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他的系统很笃定说:“祖岐安是专员。”它说,“您严重影响到了对面的工作,宿主。您几乎干涉并影响了祖岐安来金融街前的所有人生,现在与原文剧情发展出现重大偏差,如果上司追责,您会承担主要责任。”
孟裕安不信:“那为什么之前没收到警告?”
他有些介意,“还有,别用‘人生’这种说法,只是一个边缘角色而已,就算出现问题也只是工作上的冲突。”
系统用机械音说:“一般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对方没有提交申请,要么已经在紧急排查阶段。通常情况,排查时间越久,情况越严重……”
“你能不能说点好事?!”
系统中肯的分析只会让孟裕安愈加烦躁,他在意识海里焦头烂额,始终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只是一次很简单的任务,和之前没区别,字数也够少,他补了设定后整个故事应该更加完善。
如果不是对面专员在搞什么猎奇人设,现在的字数早到结局了。
结果系统说是他的问题?
开什么玩笑!
是作者要求的「意难平」,现在被干涉工作的不是他吗?!
“我也要投诉。”
焦灼让孟裕安几近暴怒边缘,他死死压着情绪,但怒气还是直冲脑门,让他使用的角色也变得狠戾。
“我要投诉对面专员胡乱折腾,牵扯出原作没有的角色,我在游戏里帮他抹除多余的角色,他还倒打一耙?!”
“他到底想干什么?祖岐安不能杀了孟裕安,我也拿他没办法,让剧情僵在这里?他算个屁专员!”
系统依旧用机械音回答:“我可以提交投诉,同时也会上报您的言行。请注意,您的人设已经在OOC边缘。”
“怎么会?!”
系统:“您给孟裕安增加了刑警的设定。”
“且不论和祖岐安有过交集的刑警是否会对他下狠手,您是刑警,刑警会保护需要保护的公民。祖岐安之前已经提醒过您了——”
系统翻出记录,找出那句话。
“「刑警先生,你也来杀人吗?」”
孟裕安心里一跳,接着难以置信说:“他在给我挖坑?!”
孟裕安读过正传,主角在里面很主动,哪怕是生死游戏也不会有太多顾虑。
他想着,前传和正传中间有时间差,用两兄弟的遭遇来让主角狠下心也说得通。
而且这里是金融街,金融街从不温和。
但这个转变应该发生在祖岐生输了游戏之后!而不是现在!
现在主角没有任何动机,他应该依旧是因为放不下两兄弟的正直孟警官!
最致命的是,任何网文平台都不会允许抹黑公职人员的角色出现,尤其他还是正传主角。
搞不好会直接影响到正传,一起下架整改!!!
“您为什么要把自己设定导致的风险算在其他专员身上?”
系统说,“当祖岐安如您所愿,度过不幸而不自知的十八年,您不在乎。他会变得病态和疯狂完全符合逻辑,并且因为祖岐生的原因,他会异常针对您——您难道不记得了吗?”
它说,“当时祖岐生给您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您就在电话边上,然后给自己补上了高烧的设定。”
“那时候我提醒过您,就算您接了电话,祖岐安依旧会跟着祖岐生t去金融街。但您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您希望他们能真正绝望。”
“那也是为了后续再次见面所做的安排!”孟裕安暴呵。
“我不建议您对我发火。”
系统依旧冷静,“是您没有抓住他们的性格,不是每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会绝望。祖家两兄弟不愿意让自己绝望,绝望的人在金融街活不下去。”
孟裕安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他擅长给角色打标签,再加一点点引导,所有问题引刃而解。
说到底,这只是里的几个名字,说什么每个人?不被读者关注的角色哪来的人生?
还一直拿剧情说事。
为什么系统就是不明白,这摆明是对面专员因为工作量而开始迁怒!
系统又提醒:“上司发来通报了。”
它在一堆彻响的惊悚警报中拖出邮件,直接展示给了孟裕安。
【关于《第三经济法》项目工作失职的严肃通报
企业各部门、全体员工:
在公司高度重视的《第三经济法》项目中,近期发生了严重的工作失职事件,导致项目进度延误、资源浪费、给企业形象和利益带来极大负面影响。
甲方已对公司及相关责任人提起诉讼,要求巨额经济赔偿,并将追究法律责任。
这一事件的发生暴露出相关部门和责任人在项目管理和执行中的严重失职。
经调查核实,相关人员在工作中存在以下失职行为:
对合同条款的漠视:
负责该项目的该「意难平修正」专员在执行项目期间,未按时修正问题,导致项目多次整改仍未达到标准。
责任心缺失:该「意难平修正」专员在项目实施过程中缺乏责任感,罔顾角色人权,严重违反守则规定。
管理漏洞:
项目系统监管和负责系统失职,未能及时发现并解决问题,导致错误积累和失控。
对甲方利益的忽视:
该「意难平修正」专员的失职行为导致甲方业务运作受到严重影响,甲方因此面临巨大经济损失风险,并要求本企业承担全部赔偿责任。
这一后果严重影响了企业与甲方的长期合作关系,且进一步损害了公司的市场声誉。
基于以上严重后果,公司决定对相关责任人作出如下处理:
该「意难平修正」专员予以开除处理,并将协助甲方调查,以便追究该员工可能涉及的法律责任。
此外,因工作失职行为导致公司遭受巨额损失,该「意难平修正」专员的全部经济补偿将被扣除,保留追诉赔偿权利。
对负责项目的「意难平修正」部门进行全面审查,部门负责系统因监督不力给予记过处分,并扣除全年绩效奖金,以示警戒。
企业将对所有涉及该项目的管理流程进行整改,全面检查项目管理制度,以确保各部门严格履行合同职责,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特此通报。
角色修正系统总局
日期:2025年11月25日】
“是面向所有专员的通报。”
系统说,“附件是作者寄来的律师函,您还有一个小时的专员权限。我有义务在剩下的时间让您了解事态。”
系统的电子音公式化到了极致,没重没请,干脆尾音被吞没在警告声中,像是死刑前的无情宣言。
说完,系统直接打开了律师函,放在无数警告弹窗和通报上。
孟裕安忽然怔住。
他不太能理解上面要求索赔的数字,愣了半晌,才呢喃开口:“怎么会这么多……”
“这只是作者方面要求,平台也会根据您造成的影响要求索赔,目前还在统计中。”
系统说,“另外,上司正在重新审核您过去的违规行为,之前您用业绩申请过额外补助,目前初拟为「诈骗罪」和「合同诈骗罪」,具体情节正在量定中。”
“怎么可能扯到经济犯罪?!”
这比天价赔偿还恐怖,情节严重时可能面临刑事责任!
系统:“鉴于您修正的‘孟裕安’牵扯到公职人员,您应该更担心侮辱罪,或是治安管理处罚法。”
孟裕安呼吸粗重,想被卡住喉咙,吐不出半句话。
只是很简单的工作而已,只是修改里的人物经历而已。
他无法动弹,像被放在赤铁上烤,浑身都被烧得破烂,系统摆出的东西快把他彻底击垮。
这难道不是作者的要求吗,是他要的意难平,为什么最后却把所有事情怪在他的一次小小失误上?
孟裕安胸口剧烈起伏,困兽一般站在意识海中央。
警报还在一直响,吵得他头快炸开,被开除后,战斗托管也受到影响,行为逐渐慢下来。
负责祖岐安的专员应该也收到了邮件,但祖岐安的动作半点没慢。
他依旧冲着弄死对方展开行动,趁托管行动迟缓,直接一个膝击中孟裕安小腹。
意识海中的孟裕安只觉一股剧痛。
慌乱下,他想接回身体掌控权,闪避也好,叫饶命也罢,他顾不上正文会是什么样了。
专员在意识海的所有观感都和角色同步,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祖岐安搞死自己!!
“您已经没有该权限了。”
孟裕安无法接管身体,系统为他解释,“现在是工作交接期,建议您不要做出更加OOC的行为,或许会加重您面临的赔偿。”
“我他妈都快被他打死了!!!”
系统对宿主的痛吼感到困惑:“对方宿主也经历了您安排的所有事件,承担痛苦时候,您说,这是角色必须消化的。”
“这不符合规则——!”
或许是孟裕安的剧痛刺激到了交接权限,这句话直接由游戏中的孟裕安说出了口。
祖岐安轻笑声,一边的喻言扯着嗓子喊:“没有违规!没说不能对自己队伍的人动手!”
孟裕安猛的打了个冷颤。
他感到恐惧,十足的恐惧。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手促成的“重逢”导致了什么。
祖岐安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他还有个更疯的哥哥,这对兄弟卖掉了自己的一部分,剩下能拼凑成“完人”的兄弟。
先卖的是祖岐生。
所以对面专员……负责了两个角色。
喻言也是故意扯出来的,像个引诱他动手的陷阱。
一旦动手,之前的所有隐患就被同时引爆!
祖岐安把蜷缩成团的男人抓起来,手按在他后脑勺,一下一下往石头上砸。
还是他一直想抹掉的喻言急了,这个角色在祖岐生的“保护”下和金融街格格不入,让他看到祖岐安的凶意没事,但他不会对祖岐安真的杀人坐视不管。
哪怕知道阻止祖岐安会对自己不利,也不利于游戏,他还是会阻止。
因为他是正常人。
原本祖岐安也会是这样的正常人。
孟裕安浑身剧痛,他觉得自己快死了,但也清楚自己绝对死不了。
对面专员不会让“孟裕安”死亡。
他一直算计,一直控制剧情,解决掉这个影响祖家兄弟一生的专员后,他还要让专员背上现实世界的巨额债务,吃官司,甚至面对刑法的制裁。
交接需要一个小时,孟裕安也被折磨了一个小时,祖岐安对待他,就像暴戾小孩对待一个讨厌至极的玩具。
在失去意识,并被强制遣返出意识海前,他听到系统冰冷的声音。
“祝您余生顺利,编号27541专员。「意难平修正」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第80章
第
80
章(13w营养液加更二合一)^……
“他!被!开!除!了!”
意识海中,
弹窗和警报声悉数消失。
系统查看着通报,以及上司发给他的投诉回执。
“上司说后续可能会要求您配合进行调查。编号27541专员之前一个月能干完五次委托,算下来六天一单,
还申请了业绩补助和工伤补助。隔壁上司现在鸡毛掉了一地,
快疯了。”
楚祖:“他上司之前一直没觉得不对?”
“我觉得应该有所察觉。”
小黄鸡思索会儿,道,“我查了下,他的历史评价都不高,作者那边有反应过,
但被他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读’混过去了。”
“「意难平修正」难度太大了,还容易把宿主搞破防。干这行的宿主几次下来要么离职,
要么当个混子,对面上司一直在找新宿主,
找不到能干的。”
小黄鸡恶狠狠说:“搞臭了这么多本,这下他准没好果子吃!”
没好果子吃倒是真的。
如果他只是故技重施,说不定还能用相同说辞蒙混过去。
但他偏偏要踩线,估计是认为无限流设定原本就脱离现实,
不管什么职业都有得掰扯。
有得掰扯那也是正传。
《第三经济法》和现实世界联系太紧密了,中写大环t境经济不好,很容易让读者联想到自身所处的现状。
在这个前提下,
编号27541专员居然敢把孟裕安改成刑警。
他心理素质不算好,看其他角色过得不好觉得理所当然,自己遇上点事开始火急火燎,
搞砸是迟早的事。
这对作者来说完全是灾难。
踩线的主角很容易被投诉举报下架,
这还是运气好的情况。
如果真有同行看他不顺眼,上纲上线,越过网站向更上层举报,
平台关站整改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这还只是经济损失。
如果因为他这一搞,弄得题材收紧,还不知道多少正儿八经写现实题材的作者被波及。
上司和作者的反应很快,楚祖还让小黄鸡去提醒过。文字工作者如果对文字不敏感,那就真的完了。
“他们应该会临时征调空闲休假的「意难平修正」专员。不过不一定能找到,毕竟这一单他们没评价也没信用点可拿。”
系统喜滋滋说,“之前申请的三份工资通过啦,这单算咱们的业绩!”
游戏中,孟裕安已经晕过去,看不出是有专员代理。
楚祖:“我记得上次宿主交流大会,和我一桌就有两个「意难平修正」专员,人数也不算少?”
系统委婉表示:“您那一桌……是最有希望的一桌。”
总体来看,所有分类中,专员人数最多的是「恶毒配角修正」,其次是「龙傲天修正」。
「意难平修正」的专员人数已经够少了,「边缘角色修正」更是一只手能数完。
不然小黄鸡的上司也不会猛猛吃回扣,吃一单少一单,跟吃青春饭似的。
专员人数最少的其实是宿主当时那桌的「霸道总裁修正」。
宿主那一桌确实是货真价值的奇迹五人桌。
一个在众多专员里杀出血路,脱颖而出的「龙傲天修正」。
两个很难干但是干上金字塔的「意难平修正」。
一个堪称「霸道总裁修正」独苗。
还有一个基本不被重视,随时可能被裁部门的「边缘角色修正」。
它说,“他们混子多,断层明显,干得好的非常出众,干的不好的就是编号27541这种,靠刷量拿补助混日子。”
楚祖点头,表示了解。
解决了心腹大患,系统轻松得快要飞起来:“咱们接下来干什么?”
楚祖:“该干嘛干嘛,继续刷游戏。”
……
孟裕安满头鲜血晕了过去。
祖岐安活动着手指关节,侧头看向死命拉着自己,嘴里狂喊“不要啊不要啊”的喻言。
喻言很吵。从住进他家开始就很吵。
他看着不出众,放人群里压根不显眼,平时表情木讷,比NPPC。
但祖岐生莫名其妙很喜欢他。
祖岐安知道他哥,没好处的事一件不做,好处也分大小,他哥经常懒得理会小甜头。
祖岐安想不通,喻言身上到底有哪点能被看重。
他还很吵。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一说就扯他哥说事,还摆出“我就是个臭打工的你别和我置气”的无辜模样。
他不仅对祖岐安吵,对祖岐生也很吵。
有时候祖岐安半夜起来,偶尔能听到喻言在和他哥窃窃私语。
喻言说起金融街外的生活,一件比一件无聊,他哥挺爱听的。
虽然那张脸还是淡漠没表情,但没让喻言住嘴,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如果在金融街外面,小祖也该上大学了。”
他哥说,“他成绩不好,上本科够呛。”
喻言:“哎,我学校就有不少捐楼上学的大哥大姐。而且不是还能出国嘛,只要有钱,要求可低了。”
现实世界的祖家两兄弟一穷二白。
现实不会给他们一万初始资金,也不会给他们游戏翻盘的机会,更没有能变卖自身的交易所。
现实就是现实,只有被泼了油漆的家门,硬邦邦的馒头,熬夜看书把自己眼睛看坏的哥哥,揪着耳朵教也教不会的弟弟。
现实里,喻言才是那个能昂首挺胸往前走的人,不像他们,往哪儿走都是在原地踏步。
喻言的话在祖岐安听来非常刺耳,他都快忘了现实是什么模样了,现在突然想起只觉得烦躁。
喻言又说起自己父母。
他说并不担心自己爹妈,那两口子自己好着呢。
自从他上了大学,父母只管打生活费,朋友圈一刷,小两口满世界穷游,除了拍中老年标准游客照,就是骂骂咧咧,说又被旅行社坑了,七天游往返两天,剩下五天都在商场,不买导游还甩脸子。
喻言把自己都说笑了,然后开始哭。
“我不敢把被骗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俩就是普通下岗职工,做点小生意……我校招没被看上,急得睡不好觉,他们也没说我没出息,让我滚回家继承家族企业……”
“我哪儿来的家族企业啊,就是居民楼一楼的小卖部……”
喻言哭得稀里哗啦,还记得捂着嘴别吵醒卧室小祖宗。
小祖宗听完全程,看他哥居然放下手里工作给他递去纸巾,只想去给喻言俩耳刮子。
好歹毒的男大学生,居然玩卖惨这套。
有什么惨的,这些故事在游戏中心一抓一大把。
游戏快输了马上破产的玩家就爱搞这个,涕泗横流诉衷肠,边上下注的玩家骂个没完,说能不能快点,还想等他输完拿了资金去吃顿好的。
祖岐安记得自己老哥就爱听这类故事,听完之后温声询问:“您不是四肢健全吗?”
首先,四肢健全的人不存在被迫来金融街的可能。
其次,金融街有个地方叫交易所。
喻言也四肢健全,但他老哥没阴阳怪气,还给他递纸!
祖岐安气了一晚上没睡着觉。
第二天他摸到喻言床边上,想着,要是现在把人废了,来不来得及去隔壁找他哥借钱赔款。
他研究了半天怎么把人声带拧碎但不致命,平时不爱学习的弊端暴露无遗,祖岐安愣是没想出办法。
喻言醒了。
他哭了一晚上,眼睛都是肿的,虚着眼瞧边上人影,哑声说:“老板您找我有事吗?”
“现在几点了来着……”他懵懵的,“小祖应该还没醒吧,欸,我记得说是今天要早点送他去游戏中心……坏了,冰箱没存他午饭。”
喻言把他认成他哥了。
“你被开除了。”祖岐安说,“拿着你的东西滚吧。”
喻言反映了会儿,挠挠头:“我……我好像没啥东西……”
似乎是意识到他老板发言没这么粗俗,喻言终于回过神,撑大肿成核桃的眼睛,“小祖?你睡够十一个小时了?”
“你吵死了。”
“好好好,咱们作息调整过来了。”
喻言嘿嘿笑,说,“这下老板安心了。”
……
“你是不是又认错人了。”
祖岐安冲喻言笑,“我让你别动,你跑来干涉我游戏?”
喻言下意识松开手,木讷的脸上流露出恐惧,应该是想起了祖岐安对游戏的态度。
祖岐安看了眼电子牌上的比分,不知道谁死了,红队积一分。
“虽然输了也无所谓,但我不是很想输。你知道我哥,我最受不了他拿那副眼神看我——”
祖岐安说,“四个队伍八个人,已经死了一个人质,你是大学生,学习好,你帮我算算,运气最差的情况下,我最少还得杀几个人?”
喻言憋半天:“我……我文科生。”
祖岐安挑眉:“文科生不学数学?”
喻言:“不知道……我没学。”
祖岐安:“我算出来结果是5。”
那不就是在场全部人了嘛!
“……我来算,我来算!”
喻言慌不迭说,“你让我算,我……我能算!”
“算了。”祖岐安摇头,“你跑吧,我先去杀其他人,要是分不够我再来找你。”
喻言:“……”
您直接说来杀我得了,还怪礼貌的。
喻言还想说什么,一支短箭“嗖”地一声射入他脚边。
祖岐安立刻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虚起眼,不管喻言,一个箭步冲刺了出去。
几秒的功夫,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丛林中。
游戏场地够大,在各处藏了资源,已经有玩家拿到武器了。
喻言知道不能呆在这儿,他还有些感激祖岐安离开了,如果拖着他一块儿,搞不好他又会在祖岐安动手前把人拽住。
他管不住这手啊!!!
跑前,喻言咬咬牙,抓住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后领,把他往草丛里拽。
偷袭的玩家拿了把十字|弩。
对没经验的人来说,这武器也就靠玄学,现代十字|弩配备了自动拉弦装置,但依旧需要一定的力气和技巧。
最致命的是,十字|弩的填充过程相对较慢。
等玩家手忙脚乱将箭矢对准固定进弩槽,祖岐安已经顺着t轨迹摸到了他面前。
“他来了——!”
祖岐安俯身躲过横劈来的剑光——游戏似乎只提供冷兵器。
这和训练无关,和天赋也没关系,真到生死瞬间,反而是直觉更起作用。
直觉能靠经验累积,经常游走在边缘的人能嗅到死亡的味道。
毕竟祖岐安的游戏经验足够丰富,动手次数也够多,他在场外的赔率低得惊人,很多玩家看了游戏规则后就直接压他赢。
祖岐安在这类游戏上就是具备无解的优势。
避开一剑后,祖岐安直接拽过眼前持弩的玩家,腰上用力连人带武器扭转半身,攥紧他的手扣下了十字|弩板机。
“我这也算正当防卫。”
他还有功夫在惊惧万分的玩家耳侧说,“你别抖,我都不好瞄准了。”
这箭射了空,带着紫色手环的玩家冒着汗,心有余悸死死瞪着祖岐安和受制的队友。
这一刻,微风吹开树梢,上空有人微微一动。
——红队玩家一直盯着祖岐安,所有玩家都不可能忽视他的。
如果不解决他,哪怕拿到了能决定胜负的积分,这个疯子也会因为恼怒杀了所有玩家。
他干得出来这种事。
红队玩家会有所动作,因为他认为时机到了。
天上突然下起雨。
……
系统快声道:“躲开,宿主!是浓硫酸!”
浓硫酸泼到草丛中的瞬间,草叶立即开始变色,边缘迅速发黑。
随着酸液渗透进土壤,绿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干枯和焦黄的痕迹。
楚祖闪得及时,持弩的紫队玩家被浇了个十成十。
他当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猛地一颤,像被电击般僵直。
液体迅速沿着头发滑落,发丝瞬间变得枯黄、脆弱。
头皮被酸液触及的瞬间,剧烈的灼烧感迅速蔓延开来,头皮的皮肤迅速变色,先是鲜红,接着变为苍白,再渐渐变黑,像被烈火灼烧过的物质。
没一会儿,酸液淌了他大半身,皮肤也开始腐烂,露出血肉,舌尖似乎都被酸液吞噬了几分。
玩家蜷缩在地上,在被烧灼的土壤里不断挣扎。
楚祖抬头,树梢的红队玩家已经扔了容器,开始撤退。
除队友外,混战不分敌我,而紫队玩家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恶心得失魂落魄,连现在该抓紧时间逃跑的想法都没了。
十字|弩也被腐蚀了大半,还剩几支短箭散落在地上。
楚祖随手捡起一支,在手里掂了掂,「王大师」将它投掷了出去。
高树上,一支短箭划破空气飞来,和十字|弩差不多的力道,却要更加精准,径直刺穿了玩家的脖子。
失手后被盯上的惊悚还没过去,红队玩家被肾上腺素挟持,中箭后都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他跌落草丛,刺痛才从颈部传来。
他颤抖着捂住脖子,猛烈的摔击撕裂了伤口,血从指缝喷溅出来,根本止不住。
玩家又挣扎着想往更隐蔽的地方爬,想着自己还没死,只要没死就还能杀人,就有机会赢。
他最终也没爬进心目中的安全地带,血附在干草上延了一路,最后止于一具尸体。
比分牌发生变化,红队积两分。
这分数很诡异,红队死了一个人质,剩下的玩家只能是战士。
因硫酸而死的紫队玩家是人质没错,算一分。
如果已经全灭的红队能有两分……
楚祖:“红队的战士杀了人质,得一分,现在又杀了紫队人质,积两分。”
目前的赢家已经死了,游戏还在继续。
“我赢不了。”
楚祖比系统算得快,“现在只剩我和喻言这两个队伍还有人质,满打满算我也只能拿两分。如果我恰好是人质,不对自己动手的话,我还拿不到蓝队的一分。”
系统:“对……”
楚祖走到红队战士尸体边。
玩家三十来岁,体格健壮,平时应该很注意锻炼,现在大睁着双眼,死死盯着探向远处的左手,瞳孔扩散,映出手环的红光,死不瞑目。
他的心理素质也很好,比起敌对队伍的玩家,同队玩家间的戒心更小,杀了队友两种可能,要么积一分,要么搞懂自己才是人质。
搞清自己是人质后,只要学喻言的队友,在极好隐蔽的丛林藏好,哪怕游戏输了,也只是扣押金。
这位玩家的计划没有问题,不主动招惹祖岐安的话,搞不好他还能靠着那一分苟到最后,混个赢家。
还是太贪了,把那点小聪明都给贪没。
楚祖看了半天,突然上前,蹲下,很轻松把男人的红色手环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