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陪他走过跌宕起伏的四年,可住在裴桢心里的人──始终不是自己。
她从未越过裴桢为阮素清垒砌的那道心墙。
黎微做了决定。
这棵不为她开花的铁树,她不要了。
挂掉电话后,偌大的别墅又恢复了寂静,只有老式的钟表滴滴答答。
这是黎微从老宅搬来的。
裴桢失明的那段时间,他总会枯坐在窗边,一坐便是一天,不说话,只是静静数着钟表“铛铛”的声音。
数到第十一下的时候,便会喊她的名字。
“黎微,太阳落山了,一天又过去了。”
“明天会是更好的一天吗?”
“会的。”黎微次次回答坚定。
直到裴桢复明后,他们搬出老宅,所有东西都没带走,裴桢说要跟过去死死告别。
只有这个老式钟表被她带回。
“裴桢,迎接我们的日光吧。”
可现在──
黎微摸着空荡荡的无名指。
那里曾带着裴桢一时敷衍买给她的戒指,很普通的款式,但价值却顶市中心一套房。
现在她摘了,但压下的痕迹却经久不散。
她跟裴桢,不会有美好的明天了。
此后日出日落,她都不会在裴桢身边。
身后传来脚步声。
下一秒,黎微落入裴桢微凉的怀抱。
熟悉的松木冷香,还夹杂着几不可闻的梨花香,那是阮素清最爱的味道。
“怎么不开灯?”
他贴近黎微耳畔,俯身想要吻上她的侧脸,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
黎微的冷淡被裴桢一秒察觉。
“吃醋了。”
很平淡的陈述句,裴桢将她揽在怀里,“别多想。”
他解释得云淡风轻,依旧维系着上位者高贵的姿态,“她当初抛弃我。”
“刁难冷眼,都是她应得的。”
“但她晕水,总不能真看她淹死在泳池里。”
平静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丝毫破绽。
仿佛他的心没有任何动摇,就像慌乱之中满眼只剩阮素清的人不是他。
黎微没接话。
男人耐心告磬,被她的疏离气笑了,“闹什么脾气?都跟你说了,不信我?”
他从身后握住黎微的手,将人转过来面对自己。
可指腹却摸到了黎微光滑的手指。
裴桢眉心一皱,“戒指呢?”
黎微淡淡道:“摘了。”
他眸色一深,“你怎么能把我们的戒指摘掉?”
黎微看着他质问的模样突然有些想笑,又有些恍惚。
那个戒指对他们而言有什么特殊的回忆吗?
没有的。
那只是裴桢为了哄她,让秘书随手买来的罢了。
是她对他的喜欢赋予了那枚戒指特殊的意义。
一年前。
自从裴桢复明后,她一直在等裴桢会兑现他的诺言,向她求婚,娶她回家。
很平常的日子,她帮裴桢挂外套时,摸到了一枚戒指。
包装盒已经被摩娑掉色,不难想象他背地里究竟把玩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