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阿努什卡·卡许。”瓦伦丁低头，捏着花枝，扯掉叶子。猫眼的午后暖洋洋的，空气香柔，瓦伦丁郁闷地揪叶子，眉头紧紧。
“我真的要和他订婚吗？这一年来，我才和他见面四次。老师，我真的试着努力过和他好好相处，但我发的消息，100条只会有10条得到回复。”
“而且！那些回复里竟然有5条回复是让我去查星网百科。”
瓦伦丁愤愤：“搞得好像我硬贴着他追求，我不喜欢这样，我也不想以后都这样，我不想和他订婚！”
老师朝瓦伦丁递来一把金丝小剪，轻声慢语：“用剪刀，花枝有刺。”
瓦伦丁抬头，伸手去抓老师的圣绶带下摆，一如幼时撒娇讨好处，他问：“老师，可以吗？我不想和他订婚，一周后的商讨会议取消吧？”
“第三次约会可以执行面颊吻礼和拥抱，他一点没搭理我，石头一样。”瓦伦丁撇嘴。
“但是，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第一次见到他就感到很喜欢？”老师轻柔地问，他握住瓦伦丁的手，耐心：“你还记得自己当时的话吗？”
“看到他的脸，我一下子就站住走不动了，连弗兰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我都不知道。眼睛只能看到他，神思不由地跟了一会儿。”老师说。
他的老师有一喉轻缓好听的声，如果搁上辈子，瓦伦丁只在电影旁边和BBC记录片旁边里听过类似声线。
小时候，他的老师非常喜欢念诗来哄他睡觉，快乐的诗歌、奇幻的诗歌、描述美丽和星海的诗歌。
现在，老师用优雅清冷的诗调复述他在半年前说过的话，如念一首被撰写流传多年的诗歌。
瓦伦丁尴尬极了！
一时色迷心窍说的话被雌父般的老师一直放在心上，还被重复强调是什么感觉！
“啊啊，老师别说了！好羞耻啊！我是说过这话！因为卡许的确长得好看！我第一次见到那么俊的脸，还是鸳鸯眼。”
“他的头发像刚融化的黄金，整个虫闪闪发光，偏偏一张脸冷若冰霜，反差太大，我当然会多看一会儿！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瓦伦丁尴尬地搓红耳朵，求饶道：“别提，别提。”
“现在、已经、没有那种感觉？真的吗？你再仔细想想呢？”老师的声音越发轻了。】
时寸瑾看到这里，凝眉，察觉原著戈贝利尔的不对劲。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翻出戈贝利尔的人设卡，用手指抚摸公式书里一行字：戈贝利尔17岁时，曾对一位阁下一见钟情。
“难道…”时寸瑾沉思，他原先并没有将戈贝利尔人设卡里的【一见钟情】和烙印传说联系起来。
但如果，戈贝利尔的人生故事里有对阁下烙印的隐藏设定，后面又说暗恋失败，那就是他对阁下有烙印反应，阁下对他没有。
时寸瑾思考，竟觉得是世界自动演化补全的合理细节。
原著阿努什卡·卡许在军权方面是鼎盛，不代表，虫族社会其他领域没有天骄。
原作者硬推这对，世界演化，戈贝利尔执意选最难搞的阿努什卡，除了阿努什卡的确是军方天骄，另一方面，如果vv告诉戈贝利尔，他初遇阿努什卡有特殊感觉。
戈贝利尔很可能会认为vv对阿努什卡出现烙印反应，vv是他亲子方面的遗憾移情，vv口述的一见钟情也可能被戈贝利尔当成烙印。
这样，vv能圆满戈贝利尔亲情与爱情两种遗憾。
“亲情，爱情。”时寸瑾记下这两个关键词，他有种预感，这会是破局关键。
他继续往下看。
【…
“嗯。”瓦伦丁应道，他扯掉花枝的叶子，手停在花瓣边，没舍得破坏这朵漂亮的花。
瓦伦丁轻轻转着手中的花枝，说：“当时被卡许的皮囊闪到，我主动接触他半年，他木得像块石头，也不会捧场，更别提聊天了。”
“我不能想象我和他结婚，我婚后会无聊死掉的。”
“正好，我们现在什么都没开始，回绝也没事吧？”瓦伦丁问老师。
老师总是能为他解决所有烦恼，瓦伦丁产生回绝订婚的想法，理所当然第一时间和老师说了。
老师没有马上应下，手持园艺小剪，一刀两刀，三下侍弄出几支合适插艺的花。
瓦伦丁吃到第三块点心，突然意识到老师还没回应。
他奇怪抬头望去，老师正用手指轻抚花瓣，温和地凝视他。
老师竟在发呆？
那双瓦伦丁非常依恋的黑瞳出神，好像思绪飘远了。
“…老师？老师？”瓦伦丁伸手去晃老师的手臂，不满道：“戈贝利尔老师，你应我！”
“瓦伦丁，也许你应该再考虑考虑。”
老师回神，温和：“云下的世界繁华如万花星筒，每一位阁下成年后都可以申请星际周游。但你是超常且无与伦比的存在，新时代中基因最近圣的一位高贵阁下。下个月，法庭将为你重制圣级测评，法律在你面前都要让道。”
“18岁那年我没同意你出行旅游，正是因为这点。我的孩子，你实在太过宝贵，云下无数视线都盯在你身上，想要从你身上分取利益。”
“他们会想出无数种办法来讨好你，博你快乐与开怀，令你对他们制造的快乐上瘾。这一年来，你参加的每一场宴会我都请弗兰陪着你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孩子，你应该警惕从宴会中诞生的真诚。”
瓦伦丁听得沉默。
老师对他张开双手，瓦伦丁一如幼时，泄气地把头靠向老师的肩膀。
“诚然，你说的这位卡许中将不善言辞，生性冷淡，但他能为你的一句话，付出真正的血与汗，将闪耀且前无古虫的战绩当成礼物送给你，这份真诚难道不比你在宴会里见识过的真真假假美丽吗？”老师温柔劝说。
“…可是，他不全是为我去打的吧。”
瓦伦丁小声，“今年异兽潮汐频发，他那么厉害，听说漫游者总长属意的继承虫就是他，他去往每一场大潮汐战的前线奋战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是漫游者的继承者，这些是他的历练之一。”
“我的孩子，你能敏锐意识到这些，我十分高兴。”老师摸摸瓦伦丁的头发，又说：“你看，他光辉且前程似锦，愿意将只属于他的一切分一半用作礼物送你，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份光辉更贵重的礼物？”
“当代优秀的雌虫中，他的背景、权力、军权和经济方面最适合当你的婚约对象。”
“我的孩子，你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珍宝，理所当然该拥有最好的。”
瓦伦丁撇嘴，老师是对的，但他心里仍有些不以为意。
比起这些被过分强调的世俗，瓦伦丁更在乎能够说得上话，能交心的伴侣。
“不一定。”
瓦伦丁揪着老师的绶带，嘴硬：“军团这边他是最好的没错，但四大区又不止军团，我觉得弗兰也很好。”
瓦伦丁把脸抬起来，离开老师的怀抱，“弗兰和我同岁，我们更有话题说得来，他们两个对比，我宁愿和弗兰结婚。虽然我对弗兰没恋爱方面的想法，但和弗兰在一起，比和卡许在一起舒服一百倍！”
“而且！如果用我更喜欢弗兰的借口去回绝那边，他们想发难！也要顾及首都盟的简宁家对不对！”
“弗兰和我是多年的好友，我们像亲兄弟一样亲！我等等就去和他说，他一定愿意陪我演演戏！”
瓦伦丁越说越觉得行得通，他抓着老师的手臂，摇晃：“我不想和那个卡许订婚，老师、老师、戈贝利尔老师——”
老师被晃得没办法，唇边抿出一个无奈的笑，轻叹一声。
瓦伦丁立刻就高兴了。
他又赢了！
自小开始，只要老师露出这样的笑，瓦伦丁永远能得偿所愿！
瓦伦丁又扑过去高兴地抱住老师的腰，“好耶！谢谢老师！”
老师笑声轻轻，温柔：“我可没答应你。”
“我不管！老师！你要帮我！”瓦伦丁耍赖。
“嗯。那这样吧，瓦伦丁，你也帮帮我。”
老师温和地说：“这位卡许前途不可估量，他背后站着漫游者总长和第一军，我们不能如此任性地立刻反悔，这并不符合礼教社交。”
“正好，下周，卡许中将从黑洞之门回归，你们再见一次，好好谈一谈，多增加几次见面交流机会，日后也更方便回绝。我先帮你延迟订婚商讨的日子，你看这样好不好？”
“好！”瓦伦丁立刻就觉得身上有一层重担被放下了，他站起身，“老师！我去参加茶会了！艾森他们还在等我！”
“去吧，玩得开心。”
瓦伦丁欢快地离开小花园，他小跑过花墙拐角，无意间回头，老师仍站在花亭下，驻足望他。
见他回头，老师优雅矜持地轻抬左手，做出行别礼。
猫眼午后的阳光柔柔朦朦地落在老师的头发上，闪烁、璀璨、金银辉光混淆，一时间竟令瓦伦丁感到刺目难以直视。
瓦伦丁并没有放在心上，对老师笑了笑，离开花园。
…
但瓦伦丁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
五天后，他收到了一则坏消息。
“什么？！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瓦伦丁震惊地喊道。
他的好友艾森将一个智脑环递过来，“这两天你一直在玩全息模拟游戏，开了防打扰模式，我联系不上你。喏，你自己看吧，全星网都传遍了，现在就你不知道。”
瓦伦丁立刻打开智脑，点进星网，娱乐频道首页新闻里挂着一张可怕的黑怕讣告照片。
【惨剧！首都盟简宁家族惊遭飞来横祸，家主尼禄·简宁横死异兽潮汐爆发点！】
瓦伦丁点开新闻看，内容详情是说东天弓星区和西仙女环区提前举办联合年会审查…一系列等等瓦伦丁看不懂的商业大会，简宁家族是此次大会的举办方之一。
因临时决定提前举办，简宁家主只携伴侣前往，没带继承虫。
现在，东区以简宁家族为首，西区以法庭一派为主的特权种死了好大一批。
这时，艾森在瓦伦丁旁边心情复杂地说：“死太多特权家族的家主…东区势力要大洗牌，你快联系你的玩伴弗兰·简宁，现在正是拉拢简…”
“都什么时候了！”
瓦伦丁愤怒地朝艾森喊了一声，“弗兰的双亲都死了！别再说这些！”
艾森耸耸肩，在嘴巴边比一个拉链的手势。
瓦伦丁匆匆联系弗兰，却发现通讯怎么都打不进去，他立刻跑去找老师。
…
“老师！老师！”瓦伦丁抓着智脑环，心慌地朝老师喊：“我现在要下去见弗兰！他肯定需要安慰！”
老师仍不急不躁，温和拍拍瓦伦丁的肩，邀请瓦伦丁坐下。
他说：“先冷静，事情发生已经过去2日，简宁家族一朝出大变故，弗兰需要花时间处理无数琐事和继承事项。”
“此时他身边正是最繁忙混乱的时候，周遭虫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你身份尊贵，这会儿不适合下去，阵势太大。”
“不、不！老师！我身份尊贵，我下去陪他，我可以为他撑撑场子不是吗？”瓦伦丁抓着头发，语无伦次：“我得帮帮他，老师，他一定很伤心，我得帮帮他！”
老师为瓦伦丁倒了一杯甘草茶，说：“瓦伦丁，冷静。如果你现在下去，首都盟那些贪婪的鬣狗不会相信和你和弗兰是纯友情。”
他的老师温柔又漫不经心：“你善良的行为只会被那群鬣狗解读成你过于在乎弗兰，想照顾弗兰，想和弗兰结婚。他们会认为弗兰现在失去再多，日后都有机会东山再起，他的下一代仍会是顶级的血。”
“近段时间不要靠近弗兰·简宁，不止是首都盟其他虫会这样认为，站在卡许背后的军部也可能对简宁家族发难。”
瓦伦丁忽然觉得有点冷。
他颤了一下。
老师伸手过来握他的手，温柔地说：“瓦伦丁，现在不要下去，好吗？”
瓦伦丁觉得这样不对。
善良不该成为被攻击的理由。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老师叹息地念道，伸手为瓦伦丁拭去滑落的泪。
瓦伦丁哽咽：“这不对。”
老师坐到瓦伦丁身边，将他搂入怀中，端起茶杯吹凉，喂到瓦伦丁的唇边，哄着：“这是安神的茶，喝一点去睡吧。这也许是不对的，但绝对是目前对弗兰最好的。”
瓦伦丁揪住胸口的衣服，饮用甘茶。
老师轻拍瓦伦丁的背，瓦伦丁很快就有了睡意。
“老师…老师。”瓦伦丁伸手去抓老师胸前的绶带，迷糊地说：“去帮帮弗兰，他一定吓坏了，求您去帮帮他…”
迷蒙间，瓦伦丁听到熟悉的叹息。
他的老师笑说：“好。”
“睡吧，我的孩子。”】
时寸瑾轻喃：“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如此备注。”
戈贝利尔作为HE推动器而诞生，他负责合理斩断瓦伦丁走偏路的所有可能性。
当瓦伦丁有可能和男配弗兰产生CP可能性的时候，原作者为均衡局面，开始杀配角势力，作为推动器的戈贝利尔便是文中世界的代行者。
戈贝利尔和昌盛的简宁家族比，肯定是后者更强势。
但，原作要杀配角，动动笔杆的事儿，轻而易举。
所以，作为原作HE执念投影的戈贝利尔，只要去做有利于HE的事情，百分百成功。
时寸瑾摸透戈贝利尔这张牌最后一个危险未知点。
他感到轻松的同时也感到前所未有的麻烦。
如果，阿努什卡代表这个世界顶级武力天花板。
那么，戈贝利尔则是这个世界里，无可比拟的强运化身。
戈贝利尔想杀一个存在，哪怕成功概率只有0.5％，过程复杂且漫长，需要布局布出一个蜘蛛网，付出很多代价和精力。
但，最后，他一定会成功。
一次两次幸运能被认为此人不过如此，一切皆为侥幸。
但，如果，“运”永远站在这个角色身边，则为恐怖。
即使戈贝利尔这个角色不知道自己本身被赋予什么样的挂逼特质，可这些年来，一个被家族驱逐的角色竟能创得首都盟势力大洗牌，一朝翻身顺利上猫眼，再在猫眼掌权，成功养育近70年最靠近圣级的阁下的雄虫等等一系列事下来…
时寸瑾觉得，戈贝利尔肯定能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一定将这份不同寻常发挥到极致，手段和运道都不缺，难怪背景设定成家族弃子都能成为三方势力中的一方重要人物。
时寸瑾又一次翻出戈贝利尔的人设卡，看到遗失珍贵的卵相关一行字，竟感到几分荒诞幽默。
世界为戈贝利尔所设置的情绪弱点，是他强运一生里唯一的不幸。
系统听完时老师的分析，它想了想，顿悟：“懂了！戈贝利尔去O门赌场丢骰子，无聊丢着玩都能赢得庄家赔掉裤衩子！是这个意思吗！”
“你这比喻…如果赌场在这个世界，勉强算对。”时寸瑾点点头。
系统：“真可怕啊…”
时寸瑾轻声附和：“是啊，真可怕。”
系统运气沉声，123：“时老师呱呱呱QAQ！！！好恐怖一虫！！他会不会过来抓走A567！！”
“然后A567抵死不从！他们两个撕打起来，毁天灭地！”
“抓…呃，谁？”
时寸瑾无奈地捏眉心：“他是很可怕，但你先别怕。还有，你真的不要再看我脑袋里的21世纪电视剧库存。”
系统：“QA138章
主播习惯，众生平等
“我这是、这是、高效运转，
学习您的思维！”系统说。
时寸瑾表情凝固：“…从21世纪狗血电视剧里？”
系统哽咽一声，又哆嗦问：“戈贝利尔的核心设定那么凶，您要不考虑一下，
别…别去狂欢嘉年华了，
或者，
不要真的一对一见面？”
“我好怕他和您见面一言不合直接砍您！”系统的运算方式进化许多，但对更深一点的谋算与抗衡仍一知半解，
系统从目前能看到的文字消息与戈贝利尔行为上推论：“他为了一条还不确凿的暧昧消息就敢砍一位当权者亲血来示好，在我的运算公式中如果你们见面，您拿出的对等物不符合他的预期，
戈贝利尔有89%的概率会立刻针对您，
整死您！”
“他的真实性格和卡牌公式书给出的完全相反！”
系统嘟囔：“怎么戈贝利尔这张牌性格反转反得那么铁牢固啊！温柔的背面是绝对过激，
这也太古早了吧！”
时寸瑾摇头，
虽凝着眉，情绪仍然稳定，宽慰系统：“戈贝利尔的核心成型设定强运看上去似乎无解，
实则不然。”
时寸瑾用水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三次崩坏的世界线】、【主角们的HE需求】、【后期成型的不稳定角色·戈贝利尔】、【原作者投射的HE执念】。
他出挑另一支红笔，在【原作者投射的HE执念】一词上画圈。
“这个才是戈贝利尔的强运概念。”时寸瑾说。
一如过去几十个动荡的夜晚，局面因为原著解锁出的关键变得更加危险莫测，
时寸瑾仍然有条不紊地从原著文字中择取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像抚平一张褶皱的纸，
耐心又平和。
“戈贝利尔的强运威力因vv和阿努什卡而形成，切换角度解析，
戈贝利尔依托vv和阿努什卡的人生轨迹诞生。戈贝利尔的强运设定最大影响他们，
对外影响逐次递减。”
时寸瑾沉思几秒：“戈贝利尔此次能砍一位当权者血亲的头颅作为礼物，
说明他的认知中，
这颗头的价值围绕vv的身世服务，
涉及vv他必然会成功。”
“这种必然态度透露出一个很有价值的信息量。”时寸瑾在纸上写下第四军、军团。
“戈贝利尔的影响力不仅渗入第四军，他可能和位于北极星区的第三军、第九军的一些高等军雌交情不浅。北极星启动的嘉年华，克劳馥·摩根绝对不止请胡蜂军护卫，向金卢看齐的第三军和接收高等亚雌、中等亚雌的第九军…第九军的亚雌军雌们肯定有雄虫兄弟，亚雌为雌虫的分支血，无鳞翅无骨刀，基因方面存在不可避免的缺陷。相对，他们的雄虫兄弟等级应该不高。”
时寸瑾回忆一遍贝林家族透露的猫眼情况：明面最强势的礼仪长为老礼仪长，最受法庭看重的小礼仪长，不起眼的戈贝利尔。
不起眼？
搞笑。
真正不起眼怎么可能与另外两位礼仪长平起平坐。
时寸瑾思维一转就明白贝林家族认为的【不起眼】是什么意思。
明面上，老小两位礼仪长垄断特权阶级和社会顶尖一众A级阁下的社交圈。A级以下，B-F的阁下…戈贝利尔也是特权种，主打和蔼可亲，这些中低等阁下想要了解上层，优先选择一定是三礼仪长中最好说话的戈贝利尔。
戈贝利尔为大部分中低等阁下提供价值不菲的指导与帮助，这些阁下们当然会遵循社交礼仪送老师一些方便和有价值的承诺。
中低等阁下在贝林家族眼里，属于不起眼的势力。但，戈贝利尔很会运用【不起眼】，将【不起眼】势力编织成一张隐形的毒网。
戈贝利尔的关系网就像海上的冰山，冰峰只露一点儿，谁都不知道海面下还有多少。
时寸瑾思维一转，从今天一天得到的信息量里初步扒出戈贝利尔的隐藏势力。
他简单对系统解释几句，笑道：“戈贝利尔是低头了，但又没低完全。低头的同时隐晦地秀肌肉，砍头既是讨好我，也是警告我，今天他能砍一个猫眼当权者血亲的头颅，还能把这颗头带进会场，明天就能把我，或者我身边任何一个虫如此处理掉。”
时寸瑾摇头：“一边低头一边恐吓，种族特性。”
系统听完麻了：“要命啊！！！到时候嘉年华岂不是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好恐怖啊！！这虫摄像头成精！！！”
时寸瑾用笔尖在【后期成型的不稳定角色·戈贝利尔】一词上画红圈，说：“这个角色，成在后期形成，败也后期形成。”
“败之处在于，戈贝利尔在原著中所有行为只为促成原著vv和原著阿努什卡的HE。”
时寸瑾在戈贝利尔的名字上画了一个简笔蜘蛛网，对系统说：“原著vv和原著阿努什卡的关系网就是他的影响力所及之处，相当于一个领域。在这个领域内，戈贝利尔做什么都很顺。”
系统哽咽：“这网…也太大了！”
“毕竟是两位主角的关系网嘛。”时寸瑾笑道，他垂眸移动笔尖，用红笔画长一条线，延伸出简笔蜘蛛网范围，在纸的边缘处画一个新的小圆圈，对系统说：“这是我们。”
“我们一开始就不在戈贝利尔的网里，以目前情况而言，戈贝利尔并不知道阿努什卡和主播菲特有联系，他玄妙的运和关系网实则对我无效。”
时寸瑾手指捏着纸的一角，撕下揉成团：“况且，戈贝利尔知道主播菲特和阿努什卡存在联系又怎么样？我是主播菲特，是罗纳尔多，是罗兰·沙利叶，还是天外来客。”
“我不是听到巨响就会僵住的家豢宠物，戈贝利尔如果想运用这份强运修正主播菲特，在他的运气网连上我之前，主播菲特可以立刻不复存在。他如果想要针对主播菲特的关系网，那就去针对吧。军团、摩根、已经在西区拓展开利益联结的格林家族等等…他要是真能把这些利益集团们连根拔起…”
时寸瑾微笑：“原作主角应该是戈贝利尔，而不是vv，天使长只是守卫者，守卫者永远不是神。”
“高等亚雌菲特并不存在于现实。”
时寸瑾温和地询问系统：“他要怎么用强运杀死一个从来就没活过的存在呢？”
“太好了…”系统虚虚地说：“只要我们藏得比他深！戈贝利尔就拿我们没办法！”
“不过，要说我方的弱点，也不是没有。”时寸瑾忙中讨巧，一本正经说。
系统瞬间理解，熄火：“……”
重新定义弱点。
您管原著后期一己之力硬抗异兽潮汐大军的人形兵器大魔王叫弱点啊？
多少算是诈骗了！时老师！
“我要收录您的思维方式制作一个反诈骗内置程序…”系统嘟囔。
时寸瑾合掌轻拍，“暂时结案。”
他看眼时间，翻页笔记本，回忆脑中存好的《军医》完结草稿，开始撰写关键词。
系统震惊，连忙追问：“等等，时老师！时老师！您现在就不管戈贝利尔的申请了？？”
“先放着。”时寸瑾伏案，“戈贝利尔的先手棋步调已乱，我现在捏着这场谈话的主权，有求必应太快，他又会出新手段。”
“…您放着的他申请不管，今晚先开直播…哇。”系统小声：“他会气炸的。”
“菲特主播习惯全网皆知，他低头低得不伦不类，吃吃放置多正常。”时寸瑾语毕，开始认真起草稿。
…
猫眼。
行宫。
戈贝利尔开完会后去了一趟瓦伦丁的露宫。
临近成年月日期，露宫仆从看管严格，瓦伦丁回来以后一直没再出去。
露宫规格大而豪奢，有山有水还有雪，占地面积比之一座度假岛，造景美丽梦幻，犹如仙境。
戈贝利尔在露宫的雪园找到瓦伦丁，他披着大绒，坐在温暖的露台厅里看书。
那些人类的书籍摊得到处都是，瓦伦丁皱眉翻看着厚壳大书，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很快，仆从问礼的声音惊醒沉浸书海的瓦伦丁，他回头，惊喜地站起来跑过去：“戈贝利尔老师！您的身体好点了吗？有没有去医疗城？”
“只是一些陈年毛病，休息够就好了。”戈贝利尔语气淡淡，为冒失的瓦伦丁拢了拢大绒领口。
大绒的毛蓬松，团在瓦伦丁的脸边，他的鼻头稍红，瞧上去可爱健康。
瓦伦丁问：“老师过来找我什么事？”
戈贝利尔曲起手指，用骨节轻轻刮一下瓦伦丁的脸，说：“医生和我说，你今天中午只睡够一小时就起来了。”
瓦伦丁缩了一下，咕囔：“…唔。”
但，老师并没有像往常，先说睡眠不够怎么样、怎么样。
戈贝利尔轻声问：“中午睡觉，你还有没有做混淆梦了？”
瓦伦丁眼睛一亮，“老师！您…”您相信我说的话！
瓦伦丁感到欣喜！
他是1980案唯一遗卵一事，在猫眼也属保密。
有些年长的知情阁下会拢着家族后辈，不让他们和瓦伦丁靠得太近，仿佛在忌惮什么。
瓦伦丁没有家族，在猫眼也没有好到能说心里话的同等级玩伴，他一直以来都很寂寞。
如今有个疑似同批兄弟的虫出现，天然就和他是一派的，他超级在意，也超级想要接触！
瓦伦丁悄悄想过：如果能找到那位兄弟，兄弟体弱，没关系！我身边有最好全世界最好的医疗团队！如果兄弟的基因等级跌落至中低等，也没关系！我成年后，基因绝对稳定！按照老师的设想，我未来会跟很有分量的雌虫结婚，如果猫眼不接受中低等的兄弟，我可以把兄弟带到家族地去住！我可以养我的兄弟一辈子！！
瓦伦丁计划盘算过自己的财产，他未成年就测出准A基因，这些年来，很多家族给他送礼，他的私虫金库不小。
瓦伦丁盘算金库时，脑回路飘远，混乱的记忆令他对那个未曾谋面的，跟在菲特身边的兄弟生出浓重的亲近之意，他甚至为此悄悄去翻阅怎么设置家族信托基金！
现在！最依赖信任的老师相信他的描述，并且似乎有打算为他找兄弟，瓦伦丁怎么能不感动开心！
“嘘。”戈贝利尔微笑，指尖轻点他的鼻头，“所以梦到什么都要告诉我。”
瓦伦丁不知为何颤了一下，也许是霜冻景观温度调太低，也许是老师今天没有戴手套，惨白的手指冻如冰，又也许…
一刹那，瓦伦丁不知为何想起12岁的弗兰。
弗兰的眼睛也是黑色的，纯黑，黑的分不出兽瞳变化。
12岁的弗兰曾对瓦伦丁说过：分辨我这种眼睛有点难，但只要光线照过来，黑瞳的部分突然像骷髅洞的时候，就是兽化了。
瓦伦丁望着老师的眼睛，心头颤了一下。
“怎么了？”戈贝利尔轻轻偏头，银发顺着肩头滑落，柔顺、丝丝连连。
“老师，雪。”瓦伦丁说，“您头上全是雪，冷不冷。”
他藏下心中冒出的真实想法：好可怕啊，我在那双眼睛里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不冷。”戈贝利尔伸手摸摸瓦伦丁脸蛋，转头对仆从说：“把温控调高，转成春雪景观，太冻了。”
“是的，戈贝利尔长官。”仆从们迅速行动起来。
10分钟，冬雪景色就变成早春之景。
他们重新坐回亭下，暖气融融，喝着热花茶。
“有没有新的记忆出现？”戈贝利尔问。
“新的没有，能梦到的还是旧的那些。”瓦伦丁说，“不过哦！我有看到那个箱子另一个角度，里面那颗卵比周围的卵要小一点。”
瓦伦丁用手比划大小，面露忧愁：“大小看上去有点不太健康啊…我翻了一下卵形状的百科，它的形状和冻精卵、自然卵都对不上。”
“……”
瓦伦丁察觉沉默，缩了一下脖子，又马上小声问：“老师，这个信息有用吗？”
“嗯。”戈贝利尔轻应。
“那卵壳小会影响他的发育吗？”瓦伦丁握住老师的手臂，晃了晃，“老师，您最喜欢去医疗城看卵的破壳日，您快说呀，卵壳小应该不影响吧？它形状好看的！卵色瞧着超健康！粉橘诶！和书本上的白色自然卵、灰色冻精卵差别不小，感觉超可爱！”
戈贝利尔却怎么样都说不出没事这个词。
突然，他腕间的智脑环震了一下。
“好了。”戈贝利尔轻捉开瓦伦丁的手，说：“有工作来了，今晚可能会晚点过来陪你吃饭，你先吃，不要挑食。医生给你开的营养谱都是最优化的，再不喜欢也要吃下去，身…”“身体重要，身体重要。”瓦伦丁接应，“好！知道啦！老师您去忙吧！”
戈贝利尔点点头，又为瓦伦丁整了整衣领，随后起身离开。
瓦伦丁见老师一走，立刻埋头去翻人类的成语字典书，指望撞运气再撞出一个关键成语。
…
戈贝利尔行至露宫外，雪色景观在白日下亮得反光，雪光反刺他的眼睛，令虫恍神。
通常，虫族的卵会在第三个月剖出来，那是最适合浸泡培育液的时间，卵泡在培育液里，会飞速长大。
但，戈贝利尔是在第四个月把它剖出来的。
他把那颗卵剖出来之前，并不知道它那么小。
小小的，卵壳又薄又透，五指合拢就可以彻底握藏起来。
把它握在手心里的时候，壳太薄，戈贝利尔能感知到壳的震动，像一颗小小的心脏。
即使戈贝利尔知道，那个时候，幼卵里没有生命，只是一滩受精的液体，所有脉动都是血管正在塑形。
他把卵剖出来后，再也感觉不到任何链接。
卵小会影响发育吗？
他不知道。
…
“戈贝利尔长官。”一位露宫仆从轻声唤道：“您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们吗？”
露宫外的长廊。
戈贝利尔站在阴影里，回过神来，右手下意识抬至腹部，意识到身旁有虫，手顿了一下，自然地捋了捋毫无褶皱的圣绶带。
他随口简单交代两句关于瓦伦丁日用问题，最后说：“今夜公事多，我不过来了，如果瓦伦丁又熬夜，你们再通知我。”
“是。”仆从们谦卑应下。
戈贝利尔走出露宫范围，乘上代步车，对司机说：“把挡板升起来。”
“是，长官。”司机应。
挡板一起，戈贝利尔垂眸点开智脑环查看消息，先去查看了社交栏，发现没有好友申请通过的通知红点。
他沉顿片刻，眯眼拉下通知栏。
通知栏：您关注的【知识】频道虫气主播正在火热开播预热中！点点链接即可跳转至直播间！您还在等什么！快来为喜欢的主播打赏礼物催更吧！！
戈贝利尔：……
五秒钟，戈贝利尔呼吸停滞。
第六秒，戈贝利尔轻轻握住祈祷链，第七秒，他惨白的手背暴起青筋，紫蓝色的血管犹如海毒蛇洄游雪海，在皮下鼓跳。
戈贝利尔面无表情，自1981年来，第一次尝到“不顺”的滋味。
他松开手，掌心落下如雪的银屑。
第139章
恋爱脑是猫妖命有99+
首都盟时间，
晚20：40分。
相对平和的四大区突然被一则讯息通知点燃。
东天弓座，首都盟。
某上城区中心枢纽。
“竟然提前开播了？？”
某刚满18的高等虫族正在等待浮空车道的红绿灯，突然收到开播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