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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宴无微小声说:“夏哥很讨厌同性恋吗。”

    夏知:“恶心。”

    “那怎么和男人结婚了……”

    青年狗狗眼微微泛起红,他小心翼翼说,“所以,夏哥刚刚是因为这个,才不开心的吗。”

    “我没有不开心。”

    知道是有恩的旧人,夏知放松了一些,他移开视线:“……那件事我都快忘了,你不用因为这个对我心怀感激。”

    宴无微说:“……夏哥觉得我是同性恋,才讨厌我的吗。”

    夏知不说话,但算是默认了。

    “但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同性恋啊,我也没谈过恋爱……我,我只是喜欢夏哥而已。”宴无微睁大眼睛,他语速很快又很委屈的说,“对夏哥,就像对哥哥那样的喜欢啊。”

    夏知:“……”得了吧你,诡计多端的同性恋。

    不过。

    夏知有点倦怠的想,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这些东西的选择权从来都不在他这里不是吗。

    于是他有些冷漠的,甚至有点嘲弄的问:“对哥哥那样的喜欢,是什么样的喜欢啊。”

    少年的黑发被雨雾打湿,带着蒙蒙的潮意,几滴细小的雨珠在黑发上闪耀,像黑夜里滚动的银星,他肤白眼冷,说话的时候,耳垂上的枫叶耳钉闪烁着刺目的冷光。

    ——是被黑夜裹挟着,失去温度,几乎寂灭,却寒冷得别有风味的小太阳。

    宴无微眼也不眨的盯着少年。

    好……好漂亮。

    夏哥,好美啊。

    他落魄的,绝望的,可怜的,满身泥泞,在悲剧命运中无力挣扎的小主人公……

    宴无微听到了心脏激烈跳动的声音,感觉到了肾上腺激素迸发全身的兴奋来,这种兴奋比杀人和解剖更为刺激他那根神秘的神经,以至于他瞳孔都微微放大了。

    宴无微控制不住的,无声无息的,压抑的低低喘了几声,有点脸红的看着眼前的夏知,“……因为夏哥之前那样保护我……我从来都没有被人那样保护过,所以,所以看见夏哥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他很真诚的望着夏知:“所以,就想和夏哥在一起……玩。”一些有趣的游戏。

    雨还在下,渐渐下的重了。

    宴无微也没带伞,雨水淋湿了他的衣服,但他依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夏知,牢牢的盯着他,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揣测着少年脸上每一分细微的情绪。

    夏知也在看宴无微。

    青年的脸柔和无害,微笑唇天生翘起来,带点晕红的雪白脸颊,毫无攻击性的下垂狗狗眼睁圆,浓密卷曲的睫毛下,琥珀色的眼珠如同漂亮的宝石,盈盈闪光。

    这样美好的人,这样发自肺腑般诚挚又真情的告白,再加曾经的三分情分,真的很难让人冷硬着心肠去说难听的话。

    夏知:“我不想跟你一起玩,你别跟着我。”

    他转身走了。

    青年在他身后毫不气馁的说,“夏哥,如果你有什么要帮忙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雨下的大了,渐渐有了滂沱之势,夏知听见身后青年不嫌丢人似的大声喊,“在这里见到夏哥,我真的非常开心!!”

    夏知不知道自己开不开心,只觉物是人非,心中百感交集。

    但他又茫茫然的想。

    他乡遇故知,要是以前,他应当是很开心的。

    ……

    等少年的身影离开了。

    宴无微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依然是那副热情的,带着笑意和泪痕的脸。

    雨还在下,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很慢的眨眨眼,歪头看看橱窗里青年的影子。

    漂亮的金发,下垂的,刚刚哭过的狗狗眼,上扬的微笑唇,完美的,柔弱无害的脸,摆出真挚的表情——

    谁会不信呢。

    他揉揉脸,摆出散漫慵懒的态度来,走到某个角落。

    一个穿着休闲装,被扔在垃圾桶旁边五花大绑的男人对着青年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男人的脸长得很大众,扔人堆里几乎看不到的那种。

    宴无微天生微笑唇,即便面无表情,看着也仿佛是在笑的,再加上他刚刚哭过,眼尾还红红的,于是便生成了一面似哭,一面似笑的诡谲感来。

    他就带着这样半哭半笑的脸,蹲下来,随后手里魔术似的变出了一把枪,用枪托拍拍男人的脸,“高颂寒就派你来看着他呀。”

    宴无微依然笑着:“好蠢啊你。”

    男人的嘴巴被堵住了,只呜呜呜的说不出话,垃圾桶的臭味被雨浸泡的更加浓郁,他的脸被拍到了泥泞的水坑里,像烂泥。

    “本来以为很麻烦的,没想到……”宴无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这个孩子你认识吧。”

    男人看着照片,眼瞳放大,挣扎得更为剧烈了,甚至几乎带着惊恐,呜呜个不停——

    “哎呀,瞧把你紧张的。”宴无微倒是真心实意的笑了,“这是你儿子吧,好可爱哦,才三岁的样子诶,和妈妈在一起生活吗?”

    泥泞的雨中,男人恐惧又祈求的看着宴无微。

    他其实也算是专门的特务,也小心的把妻子和孩子隐藏的很好,十几年从未出过差错——奈何要查他的人是宴无微。

    他是认识宴无微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传言已经回了中国的恐怖疯子,怎么有一天突然又回了美国。

    宴无微在黑市的黑号是【K】。

    一开始是【kid】,嘲笑宴是个毛头小孩还想当医生——后面对方杀的人多了,就变成【killer】。

    但宴既杀人也救人,渐渐的就变成了【knife】,刀的意思。

    手术刀,或者——杀人刀。

    然而演变到现在,却隐隐有了【king】的意思。

    ——黑暗中,最自由的无冕之王。

    最后只隐秘而简单的称呼他为【K】。

    当然,宴本人并不在乎他们怎么称呼他。

    他像捉摸不定的风,在黑暗中活得肆意又快活。

    “我很好说话的啦,不会特地去为难一条狗的。”宴无微歪歪脑袋,拿起男人的手机,简单的输了一个号码,“以后照片发给高颂寒后,记得也发这个号码一份哦。”

    男人咬着牙,很有职业素养的沉默了。

    “少一张的话……哦,诶嘿,你居然好像还是个硬骨头吗,哇,这就有点难办了。”

    宴无微叹气,苦恼的说:“哎,我好讨厌杀小孩哦,尖叫起来好吵的,唔,这样吧,我就把这张照片还有位置发到暗网上,说是你的家人……哦对了,你好像是个很厉害的特务呢,听说之前为FBI服务?很多人想让你死吧?”

    男人瞳孔一缩,哆嗦起来,他唔了两声,恐惧的睁大了眼睛,他开始疯狂点头。

    “点头是什么意思呢。”宴无微笑得有趣,“是赞同很多人想杀你呢,还是赞同我把这张照片发到暗网上呢?”

    男人开始疯狂摇头。

    “哦,那就是会听话啦。”宴无微理解的点点头,“也还是蛮识时务的嘛。”

    他拿起男人的手机随意翻了翻,“半个小时发给高颂寒一张照片吗。”

    宴无微:“还有10分钟就该发照片啦,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男人艰涩点头。

    宴无微就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快乐的笑起来,拍拍他的脑袋,像在拍一条狗,“你好乖哦。”

    他笑吟吟的说:“好啦,从现在开始,我要和夏哥偷情啦,你会是条很听话的狗的,对不对?”

    ……

    夏知晚上回了别墅。

    高颂寒依然在按部就班的翻阅他今天的行程。

    外面下了大雨,少年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漉漉的,像条可怜的落水狗。

    高颂寒看见了,不太高兴,他语调平稳而冷淡:“只只,我记得你是那种跟人生气,但不会折腾自己的人。”

    夏知看他一眼,沉默了一会,低下头,“……没带伞。”

    高颂寒:“没带伞,不会回舞室躲雨吗?”

    夏知攥紧了拳头:“……”

    高颂寒说完,也察觉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他顿了顿,稍稍和缓一些,有点没办法似的,轻声说,“只只……不要不爱惜自己。”

    “你这样……你的家人会难受的。”

    夏知沉默了一会,移开视线:“……”

    他想,真是狡猾啊,高颂寒。

    如果他说,【我会担心你】之类的话,夏知一定会使劲嘲讽他。

    但他这样说,夏知反而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而更可笑的是,“家人”这个听起来就很亲昵的词,因为手指上摘不下的戒指,竟也被迫囊括了高颂寒。

    思及此,夏知心情差劲极了,他一言不发的吃了高颂寒放在桌子上的抗抑郁药,转身去洗澡。

    夏知洗澡的时候,高颂寒看着发来的照片,微微眯起了眼睛。

    每张照片都隔了半个小时,似乎没什么问题,夏知出了舞室的时候还是晴天,没多久下雨了。

    这张是夏知在雨里闲逛的背影。

    看起来心情很差的样子。

    高颂寒垂下眼,竟也生出了心痛似的茫然来。

    这钝痛,把那种微弱的怪异感压了下去。

    夏知洗完澡出来了,换了宽松的,长袖丝质睡衣,那种一掀就可以直接摸到重点的睡衣。

    之前的长袖长裤睡衣跟高颂寒打架的时候被撕掉好几件了,撕扯的时候夏知也疼,后来也就懒得挣扎了。

    他低下头,开始吃饭。

    高颂寒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摸摸他微潮的头发,随后走开。

    夏知低头喝银耳粥,随后他感觉暖风吹过他的头发,高颂寒拿着吹风机,开了低档,低声说:“又不吹头发。”

    夏知一顿,放下勺子,也不喝了,他倚靠在椅背上,顺从的让高颂寒给他吹头发。

    这似乎是很温馨的。

    柔和的灯光,少年倚靠在椅背上,凌乱潮湿的头发被背后穿着齐整白衬衫的男人轻轻捋顺,冷白有力的手指穿过细碎黑发,仔细的摩挲过每一根发丝。

    男人是极其高大的,只是微微俯身,阴影似乎就完全笼罩了少年,只能模糊看到在灯光下,从阴影中延伸交叠的一双瘦白的腿,但即便是这些,仿佛也要渐渐被拉扯到沼泽中去了。

    暖光下对比极端的黑与白,掌控与服从。

    夏知忽然说,“那个朱莉。”

    “你把人放出来吧。”

    夏知漫无目的的说着,“还有我那些从c大被你整退学的朋友。”

    “他们没做错什么,只是和我做了朋友而已。”夏知麻木盯着桌子上的塑料小黑猫,“你也得偿所愿了,不要再为难人家了。”

    高颂寒一顿,轻声说:“好。”

    于是夏知也不再说什么。

    潮湿的头发慢慢变得干燥起来,那双冷白的大手也渐渐从脖颈巡梭,自然的开始往下,暧昧的,被热风熏暖的手指,一点一点,将暖意在少年的身上凉透,又在少年的体温里重新炙热起来。

    漫长而难熬的夜又开始了。

    ————————

    不知道为什么,写宴的时候感觉他就是那种游戏人间只懂杀人和表演的浪子。

    他连情欲是什么都不太懂的样子,只是喜欢你就要和你一起玩,不喜欢你就解决掉。

    至于要玩什么,他也不太懂,只会亲亲摸摸的感觉。

    ……只是我写文的感觉啦,因为写到后面,宴有好多机会把小知了这样那样,但他就是……感觉他在说,你快把夏哥弄醒让他陪我玩游戏()

    怪异.jpg

    宴的篇章会……非常中二,应该。

    *

    备注:写肉的时候在公司

    同事在旁边,很养胃??

    草,搬错章了,重来

    章节161:

    7

    months

    ago

    标题:chapter161

    概要:迁怒

    夏知后面再出去,还是会碰到宴无微。

    也不会经常碰到。

    宴无微说他在洛杉矶上大学,人生地不熟的,看见夏知这个熟人会很安心,所以会经常来舞室找他。

    夏知烦他,但也不想因为他刻意就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干脆眼不见为净。

    “夏哥夏哥,去不去吃小蛋糕呀,很甜的,我特别喜欢。”

    “我要跳舞。”

    “夏哥跳舞好好看喔,我好喜欢,我可以跟夏哥一起跳舞吗。”

    “不可以。”

    “喔,那好吧。”

    ……

    “xx大街那边新开了一家奶茶店,味道超好,我给夏哥带了一杯~”

    夏知接过奶茶,看了他一眼,“你过来。”

    宴无微兴冲冲的跟上了夏知,夏知带他来到一个没什么人,但有垃圾桶的角落。

    夏知脸颊绷紧:“我不爱喝奶茶,你滚远点。”

    青年怔怔的望着被扔到垃圾桶里的奶茶。

    宴无微爱吃甜的,所以很想把喜欢的带给夏哥。

    这家奶茶很火,要带过去就要排队三个小时。

    宴无微做事都是看兴致,而他对夏知有着近乎无穷无尽的兴致——所以他就老老实实的排了三个小时的队,去买了这杯奶茶。

    但现在这杯奶茶躺在垃圾桶里,精致的包装稀烂,红白的内里流淌出来,近乎面目全非了。

    但是宴无微完全不生气,他甚至连生气是什么都不知道,他看似盯着奶茶看了一会,眼珠余光却仔仔细细的瞄着夏知。

    他瞄着少年脸上的烦躁,痛恨,甚至微弱的自厌——这些复杂情绪在少年脸上精彩纷呈,最后变成了生硬的,不太熟练的故作冷漠。

    宴无微又听见了自己心脏怦怦跳的声音,急促的,兴奋的,血液流动又快了,以至于口舌都开始发干。

    好漂亮的表情啊……好生动啊。

    好喜欢啊……

    宴无微忽然意识到他不能再发呆了,他得表现点什么,虽然他什么情绪也没有——哦这个时候应该是委屈的,正常人应该这样。

    夏知就看到青年的眼圈红了,可怜的看着夏知,有点哽咽,琥珀眼珠湿漉漉的,要哭不哭的样子:“夏哥……”

    宴无微思索,接下来应该抱怨一下吗,说是排了很久的队这样子,搏一点同情?

    可是这好像也怨不得夏哥,是他自己很想认真的排很久的队,给他的夏哥买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的。

    做这个事情的时候,他其实没什么情绪,没什么喜悦,也没有期待,只是很平静的觉得这样很好,昨天下雨,今天外面有点冷,奶茶甜甜的暖暖的,很好喝,对夏哥的身体很好,对夏哥的心情也应当也会很好。

    所以奶茶被夏知扔掉的时候,他也没有愤恨,没有抱怨,没有委屈,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但他当然不可以很平静,至少表现出来不可以,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行为,太平静会让夏哥……或者说,正常的人感到害怕。

    于是青年有点可怜的,委屈说:“这家奶茶真的很好喝……”

    ……

    夏知:“但我不喜欢。”

    夏知当然知道自己做得过分。

    但他确实不想和同性恋有任何纠缠,高颂寒把他逼到这种地步,他真的不仅是恐,简直还要有恨了。

    当然,当然,高颂寒做什么,跟宴无微没有关系,一个冷静健康的成年人,不应该随便发疯迁怒无辜的人。

    但是夏知累了,他不想再规规矩矩的了。

    他就是要迁怒,要发脾气,要变坏,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宴无微,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已经是个疯子了,他也会去伤害别人,别他妈的再喜欢他了。

    他真的嫌恶心。

    ……

    夏知也没想当着太多人的面给宴无微难堪,奶茶是在角落里扔的。

    所以看着宴无微红着眼委屈看他,夏知也没有安慰,只插着兜,冷冷地走了。

    头也没回。

    ……

    奶茶事件发生以后,宴无微消停了一阵子,没再来找他了。

    夏知有时候会忽然冒出一星半点的愧疚,想自己那样无情的伤了人家的心,可真是罪恶啊。

    但这种自厌自伤一样的情绪,在吃了药后,又很快如轻烟一样消失无踪了,甚至会有种漠然的冷硬,甚至偶尔会充满恶意的想,是宴无微先喜欢他的,明知他恐同还要冲上来喜欢,被伤害了也是活该。

    明知他恐同还要冲上来犯贱的人,就该给他妈两个耳刮子清醒一下。

    这种凶残恶意的情绪,在床上被高颂寒肏的时候更加明显。

    高颂寒当然是很温柔的对待他的,每天晚上的情事都很为克制,柔软,夏知渐渐的也不会只感觉到痛苦了。

    但夏知心里就是憋着一股黑暗的气息,他想发泄出来,他想骂高颂寒你他妈是不是犯贱,逮着一个恐同的人草来草去,你看着高高在上胜券在握了不起死了,但你他妈的本质上就是贱。

    但他显然不能这样骂高颂寒,他害怕被关小黑屋——尽管高颂寒跟他讲,只要他不把戒指摘下来,他就不会那样对待他。

    但他已经不相信高颂寒对他的任何承诺了。

    因为只要高颂寒想,他还是能这么做的。

    高颂寒说出的话,高颂寒想遵守,就遵守——他不遵守,夏知也没有办法。

    所以夏知不敢伤害高颂寒。

    但他又很想伤害别人,好像这样做了,他就能快乐似的。

    所以他就开始伤害宴无微。

    伤害宴无微当然是很没道理的行为。

    毕竟宴无微有什么错呢,他不过是同性恋,也不过是喜欢他,甚至这喜欢也是有缘由的,并非肤浅的出于对皮囊的迷恋——他曾经出手救过他。

    可是他就是很想伤害宴无微。

    非要说的话。

    大概是因为,对他而言,宴无微其实跟高颂寒很像。

    当初他也是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继续信任高颂寒——毕竟喜欢一个人而已,有什么错呢,是吧。

    结果他成了小丑,给高颂寒看了一场好戏。

    夏知感觉自己开始平等的恨着这个世界的同性恋。

    以至于看到谁符合同性恋,另加喜欢他,他就要开始条件反射的开始恨人家。这当然是很没道理的。

    但其实他放纵自己的恨,伤害了宴无微,他也没觉得有多快乐。

    反正怎样都不是很快乐。

    ……

    高颂寒把他抱在怀里,亲昵的吻他的耳垂,爱不释手的抚摸他背后展翅欲飞的蝴蝶骨,语调和缓的问他,“今天碰见谁了,这样不开心。”

    夏知感觉高颂寒的话像一种似是而非的试探,他没吭声,只移开视线,说:“没遇见谁,就是心情不好而已。”

    “透骨香的药,该给我了。”

    高颂寒摸着他汗湿的额头,轻声说,“等下就给你。”

    夏知沉默着,没说话。

    高颂寒吻他的如珊瑚玉枝般横陈的锁骨,哑着嗓子说,“明天出去玩的话,早点回来好吗。”

    “为什么。”

    “昙花明天晚上会开。”高颂寒说:“想和只只一起看。”

    “所以……可以早一些回来吗。”

    他近乎温柔的请求着,手指捏弄着夏知的玉茎最敏感的地方,夏知被他抱着,脸颊潮红,手指蜷缩忍耐着情潮,沙哑着嗓子,散漫说:“看心情吧。”

    男人把他放在床上,目光幽深的望着他,过一会,忽然低下了头——

    “啊……”

    最敏感的地方被温热的口腔含住,宽大的舌头舔弄着他最敏感的小眼,照顾着每一个敏感至极的细枝末节。

    夏知瞳孔骤然一缩,身体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他的脚蹬在男人的肩膀上,又滑落错开,膝弯松松的搭在男人肩颈,整个人仰躺在床上,两腿中夹着男人的脑袋。

    快感如潮水般袭来,他脚背弓起,脚趾绷紧,极度的快乐几乎逼出了他的眼泪,他嗓音都变调了:“高颂寒!你他妈不是有洁癖吗……滚开,滚……啊——”

    夏知小腹紧绷,射了出来。男人喉结微微滚动,全咽了下去,甚至开始吸了起来。

    刚发泄过的小眼受不住这刺激,夏知又蜷起了身体,胡乱揪着高颂寒的头发,哭着说:“你放开,你放开,不许吸了……变态,变态……好脏啊……”

    他这样说着,白玉似的脸颊却带着潮红。

    香味不受控制的逸散开来,源源不断,带着一种被取悦的浓郁滋味来,但也有一点悲伤。

    于是高颂寒知道,夏知也是快乐的,有点痛苦的快乐着。

    只只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诉说过他的心情了。

    他像一个被黑暗吞噬,逐渐走向寂灭的可怜小太阳,做爱的时候,好像永远都很痛苦的样子。

    但做爱怎么会只有痛苦呢,做爱是快乐的事情。

    他和只只在一起,深深插在只只身体里的时候,才会拥有那种灵肉合一的,几乎让他濒临疯狂的快乐。

    这个时候,他仿佛把他的太阳死死攥在掌心,一丝光都漏不出去。

    透骨香里是有主人的情绪的。

    至少做爱的时候,高颂寒可以从香味里知道夏知真正的情绪——到底是嘴上说不要,还是真的在痛苦。

    骗人的时候,也可以知道是不是在骗人。

    只只是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但还好透骨香从不说谎。

    “不脏的。”

    高颂寒抚弄着少年下面的穴,感受着透骨香的情绪一下又恐惧起来,他顿了顿,低沉的安慰着,“别害怕,这次会很轻。”

    ……

    最后男人抱着被一波波快感冲击到疲惫的少年,摩挲着他的锁骨,“只只……明天早点回来。”

    “好不好?”

    章节162:

    7

    months

    ago

    标题:chapter162

    概要:追求

    夏知睡到中午,他醒来后拉开厚厚的窗帘,看了一会午后阳光。

    昨天高颂寒对他很温柔,只简单地做了一次,很神奇的是,他真的觉得非常痛的时候,高颂寒就会停下来,额头上绷着冷汗望着他,等他像濒死的小动物一样缓过来的时候,再慢慢继续。

    但要是不太痛,因为快感太激烈无法耐受所以想要结束,大叫痛什么的,高颂寒就不会理他。

    好像完全骗不过他的样子。

    但屁股还是好痛。

    桌上放着透骨香的药,还有一杯温热的水。

    夏知看了一眼,吃了药,换了衣服,戴上帽子,忍耐着痛,插着兜出门了。

    反正夏知能出门就一定会出门,多痛都要出门。

    夏知总觉得这就像死刑犯被施舍的放风时光,冷不丁的哪一天,就没有了。

    ……

    消停了好几天不见的宴无微又来了。

    好像之前扔奶茶的事情完全没给他造成任何心理创伤似的,又热热情情的贴了上来,“夏哥夏哥,新上映的电影我好想看,你陪我去嘛。我买票我买票。”

    夏知闭上眼,太阳穴直抽抽,他想高颂寒不是管他很严吗,怎么没帮他把这傻逼拖走??

    “不去。”

    “好吧……”

    青年的脑袋耷拉下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学校没交到可以一起看电影的朋友,夏哥也不愿意陪我看……”

    夏知:“……”

    那就滚去自己看啊。

    夏知简直被宴无微缠的额头青筋直跳。

    夏知想,要不换一家舞室吧,烦死了。

    反正他也不缺钱。

    于是他想了想,指着不远处一家排着长龙的蛋糕店说,“你去给我买那家的蛋糕吧。”

    宴无微:“好!”

    立刻巴巴地去买蛋糕了。

    夏知皱眉看着宴无微过去,他看着那蜿蜒到街尾还看不到头的长龙,有点后悔。

    折腾人干什么呢。

    夏知动动唇有点想把他叫回来,然而跟木头似的站在原地半天,也没能张口。

    ……算了。

    夏知顿了顿,转身走了。

    夏知刚走没多久,宴无微拿着一张宣传单回来,“夏哥夏哥刚刚忘了问你啦,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蛋糕啊。”

    但夏知已经不见了。虞燕

    宴无微脸颊鼓起来,笑嘻嘻,“哎呀,被骗啦。”

    但他没有一点被耍得不悦,吹了声口哨,看着一边的橱窗,发觉自己在笑,他眨眨眼,又试着摆出一张气馁的脸,委屈着重复,“啊,被骗了……”

    宴无微观察一会,觉得还是有点刻意,他挠挠脸想,唔,他现在是个脾气很好的男大学生,还是夏哥的追求者——被心上人骗,应该是甜蜜的事情?

    宴无微第一次扮演这种角色,他没有经验,又很兴致勃勃。

    于是他又对着镜子,学着女孩子热恋的模样,露出了一点甜蜜的表情。

    “啊,又被骗啦,夏哥好讨厌。”

    宴无微盯着镜子里的表情观察半天,“……”

    虽然他本人没什么讨厌或者喜欢的情绪,但他直觉夏哥看到,一定不太舒服。

    唔,那就算啦,想招夏哥喜欢呢。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狗狗发来的照片。

    夏知从出租车上下来,插着兜进了另一家舞室,照片是侧影,少年背挺得笔直,侧脸柔和,眼瞳却冷淡锋利,仿佛谁都无法弯折。

    宴无微的心脏又砰砰砰剧烈跳动起来,他脸颊泛着病态的红,抱着手机排到了蛋糕店长龙最后面。

    要给夏哥买蛋糕呢。

    ……

    夏知换了一家舞室,随便跟了他们的体验课,五点多,夏知准备出去找点吃的。

    谁知一出门,又遇见了巴巴守候的宴无微,他抱着蛋糕,像只被抛弃的小狗,看见夏知就委屈地哭了起来。

    “夏哥……”他哽咽着:“你,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啊……”

    收获一众诡异视线的夏知:“………………”

    夏知额头青筋直跳——他又要换一家舞室了!

    他把宴无微揪到了没人的地方,简直被折腾得没脾气了,“你缠着我干什么啊!!”

    宴无微献宝似的奉上了蛋糕,巴巴地看着夏知,像一个笨拙的,想要讨好心上人的大学生:“买到蛋糕啦。”

    看见那个蛋糕,夏知想到那个长龙,再大的脾气也没了,只语气很差的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洛杉矶有好多家舞室。”

    宴无微睁着湿漉漉的小狗眼,“我一家一家地找夏哥,找得,找得好辛苦,呜呜呜,夏哥别不要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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