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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紧接着那条被点赞的评论也被直接删除了,就是不知道是博主自己删还是新浪官方删除的。

    有句话说得好,越遮遮掩掩,越显得有鬼。粉丝们个个都满头问号,祁薄言一个星期前的广告代言,求个解释。

    这一闹,其他几位嘉宾都知道了,段音宇先开的口:“祁哥,你在……弄得好热闹啊。”

    祁薄言的手机已经被助理死死握着了,就跟掐着个炸弹一样。祁薄言适时表现出一副做错事的忐忑不安:“我只是想刷了一下评论再转发,没想到不小心把赞给点上了。”

    他表现无辜的样子比演技还要厉害,就似真情流露。

    要不是纪望已经熟悉这个表情,还真的要被祁薄言骗了。

    见祁薄言这样担忧,张慕先安慰他:“没事的小祁,公司应该会帮你公关这件事,而且我觉得也不严重啊,就是手滑点个赞嘛。”

    这话说完,张慕先都觉得心虚,不过要说祁薄言是故意点这个赞,他都不信。纪望人虽然好,但咖位真的不高,炒cp是互惠互利,祁薄言跟纪望炒cp,那就是单方面的扶贫。

    纪望的手机疯狂震了起来,是红姐的来电。他站起身,从小旭手里接过电话,走到一边接通。

    红姐语速很快,跟他分析了这件事的利弊。说就目前来看,这个点赞所导致的局面,弊大于利,如果说祁薄言公司的公关是冷处理,会给纪望招来一大波黑粉。

    但是往长期来看,要是祁薄言公司有真想捆绑炒cp的意思,那对纪望流量的提升还是很大的。

    主要是alpha和alpha,真爱粉觉得不可能,普通路人也只当cp吃吃就算了,真情实感的没几个。

    相对于直接确定恋爱关系的alpha和omega艺人,公开即糊,炒cp还算是安全有效,快速吸取流量的营销方式。

    不过祁薄言那边应该不会同意,又不是做慈善的,干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的流量,还伤死忠粉的心。

    纪望听了半晌:“所以公司的决定是什么呢?”

    红姐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公司想让你在综艺里,主动和祁薄言有点互动。”

    纪望明白了:“公司打算叫我蹭祁薄言的热度?”

    红姐艰难道:“他带来的热度是实打实的,公司砸了多少钱在你的营销上,都没有这次来的阵仗大。”

    纪望想要抽烟的小动作犯了,拇指用力搓着食指:“红姐,我和公司的合约只有一年了吧。”

    这话一出,红姐那边所有声音都没了,他们都明白,纪望不愿意,甚至拿出续约来作威胁。

    死一般的寂静过去后,红姐说:“我明白了,星期六你就从综艺回来了,到时候来公司一趟吧,我们谈谈。”

    纪望挂了电话,靠在墙上仰起头,旁边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小旭。

    小旭忧心地望着他,纪望现在说不出来自己没事的话,他只觉得累,祁薄言在无止尽地消耗着他的耐心。

    这人总是随心所欲,每次做事都是如此,不管现实如何,不理折腾出来的烂摊子让多少人头疼,他只做自己想做的。

    踩着底线放纵,就像活得没有明天的人。

    六年前是这样,六年后还是这样,没有一点长进。

    小旭低声道:“哥,红姐说了什么?”

    纪望抬手揉了揉他脑袋:“放心,公司会处理好的。”又搓了下手指,他问:“有烟吗?”

    小旭眼睛瞪圆了点:“哥,这是在综艺,万一被拍到了怎么办。”

    纪望按了下太阳穴:“抱歉,我就是有点累。”

    脚步声传来,最不想见的那个人从墙后走出,来到这个院子里偏僻安静的角落,祁薄言显然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他说:“别抽烟了,我不喜欢。”

    小旭神色尴尬,不知该走还是留,纪望主动道:“小旭,你先去忙吧。”

    等小旭一走,纪望就望向祁薄言:“你喜不喜欢,关我什么事呢?”

    祁薄言上前一步:“你生气了?”

    纪望抬手作出了制止的手势,他努力想要心平气和,与祁薄言来场成年人之间的对话:“是你还没弄清楚状况,我们已经分手了,六年前就分了。”

    祁薄言眉心微皱:“我知道,你不用一遍遍强调。”

    纪望认真道:“你真的知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知道。”

    祁薄言明显不耐烦了,他抱起手,露出防御性的姿势,这是不想听纪望接下来的话,纪望却继续说:“还是说我拒绝得不够明显,让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

    纪望主动靠近了祁薄言:“我们早就不可能了。”

    祁薄言睫毛颤了颤,他猛地抬眼,目光充满了进攻性,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在这里咬住纪望。

    纪望明显能感觉到祁薄言的目光危险地划过了他的颈项,让他背脊出了一层汗,要是祁薄言在这里咬他,他还真的拿祁薄言没有办法。

    可是很快,祁薄言的眉眼又柔软下来,调笑般道:“可不可能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

    他伸手触碰纪望的脸,再到颈项,松松地扣着:“其实来这个综艺之前,我一直很生你的气。”

    “你怎么能因为任燃那种货色,来这么侮辱我。”祁薄言的言语刻薄,神色冰冷,随着话语,手指上的力道渐渐增加。

    纪望双眸露出怒意,但很快他的嘴巴就被祁薄言捂住了。祁薄言的掌心里带着浅浅的桃味,是这人生气的表现。

    因为情绪高涨,优质的alpha信息素会大量分泌,即使脖子上贴了信息素抑制贴,还是会泄露少许。

    祁薄言不想听纪望说话,更不想听纪望为他讨厌的人出头。

    所以说他很不喜欢纪望这一点,哥哥的心里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人,就是不能完完整整地属于他。

    “任燃说我标记了他,你就信了是吗?”祁薄言声音难掩失望:“我以为哥哥不是这什么蠢的人。”

    纪望心里狠狠一颤,他急切地眨了眨眼,祁薄言这是否认了?

    就算心里不齿自己如今的动摇,可是纪望还是希望祁薄言能多说一点,告诉他不是,和他说只是一个误会,祁薄言没有做过。

    既然没有做过,上次在医院里为什么会承认?

    但是祁薄言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只是松开了扣在纪望脖子上的手:“你放心,我那个点赞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他认真地看着纪望,不知怎么的,纪望竟然从祁薄言的眼神里看出了点灰心来,就好像纪望叫他失望至极。

    祁薄言松开了捂住纪望的嘴,后退两步:“我原谅你了哥哥。”

    他自顾自地说了许多,又丢下这句无厘头的原谅,纪望被堵住了发言的机会,他有许多想问,又有许多想说。

    可惜祁薄言并不给他机会,而是快不离开,纪望刚想追,就看到了许多摄影机,他止住脚步,没再继续追上去。

    很快,纪望就知道祁薄言说的那句,不会给他带来任何麻烦是什么意思了。

    祁薄言的新mv出了三十秒的预告,里面就有纪望的镜头,将军和刺客在烛火摇晃间,沉默对视,一个深情,一位错愕,镜头切换的很快,配着早已录好的台词。

    只需看完全片,基本都能知道他们俩之间存在禁忌的情感,周初雪的镜头适时切入,叫人明白这段情感只是单向。

    加上营销号放出了一点综艺路透,这次手滑点赞,基本可以被定型为新mv和综艺前的一波预热。

    公司也紧急联系了几个粉头和后援会,叫她们近日约束好粉丝。

    这叫不少心惊胆战等待着结果的薄荷松了好大一口气,一些情绪偏激点的已经在

    【戴着假发的美薄荷】:不是我说,m司的营销的方式太过狗屎,祁爷实力和上一张专辑的成绩有目共睹,需要用这种方式预热吗?

    【苹果掉了捡来吃】:m司的公关一向是这么傻逼,心疼我家祁爷一人拖动整艘航空母舰。

    【鸭脖子很短】:虽然这次宣传的手段挺微妙的,但是不是祁爷点的赞就好,m司nmsl。

    【肉团团很软】:虽然但是,纪望真的好帅哦,还挺好磕。

    【爱七之781】:只要不捆绑炒作的话,我还是很看好这位纪小哥哥的。

    小旭见他忍不住刷起实时,赶紧把手机抢回自己手里:“哥,现在好了,事情解决了。”

    纪望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事情是解决了,可是他和祁薄言之间还有很多问题根本没有解决。

    因为心里有事,下午在游戏里,纪望发挥不佳,而周初雪那队由于祁薄言的精彩发挥,连拿几分,最后是周初雪队伍获得了晚饭的资格。

    郑琦红他们只能用昨天的藕和蔬菜简单做碗汤喝。

    晚上用餐的时候,段音宇为了求口肉,不停地说些好听的话,还被张慕先刁难了好几回,最终捧得了一盘子肉回来,分了大半给干妈郑琦红,又问纪望要不要。

    纪望本来就在内疚下午发挥不佳,只说:“你们吃就好,我不饿。”

    这时他听到指关节敲在桌子上的声音,祁薄言托着下巴,将一盘鱼往郑琦红他们那桌推了一下:“玩游戏吧,赢了的人能得到一盘鱼。”

    段音宇第一个响应:“玩什么?”

    祁薄言随意道:“你才得了盘肉,不许参加。”

    段音宇气苦道:“怎么这样!”

    祁薄言的目光落在纪望身上,弯了弯双眼:“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们,真心话大冒险吧,真心话回答一个问题,大冒险就是两百个俯卧撑。”

    张慕先一听,忍不住扯了下祁薄言:“两百个会不会太多了。”

    段音宇也跟着说:“你先说说看真心话是什么,总不见得你问银行卡密码都告诉你吧。”

    祁薄言笑了笑:“其实这个问题不难,我相信纪望肯定能答得很好。

    “我曾经听到过一个问题,一辆失控的火车正在急速行驶,两条轨道,一条轨道上有个正在玩耍的小男孩,一条轨道是废弃的轨道,如果继续前进,撞向小男孩,小男孩会死;如果选择废弃轨道,小男孩得救,但一车人会死。”

    “现在变一变,小男孩换成前任。”

    “纪望,前任的命,和整列乘客的命,你选哪一边?”

    这个问题其他人不知道,纪望可却太明白祁薄言这个问题下所隐藏的潜台词。

    这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段音宇开玩笑道:“当然是前任啦,为什么还要为前任背一整列火车人的命啊。这问题也太简单了吧,谢手下留情哈。”

    郑琦红:“这个问题有点意思,是救一个,还是救一百个。”

    所有人都在说着自己的想法,唯独只有纪望,脸色微沉,一言不发。

    祁薄言盯着他:“纪望,你的答案呢?”

    久久的对视后,纪望终于动了,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回答时,他却沉默地站了起来,做了一个令众人都意外的举动。

    他宁愿做两百个俯卧撑,也不愿意回答这个“简单”的问题。

    第37章

    最后纪望也没有真的做了两百个俯卧撑,就是他想,其他的嘉宾们也会上来打圆场。祁薄言还是把鱼让给他们组,没有追问纪望的答案。

    张慕先暖场道:“看不出来我们小纪还是个情根深种的好男人。”

    纪望其实没什么心情吃饭,可是在镜头面前,他做出一副食物美味的模样,避开了关于前任的话题,还开了句玩笑:“不就是两百个俯卧撑吗,要不是你们拦着,我真能做。”

    郑琦红被他逗乐了,段音宇起哄道:“那你去啊。”

    纪望故作认真地对段音宇说:“不是不能做,而是怕做了以后,我们队唯一的战斗力没了,接下来的游戏怎么办。”

    段音宇毫不客气道:“得了吧你,今天下午连输好几场的游戏黑洞是谁啊。”

    纪望装傻:“谁啊,我太认真玩游戏了,都没发现。”

    郑琦红把鱼刺细心挑好了,鱼肉分到了两个弟弟的碗里:“别吵了,下次加油就行了嘛。”

    说完后,郑琦红对周初雪说:“你们那里还缺人吗,我能不能过去。”

    段音宇赶紧抱住了郑琦红:“干妈!你想去哪?你清醒一点,你可是我们的队长!”

    郑琦红恨铁不成钢道:“但凡我剪刀石头布的功力再强一点,都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大家说笑间,气氛回春,后来张慕先又提了几个与相同类型的经典辩题,嘉宾间各有各的看法,好好的一个综艺差点就变成了辩论大会。

    借着话匣子的打开,嘉宾自然而然地便聊起天来,从星座谈到了工作间遇到的趣事,江导没有出声打断,由他们自己发挥。

    郑琦红不会端着长辈的架子讲什么人生哲学,她是个非常和气的人,叫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或许是因为没结婚的缘故,她的心态还挺自由,对很多事情都不太执着。

    周初雪年轻,问的都是些浪漫爱情的话题,她想知道郑琦红这么多年来,是完全没遇到过心动的人吗,还是单纯地选择不婚。

    关于郑琦红的爱情经历,早些年八卦杂志写什么的都有,有说她和忘川的导演恋爱以后被伤透了心,从此不再谈感情。

    又有人说郑琦红早就隐婚生子,甚至还有说郑琦红不喜欢alpha也不喜欢beta,只喜欢omega。

    众说纷纭,都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郑琦红大方道:“当然有遇到过心动的人,只是喜欢一个人不代表着要和他结婚。”

    就像突然有了倾诉欲,郑琦红说:“其实都这把年纪了,有时候也会很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冲动一次。一些想做的事情没去做,想留的人也没留住。”

    这话说得暧昧不清,其他人也懂事着没有去追问。

    毕竟感情经历可以问,但非要弄清楚另一个人是谁,就有点越线了,人家不主动说,就不要逼问,在座的都是艺人,又不是狗仔八卦。

    周初雪作为清纯女神,自然是说没有感情经历的。纪望虽没这个包袱,但是场外的小旭已经抬手比叉,意思就是让他别参与这个话题。

    段音宇和祁薄言更不用说,他们的粉丝中有很多都是女友男友粉,是不会乐意听自己偶像的恋爱史的。

    即使大家都知道,恋爱是人之常情。

    倒是张慕先不避讳自己的感情,说起前任,只说友好结束,两个人偶尔还能出来喝杯茶。

    段音宇奇道:“还真有和平分手这回事啊?”

    张慕先想动手弹他脑瓜崩儿,被段音宇机智地避开了,张慕先收回手:“因为双方感情都淡了,觉得不适合当恋人,所以和平分手。反而那些分手以后闹得天翻地覆的,说明还爱着对方,起码其中一方还爱着,所有作出来的动静,都是因为不想分。”

    说完后,张慕先补充了一句:“只是个人的一点看法,不一定对。”

    段音宇若有所思,而祁薄言自从提起这个话题以后,就没怎么说过话。听了张慕先说的,反而轻笑一声。

    周初雪拧头瞧见了,好奇道:“师哥,你笑什么?”

    祁薄言拿出吉他:“你们继续聊,我给你们伴奏?”

    见周初雪还望着他,祁薄言眨了眨眼:“别问,问就是没谈过,二十五岁的母胎单身。”

    大家都哄笑起来,祁薄言拨了拨弦,又道:“但是我很想结婚,十八岁那会就想结了。”

    这话有点自曝的意味,就是做惯主持人的张慕先都不知道该怎么接,祁薄言说:“现在的话,可能等到三十岁会结婚吧。”

    段音宇小心翼翼道:“还有五年,你有计划了吗?”

    祁薄言冲镜头抛了个wink:“有,如果重婚不是罪,我一定和薄荷们结。”

    薄荷是祁薄言粉丝的昵称,祁薄言耍了个花招哄粉丝。

    纪望下意识按住了胸口那块,摸了个空,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没有项链,也没有串在上面的戒指。

    来这个节目之前他就收起来了,放在家中的床头柜里,最下面的那层,藏得死死的。

    戒指就像见不得光的产物,实际上戒指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由纪望亲手打造。

    他融了双亲给他留下的银制长命锁,重新制作了一双对戒,把那当做为父母给予未来“儿媳”的礼物,具有意义的戒指。

    当时他想的是,虽然他给不了祁薄言很多,但别人家有东西,祁薄言也得有。

    不过这是纪望还以为祁薄言是个omega之前,得知祁薄言是个alpha以后,这个心思就散了。

    在法律上,还没有出台关于alpha和alpha,以及omega和omega能结婚的政策。因为这一类的特殊情侣实在太少,就算有报道,都是负面新闻。

    说到底,就算这类型的情侣拥有爱情,可发情期和信息素,这些无法控制的本能比外界的压力还要可怕。

    一个omega选择和omega在一起后,又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alpha该怎么办。

    是的,alpha和omega之间拥有着百分百的契合度,俗称命中注定的伴侣。这种羁绊比一纸婚约和法律关系要来得更纯粹,更有约束力。

    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两个omega在一起以后,被双方家长得知,强迫其中一方与alpha标记,导致二人殉情的新闻。

    可是那类的新闻在常人眼里,同情得少,刻薄得多,旁人几乎不能理解他们的爱恋。

    现实里更多的是,alpha和alpha在一起以后,发现omega更好,又或者omega和omega在一起后,却控制不住本能爱上alpha。

    久而久之,这种“同性”恋情,在被套上只是寻求刺激的偏见,当不得真,大家都是玩玩而已,最终还是要回到正常人的生活里。

    曾几何时,纪望也是这些正常人里的一员,直到他遇到了装omega欺骗他的祁薄言。

    发现祁薄言是alpha的那天,纪望才过完自己十九岁的生日,祁薄言就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他腰酸背痛地坐在绵软的被子里,旁边的祁薄言头发散乱地盖着脸,雪白的背脊被抓出大面积的红痕。

    纪望怔怔地发了会呆,最后拖着几乎要断掉的腰,去床头够香烟盒。

    他为祁薄言戒了一半的烟,又因为祁薄言抽上了。

    祁薄言在香烟的味道中醒来,脾气急坏,情绪糟糕:“你故意的吗?”

    纪望下意识掐灭了烟,身体微动,就感觉到有东西从体内涌了出来……纪望默了默,用沙哑的声音道:“你是个alpha。”

    祁薄言抓了下头发,半点没有一直以来欺骗纪望的愧疚感,他散漫地嗯了声:“是啊,所以呢。”

    纪望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跟上祁薄言的脑回路,什么叫所以呢,是玩摇滚的人更放飞自我,没有基本的常识?

    祁薄言亲亲热热地靠了过来,还是像从前那样,把脸颊靠近了纪望的胸膛,搂住他的腰,就似每个身娇体软,依恋alpha的omega一样。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我不是omega,你就不爱我了?”祁薄言拖着长长的语调,撒娇地说这话,想要试图蒙混过关。

    纪望推开了祁薄言,仍是难以接受:“你让我想想。”

    祁薄言脸色变了:“你还需要想什么?”

    纪望头疼道:“我的梦想是和omega成家,我也一直以为你是omega,但是你……”

    接下来的话语,纪望没有说,祁薄言都听明白了。

    他冷着脸掀开被子下床,美好的身体暴露在清晨温柔的光线里,这是纪望春梦里时常会出现的场景。

    但在梦里,他可没有一具被人上到散架的身体。

    祁薄言粗暴地穿上裤子,拉上拉链:“我明白了。”

    纪望不安道:“你明白什么了?”

    祁薄言冷漠地扫了他一眼,仿若床上坐着的不是刚和他共度初夜的男朋友,而是一个陌生人般:“你不就是想和我分手吗?”

    纪望愣住了,血液如同一寸寸冻僵凝住了,连话语都无法流畅地说出来:“分手。”

    他这话说得很轻,其实只是单纯重复了这个让他觉得错愕的词汇,却让祁薄言误会了含义。

    祁薄言弯腰捡起了衬衫,穿到了身上,一颗颗系上扣子:“好!随便你。”

    第38章

    六年前的纪望也才十九岁,经历了人生中少有的男朋友由omega变alpha,现在更“被分手”了,一时间懵在床上,不知作何反应。

    与言语上的冲动不同,祁薄言穿好衣服了却没有走,僵在原地,有一眼没一眼地往床上瞄。

    见纪望还是没有动,祁薄言终于往门口走去,把卧室门摔上了。

    纪望正想起身追,却被腰部的酸疼逼得躺回床上,无可奈何地想,这太荒唐了,这就分手了吗?

    他脑子如今一团乱,受到的冲击太大,他没办法立刻给出祁薄言所想要的答案,但这不代表着他想要分手。

    alpha和alpha恋爱不是开玩笑的事,祁薄言年纪小,觉得无所谓,说不定以后就后悔了,纪望年纪较长,在这段恋爱里也自觉承担了更负责,有耐心的那个角色。

    祁薄言不愿考虑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去想。

    何况就目前为止,纪望确实对自己被欺瞒的事情而感到生气。

    更为了祁薄言轻易说分手感到动怒。

    因为这说明他所重视的这段感情,另一方不在意,祁薄言的态度就像感情是件可以随意砸碎在地上,毁给旁人看的东西。

    纪望讨厌这样。

    他重新把烟点上,缓缓抽了一口,清醒脑子。

    脚步声去而复返,卧室门被重重推开,祁薄言出现在门口,看起来马上就要大声怒骂了,然而实际上,这人只是气势冲冲地来,语气却软弱得要命:“你真的要分手啊?”

    这时候他又不嫌弃纪望抽烟臭了,祁薄言踢掉鞋重新爬上床:“不是你追我的吗,说梦到我,对我一见钟情特别喜欢我,这辈子都没那么喜欢过一个人。”

    祁薄言重复着纪望曾经说过的甜言蜜语,没有害羞,只是单纯地陈述事实,因为纪望这些话,他都信了。

    纪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祁薄言看起来好像不能同他共情,甚至不理解他为什么生气难受,他说:“这些话如果是骗你的,你会是什么心情。”

    祁薄言面色浮现薄怒:“你骗我?!”

    纪望就像看这个胡闹的孩子:“你也骗了我。”

    祁薄言心虚了一阵,继而振振有词:“我不明白我是alpha又怎么了,这和你喜欢我有冲突吗。你发现我是个alpha就立刻要分手,那你只是喜欢作为omega的我,不是喜欢我这个人,你欺骗我感情,这比我骗你是omega更恶劣。”

    纪望揉了揉太阳穴:“强词夺理。”

    祁薄言静了下去:“你不能跟我分手。”说完他又小声地说了一句:“你和我分手了,我怎么办呢。”

    纪望闻言愣了愣,情不自禁地望向祁薄言,男生垂着眼睫,没什么表情,却无形中有了股可怜劲,就好像他真的很怕被纪望抛弃,分明刚才还那么嘴硬。

    如果不是欺骗是原则问题,纪望肯定会心软,并立刻抱住面前这个大男孩,好好哄一哄。

    不过纪望忍住了:“你昨晚还强行标记我,alpha的身体不是用来标记的,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祁薄言立刻道:“我查了很多资料,上面说不会伤害到alpha的身体。”

    这是有备而来,早有预谋。

    纪望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祁薄言重新抱着纪望躺到了床上:“你追我追得那么不容易,怎么都不好好珍惜。”

    祁薄言把纪望重新压倒了,脸颊贴着纪望光裸的肚皮,在上面轻轻蹭着:“纪望,因为我骗了你,所以你现在不喜欢我了吗?”

    他趴在纪望身上,忧郁地同纪望对视,没多久,眼眶就湿润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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