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程思婷不知道该拿桑悦怎么办，她现在不知道外面的那些蜘蛛走没有走远，是该她一个人出去找人来救桑悦，还是她的目光朝山洞看去，还是就在洞里先躲一阵子，要是她哥发现她不见了，应该会来找她。她还是决定去洞穴内部察看一下万一，万一还有更可怕的怪物，趁现在她们两个人离洞穴口还比较近，她还可以拉着桑悦往洞外面跳。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本地人她不确定的问到：“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桑悦点点头，受了伤，他的嗓音都没有了平时说话的活力：“嗯，这里是一处温泉山洞我以前来过这里，但是因为之前大雨把外面的一部分山体冲垮了，这里就没什么人来了。”
“那岂不是很难找到这里？”洞口都长了这么多杂草，更隐蔽了，程思婷又想到另一件事：“这里面没有刚刚看到的那种怪物吧。”
“没有。”少年的脸上带上困惑：“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太可怕了”说完像是感到后怕，身子都颤抖了一下，显得更可怜了。
程思婷暂时不想去深究他到底知不知道怪物存在这件事，他的伤口再不处理，她怕对方感染：“你能站起来吗？”
桑悦没有回答，只是微不可查的点点头，用没有受伤的手撑着地想站起来。程思婷见状赶紧扶住他的胳膊将人扶起来，而桑悦像是无力般，整个人的重量都往程思婷身上靠。
两人准确的说是程思婷搀扶着桑悦，往洞穴深处走去，经过一处窄小的拐角，水流声也越大，还有氤氲的潮湿雾气朝两人涌来。再往里走一段距离，果然看到了桑悦说的温泉。
温泉水从山石的缝隙中缓缓流入中间那个有室内体育馆那么大的池子里，淡淡的硫磺气味扑鼻而来，她的视线扫过周围，在旁边的石壁上还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一些瓶瓶罐罐，不确定是不是桑悦以前来的时候放的。
“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那边那些是你之前放的吗？你说你是医师，那是你采的药吗？”程思婷将桑悦放在温泉旁边做好，在思考要不要把自己身上的裙子撕下来给对方包扎伤口，但是她刚刚跑路的时候弄了好多灰尘在身上，她怕用她身上的布，伤口感染的更严重。
“那是我以前玩过家家的时候放的里面都是一些泥巴之类的唔！哈哈”桑悦坐好后，自己扶着脱臼的手，咔咔几下自己将手又接了回去，关节碰撞发出的咔咔声响，让程思婷一阵牙酸。
少年接手那一瞬间的狠戾神情像一头露出獠牙的凶兽，接上后又痛的眼泪都掉了下来，让程思婷刚升起的害怕情绪又消弭在心底。
“那那我现在能干什么？”程思婷跪坐在桑悦面前，有些不知所措，对方明明年纪比她小，还一直保护她，还要被她怀疑、猜忌，受伤了还得自己接手，她真的有点太没用了。
少女经过刚刚几轮的逃命挣扎，头发乱成一团，身上的衣服都被树枝划破，裸露出来的肌肤上也覆盖着细密的细小伤口，脸上灰扑扑的，像一只炸毛小猫，在外面受欺负后，可怜巴巴的望着主人。
桑悦喉结滚动一下，他的目光落在少女的伤口上：“腰间的伤口我自己能处理，就是需要姐姐擦一下后背的伤口。”
“好的好的。”程思婷欣然答应下来。
“劳烦姐姐帮我脱一下上衣，手实在是有点痛。”少年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一些撒娇的语调，他有些无奈的指了指自己还不能动的左手。
“嗯嗯。”程思婷也不好扭捏什么，怕对方背上的伤口血凝固会和衣服粘在一块儿，她赶紧伸手去解少年的上衣，先是将挂在颈间的银饰项链取下来，然后解开盘扣，将上身的小褂脱下来，最后是腰间上染血和伤口凝在一块儿了的蝴蝶腰链。
“我要扯这根链子了，你要是疼的话，可以咬住我的手。”手臂伸到少年眼前，对方琥珀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异色，他听话的咬住了那截手臂。
程思婷本来只是说说而已，她以为桑悦会礼貌的拒绝并表示自己可以忍住，但是话都说出去了，她也不好收回，现在需要做好心理准备的是她了，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心一横，将陷进肉里的链子扯了下来。
“嗯”
手臂上并没有传来疼痛，她只感觉被咬住的地方传来濡湿的触感她好像被舔了。
一只手举着那条血淋淋的链子，一只手还被桑悦轻咬着，程思婷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等对方自己松口。
一阵酥麻的触感从手臂上传来，还没等程思婷反应过来是什么，桑悦已经松开了嘴，嘴巴离开的时候还有一丝银丝从两人分开的地方拉开，配上少年隐忍的神情和通红盛满泪水的眼眶，程思婷一下子就脸红了。
她火速收回自己的手，将手里的链子放在桑悦身旁，开始撕扯自己的裙摆内衬，外面脏了可以打湿处理伤口，里面应该是干净的她将干净的里衬递给桑悦，自己去温泉边将布打湿洗干净，才回到少年身后，替他擦拭被磨破皮的脊背。
桑悦的后背布满细碎的擦伤，未被伤到的地方，可以窥见少年原本光滑洁白的肌肤，肩胛骨凸起像两只蝴蝶翅膀。
她轻手轻脚的帮桑悦擦拭后背伤口，对方则默默的单手包扎腰间的伤口。一瞬间，洞穴内只有涓涓的水声和两人的呼吸声，程思婷开始看着水面出神。
“姐姐，你能帮我打一下结吗？单手不太方便。”少年的声音打破沉寂，程思婷猛然回神：“啊？可以。”
程思婷并没有想太多，直接将手中的布放下，就着这个姿势伸手从腰间绕到前方帮少年打结，因为肩膀挡住视线，她还偏过头去看，等到桑悦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畔，她才发现现在两个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她像是拥抱一样将少年整个人揽在怀中，头还靠在对方的颈窝处，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她像是触电一般赶紧收回自己的手，眼看着桑悦的耳垂越来越红，连带着他雪白的上身都泛起粉色，程思婷连忙解释：“不是，我就是给你打个结。没有其他意思的。”
少年的耳尖更红了，隔了一会儿才传来他的声音：“嗯。”
?
第
34
章
古村祭祀14
“嘶，这个雾大的都看不见前面的路了，我们这是去看啥啊。”章贺跟着村长走了一路了，去西峰的路，又陡又难走。
山路蜿蜒曲折，路面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它们被岁月的风雨侵蚀得棱角分明，有些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每一块石头都像是一个陷阱，稍不留神就可能滑倒。
“哎呦，村长，你们真的经常来这边吗？这路看起来不像是经常走的样子啊！”章贺实在受不了了，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扇着风。
“走的走的，就是最近下雨啊，把路冲的滑了一些。不过没事，小伙子你之后跟着我的脚步走就可以了。”村长见章贺坐下了，也没有催促，他也坐了下来，示意大家可以原地休息一下。
于姝摘了一片较大的叶子，垫在地上，这才坐下，接着朝村长问到：“村长，你们村有没有什么故事，或者是传说之类的？”
村长撩起衣服下摆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传说倒也谈不上，我们村里啊，一直相信我们粮食会丰收是因为山里有山神保佑，所以啊，每年都会举行仪式，感谢山神，保佑粮食丰收，村里人身体健康。其他的更多的就没什么了，村子嘛，也没有那么多事。”
几人闲聊着等着体力恢复，程思墨有些神游天外，他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几人休息了一阵，继续向山顶前进。
“今天这个仪式，另外几位生病了的孩子错过真的是可惜了。”村长还在那儿叹气。
赵阳好奇：“仪式在山顶啊？还有其他人在上面？”
“对啊，他们已经上去了。”
等爬到山顶上后，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感叹山上绝佳的景色，就被山顶的村民们惊到了。
起码有一半的村民都集中在山顶，大家口中念念有词的唱着些什么，众人应该刚好赶上结束，只能看见他们排着队将手中的花朵往山崖下扔去。
章贺不解：“这是在做什么？”
“这个就是告诉山神大人，可以苏醒了，新的一年到来了。”村长目送着结束仪式的人下山，回头对几人说：“你们身上的花也可以扔下去，山神收到花就会保佑你们平安的。”
“你们这儿还挺虔诚的，仪式要举行多少天啊。”章贺掏出昨天收到的手工花，往悬崖下扔去。
“加上昨天，一共是七天。”村长也将自己手中的花朵扔了下去。
于姝见村长也扔了，这才将自己的花朵也扔下去，但是对于村长口中的山神很是好奇：“村长，你们口中的山神，是真的存在吗？”
“那当然啦，我们村能自给自足不靠别人，就是因为我们有山神啊。”村长笃定的回道，他历经风霜的混浊眼瞳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于姝心头一跳。
嘀嗒嘀嗒
程思婷被地上凹凸不平的石子硌得生疼，她从梦中醒来，坐起来环顾四周，见桑悦就坐在她身旁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她目光扫过对方裸露的上半身：“你的伤口还痛吗？”
桑悦摇摇头，他拉过程思婷的手在脸颊上磨蹭了片刻：“疼，要是姐姐能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你就会油嘴滑舌。”说着程思婷捏了捏对方的脸颊，把对方脸上掐出一个红印：“你要是下次出门采药再不看路，跌到山谷里，我就不来找你了。”
“姐姐才不会不管我，你舍不得的。”桑悦任由程思婷对他动手动脚，甚至还往对方跟前凑了凑。
程思婷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些，有些不太习惯对方突然凑这么近，但是很快她就愣住，她和桑悦已经成亲了，她应该会习惯对方的靠近才对啊。
“姐姐你在想什么？”桑悦清透的琥珀色眼瞳盯着她，她闻到了对方身上的花香，是她熟悉的气味，她逐渐放松下来。
“没什么，在想怎么联系村里人来把我们两个人救上去。”
“我的伤不是很严重，休息一会儿就能自己回去了。”说着就让程思婷去看他腰间的伤口，果然那儿只有一片擦伤。她心头滑过一丝异样，总觉得这道伤口应该更严重一些，她伸手去拽桑悦的左手，对上对方不明所以的眼神。
“你的手也没事了？”
“我的手没有受伤啊，就是掉下来的时候落在地上擦到了一些。你忘了吗？还是你帮我擦的伤口。”桑悦的嗓音在程思婷耳畔响起。
程思婷在脑海中去想之前的事，好像模糊间她是给对方擦背上的伤口来着更早之前的事情都好像是隔着一团雾一般模糊不清。
奇怪。
“我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姐姐想跟我去看看吗？”桑悦将程思婷从地上拉起来。
虽然是问，但是没等程思婷回答，他就已经牵起她的手往山洞里走了。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程思婷有些不安，总觉得这种黑黢黢的地方会钻出一些恐怖的东西来，具体是什么她不好说。
“等等，桑悦！”程思婷停下脚步，她有些为难的看向对方：“这里面好黑我不想进去。”
桑悦微笑着，他退到程思婷身后搂住少女的腰，一手遮住她的眼睛：“这样吧，我遮住你的眼睛，你害怕就靠在我身上，我说睁开眼的时候你再睁开眼睛好不好？”
程思婷咽了咽口水，既没有说好也没有拒绝，虽然被少年揽在怀里，但是她完全没有安全感，只能用手紧紧抓住少年的胳膊。
她明明想拒绝，但是嘴巴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好像心里有个东西在阻止她一样，她亦步亦趋的跟着桑悦往前走，紧张的冷汗都掉下来了。心剧烈的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四周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沉重而压抑，明明她应该感觉到安心，身体却给了她完全相反的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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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吹过她的脸颊，一阵不知名的花香扑面而来缓解了她的焦虑。
“可以了，姐姐。”桑悦此刻的声音如同天籁，程思婷一把拉开附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接着她呼吸一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中，隐藏着一座精致的木屋，木屋被五彩斑斓的花朵环绕，仿佛置身在一个梦幻的世界。这里宛如一个远离尘世喧嚣的避风港，在这，时间仿佛都能静止让人忘却烦恼，沉浸在美好之中。
“这里是？”程思婷有些失语的看向桑悦。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在这里姐姐你什么都不用考虑，只需要快快乐乐的陪着我就好了。”少年人带着蛊惑感的语调响起，她好像看到对方琥珀色的眼睛泛起光芒，她逐渐不能思考，熟悉的香味钻进她的鼻子里，她缓缓的点点头。
“好啊，以后我们就一直在这里。”
桑悦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他笑的像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开心的抱着程思婷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我就知道姐姐你一定会喜欢这里的，我们去看看我们的家吧。”
被转的晕乎乎的程思婷：“好好好，你不要再转了我头晕”
听到这话的桑悦这才将程思婷放下来，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走吧。”
他重新拉起程思婷的手沿着一条石板铺成的小路往小屋的方向跑去，一路上各式各样的花简直要把程思婷的眼睛都看花这么多花都在同一个季节同时开吗？
木屋里面是简单的床铺、茶几、衣柜、还有一墙的小柜子，里面应该是桑悦的药材们。木屋旁边有一个小房间，好像是土灶厨房。
程思婷忍不住扑倒在床上，柔软的触感不想被子反而像其他的东西，她不确定的用手又摸了一把这次又是被子的触感了奇怪。
“那以后我们洗澡不是要回到刚刚那个山洞去？”程思婷猛然从被子里爬起来。
“木屋的后面也有一片小温泉。”少年的声音响起，程思婷眼睛一亮，这也太舒服了吧。
她火急火燎的绕到小屋后面去，果然看到了一片小小的温泉池。
“真的有！这里简直是我的梦中情房！”她雀跃的心情感染了桑悦，少年也跟着一起扬起笑脸。
“只要姐姐喜欢，不论是什么需求，我都会满足你的，只要姐姐答应不离开我就可以了。”
之前被捂住眼睛时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来了，程思婷想阻止自己，但是话已经脱口而出：“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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