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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江若宁也不搭理他们,开始吃东西。

    面前这两人,一位着急红了脸,一位淡定小白脸。

    江若宁叹了口气。

    他们俩,加上一个翟子宸,是怎么做到十几岁和现在,性格一点都没变的啊……

    ------

    关一瑶挑的这家餐厅很好,环境安静舒适,菜品的卖相和味道都很好。

    但再好吃的菜,也堵不住谷飞扬的嘴。

    ……

    他滔滔不绝地将自己的人生故事给在座各位都讲了一遍。

    想当年谷飞扬高中混了三年,高考失利,后来发愤图强,靠自己的音乐天赋,复读考上了云城音乐学院。

    大三的时候开始艰苦创业,结果亏得差点要卖肾还债。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找到了祁迹这个冤大头,哦不是,这位天使投资人,后来重振旗鼓,开了家艺考培训机构。

    然后,话题就开始转向介绍他们结构有多么正规,多么专业,多么与众不同,他们机构绝对是十分明智的选择。

    一套话术行云流水,八面玲珑。

    江若宁暗暗感叹,这老同学简直就是天生做生意的人才。

    关一瑶和弟弟都跟谷飞扬聊得热火朝天。

    江若宁专注于吃东西,时不时插几句。

    她本身也算能吃辣,只不过刚好嘴里长了几颗溃疡,那些红彤彤的辣菜,她只能敬而远之。

    中途医院来了电话,江若宁离席去接了几个电话。

    回来的时候,桌上多了几个清淡的菜。

    这姐妹没白交啊,江若宁坐下,给关一瑶夹了块排骨以示感谢。

    关一瑶也咧开嘴冲她笑了笑。

    祁迹坐在江若宁对面,基本没怎么出声。东西也吃的很少,慵懒地抱着手听他们讲话。

    谷飞扬已经从艺考培训讲到了留学咨询。

    “弟弟,留学你也可以考虑一下,”他指着江若宁和祁迹,“像这两位哥哥姐姐,出去留学一趟,学了本事,长长见识也不错。”

    江若宁懵住。

    “她没有留学啊,”关一瑶说,“我们大学同个学校,京州医科大学,我读临床,她读口腔。”

    谷飞扬惊讶:“什么……”

    祁迹眉心微皱,脸色沉了下来,抬眼看着江若宁。

    谷飞扬莫名有些慌乱:“不会吧,你突然转学,也没个消息,我可是发动了我所有人脉打听,才打听到你去加拿大留学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祁迹,声音突然虚了一些,“我还告诉了……”

    江若宁解释道:“我妈妈跟着舅舅他们移民去加拿大了,我没去。”

    谷飞扬余光瞥到,祁迹握筷子的手紧了紧。

    他突然觉得身边阴风阵阵的,背后发凉。

    “不好意思啊,我搞错了,”谷飞扬怂怂地吞了下口水,“这些消息也太不靠谱了,我……”

    他脑子一转,立刻转移话题问江若宁,“那……你当时为什么突然转学啊?”

    江若宁被问得一愣。

    她低了低眼,正想着说句什么敷衍过去。

    对面,祁迹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重重地放下筷子。

    “对啊,——”

    江若宁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他云淡风轻地开口,但眼神却坚定得让人无法闪躲。

    “——你当时为什么突然转学?我也想知道。”

    第12章

    一起吃吧

    新上的菜还冒着热气。

    场面却一下冷了下来。

    祁迹的一句话,轻松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连关一瑶都没有细细问过这些事情,她估计也想知道,所以也不开口圆场,安静地等待江若宁开口。

    桌上几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江若宁身上。

    祁迹眉心微皱,眼神认真,全无刚才那种慵懒散漫的态度。

    江若宁很挣扎。

    她也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转学这件事,在他们看来,应该是有顺理成章的理由,或者别的什么新奇的原因。

    但其实跟这件事相关的,是江若宁一个痛苦的回忆。

    她没有向别人倾诉痛苦的习惯。

    而且时隔多年,当中又牵扯了太多的人和事,无从开口。

    沉默几秒,江若宁沉了沉气,“我......”

    “顾客你们好!!!”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声如洪钟的服务员。

    僵持的气氛一下被打破,桌上的人都被吓了一小跳。

    祁迹神情也和缓了一些,

    平静地拿起筷子继续夹菜。

    江若宁心内松了口气。

    只有谷飞扬还有心思搭理服务员,问了句:“怎么了?”

    这服务员热情高昂,“打扰了!本店最近有个活动,消费满五百的桌,都赠送一束鲜花表示感谢,请您收下!”

    “挺不错啊,还有花儿呢,”谷飞扬笑着应了句,“给女孩子拿着吧。”

    “好嘞!”

    服务员说着就从身后掏出一把香槟玫瑰,用透明纸包装着,十分精致。

    江若宁本来觉得话题被扯开了,暗自松了口气,但一看见那束花,又顿觉有些呼吸不畅,身体立刻往后靠。

    她不喜欢花。

    但偏偏服务员离她最近,很不懂事地将玫瑰往她手里塞。

    江若宁不接,偏过头去,一只手抓起了勺子紧紧捏在手里,感觉随时就要朝那束花扔过去。

    她侧着脸,只有祁迹看得见她现在的表情。

    紧张,厌恶,和极力掩饰下还是透露出来的惊恐。

    “小姐别害羞,拿着吧。”服务员不放弃,干脆将玫瑰举到她眼前。

    江若宁顿时觉得被一股窒息感包围,她已经开始微微发抖,手中的勺子刚要举起。

    “拿走吧。”

    祁迹站起身,一把将玫瑰夺了过去。

    花束从眼前消失,江若宁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祁迹,心底那种刻骨铭心的无力和绝望,也一下消失不见。

    她正身坐好,拿起水杯掩饰般喝了口水。

    “干嘛啊你?”谷飞扬问祁迹。

    祁迹没搭理他,直接将玫瑰塞回服务员手里,“我花粉过敏。”

    服务员一听,差点好心办了坏事,立刻鞠躬道歉,然后赶紧离开。

    “你花粉过敏?”谷飞扬一脸嫌弃地看着祁迹,“瞎话张嘴就来啊,你当年往人家单车篮里塞花的时候,怎么不花粉过敏啊?”

    江若宁动作顿了一下,但仍然装作淡定地喝水。。

    祁迹没有什么反应,像是自动隔绝了他们的话语和眼神。

    “什么送花啊?”关一瑶兴奋地追问,“展开说说!”

    谷飞扬看了看两位主角,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于是很懂事地住了嘴,“没什么,我瞎说的,吃菜,吃菜!”

    关一瑶笑而不语,也不再提起。

    几段小插曲都过了,话题渐渐也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后来又聊了很久,直到差不多十点才散场。

    买单的时候,关一瑶和谷飞扬激烈抢单,两人一时争执不下。

    过年躲长辈红包都没那么激烈。

    祁迹懒得理他们,直接起身往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又忽然回过头来,盯着江若宁问:“不走?打算在这看戏?”

    江若宁本来想的是蹭关一瑶的车回去,想着毕竟和祁迹也不是随便蹭车的关系,她不想开这个口。

    没想到祁迹反而主动邀请。

    大少爷都开口了,恭敬不如从命,她拿上包包乖乖跟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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