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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冉兴平看向安良军,“你是师父,我是……笨蛋?!”

安良军抱臂冷哼,“总不见得你是爹。”

冉兴平:“……”

这是针对!

穆昔慢吞吞地上了车。

事已至此,再扭捏也无用,穆昔相信应时安的人品……更相信安良军和冉兴平!

上车后,穆昔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这是那天我追李春景的过程中,他给我的。”

安良军与冉兴平从后排凑过来,“这是什么?”

在穆昔的掌心,放着一个车小巧的玻璃瓶,瓶中是红色的液体。

“这是……”

“红花油,”穆昔说,“当时他注意到我崴脚了,翻过栏杆后,见我没法立刻跟上去,特意留下的。”

冉兴平道:“他会这么好心?他连亲哥哥都能下手,嫂子还是他的前女友。”

安良军更懂穆昔的意思,“你是怀疑案子另有隐情?”

“有这种感觉,”穆昔说,“李春景的父母家情况也有些复杂,他们和孙子的感情似乎不太好,总之,一切都奇奇怪怪的。你们带李春景去过现场了吗?他说的细节都能对得上?”

“去过了,大差不差吧,”冉兴平说,“有些小细节不对很正常,毕竟过去十年了,而且他们家已经收拾过。”

“李子石怎么说?”

“他说看到像叔叔的人,所以想去他。”

“那天谢涟和李子石为什么没追上李春景?”

冉兴平道:“谢涟说是李子石先被甩开的,两人在岔路上分别去找人,都追丢了。”

两条岔路,都追丢了?

穆昔问;“确定是追丢的?”

“怎么说?”

“胡同的长度有多长,方便躲吗?我记得那个区域不算很大,而且我估算时间,正好遇到李春景出来,他应该是直接跑出来的,没有躲在里面。里面很绕?”

“这……”冉兴平拿不准了,他晃了晃应时安的肩膀,“老应老应,到底什么情况。”

应时安正在开车,沉思了会儿才说道:“其实我这两天在整理当年的档案。”

安良军问:“真有问题?”

“案发时间在晚上七点钟,目击者在六点半见到李春景进入李春建家,七点钟有人再次目击到李春景在李春建家门口徘徊,七点十五火灾开始,几分钟后邻居发现异常,赶去救火。李春建当天请了休假日,三个孩子都不在家,据说是李子石带着弟弟妹妹去公园斗蛐蛐。李春景的口供,有一点对不上。”

“是什么?”

应时安说:“他忘记进入李春建家的具体时间,离开时间也不够准确。”

“难道是……”

应时安看向穆昔,“明天,去局里看卷宗?”

*

有应时安帮忙,穆昔成功被刑侦队“借调”一天,穆昔第一次穿便装上班,心情好得不得了。

穿便装就是最棒的!

冉兴平今天工作少,他负责将穆昔带到档案室,应时安已经在里面等候。

负责档案室工作的是个已经快退休的老警察,虽然年纪不小,但体态依然很好,见应时安带穆昔进来,唇角越来越弯,“这可是小应第一次带女孩来档案室。”

穆昔:“……”

穆昔能理解他是在打趣他们的关系,偶像剧中常有这句话。

但第一次来档案室是什么鬼??合适吗?!

应时安回道:“小应调来还没满两个月,您不用多想。”

穆昔:“……”

原来应时安也会冷幽默。

所有卷宗都是按照时间排列的,应时安将穆昔带到十年前的卷宗前。

他从档案袋中取出照片,“这是现场的照片,最先遇害的是毛云,也就是李春建的妻子,她在门口遇刺,接着被拖入里面的房间。李春建遇害的地点就在毛云被拖入的房间内,李春景说,他是故意把毛云带走,为了把李春建引过去。”

穆昔说:“毛云是在门口遇害的,李春景刚进去就遇到毛云了?”

“对。”

“如果是这样,李春景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杀害他们二人,不是为了钱?”

“当年的调查,多少有些疏漏,”应时安道,“我看过卷宗后一直试图重新调查,但目前为止,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

穆昔拧眉拿起照片。

七点钟,李春景已经杀害二人,为何要在李春建家徘徊?是在准备放火用具?

可卷宗记载,李春景是直接点燃棉质窗帘引起大火,因家中杂物过多,火势凶猛,起来的很快。

李春景既然不需要准备这些,七点钟时,他在门口做了什么事?

穆昔看到卷宗里还有当时询问受害者家属的笔录。

李春景的父母、李春建的三个孩子都来警局配合调查。

“从笔录上看,当时是李春景的父母带着两个年纪小的孙子孙女做笔录?”

“是。”

“可他们的邻居说,李春景父母与两个小孙子孙女的关系很差,他们很久才会去一次奶奶家。我看笔录上有写当时几人的状态,他们几人看起来还算亲密,为何现在对彼此如此冷漠?”

李春景的父母不管孙子孙女,孙子孙女也不愿去探望。

难道李春建夫妻俩的死,其实与李春景的父母有关?

很难想象。

应时安道:“我打算今天再去渐渐李春景的父母,还要再去一趟李子石家,一起吗?”

穆昔脑子里装了太多东西,没立刻回答应时安。

应时安便补充说:“放心,我尽量不当坏人。”

穆昔:“……”

小肚鸡肠的男人!

第025章

25

李春景的父亲病重后,

医院不肯收治,如今已是不吃不喝的状态。

他整个人迅速消瘦,薄薄一层已经衰老的皮肤包裹着突出的骨骼,

虽然还有一口气在,但已换上寿衣。

“大家都会这样做,人死了,

穿衣服不方便,提前穿好,

大家都方便。”

李春景的母亲蒋珍珍年过七十,身体没有太大毛病,尚能照顾丈夫。

长久地照顾病人似乎让她很疲惫,面对穆昔、应时安、冉兴平三人的到来,蒋珍珍没有任何反应。

她一直在厨房忙碌。

摘菜、洗菜、热锅……

蒋珍珍家的三餐很简单,炒个蔬菜,再蒸一锅米饭就能解决。

“那老头已经不行了,

这几天什么都没吃,

就喝了一碗水,

喝完就吐了,估计撑不了几天。”蒋珍珍面无表情地絮絮叨叨,

“死了好,

死了就去享福了,就是死的不痛快,

最好是两眼一闭,再也醒不过来了。”

整个家都死气沉沉。

穆昔虽然对老两口有所怀疑,但在这种情况下,

也不想做主动开口的坏人。

于是穆昔选择……

朝应时安挤眉弄眼。

应时安:“?”

冉兴平深有同感。

先不说蒋珍珍毫无生气的状态,就说屋里躺着的那位皮包骨老人,

任谁看了都会不忍。

冉兴平也朝他挤眉弄眼,低声说:“咱们几个,就你最有主意最聪明最棒,你去问。”

穆昔跟着点头,“加油!你是我们的骄傲!”

应时安:“……”

他走到蒋珍珍面前,接过她手中的菜刀,一边切菜一边自然地问道:“您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他们怎么没来。”

蒋珍珍坐到厨房门口。

厨房只有一扇小窗户,房间内光线不足,只有门口有一点儿光亮。

天花板上倒是有一个小灯泡,但她不舍得开灯,眼睛早就熬花了。

今天阳光不足,天空被阴云铺满,但仍能看到蒋珍珍脸上宛如深山沟壑的皱纹,是无法磨灭的苍老痕迹。

蒋珍珍不知想到什么,沉默了足有一分钟才说道:“他们的事,我们没能帮上什么忙,现在也不好叫人家过来。”

形容得很陌生。

应时安问:“当年他们年纪都不大,为什么不接回家?”

蒋珍珍低头搓着手上的老茧,“家里穷,养不来这么多孩子。”

“李子石辍学去打工了,只有两个年纪小的需要照顾,你不担心他们在外面过得不好?”

蒋珍珍皱起眉,似乎想要说什么。

穆昔轻声道:“您不想让李春建走得明明白白吗?”

蒋珍珍闻言,目光闪动。

“李春景已经逮捕归案,不久后就会移交起诉,他的罪行,逃不了死刑。”

蒋珍珍全身一震,眼底流出无限悲伤。

她忽然站起来,烦躁道:“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我们不想收养两个累赘,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自己都顾不来,怎么去养孩子?快走快走,没什么事就赶紧走!”

穆昔笃定对于当年的事,蒋珍珍一定有所隐瞒。

三人被蒋珍珍轰了出去。

他们站在街头,应时安说:“附近的邻居说,蒋珍珍是一个热心肠好相处的人,但几乎不怎么提孙子孙女。”

“这种老人家,最疼晚辈,再不济两个儿子都废了,他们也得考虑传宗接代的问题,我是不相信他们会放着孩子在外面不管。”

穆昔没有说话。

谁都能看出来蒋珍珍在隐瞒,可隐瞒的是什么?

昨日李子石与谢涟为何没能追上李春景……

穆昔道:“去李子石家吧,他的弟弟妹妹好像还没露过面。”

*

李子石的妹妹李霞今年十八岁,大学一年级。弟弟李川十五岁,还在读初中,成绩一般,上高中有些困难。

李子石目前在一家饭店打工,做厨师工作,工资很可观,足够养活两个弟弟。

他们现在已经搬到楼房,邻居们对李子石赞不绝口,“小石可真是个不错的人,上进、有责任心,为了弟弟妹妹,到现在都没娶老婆,而且从来不抱怨。小霞这孩子也很好,活泼开朗,读书很用功,就是李川嘛……”

提到李川,邻居脸上掩不住的嫌弃,“这孩子真是辜负他哥哥了。”

“他怎么了?”

“不爱学习!也不爱说话!整天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我还看到他和那些不学好的小年轻来往,唉!小石照顾他,废了多大的力气,他也不知道感恩!”

邻居喋喋不休地批评李川。

问过邻居,穆昔几人才去李子石家。

应时安提前与李子石打工的饭店联系过,李子石已经在家等候。

房子是新买的,家具也才添置没几年,李家三个兄弟姐妹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李子石端来透明茶杯和茶壶,给穆昔三人都倒好茶水。

“三位还想了解什么?”

应时安道:“卷宗记载,当年案发时,你带着弟弟妹妹在离家两公里的公园里。”

“对。”

“回家后发现火灾?”

“没错,”李子石说,“我不明白为什么又问这种问题,当年我们已经讲了很多遍。既然已经抓到叔叔,就请尽快执行死刑。”

应时安说:“我们需要确认所有证据和线索,请你配合。”

李子石看向墙上的钟,催促道:“你们想问什么就快点儿问,我还有事。”

“我们还需要见李霞和李川。”

“他们当年才几岁,能记住什么?我爸妈的死已经给他们带来伤痛,你们这么做,是在揭他们的伤疤,你们不觉得残忍吗?!”

李子石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只有在提到弟妹时有了波动。

冉兴平道:“我知道你把他们带大不容易,虽然很残忍,但这是他们必须面对的事情。”

案发时几个孩子年纪都不大,就算是李子石,当时也未成年。

冉兴平很心疼李子石,这些年他能把弟妹拉扯大,一定很不容易。

十五岁时他还在无忧无虑的上学,经常和父母拌嘴呢。

李子石却起身想赶走他们,“小川快放学回来了,今天小霞也会回来,我不能允许你们伤害他们,赶紧走!”

李子石态度坚决。

应时安没有第一时间解释或者反驳,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李子石。

冉兴平还顾念着李子石这些年的不易,不想将话说的太重,唯有穆昔说道:“在胡同里,你是故意放走李景春的,为什么?”

争执中的二人刹那间安静。

冉兴平问:“他故意的?”

“你没去过现场,可能不太清楚,”穆昔说,“胡同里面不绕,很难想象李子石会在里面追丢人,李景春更没有躲藏的时间,谢涟看到停下来的李子石,被他的话影响,选择和李子石分头追人。李子石是故意放走李景春的,谢涟当然追不上。”

冉兴平不愿相信,“他怎么会放过杀害父母的凶手?难不成他和小叔真的是……”

冉兴平看向李子石。

都说他的母亲和李景春曾经谈过恋爱,婚后还有联系,难道李子石真的不是李春建的孩子?

李子石的情绪已经恢复平稳,他说:“我只是想……亲手报仇,仅此而已。”

穆昔问:“你要杀了李景春?”

“对。”

“我们抓到他后,他也难逃一死。”

“太轻了,”李子石说,“他在外面逍遥十年,凭什么?我要为爸妈报仇。”

冉兴平为之动容。

李子石这一生,实在不易。

十五岁辍学,抗在肩上的不再是书本,而是工地的水泥和砖头。

但为了弟弟妹妹,他只能将仇恨深深掩埋,直到十年后再次看到凶手,胸膛的怒火终于无法压制……

冉兴平已经在脑海中完整演绎了一遍李子石的悲惨一生并为之动容。

实在可歌可泣!

穆昔却说:“只要稍微调查,就能知道你弟弟妹妹的学校,他们不可能一直躲着不见我们,在案子查清楚之前,警方不会起诉李春景,我们有时间,希望他们也能躲得过去。”

穆昔看向应时安,“应队?”

应时安说:“李霞就读于经贸大学,李川目前在上厂街一中,我会联系两所学校。”

应时安朝李子石伸出手,“感谢配合。”

李子石的手迟迟没有伸出来。

他沉默地凝视着穆昔,忽然说:“是你。”

应时安拧了下眉,不知李子石的话是何意,但他从李子石的目光中读出了敌意。

应时安向前走了一步,挡住李子石的视线。

穆昔说:“昨天多谢你帮忙。”

李子石看向穆昔的脚踝,眼底隐隐藏着怒气。

片刻,他说:“知道了,李霞今天没课,一会儿回来,李川……要等他放学再说。”

穆昔一口答应。

既然要见面,穆昔便不打算走了,她打量着李子石的家,问:“可以参观吗?”

李子石目光闪了一下,“请便。”

穆昔拖着仍然肿胀的脚踝走向卧室,“这是你的房间?”

李子石蹙起眉,“是。”

“可以吗?”

“……请便。”

穆昔看向应时安,“看,我很遵守制度吧!”

一副邀功的样子。

冉兴平嫌弃道:“这都是正常……”

话未说完,便见应时安微微笑着,回道:“很棒。”

穆昔兴冲冲往李子石的房间走了。

冉兴平:“……”

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是不是成为了某种角色……?

比客厅相比,李子石的房间很简陋。

穆昔对比后发现,李川和李霞的房间都堆了很多个人物品,只有李子石的房间几乎没有杂物。

李子石似乎真的为了弟妹牺牲很多,连自己的爱好都没有,李川的房间中好歹还有一个新买的篮球。

穆昔看到,李子石的房间里还给父母供了香。

她走到二人的遗照前。

遗照是他们二人当年结婚时的照片,虽然不吉利,但他们也仅仅留下这一张照片而已。

照片中的李春建……

穆昔盯着他看了很久。

李子石走进来,“如果查完了,一起去接小川。”

穆昔回过神,再次看向李子石时,心中已有许多猜测。

她笑道:“刚刚不是说要等他放学吗?”

李子石道:“怕你们着急,走吧。”

应时安走到李子石身后,看向穆昔。

穆昔微微点头。

应时安道:“既然如此,现在你和我们一起去李霞和李川的学校。穆昔,你师父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穆昔找出小灵通给安良军拨电话。

“师父,你找我?”

安良军:“你有病?”

“现在不行,我得和应队去见李霞和李川,就是李子石的弟弟妹妹。”

安良军:“……你拿我演戏?”

“是的,是这么回事。您看这个工作能不能交给别人?给林书琰吧,他愿意干活。”

穆昔感慨,老刑警果然聪明,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接下来只要安良军配合她的演出,她就能成功留下来,利用一些特别手段,做一些特别的事情。

于是安良军说:“你是傻子,你全派出所最笨。”

穆昔:“……”

恶意报复!!这是史上最恶意的报复!!

穆昔咬牙道:“能不能通融一下?”

安良军:“不能,你确实是最傻的,哎呀呀,最傻的!”

穆昔:“!!”

应时安和冉兴平看着咬牙切齿的穆昔,心中感慨——小穆警官演技真好,真演出了不情愿的感觉!

十几秒后,穆昔挂断电话,看向应时安哀求,“应队,你能不能再和我师父商量商量?”

应时安说:“刑警和民警是两个系统,今天你跟过来,也是因为你和李春景与李子石都有过接触,如果他那边有要紧的事,你还是过去处理比较好。”

穆昔泪眼婆娑。

冉兴平:……演技不如刚才好。

穆昔与几人一起下楼,甚至坐上应时安的车,表示要蹭车。

直到这时,李子石眼底的警惕才淡去不少。

途中路过一个派出所,应时安把穆昔放下,穆昔装模作样的往派出所走。

等应时安的车完全看不到影子,穆昔才又钻出来,到街上拦住一辆出租车往回赶。

李子石的房间里应该有什么,穆昔进去时,他很紧张。

虽然表现的不够明显,但对警察来说,一点点不同的反应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

穆昔直接叫了一个开锁匠跟着她上楼。

她今天穿的是便衣,开锁匠不知道她的身份,站在李子石家门口索要身份证件。

穆昔严肃道:“里面起火了,尽快开门,我是棋山派出所的民警。”

开锁匠愣住,“民警……也管火灾?”

穆昔说:“保护群众是我的责任!”

开锁匠:“……”

逻辑好像不太通,但又说不出来什么。

开锁匠只好去开门。

这门,穆昔也不是不能开,只是她私自开了会有很多麻烦事。

万一真找到东西却不能作为证据就不妙了。

开门后,开锁匠果真闻到一股刺鼻的燃烧的味道。

穆昔直奔阳台。

走之前她点了一根烟在阳台,做了一个简易的延迟燃烧装置,下方有一摞报纸。

她掐着时间赶回来,报纸只燃烧了一小部分,但能看到烟。

这就说得通了。

以防万一,穆昔留下开锁匠的住址,避免将来有麻烦。

做完这一切,她才找了个理由把开锁匠送走。

开锁匠:“……”

今天好像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等开锁匠离开,穆昔立刻走进李子石的房间。

她先看了一遍房间的角角落落,记住所有东西的位置,才走进去开始翻找。

李子石房间几乎没有杂物,十分钟后,穆昔便将所有角落都找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

她站在房间中央四处打量,想到李子石站在她身后时,她正在……

看遗照!

穆昔走向遗照,拿起来。

她又看了几眼照片中的李春建后,把相框打开,一张黑白照片滑落。

穆昔浑身一震。

……

穆昔将李子石的房间恢复原状。

她很谨慎,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留下。

时间还早,穆昔看向李霞和李川的房间。

如果李子石奇怪,那李霞和李川也不能说有多清白。

李霞是女孩,她的房间里有明星海报和各种小裙子,看得出来李子石很疼爱她。

至于李川,穆昔在李川的床底下找到一个大纸箱子,是用来装电视的,这会儿的彩电还有大肚子,箱子也很大。

打开箱子后,穆昔再次愣住,箱子里装了满满当当的篮球。

都是已经破损、被放过气的篮球。

穆昔拿起其中一个仔细端详。

一个正常的男孩子,需要这么多篮球吗?

*

相比较李川,其实李霞的时间更为自由,但李子石既然说了是去接李川,应时安便开车先往中学走。

一路上,他都在观察李子石,李子石一直看着窗外,神色淡然。

几人很快抵达学校。

应时安已经提前联系过老师,李川就在学校门口等。

应时安看了一眼冉兴平,冉兴平对李子石说道:“我们需要单独和李川谈谈。”

李子石缓缓点头。

他走到李川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害怕,我就在旁边,当年爸妈的案子,能想起什么都可以和警察说。”

李川始终低着头。

就如邻居所说,这是一个话很少的男孩,就连肢体动作都很少。

他瘦得像个竹竿,背着一个深蓝色的书包,头埋得很深。

李子石说完便向一旁走去,应时安把他请上车。

李川一言不发。

他似乎不好奇应时安的身份,也不好奇应时安会问什么。

冉兴平心中有说不清的奇怪感觉,只是他好都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为何越看李川和李子石的关系越觉得奇怪?

这好像和他想象中和睦的兄弟不一样。

车内的应时安单刀直入,“你很怕李子石。”

李川仍然低着头,但肩膀在颤抖。

就好像……李子石对他说话时的反应。

一直在颤抖。

第0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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