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方炝不由叹了口气。一语成义,凛哥这回八成是真栽了。
“我他妈不就上了条骚狗吗”那段视频太过昭然若揭了威胁
尖锐的铃声刺激着谢钰的耳膜,如锋利的刀刃划破昏沉的黑暗。
太阳穴鼓鼓的阵痛牵连着整个身体,不堪重负的意识被强制开机,睁眼的刹那连眼球都是刺痛。
白炽灯照耀着整座监狱,只可惜带来不是光明。视线所及是一片模糊。
“起床!”
铃声中穿插着远处狱警的喊叫,一声又一声……就像束缚四肢的铁链在挣动中刺耳作响,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谢钰身在何处。
还是那座监狱。哪怕意识抽离的昏迷让谢钰得以片刻喘息,可醒来后才发现什么都没有改变。像从前般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谢钰——
自己永远不可能“逃”出去的。一切只会更糟糕。
狱警的声音愈来愈近,囚犯们的抱怨声不绝于耳。
周身来源于琥珀的气息太过浓郁,甚至让谢钰都怀疑琥珀是不是化了……重新化成了树脂,困住了自己这片随风飘零的百合,纠缠裹挟…凝固。
不过恍惚一瞬,谢钰还是从床上撑起了身子。
他什么都没穿,身上只盖着监狱里的小被。所有黏腻都消失了,就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
至少,谢钰清楚从前自己的愈合速度还到不了几个小时的程度。
除此之外,牢房中还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烟味儿。他躺的是最里面的上铺,只要顺着烟雾飘散的轨迹向下望去——
那抹火光随着吐息明明灭灭,烦躁中还透着些莫名隐晦的……孤独感?
似乎是察觉他的目光,坐在下铺的男人随手灭了烟头,小腿伸展时踢了下扔落在地的床单。
那正是昨晚谢钰掏出螺丝刀的床位,就连床垫上的血迹和种种水渍都不曾消匿。
而薛凛身上狱服规整,甚至眼角的凶虐都比平时退去了些许。本就过分张扬跋扈的长相此刻才算“喧宾夺主”。是平时会让人忽视的,单纯的酷帅。
他就这样坐在脏乱的床边,连一个目光都不曾投向谢钰。低沉的声音平淡无波,
“六点了。”
…
谢钰没吭声。他收回目光咬了下牙从床上坐起,同时间薛凛也起了身。
还不待谢钰从身体的过度不适中反应过来,余光中只见一套狱服径直朝自己扔来。
下意识的,谢钰没去接那狱服。而是指尖迅速探向枕头下方,似乎迫切地想要握住什么东西——
“别找了,刀片我都收了。”
薛凛不过扫了眼他的动作,冷漠的声线依旧淡得厉害。
谢钰动作一滞,同时间腿上狱服的洗衣粉味儿钻入鼻腔,其中还夹杂了些琥珀的味道。显然…这衣服是薛凛的,还是刚洗完不久。而包裹在衣服最里面的,是一条不易被发现的干净内裤。
不待谢钰有所动作,床下薛凛已然转了身。
他来到铁门前闲闲一靠望向牢房外,眉眼又附着了以往的戾气,只是侧颜间一个眼神都没再给谢钰。
一时间两人各自位于牢房两角,吵闹的铃声戳刺耳膜。可前所未有的,无形的沉默厚重如水银,在这个枯燥的早晨缓缓流动……将他们淹没,窒息。
叮。
终于,随着警棍在铁门一敲,溢满房间的“水银”终于找到了缺口。
同时间谢钰那边传来些微的衣料窸窣声,而薛凛也嘴角一勾又是先前的无赖样儿,望向铁门外开锁的狱警招呼道,
“早啊阿Sir。”
狱警点了下头,不禁抬眸间瞥了眼薛凛。
不知怎的,他总觉今早的薛凛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就好像,他一直在等着铁门大开离开牢房……等了很久很久,一整夜。
随着锁匙开启,薛凛起身就要朝牢房外走去。却不想狱警一拉铁门当先进了来,堵住门口望向自己道,
“今天你不用跑操了,监狱长要见你。”
“…见我?”
其实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耻辱墙的事儿,但薛凛还是不禁挑了下眉。他以为至少要等到下午的。
狱警嗯了声,一转身只道,“跟我来,先去洗漱,然后我带你去办公室。”
薛凛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是抬步跟上时稍稍一偏下巴,示意道,
“那他呢?”
“谁?”
狱警闻声回过头,越过薛凛肩膀正好看见了跳下床的谢钰,也瞧见他蹙眉间一扶床头的动作。奈何下一秒,薛凛的肩膀一移径直挡住了他的视线,言语中尽是嫌恶,
“能让他回自己牢房吗,我看着烦。”
“可他还要关禁闭,你忘了?”狱警顺势收回目光也没多想,只道,
“你们最近闹得也太凶了…行了,你先跟我来,其他看监狱长怎么安排。”
薛凛离开了,46号房出奇的只剩谢钰一人。
事实上,没有人来领谢钰回禁闭室,甚至没有人来告诉他一声该去哪儿。
唯一的“安排”就是狱警瞥见他时一敲警棍,冷声道,
“快点起床洗漱,六点半集合跑操!”
…
谢钰很不爽。这不仅来源于到现在都未完全闭合的后穴,也不是腰和腿使不上力的烦躁。这种不爽在走出牢房,迎上众人或炽热玩味,或鄙夷忌惮的目光时到达了巅峰——
操,他现在身上全部都是薛凛的味道。
从里到外,甚至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在他的床铺上浸了味儿。是无论谢钰如何释放信息素都洗不去的“气味标记”!
就像昭告着所有人,他不过是条被薛凛骑烂的狗……
“哎方炝,我看见凛哥一大早就被狱警领走了。”
“嗯,我也看见了。”
方炝心不在焉地应了声。他随大流一同往洗漱区走着,目光却一直不经意瞟向前方那抹最惹眼的背影。
谢钰是一如既往的冷,凶。周围的人都不敢往他身边靠,当然这不止是因为凛哥残留的大量信息素。
事实上,百合的花瓣从来都是锋芒逼人的利刃,不需要任何人的加持,他本就凶残得足够威慑一方。说白了,方炝清楚如果谢钰比薛凛早一些入狱,现下谁在谁的位置还不一定……
“话说那婊子是真他妈耐操啊,昨儿那床可是一直响到快凌晨三点。不过几个小时,现在看着居然一点事没有?!哎方炝你咋不说话,他妈想什么呢?”
“我在想,”方炝脚步不由加快了些,却是压低声道,“凛哥不在,我们要不要去照顾下谢钰。”
“啊?不是你说别往他身上撒尿,别招他吗?”
“不是那种照顾。”方炝白了那人一眼,正想着该怎么用有限的文化组织语言,却不料前面已经有人“捷足先登”。
“你到底是在咬牙装没事,还是身体真这么好?”
柳丁的声音在自己身侧一米远的位置响起。谢钰偏头睨了眼人,没搭理他的废话。
“话说你不用回禁闭室?这一大早的信息素也太呛了……其实你不用这么心急,明天估计就没薛凛的味道了,他没标记你不是吗?”
“有话直说。”
谢钰的声儿哑得其实不算厉害,清冽中带着沙。
柳丁被断了话也不恼,扫了眼谢钰自始至终都握着的拳,心下顿时了然。不管谢钰现在看着如何冷酷,估计所有情绪和难捱都是咬碎了往肚子里咽。Alpha的自尊心。
索性,柳丁偏过头径直道,
“行吧,我直说了。我的意思是你既然不用回禁闭室,那昨天我们说的事儿现在就生效吧。你跟着我。”
“不跟。”谢钰的冷言让柳丁一顿。下一秒,那双晨起还透着红的眼尾刀刃般扫了过来,冷声道,
“合作可以。”
来源于S级Alpha的威压还是让柳丁本能地别过目光。平复了心悸,温言道,
“行,那我们合作愉快。”
…
薛凛已经很久没闻过雪茄味儿了。
一夜未眠,其实说不上累或精神不好,薛凛只是心头闷得慌。是那种无论多少根香烟都无法疏通的堵塞。
也许,他应该也来根雪茄。
“行了,你出去吧。”
随着坐在屏幕后的男人发话,薛凛旁边的狱警点头应了声。
待木门落下,宽阔的顶层办公室中一时只剩他们二人。戴着手铐脚铐的自己,和那个永远将恶毒当做玩笑的男人。
“过来坐啊。怎么,还要我请你?”
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薛凛回过神后也不客气,带起一阵金属叮铃撞击声,大大方方地落座在男人对面,身体往后一靠,闲闲道,吃肉群︿二三灵﹔六九二三<九﹕六〉
“有话直说。”
“你们还挺有默契的,说的话都一样。”
男人的声音透着嘲弄,薛凛没明白他的意思,眉头一皱的瞬间不想男人也不打算多做解释。只见他径直将屏幕一转朝向薛凛,戏谑道,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一面啊?你说,我要是把这视频投到公屏上会怎么样?”
愣怔不过一瞬。当屏幕上的画面跃然入目,琥珀色瞳眸猛得一眯,薛凛的大脑只觉一片空白——
监狱中所有的摄像头都是夜视的。
尽管画面由黑白灰构成,但依旧清晰可见自己和谢钰相对而坐,甚至连细微的水渍声和喘息声都仿若耳侧!
屏幕中的他们密不可分地拥抱,相连。
靠在床头的谢钰显然已经不省人事。他衣裤退尽赤身裸体,双腿大张曲着膝盖。而自己的小腿就撑在他身侧似是将人圈住,随着细微的动作一点点蹭着他的腰窝。
硕大的性器埋在穴中看不见踪迹,唯有床垫上蔓延的深色水渍昭示着极深极狠的插入,做爱。
没有剧烈的律动。自己掌心覆在他的后颈支撑摩挲,俯身低头间唇瓣从锁骨滑至谢钰布了刀伤的乳尖,一点点轻舔……
没有咬吸,甚至都不带情欲,自己只是像个野兽般不断用舌尖津液为他疗愈。等乳头濡湿透了,自己的脑袋便转向一侧。唇舌再度覆上另边烧伤的乳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先前的动作。
然后是抓痕,刀伤……他每一寸染血的皮肤。
“或者,我把这个视频送给薛先生?”
男人低沉的声音总算盖过了那旖旎细碎的水渍声。
若说昨晚谢钰对自己的是“枪杀”,那么此刻于薛凛而言无疑是又一次对“尸体”的鞭笞……薛凛的神经早已绷紧如弦,男人的话语仿若勾挑,带起弦剧烈震颤下险险就要绷断!
只是开口间,薛凛还是压住了那丝颤,尽力让语气显得浑不在意,
“你说薛泽?”
“薛泽当然是要说的,”男人吐了口雪茄,对于薛凛压迫性极强的目光视若无睹,隔着层层烟雾饶有兴味道,
“但我觉得,薛老先生也应该有权知晓吧?”
办公室陷入了诡谲的沉默。
屏幕上的自己正调整着姿势,勾起谢钰的右腿翻下身变作侧入,撑着身低下头,唇瓣又覆上了他腰窝上的刀伤……视频中的自己就像一头闻血而动的兽,寻着谢钰身上的血腥味儿不知疲惫地舔舐。
床在晃,是几乎溢出屏幕的凶狠和缱绻。也好似晃断了屏幕外薛凛最后那根心弦。
…
手铐下握成拳的右手终是一松,薛凛移开目光嘴角勾了个不屑的弧度,懒懒道,
“别逗了。我他妈不就上了条骚狗吗,这还要闹得人尽皆知?”
“你说得对,他确实是条狗。”
男人漫不经心地接过话,指尖一点,屏幕上看不到尽头的交媾抚慰登时一换,变作此时此刻操场上正被强制要求跑步的众人。
监狱长继续调换着镜头试图找着什么,同时似是讲着天大的笑话,
“但你给狗舔伤口,帮狗清理让他睡自己的床,还自愿给狗标记……什么情况啊薛凛。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就此收手,假装一切都没发生形同陌路?又或是想和他做一对别扭的情人?”
“你他妈雪茄抽脑子里了吧。”
薛凛嗤笑着径直断了男人的话,抬眸间他有意避过了屏幕上定格的谢钰,不去看他红晕未消的眼尾和咬牙的忍耐,直视男人继续道,
“我说了,这骚狗就是个婊子,是泄欲的工具,一个鸡巴套子。”
烟雾缭绕间薛凛睨着男人褐色的眼睛,下巴微扬,所有轻蔑毫不掩饰,
“他妈的一个连欲望都算不上的烂狗,你搁这儿天天挂嘴边……林骸,你别侮辱我。”
话落的瞬间房间再度陷入无声。
琥珀色的眼睛中尽是不屑和厌烦,而林骸那双褐色的瞳眸却染着笑意。像一把无形的刀刃滑过薛凛面侧,审视间找寻着任何可能的破绽,下刀——
“好,我信你。”
男人眼中的笑意蔓延至嘴角,轻飘飘的话语落下还不待薛凛反应,又道,
“那你杀了他,今天。”
手铐响起细碎的一声叮。
视线的交锋不曾结束,“对峙”间薛凛还是保持着那副厌恶的模样,讪笑道,
“监狱长,你早说监狱里是可以随便杀人啊,我他妈早忍不住了。”
“你只说行不行。”
“当然行。只是我这人最不喜欢背黑锅,责任你得帮我担。否则一切免谈。”
“这样啊。”
…
男人拖长的尾音似犹疑,也似把玩。
第一次,薛凛第一次如此厌恶这个地方,厌恶林骸无穷无尽的审视,也厌恶他那些有意安排的沉默。
薛凛藏在桌下的手在抖。
若非左手发狠地攥紧了右边手腕,只怕手铐带起的金属碰撞声根本不止先前细微的响动!
薛凛不知道林骸到底要做什么,身为监狱长竟公然下达违反法律的命令——
薛凛看不透。但他承认,自己如今“走投无路”得只能赌一把。那段视频太过昭然若揭了,除了亡羊补牢薛凛想不到任何办法……
那是他的破绽。至少,薛凛决不能让这个破绽传入老头子的耳朵里。否则不止是谢钰活不了,恐怕他连自己都会保不住。
不像谢钰,薛凛此刻谈不上恐惧。
他只是恶心,又是那种熟悉的,仿佛蛆虫爬满全身的恶心……
“行,那成交。”
男人低沉的话语是最后一盆临头浇下的泔水,薛凛想吐。
桌下脚链一颤,指甲扣进了肉里。同时间,屏幕上的谢钰停下脚步时正好扫了眼摄像头。
像是似有所感,又或许谢钰只是像往常一样看向让他极不舒服的监控器……总之那一刻,薛凛莫名觉得他在看自己!
不是求救,只是没什么感情地睨着。就如昨天他将枪口指向自己时一样,在无情中又一次见证自己的“罪行”。
薛凛不敢和他“对视”。像是逃避般,他只是望向对面的男人,依旧装作无所谓的模样问道,
“成交什么,今天杀了他?”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要么我请你抽雪茄,要么,你就和他一起上来。”
薛凛快控制不住信息素了。
伪装如同蝉翼那般轻薄,好似下一秒就会被男人轻易撕碎……嘴角的弧度收敛那刻,薛凛终是问道,
“让他上来做什么?”
男人看着薛凛的嘴角笑了,伸手够上屏幕的同时玩味道,
“当然是帮你一把啊。”
谢钰消失了。他就这么消失在男人的尾音里,也消匿于薛凛的余光中。
屏幕被转了回去,薛凛一动未动,恍惚间身体在窒息中微微僵硬。
他看见鬓角斑白的男人抽着雪茄望向屏幕,悠悠道,
“对了薛凛,其实不止你认识我,谢钰也认识。虽然吧,他不知道那是我。”
“这样说来,我也算是看着谢钰长大的。看着他,一点点被他爸‘拉扯’大。”
…
琥珀色的瞳孔猛然睁大那刻,手铐的金属撞击声再也藏不住。
不知是有意无意,随着男人“拉扯”两字重音落下,刺入薛凛脑海的根本不是父子的养育——
一刹那,薛凛看见了刀片刻向谢钰的皮肤一路向下,拉出道道血痕。刀尖一转再刺入皮筋,一阵捣弄后猛得一抽,扯下一块块血肉!
“好了薛凛,记得替我向谢钰问声好。”
男人说着指尖一动,屏幕背对着薛凛页面一转,点开了新收的邮件。
很简短的两句话,连署名都没有:
[杀了视频中的那个人。薛凛你看着办,我本来就没这个儿子。]
男人扫了眼屏幕上冰冷的一行字,又抬眸望向屏幕背后不再吭声的薛凛,淡笑道,
“期待三天后我们一起抽雪茄。”
“当然,我也很期待你们一起上来。应该会很好玩的。”
【作家想说的话:】
来了来了~
下章应该会很刺激(变态)……这周周末更上来!!
*等下有个面试,今天就不放彩蛋啦!
生活愉快哦!!(加油,五一假期很快就到啦~)
“谢钰,这是你获胜的奖励。仅此一次。”一点薛家的秘密
夜幕降临,私人轿车停在此处唯一的庄园大门前。
“薛先生?”
随着司机的提醒声响起,薛泽心神总算从视频中拉了回来。而手机上的画面正定格在薛凛将谢钰抱回床铺,捏着被子一角欲要为人盖上。
…
当真太明显了,连一丝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薛泽将手机放回口袋,望向这座他将近三年未曾踏足的庄园,深吸一口气——
薛凛的视频来得太突然了。
自己本计划着下次回来的时候会是参加老头子的葬礼。若非知晓监狱长林骸给老头儿也发了份,自己是万万不会来讨这场“灾祸”的。
没办法了……也许这在旁人眼里并不算件事儿,但于薛家,这就是最讳莫如深的大忌。薛泽还不想参加薛凛的葬礼。
做好打算,薛泽下车前当先将无名指上戒指取下,小心地放入胸前口袋,轻轻一摁。垂眸间,迈出了回家的第一步。
还是和三年前一样的金碧辉煌,一样的压抑窒息。
重重大门随着步伐应声而开,下人们毕恭毕敬的问候声不绝于耳,薛泽皆置若罔闻。
直到行至宫殿般的庄园客厅,高大威严的男人脚步一顿。薛泽面若冰霜,稍稍整理了下高定裁剪的袖口,随即不带一丝犹豫地膝盖一弯,淡淡道,
“爸,我回来了。”
偌大的客厅无人回应,唯有身后的下人低眉垂目不敢抬头。
男人上身笔挺宛若雕塑般跪在房间正中央。一语毕,薛泽只静静注视着那座运转了上百年的古老柜钟,像儿时一样数着机械疲累的秒针缓慢移动——
无论如何,希望老头子肯见上自己一面,一面就好。
他薛泽只有一个弟弟,也只剩一个弟弟了……薛凛不能死。
浮光跃金暖不透磅礴的庄园,监狱中的白炽灯更透着骨子里的森冷。
正值夜晚九点。今儿难得在宵禁前有棋牌类的活动,绝大多数人都去了,包括柳丁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