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这就出来了。”陈星夏包好头发,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从卫生间出来。
严宵正往客厅走,听到响动,转头看去。
缭绕白烟从门缝飘散出来,淡淡的薄荷清香令人神清气爽。
只是清爽一瞬过后,迈出来的白皙纤细便将清搅浑,连空气都燥热起来。
陈星夏向下拽了拽严宵的深蓝色T恤。
其实这衣服又宽又大,已经是裙子的长度,可她总觉得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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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严宵就站在前面,她有冲动再回卫生间待着,好在忍住了,不然显得她也太矫情。
“我用完了。”陈星夏说,“你去洗吧。”
不知是不是被水汽蒸太久的缘故,女孩声音也湿哒哒的,透着软糯。
严宵并不擅长文学方面,也想不出多好的形容词来,就觉得眼前人和外面的雪一样,洁白无瑕,轻盈娇小,仿佛他摊开手接住,就会融化在自己掌中。
只是雪是冷的,她是暖的。
严宵走到陈星夏身边,视线不敢在那双笔直双腿上多停留,可向上看,又不经意扫过那一节白玉似的脖子。
严宵耳热,稍别过头,问道:“没吹头发?”
陈星夏背抵着门框,轻轻嗯了声。
“那吹风机怎么……”
严宵明白过来,又说:“怎么不给我?我帮你烘干。”
陈星夏想说不用麻烦,这点儿小事她可以,话到嘴边,意识到哪里不对。
她慢慢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严宵,随即推了他一把,甩下句“流氓”,跑进了卧室。
严宵还在回味她娇嗔的那一眼,后知后觉自己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有心解释,走到门前要敲门,又忍不住牵动起嘴角,转而说:“头发一定要吹干。”
要你管!
陈星夏觉得这可能就是天意吧。
人家本来是要去斩断过去,偏她电视剧看多了,非得阴谋论不可,着急忙慌要给人家坐镇去……弄到现在,把自己给坑了。
陈星夏欲哭无泪地吹干头发,而后发现手机没拿,在门口探头探脑一会儿,溜出卧室。
卫生间水声不断。
陈星夏心乱如麻,本想拿了手机就跑,可见沙发上铺好的被褥,又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怎么样。
陈星夏帮着把被角再折了折。
今晚气温骤降,也不知道这一床薄被抗不抗冻。
她正想着,身后传来咔哒一声门响。
严宵也洗完澡出来了。
他头上顶着毛巾,长手长脚,黑衣灰裤,有些酷酷的同时,还有一种干净爽朗的少年气。
两人照面,目光猝不及防地对接了下,又弹开。
继而再试探着对接,还是弹开……反反复复几回,欲语还休。
严宵喉结微哽,随意擦擦脑袋,将毛巾搭在一边,问:“吹干了吗?”
陈星夏摸了下头发,点头,然后指指被子:“会不会冷?”
“不会。”
两人以这句话为终结,各怀心思,各回各屋。
躺在松软舒适的床上,陈星夏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床单上皂香的味道,和严宵身上的很像,扰得她清静不下来。
窗外依旧大雪簌簌。
漫漫长夜,似乎才开始。
也不知道熬了多久,陈星夏口渴的不行。
哪怕外面没有严宵,要是现在不让她喝水,她都会睡不着。
在渴死面前,陈星夏选择爬下床,又一次在门口探头探脑。
外面黑漆漆,还没卧室里亮。
陈星夏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餐桌上放着水瓶,西图澜娅餐厅和客厅是一体的,她打算把水瓶抱回屋里慢慢喝。
不想刚握住瓶把,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就蓦地响起:“等一下。”
陈星夏吓一跳,险些甩出去水瓶:“你没睡啊?”
沙发那边隆起人影。,尽在晋江文学城
严宵掀开被子下地,回道:“我去做热水,等下。”
他很t快就进了厨房,陈星夏还有些懵,过过摸了摸瓶子,确实是凉水。
片刻之后,严宵端着热水出来,和瓶子里的水一兑,温度适中,陈星夏喝了一大杯。
而等喝完了,房间里就像是被有心人按下了消音键。
严宵站在陈星夏斜后方,也没靠的很近,但陈星夏依旧感到源源不断的热量在向自己涌来,烧得她心跳加快。
其实,他们都知道。
电流从一个不清白的对视中就已经在流窜拉锯,只是谁都没向前一步。
怕戛然而止,也怕一发不可收拾。
陈星夏说不出话,想逃,刚转身,那人说:“你没穿鞋。”
“啊?”
“穿我的。”
严宵脱下拖鞋,放到陈星夏面前。
陈星夏脑子都快烧干了,他就给自己一双拖鞋?
陈星夏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夸他细心,迷迷糊糊放下杯子去穿鞋,因为没看清,还踏空了一脚,人晃了下。
严宵见状赶紧扶住,又是这一下,彼此肌肤熨帖,体温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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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条紧绷着的无形的线,就这么断了。
火势撩起。
陈星夏被抱到桌上,拖鞋甩出去好远,两条腿悬空在严宵腰侧,嘴唇被狠狠吮着。
严宵就像是忍了一晚上,就等这会儿放出来,以至于每一次唇舌的交锋都像是一场搏命进攻。
陈星夏连人带桌子被逼的向后退。
她本能地想抵抗,严宵察觉到,搂着人的手加重使力,带了几分惩罚的狠劲儿。
陈星夏闷呜一声,还想跑,严宵就吻得更过分……
这T恤虽然长,但到底不是真的裙子,被某人这么暴力地弄了之后,陈星夏后背镂空,微凉的空气灌进去,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这一下唤回严宵的理智,他急刹车,松开了人。
陈星夏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离了水的鱼在旱地上扑腾。
严宵看着女孩那一汪水亮的星眸,把手从T恤下摆退出,还帮着往下拉拉,哑声说:“对不起,我抱你去休息。”
这怎么休息?
陈星夏大脑嗡嗡作响,垂在桌边的两条腿还打着颤。
严宵作势抱她起来,她转过脸,头搭在他肩膀上,声如蚊讷:“你想吗?”
背脊猛然鼓起。
陈星夏放在背上的手随之起伏,脸庞骚动起更加灼烧的鼻息。
就这么静了三四秒。
严宵站在桌边,弯下腰,一只手撑着桌沿,额头抵着陈星夏,问:“安慰吗?”
陈星夏没明白:“什么安慰?”
“这段时间的事。”
陈星夏这才懂,不禁有点儿恼怒:“你想什么呢?我、我……会用那种事安慰吗?”
“哪种事?”
“……”
这个混蛋!
陈星夏气得要跳下桌子,严宵早料到了,提前扣住她的小腿,叫她动弹不得。
陈星夏不上不下,人慌了神。
严宵把女孩的样子尽收眼中,勾了勾唇,黑暗中,那双含着光的桃花眼竟染上坏坏的邪气,看得人莫名心痒。
他说:“想。”
想疯了。
可她不点头,他什么都不会做。
陈星夏看出他对自己的渴望,也看出他对自己的服从和自抑,心中不免得意。
她骄傲地扬着下巴,指尖在他胸前作画,听着他的呼吸随自己的指尖变轻,变重,变急……最后,指尖点在了他心上。
如愿听到他的心跳和呼吸一起变乱。
桌椅再次发出刺啦划响,但免于了被撞的粗暴。
严宵抱着陈星夏回卧室。
相较于刚才,现在的吻温柔太多,也更容易麻痹人。
陈星夏被吻的云里雾里,身上一轻,就见严宵后退着下去,站到床边。
修长的手臂绕到了颈后,严宵拽出领子的一角,肩胛隆起,T恤向上,顺着他的脑袋滑出,被扔到地上。
卧室里没装窗帘,装的百叶窗。
陈星夏不喜欢屋子里太黑,就也没合上百叶窗。
此刻,窗外月色和雪色交融,透过玻璃洒在严宵身上,让紧致的肌肉垒块和流畅的腰线好似发着淡淡的柔光。
陈星夏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个矛盾体。
看面庞,他清冷得不像凡人,更像是误入凡间的神明,有着不可侵犯的神圣和高洁;看身体,他又有着最纯粹原始的野性,好似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他用滚烫的身体把自己死死压住。
陈星夏恍惚想起梁亚楠的话,越禁欲的,越不俗……还有她这小身板。
各种想法乱飞,陈星夏手足无措,彻底没了自主能动性。
可她不想喊停。
那种感觉前所未有,是明知道危险在向自己迫近,可又因为危险来自于这个人,禁不住诱惑,甘愿沉沦。
陈星夏闭上眼,感受着温柔又谨慎的触碰在身上反复试探、安抚、进攻、
她卸下所有防备,双手沿着宽肩向后游走。
想起什么,陈星夏又猛然睁开眼,推起身上的人,急道:“没有那个。”
严宵眉心轻蹙,忍耐的神色尤为性感撩人,连同声音也满是蛊惑:“哪个?”
“那个。”陈星夏掐他手臂,“措施。”
闻言,严宵舔舔干涩的唇,探身拉开床边的抽屉,取出里面的小盒子。
陈星夏瞧他跟变戏法似的,不相信地还拿来看看,严宵趁此机会吻她的颈线,急切又迷恋。
陈星夏不配合,问:“什么时候买的?”
严宵语气含糊:“前段时间。”
“前段时间是什么时候?你这是……有预谋?”
天地良心。
女朋友好奇又不想负责,他也怕自己哪天把持不住,总得提前准备。
陈星夏还要不依不饶,严宵就用嘴堵住她后面的话。
待把她吻到没了脾气,他也到了极限。
两人汗涔涔地抱着对方。
严宵扣住那只柔小的手,分开它的五指,紧紧相扣,炙热的唇辗转到陈星夏耳边。
他再无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嘶哑颤抖的声音几乎哀求:“小满,我忍不了了。”
会有一颗星
说是忍不了了。
但严宵还是极尽所能地给予陈星夏充足时间,
让她可以接纳包容自己。
所以,那一刻来临时,并没有那么疼。
至少陈星夏觉得完全可以接受。
只不过两人初出茅庐,
对这事都是心有余而技术不足。
但学霸就是学霸。
试了几次后,
严宵就无师自通,还掌握了要点,并且快速举一反三,学以致用。
陈星夏不是学渣,但在严学霸面前肯定不够瞧,只能是跟他的节奏,
予取予求,就算想中途掉队,也不行。
雪还在下,室内一派旖旎缱绻。
待到初雪停歇,陈星夏和严宵也完成了他们人生中第一次新奇又美妙的冒险。
*
转天,陈星夏睡到快中午。
身体像被巨石碾压过一般,
陈星夏想伸个懒腰都没劲儿,浑身酸疲乏力,只能裹着被子当蚕宝宝。
严宵几次进来看人醒没醒,
不敢打扰。
这会儿见人终于动了,
便进入屋里,
想看看情况。
对上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
他展颜一笑,
绽开的酒窝既腼腆又迷人。
而那种浑身散发的精气神,叫看得人也跟着心情舒爽。
可陈星夏爽不了。
她在某人开口前,
下了禁言令:“不许说话。”
娇滴滴,软绵绵,
半张小脸还埋在被子里,一点儿威慑力没有。
严宵眼中含着柔光,点头,掏出手机打字:好。
摸摸女孩脑袋,他继续打字:去洗漱?
陈星夏噘噘嘴,有点儿不好意思,又有点儿爱娇,磨蹭了会儿,伸出白花花的手臂,红着脸说:“抱。”
严宵二话不说把人捞出来,搂在怀里。
就是这一抱,绵软和坚硬的触碰让两人都是愣了愣。
昨天事后,陈星夏洗完澡穿上T恤,只是内衣不知掉哪里去了,她又太累,就没穿了。
陈星夏没敢看严宵,脚趾不由得蜷了起来。
但她想,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装死吧。
严宵也没说什么,他也不能说,抿抿唇,抱着人去了卫生间。
牙膏已经挤好了。
因为有坐骑,陈星夏没穿拖鞋。
严宵那老古板上头,为了不让她踩地,硬是单手抱着她,然后扯来一条毛巾铺在水台上,把陈星夏放上去。
经过这一晚,陈星夏对这位的臂力也有一定了解,见怪不怪。
“我坐在边上,怎么刷牙?”
严宵想想,又抱着人下来,叫她踩在自己脚上。
严宵贴着陈星夏站在她身后,陈星夏又觉好笑:“那我怎么弯腰啊?”
严宵打字:我和你一起弯。
噗。
那得是什么诡异画面。
陈星夏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严宵看着镜中她粉红的面颊,也跟着笑。
最后,t严宵公主抱陈星夏刷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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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面也是更诡异,还幼稚。
可陈星夏还是这么做了,和严宵把一个普通刷牙弄了快十五分钟才刷好。
等洗漱完,陈星夏解开严宵的禁言。
严宵重获话语权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了一声:“小满。”
语气带着不符合他清冷人设的甜腻。
紧跟着第二句又是平铺直去的单刀直入:“我想吻你。”
“……”
陈星夏想说你还是做回哑巴精吧,不要……话没出口,严宵已经含住了她的唇。
两人黏糊糊地缠着。
仿佛昨晚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甜蜜还没有消失,依旧在他们的体内保留余韵,荡起层层酥麻。
好在陈星夏才不是恋爱脑,在某人想深吻时,一把捂住对方的嘴,说:“你看看这是哪里?”
闻言,严宵把她抱出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