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你体质特殊,高强度训练后,及时补充能量才不会拖垮身体。听说这次训练很严苛……”清珩温和地絮叨,忽然声音一顿,净彻蓝眸看向苏唐,忽然道,“你营养跟得上吗?”
苏唐眨了眨眼,黑瞳看向清珩,黝黑明亮,像是亮起了点点星光。
脸上困惑的模样像是个老实人。
对上她的眸光,清珩指尖微动,喉结滚动了两下,温润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干涩。
祂感觉有一阵干渴从喉咙中蔓延开来,同时还有一股隐秘的羞耻荡开,像是根根毛针刺入皮肤,激起一片颤栗。
不该在这里说的。
祂本来打算在光脑里和她私下说。
但是,看到苏唐旁边的银律还有祂之前的动作……滚到喉咙里的话语,便顺着那股渴,轻飘飘地飘荡了出来。
“我最近攒了点营养液。”
“如果你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鳏夫鱼:这件事就过不去了是吗?!
愤怒的大鸟:崩溃了!!你们要不要脸!都勾引她!
龟龟:(害羞)好孩子,喝奶吗?
今天继续掉落三百个红包[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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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被玩烂的鳏夫
“真的么?”
听到清珩说营养液,苏唐心头意动,黑亮的眼睛璀然发光。
她手头的辅汁正好喝光了。
说完后,想到营养液的出处,又谦虚咳嗽两声,“这……不好吧?不会太麻烦你吧?”
辅汁看着就很珍贵的样子。
“不会。”清珩露出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澄澈的蓝眸漾出粼光,笑道,“是你要的话,总会有的。”
白祈忽然眯起眼睛。但祂还记得自己签的是地下契约,起码要在清珩面前装个局外人的样子。
祂站在一边,看起来像是不参与旁边的‘明争暗斗’,腰后黑白相间的毛绒绒尾巴像是逗猫一样,灵活地微微甩动,用开玩笑的语气道。
“玄武,你的身份,有什么特殊的营养液还要靠你攒的?”
大家皱了皱眉。
作为差不多和清珩同辈的四方天超凡种,白祈对玄武的情况最为清楚。
祂双手环胸,英俊的脸露出抹笑,如低音炮般低沉低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是正经的营养液吗?”
“什么营养液?”
苏唐旁边的银律也瞬间警戒起来,眸光蓦然深冷锐利。
像是一条看到敌人后炸开刺的银鱼。
经过白祈这一嘴,原本只是觉得不对劲的他,立马想到了自己之前看见的,沾满清珩气息的‘牛奶’。
银律蓦地绷起下颚,银眸微眯看向苏唐,扣住她手腕的手蓦然一紧。
苏唐:“……”
她眯眸看向这头搅和浑水的老虎。
自打第一次喝辅汁将辅汁误认为营养液,‘营养液’三个字就成了她和清珩默契的‘暗号’。
如果没有白祈刚才那句话,其他人根本不会瞎想。
结果他一句反问,整个气氛都变了!这个白虎执政官是什么搅屎棍!
察觉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白祈对她弯眼一笑。
黑白挑染的发丝里,一对半圆型的虎耳轻轻动了动,身后恣意摇摆的尾巴还对她悄悄勾了勾。
苏唐:“……”
她目光从那抖动的虎耳上移开,轻咳两声打算和稀泥。
她本来以为鳏夫鱼的脾气,可能要闹事。
但是这次银律却处变不惊,难得没有发作。
祂在最初的紧绷后,忽然又放松下来,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孤冷,平静地看向祂,
“你要营养液?”
苏唐不知道银律要干什么,刚准备点头,右手忽地被银律拉起。
祂冷浸浸的视线扫了一眼清珩等人,当着众人的面,垂下脑袋,薄唇轻轻亲了下她指背。
冰冷的触感从手指上传来。
不重,很轻,触之即逝。
苏唐包括白祈等人又是一愣,朱雀再次炸成一团毛绒绒,扇着翅膀好像就要往这边冲。但南景炎又还记得现在天气热,苏唐现在不喜欢抱着自己的精神体,努力抑制本能压着朱雀没有冲过去。
他不怕被苏唐嫌弃,但是不能当着这么多情敌的面被嫌弃。
等永夜期到了就好了。
他眸光直勾勾地盯着银律,金红的瞳孔涌动着如火山爆发般的明亮火光。
银律无视他们的目光,淡淡道,
“亚特兰蒂斯也有营养液。”
“以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必麻烦四方天。”
苏唐:“……”
她寒毛蓦地耸立。
他们什么关系?!
而且普通营养液和龟龟奶,这能一样吗?!
苏唐正担心别人想到恐惧主宰马甲上,就听到南景炎冷哼一声,
“你们什么关系?”
银律冷笑,“伴侣关系。我会和她一起回亚特兰蒂斯,共同执掌亚特兰蒂斯。”
南景炎赤红的瞳孔紧紧盯着银律,一下被点着了。
他不久前刚和孔京杭约定了谁做大谁做小,现在什么都没影呢。
这个被恐惧主宰玩腻的鳏夫起先瞧不起苏唐,现在竟然又厚颜无耻地自己给自己安名分。
而清珩等人纷纷一滞,几双目光瞬间落在苏唐身上。
清珩轻声问,“真的吗?”
苏唐咳嗽两声,“没有,只是朋友。”
银律拽着她的手瞬间一紧,转过头,银眸盯着她,像是两块薄冰。
苏唐直接无视。
她不打算去亚特兰蒂斯。
南景炎提起的心脏瞬间落下去,唇角荡开笑意,看向银律的目光嘲讽,“看来伴侣关系全凭你想象?大白天还做白日梦?”
“听说人鱼族忠贞不二,一生只有一位伴侣。也不知道传说是真是假……”
苏唐心脏猛地一提,所有人都知道,塞壬王的前任是恐惧主宰。
在她担心会不会有人联想到恐惧主宰时,南景炎俊艳的脸露出抹恶劣讽刺的微笑。
祂脸上笑吟吟的,但嘴巴像是来跟抹了毒药一样刻薄,
“还是,亚特兰蒂斯的王因为千年前被恐惧主宰抓过去玩烂了,变成了人鱼族独一份的放荡?”
“都千年鳏夫了,还耐不住寂寞,想老牛吃嫩草攀关系,要脸吗?”
一句话,就把话题带歪了,又硬生生将苏唐和恐惧主宰这个身份分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银律之前满世界追杀恐惧主宰追杀得太认真,再加上当年银律被恐惧主宰‘强掳折辱’的仇怨在星际传得人尽皆知,几乎没人将她往恐惧主宰方向想。
苏唐略一沉思,就想明白了。
银律性格高傲,一直瞒着真爱刻印的事,连人鱼族亲信都不知道。
再加上祂和恐惧主宰的‘旧怨’以及追杀千年的持之以恒,恐怕大家都认为塞壬王恨恐惧主宰恨不得拆骨剥髓。
祂那么‘恨’恐惧主宰,肯定不会和恐惧主宰搅合上。
苏唐眼中闪过微芒,悄悄松了口气。
之前她担心和银律太亲密会不会被掉马,完全是多想了。反而她和银律越亲密,别人越不会将恐惧主宰联想到她身上。
苏唐这边悄悄放松,但银律眼中的杀气却止不住了。
周围的空气迅速降温,原本只是让人感觉清凉的温度带上了刺骨的寒意,空气中凝结出锐利的冰花。
“止温和的声音响起,蓝色的水波荡漾开来,再次化解空中的寒意。
银律冷冰冰看向祂。
清珩温声劝解,“不要争斗。”
银律目光瞬间锐利如钩,银眸涌动着雾白的寒气,如同择人而噬的深渊。
祂刚动手,玄武就止戈,刚才怎么不阻止那只红鸟?!
清珩眼睫浓密,俊美秀致的面庞带着上善若水的温和微笑,“谁在基地动手我都会阻止。”
但是,南景炎性格桀骜散漫,向来嘴毒惯了,有什么说着,也不在意那点形象,骂起来还有点少年意气的锐利轻狂。
不过,南景炎刚才骂的太难听了。
人鱼族的使者也听不下去,霍利斯等人个个都面覆寒霜,目光锐利如刀。银律不喜欢说话,不代表他们不说,眼看陛下没开口,他们都变成了传声筒。
霍利斯率先发难,
“这就是四方天军校生的礼仪教养?”
“清珩阁下,先前我们陛下为寻找恐惧主宰冰封四方天,对四方天造成伤亡是我们不对。所以,后来你们的学生有怨言,对陛下有一两句不敬我们没有计较。
但是,不代表你们的军校生可以一直对我们陛下不敬。”
祂竟然说陛下被恐惧主宰玩烂了!!
因为太粗鄙了,使者团半晌才从这句话反应过来,气得脸色涨红。
清珩眼睫微盖住湖蓝的瞳孔,看着生气的霍利斯等人,像是在认真聆听霍利斯他们说话。
“啧。”
清珩还没开口,南景炎便冷笑着哼了一声。
少年俊美的脸上赤眸锐气十足,舔了舔牙齿,“如果不是你们陛下先瞧不起人,又仗着脸勾引人,自己说话还自己打脸,随口造谣一句伴侣关系,小爷也没那个闲工夫骂祂?”
知道银律可能会过来,他本来打算直接无视这个千年鳏夫。
但银律张口一句‘伴侣关系’就把祂点燃了。
“南景炎。”清珩依然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温和道,“虽然银律造谣,但不管如何,你说话太没礼貌了。”
隔岸观火的白祈挑了挑眉,忍不住瞥了眼清珩。
虽然清珩总是拿自己年龄类比人类,一口一个‘孩子还小’,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没原则,以往这个时候,祂早开口让军校生道歉了,而不是轻飘飘一句没礼貌。
祂忍不住怀疑……清珩是不是暗中夹杂私货了。
不……肯定夹杂了。
白祈再看了眼清珩温和的笑容,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虽然清珩依然一副温和宽厚、没有脾气的模样,但眸底明显沉了一些。
祂微微眯起了眼睛。
苏唐夹在中间,左右为男。
她感觉自己的手要被银律捏断了。
她看向东方辞。
东方辞看向她,忽然出声询问,“苏唐,饿吗?烧烤晚宴,快正式开始了。先吃饭吧。”
其实苏唐是不饿的。
“是有点饿了。”
银律还抓着她的手,还想讨个名分,冷笑,“我们,是朋友?”
她直接无视祂,干脆接着祂这句话把朋友这个身份坐定,她看向南景炎,慢吞吞搅和着稀泥,
“银律陛下来帮忙制冰,是我们的朋友。哪有骂朋友的?你刚才对陛下不敬,也向陛下道个歉,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
听到苏唐的话,南景炎啧了一声,却看出苏唐的打算。
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炸毛火鸟收敛羽毛,收回锐利利爪,强压下了脾气。
“对、不、起。”
愤怒的大鸟:被恐惧主宰玩烂了的鱼!
鳏夫鱼:还有这种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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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我孰与鳏夫美
南景炎道歉声落下。
东方辞平静地抬眸,看了眼南景炎。静水流深的眼中闪过一道微妙的惊讶。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南景炎低头道歉。
他还算喜怒不形于色,如果让在任的教官或四方天其他军校生来,恐怕会惊掉下巴。
这是位天不怕地不怕,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只要自己不认可便永远不肯低下头的主。偏偏既不怕死又不怕罚,就连总教官都觉得扎手。
四方天教官对他的评价向来是……如果不是生在四方天世家,不是军就是匪。
从他眼中冒出的火气就可以看出,他并没有认可银律。
这是东方辞第一次看到‘宿敌’违背本心,做不想做的事。
不过,东方辞为南景炎会低头而惊讶,霍利斯等人却觉得只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还不够。
陛下被恐惧主宰折辱一直是亚特兰蒂斯的一根刺,朱雀还专挑痛处骂。
祂们原以为陛下骄傲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心中正计算着如果陛下要和玄武对上怎么办。可转头一看,却愣住了。
因为祂们发现,陛下好像……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的生气?
虽然生气是有的,却和祂们想的不一样。生气的眸光没有针对南景炎,更多是落在苏唐身上。
而且,愤怒之中又带着……一丝怨气?
因为清珩过来时撑起了防护罩,再加上军校生都饿得慌,除了送烤串的王富贵,其他学生并没有听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但是因为银律、清珩他们在这里,一些已经吃了个一两分饱的军校生,便不断偷偷往这瞥,尤其是四方天的军校生。
眼看引起的注意越来越多,苏唐赶紧让清珩先解开防护罩,去摆放好的太阳能烤炉旁。
在火系军校生烤熟一批烤串让饿晕的大家垫垫肚子后,剩下的烤串都只烤了个半熟,大家可以扯上刚认识的朋友,坐在一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银律出手后,天气就没那么热了。营地内一片欢庆,军校生们放松了下来,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气氛渐热,
苏唐粗略扫了眼,虽然整体上看,各大军校还是习惯和自己学校的人坐在一起,但是已经有不少军校生混坐了。
三大军校的隔阂减小,之后的‘自由一夜’合作也能更团结些。
而且,和联邦中央军校与四方天交好,对北海军大明显有好处。
以后在军校联赛上合作也比其他军校更容易,毕竟大家是一起吃过饭的交情。
去烤炉的路上,东方辞忽然走在南景炎旁边。
南景炎皱眉,警惕地看向他,“干什么。”
却见东方辞青眸平静看向他,语气平淡地开口,像是疑惑,但却是陈述句,“第一次听见你道歉。”
“啧。”南景炎瞥了眼他,翻了个白眼,不想和他废话。
当他傻吗,不道歉如果被唐唐讨厌了,给这条龙机会吗?
想撺掇他被讨厌?
东方辞平时装着正人君子的淡漠样,果然不安好心。
南景炎心里想着,目光看到了不远处的孔京杭。
“首席。”孔京杭对他淡淡道,“我们那一桌在那。”
首席一般和核心成员一起吃。
南景炎看了眼超凡种环绕的苏唐,想了想,还是收回了脚步,朝孔京杭走了过去,先去了朱雀院的聚集区。
等旁边没人,和孔京杭坐在一起,才打开光脑的隔音磁场,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自己的‘陪嫁’,让其出谋划策。
南景炎皱了皱鼻子,俊艳的脸上露出烦恼之色,“一个赤焰军团的副团长就挺麻烦了,那条鳏夫人鱼也勾引她。”
比起火龙,他更讨厌人鱼。
一是因为银律最开始态度极差,二是因为觉得鳏夫不够格。
南景炎沉着眸,咬牙切齿,“不知道被恐惧主宰玩了多久,人尽皆知的鳏夫,都不干净了还勾引苏唐。东方辞那条龙都比他强。”
手握‘苏唐可能是恐惧主宰’的潘多拉魔盒的孔京杭:“……”
南景炎摸了摸自己有些艳丽的脸,
“你说,我和鳏夫谁脸好看。”
他从来知道自己脸是好看的。但是,塞壬王却是星际公认的美丽,让他有点危机感了。
孔京杭:“……”
“不知道。”他淡淡开口,“塞壬王从不摘下面具。”
“啧。”南景炎咬了口肉,心里计算着还有多久到极夜期。
忽然便听到孔京杭问,
“你遇到恐惧主宰会怎么办?”
南景炎:“咳咳!”
他猛地被烤肉呛到,抬头看向孔京杭,看到了他眼底落下一片密睫的阴影。
“你怎么会想这个?”
平时孔京杭很少主动出声,没想到他现在一开口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突然想到。”孔京杭淡淡抿了口果汁,“之前,亚特兰蒂斯说恐惧主宰在四方天。”
南景炎觉得他想太多了。
“打呗。”南景炎摊开手,俊朗的脸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好歹我们是军校生,有守护联邦的责任。恐惧主宰是所有人共同的敌人。”
虽然是个桀骜不驯的,但是多年耳濡目染,还是在他心中种下了点护卫联邦的种子。
孔京杭垂眸没说话,只是眸光有点沉。
南景炎不大看别人脸色,而孔京杭擅长遮掩情绪。
但是南景炎偏偏对他的情绪变化很敏锐。
“难道你发现恐惧主宰了?”南景炎眉梢一挑。
孔京杭心脏咻地一跳,握住果汁的手一紧。
“没有。”他长睫轻轻抖动,声音平静地转移话题,“打不过呢?”
果然,这句话登时将南景炎注意力转移了。
“打不过就死呗。”
他单手支着下颚,“也许能返祖也说不定呢?”
孔京杭看了他一眼。
朱雀血脉特殊,浴火而生,死亡亦代表新生。
传闻首代朱雀有‘种子’,随着南家的血脉流传下来。
拥有种子的朱雀觉醒者在濒死状态可能会返祖,成为首代的超凡种‘南方朱雀’,和玄武、白虎是一个时代的人物。
不过联邦成立这么这么多年,返祖的人屈指可数,一代只有一个。
玄武坐镇,又有塞壬王、白虎和审判长在,原本被基地派出来捣乱的教官都傻眼了。将情况汇报上去后,基地决定还是不要去丢人现眼了。
他们确实不想让这群小崽子们太得意了,打算给这群狠狠钻训练空子的愣头青们一点点‘违规’惩罚……但是,四个传奇种?怎么打?!
到时候反到是自己丢人。
教官悻悻而退,军校生们玩了个尽兴,快到凌晨,大家收拾一切,然后摸着浑圆的肚子,回到了帐篷。
只是,来自第一军的总教官偷偷给玄武和审判长发了通讯,让祂们不要太放纵学生。
苏唐心里惦记着辅汁,但是银律和白虎在,她不好提,只能先让祂们回基地。
她打着哈欠,佯装回到自己帐篷,打算在光脑上问问清珩辅汁的事,克劳卡就窜了过来。
小黑猫脖颈摇晃着铃铛,蹭了蹭她脚踝,“母亲。”
苏唐一把把祂捞了起来,伸手撸了两把,刚准备将祂放下。
“刻耳柏洛斯在星网里联系了我。”克劳卡道,“需要我把您的下落告诉祂吗?”
虽然一部分意识困在机械身体里,但祂的意识一直和星网黎明里的意识相连。
“刻耳柏洛斯?”苏唐一愣,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她这几天一直没睡好,困得大脑一片混沌,一时想不起来。
克劳卡也一愣,没想到苏唐将刻耳柏洛斯忘了。
转瞬,又愉悦地高高翘起了尾巴。母亲将那头狗忘了,却依然还记得祂。
不过,在看到她眼中的困意时,刚刚竖起的耳朵又压成了飞机耳,它扬起的尾巴垂了下去,碧绿的瞳孔露出关切。
“您累了吗?”
“有点困。”
苏唐隐约想起了刻耳柏洛斯,是恐惧主宰马甲下的地狱三头犬,她立马清醒了一点,严肃道,
“暂时不要告诉刻耳柏洛斯我的身份。
她微微眯起眼睛。
刻耳柏洛斯有点特殊,是个集沉稳可靠和疯狂放纵于一体的疯子。
祂有三颗脑袋,一颗立场是混乱邪恶,一颗立场是中立邪恶,还有一颗是守序邪恶,相当于连体的三兄弟。
守序邪恶那个头颅倒是忠诚可靠,属于对抓住脖颈缰绳的主人十分依顺,但是撕咬敌人很凶的恶犬,忠贞不二。
对外是恶犬,对她倒是个可靠的帮手。
可惜另外两个人格,一个看起来沉稳可靠,但心思深沉城府深,一个是蛇逆子的进化版……
偏偏三兄弟不能分开,就算化成人形后只有一个脑袋,也是由其中一位执掌身体,偶尔换另一位,像是三重人格分裂。
刻耳柏洛斯既可靠又不可靠,苏唐倒是有点想念又疯又忠诚的恶犬,但另外两个脑袋她不想要。
苏唐,“刻耳柏洛斯也被困在星网?祂找你有什么事?”
“是的。”克劳卡点点头,“您消失不久,我们都变成了‘核’了。”
邪恶阵营太多没有秩序又爱搞事情,苏唐失踪后,几乎一盘散沙各自为营,再加上被全星际针对……除了银律这种被强掳的,其他大多都被个个击破。
苏唐:“……”
恐惧主宰的势力真的是被一网打尽啊。
苏唐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捂住这个马甲的决心。
克劳卡用粉嫩的鼻头蹭了蹭她掌心,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苏唐的手腕,关切道,
“不过,不是什么不是重要的事。如果母亲累了。等您休息好,我再告诉您。”
苏唐刚想让它现在就说,忽然感觉帐篷里涌入了一阵寒意。
她猛地抬头,就看到了细碎的冰晶凝结,银律站在帐篷里。
苏唐:“……”
“你怎么来了?”
“那只鸟不是说,我被恐惧主宰玩烂了吗?”银律垂着眼,靠近她,银睫纤长,眸如冻湖,“我不能平白被污蔑。”
搬家还有一点收尾的事。今天再掉落三百个红包[可怜]
??[191]一更:我来引诱她,勾引她,怎么样?
银律霜银的头发流泻而下,摘下面具的脸在帐篷透出的微光下摇曳出摄魂夺魄的光彩。
沁冷如霜的银眸直勾勾地看向苏唐,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既然他污蔑我,那就把他说的话坐实。”
苏唐:“??!”
她内心翻涌的震撼噎在嗓子眼里,便看到那张稠丽精致的脸在眼前迅速放大。
鼻梁挺直,薄唇殷红。
银发银瞳的人鱼君主就如同虔诚的朝圣者,又像是神像下侍奉勾引神明的堕落神使,直接俯身垂首吻了上来。
舌尖从两瓣薄唇间探出,滑入少女没有完全闭合的唇间,像是干渴的雏鸟饮水,舌尖搅动,搜刮着止渴的琼浆。
苍白劲瘦的手抱住苏唐,银发从丝滑的衣帛上滑到她身上,像是一根根霜白的丝线逐渐将人缠绕裹覆。
祂锋利优美的下颚因为吞食唇液的动作而微微颤动,来不及吞噬的透亮唇液沿着唇角的缝隙沾染在唇瓣上,反射出微亮的光。
交织的鼻息滚烫,帐篷内原本因为冰霜降下去的温度,因为意.乱.情.迷的气氛开始上升。
塞壬王匀称优美的身体,往苏唐的方向紧紧贴了过去,祂眼睫微颤,霜雪般的瞳仁里翻涌着无边的欲色,眼中热度升高,任唇齿和胸腔中的空气被攫取,几欲窒息。
小黑猫蹲在一边,看着黏在母亲身上的人鱼,尾巴将自己圈起,碧绿的猫瞳平静又冰冷的光芒。
“我们……去……冰堡?”
银律低喘着,贪婪地含着唇舌,原本清冷淡漠的声线变得模糊混沌,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喑哑欲.色。
祂染欲的银眸瞬间看向光脑,犀利的锋芒划破瞳仁表面的朦胧渴欲,露出敌意。
苏唐抽身,用隐私模式打开光脑消息。
银律垂着眼,眸底暗色汹涌浮沉,直勾勾盯着她和光脑。
眼中寒意,不言而喻。
苏唐无视祂那警惕的目光,看向消息屏幕。
是清珩发的,还是语音消息。
苏唐看了眼旁边一副‘我要抓奸夫’的鳏夫,默默将语音消息转换成文字。
【好孩子,可……能……需要你帮忙。】
【我自己,弄不出来。】
光看这段文字,便能想象得出清珩清润温和,又带着几分羞赧犹豫的语气。
苏唐转过头,就见银律面无表情,深银的瞳点一瞬不瞬盯着她。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张绮丽冰冷的脸便写着‘我今天晚上绝不离开’。
今晚……好像甩不掉了。
带着祂去找清珩,能不能拿到辅汁不一定,还有可能打起来。
苏唐看着光脑中的消息,眼中是不加掩饰的遗憾。
她打字回复,【清珩阁下,今天晚上可能来不及。我们再约个时间地点?】
对面几乎秒回消息,就像是祂一直盯着光脑一样。
【今晚有事要忙吗?】
苏唐还没想好理由答复,对面清珩已经发来了新的消息,从文字便看得出祂温和的语气。
【好。等你有时间再来。我没事的。】
【好孩子,不要太辛苦,注意休息。】
苏唐回道,【好。】
同时,基地房间内,光脑淡蓝的光芒逐渐黯淡,映在一双澄澈明净的蓝眸底,跳跃着光芒。
黑软的发丝落在白皙清俊的脸颊上,清珩手掌压在衣摆上,因为五指用力,匀称漂亮的手背透出淡青的筋脉色。
祂喉咙好像发出一声轻不可察的叹息,眸光落在镜子里。
镜子里的人宽肩窄腰,身材高挑,薄款的针织衫套在有型的身体上,隐隐显出漂亮厚实的胸肌弧线,却因为一张俊秀漂亮的脸,显出几分柔和。
和苏唐动手取辅汁那天穿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当时那件已经被浸透了,狼藉得一塌糊涂,被祂好好收藏在了保险柜里。
“基地在这个时候不会发训练任务。”和祂声线相同的声音在祂脑海中响起,只不过和祂相比,多了一分恶意,“这个时间,她能忙什么呢?”
黑雾组成的玄黑蟒蛇攀上祂肩颈,蔚蓝的蛇瞳也盯着镜子,丝丝吐信。
清珩这次没有伸手掐断它。
只要恶念不断,它就会不断重生。清珩已经逐渐习惯了和祂相处,只要它不过分,祂就不去管它。
清珩抿了抿唇,“她需要休息。”
“休息?”祂的半身丝丝吐着信子,深蓝的瞳孔微眨,“是和塞壬之王还是和其他人?”
“塞壬之王有一张夺目耀眼的脸,军校生又比我们年轻。我们拿什么和祂们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