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腾地站起身来,将辅导员的手腕向后拍开。辅导员痛得缩回手,烦躁地啧了一声,看向楚暮的目光逐渐变得不善,“你虽然是成年人,但是还是学生,对老师就是这种态度?”
楚暮听得越发莫名其妙。
辅导员的话术像是给很多学生洗脑过。
“你也没有做到为人师表。”楚暮警惕地瞥向辅导员的那只咸猪手,觉得一阵犯恶心。
他没想到就在男生寝室里,居然还会受到老师的性骚扰。
“你!”辅导员一脸恼羞成怒,他扶了下眼睛,肥胖的肉脸颤了颤,“好,很好,你就看看你以后怎么在学校里混下去吧。”
楚暮皱着眉,虽然有点害怕但也不示弱,“你如果不想现在受到举报的话,就现在滚。”
辅导员没动,看着楚暮白嫩柔美的脸庞,肌肤白的盛雪,腰身看着也细。
他的瞬间歹心又起,尝过那么多款,现在就想尝尝眼睛这又嫩又倔的。
辅导员向楚暮走去,缓和了下脸色,轻声对楚暮说:“我没什么坏心思,你也别害怕……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啊。”
楚暮在身后摸索了,摸出来一把尖锐的剪刀,将其握紧,“滚。”
“我结婚七八年了,跟老婆根本没什么感情,我只是寂寞,想找个人谈心说话,陪陪我。”
辅导员一手握上了楚暮的胳膊,眼神满是恶心,“只要你愿意,我能让你有机会保研……或者你有什么金钱方面的要求,都可以提。”
楚暮随即抬手,用尖利的剪刀划过辅导员的手腕。
辅导员疼得缩了回去,他惊呼一声。
他伪装的面具很快被撕破,满眼都是扭曲的怒意,低头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腕,“你装什么!恶意伤害老师,你等着受处分被开除吧!”
“一会就会有同学来找我,你确定你还要留在这里吗?”楚暮握着剪头的手有些轻颤。
他垂着眼眸,看了眼剪刀尖上的血迹。
辅导员冷哼一声,“我听说,你在你们班里人缘是出了名的差,如果这件事宣扬出去。你觉得,他们会相信谁。”
楚暮没有证据证明辅导员性骚扰他,没准辅导员真的会倒打一耙。
“现在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辅导员笑着,向楚暮走近,将手腕上流着血的伤口展示给楚暮看,“要想我不说,保住自己的名声和学业,就乖乖听我的话。”
他看着眼前不要脸的辅导员,满眼嫌恶,他的脑海中不由得闪过夏桐的脸。
夏桐也是他的学生。
没准夏桐也经历过比之更惨痛的逼迫呢?
夏桐绝对不是自杀。
昨晚他看到的那些诡谲的红烛光影,更像是在以命做什么交易。
寝室门骤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沈斯年走进寝室里,冰冷的目光在辅导员身上扫过。
“什么机会啊,老师。”沈斯年的声音阴幽,眸底藏着森冷的杀意。
楚暮的眸光一怔
。
沈斯年分明才刚走,怎么又回来了。
“没事,没事……”辅导员收起袖子,他面对沈斯年时,不由感到一丝惧意,瞬间收起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他走向门口,回眸瞥了眼楚暮,又道:“我们的事还没完,回头再跟你说。”
楚暮嫌恶地瞥向他。
如果他还带着秦沉的那把手枪就好了,他可以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死他。
“老师再见。”沈斯年挡在楚暮的身前,朝辅导员冷声说道。
待辅导员走后,楚暮瞥向沈斯年,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沈斯年没有回答,手绕到楚暮的身后,将他手中的剪刀夺过来,见上方沾着血液,他抿起薄唇,“干的不错。”
沈斯年又道:“不过,你划的不应该是手腕。”
沈斯年靠近楚暮,低眸瞥向他,眸光幽怖森冷,低声道:“而是直接捅穿他的喉咙。”
沈斯年的热气倾洒在楚暮的耳边,他颤栗了下,抬眸紧张的瞥向沈斯年,只小声地说:“我很讨厌他。”
沈斯年抬手,将楚暮发梢上的一点毛絮轻轻地拨掉,声音幽冷:“别怕。”
楚暮与沈斯年对上视线,在这一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了秦沉。
秦沉也经常会用这种口吻安慰他。
虽然有时候让他很害怕,却每次都能在危险时刻保护他,给他带来安全感。
楚暮回神,慌忙收回目光,心跳的很快,与沈斯年拉开距离。
沈斯年将那把剪刀拿走,在门口对楚暮道:“晚上不用太害怕,我住你的隔壁。”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
“什么?!”楚暮意外地走向门口。
探出头瞥向长廊,就见沈斯年走向他旁边的寝室,将门缓缓合上。
楚暮愣了半晌,心慌得更厉害了。
……
夜里。
寝室的灯到点熄灭,室内陷入一片黑寂之中,他把台灯夹在了床边的栏杆上,让光芒尽可能地照亮周遭的一切。
楚暮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前,环顾着眼前的周遭,不由得感到背脊发凉。
周围的气氛越发的阴冷,透着一阵寂静的诡异感,他连合眼都不敢,警惕地环视着周遭。
待到深夜的时候,楚暮实在有些守不住了,困得眼皮只打架,他的头一点一点的,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
骤然,室内传来一阵“咚”的轻响。
楚暮瞬间醒了,他坐直了身,又瞥见了床帘外出现一抹诡谲的红烛光影。
床帘的两边微掩着,被阴冷的风缓缓吹开一角。
楚暮在床帘的缝隙中,瞥见了对面的床铺。
他瞬间吓得全身一颤,他只见对面的床铺上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那人的四肢和身体都是残缺扭曲的,被勉强拼凑了一起,唯独只有头颅是完整的,鲜血顺着床沿缓缓往下滴落。
“嘀嗒、嘀嗒……”
楚暮看清了那人的脸,就是他的室友夏桐。
“你别害怕,我只是走错路了。”夏桐的声音幽长嘶哑,低头手忙脚乱地托着自己身上不断往下坠的肠子。
楚暮颤声问:“你昨晚怎么会突然……”
“我愿意的。”夏桐阴笑一声,“用身体,就能换到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的?”楚暮缩在床尾,目光发颤。
“看来你还没被他睡过。”
夏桐阴声说,“我来这里三年,被他折磨到不成人样,他看我是孤儿无依无靠的,就料定我不会报警举报他……这三年来,我去过无数次医院,像个玩物一样,一直被他肆无忌惮地折磨着。”
楚暮小心地问:“谁?是赵颂衍吗?”
赵颂衍就是他的辅导员。
“对!”
夏桐听到这个名字后,情绪瞬间手控。
他尖利地嘶叫了一声:“每次他来寝室睡我,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撕烂了一样。可我只能自己去医院,等好了以后继续被他撕烂……我忍了很久,很久,久到自己都记不清了!我不想再忍了!”
“于是,我就用自己的身体和它做了交易。”夏桐阴恻恻地说,“……我要他生不如死。”
楚暮小声地问道:“它是谁?”
夏桐没有明说,只道:“它能帮我实现我的心愿,前提是用自己的身体来换。”
楚暮神情恍惚,他捏紧了手中的被子。
他安慰夏桐道:“坏人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你会肯定投一个好胎,下辈子幸福地过完一生。”
“谢谢。”夏桐冷静下来,扭曲的肢体握上那根红色的蜡烛,烛光照亮了他残破模糊的身躯,补充道:“抱歉,昨晚吓到你了。”
楚暮刚想摇头说没关系。
他的眼前就拂过一阵阴风,夏桐握着的红烛火光轻晃,诡谲的光芒瞬间被熄灭。
室内又恢复了一片黑寂。
【叮。】
【激活剧情卡。】
【在这所学校里,除了对生物解剖的恐惧,我感受到的,是无尽的压抑和迷茫……】
【似乎在暗处,有很多双手在探向我。】
楚暮回神,他听到了楼下传来了嘈杂的惊叫声。
楚暮小心地爬下床,穿上鞋就打开房门去看,他只见寝室楼下的空地处,众多人围着一片腥红的尸块。
楚暮来到一楼,只见不远处的平地上正摆着一副被大卸八块的尸体,血肉模糊。
赵颂衍的头颅被摆放在了乒乓球桌上,双目狰狞地瞪着,一把匕首将他的眼睛刺穿,地上全是肝脏器官,却唯独不见他的心脏。
楚暮看得一阵生理不适,他觉得赵颂衍死有余辜。
这栋寝室楼的人都纷纷往一楼平地拥挤,人声嘈杂,四处弥漫着恐慌的气息,他避开人群,走上泛着幽绿光芒的楼梯间。
他拐过楼梯间,迎面与沈斯年撞上。
楚暮的鼻尖碰到沈斯年的衣服,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楚暮后退了一步,仓惶站定,“是你,你……”
他又觉得不可能。
夏桐分明是用命换的。
“嘘。”沈斯年一手捂上他的嘴,感受手心中传来的温热吐息和柔软的触感。
沈斯年带他来到走廊尽头的杂物间。
“唔,放开。”楚暮推开了沈斯年的手。
楚暮看着沈斯年随手把门锁上,他环顾了一圈周遭,周围堆满了杂物,空间极其逼仄,光线特别暗。
他仿佛一抬脚,就能贴上沈斯年。
沈斯年向楚暮走近,垂眸盯着他,眸底暗潮涌动,缓声对他说:“不是我杀的。”
楚暮的眸子如鹿眼般,澄澈又孱弱,“那你……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
“我只是捅穿了他的眼睛,撬开他的头骨往下灌了点铅水……最后把他身上的整张皮撕了下来。”
沈斯年的声音平缓,盯着楚暮透着水光的粉唇,目光藏着幽深的痴迷,语气里带着讨好道:“很完整,可以给你当实验标本,要么?”
楚暮的小脸煞白,后退了一步,“不要!”
“别怕。”沈斯年一手拨了下楚暮的发梢,声线清冷,轻声安慰他道:“现在你讨厌的人已经死了。”
“楚暮,”沈斯年向他逼近,手掌托住了楚暮纤细的脖颈,眼眸幽深,“你怎么看起来,也很讨厌我?”
楚暮两手推着沈斯年的手,眸光颤动着,粉红的双唇轻颤着,“没、没有。”
沈斯年的手缓缓后移,托上楚暮的后颈,在他脆弱的后劲轻捏了一下。
“那就好。”沈斯年的指腹碰上楚暮柔软的下唇,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唇瓣,目光逐渐变得炙热贪婪。
沈斯年仿佛早就清楚,楚暮的双唇很软,如果吻上去,探入他的口腔,含吻他的粉嫩的舌尖……
滋味会很美味。
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全身上下都是甜的。
沈斯年收回了手,瞥了眼楚暮惊慌的目光,凑近了他的耳畔。
他的声音悦耳磁性,似乎是和恋人耳鬓厮磨般,对他道:“。”
楚暮愣神,他看着沈斯年先打开了杂物间的门,呼吸和心跳都特别快。
他跟在沈斯年的身后走出了房门,快步跑向自己的寝室门口。
沈斯年站在身后,目光紧锁着他纤瘦的背影,眸色渐暗。
他的脑海中浮现起那晚氤氲的梦。
楚暮也是用这么害怕的目光看向他,望着他哭得眼尾湿红,可怜又无助……
总有一天,梦会成为现实。
沈斯年垂眸,偏执地想。
他要永远独占他。
第36章
偏执占有(8)
036
楚暮小心地关上门,
仿佛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沈斯年刚才离他近在咫尺,那双充满占有欲的眼睛让他感到心慌意乱,他喘着气,
眸光迷茫,缓缓在自己的桌前坐下。
楼下依旧是一片嘈杂混乱,
恐惧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学生们都在议论这次诡异的分尸,
有些人甚至将自己辅导员的尸体的惨状发到网络平台上添油加醋,
制造流量和恐慌。
不久后。
楚暮隐约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鸣笛声,他轻轻推开窗户一看,警车和救护车陆续到来,
老师联合宿管一起将围观的学生们赶回了寝室。
在黑色里,
那片血腥的平地很快被人清理干净,
连血渍都被抹尽,
喧闹逐渐归于平静,
这一切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楚暮打开手机,
回想起沈斯年对诡异他的态度,
他就慌张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点开微信,
见朋友圈出现了一个红点。
沈斯年的朋友圈干干净净,
今晚发了唯一的一个朋友圈,还特别提醒他看。
沈斯年发了一张油画,
一只血色蝴蝶点缀在白纸中,美得荒诞。
楚暮点开图片放大观看,
血色的颜料顺着蝶翼周围缓缓流下……
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并非是颜料,
而更像是用人的血画的。
楚暮当做没看见,手指微颤着退出页面,
慌忙爬上了自己的床。
他躺在床上发了会呆,腾地坐起身来,衣领松松垮垮地垂在肩头,露出白洁的锁骨,他也没空管。
不行!
沈斯年现在对他的态度已经很反常了,再这样下去沈斯年肯定会喜欢上他的。
他必须做点什么。
……
昨晚的诡异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可今天学校依然按部就班,并未因这件事而受到影响。
楚暮站在操作台旁,一手握着手术刀,观看沈斯年指导示范。
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茫然的眼睛。
“你来试试。”沈斯年瞥了眼楚暮,见他呆呆愣愣的模样,目光不由得多停留了半晌。
“哦。”楚暮上前两步。
他没怎么在听,虽是按着沈斯年教的步骤操作,但还是手忙脚乱的。
他偷瞄了眼自己和沈斯年的距离,沈斯年就站在他身侧,继续快贴着他的肩膀。
楚暮收回目光,继续心不在焉地操作着……
骤然,楚暮的手上的手术刀划过了纯净水的导管,纯净水瞬间喷溅出来。
沈斯年反应迅速,下意识拉楚暮躲开,自己的白大褂却被溅湿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暮心头一喜,他忙脱掉手套将水管总阀关掉。
随后拿着纸巾,抬手在沈斯年湿衣服上胡乱地擦来擦去。
沈斯年是保送生,也是系里最年轻的博士研究生,在学业上要求很严谨,追求完美,而且有重度的厌蠢症。
楚暮现在就透露着浓浓的蠢气,他就不信沈斯年会没有反应。
“少爷你行不行啊。”身边的同学开始笑着调侃道:“你这要是当上了医生,不得血溅手术台啊?”
“你怎么敢的啊哈哈哈哈哈。”
“少爷不行咱就别学了,浪费水。”
身边的同学都在发笑,围观楚暮闯祸,嘲笑声此起彼伏。
楚暮的手碰上他的脖颈,柔软的指腹不经意擦拭过沈斯年的喉结,沈斯年的喉结在喉面上下滚动了下。
楚暮的手贴在沈斯年的衣服上,擦的力气很小,像是小猫似的在他身上挠。
沈斯年的眸色渐深,低眸盯着楚暮于蝶翼般的睫毛,沉默着。
楚暮抬眸偷瞄了沈斯年一眼,既心虚又紧张,他捏紧了手心的湿纸巾,手抵在沈斯年的胸口。
他刚想将手收回,却被沈斯年冷不防地握住了手腕。
楚暮眸光一颤,他抬眼看向沈斯年,只见沈斯年的双眸沉冷。
他有些害怕,以为沈斯年生气了。
沈斯年他戴着微凉的手套,悠悠地摩挲着他纤细的手腕,却说道:“干的不错。”
楚暮的眸子睁大,茫然又意外,“啊?”
身边看戏的一众学生也愣住了,他们以为楚暮会沈斯年冷声骂一顿,却不料沈斯年会夸他。
“知道在实验失误的过程中知道先关总阀。”沈斯年睨向桌面,又道:“说明有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