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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入了冬后,莫冲终于冷静下来,不再找秋虞良麻烦。事实?上,现在的秋虞良已经?能躲过莫冲的攻击,并且偶尔反击。或许是为了自己大师兄的威严,或许是意?识到?夺灵大赛马上开始,莫冲消停了。

    某日,莫冲去拜见了掌门,交谈良久才离开。掌门对于定下夺灵大赛规矩的太上长老甚是崇拜,所以执掌晏云宗以来,这大赛每十年举办一次的规矩从?未更改,并且严格执行。但即使这样,也架不住云渊真人这样钻空子。

    莫冲自然没蠢到?将一切和盘托出,他只是提议为了保持纯灵圣体十年间的严格归属权,在大赛胜利那日,将上古的炉鼎咒打入纯灵圣体之身。炉鼎咒有五年、十年、终身之分,一但打下,那炉鼎若与除了主人之外的其他人双修只会?令两人同时毙命,连化神修士也不能例外。

    “掌门师叔,莫冲十分崇拜太上长老。可近些年来,门派修士们越发的浮躁,不尊长老所立规矩的现象也越来越多?。身为晏云宗的一员,莫冲认为若能借这次夺灵大赛重?整规矩,重?塑太上长老的威严,或能将门派里的这股浮躁风气遏制下来。只是……”

    掌门拍了拍莫冲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小辈就别愁了,这样的事交给掌门师叔吧,你不好牵涉进来。不过这炉鼎咒的提议确实?不错,我会?考虑。”

    莫冲见目的达到?,又说了些其他事后才恭敬地退了出去。一切都如他所料,果然,就算他提出这样的建议,掌门师叔也绝不会?将他从?背后推出来。这样一来,他既可以得到?幽奴,又不必直面师尊的怒火。

    莫冲走出掌门师叔的山峰后,只觉灵台清明,困扰了自己多?时的难题,终于解决了。

    第59章

    仙宗炉鼎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

    偏幽正躺在榻上看话?本,话?本里讲了个狐妖的故事。说是某个狐妖有九尾,

    爱吃人,尤其爱吃看着白白嫩嫩的书生。

    狐妖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想着多?吃几个书生说不定能长长智商,于是对这项事业乐此不疲。可吃着吃着,她智商没长多少?,倒是长了颗人心出来。狐妖的秉性越来越像人类靠近。她惶恐又不安,

    却不又不敢直接刨了这颗人心。她只是只贪吃的小狐狸,可没胆子伤害自己。

    长了颗人心的狐狸不知怎的爱做起好事来,她再也?不吃人,还给山下快饿死的村民们送去了过冬的食物。

    然而春天来临的时候,这只狐妖死了。

    她长出的那颗人心越长越大,

    越长越大,

    把原本的狐心都挤破了。

    最后作者感叹道,

    狐妖是狐妖,

    人类是人类,

    长了颗人心的狐妖,

    四不像,结局天定。

    雪花飘进来落在书页上,慢慢融化,

    偏幽从字与字之间脱离出来,抬头看向窗外。

    冬天来了。

    看着纷纷扬扬的落雪,

    偏幽轻声感叹了一?句:“这修真界的话?本故事和?这个修真界,

    真的很搭啊。”

    雪大天寒,北罔山的地面很快就结了冰。秋虞良修为大增不再?受伤后,便又常常来小院了。

    这天他到访时,

    偏幽正准备出门去捉森林湖泊里特有的银鱼。那种鱼肉质细嫩,干净无瑕,做生鱼片很好吃。秋虞良见状也跟着去了。

    山间的冰将地面上的枯草冻结,灰白成了主色调。他俩在山间艰难地走着,地面很滑,他们走得很慢。走到一个斜坡时,偏幽脚底打滑一?个不慎摔了下去。

    好在出门前他早有预料,特意多给自己裹了几层衣裳。虽然走起路来颇为累赘,但现在总算派上了用场。加之斜坡不高,偏幽没有受伤。

    虽然秋虞良及时出了手,但只摸到了偏幽的衣角。这路面太滑,滑下的速度也快,秋虞良只是眨了下眼,身旁的人就摔了下去。

    他神色焦急地跑下来,扶住偏幽,想看看他受伤没有,却被偏幽一把拉住扯到了地上。

    秋虞良愣愣地瞪圆了眼,瘫在地上没反应过来。偏幽见着他那副措不及防的呆愣样,忍不住浅浅地笑了起来。

    秋虞良也不恼,傻傻地跟着笑了。

    又落雪了,回答了阿良自己并没受伤后,偏幽顺势躺在地上,要求道:“阿良,给我施个术法吧,让雪冻不着我。”

    秋虞良听话地做了。

    他俩就那么躺了下来,看着雪一点点落在自己脸上、身上、衣裳上。结了冰的地面很冷,雪也凉,但阿良的术法确实管用,那些冷意没有钻进身体里。偏幽安静地躺着,看着天空从朦胧的白到金光闪闪,最后昏黄起来。

    雪遮住了他们斜坡下的身体,慢慢地脸也遮住了。秋虞良在堆积的雪里抓住偏幽的手,十指相扣。一?只手热些,一?只手稍凉。秋虞良想到了当初沾着糖渍的两双手。在那个木盆里,他没敢捉住那双嫩玉似的手,在雪里,他抓住了,并且十指相扣。

    肌肤的接触使得两只手的温度渐渐调和?,稍凉的那只手也?热了起来。秋虞良默默地感受着这份肌肤相贴的柔情,没有催偏幽起来,只是陪着他躺在这里。

    天边晕红时,偏幽蓦然摇了摇头,脸上的白雪簌簌掉落。

    “像被活埋了一?样。”偏幽笑着说出了漫长静默后的第一句话。

    秋虞良点点头,脸上的雪也跟着落了大半。

    “如果此刻有人经过,说不定会吓得跳起来。”或许是沉默了太久,偏幽望着天空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其实我在……梦中有过这样的经历。那个时候没有阿良给我施法,我冻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梦里,我命不久矣,想为自己找个死法。我想看雪山,就找了个没有人去过的雪山。梦中的世界里,我早已是个无业游民,被社会遗忘的存在,不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所以我就任性地去了。”

    他望着纷纷扬扬的大雪继续絮叨着,张开唇瓣时有小雪花不时落入口中,悄无声息地融化:“那天最开始没下雪。我看着纯白寂静的雪山,感觉自己好像半透明化了。我披着的美丽皮囊渐渐地从灵魂上滑落,走上雪山时,天大雪,我浑身赤.裸,只有一?头极长极厚的乌发大氅似的将我包裹住。从雪山上的冰块里,我看见自己虚幻的倒影,黑、白、一?抹红,就是影像的全部。”

    秋虞良将手握得更紧,偏幽被握得有些疼,却没挣扎,只是继续讲述着。

    “我一?步步往山上爬,雪下得很大,最开始有些艰难,风一阵阵刮着,我冻得手脚都麻木了。但后来,身体越来越轻,步子也?越来越轻盈,我发现自己从半透明变得几乎看不见。”

    “继续爬着,雪也下着,很冷。爬到山顶的时候,低头时已经看不见手脚。又一?阵风刮过来时,我没了意识,彻底在那个世间消失了。”

    秋虞良听到这里,不知怎的心中抽动似的疼痛,明明只是个梦,可他再?也?躺不住,连忙起身将偏幽从雪地里刨了出来。

    秋虞良蹙着长眉,像头不解又伤心的小豹子:“现在阿幽能看见手脚了。你?看,我把雪都刨开了。”

    他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想让阿幽仔细地看清楚,他的手在,脚在,肉身也在。雪水在两人的指间滑落,滴答、滴答、滴答……

    偏幽笑着说:“是,我看见了。”

    然而他没有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只是用目光温柔地瞧着阿良。

    秋虞良有些害羞,却克制住了自己低头的趋向。他直直望着偏幽,感受那份温柔。然而那抹混杂了羞怯与激动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一?抹更为悲伤与不解的酸涩情绪涌入心头。偏幽的那份目光太柔和?,柔和?到秋虞良觉得此刻的阿幽快散了。

    其实他没听懂阿幽讲的话?,只是这并不妨碍他感受到阿幽的情绪。似乎是一种半明半灭的恍惚,也?或许是一种遥远的空茫,他说不清。但秋虞良知道,这不是喜悦或快乐。

    他将偏幽抱起来,轻声哄着:“不去捉银鱼了好不好?好远啊,天色也快黑了。我们回吧。”

    偏幽没反对。秋虞良抱着偏幽在厚厚的雪堆里向前走着,每一步都留下一?个很深的脚印。他们走出这片山间的时候,明明是两个人的重?量,却只留下了一?个人的痕迹。

    天色黑了。

    第60章

    仙宗炉鼎

    春。夺灵大赛前夕。

    偏幽打开衣柜,

    手?指拂过一?件件衣裳,最后停留在一件银边白料的衣衫上。前些?日子,他裁下一?段锦缎,细致地慢慢剪裁、缝合,

    昨日才刚刚做好。曾经有人为他做衣裳、为他研究女子?的妆容打扮,

    用胭脂、发钗、锦缎包裹他,

    试图瞒过世人的眼睛。那位不会说话的小孩,

    不知道下半生?是否过得如意,

    重新拥有表达的能力后,

    生?活会过得更好吗?

    偏幽取下那件白衫,

    思绪回到阿良身上。明日就是夺灵大赛,

    只有筑基修为的阿良很大概率会受伤。偏幽无法为他做什么,就亲自缝了件衣裳,

    像曾经有人为他做的那样去待别人。

    秋虞良站在床边,

    垂着手?,面上有些?看不太清楚的羞怯。偏幽慢步走过去,站在秋虞良面前,纤长的手?指勾住了细窄的腰带,慢悠悠解开扔到床上,外衫也脱了。白色银边的新衣裳慢慢披在秋虞良的身上,偏幽的手?从肩背落至腰间,他半蹲下来,将衣衫合拢,腰带系好。

    绸带勒紧腰身,

    衣衫刚好合适,偏幽站起来,真?诚地夸赞道:“白衣少年,

    意气风发。”秋虞良故作镇静的脸上那看不清楚的羞意渐渐明朗了。

    偏幽见着那抹浅润的红,笑着拍了拍秋虞良的肩膀。阿良站在原地,脸越发的潮热。偏幽见状不再打趣,说起正事来:“阿良,明日你尽力即可。尽力而?为,顺其自然,无论如何我都会没事的。”

    秋虞良自然不会只是尽力即可,尽力等于无力,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自知之明。不过并不想偏幽担心,便点头答应了。手?指拂过衣衫,秋虞良感受着上面的一?针一?线,想象偏幽在晨光午后拿着针线慢慢穿过绸缎的情景,一?个针眼穿过,一?条线跟着穿过,破了无数的小洞后,一?块长条布料终于成了形。

    如今正好穿在他身上。

    偏幽捉住秋虞良触碰衣衫的不安分的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些?地方针脚不太好,是不是穿着扎人?”

    秋虞良哑然失笑,用另一只手捧起偏幽的手?指,左右两手?交握时恰好将偏幽的整只手包裹进去:“没,穿着很舒服,很喜欢,就不自觉地摸上了。”他将偏幽的手?举起来,放在眼前,仔细地观察有没有针眼的痕迹,见着这只手没有,又将另一只手也握住抬起来,见着两只手都没有针眼才放下心来。

    “我很开心阿幽送我衣裳,”秋虞良捧着偏幽的双手?笑,“更开心的是阿幽没受伤。针线无情,被针扎到很疼的。”

    偏幽反握住秋虞良的手?,趁着这个时刻轻声劝说:“刀剑无眼,比之?针线无情得多。阿良,你才十九,未来很长。不要拼命好么?”

    秋虞良垂眸望着偏幽,幽一向淡漠的神情上披了层担忧的薄纱,那份忧心很朦胧,如白雾,却化不开。

    怀着不愿担忧如雾缠绕的心思,他抓着偏幽的手?往后躺去,偏幽被带着一?起躺在了床上。措不及防下,秋虞良被压在身下做了肉垫。没摔疼,只是突如其来也没个防备,偏幽撑起手掌笑着抱怨:“秋虞良,你干嘛?”

    秋虞良环抱住偏幽,不让他起身:“好累,睡了。”

    偏幽见着阿良骤然严肃的神情,微微笑了笑,也不挣扎,将头搁在阿良胸膛上,轻声道:“那就躺会儿吧。”

    他们躺了不止一会儿,直到天色变暗偏幽才起身。或许是秋虞良的胸膛太硬,他也躺得太久,脖颈有些?不舒服,血液流转不畅通。秋虞良见状,连忙将手?伸向偏幽颈间准备按摩,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意弄得瑟缩一下,偏幽连忙推开,微微抱怨道:“不要这样。”语气有些?软糯。

    话一?出口,觉得嗓音不太对,偏幽咳嗽一声,撑着手?掌站起来下逐客令:“天晚了,阿良回吧,好好休息。”

    躺在床榻上的秋虞良无声笑笑,有些?宠溺意味,偏幽转身时却又急忙抹平了嘴角,正经应道:“好,那我走了,阿幽晚上记得盖好被子?。”他慢慢站起身,不舍的模样很明显。

    离开床榻看到衣服上的皱褶时,秋虞良蓦然想起这身衣服是阿幽特地做的,可不是平日里自己穿的外门弟子?批发服装。该死,刚才给忘了。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衣裳,将褶皱一一?拍散。

    偏幽在一旁看着他低头拍衣服的样子,没上前帮忙。

    送走秋虞良后,偏幽靠在柱子上看着大门,秦桑悄无声息地来了。

    “你们感情真?好。”秦桑靠在另一根柱子上,也看着大门。门上的斑纹细而?远,秦桑看得根根分明。

    “一?百份秘籍都交给你了,”偏幽侧过头望着这位眼下一?粒小痣的主人公,“你会让我失望么?”

    “你在意吗?”秦桑掀起眼帘问。

    偏幽看着将黑未黑的天色,道了句:“或许吧。”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偏幽走进屋里,拿出惯用的玉碗与小刀准备放血,却被跟过来的秦桑一?把握住了手?腕。

    “不用了,”秦桑摇摇头,“我不是为这个来找你的。”

    手?中的皓腕很细,秦桑握着没放。偏幽看着他,没有推开。两人一?坐一?蹲,直到冷风吹开了窗,秦桑才蓦然回过神似的松开了手?腕。

    “你以后也是炉鼎了?”秦桑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问。偏幽听不出他话语里的含义,将碗跟小刀都收了起来,道:“我一?直都是。”

    “幽奴,幽奴,晏云宗豢养的炉鼎,不是么?”

    秦桑不解地蹲着,腿有些?麻了就直接坐在了地上。木质的地板不凉,秦桑心里却五味杂陈凉飕飕的。

    “你为什么不反抗?”相处的这些?日子,秦桑觉得幽奴绝不是毫无反抗之?力。明明他没有修为,看着也弱不禁风,好似不被人抱在怀里就要跌倒碎掉,但秦桑莫名就觉得剥开那副脆弱的皮囊,里面的灵魂不是那样。

    偏幽洗净两个果子?,递给秦桑一?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秦桑坐在地板上慢慢啃着,汁液落在手心又滴滴滑落,想着反正以后这里也没人了,就没刻意找东西接住。

    果汁砸在地上,晕湿一小团地板,秦桑看着心里说不出的燥烦。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来这小院前的谋划完美甚至超额完成,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顺利,然而在离去前夜,秦桑突觉自己并不满足。

    “你叫什么名字?”秦桑将果肉咽下,“我是说你的本名,在小世界里的名字。”

    “我以前打听过,你是小世界里的皇子?,十三岁才被带到晏云宗。你……”秦桑停顿了一?下,“你肯定有自己的本名吧。”

    偏幽望着手?中的果子?,没有吃,良久他才说了句:“在这晏云宗里北罔山上,我的名字只有一?个。至于其他的……”偏幽笑了一?下,秦桑很难形容那样的笑容,一?种?带有特殊质感的凛冽崩碎化为水,水又结成冰,无声无息。

    “如果以后我们能在小世界碰面,我就告诉你。”

    秦桑点点头,没再追问下去,他低着头继续咬果子?,果子?的汁液也继续滴答在地板上。

    地板湿了干,干了湿,秦桑吃一?个果子?不够,偏幽把自己的那个也给他了。

    “这是什么果?明明很甜,咽进肚子?后却回苦。”

    “我也不知道,”偏幽不好意思地笑笑,“只知道是从很远的地方运过来的。”

    “很远的地方?”

    “嗯,很远。”

    第61章

    仙宗炉鼎

    十年一度的夺灵大赛开?始之时,

    偏幽按照往年的规矩戴上面纱坐在赛场南方。朝阳初升,阳光淡薄,收拾出来的修炼场四周已经聚满了人。

    长老站起来宣布规则,四周的修士跃跃欲试。不少人的目光围绕着偏幽打转,

    粘稠的势在必得的或是猥亵的,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偏幽作为胜利者的嘉奖品端坐在南方,

    东升的阳光照亮了半张面纱。秋虞良的目光随着面纱上绵延的微光移动,

    直到长老宣布大赛开?始才收回目光,

    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莫冲注视着场中的一切,

    在看到师尊云渊时连忙移开视线,

    微低下头沉默地准备着。秦桑也来到了这片场地,

    他站在最外围,熙熙攘攘的人影挡在面前,

    看不真切,

    只能听见长老传遍全场的声音。

    比赛首先是四大峰之间的弟子两两对决,如南肃山对北罔山,最终胜出四人后,再比两场就结束。最后留在台上的那人就是胜利者,将拥有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奖赏品。

    就在这时,掌门站起来添加了一项特别的规则:“近年来门派内的风气越发浮躁,对于太上长老立下的规矩也不甚尊重,为了重塑门风,今次胜利的弟子将用自身血液为幽奴打下十年的炉鼎咒。望诸位这次全力以赴,不要抱着侥幸的心态,

    也不要总想着阴谋伎俩。修行,修的不仅仅是灵力,修心也同等重要。”

    “外物终究是外物,

    我晏云宗立派靠的不是丹药宝器炉鼎之流,而是自身的搏斗。修士,与地斗,与天斗,在一次次磨炼中战胜自身。一颗坚决的向上之心才是修炼之本,望诸位不要失了修行的本心。”

    话?落,掌门示意大赛开?始。台下的修士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规则倍感讶异,却不敢出声询问或驳斥,只能专注于自身接下来的比赛。

    坐在掌门身旁的云渊面色顿沉,他巡视全场看到莫冲后狠狠地盯着他,难不成要他便宜了这小子?不可能。莫冲却浑似无知无觉,只一心调整着自己的灵息。大赛开?始后,宝器随机的比赛次序投射到赛场北方,修士们看见自己的名字、对手、比赛场地后便上了各自的擂台。

    云渊无心关注台下的比赛,他轻笑一声,玩笑般问掌门:“师兄,今年你怎么弄出这些?花样,一个炉鼎而已,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吧。”

    掌门端坐高位,看着台下的新一代弟子捋了捋长须,叹道:“一个炉鼎而已,确实不必那么讲究,只是这乃太上长老立下的规矩。既然有规矩,就得按照规矩来。无规矩不成方圆,一步乱步步乱,门派里?的风气确实该整治整治了,就从这幽奴开?始吧。”

    云渊将茶杯搁在茶案上,用灵力将周围隔绝后笑着打趣:“师兄未免也太急切了些?,事先没透出半点风声。北罔山最近也有些?松散,师兄要是告诉我,我怎么也得好好管制一番,免得让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撞到惩戒堂手上。”

    “师弟啊师弟,你何?时也爱护上自己的弟子了?哈哈,”掌门笑道,“不过师弟也不必急,虽然我确实想从这大赛开?始着手整治风气,但不会?一开?始就十分严厉,毕竟松散了这么些?年,雷霆手段不如循序渐进?。”

    云渊看着南方静坐的幽奴,心下有些?急躁,他一向不爱拐弯抹角,但掌门这人死板克制,对太上长老立下的规矩向来奉为圭臬,便迂回道:“师兄,幽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如这咒就由我来施如何??”

    掌门看了云渊一眼,慢悠悠道:“这倒不必劳烦师弟了,为了避免闲言碎语,师弟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冯长老之前向我说过些?话?,我本不当真,但如今看来……”

    “师兄,”云渊颇有些?咬牙切齿,“区区一个南肃山长老的话?,你也要当真吗?”

    “云渊,”掌门叹了口气,“近些?年来,你对那幽奴越发上心,这我是看在眼里的。可你不要忘了当初在太上长老那发过的誓。夺灵大赛当年我们没参加便是向长老表了态,也借此得到了长老的亲传功法,没道理现在修为大成了就忘了自己是怎样走上来的。”

    掌门看着场内熙熙攘攘的打斗,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时候宗内有个修为奇高却性格古怪的太上长老,他创造出很多可供常人使用的宝器,甚至还做出了一些?令修真界啼笑皆非的宝器。譬如让普通人烧饭煮菜的自动燃炉,改良了普通人的交通工具等。

    他当时还以一己之力定下了夺灵大赛等规矩规定纯灵圣体的归属。在此之前,纯灵圣体是作为中高层公用.炉.鼎而存在的,往往不过而立之年就离世。

    掌门听说过一些?传言,听说太上长老与一纯灵圣体之间有些?许牵扯,但最后那个公用.炉.鼎很轻易就死了。他知道得不多,但已经足够了。

    后来机缘巧合之下,他拉着师弟拒绝参加夺灵大赛,在太上长老那里表了态,加之后续也表现良好,最终得到了太上长老的独门功法,从此一步登天。

    云渊仿佛也回忆起了以前的时光,再开?口时怨怼之气?散了些?:“师兄,我没忘。说出来不怕师兄笑?话?,可能是从小看着长大,现在确实对那小孩上了点心。不想给他安那个什么炉鼎咒,也只是觉得万一他主人没保护好他,岂不是直接一命呜呼了。”

    掌门喝了口茶,摆明了不信:“云渊,算了吧。凡人弹指一挥间,我们已经上百岁的人了,何?必还蹚浑水?我答应了太上长老,就要把他的意志执行下去,你也是受过恩惠的人,更不能这样做。修道之人,不能忘本。”

    “师兄,”云渊咬着牙看他,“是你拉扯着我上来的,不是太上长老。再说了,太上长老自己不也与炉鼎牵扯不清吗?”

    掌门叹口气,道一句:“师弟,太上长老设这大赛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纯灵圣体摆脱成为中高层玩物的身份,你这个口子不能开。受一份恩惠,做一份事。师兄这次不能帮你。”

    云渊明白师兄这一次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了。他为人古板而固执,自己再说下去也改变不了事实。只是……云渊散开四周的灵力后阴郁地看了偏幽一眼。

    幽奴啊幽奴,你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法了么?既然我碰不到你,那所有人都不会?碰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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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仙宗炉鼎

    秋虞良提起剑时,

    站在他对面的弟子眼神里的轻蔑散了,转变成了凝重与难以置信。小弟子是南肃山的一名外门弟子,对秋虞良有所耳闻,也只是由于他原来出自炉鼎的身份。

    在南肃山时,

    他听说过张长老有个小炉鼎不听话,

    经常被打得死去活来。后来那炉鼎跑到北罔山,

    不知为何成了名外门弟子。张长老炉鼎众多,

    且这秋虞良长相越来越男性化,

    和以前的貌若好女完全不同,

    也就不值得为此小事特意去北罔山交涉。

    几年不见,

    这名炉鼎出身的弟子,

    提剑时已经能够给他造成压迫力了吗?

    南肃山的这名修士沉着下来,拔剑严阵以待。然而还没过十招,

    就被打下了擂台。

    “承让。”秋虞良拱手致意,

    面上毫无喜色。

    对战的弟子皱起眉头,干脆利落地认了输。

    胜利的修士休息两刻钟便又开始下一场对战,秋虞良一路打下来,打败了南肃山的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以及其他峰的修士,在对战南肃山大弟子时,胜利的脚步才勉强缓了下来。

    “我见过你。”大弟子说。

    秋虞良拔出剑,应道:“我也见过你。”

    两人交手,秋虞良直直攻上去,被大弟子躲开。大弟子抬腿猛踢,秋虞良急急躲过再次拔剑砍下。两人长剑相接,

    银花四射。

    “那个时候你躺在地下,死狗一样。几年不见,竟有了这等造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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