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祁迹:“我开车到附近了,陪你一起找。”江若宁:“你怎么也来了,不用了,可能是我眼花了。”
祁迹:“我刚打电话给小野没人听,就联系了他班主任,说他请了一周的假。”
江若宁听完,顿时紧张起来:“所以有可能真的是他?”
祁迹:“对,你在哪个位置,我差不多到了。”
这时候江若宁突然看到,对面马路的一家绿色奶茶店招牌,里面的一个店员身影很熟悉。
她对祁迹说:“街尾,多一点点奶茶店,我好像找到了,我先过去。”
说完就挂了电话。
江若宁走到奶茶店隔壁的门口,躲在一旁看了看,发现真的是小野。
他戴了顶鸭舌帽,身上穿着店里的围裙,正在吧台里忙碌着,动作生疏,看得出是个新手。
奶茶店的生意看起来不怎么好,这个时间段,一个客人都没有。
江若宁惊讶又疑惑,小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打工。
他的身世,江若宁听祁迹说过。
小野父母都是北沙人,他妈妈十几年前生病去世了,爸爸也不大成器,赌钱喝酒一无是处,后来欠了高利贷就逃跑了,一走就是十年。小野从小到大都是跟外婆相依为命的。
在祁迹明里暗里的帮助下,他们婆孙俩这些年过得还可以,经济状况也不差,不至于要他小小年纪就出来打工挣钱。
会不会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也不应该,祁迹跟学校关系很好,老师们自然也会照顾小野。
江若宁百思不得其解,也等不及祁迹了,刚要进去找方野,被突然冲进店里的一个中年男人抢了先。
这男人直接冲到小野面前,表情看起来并不好惹。
江若宁止住了脚步,决定先观察一下。
小野看起来像是有些惧怕这个男人,两个人坐在店里的位置上说话。
距离隔得远,江若宁听不见他们聊些什么,只看见小野全程低着头,有些卑微和害怕的样子,全程几乎都是那中年男人在说话。
没一会儿,似乎说道什么激动的话题,那男人拍了一下桌子,一脸怒气地站了起来,指着小野破口大骂。
“你个小畜生!你敢骗我,信不信我打死你!”
小野也站了起来,脸憋屈得通红,反骂他,“来啊!别以为我怕你!”
中年男竟然真的抬起手。
江若宁见情势不对,立刻冲了进去,一把将小野护在身后,冲着那个男的大喊,“你要干什么!?”
小野惊愕,“宁…宁姐姐。”
见此情形,那中年男放下了手,叉着腰,凶神恶煞地问小野,“这女的是谁?!”
江若宁大着胆子反问他:“你又是谁?!在这欺负小孩!”
男人瞪着眼睛,“我?!我是他爹!他老子!我跟我儿子说话,关你什么事?!给老子滚一边去!”
江若宁震惊,小野他爸不是消失很多年了吗……
她轻声问小野,“真的?”
小野双手紧紧撰着身上的围裙,含泪点了点头,似乎不想承认这个讨厌的事实。
那男人见状,更加凶狠,盯着小野,“你是我生的,命都是我的!你跟你外婆现在过得这么好,给点钱我花花怎么了?!”
小野抹了抹眼泪大喊,“你敢去骚扰外婆,我就跟你拼了!!”
江若宁拉住他,试图用法律恐吓男人:“他还未成年,你这是勒索,不想坐牢的话就赶紧滚。”
男人被激怒,骂了几句脏话,“他妈的,再多嘴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江若宁丝毫不退让,语气冰冷道:“你敢动我,那就准备好再多在牢里呆个几年。”
“行!”男人面目狰狞,“我不打你,打他!老子打儿子总不犯法了吧!”
他握着拳向小野砸去,被江若宁拿起包包往他手臂关节上用力一抡,他疼得立刻缩回了手。
“靠!”男人痛苦大喊。
江若宁拉起小野就要往外跑,被男人一把抓住。
“他娘的!老子打死你!”
小野挺身挡在江若宁面前,被男人一把推开跌倒在地。拳头即将落到脸上,江若宁知道这回难以挣脱了,心如死灰,这下怕是要在医院待上几个月了。
这时候,祁迹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一脚踢在那男人的肚子上,男人瞬间痛苦倒地。
这儿的动静惊动了店里的其他人,纷纷跑了出来,男人预计自己寡不敌众,马上爬起来逃走了。
祁迹也没有追他,立刻扶好江若宁,“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有没有打你?”
江若宁紧紧抓着祁迹的手,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摇摇头,感觉有些后怕,红着眼眶说了句,“他没打我,我打了他。”
说完又笑着掉下几滴眼泪。
祁迹这才放下心来,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拥她进怀中。
小野从地上爬了起来,哭着道歉,“对不起,宁宁姐。”
江若宁从祁迹怀里挣脱,伸手摸了摸小野的头,“没关系的。”
祁迹看着他俩叹了口气,“你们俩,干脆把我吓死算了。”
两个人扭过头,无辜地看着他。
祁迹:“有我在,我来解决,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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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迹和江若宁带着小野回到了云和花园。
江若宁倒了杯水,递给缩在沙发上的小野。
祁迹开始了解情况,“说说吧,怎么回事?”
小野低着头,开始解释。
“上个星期,我…爸…突然来学校找我,说很久没见很想我,带我出去吃了顿饭,然后就开始问我借钱。”
“你答应了?”祁迹问他。
“我一开始拒绝了,他就威胁我,要去找外婆,还要去找祁哥。外婆年纪大了,祁哥又帮了我很多,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可以让他去害你们,就答应了。”
江若宁叹了口气,有些心疼他,“所以你就跑到云城打工?”
小野点头,“我跟老师请了一周的假,而且我住宿,没去上学外婆也不会发现,北沙太多熟人了,就跑来了云城。”
祁迹冷着眸子,“他问你要多少钱?”
小野哽咽着回答,“五万。”
江若宁:“他疯了吧,问一个小孩拿这么多钱。”
“本来就是个烂人,为了钱什么做不出来,”祁迹说道,“小野,你平时怎么联系他?”
“他会来店里找我,还给了我一个手机号。”
祁迹掏出手机,“号码告诉我。”
小野咬着唇,脸上带着稚气的倔强,“不要,不能连累你,我自己解决。”
祁迹冷笑,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好,那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自己解决?”
小野撇过头不说话。
“打算在奶茶店继续干下去,攒够五万块钱拿给他?”祁迹冷冷说道,“或者去借钱?去街头卖艺?”
小野气冲冲地看着他,“反正不用你管!”
祁迹继续冷漠说道,“这么搞下去,你不打算读书了?外婆哪里怎么瞒下去?”
江若宁看不过眼了,“你们俩好好说话。”
祁迹叹了口气,语气终于温和了一些,看着小野说道,“还是个小孩,就不要着急装大人,交给祁哥解决吧。”
江若宁握了握小野的手,“是啊,再说,今天那男的已经看到我们了,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方野眼睛含泪,看着他们,终于还是将号码告诉了祁迹。
“报警吗?”江若宁问祁迹。
祁迹想了想,“就今天这程度,抓了进去也是关几天,没用的。”
“那怎么办?”
“让我想想,你先安顿一下这小子吧,”祁迹又看着小野,叮嘱他,“你就乖乖在我这儿待着,别乱跑。”
小野点头,用手擦了一把眼泪。
祁迹起身,看着哭泣的少年,“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小野和江若宁都抬头看他。
“祁哥是你的亲人,”祁迹摸了摸他们俩的头,“不用怕,有我在,会解决的。”
然后就走进了房间。
小野刚止住的眼泪又决堤而出,江若宁看他哭,也忍不住眼眶泛红。
她忍着眼泪,逗小野,“祁哥是不是很帅?”
小野破涕为笑,猛地点头。
……
江若宁和小野简单地吃了个泡面,填饱肚子。然后收拾好客房,将他安顿下来。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祁迹一直呆在房里没出来,江若宁也没去打扰他。
她洗漱完毕之后,靠着枕头半躺在床上。
她静静地望着窗外,莫名地不想关灯,不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