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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这又是一桩离奇事,贺京桐在床沿坐下,打算一件一件盘问清楚。

    “现在能?说了,半夜到底为什么跑到书房去?睡?我让你?不舒服了?”

    这问题再不搞明白,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好像说过,”缪蓝脑子懵懵的,记不太清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你?身上好热。”

    热就算了,她可以离他远点儿?,可他非要搂着她睡。

    到底有什么好搂的。

    她热得出汗,好不容易等到他睡熟了撒开手,她下床想倒杯水喝,结果不小心踩到了他的眼?镜,眼?镜腿儿?歪了。

    惦记着他早起上班还要用,她拿到书房想修一下,结果没找到趁手的工具。

    她忽然就睡不着了。

    开了窗透透气。

    缪蓝心知除了他身上热的原因,还有一点,是她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一张床。

    凭借激情和荷尔蒙可以不管不顾地跟他做尽情.事。

    他确实是个好好情人,新手但?学得快,照顾她的感受,他们算得上合拍。

    沉溺于?此的时候只有享受,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可激情退却之后?,安静下来的状态才是检验这段关系的标准。

    心理感受骗不了自?己。

    她不适应。

    也许过段时间?就能?适应,也许她就是学不来适应。

    她站在迷茫的当下,看不清未来。

    后?面便在书房的软榻上躺下了。

    贺京桐看她的表情完全?不像演的,隐隐觉得不妙,“我是人类正常体温,能?有多热?”

    “好热,我没有骗你?,以前?没人跟你?说过吗?”

    “缪蓝,”他眼?神危险,“你?是第一个睡我的人,还有谁会知道这种事?”

    他自?己都没感觉。

    “……我指的是小时候,你?应该是个小火娃吧。”

    “说什么小时候,说现在。”

    事情是问明白了,但?问题没有解决。

    “我的体温不会变,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再去?书房吹冷风吗?”

    缪蓝平静地反问:“我们非得睡一张床吗?”

    “你?的意思是,”贺京桐站起来,无名火中烧,“你?可以跟我上床,但?是不能?跟我睡一张床。”

    “你?……好激动。”缪蓝被他的气势惊了一下,很不理解,“有什么不行的,结婚以前?,你?二十?多年不都是一个人睡的吗。”

    贺京桐感觉自?己起猛了头晕,又好像抻着后?颈原本酸痛的地儿?,带着脑袋疼。

    “你?真的很热。”她又强调了一遍。

    “上完床把我踹下床,”贺京桐气极反笑,“我是你?点的鸭吗?”

    “……”

    什么叫踹下床。

    她明明在跟他好好商量。

    她忍不住呛他:“按你?这么有限的经验,能?应聘上鸭吗?”

    “有限的经验也伺候你?爽了。”

    “贺京桐——”

    “对,你?昨晚就是这么叫我的。”

    缪蓝手边没东西扔他身上,直接从被子里伸出脚踢他。

    他没躲,让她得逞,在她收回前?,捉住她的脚腕。

    “你?觉得我热,没关系,多睡两天就习惯了。”

    贺京桐扶了下眼?镜。

    他明明衣冠楚楚,缪蓝却恍惚觉得他比昨晚没穿衣服的时候还像混蛋。

    “今晚继续,我倒要看看,累到极致,你?还在不在乎我体温的问题。”

    第16章

    16.挺特殊

    体温有问题的是缪蓝,

    她觉得自己刚降下去的热度又烧起来了。

    完全是被贺京桐的话气的。

    继续他个大头鬼。

    脚踝还被他握在手里,她想挣脱也不得法?。

    动?作间没注意,手鼓了针,

    手背的疼痛超过了愤怒时,

    她才察觉到。

    对峙的时候岂能示弱,

    她忍了又?忍,不知道自己的眼眶开始泛红。

    贺京桐瞧见她好像要掉眼泪的意思,没来由?生?出两分不自在。

    昨晚他最过分的时候也没见她哭呀。

    他摸得透透的,

    缪蓝好脾气?不假,

    但绝不是柔弱得任人拿捏那种。

    这时候骂他两句或者干脆不理他,

    他都能理解。

    哭算怎么回事儿?

    是他的话?太过分了?

    “嗳,

    你……干嘛?”他压根儿不会哄人,

    “我就那么一说,

    又?没真对你怎么着。”

    贺京桐撒了手,坐下来离她近些,

    拿了抽纸就要往她脸上擦。

    “你别?哭呀。”

    缪蓝:?

    谁要哭了。

    她被他莫名其妙的示好干扰,气?都不知道怎么气?了。

    她皱着眉道:“你的新眼镜,

    是不是有问题?”

    “眼镜也没让你赔,

    我跟你道歉成吗?”

    “……”

    什么驴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缪蓝疼得受不了了,“我手上的针鼓了,你去叫护士来。”

    贺京桐:。

    他低头一看。

    原来不是被他气?哭的。

    是疼哭的。

    “不早说。”

    也怪他自己。

    他按了床头的铃,

    护士很快过来。

    还有一小半没吊完,缪蓝不想再扎一针了,

    “我的烧退了,

    直接拔了吧。”

    她下床去洗漱,

    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

    湖绿色毛衣,裤子是她平时穿去运动?的灰色卫裤,

    脱下来的外套是浅粉色大衣。

    ……难为他随手拿到这么不搭的一套衣服。

    总归是他送她来医院还一直陪着,缪蓝记他一份好。

    贺京桐出去给缪蓝拿早餐,回来的时候又?碰到桑茂。

    他罗里吧嗦硬要往病房里凑。

    贺京桐伸出手,把桑茂额前的发粗鲁地往后掀,掌心贴在他的额头。术慈

    感觉正常,不热也不凉。

    桑茂被他古怪的动?作迷惑住,“干嘛?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贺京桐又?抓着他的手往自己额上贴,

    问:“三毛,你觉得我热吗?”

    桑茂沾了脏东西似的连忙把自己的手抽走,“你犯什么病了?我上哪儿觉得你热不热?”

    “她为什么非觉得我热?”

    “……谁啊?缪蓝?”

    “算了,”贺京桐自觉所问非人,“说了你也不懂。”

    病房里,疼痛缓解之后,两人的状态也都改变。

    贺京桐已经服了软,之前的狠话?效力掉个干净。

    只是缪蓝没想到,他会吃掉眼泪这一套。

    她拿着勺子喝粥,认真对他说:“贺京桐,你其实是个好人。”

    “……”

    “少拿话?堵我。”谁爱要这种好人卡了,“缪蓝,你哭也没用,我说到做到。”

    缪蓝只觉得他嘴硬,“哦,那眼镜还要我赔吗?”

    他亲口说的不要她赔。

    “你假哭我才上当的,该赔的一样不少。”

    “……”

    终究还是个小气?人。

    从?医院离开,缪蓝先?回了趟家?,身上这套衣服实在难以?见人,而且她上班要用的东西也都在家?。

    贺京桐送她回去,路上她忍不住问:“你是怎么想的?挑出如此奇怪的搭配给我穿。”

    “怎么了?我觉得好看。”虽然他只是顺手拿的,不妨碍他高度认可自己的眼光。

    “你认真的吗?”

    他认真得让她害怕。

    什么奇特的审美,挑戒指时不挺在线的吗。

    “缪蓝,你又?不用靠衣装,穿什么都够美的。”

    “……谢谢。”

    下午,两个人照常上班。

    贺京桐回国以?后主导的第一个重?要并购项目,刚刚理清头绪,步入正轨。

    会议室里,各组的负责人轮流汇报,进度尚在预期之内。

    贺京桐的背微微向后仰,眼神?不定?落在某人身上。

    大部分人以?为他在认真听,其实他走神?有一会儿了。

    中途觉得累,他摘了眼镜。

    想到缪蓝说被她踩坏的眼镜。

    她得赔。

    她凭什么不赔。

    他摸到手机,像是终于找到由?头,给她发消息。

    输入框里文字还没编辑好,被吴境提醒:“老板。”

    手滑发出去,原本想发的【什么时候赔我眼镜】变成【什么时候陪我】。

    ……也不是不行。

    他没撤回。

    各组汇报结束,轮到贺京桐给出评价,他的思路自动?接上。

    戴回眼镜,他又?是专业的决策人,“……潮生?的实际控制人曾经有过变动?,两个创始人中断了一致行动?协议,我需要知道,现在到底是姓卫的还是姓孙的掌握实权。”

    “贺总,已经在跟进,潮生?的孙总一直是第一大股东,和卫总的纠纷承诺会在半个月内解决,。”

    “承诺没用,要白纸黑字盖章确认。”贺京桐接着道,“还有,注意潮生?两位股东的境外身份,直接发行股份行不通。和他们协商收购现金对价,尽快有一个结果。”

    “好的贺总。”

    贺京桐把握项目的大方?向,指出的都是关键节点,手下不同小组的负责人积极推进。

    会议结束后,吴境跟着贺京桐回办公室,边走边确认行程,“老板,你真的要亲自去吗?”

    潮生?产业在两年?内异常地进行过多次评估,而且每次结果的差异也值得怀疑,刚才在会上,贺京桐决定?亲自去探探其中的猫腻,预计要出差三天。

    贺京桐步子迈得快,“你要替我去?”

    “不是啊,老板,你才刚结婚。您太太还在医院,这差真的非出不可吗?”

    吴境多少知道,老板暂时没有办婚礼的打算,否则秘书室早就收到消息拟宾客名单了。

    根据最近的行程安排,蜜月也是没影的事儿。

    刚结婚又?要出差。

    不是他操闲心,这婚结得到底有什么意思?

    贺京桐还以?为他的好秘书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缪蓝早好了。

    他出差她才高兴呢。

    “干你的活儿去。”

    “……好嘞。”正好到了贺京桐办公室,吴境转身要走。

    “等下。”

    “您说。”

    “去跟那边的秘书,把缪蓝的行程给我要来。”

    “这……”吴境一脑门子汗。

    送东西也就罢了,要东西是那么容易的吗?何况还是公司高层的行程,人家?凭什么给?

    “您不好直接跟太太沟通吗?”

    “去要。”

    按上午的情形,缪蓝才不会跟他说实话?。

    贺京桐提供了一个可行的方?案:“给那边也共享我的行程。”

    “好的,老板。”

    没一会儿,吴境把缪蓝的行程信息发来。

    列得并不详细,不过也能看出最近半个月都在市内活动?,没有出差的事项。

    刚才在会议室误发的消息得到了回复。

    Miaomiao:【有病。】

    贺京桐对内容有预料。

    她骂人也不怎么会骂,来来回回要不“有病”要不“混蛋”。

    他怀疑除了他以?外,她也没骂过旁的人。

    ……他还挺特殊。

    贺京桐主动?报备。

    HE:【明天出差。】

    Miaomiao:【哦。】

    HE:【你怎么不说说,你有什么工作安排。】

    Miaomiao:【你不都知道吗。】

    她的行程给出去,秘书肯定?会提前问的。

    HE:【你知道我知道就好,我今天还去接你。】

    HE:【你去哪儿我都能堵你。】

    贺京桐按时下了班,去停车场开车时,正碰到他爸贺维他想装没看见,被贺维君的秘书敲开车窗,“贺总,董事长就想跟你说几句话?。”

    贺京桐下了车,走到他爸那儿,等着听训。

    果不其然,劈头盖脸:“你刚结婚,一大早闹到医院是想干什么?”

    他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吴境被叫去问话?了。哪个好人也撑不住贺维君三句审问,问什么都得招。

    幸亏他跟他爹不是什么反目成仇的死对头,要不然手下人能有几个好过。

    “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贺京桐懒懒敷衍,“爸,您甭乱猜成吗?跌份儿。”

    “你别?干些跌份儿的荒唐事!”

    “行了,我知道了,我挨完骂能走了吗?”

    跟缪蓝结婚,他一天背一口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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