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啊，那房子当时是全市最贵的！卖不了九十万，八十万总有啊，你怎么能说没钱呢？”

    “皓宇可是你丈夫啊，你跟他还藏着掖着？他现在等着钱救命呢，你可别在这时候说胡话啊！”

    “就是，当时结婚的时候给你付了十八万彩礼，就算房子没卖出去，那彩礼的钱你总有吧？”

    一听他们提彩礼，我也冷了脸。

    “彩礼不是给我的保障吗？再说刚结完婚他就说妈病了，借回去十五万，加上这几天住院，早就花完了。”

    “那房子买的时候我家出的可是大头，你们这话什么意思？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我说了没钱就是没钱，说破天我也没钱！手术你们看着办吧，凑不够就不做了，死也是他的命！”

    话音刚落，婆婆立刻冲上来朝我脸上抽了一耳光。

    “林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病了我儿子给我花钱看病不是天经地义？”

    “你现在是怪我不该病还是怪他借你钱？两口子你还分的这么清楚，实在不行我给你写欠条以后还你！”

    “现在我儿子等着手术费救命，你别在这时候胡闹啊！”

    我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心却凉的彻底。

    “胡闹？随便你怎么想，我说了我没钱，今天过来，就是送他最后一程。”

    婆婆眼睛一转，一屁股坐在走廊上拍着大腿哀嚎起来：

    “造孽啊！天杀的，大家快来看啊！我儿媳妇不顾我儿子的命，不给我儿子交手术费，要眼睁睁看着我儿子去死啊！”

    “我老程家命苦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毒妇！谁来评评理啊，我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她这是在杀人啊！”

    “我儿子要是死了，我老婆子也不活了！这是什么世道？钱进了儿媳妇的口袋就要不回来啊，大家都睁眼看看这个丧心病狂的毒妇！”

    她叫喊的声音太大，瞬间吸引了不少看病的路人。

    听完她的话，纷纷指着我的鼻子唾骂起来：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把钱看的这么重？病的可是你丈夫啊！千金难求平安健康，你这样做，以后会遭报应的！你到老会后悔的啊！”

    “长得人模人样，怎么心肠这么坏？一点手术费难道比不上一条人命吗？人在做天在看，做人要对得起良心啊！”

    “就是，你看你婆婆都难过成什么样了，非要让她也气死在医院里吗？刚刚都听他们说了，你卖个房子就能救命，我们没钱是实在没办法了，你有钱还不救，这不是畜生吗？”

    一个亲戚附在婆婆耳边说了两句话。

    下一秒，她立刻爬起身狠狠踹了我一脚。

    “你个贱人！你已经把房子卖了还骗我！钱呢！那房子有我儿子一半，你凭什么独吞？”

    众人听信她的话，转头对我骂得愈发恶毒。

    面对她的责骂，我神色始终平静。

    “钱？我转给我妈了，我表哥结婚也要买房，就借出去了，反正我现在是没钱。”

    婆婆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我的鼻子怒声道：

    “她撒谎！白痴才会把钱借给外人，把她给我压住，钱肯定在她身上！”

    我四肢被亲戚们踩在脚下。

    婆婆当即开始动手在我身上搜罗起来。

    一张银行卡被她发现。

    她立刻交给了收费的人。

    可对方刷了两三次，里面却根本没有余额。

    眨眼的功夫，众人骂声将我淹没。

    黑漆漆的镜头对准我的脸疯狂拍摄。

    张悦赶来时，看见的就是眼前一幕。

    瞬间急红了眼，蹲在我身前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

    “皓宇已经不行了，你不是说这三天你去卖房凑钱吗？你跟你表哥关系不好，你不可能把钱借给他的，钱呢？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皓宇死吗？”

    没等我爬起身，一个护士匆匆赶来，面色焦急：

    “不好了！程皓宇竟然还患有肝癌晚期，医生刚刚急救才发现的！之前的手术方案已经作废了！”

    看张悦表情未变，她又加上一句：

    “这次是真的！”

    张悦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口中不断呢喃着三个字。

    “是真的？怎么可能？皓宇的病情我是亲自检查过的，根本没有......”

    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

    张悦及时止住下面的话。

    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戒备和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