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程柒芫收回目光,快步的踏出了偏殿,从乳娘手里抱过了阿临,去乾清殿给明崇帝请安。果然,程宛丝出宫后,就跑到镇北侯面前哭。
程宛丝肚子里的孩子,好不容易保住,镇北侯现在对她,越发的宠爱。
看到她哭着回来,镇北侯放下了手中的长枪,将人揽入怀里:“宛儿,你怎么哭了,你不是入宫了吗,难道太子妃……”
“不是,不是!”程宛丝趴在他怀里,“呜呜”的哭着说:“侯爷,你要不去把夫人接回府吧。”
“孟月娘!”镇北侯脸色刹变,近日他本想去找孟月娘好好谈谈,再将她接回侯府,不想两个人闹的太僵:“你去找她了。”
“妾身知道侯爷与夫人曾共患难,不想夫人与侯爷闹的太僵,便在出宫后,亲自去天赐楼找夫人……”说到这,程宛丝已是泪流满面:“侯爷,你还是让妾身带着孩子出府吧,亲自把夫人接回来。”
“出府?出哪个府,你出了镇北侯府,还能去哪里?”镇北侯神色一变,语气透着几分阴沉,然后看向杨氏,声腔里透着几分不耐与烦躁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氏“哇”一声大哭:“侯爷,我们宛儿去找夫人,亲自跟夫人道歉,可是夫人说若想让她消气,宛儿就得喝了下胎药,从此离开侯府,否则……否则她就断了侯府一切开支,以后再不管侯爷的事情,侯爷要养多少个小妾,她绝不过问,但从今往后,休想再让她掏腰包。”
“她还说,侯爷若没有夫人她,现在还在北疆那个苦寒之地,穷旮旯里啃树皮吃雪水渡饥,没有她的支持,侯爷你……你……”
“我什么?”镇北侯的眼睛里燎起了愤怒之火。
杨氏缩起了脖子,低声的说:“侯爷你连个屁都不是!”
“啪!”镇北侯扬枪,重重劈在了地面,怒吼了一声:“孟月娘,原来你竟是这般看待本侯,本侯在你眼里,连个屁都不是。”
“侯爷,你消消气。”程宛丝抱住了镇北侯的胳膊:“无论如何,宛儿与孩子都站在侯爷这一边,只是……只是眼下,我们侯府开支大,若没了夫人手中中馈,如何渡日开支,光靠侯爷手上的那些俸禄恐怕……”
镇北侯想到孟月娘手上的财富,以前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那时候孟月娘心向着他,他要什么她都会替他打点好。
如今却不一样了。
孟月娘自己生不出来,却想让他断子绝孙。
那就过分了。
杨氏走前说:“侯爷,也该替自己和未出世的孩子谋划谋划了,我打听过了,平章王给了她不少铺子,铺子虽在夫人名下,但铺子里的东西却是能换钱的!”
第524章
挖一座金山银山2
镇北侯眼眸一亮,他手上的兵被皇室收走后,不剩多少了,但府里府外都要开支。
过惯了大鱼大肉的日子,也受够了程月兮当家作主的生活,镇北侯就想着,何不自己作主,让府里的人看他脸色生活,而不是他长年在程月兮的强势下,讨乞日子。
于是,镇北侯叫上了自己的几个亲友兵团,在杨氏的带领下,把程月兮名下的铺子,都搜刮的一干二净。
甚至将铺子里的小厮,掌柜,统统都打发走。
而杨氏为何会知道程月兮的铺子在何处,那自然是程柒芫有意让人透露给杨氏的。
镇北侯带人搜刮程月兮名下产业的时候才知道,程月兮的财富远远不止他所想象的那么一点。
说是金山银山都不为过。
足够他躺着吃几辈子,是他用十辈子都赚不回来的。
杨氏趁着镇北侯掏空程月兮档铺的情况下,也暗搓搓的刮下了不少油水,足够她将平章王府的债务还清,再留一大笔傍身。
程月兮还不知道此事。
她的确被镇北侯伤了,但只是断了一根肋骨,并没有伤到内脏。
那些血是从霜白身上割下来的,制造成她被镇北侯重伤快死的假象,博得平章王的同情。
她要利用平章王,将程家搅的天翻地覆。
只是程月兮怎么都没想到,程宛丝母女俩竟是两头恶狼。
程月兮喝完了药,打算休息的时候,铺子的几名掌柜,赶到天赐楼,找到了她,一个个哭哭啼啼的说:“夫人,侯爷把铺子里的东西,统统搬走了,连桌子椅子都不放过,还把我们这些守铺子的伙计,也一并赶走,我们上个月的工钱还没给我们结算呐。”
程月兮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猛地转头,看向那跪在地上的掌柜:“你说谁把铺子里的东西搬走了?”
“侯爷,镇北侯,药铺里的药材,侯爷都带走了,说要给宛姨娘补身子用。”
另一名掌柜说:“还有首饰,首饰也刮干净的,铺子里什么也没有。”
“噗!”怒气攻心下,程月兮吐血了。
霜白担忧大呼:“夫人,你要保重身子啊,我们还有平章王!”
说到平章王,外头立刻传来了平章王的声音:“你们都站在外头做什么?”
程月兮得了平章王不少铺子产业,外面站着的人,都是铺子里的伙计。
是来向程月兮讨要工钱的。
程月兮听到平章王的声音后,直接晕倒在了霜白的怀里。
霜白是个识眼色的丫鬟,在程月兮倒下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程月兮的心思。
她扶着程月兮的身子,大叫了一声:“夫人,夫人……”
平章王夺步而入,先是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各铺子掌柜,而后走向程月兮,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都跪在这里,不用看着铺子了?”
霜白哭道:“王爷,铺子没了,镇北侯把夫人的铺子都刮空了,连这些掌柜伙计都赶出了铺子,夫人得知此事,直接吐血气晕了过去。”
“镇北侯!”平章王忍他多时。
先是把程月兮打伤,后又将程月兮的铺子搜刮干净,简直是过分。
“快去找郎中,其余的事情交给本王来办,你们先回铺子,把铺子收拾干净,工钱绝不会少了你们。”
第525章
挖一座金山银山3
“至于货物,本王会来解决。”平章王说完后面两句话时,程月兮的手指,轻微的动了一下。
只要有平章王在,她不愁店铺的事情,眼下要解决的是镇北侯那边。
既然与她离心了,那就不必再留着他了。
王统这个冒牌货,原本就是她的跳板,若不是她身份特殊,也不必费尽心思的培养一个屠夫。
……
平章王离开天赐楼后,就回了王府。
这是他在打伤了程天杰后,第一次回王府。
张氏正好外出,去了西宅。
打算让人再好好打扫一下西宅。
等程天杰成亲后,若小两口想出去独居,张氏也同意。
程天杰平时很少来西宅,大门都是锁着的,张氏下马车后,却看到大门并未上锁。
暗中守着西宅的伊月与伊梦,双双变了脸色。
伊月说:“平章王妃怎么会来。”
“完了,若是让王妃看到二公子那模样,怕是要出事。”伊梦说完,就先从暗处跳落,入内院寻找程漫歌。
此时,张氏已经推开了西宅的门,低声嘀咕着:“西宅的大门怎么没锁上,我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我亲手锁的,二公子手里有我的钥匙,他这些日子一直没回府,难道住在西宅,怎么也不回来跟我说一声。”
霜枝说:“平日里二公子忙于政事,大概是又有什么事儿要忙,不想让王妃担心吧。”
张氏点点头,几个儿子都很贴心孝顺她。
平时忙起来,也的确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伊梦那边却快要急疯了,她去内院找程漫歌,程漫歌刚好不在,连谢妙兰与二公子都不在内院。
伊月看着张氏走入西宅,只盼着伊梦那边已经通知大小姐了。
张氏从西宅进来后,就直奔内院。
内院有几处内景,她想重新布置一下,改一处内景做成观赏鱼池。
以后妙兰没事,可以逗逗鱼儿,也不至于太无聊了。
二人还没走入内院,就在亭外一处竹景,看到了几道身影。
张氏脚步一顿,霜枝立刻说道:“咦,那不是谢姑娘和大小姐吗,只是那位公子是……”
霜枝一时没认出,那脸上青青紫紫的男人,可是张氏却一眼认出了程天杰。
在看到伤痕累累的程天杰后,张氏的瞳孔狠狠的收缩了几下,然后提起裙子,快步朝着竹景走去。
与程漫歌,程天杰和谢妙兰三人,碰了个正着。
三人如同见鬼一般,瞪大双眼,僵立在原地,一时间,谁也没反应过来。
他们没想到,张氏会突然跑到西宅来,正好碰了个正着。
程天杰最先反应过来:“娘……”
张氏上上下下的打量程天杰,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瘦的脱相了,平日里穿着的衣物也有些宽松。
她说:“你一直没回家,就是因为受伤了?”
她心疼的盯着他脸上的伤,又气又心急:“我是你娘,你们怎么什么事都瞒着我,还有歌儿,你每日回府,也没提过你二弟的事情,是不是哪日你二弟死在外头,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程漫歌心一抽,脸色微微泛白,心虚的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第526章
收一座金山银山1
他们都没有打算告诉自己的娘亲,他们都很清楚,若是他们的娘亲知道他们的父亲要亲手杀了她的儿子,这对于张氏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张氏一生只许一心,平章王在她眼里是天。
她把自己的所有,都交付给他。
哪怕是张家带来的财富。
在他最难的时候,她用自己的嫁妆,给他养了八万军队。
她自认为对他问心无愧,甚至掏心掏肺,可谁都不想自己的丈夫竟是差点杀害她儿子的人。
张氏见三人脸色不对劲,一下子看出了苗头来。
二儿子这伤来的蹊跷。
“到底怎么回事,老二是怎么伤的。”张氏的面容有些严厉。
寻找程漫歌的伊梦,看到程漫歌的身影时,快速的从小竹林旁的小道冲出来:“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王妃她来……”
赫然印入她眼眸中的张氏,令伊梦的声音戛然而止。
伊梦赶紧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往后连退了几步。
张氏把伊梦刚才的通报声,听的一清二楚。
“我来了,你们一个个吓成这样,你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都不说是吧,那我就亲自入宫问问太子妃,如若都不说,那我就长跪在宫门外。”张氏语气很强势,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西宅。
程漫歌知道瞒不住了,在张氏转身的那一瞬间,夺步走前,拦在了张氏的面前:“娘,不要为难妹妹,她为了二弟的事情已经劳心劳力,还重病了一场。”
张氏的眼眸微颤了一下,心中荡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程漫歌回头看了看谢妙兰与程天杰二人,二人皆向她点了一下头。
程漫歌说:“娘,先让二弟回房休息,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霜枝,快扶二公子回房。”张氏发话。
霜枝应了一声,与谢妙兰一起扶着程天杰回院子。
张氏跟在程天杰的身后,发现儿子走路都很困难,短短的一段路,他花了两刻钟。
走路的姿势也有些瘸,头上包着厚厚的白布,她从未见过二儿子如此狼狈的模样。
在程天杰走入院子的时候,张氏低下头,暗暗抹去眼角的泪意。
可是在上屋檐前的台阶时,程天杰摔了一跤,谢妙兰与霜枝惊呼了一声。
其中,谢妙兰心疼的抱他,却又不敢太用力的触碰他的身子,生怕弄痛了他身上的伤。
张氏在程天杰摔下去的那一瞬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后又见程天杰自己慢慢站起来,她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让身后的几位婢女上去帮忙。
但是程天杰不让,他自己扶着扶栏,慢慢走回房间。
张氏没有跟着进去,她与程漫歌去了隔壁的茶间。
程漫歌将祠堂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张氏。
张氏听完后,强烈的窒息与晕眩感袭来,她的十指猛地扎进了肉里,眼眶赤红,生气的说:“你早该告诉我这件事情。”
程漫歌看到张氏脸色不大好看,伸手握住了张氏的手说:“娘,芫芫她担心你,她不忍心让你知道真相后,那么痛苦,弟弟和爹爹都是你最亲的亲人。”
“你们都错了。”张氏反手扣住了程漫歌的手腕,眼里含着泪珠说:“我可以离出程家门,不做程家妇,可我的儿女们是我用骨肉换回来的生命,怎么能一样,对你爹是剜肉之痛,而对你们……娘是剜心之痛,人可以剜去腐烂的肉,却不能没有心,他既然掏我心挖我的肉,那就不是我的亲人!”
第527章
收一座金山银山2
程漫歌喉咙一梗,竟无话可说。
张氏松开了程漫歌的手,擦拭眼角的泪水,说道:“你留在西宅,好好照顾你二弟,我会让天狼与你三弟放一放手边的事情,过来看看你二弟,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天杰的私事,是我们的家事。”
“娘,妹妹不希望你做傻事,我和天杰也不希望。”程漫歌说。
张氏捏紧了手帕,回头看了看程漫歌,道:“娘不做傻事,娘只是想要护好想护住的人。”
她用自己的手帕为程漫歌擦去了脸庞的泪,转身就离开了西宅。
程漫歌赶紧让伊梦入宫,与程柒芫说张氏已经知道程天杰被自己的父亲重伤的事情。
而张氏走后没多久,程天杰的护卫也来到了西宅,在房门外通报孟月娘的店铺被镇北侯搬空的事情。
程天杰动了动手指头,眼睛里绽放着算计的锋芒,当着谢妙兰与程漫歌的面说:“把孟月娘名下的铺子,宅子,田产果园,都烧了,再嫁祸于镇北侯身上。”
谢妙兰听到这话,眼里微动了一下,扫过程天杰身上的伤,低声说道:“真是太便宜她了,她得了程家多少好处,到头来竟反过来害程家。”
他没想到,谢妙兰竟是这般反应。
他以为,谢妙兰在看清他的真面目后,会感到不适。
程天杰握住了谢妙兰的手,什么话都没再说。
守在院外的护卫,迅速的离开了,但程漫歌不放心,就让伊月跟着去。
有百晓楼协助,她更放心一些。
所以,在镇北侯搬完东西后没多久,那些被赶出去的掌柜各自回各自的店铺时,就发现铺子烧起了大火。
左邻右舍的老百姓吓的不轻。
但是这火邪门的很,只烧孟月娘的铺子,却未损害老百姓的生命财产。
因此有人说,这是镇北侯搬空了自己夫人的店铺后,放的一把火,还有人说,是因为镇北侯夫人就是当初的天孤煞星!
当初,命定程月兮就是天孤煞星的圣旨,再一次被老百姓想起来。
此时,平章王还不知外头天翻地覆,他回到了王府后,就去库房取出了一大沓的银票,准备拿着这些钱,先替程月兮的铺子安置好货物,再去收拾镇北侯。
然而,在他拿着一沓银票,走到王府大门时,张氏正好从外面回来。
她跨过大门,就让护卫将大门关上。
门“咯吱”一声重重合上。
平章王看了看张氏,又看向张氏身后关上的大门,眉宇微微一蹙,心里荡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他意识到,张氏可能知道他打伤二儿子的事情了。
“姻娘!”平章王唤张氏的小名。
张氏看着他手上的那一沓银票,冷笑了一声,问道:“王爷又拿这么多银票出府,是又有什么饭局吗?我记得,你每次去老三的饭馆,都不曾结过账,那这沓银票,是要拿出去施舍给何人的?”
平章王下意识的把银票,藏在身后。
他每个月都会拿出不少银票。
张氏知道这些银票的去处,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觉得只要孟月娘不再回定京城祸害她的儿女,打发点银钱,让她就此度过余生,也不要紧的。
但现在她宁愿拿去喂狗,也不愿再给她一分……
第528章
收一座金山银山3
平章王吱吱唔唔,面带着几分羞愧。
这些银钱,都是儿子和张氏名下的产业填进去的。
他所领的那点俸禄,连给妻子买那对耳坠都不够,他很清楚这个家张氏付出了多少。
他说:“这是最后一次。”
“嗯。”张氏抿着红唇,不缓不慢走向平章王,开门见山的说:“是要送给你的养女孟月娘,为她垫垫身家,让镇北侯知道孟月娘还有你这个便宜老爹替她撑腰。”
平章王喉咙一梗,倒没想到张氏会说的那么直白。
他蹙紧眉头,低下头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这样拐弯抹角的。”
“好,那我就直说。”张氏来到他面前,站在他前面的台阶处,与他平视:“你是不是为了孟月娘,要打死我的儿子。”
平章王呼吸略有些沉重了起来,他攥紧了身后的银票说:“是他做的太过分了,他派人断了月娘的手脚,还让人把月娘……”
“啪——”张氏一巴掌,重重的甩落在平章王的脸上,随后又提起了裙子,一脚踹在了平章王的胸口。
平章王是习武之人,张氏长年养在闺中,这一脚对于拥有深厚内力的习武之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但胜在平章王没有提防张氏,张氏又用足了力度,一脚踢过去后,平章王连退了好几步出去。
纵使如此,张氏还远远不能咽下这口恶气。
她愤怒的说道:“那些银票你都可以带走,但是你当日是怎么对我儿子的,今日我就要让你尝尝断骨之痛,来人,拿刺鞭来。”
管事吓的脸色铁青,劝阻道:“王妃,消消气,有什么话好好说……”
“你给我滚,滚出去。”谁劝她,等同于杀子。
管事不敢再动。
平章王说:“听王妃的,去拿刺鞭来。”
管事为难的抬头看向平章王,最终还是亲自去程家的祠堂拿刺鞭来。
平章王褪去了身上的外衣,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给老二造成了伤害,我不会推卸责任,也绝不会反抗,但我也不后悔当日所为。”
张氏听完这番话,心里的怒火已经压制不住。
她拿起了刺鞭,在平章王的身上抽去,没有一点缓和之力。
平章王直挺挺的站在院子里,双手用力的握紧拳头,全程没有说一个“不”,也没有反抗。
正是因为这样,才令张氏寒心呐。
她抽到自己手酸软胀痛,最后鞭子从她手里飞了出去。
她愤怒的嘶吼咆哮道:“滚,滚出去,这平章王的爵位,还是我的芫芫以凤命换得,要走的也是你,从今日起,你不得再回王府,我会让老二回王府养伤,至于你,以后我的孩子,绝不会再唤你爹。”
“来人,请平章王出府。”张氏背对着平章王,眼里的泪水极力的克制着。
王府里的护卫,都是平章王的亲兵,但他们跟着夫妇二人十余载,对张氏十分尊重,谁都不愿意两人闹成如此,却谁都没勇气上前去劝。
平章王身上都是伤,他动作缓慢的捡起地上的衣物,一旁的护卫走前帮他。
他拒绝了。
他穿好衣服,收起了放在草堆里的银票,说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的孩子有你这样的爹,就够我气的了,没有你,我们一家会过的比现在更好,你滚——”
第529章
收一座金山银山4
平章王在张氏身后停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往外走。
王府的大门打开了。
其余的三个儿子,先后从大门外冲入。
三人看到平章王时,一个个愤怒的质问他:“爹,你为了程月兮那个祸害,重伤我二哥,大姐姐说二哥以后不能再习武了对不对,你竟然把他给毁了,你太过分了。”
平章王垂着头,没有反驳程天浩的说。
程天礼咬牙怒道:“爹你报答她父亲对你的救命之恩,她又是怎么报答我们家的。”
程天狼平日里,离平章王最亲近,也是传授他程家枪法、剑法、拳法的导师。
可对于二弟的事情,他没法与亲爹感同身受,他甚至还有些理解不了父亲的做法。
“那件事情,调查清楚了吗?”程天狼比他们两个多一份理智:“爹去看过二弟吗?”
平章王回头看了程天狼一眼,他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对大儿子说,毕竟他跟他一样,长年混迹在军中。
对于孟月娘这件事情,他会比其他的儿子更体谅他一些,可又觉得面对程天狼质疑的眼神时,他很无力。
就在这时,程副将从外面匆匆的回来,说:“王爷,不好了,镇北侯夫人的铺子,宅子,还有一些田产园林,一时间起了火,全都烧毁了。”
平章王神情一颤,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张氏的方向,然后又看了看他的几个儿子。
张氏看他质疑的眼神,心里凉透了:“你是怀疑,是我毁了孟月娘名下的铺子?”
她冷笑了一声道:“没错,是我毁了她的铺子又如何,你所给她的,哪一样不是我从张家带来的产业,你用我的东西报你的救命之恩,到头来却为了一个外人,要打死我的儿子,你当真我没脾气,当真我是死的。”
平章王倒吸了一口凉气,直到最后,他都不愿与张氏大吵大闹。
他攥紧了手中的银票,快步的走出了平章王府。
张氏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凉。
有时候无声的反击,比有声的反驳,更伤人心。
张氏险些晕了过去,三个儿子快步走过去,伸手扶她。
张氏说:“我没事,我怎么能轻易的倒下,我还要告诉孟月娘,她拿捏住的不是程家,她拿捏住的,只是一个程建樟,权势、财富,我一样都不会让她占便宜。”
“天礼,你去告诉供货商,谁若是敢送货到孟月娘名下的铺子,日后休想在大周做生意。”平章王手里有一笔银票,足够孟月娘再折腾三间铺子。
但只要她拿不到货,那也是白折腾。
“娘,不用你说,我都知道该怎么做,只要她孟月娘敢在定京城做生意,我就让她血本无归。”
很快,程天礼就按照张氏说的去做了。
平章王则是去调查失火一事,左邻右舍的人都说是镇北侯又带人返回去烧了铺子。
孟月娘得知自己名下所有产业受损,这次是真的气急了,吐了好几口血,最后晕了过去。
当然,程柒芫很快也知道此事了。
她攥紧了凤椅的扶手,左思右想,沉默了很久很久。
她在想一个最好最快的解决办法,既不会伤到他们程家的元气,还可以斩草除根,让自己的父亲看清楚孟月娘的真面目……
第530章
收一座金山银山5
而现在就是反击的最好时候,孟月娘既没了兵权,又没有镇北侯的宠爱,连她引以为傲的财富,都丢失了。
她手里最后一张王牌就是她的父亲平章王。
但伏琴告诉她,张氏断了平章王的金钱供应。
平章王不再是她取之不尽的财库了。
如果连平章王,也不再是她唯一的依靠,那她就会拿出最后一张王牌。
白族王后。
裴程殷从殿外走入,来到她身边。
程柒芫起身,道:“殿下,我正要派人去找你,我准备出宫一趟。”
“宫外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那你想不想听听政务上的事。”裴程殷很少跟她谈政事。
只谈对她而言,感兴趣的事情。
程柒芫听到他这话的时候,便脱口而出的问:“有关于白族王后的事情?”
“是。”裴程殷拉着她的手,坐在她刚才的位置:“早在一个月前,白族王后便以促进大周子民感情为由,带着自己的小儿子,从北疆启程,往定京城赶,不出五日便会到达定京。”
这个消息对于程柒芫来说,无疑是好消息。
“也就是说,孟月娘与白族王后原本就想打着和平为由,增进彼此的母女关系,如今白族王后到来,无非就是为了给孟月娘撑腰的。”那怎么行,怎么能以镇北侯夫人的身份,让白族王后为孟月娘撑腰呢。
裴程殷轻轻的拂过她耳鬓的玉坠子,道:“芫芫,程宛丝那差不多就动手吧,杀人犯法,孟月娘就算是镇北侯夫人,也要进去,到时候唯有以白族王后之女的身份,她才能从里面出来,届时,所有人都会知道,孟月娘不是程高的女儿。”
“我正有此意。”程柒芫看向跪在地上的伊梦与伏琴二人,道:“可以收棋局了,做的天衣无缝点,别让人看出端倪来了。”
“是,太子妃。”伏琴、伊梦异口同声的说。
二人早已等着收网,想看看恶人败落的下场。
这边,孟月娘也在找机会,处理程宛丝的事情,苦于一直没机会下手,后来有一日,霜白外出买东西的时候,发现程宛丝与自己的哥哥程俊杰,进了一间客栈。
过了两个时辰,这两个人才从客栈里走出来。
霜白觉得程宛丝与自己的哥哥行为诡异,便将此事告诉孟月娘。
孟月娘经历了不少人事,对待这种事情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在程宛丝出门的时候,孟月娘也带着几个护卫,暗中的跟踪程宛丝。
没多久,程宛丝的马车停在了一处巷子口,她下了马车后,便朝巷子里冲去。
孟月娘的护卫紧跟随在程宛丝的身后,看着程宛丝走入了一处简陋的私宅。
护卫回来通报,孟月娘便下了马车,亲自去了程宛丝所在的那处宅子。
刚要推开门的时候,宅子里简陋的房屋内,跑出了两个衣不遮体的男女,而程宛丝手拿着刀,从里面冲出来,愤怒的骂道:“程俊杰,你竟然拿着我的珠宝首饰去养这个小贱人,我真是看错你了,还有你,你这个贱人,把你身上的玉坠还给我。”
扶青一边穿起衣服,一边得意洋洋的说道:“你可少说我了,你和俊杰哥的事情,我一清二楚,我是贱人,那你就是荡妇,一边替俊杰哥生孩子,一边又跑去勾引镇北侯,就连肚子里的种,都是借俊杰哥的,这事情闹出去到底谁不好看,你敢跟我上公堂对薄?”
第531章
锒铛入狱1
程宛丝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没想到程俊杰连这些隐秘的事情都跟扶青说。
她举着刀,指向程俊杰,气急败坏的瞪看对方:“你……你竟然……跟这个贱人说我们的事情。”
“宛妹,你先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谈谈,如果事情闹出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你闭嘴,你闭嘴。”程宛丝没法接受一心一意对她的程俊杰,为扶青说话。
她一直把程俊杰当成自己的附属品,唯她为用。
扶青的出现,令程宛丝没法接受。
就在这时,院子的门突然被孟月娘推开,她嘴角带着笑,一边拍着手,一边盈盈得意的笑道:“真是一出好戏啊,宛姨娘,没想到你肚子里的孩子竟是你这个便宜哥哥的,你还替你这个便宜哥哥生过孩子,莫非,就是那一岁多的男童。”
程宛丝脸色大变。
再看看孟月娘身后的几名护卫,顿时被吓傻了。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跟着她来的。
“你……不是这样的夫人,你刚才……刚才听错了!”程宛丝慌乱的语无伦次。
程俊杰也意识到事情闹大了,哪里还顾得着什么扶青,他快步的上前,向孟月娘行礼道:“见过镇北侯夫人。”
孟月娘带着审视的目光,由上至下的打量程俊杰:“我就说,宛姨娘入了镇北侯府后,怎么一个月要回几趟娘家,到底是程家,还是回麻雀窝里,与情郎私会呢。”
话落,孟月娘眼底冷意乍现,她对身后的护卫说:“速回镇北侯府,带侯爷过来一趟。”
“不要,不要,不要!”程宛丝打了一个激灵,快步的冲到了孟月娘的身边,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刀,另一只手搭在孟月娘的胳膊处,情绪慌乱又激动的求道:“夫人不要,求你不要,我愿意打掉腹中的孩子,绝不再跟夫人抢侯爷,一定安安分分。”
“切!”孟月娘拂手推开她,不屑的冷道:“程宛丝,你怂恿侯爷,将我名下的铺子都掏空,最后竟让侯爷将我名下所有产业毁掉,光是这一大财富,你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赔,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和你的孩子,你,还有你,这院子里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来人,将他们捆起来。”孟月娘转身,背对着程宛丝。
程宛丝咬了咬牙。
若被侯爷知道,她所怀的孩子并非他的,他一定会杀了她。
她死,倒不如让孟月娘去死,到时候这院子里的护卫没有主子,就只能听她的命令。
一想到这,程宛丝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刀。
在孟月娘背过身去时,程宛丝朝着孟月娘的身影扑去,手中的刀狠狠的划向孟月娘的背。
孟月娘感受到了身后的杀意,就在程宛丝手中的刀快挥落在她身上时,孟月娘转身,下意识的扬手挥去。
“啊……”
一股力量,突然灌入孟月娘的身体。
她无意间的一个防御动作,竟发挥到了最大的力量。
程宛丝手中的刀被孟月娘挥出去,刀飞了。
从程俊杰耳边划过,狠狠的落在了后院蹲着的一个小身影上……
第532章
锒铛入狱2
那个看起来短短胖胖的小身影,正是程俊杰一岁大的儿子。
刀落,孩子也从角落里倒下,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扶青第一个发现孩子的头被刀劈中,两眼瞪的很大,奄奄一息的看着他们这边。
扶青尖叫了一声:“啊啊……杀……杀人了,镇北侯夫人杀人了。”
程宛丝也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此时脑海早已一片空白,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程俊杰三步当两步跑向和哥儿,将和哥儿抱起来,撕心裂肺的大叫:“和哥儿……”
他转身,怒目铮铮的瞪看孟月娘,咬牙怒吼:“你杀了我的和哥儿,你杀了我儿子,镇北侯夫人就了不起吗,镇北侯夫就可以这样随随便便污蔑我与宛妹的兄妹之情,和哥儿是我与妻子所生,你杀了我儿,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孟月娘也吓坏了。
她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但刚才她转身的那一瞬间,有一股强势的力量,注入她的身体,导致她用力过猛,才让那刀飞向孩子的。
她真的没想过要杀害一个幼儿,她甚至从未想过杀死程宛丝,她只是想让镇北侯及世人都看清楚程宛丝的真面目。
此时,镇北侯已经来了。
他一脚踢开了门,面带着怒色。
护卫回去后,就跟镇北侯说,程宛丝与程俊杰生过一个孩子,肚子里怀的种也是程俊杰的,并非镇北侯的。
因此,镇北侯十分生气,甚至想亲手杀了程宛丝。
走入庭院后,镇北侯并没有去关注程俊杰与孩子,而是直接冲向程宛丝,一掌掐在了程宛丝的颈部,怒道:“你这贱人,竟敢拿别人的种来糊弄本侯。”
程宛丝的身子被他拎了起来,双腿离开地面,窒息感也强烈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