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徐军医冲过来却被地上的尸体绊了一脚,重重跌倒在地上。我最终落在了地上,耳边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鼻尖闻到新鲜血液从身体里涌动出去的腥气。
城楼太高,傅砚辞已经变成了天边很小很小的一点。
耳边传来甲胄摩擦的声响,恍惚间,我瞧见哥哥笑着弯下腰,朝我伸出手。
「阿漾怎么还是这么顽皮?爹又要说我欺负你了。」
眼角不住地滑落泪水,我用力攥紧了哥哥的手。
「哥哥,我好想你。」
(全文完)
番外
傅砚辞自我跳下城楼那日起,便终日跪在我的棺材边。
温德端着饭盒进来,劝解道:「皇上,您就吃一些吧,您已经整整三日水米未进了。」
傅砚辞虚弱地抬起手,推开他。
声音沙哑:「拿开!」
随即目光涣散地看向我的棺材:「苏瑾重伤,还能在水米未进三日的情况下骑马回京,朕不过是在风雨都打不到的屋檐下陪着阿漾,这能算得了什么呢?」
他又想起阿漾跳楼的场景。
那日他几乎昏聩晕厥,强撑着赶到楼下,见到的却是我碎裂的尸身。
他扑过去,想要重新拼凑起我的身体,但举起来的手却根本不敢碰到我,生怕会加剧我的疼痛。
「阿漾,阿漾不疼,不疼啊,别怕,朕......」
「我马上带你回去,我们不打仗了,不打仗了,我错了阿漾。」
「阿漾,你起来好不好,不要吓我。」
我身下的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涌,鲜红地就像当初王府成亲时的嫁衣。
傅砚辞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阿漾,对不起,对不起,我答应过你绝不会让你摔倒在地上沾染一丝尘土的......」
可我现在摔得四分五裂,与身下的泥土几乎相融,死状惨烈。
傅砚辞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控制不住地呕出一口鲜血。
在温德的惊叫声里,他彻底失去意识,倒在我的尸身旁。
傅砚辞不成人样地跪在棺材前,一日日地忏悔。
「阿漾,我本来以为可以再等一等的,等我彻底把持朝政,王治和淑贵妃便全都治了死罪让你出气。」
「我知道你对我失望,你大概也是明白我冷落你的用意,每次我宠幸其他人,你从来不跟我闹,我一开始是觉得轻松,可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安,你好像是直接放弃了我,所以才会这般冷漠。」
他又开始落泪。
「所以淑贵妃有时候来你宫里闹,我也就默许了,我想着你受了委屈,总要来找我的,让我替你出头,可是你被逼得再急,也只会写在给苏瑾的家书里。」
「我总觉得你好像不再把我当做家人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也是,入宫后我将苏家当做可利用的一方势力,你自然也不可能将我当做家人了。」
「可我总以为自己能比苏瑾更加重要,你总舍不得抛下我的。」
「我以为,你舍不得的......」
温德惊叫起来。
他的嘴角又一次溢出鲜血,意识陷入昏迷。
他这一昏迷,宫内宫外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军出征是已经定下的日子,就算皇后薨逝,也改变不了他们与敌国的一战。
皇帝却不再亲征,临时点了一位将军替他奔赴沙场。
徐军医即三千苏家亲卫没有如我所愿的那样各自回家,他们全都穿戴好甲胄,带着哥哥的骨灰加入了西行的军队。
也许是哥哥大仇得报,将士们拼杀地格外勇猛。
敌军本就没什么抵抗之力,若不是王治里应外合,哥哥当时就能攻下城来。
听话?这是要用我来彻底踩实哥哥的罪名吗?
「「「」朝廷召回的诏书传来,他们却可以在边疆多停留了七日,为哥哥举行了盛大的葬礼。
边城百姓人人都去哥哥下葬的地方抓回一捧土,带回家中供奉,保佑不要再起战乱。
皇帝为了权利,不顾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性命,他们早就不在信任他的统治。
朝堂中虽然王治被处死,但党争依旧激烈,皇帝没有上朝的日子里,争吵暗杀数不胜数。
王氏身上能搜刮出来的全部利益,皆被分食地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