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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没有理会他的挤眉弄眼,龇牙咧嘴,我希望他到老了也不要老眼昏花,我才不照顾他。

    十五

    我现在越来越胆大了。

    他给我看他以前写的字,我承认确实遒媚劲健,若瀑水进飞。

    但是我觉得他太得意了,便昧着良心说他写的并不怎么样,非常一般!

    后来他让我在书房写了一下午的字。他在那处理公文,不时还瞪我一眼。呜呜呜,幼稚!

    写完字出去的时候我不禁想,我为什么不去喂喂鱼,去逗逗鸟!实在不行我喝点酒睡上个半日也好呀!

    说起喝酒,这真是喝酒误事。

    就是八月的某个晚上,我被一阵笛声吵醒。那笛声哀婉异常,如泣如诉,我循着笛声来到院中,只见月光下一清冷背影。我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只是想,我不能放他一个人如此这般。

    我拿出两坛酒,我俩就在月下对饮。第二天不知怎么我就在他听月居醒了,这还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八月初十,王嬷嬷眉开眼笑地将他的东西全数搬进了我的清辉堂。我俩莫名其妙开始了同居生活。纯睡觉,一个人一个被窝的那种。

    八月十五日夜,我俩在院中饮酒赏月,几个小虫子飞到了裙边,吓得我大惊失色,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他的吻就那么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先落在了额头上,然后是眼睛,最后停驻在唇上,极尽温柔。

    静静的月光下只听得慌乱的呼吸声,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或许是交缠的。我觉得我的脚软了,身子也软了,整个人如一滩水一般软在了他的怀里。

    那天晚上,他将早已软成一滩水的我抱进了屋里,放在了床上。我揪着衣角,心扑通扑通地跳。

    那晚他将我压在身下,一遍又一遍吻过了我的全身,我成了他真正的妻子。意乱情迷之间,他温柔地含住我的耳垂,一遍又一遍地唤我「婉儿」,眉间似有哀凄之色。

    我想今日月圆时节,他可能是想起了父皇或者母妃,或者想起了被他亲手杀死的三哥。我不想看他流露出这种表情,便主动攀上他的脖颈,将唇附在了他的耳边。我说:「阿衡,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

    这个称呼好像勾起了他的什么回忆。「阿衡」,他喃喃几声,怔怔地看着我。

    然后又攫住了我的唇,我觉得身下好疼好疼,疼得我眼泪都掉下来了,原来第一次竟如此地痛。

    后来我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听见房门开了又合上的声音,想是赵思衡出去了。

    十六

    赵思衡真不是人。

    我原型毕露了以后,他老是笑话我,说是没想到我之前装的好好的,没装一个月就暴露了。

    我觉得他这是在嘲笑我,我肯定不能忍啊。我当下就让他再说一遍,他要是敢再说一遍,我就把他的东西全从我的房间里扔出去。

    谁知他却又捏了捏我的脸:「小姑娘家还是活泼点好,你这样还挺讨人喜欢的。」这人,这人真讨厌,我假装瞪他一眼,但是眼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真的,赵思衡好像住进了我的眼睛里,住进了我打算盘的玉珠里,写字的宣纸里,甚至每一夜冗长的梦里。

    不知怎么,我现在天天揽镜自照,格外在意自己的容貌。我自认为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充其量只能说是清丽,但是赵思衡就非常好看,跟他比我确实输了。

    他跟我说喜欢我穿粉色好看,我便日日穿了粉色衣衫。

    我对自己一阵鄙夷,我知道我完了。

    但是我又想了想,人万万不能妄自菲薄,对,就是这样。他还老呢,而且他身子上受伤的疤痕一条一条的,难看死了。

    说着说着我又想起这个变态竟然还让我摸他的疤痕,怪膈应人的。那疤痕狰狞,我不愿意摸,他就捉了我的手放在他身上,一路游走。呸呸呸,不能回忆了,这淫乱色情魔。

    而且更令人生气的是,他自己上朝就算了,穿穿衣服走就得了。他却非把我捞起来给他穿朝服,他走了才让我接着睡。

    我恨不得拿起枕头砸死他,丫鬟们是摆设吗?这么大个人了难道就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

    十七

    其实起有时候还真的有些迷茫,赵思衡确实对我挺好的。但是我总是觉得我们之间像隔了什么。

    我们日日同床共枕,他对我也温柔体贴,可是我却觉得我其实并不很不了解他。

    我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时露出怅然的神情,为什么有时会对着宣纸出神。他并未跟我说以前的事情,每次我问起他便说没什么特别的。

    我想赵思衡以前一定很难过吧,所以他不愿意提起。我轻轻抱住他,我说:阿衡,你如果心里有事一定要告诉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听的。

    他没有说话,良久,嗯了一声。

    我回去看过几次爹爹,他还是那个老样子。天天上蹿下跳的,一刻也闲不下来。

    有时他也问我,王爷怎么不和我一起回来。

    我笑了笑:「王爷忙,这点事我就不麻烦王爷了。再说你天天在朝堂上还看不够,还巴巴地非要他来咱们家里吗?」

    爹爹恹恹地缩回椅子上:「那他如此这般哪里将我放在眼里?朝堂上还天天挤兑我,我因着你的缘故都对他和颜悦色不少,他还是天天摆臭脸。」

    我瞪了我爹一眼:「你以前不是也在家里天天对王爷破口大骂?你还天天在太后面前告状?」

    我爹:「你到底是谁的女儿......!!!」

    我爹近来怎么如此幼稚。

    说起来我爹和王爷还挺像的,都是两个孤家寡人,都有着一座大大的宅院。还有,他们对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

    十八

    九月初二,两淮盐运使上书奏事。其奏折中言明,除去上届盐运使所费的八万两外,已将余下的二十四万余两上缴内务府。

    但据我爹等户部大臣说,并未有上届盐运使预支八万两的备案登记在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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