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并且，在图书宫成立的最初5年内，这些概念蓝本图没有设置任何申请门槛。那时，中低等科学家很少有虫看得懂科技家族内部的高深概念构思与公式，科技家族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点头同意放出一部分家族科技充当图书宫殿的门面。
是的，是是。我没说错，在早期，普罗米修斯的图书宫就是一座巨大的，且没有任何申请门槛的知识金矿。
唯一的门槛是中低等科学家们的知识储备。
直到2107年，图书宫才设置申请门槛，因为那个时候，中低等科学家已经互相摸索着读透了一些科技家族的技术理念。
科技守旧派感到危机。
图书宫殿与两派学府在早年没有任何门槛，我废寝忘食的学习，一心只想出人头地。
我想要向上爬的野心日夜不熄地燃烧，在那段学习时光里，我几乎忘却所有社交品德，眼中只能容下理论、概念、数据、公式、数学和天体物理等…
我的身体成为一尊机甲，野心如野火，取代我的灵魂，凶火在我的胸腔内燃烧泵动，驱动我强读下高深复杂的新知识，追逐每一个能指点迷津的大导师。
那时候的我放弃任何体面矜持，即使那些出身家族的大导师拒绝指导我多次，我仍然会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去旁听乃至窃听他们的公开课与私教课，我甚至会刻意结交被大导师照顾的家族子弟、天赋了得的他星留学生，利用任何社交关系，朋友关系，同期关系来达成自己学懂高深公式解法的目的。
我为了读懂和得到知识可以不择手段。
什么？哦。呵呵，没关系，这些都可以写进您的文字收录中，这点过往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形象损失。
相反，我是普通公民出身，我能在被大导师拒绝多次的进修生涯中成功毕业，转身又花了短短一眨眼的十年跻身大区管理者，我，足以被任何虫族羡慕嫉妒模仿追逐。
…]
【非家族出身但字里行间都是首都盟豪族虫族气息。】【地道啊。】【说吧，菲特你除了现实贝利斯·罗还参考哪个大佬的发家素材？】
随着故事扩展，一些被藏在主角描述片段里的未来狂想犹如矿脉山下溪水里的金沙，乍一看望过去，一片沙砾岩黄，再仔细一看，又能在波光粼粼的溪水中隐约瞧见一瞬璀璨的金光。
【军工科技和科学科技区合制？哇塞，我懂了！科学科技派和军工派互相交流黑洞航道技术，再进行迭代升级！军工出密藏的雷达技术，科学派出保密的黑洞航道稳定核心技术，再结合发展个半世纪，有可能搞出故事里的预判AI？来个大佬解析一下，军团虫族真的很需要解惑。】【菲特想的也太美了（嘲笑）就科学家族那群清高古板事逼，哪里可能追逐窃听就能得到知识。】
【前前面的楼主想得更美！科技派出黑洞稳定技术的弊端是暴露家族星位置，暴露家族科技的公式，一旦数据公式被拆解二次售卖公开，这个家族将立刻失去营生根基！军工这边也不可能交出核心雷达技术，每个军工家族年年都在研发更好更先进的战争机甲，密藏的雷达技术公开，他们还靠什么吃饭啊？】评论区很快起了几栋关于未来新科技学府的议论。
最先只是几栋，一个刷新又是几栋，关于未来学府合区制的话题很快像雨后蘑菇春笋一样长了出来。
科技讨论从评论区一路长到菲特站，菲特站水贴观众感叹：【菲特一更新，总算打破站里的囚星法令带来的怪异氛围。】
【你管新开的十万＋帖子理讨菲特和大虫物之间不得不说的奇妙故事叫打破怪异氛围啊？窒息.gif】
【还不如囚星氛围！！】
评论区除了议论未来狂想，还有相当大的一部分观众在发牢骚：【不想看这些学术论调啊，阁下什么时候出场啊？】【服了，能不能把这个雌虫角色戏份删减，我上网是来吸阁下续命的，谁**的想浪费时间吸一个首都盟风味雌虫的发家史，主播你的粉丝不全是ACC和议会长继承虫，能不能快进？一秒都不想看这个雌虫戏份。】
【简宁家族律师函警告！】【卡许军下一秒立刻抵达舆论战场！】
【你们神经病啊！我又没点名！】
…
：[…
我成为13区首席的第八年，战争AI西比尔之眼的设计概念在我的管理区诞生，数据公式雏形开发由一位偏远星区特招生独立完成。
战争AI的诞生属于历史大事件，新时代科学里程碑之一，在此我便不再赘述，您随便翻开一本历史书都有介绍韦德·索罗这位天才的功绩。
韦德·索罗正是我从偏远星系招来的研究生，他只是我一批特招生中不起眼的一个中等种，在发育周之前，他的基因测试甚至只是低等。]
【等等，这个虫族是谁？设定还是天才？之前娱乐公司公示的故事入选者可没有他的名字！】【靠！菲特搞黑箱！】
【…】【…】【隔壁菲特站扒出来了！韦德·索罗是北极星一个中型军工家族的家主！三个月前，索罗家族名下还只有5颗军工星。】
【…】【靠！这个韦德·索罗和首都盟最近风头火势响亮的AI战甲制造商索罗工业什么关系？？】【不是！怎么还带黑箱合作伙伴的啊！你有本事黑箱合作伙伴你有本事看邮件啊干！】
[…
别看我年少时为了知识什么手段都敢用，当上首席以后我可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写过约书亚·华沙的虫怎么好意思写这话哦…】
[…
我每年都会严格执行普罗米修斯星球的法令之一，对外无种族等级门槛广招学生，针对各区学生学习进度设置考核名额，每年招10-40位偏远地区学生初级科学家初级军工科研家进入普罗米修斯进修。
韦德·索罗正是某一批特招生。
我作为一区首席管理，自然不缺政敌与他区竞争对手。
每年开学季，我的对手都会定时送上冷嘲热讽，讽刺我每年从偏远星区招生的行为是拾荒，浪费合众盟资源去喂养一些冥顽不灵的铁脑袋。
普罗米修斯为每个科学区设置了一条招生法令，首席们如果“精力不足”继续带实验与工程，每年交一次罚款就能关闭星区招生通道。
呵呵，他们有时聪明得想让我开开头颅瞧瞧神经思维如何运作，有时又蠢得我怀疑他们脑中只有一团血丝。
遵循普罗米修斯的法律，按部就班地当一个好虫，一个好导师，得到一个好名望的付出不过是年年招收偏远地区学生。
合众盟每年都会给招收学生的首席发放巨额补贴，我的13区知识储备图书宫殿又存着大量精妙绝伦的科技概念。
招到学生，往图书宫殿一丢，设置学级台阶与打分机制，每三个月随便抽几天去开课，为困惑的学生指点迷津，完成普罗米修斯建立之初的和平、交流、未来三大概念。
仅仅是这样，就能获得一顶好名声皇冠与更多的无形政治资源倾斜。
所以呢，我说我的一些首席同事很蠢。
他们费劲力气搞各种科技发布会，举办宴会，将旧日的荒唐风气带入学术界，只为了得到合众盟议会的更多资源倾斜。
但其实只要遵循普罗米修斯星球每一条法令，花费一点时间与社交微笑，你就会成为值得投资的好商品。
跟着时代与法律走，大虫物的意志永远藏在制度与法令中。
什么？哦，没关系，反正我已经退休了。您出版发布出去也没关系，我倒是有点好奇，我的老对手们看到我今日的话，会不会气得用上吸氧装置。呵呵。]
【我在故事里学首都盟派系小技巧…？】
[…
正是因为我知道什么时候该施舍一些廉价的仁慈，幸运之神永远会在群众中选择我。
韦德·索罗自己学习钻研，他扎进我的图书宫殿，翻找着我早年刻录下来的大量科技概念，因此写出了战争AI西比尔的工程代码雏形。
又因为我不屑于遵守旧派封锁知识库的习惯，与每三个月开课为学生和初中高级工程师讲解迷惑，韦德·索罗视我为最尊敬的导师，他把西比尔的工程代码交给了我，希望这个代码雏形能在我手中持续撰写迭代。
接下来的故事，想必您也在科技里程碑历史系列看过了。
贝利斯·罗首席发掘了科技奇才，他们共同合作研发新项目—战争AI西比尔之眼。
战争AI的雏形代码就已经具备不可替代性，它运行起来，结合军部雷达科技，可以模糊定位大片区的异兽潮汐漩涡形成点。
合众盟议会为此高兴得几乎发疯。
我的老对手们难以相信我竟然真的拾荒拾出了金子，他们又气又嫉妒，也又为战争AI的诞生感到高兴。
如果西比尔之眼持续迭代成功，精准到个体定位，我们早一步预判异兽潮汐形成点，族群伤亡就会持续下降。十年，几十年，百年下来，异兽族群将不再是威胁。
…
我付出了慷慨和仁慈，幸运之神将西比尔之眼交由我手中。
同一年，其他科技区的首席们无一例外全开了对偏远地区招生通道，甚至一定程度地下放成绩门槛。
在一次招生大宴上，我愉悦地与竞争对手们共聊，亲切地称呼他们为赶上时代潮汐的拾荒者，
真怀念他们铁青的面色，可惜，现在他们都住进公墓区了，不然我还能再邀请他们出来品品酒。【笔者备注：狡猾冰冷的笑，不存在可信度。】
…]
【菲特你说一下，除了贝利斯·罗你还取材了哪个首都盟虫性格，我们首都盟虫真的不是每时每刻都冰冷一笑！】【你说啊你说啊！我们保证和取材对象好好沟通，给他关怀给他照顾让他变得阳光开朗！】【不要再从花边八卦小报认识我们首都盟虫族了！！！】
[…
嗯，也就是在这一次大规模的招生大宴上，我见到了我童年的至交好友，莫奈沙·罗斯。
当时。
宴厅的乐队正将一首优雅的乐曲奏至高潮，无数学生和高级工程师，导师，首席们在光明辉煌的水晶灯下推杯换盏，笑声、恭维声、或崇拜或谄媚讨好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围绕在我身边，一切符合我年少时伴随野心而生的美梦。
我已经踩上权势上升的那块台阶，并且我知道，我将继续稳稳上行。
一切如梦似幻，我只是拿着一杯香槟，却已生出了微醺之意。我曾梦过的一切正在成真，我心中鬼使神差地又冒出一个想法：我来到了我的虫生转折。
上一次我诞生这样的想法，是在22岁。
那时我什么都没有，被驱逐被流放，那段日子很苦熬，我每晚不停地做梦。
梦到自己在下坠，梦到自己上了星海战场，梦到我降落到一个万籁俱寂的城市，忽然毫无目的地用力往前狂奔，仿佛命运就在奔跑的尽头——那一年，我在街上捡到了军团军工厂招工的传单。
现在，我站在了军工厂科技的顶点，仍然是现在，我又一次感应到了虫生转折的预感。
会是什么？我当时漫不经心地想。
不论是什么，以我的权势与科技社交都能轻易得到。
然后。
我随意抬眼，在一片金碧辉煌中忽愕发现一片艳绝的深红，那是莫奈沙的发色。
他穿着普罗米修斯初级科学家的深灰制服，与另外几位同袍站成一个圈，旁边有一些沉默的守卫者。
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另外一位首席同事见我久久望着一个方向不动，他顺着望过去，很快告知我那批新生是什么情况。
“那是20区首席招的一批新生，有的是偏远地区的学生，有的是合众盟17号星区的科技家族遗孤。”
我当时脸上一定保持着很得体的微笑，我的同事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他声音很低地与我嘲笑着：“你今年一直在忙西比尔之眼的工程所以不知道，17号区的东境晶壁坍塌了，东境的科技守旧派在做违法的黑洞航道实验，主导实验工程的罗斯和诺西多家族成员全部死绝。”
我的微笑其实已经锈住了。
我的同事还在我的耳边说：“这两个家族当时只有在外面游学和度假的阁下们幸免于难。”
“但罗斯和诺西多进行违法科技实验，炸塌一个区的黑洞晶壁，罗斯和诺西多家族的阁下只拿回一点存放在其他星球的私产，剩下的家族资产全部被合众盟抄走。”
“罗斯和诺西多都是科技家族，幸存的阁下里有亲眷在普罗米修斯任职。”我的同事语调说到此，忽然轻了起来，“但只是诺西多家族的阁下有亲眷，罗斯家族死的就剩那一位莫奈沙阁下，他来普罗米修斯进修。”
同事呵笑两声，“罗斯和诺西多联姻，一场爆炸带走所有，莫奈沙阁下的订婚对象也死在了爆炸中，罗斯家族掌握一道特殊黑洞科技，不少科技虫的眼光都盯在他身上。”
“他来这儿进修可不算好事。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听到他代表罗斯和哪个守旧派家族联姻。”
我没有再继续听后面的话了，我朝莫奈沙的方向走去。
嗯。
【笔者备注：此段采访，贝利斯先生又陷入一阵较长时间沉默，笔者不得不出声提示，请不要拖延采访时间，贝利斯先生才笑眯眯地重新开口。】裙机器人24小时快速出文
嗯，接下来的事情非常顺理成章，我与20号科技区首席大卫交涉，将莫奈沙·罗斯交换到了我的招生行列中。
然后，我们…嗯？交涉过程再详细点儿？【笔者备注：贝利斯先生不想回答某件事情时，偏爱用省略方式跳过。】
好吧。交涉的过程非常简单，我是这一年功绩最亮的首席，不说我掌握的上千个科技工程，单拿出战争AI一项，就足以普罗米修斯星球大半虫族卖我一个面子。
交涉话术也非常简单，我对首席大卫说，我曾接受过罗斯家族的投资培养，我与莫奈沙·罗斯阁下为童年玩伴，直至17岁我们才分道而行。
首席大卫已经进入壮年后期，面上皱纹明细，唇边每一条笑纹都抿着刺探与审视的虚伪。
他看着我，状作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可以认出图书宫殿大部分科技概念蓝本，也知道如何用正确的方法学习。原来你的罗是罗斯家族的缩字，你是…”
首席大卫抿掉最后一句话，眼神在莫奈沙身后的守护者们上扫了一圈，随即对我露出一个亲切又虚伪的微笑。
他转头礼貌地去询问莫奈沙的意见：“罗斯阁下，您愿意作为交换生前往首席贝利斯的名下学习吗？他这一年可是普罗米修斯风头无限的大忙虫，您申入他的名下学习，一定能收获满当。”
当时的我，已经超过30年没有与莫奈沙见面了。
我离开罗斯家族时并不体面，30年来回忆罗斯家族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以为我会对莫奈沙感到陌生。
我在莫奈沙17岁的时候与他分别。
莫奈沙与我对视的时候，我竟然没有感到太陌生。
如血的红眷顾他，他有一头深红如玫瑰的卷发，一双同色系的红瞳如灯下红宝，闪着晶亮的光泽。
唇边有一颗鲜红的小痣，纵使他的神情冷淡，唇边抿着一弧同样虚伪的社交微笑，那颗红痣也为他冷淡矜持的社交面具增添欲语还休的魅力。
莫奈沙只比我小五岁，我已步入壮年中期，但岁月仿佛从未抚过他白净的脸，莫奈沙仍如年少时，年轻，气盛，美得锋利。
面对首席大卫的询问，莫奈沙眯了一下眼睛，同时唇角轻轻下撇。
我与莫奈沙分别超过三十年，时间本该让我们变得陌生，但我就是知道，莫奈沙要说拒绝了。
他要拒绝我，拒绝可能是他在世界上最后一个曾经熟悉到亲密的存在。
嗯？你问为什么？你以为是令虫感动的老朋友重逢？呵呵。我前面说过，我离开罗斯家族的时候并不体面，莫奈沙拒绝我很正常。
所以，当时我先一步开口，我微笑说，“莫奈沙，我之前答应过你的东西已经备好了，你随时可以来提。”
莫奈沙停顿了几秒，我想，那几秒里他应该是在思索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他对我说了什么。
但我知道，他不可能记起来。我们在17岁时分别，那时他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世界里每一天都有新事情发生，新礼物送到手边。他的世界太大了，而17岁的我非常渺小。
他不可能记起来的。
现在罗斯家族陨落了，而我以一个高权势的身份出现，莫奈沙会对我妥协的。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雄虫。
“申入你的名下当进修生，想来我会度过一个非常愉快的学习生涯，我当然愿意。我亲爱的朋友，许久不见。我十分思念你。”
他说思念我的是时候，唇边噙着虚伪的社交微笑，眼神轻轻地扫过我的脸。
我熟悉他，我知道他这个表情代表什么。
他甚至忘记了我的长相。
他正在重新熟悉我的脸。]
评论区：？？？
【啊？】【啊？？？】【卧槽！！】
【这就是你写架空未来的缘由吗？？你＊＊的比ACC还敢想啊！！】
【虚假的安东尼第二:ACC真正的疯狂第二：菲特！】【卧槽我服了，菲特这次直接跳出法律范围！不管是囚星法典还是首都盟法律都没有师生关系相关！】
【贝利斯设定上还认识莫奈沙阁下？啊？还是从小认识？这部分是什么意思？贝利斯不是普通公民出身吗？？怎么可能和阁下自小玩在一块儿？？】
随着评论区一秒爆炸，主播菲特还在持续放大招！
＠菲特：[…
…
…【笔者备注：接下来，贝利斯先生又沉默几分钟。】
好吧，心急的学者。
随后，我邀请莫奈沙前往大厅一侧的私聊阳台。
每一间阳台都垂着厚厚的帷幔，帷幔是防侦测科技，阳台扶手与玻璃门柱内置了隔音干扰设备，视听觉保密效果一流。
莫奈沙没有拒绝，他与我一同步行至阳台。
进去后，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并保持一段稍微过长的社交距离。
正是这点，我忽然觉察一丝不同寻常。
我思考几秒，靠近莫奈沙，在他身边站停。
也许是我跨步太大，一下子靠得太近了，我能闻到莫奈沙身上的气味。
当然，不是荷尔蒙素，他好好戴着抑制颈扣呢。只是简单的沐浴香氛，味道寡淡，是果味清新剂和消毒水混合的廉价气味。
我的心头忽然生出一股不满来。
也不是对莫奈沙，而是对这股味道。
莫奈沙以前从来不碰万金以下的香氛洗漱，但他又爱洁净，自小生活在纯净无污染的环境里，每日都要清洁，每次清洁都会认真清洗没有污秽的皮肤。
我熟悉莫奈沙，我知道莫奈沙绝不喜欢这种廉价的沐浴香氛，可是多年来养出的爱洁习惯令他难以接受清水沐浴。他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地使用学府宿舍配套的洗浴套装洗澡。
其实学府配套的沐浴套装也属于高档货，可当这种批量生产制造的香氛染在莫奈沙身上，我便觉得这些适应的清淡气味廉价了，不配莫奈沙上手乃至上身。
我低头有些久了，影子像一帘帷幕，遮着莫奈沙，他被迫站在我的影子里许久，面上得体礼貌的社交面具逐渐忍无可忍地变得冰冷。
“请离我远点，首席贝利斯先生。”
莫奈沙尽可能地保留了社交礼节，还用了敬称。
我却又感到几分不对与不满。
但我没再往前，我站在原地，又将腰弯了一寸，上身前倾角度重了，胸前用领带针别着的黑领带便轻轻弯荡出显眼的一段。
像条趁手的绳。
莫奈沙为我不体面地持续靠近生气，他几乎没有犹豫，抬手就扯着我的领带，用力将我往一旁扯了扯。
我没动。
我盯着他，露出我的政敌与竞争对手最厌恶的狡猾虚伪微笑，轻轻地发出一声气音：“汪。”
我就像莫奈沙5岁拽着我领子，骑在我背上要求我带他飞一圈那样，任其拖拽。
5岁的莫奈沙会说，小狗，我可爱的小狗，跑，往前飞，带我一起去看天空。
现在的莫奈沙顿了一下，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死变态！”
他的红瞳像夜间烧起的烈火，燃出令我晃神的光源。
他一下子活了。
…
嗯？哦，学者，您真贴心。呵呵，但没必要，我并不为此伤心。
16岁的莫奈沙没少对我说相同的话。
之后？哦，您是想问他骂完这句，我们氛围有没有尴尬？
嗯，实际上我觉得没有。
我反而很高兴。
宴会上，莫奈沙的陌生全是装的，他什么都记得。
莫奈沙真正的性格火烈，说风就是雨，容易被点着脾气才是他的正常状态。
他能骂出来，我反而还高兴些，这代表我的痕迹仍然牢牢刻在莫奈沙心里，纵使时间也没有磨平他对我的任性与松快依赖。
我笑了笑，顺着他的力道站开了。
我说，以后你要叫我老师了。
莫奈沙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但我很高兴。
者备注：怪不得此次采访的两位当事虫不在同一个厅接受采访]…]
【……】【现实贝利斯·罗这个打情骂俏素材最好不是你自己写了提交。】【贝利斯·罗是首都盟科学星球哪一个卫星城的？就问问，没其他意思。】
第190章
破防协奏曲
四大区的科学星球，
主城各公司的会议室不分昼夜时差的灯火通明。
“他最新的故事完全是挑衅我们的传统制度！他踩下首都盟和西区的脸面，又将军团拉扯站队壮大自身！”一位身披纯白科研服的虫族怒斥拍桌，“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朝科学技术势力伸手了！简直比最贪婪的蝗种还要恶心！”
“菲特新故事仅连载不过15分钟，
文字数据尚未完全披露，
你的判定未免太过果断。”另一位科研虫族出声。
又一位科研虫族冷笑：“这才连载15分钟，
我们已经坐在会议室里用会议投影仪看他的直播，如果菲特没有其他意思，
今天这场会议根本不可能开起来。”
“所以呢？我要在这儿坐多久？我还有一个科学工程在进行中，我没有时间浪费在哗众取宠的网络主播身上。”一位年长的科研虫族冷冷地说，“再五分钟没有结果，
即使会议室的门焊死了，
我轰开门都要走。”
“往好的方面想，
难道主播菲特就不能是在示好我们科技学派吗？”一位年轻的科研虫族举例子，
“我们科技学派是盟外家族，从未与首都盟同流合污为难主播菲特，你们想想，
最开始主播菲特示好军团虫族，不也是写了傻头傻脑的军雌和把囚星法典点了个全的明星军雌？”
“荒谬。”“搞笑，直接问候我们传统体系？他甚至在架空未来里让我们和军工体系合区了！”“别那么大气性，
故事才写了一点。”“怎么，你要给一个虚拟虫族站台！？”
会议室的会议大长桌两排坐满了身披白制服的科学派虫族，
一半是科技区高级职称，一半是手握优质科技工程的怪咖和天才，
少数几位沉默不语看直播的科研虫族是区域首席。
粗略估计有小两百位，
大大小小的声音一响起来，
整个室内都是嗡嗡声。
坐在首位的管理虫捏捏眉心，
问一旁的秘书：“数据分析部门的虫怎么还没来？”
“马上就到。”秘书话音刚落，
会议室大门从外向内推开，一行穿着T恤卫衣、格子衬衫和简单白衬衫的虫进来，他们手中各自提着一台便携数据主机。
会议室的门一被推开，室内嘈杂的低鸣音一秒消失，恢复安静。
数据部门员工一进来分工明确地靠近会议室投影器材，迅速打开手提黑箱中的便携主机进行连接。
为首的数据工程师摘下头戴耳机，说：“来的路上我们已经架构好分析模块，直接导入菲特的文字数据，每分钟实时微调当今传统学制数据对比，最快24小时，我们就能分析出菲特构建的故事里的学制体系全貌。”
“从招生范围到学科，再到毕业导向与未来研究方向，文字故事中已经出现过的科技工程是能在现实构建等。”
坐在首位的管理虫点点头。
“呃。”忽然，一位数据部门员工疑惑出声，在静得落针可闻的会议室十分明显。
“怎么…”数据部门负责虫转头往员工方向看去，疑问声戛然而止。
只见，会议室大屏幕上投影出的文字已经连载至雌虫主角在宴会中看到阁下的片段，偏向科普与正经采访回忆风格的文字描述瞬间变了一个画风，充满了丰沛的个虫情绪。
会议室的科研虫族：？
接着，像素小人在屏幕上“走”出更多描述，充满渲染情绪的文字持续出现，以科研虫族身份出场的雌虫主角两面反差极大。
反差反的还是科研虫族们绝对想不到，也很难在公共场合，甚至是阁下面前做出的失礼不要脸行为。
一时间，全体科研虫族都看沉默了。
此刻，所有科研虫族心中都有一个相似率高达99％的念头：你**的前面写了那么多正经采访文体，时间线大跳跃，未来社会局势彻底变革，科技领域先是爆炸性合区又搬出科研派系封存已久不再提及的AI课题，一系列连轴转折剑指科学派系的传统学府体系，结果我们要开始数据分析扒你故事设定的时候，你忽然掏出一坨恋爱脑？
“嘿！我就说菲特肯定是在示好我们！”一个年轻的科研虫族拊掌一拍，兴高采烈道：“之前的军医也是这个套路！”
数据分析部门的员工停下手上动作，迟疑地看向主管。
“那是一个首都盟科研虫族，与盟外系无关。”会议室其他座的科研虫族强硬出声，“数据素材和我们根本不匹配，数据分析只会分析出错误导向。”
“对对。那个主播看的素材太杂乱，主角身份是盟外系才设定的首席，架空背景参考的却是首都盟。首都盟的学府才有图书宫殿，那群喜欢铺张浪费的特权种最爱面子工程。盟外系学府早都不用纸质存储库了，呵呵。”
“咔——”一声响亮的椅腿拖地声响起。另一位冷着脸的科研虫族直接起身离场，“无聊，下次这种会议不要通知我。”
会议室又嗡鸣响起讨论低音，百位科研虫族陆续离场离开，坐在首位的管理虫更头疼了，他与数据部门的管理虫合计道：“你们继续做分析数据，到时候结果单独发到我的邮箱。”
数据部门问：“导我们的学府体系还是首都盟赫菲斯的学府体系？”
管理虫：“…首都盟的。”他皱着眉头，嗤了一声：“菲特，首都盟的虫族，做什么事情都爱拿别的虫族做遮掩。”
会议室很快空下来，只剩数据分析部门的员工。
一个员工问，“按照什么规格做？”
另一个员工小声抱怨：“导首都盟的学府体系做逻辑演算？我还要去黑赫菲斯星球的防火墙找数据，大工程啊。”
“呵呵，好歹首席他们没要求我们用军工学派的学府体系做数据呢。”又一个员工说。
“行了。”数据分析部门老大拍拍手，“显然菲特模仿的是首都盟体系，按照C级规格做就行。菲特故事连载期不短，我们实时跟进，还需要去黑首都盟的数据，数据报告不用太急，等菲特直播结束再递送报告。”
员工们很快行动起来。
巧的是，与此同时，四大区的科学城都在发生这种论调！正是因为菲特混用所有科技学府的素材，每一个被新故事背景挑动到敏感神经的科研家族头疼得要命。
他们一会觉得菲特在内涵他们，一会又觉得菲特在拉他们给真正参考的虫族做遮掩，菲特糅杂混用素材的手段在这帮科研虫族眼中，就像第一次接触化工学便立刻上手实验的蠢学生：这个滴液是什么？哦，加一点。那个药剂是蓝色的，好看，加一点。
同一时间，首都盟科学城赫菲斯。
“有病吧！”赫菲斯网络安全部门的程序员怒砸桌子，大叫一声：“这都第几批黑进来的不知名账号了！黑我们的学府主机干什么！去黑极东总署才是正确做法！”
“一群怂货！菲特主动暴露精确坐标，尝试一下黑他线上存稿很难吗！”另一个程序员看着自己操作台上被破解又被下了病毒的防火墙程序，破大防：“草！我这个月才更新过的程序！”
“呃，小声点。”另一个同事拍了拍大声尖叫的同事，示意他看部门中心区。
部门中心的主机操作区静悄悄一片，每一个程序员都像死了一般眼神放空，手仍然在操作数据台。
破防程序员：“……”
“他们昨晚嗑了？”
同事：“他们在尝试黑极东总署的网络，整个组全军覆没，没有一个虫能黑入超过120秒，高级职称的脸面与心态和被破解的程序一起碎了。”
程序员：“……”他灌了一口咖啡，安静下来。
一夜间，30分钟，主播菲特轻易点着科学派系的敏感点，又轻轻松松地用模棱两可的素材搅乱科学派系的目标方向；科学派系仍然因为一句话学府改制而血管突突，但他们使出的大力气全往业内同僚身上锤。
科学派系1234：我黑不动菲特，我还不能黑你们这些老对手的数据库分析菲特到底想对科技学派做什么？
菲特直播夜，热闹以狡猾的办法席卷了全社会，只要知道菲特开直播的虫族，没有一个能踏实入睡。
…
简宁夏宫，花园湖畔厅。
“你说什么？”约瑟芬将茶杯放下。
弗兰·简宁用茶匙夹镊起一块方糖，放进雄父的茶杯，又重复一遍：“明日我会启程前往北极星，我想请您一道同行。”
约瑟芬抚了抚腕上智脑环，凝视长子几秒：“瓦伦丁和你说了什么？猫眼使团已经出发，你想过去保护他还是支持他的某种选择？”
弗兰·简宁轻抿下唇，“不是因为瓦伦丁。”他停顿几秒，忽然起了另一个话头，“我和菲特有一些来往。”
约瑟芬淡淡道：“举世皆知。”
弗兰·简宁垂眸，放轻声音，“生日宴之后，我仍然和菲特保有联系，最近也与他保持生意往来。”他停了停，犹豫与果断令他的唇轻动迟疑。
约瑟芬静静地看着长子。
弗兰·简宁整理思路，将瓦伦丁透露的消息与外界传闻混合加工，才说：“菲特身边的确有一位刚成年的阁下。但并非外界盛传的那般，相反，菲特保护了这位阁下安全成长至成年。”
约瑟芬皱起眉头，反应过来：“1980案的遗卵之子？”
弗兰·简宁点点头，“猫眼使团的目的是这位阁下，菲特保护这位阁下十多年，又与猫眼发生矛盾，这位阁下不一定会前往猫眼居住。”
约瑟芬很快反应过来今夜见面的重点，皱着的眉放松，表情重新冷淡下来，说：“你想以简宁的姓氏与菲特联姻？这个时间点你作为简宁家主不适合跨区出行，我听闻你已经在扶持菲特在首都盟的喉舌，这个投资程度非常恰当，再往上加筹码显得多余。”
弗兰·简宁沉默几秒，他盯着雄父手边那杯再也没有碰过的茶，他总是无法弄清雄父到底在想什么，雄父与雌父关系寡淡，即使坐在同一张长桌上用食都不会有眼神交流。
但雄父也从未在该维护简宁家族的时候袖手旁观，会与雌父携手一起参加所有大宴，社交礼仪俱全，回到夏宫也仍睡在同一间主卧。
弗兰·简宁听过其他阁下与特权种名存实亡的婚姻，他们生下头生子后会直接分居，几年不见一面。
不过这些思虑都无所谓了，他已经找到了真正的解惑方向。
弗兰·简宁说：“联姻不是我加的筹码，如果我只是想联姻，我会自己过去。”
约瑟芬轻挑眉头，明白过来，长子是想请他出面会客菲特，以更温和的长辈相约方式与那位身份尴尬的阁下见面。
约瑟芬：“你和那位阁下私联多久了？”
弗兰·简宁摇摇头，“我没有那位阁下的私联通讯。”
约瑟芬这才露出比较明显的惊讶。
“我在与菲特往来的时候，感悟到了你们不曾教给我的东西。尽管他的手段诡变，但与他狡猾相等的是仁慈与怜悯。”弗兰·简宁停了停，才又说：“他不吝啬散发这些品德。”
“那位阁下自小在菲特身边成长，身份特殊，菲特会教他更多学识与自保的手段。”
弗兰·简宁与雄父对视，“那会是一位不同于猫眼阁下的阁下，他在菲特的狡猾与宽容教育下长大，他具备攻击性，能够辨别出我的好意恶意，同时，他也会具备菲特的宽容与怜悯，他会指出我的问题所在。”
约瑟芬指出：“这只是你的想象。”
“当我踏出去这一步见识见识，就知道是不是想象了。”弗兰·简宁望着约瑟芬，黑瞳闪着执着的光，“雄父，我不是雌父，我不会让坚定的选择在等待与沉默中消耗殆尽。”
约瑟芬看着长子的脸走了一会神，弗兰·简宁安静等着。
最后，约瑟芬说：“安排行程吧，我让仆从收拾随行物品。”
弗兰·简宁的触须瞬间立起，顶乱整齐水滑的黑发，他点点头，立刻起身，说：“我回去把公务处理完，出发消息会发到您手环上。”
弗兰·简宁很快离开花园行宫，回去的路上，他打开账号列表，菲特仍然没有给回消息，他随手将智脑页面切到直播间。
直播间的像素小人不知原因地停着，弗兰·简宁也不着急了。
他开始减轻对菲特的关注，缓缓过渡到那个只存在瓦伦丁描述中的阁下身上。
弗兰·简宁感到放松。
…
“时老师，娱乐公司的梅迪拉很着急找您，在后台弹了好多条消息，主题是科技学派。”系统在时寸瑾耳边汇报，“还有贝林家族也给您发了开播贺喜的邮件，不过邮件里附赠的询问消息笑死我了。”
时寸瑾放下水杯，随手控制像素小人打出一行字：[网络波动，重新调试，稍等几分钟。]—ip来自北极星区极东总署ACC客户端。
评论区:……
【顶着这个ip怎么打得出这种说法！】
第191章
观众：卧槽？！雄虫保护法庭你是死了吗！！
时寸瑾将直播后台切至缩放，
点开社交账号页，【知识】频道主管梅迪拉的消息像一大把新长的蘑菇，唰唰弹冒蹦出。
MDL：【晚上好，
菲特先生。】
MDL：【祝贺您搬家顺利结束，
希望您的家族没有在迁徙过程中遭受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