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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爱意难以宣之于口,揪心又无力。

    「我那是……」江弋想解释,又哑声。

    「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我轻轻擦去他伤口上冒出来的新血,「但是那时,我是真受伤。」

    江弋似乎总不能明白一个道理,他口是心非是一回事,刺痛别人,又是另一回事。

    「那你还不是一回来就和你父亲说,不和我结婚了?」江弋磨了磨牙,还有气,「你轻易就说出了,让我怎么想?」

    我简直乐了:「你是把凌绮月忘了吗?」

    他还真是忘了,挑起眉:「我没把她当回事,那时她跟着我们车队跑,后来我回国后没见过她。那一次在非洲,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知道我在那,后面……」

    后面的事,他是故意的。

    在伦敦第一次见到凌绮月,我以为江弋喜欢她。

    挺难过地想,如果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我执着把他绑在身边,那样的婚姻可真没劲儿。

    他不幸福,我也于心难忍。

    所以,我和父亲提出终止婚约。

    挨了一顿毒打。

    现在想想,也挺好笑。

    我真就笑了出来:「一开始我确实挺难过的,到后来,也确实不在意了。」

    江弋眉间的意气,一点点垮下来。

    我的动作轻柔,声音也柔和,甚至带着笑。

    「这些年,我对你的爱,一直都在做减法。

    「你每做一件荒唐事,我对你的爱就会少一分,最后都归了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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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弋反手紧握住我的手,唇色发白。

    「我……」他喉咙干涩,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轻柔地拨开他的手,继续替他处理伤口。

    「你知道的,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不能抵消你给我带来的伤害。」

    他在长久的岁月里,幼稚固执地反复折腾人,刺痛人。

    那些细枝末节,都足够痛彻心扉。

    我也是在一次次眼睛通红,一次次心痛到彻夜难眠后,才学会放手的啊。

    「江弋,你说怎么样才算爱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是从十七岁敲响你的窗户开始说起,还是那四年我难忍思念往返伦敦的近百张机票?抑或是从你说想吃我妈做的阳春面了,我反复学会后动身奔赴万里就为了给你做一碗面?或者是从这几年我一次次去灯红酒绿里找你红透的眼睛说起?」

    太多了,都无从说起。

    爱他的话我没说过,爱他的事我做过千千万万遍。

    只是,他通通视而不见罢了。

    江弋转过头不敢看我,只是指尖都在发抖。

    我宽容地笑道:「我知道,你都不想听,因为你都知道。」

    江弋怎么会感受不到我的爱意呢?

    他只是固执地认为,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江太太的身份。

    这些年,他反反复复问我演得累不累?

    我该怎么和他证明,那一切都不是演戏呢?

    他好像忘了,纵使我什么都不做,老爷子也会让我们结婚。

    这纸婚约,是他对我爷爷的承诺。

    现在想想,或许这婚约,从一开始就是一道魔咒。

    我和江弋被绑在一起。

    不管对方做了什么,好像都理所当然地质疑,是责任,还是真心?

    或许我也有错吧。

    这些年,沈家的桎梏,母亲数年缠绵病榻,对江聿的亏欠,都让我心力交瘁。

    江弋步步紧逼,我也生出了逆反。

    恩慈也疏离。

    江弋不看我,仰着头,眼尾泛红:「槐书,你信我,我真的从来喜欢过别人。」

    「这二十多年我们都没分开过,以后也是。」

    他是那么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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