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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如就踏着?我吧,其他的都太脏了?。

    没?我干净的。

    没?我干净啊……

    秋虞良无法控制住自己奔腾且痛苦的思绪,甚至于?在这种源于?爱怜随即就发展成了?痴狂的血腥幻想中隐隐得到了?某种补偿般的快感。一时之间又是自我厌恶,又是抑制不住地继续痴想。

    他蓦然觉得自己成了?块儿神灵的踏脚石,并为此感到一种由衷的颤栗之意。如果?他成了?踏脚石,那么?不小心触碰到了?神明,想必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带给了?秋虞良一种崭新的思路,这几年来一直困扰着?他的阴翳倏而碎裂出了?几道细纹。秋虞良不断压缩、切割着?自己的灵与.肉,带着?股隐秘的亢奋与激荡,试图从那几道细窄的纹路里彻底钻出去。

    ·

    “阿良,我们出去看?看?。”

    偏幽浅笑着?打破了?秋虞良的遐思,他站起来,迎着?初升的阳光踩上窗框,在秋虞良面前?倏然跳了?下去。

    他穿着?单薄的里衣,赤.裸着?双脚朝曙光奔去。乌发在风中轻轻扬起,一缕缕地飘荡、飘扬,自由而无畏,像是在宣告:来吧,来吧,让光将我融化,让我和赤忱消融在一起,来吧,来吧,入我怀中,与我同生,一起化为尘埃,在这个世间消散。风会伴我们同行啊……

    秋虞良那抹自我的厌弃与快.感.奇异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簇又一簇由衷的喜悦。他痴痴地望着?,望着?他的天神一头扎进了?光明的怀抱。

    真好,真好啊……

    秋虞良从床上爬起来,站到窗框上蓦然跳下,朝光而去。

    他要去追逐他深爱的神明了?。

    第54章

    仙宗炉鼎

    他们?一起跑出了院落,

    跑过了河流,跑到山间平地时,偏幽跑不动了。

    他半跪下来,

    汗水从前额滑落,滴到了一朵黄色的小野花上?。花瓣颤了颤,

    又?一滴汗水滑落,

    这?下子它再也?兜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水珠落到了泥土里。

    泥土表层有一颗即将坏死的种子,沐浴了那几滴水珠后,

    蓦然就冒出了细细的芽。

    偏幽的脚底被?碎石粒划破,血珠儿一点点冒出来,从院落到平地,每一寸走过的土地,都生长出了浅浅的细芽。他奔跑着,疼痛着,

    追逐着。

    然而还是追不到啊。

    阳光,

    阳光……阳光。

    偏幽喘着气,

    慢慢抬头,

    却蓦然看?了一朵向日葵开在不远处。

    这?就是他的阳光吧。

    他轻轻笑起来,很开心,

    很开心。

    秋虞良走了过来,看着偏幽的笑容,

    也?跟着傻傻地笑了起来。

    他扶着偏幽走近那片向日葵,看着它们?在阳光下飘摇、飘摇,

    可爱的小脸没有阴霾,向阳而生,向死而生,

    欢乐停驻在它们?身上?,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回?去的时候,秋虞良直接抱住了偏幽,没有征求他的意?。

    偏幽蜷缩在秋虞良的怀里,感到受到他宽阔温热的胸膛,第一次意识到阿良长大了。

    ·

    秋虞良下定决心做一块儿踏脚石,并由衷觉得自己的触碰不再是玷污。他只是块儿石头,被?神踩在脚下的石头罢了,怎么能说是玷污呢?他会做块儿最贴心的石头,为?他孤独而缥缈的神明付出一切。

    秋虞良打来凉水,轻柔地摩挲偏幽的脚掌。捧起一抔清水浇在脚背上?,水珠丝丝缕缕地滑落,肌肤上?倏然浮起一层润泽的微光。脚腕处生有一粒小痣,在白皙得炫目的肌肤上?仿若一粒极小的黑芝麻,秋虞良的食指轻柔地将小痣一按,一抚又?一摩,疑似要润染黑芝麻的清香。

    “别闹。”偏幽被?摩挲得有些生痒,用脚踩住秋虞良的手掌,水声哗啦,直将秋虞良的手掌踩到了木盆棕纹斑斓的盆底。秋虞良不好意思地笑笑,轻轻地拍了下偏幽的小腿,偏幽睨了他一眼,颇有些骄矜地退去了力道。他又?抬起偏幽玉润粉白的脚,仔仔细细地清洗起来。

    洗干净上?了药,包扎好后,秋虞良抱起偏幽走到床帏旁,道:“休息下吧,幽,明天应该就好了。”

    偏幽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应答,整个屋子里骤然落下一层极其有压迫感的灵力。秋虞良一时不慎,半跪在地,偏幽差点直直摔倒在地。

    好在一刹那间,那股压迫力就散了。

    偏幽掀起眼帘朝屋外望去,赫然是人模狗样的云渊真人。

    云渊真人面上?含笑,眼神却阴深:“本尊还以为?看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啊,幽奴。衣衫不整到处乱跑,是不是没人教你规矩?”

    他瞬移到偏幽身前,俯视着这?个不乖的炉鼎,笑:“看来幽奴是没把本座的话放在心里。可以,既然幽奴这?么不喜欢穿衣裳,那……干脆就别穿了,可好?”

    偏幽淡淡地望着云渊,面上?没什么表情,好似浑不在意,这?使?得云渊怒火更甚。

    他一把推开秋虞良,用灵力将他推出院门外。大门倏地阖上?,整座院落都罩上?了结界,任秋虞良如何施法都无法闯进去。

    偏幽瘫倒在地上?,轻笑一声,捋开脸颊的鬓发,侧过头望着云渊。

    他也?不说话,就望着云渊笑。

    云渊的怒气渐渐散了,蹲下来准备抱偏幽起来,却被?偏幽冷着脸推拒。

    云渊也?不怒,抓住偏幽的手腕,笑:“幽奴,你那点力气,推蚂蚁还差不多,不要自取其辱了,可好?”

    他径自抱起偏幽,锁在自己怀里:“哎呀呀,我的小奴啊,真是越长大越淘气,该罚,该罚呀。”

    “大白天的,这?么不守礼德可不好,虽说这?片区域弟子们?被?禁止进入,可是,这?也?不是幽奴赤着脚乱跑的理由啊。”

    “让我瞧瞧,”云渊捏住偏幽的脚腕,看着包扎过的脚,叹道,“真是可怜啊,我的奴啊,你做什么不好,非要伤害自己吗?”

    偏幽从他胸膛里探出头来,面对面望着云渊,笑:“云渊真人,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伤害你。”

    云渊摇了摇头,不赞同道:“不行,不行,我要是受伤了,幽奴的处境可就艰难了。想想那些炉鼎窟里的奴隶,幽奴啊,你也?不想落到那样的地步吧。”

    偏幽扯住云渊的玉质头冠,慢悠悠地扯了下来,把玩两?下,扔到地上?,听了个脆响:“真人,我不怕,你怕吗?”

    他张开五指,扯掉的几根云渊的发丝也?随之掉落。

    云渊面不改色地捉住了偏幽的手,道:“与其那样,不如杀了你。”

    “你是我带回?来的,除了我,与其他人亲近,你就得死。”

    偏幽轻轻歪了歪头,两?眼睁得圆圆的,无辜的样子有些可爱。

    “是吗?那真人,我死了,你不死的话,那我岂不是很不划算啊。”

    云渊笑着吻了吻偏幽的指尖:“所以,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的。幽奴也?要乖乖的,不要到处勾搭人,知道吗?”

    偏幽望着云渊,有些不解:“我的手指没洗呢。”

    云渊倏然就哈哈大笑起来,胸膛震得偏幽轻轻晃悠。偏幽面色冷淡地捂住了云渊的嘴,道:“你要笑的话,请先?把我放到床上?去。”

    云渊活似中了蛊一样,更加笑不停了,他将偏幽放在床上?,嗅闻了一下他的乌发,叹道:“唉,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呀,幽奴啊幽奴。”

    偏幽推开云渊的脑袋,微阖了眼,道:“我乏了。”

    云渊用净身术整理了偏幽跟自己,才将被?子打开,盖在偏幽身上?,道:“好,好,我这?就离开哈哈,过些天会来个人伺候你,你不要跟那什么秋虞良走太近了,知道吗?”

    偏幽闭上?了眼,没回?答,对于神经病的问题,他一向能忽视就忽视。云渊倒也?不恼,放下帷帐后大笑着离开了。帷帐上?密密麻麻的细丝线交织缠绕织成一层薄薄的纱,纱帐铺天盖地地围追堵截身下的床,最终将之包裹缠绕交叠裹挟。

    偏幽没把云渊的话放在心上?,他躺在床上?思索着这?具身体的独特之处。纯灵圣体,处处是生机,血液使?得植物生长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某次他切菜时不小心割破了食指,血液滴到菜叶上?,那独片菜叶竟倏然长出了根茎。

    偏幽想起了这?个世界里有关?纯灵圣体的设定:纯灵圣体本是天降圣灵,姿容天赐且不朽,若无外人强夺,不过是来这?世间走一遭,等时候到了,或百年或千年,自会还灵于上?天,身体消散成广袤的灵力,庇佑一方大地。

    如今看来,纯灵圣体连血肉也?具有恢复生机的效用么?

    偏幽思索着,心下肯定了大半。

    云渊走出院落后,看到秋虞良一直试图打破结界的样子,有些不喜。一个炉鼎出身的外门弟子,做出一副焦急模样,着实?可笑。想到此人还替偏幽包扎了伤口,越发觉得不能放任下去。

    他随手一道灵力,将秋虞良重重地掀飞倒地,五脏六腑经络穴脉顿时破碎移位。这?样的伤势,就算磕丹药也?得躺上?几个月。

    云渊看着秋虞良狼狈地趴在地上?的样子,不快瞬间散去了,跟个废物计较什么呢,没必要。

    云渊站在狼狈不堪的秋虞良面前,居高临下道:“秋虞良是吧,好好养伤。最近就别来这?小院了。”

    说罢,便飘然离去。

    秋虞良趴在地上?,好半晌没动弹。撕裂的苦痛攥住神经,他浑身战栗着,汗水滚滚而落。额上?青筋毕露,他压抑地喘着气,不敢呼吸太急,牵扯到五脏六腑又?是一阵痛苦。

    良久,秋虞良挣扎着爬回?了自己的小屋。他踉跄着走到一面铜镜前,压制着喉咙里的血液道:“我答应你,做你的弟子。”

    古旧的铜镜一晃而过一抹灰黑色的人影。

    ……

    由于担心偏幽,秋虞良草草地运下功换了身衣裳便离开了小屋。他踉跄着走到了北罔山山间的院落外,确定自己浑身如常才走进去。

    偏幽瞧?阿良,坐立起来,撑起手肘看他。秋虞良的前额上?汗水不断滚落,所以即便阿良面色如常,偏幽还是发现了他的伤势。

    偏幽没问谁伤了他,只从储物戒里取出一瓶疗伤的丹药递过去。

    秋虞良摇了摇头,没接。

    “不喜欢吗?”偏幽包容地笑了笑,随后用一种与平时温柔和缓嗓音不同的低声线轻轻开口,“那……阿良吃点更有用的,好不好?”

    “过来。”偏幽招了招手,秋虞良走到床边,顺从地坐下。

    偏幽拉住秋虞良的衣袖,轻柔而缓慢地往自己身上?扯,秋虞良痴愣地顺着那一点轻柔的力道靠近偏幽。

    偏幽摸了摸秋虞良的头顶,称赞道:“好孩子。”

    随即从储物戒里取出把小刀,漫不经心地在指间把玩。

    秋虞良微笑着看着偏幽,任由偏幽一手摸自己的头顶,一手持着小刀,丝毫不担心自己凑上?去的脖颈,或者说,根本没关?系啊,杀了我,杀了我,杀了阿良,多好,成为?神明的踏脚石,让自己的鲜血浸染神明的素手,留下一点痕迹啊,多好。

    偏幽侧过头看到秋虞良的神情,有些不解,更多的却是没关?系的包容与大度。

    他举起小刀——

    秋虞良闭上?眼,向上?仰的脖颈献祭一样的弧度。

    偏幽倏然划破了自己的脖颈,摸着秋虞良脑袋的手将之推向自己的颈窝。

    “喝吧,阿良。”

    小刀落到地上?,“叮铃”一声。

    秋虞良嗅闻到一股浓重的琉璃绀色的香味,他痴愣迷瞪地舔向香味之源,一时之间,神智都远了。

    偏幽抱着阿良,轻柔地顺着他的脊骨。颈间的鲜血被?秋虞良尽数舔尽,秋虞良红着眼只觉不够,不够。他开始用自己的牙齿撕咬血液源头,一点点地啃咬伤口,舔舐,吮吸,吞咽。

    偏幽咬住了下唇,有些疼痛,却没阻止。

    他感到自己的伤口被?扒开,边缘被?舔咬得泛白、肿烂,直到里面的血液流不出来了,阿良的唇瓣开始往下移。

    他的锁骨倏然被?咬住了。

    偏幽没忍住轻叫出声,阿良平日里闪亮耀眼的大白牙此刻咬在他的锁骨上?,像是刺青所用的针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皮肉,留下再也?消灭不了的痕迹。

    偏幽的唇瓣被?自个儿咬破了,眼眸也?微微闪动着水光。他闭上?眼,勉强打起精神来轻柔地安抚:“睡吧,阿良,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明天起来,你的伤就全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名不改啦,更新还是晚上吧,嘿嘿~

    还有就是昨天的诗句忘了备注:

    《问刘十九》

    [

    唐

    ]

    白居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另:我真的没灌水呀,无论是美食描写还是心理描写,真的不是在水啊QAQ

    写美食只是想冲淡一下阴郁的气氛,心理描写,害,大概就是习惯了。

    我发现我确实喜欢写心理跟环境描写,好像都有点不像了,像作文哈哈。

    或许我确实不太适合写吧,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写。

    以后我会注意哒,希望之后有进步,诸位呐。

    第55章

    仙宗炉鼎

    如果要让莫冲找出词汇来形容幽奴,

    他?或许会因词穷而感?到十分窘迫。

    这个师尊从小世界里带回来的炉鼎,像是一抔遥远山巅的残雪,在冰冷而猛烈的寒风中,

    或浮或沉,忽远忽近。幽奴站在面前的时候,

    莫冲觉着他?离自己很远很远,

    那是破开一万座雪山也抵达不了的他?方;但幽奴没有处在视线所及之处时,他?飘忽的影像又如梦幻泡影般,时不时就在莫冲的脑海里经历一番浮现、破灭又浮现的辗转。

    晏云宗上上下下的修士对待幽奴,

    就像对待一只明知囚不住也得?不到的金丝雀,只有在称呼上贬低他?,在言语里蔑视他?,才能够拥有一点点自己也曾占据过的错觉。所以他是奴,永远都是奴。

    他?不能够往上走,不能够被单一的人所爱,

    不能够接受任何一个人的痴狂,

    只能永远像个符号一样地活着,

    作为美与欲望的象征,

    像神灵与贱奴的集合体一般活着。

    他?是心灵的故乡,是欲.望的发源地,

    是情.爱的烈焰,是可触而不可及的一切。是幻影里的真实,

    真实里的虚妄,是无端莫名的欢喜,

    是辗转反侧的痛苦,是披着奴的皮囊把玩践踏凡人的神啊……

    莫冲回想起幽奴轻垂着脸庞的浅笑,感?到一种心神被攥住的窒息欢喜。那低垂的颈项,

    多柔顺,多美丽,多想冲上去,舔上一口,尝一尝奴的甜美、神的高?贵。到底是酒液的醺醉,还是刀尖的血腥味?

    莫冲翻开一本又一本双修功法,看遍一个又一个迤逦的姿势,渐渐的,上面的小人画像全然变了样儿。躺在他怀里的是幽奴,睡在他身下的是幽奴,无力轻颤的玉手,柔弱地搭在他肩上,那抹绯红的唇瓣,也颤微微地泣诉着不要了。

    他?说不要了。

    不要了。

    可那是不被允许的啊。

    我是他的主人不是吗?

    我是幽奴的主人啊。奴隶和主人,天生一对,没人能分开。

    要用最轻薄的纱衣裹住我的奴,用佛晓前的露珠润湿奴的柔唇,不能让我的奴下地,他?去的每一个地方都要依靠在我怀里。

    静悄悄地卧在我怀里吧,偶尔也可以呜咽一声,咬着下唇,湿着眸子,轻轻喘气,喘气……

    ·

    接过莫冲送过来的一堆双修秘籍后,偏幽三言两语打发了他?,就又进屋照看秋虞良了。

    阿良没醒,偏幽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前些天发现自己的血能治伤,看着阿良受了那么重?的伤就没忍住将自己的血喂给了他?。难道自己的血只对植物有效吗?

    摸摸秋虞良的额头,没发烧,面色也挺好。纯灵圣体的血肉充满灵力,应当不至于害人,或许只是需要时间吸收吧。

    偏幽从架子上取出前些日子酿造的樱桃酒,过滤掉樱桃肉后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液红光摇曳,与血液比起来透明了些。

    偏幽喝掉一口,清甜的滋味涌入身体内部,眼里也起了些朦胧的水雾。他?眨了眨眼,一滴泪水倏然落了下来。

    真是太好喝了。

    偏幽侧过头往窗外望去,那里枝叶繁茂,更远的地方也是青翠欲滴,一副生机勃勃的盎然景象。

    夏天来了啊。

    夏天来了,秋天也会来,还有冬天,还有春天。

    四季会轮转,岁月也翩跹,偏幽撑着手肘,痴痴地望着窗外一只黄黑纹路的小蜻蜓。

    直到那只蜻蜓飞走了,他?没了看头,才收回近乎凝固的目光。

    将酒盏洗干净后,偏幽烧水沐浴。

    水汽扑腾扑腾冒上来,整个浴室都氤氲了水雾,在这层朦胧之中,偏幽将手搭在浴桶上,微仰着头看房梁,看不清。

    他?只好将手收入浴桶内,连同整个身体往下坠。蹲到桶底的时候,他?抱住自己的腿,再次往上看,隔着气泡和波动的水,还是看不清啊。

    在现世的时候,偏幽读过一本专门论述西方文学的著作,上面有提到水在西方文学中的象征意义。施洗礼的约翰先耶稣一步来到这世上,为圣子的大业鸣锣开道。自此,施洗礼用的水就有了涤除罪孽的象征意义。许多文学作品都用水这个意象来恢复主人公或主要配角灵魂的纯净状态。

    一个思想堕落或犯了罪孽的人,若是在水中得到了洗涤,那么他?们的灵魂就可以恢复到最原本的纯净状态。水送还他?们的灵魂,也带走他?们的肉身。可是,在死后的世界,那些溺亡的人真的已经脱罪了么?或者说他们生时的苦闷与烦恼真的消失了么?

    偏幽从水里冒出头来,咳嗽两声,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

    踏出浴桶,水珠从身上缓缓滑落,他?取来浴帕,将自己一点点地擦拭干净。摩挲头发时,看着长及腰间的乌发一缕缕润干,心中起了些许的满足感?。偏幽穿上长衫,任半干的长发披散在后背。缓缓走到桌边,坐下后将研究资料全部摆上。

    他?翻开一本又一本的双修书籍,留意着其中的共同点与不同之处。其中的规律与以往的武侠秘籍倒是有一些共通之处。偏幽以前看到过几本吸取别人内力化为己用的功法,比如《北冥神功》《吸星大法》之类,结合这个世界的秘籍研究一下,或许真的能够做出一本炉鼎反采功法。只是这终究不是大道,况且功法本身也算得?上二次伤害了。

    但若不设置炉鼎这个条件,只是一本普通的邪性采补功法,恐怕会加深这个世界对炉鼎的压榨。世间没有两全法啊……

    罢了,不若研究两个篇章。第一篇章为炉鼎反采,第二篇章为正经修炼。等?度过第一篇章阶段,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后,再步入常规方式。

    还得?看看怎么掩饰修士的灵力不涨反掉的状况,免得?一切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先被扼杀了。或许某个世界的“膨胀术”可以帮忙,仿若气球般莫名膨胀,只是到了一定程度,就会炸开了。

    真是罪过,罪过。

    这样的秘籍着实邪性了,这个世界或许需要它一段时间,但一切平定下来后,便是秘籍被销毁之时。完成属于它的使命,而后光荣地成为灰烬落入尘土吧。

    埋下一粒邪恶的种子,或许会摧毁不少?无辜的修士。谁的命更重要一点?

    偏幽抚摸着书籍微糙的纸张,想到那棵倒下的老树。思绪翩跹下,又回想起黝黑的山洞里高?耸的柱子,黏腻的腐肉、烂浆和苍蝇……

    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他?想。

    对也好,错也罢,他?已作出了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码到吸星大法时,我不禁嘎嘎嘎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第56章

    仙宗炉鼎

    接到云渊真人命令的时候,

    秦桑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在炉鼎窟的时候,他攀上了一个小管事,得以脱离那片淫.秽之?地,

    作为私人炉鼎被使用着,他一路往上睡,

    最后终于脱离了炉鼎这个身份,

    成为一名普普通通不用上床的奴隶,是胜利吗?偶尔被人当私.妓用,但好歹哈哈,

    不用被吸成人干了。其实秦桑倒并是排斥上床什么的,毕竟在那个地方呆得太久,早已习惯甚至成瘾。只是,被采补太多次是会死掉的啊。毫无价值的死掉这一点真的不太符合秦桑的预期。能活着,谁想死呢?

    现在云渊真人命他去服侍北罔山山间的纯灵圣体,那一片区域向来无人踏入,

    至此,

    他终于摆脱了被采补,

    可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听闻纯灵圣体一向独居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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