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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这话说的…

    裴老夫人拖着病体迎来送往,做儿媳的不知心疼婆母,反叫健健康康的小辈去歇着…

    一时间,那些看热闹的夫人们看向苏凝霜的眼神都有些变了味儿。

    方雯看着这一幕,愈发觉得这位裴少夫人不是个好惹的主,不由自主攥住了自己挂在腰间的香囊,看了一眼苏凝霜,手心直冒汗,有些后悔应下了这件事。

    …

    裴老侯爷的寿宴设在了园子里,隔着中庭,前面是男客,后面是女眷,宾客来得差不多后,宴席就要开始,人刚坐下,下人又来报陆夫人到了。

    陆夫人能来倒是出乎众人意料,陆大人与裴老侯爷政见不合,前日在朝上发生了口角。陆大人说话不留情面,偏还有理有据,裴老侯爷腹中那点墨水哪里说得过他。陆家与裴家的关系僵了,但帖寿宴子是早前就送出去的,出了这事,还以为以陆大人那种犟驴脾气,陆家不会来人了呢。

    此时陆夫人却来了,便意味着陆家在主动给台阶,裴老夫人也是个精明的,立刻笑脸接着,将陆夫人请到了自己身边坐。

    裴老夫人右边是苏老夫人,之后是苏凝霜,言清漓原本是坐在裴老夫人左边的,陆夫人来了后,便挪了个位置,右边挨着陆夫人,左边挨着方雯。

    按说方雯就算是裴老夫人的表侄女,但以方家的门楣,方雯也不够格与这些诰命贵妇同席而坐,她能坐在裴家少夫人身边,已经是很抬举她了。

    方雯表面上看着笑容晏晏,心里却在紧张。她悄悄从荷包里取出一粒药丸,攥在手心,却遅遅没有下手。

    她表嫂苏凝霜答应她,只要做成这件事,就允她以侧室的身份进门。

    方家想将女儿送进武英侯府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这么久都没成,慢慢也就明白了,拦着方雯进门的根本就不是裴老夫人,对这件事说了算的恐怕是世子夫人。

    她若成了武英侯世子的侧室,再诞下子嗣,方家以后哪还用得着低三下四地巴着她那位表姑母?人家高兴就给赏个枣,不高兴就哪凉快哪呆着去,这种日子真是过够了。

    看着这一桌子贵气不凡的夫人们,方雯心生向往,见苏凝霜看了过来,她便咬牙捏碎了那颗药丸。

    苏家都已经将兵部的几个职位送到她娘那里去了,只等事成后她亲大哥去兵部上任了。

    言清漓饮了两杯甜酒后,侧过身去与陆夫人说话。

    “琅姨,您这趟是瞒着陆大人偷偷过来的吧?”

    陆夫人颇为意外,愈发觉得这姑娘聪慧:“叫你说中了。”说完她叹着气,无奈道:“老爷说什麽也不让我来,可眉儿却让我务必走这一趟,说他爹那犟驴性子没救了,再这么得罪人下去,早晚要吃大亏,日后被人在背后捅刀子都找不到主。”

    言清漓挑挑眉,倒没想到陆眉那纨绔子除了吃喝玩乐,竟也会惦记家中事,不由对他改观了那么一点点点点。

    方雯瞅准这个机会,为言清漓斟酒,用宽袖遮掩着,将粉末迅速洒进了她的酒盏里。

    第二百二十四章

    意外

    言清漓回过头来,见自己的酒盏里已经盛满了甜酒,对方雯浅浅一笑:“有劳雯表姑了。”

    方雯压下心中紧张,却是不敢应这声雯表姑,忙回以微笑。

    这一桌上唯有方雯身份最低,她做这等丫鬟才做的事,旁人看到也不会觉得奇怪,只会认为她在讨好裴家人。

    陆夫人见言清漓方才已饮过两盏,关切道:“甜酒入口甘甜,却也是酒,还是莫多饮了,以免晕醉了,明日会头疼。”

    还没等言清漓开口,对面的苏老夫人便出言附和道:“陆夫人说得不错,这果子酒后劲可不小,清漓你身子骨弱,不要勉强,不然喝醉了,裴凌那小子怕是要心疼,怪你祖母与婶婶没照看好你。”

    这话戳到了裴老夫人的肺管子。

    她一把年纪都能饮上几口甜酒,言氏一个活蹦乱跳的小辈如何就饮不得了?她对这个孙媳的忍耐已近极限,此刻听苏老夫人说裴凌会为了言氏怨怪他这个祖母,更觉堵心。

    这言氏敢在裴家没大没小,除了背后有个撑腰的娘家外,还不都是仗着她孙儿的宠爱?

    裴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淡去几分,拉着苏老夫人的手说道:“这丫头可没那麽弱不禁风,几杯甜酒罢了,能有多伤身?”之后就转头冲言清漓道:“今日你祖父过寿,不必拘着,醉了就回去。”

    她倒要看看,这言氏若真喝醉了,凌儿敢不敢怪罪到她这祖母头上。

    始终置身事外的苏凝霜垂下眸,极轻地勾了下嘴角。

    言清漓应了一声,又与陆夫人笑说了几句话,这才端起酒盏送至唇边。

    方雯又开始提心吊胆。

    虽然她表嫂苏凝霜说过此药无色无味,就算是宫里的太医都觉察不出异样,但她听说过这位裴少夫人之前是个女郎中,医术还十分了得,生怕她会尝出问题。

    言清漓唇瓣沾上酒液时,果然轻轻挑了下眉。

    若非她命琥珀暗中救下早春一家时,从早春哪里得知了苏家母女今日的企图,还真尝不出这酒水有什麽不妥。

    方雯离得近,看到了她神情上的细微变化,正心慌着,便见她下一瞬又仰起脖颈,饮了那甜酒。

    方雯这才刚刚放下心来,可就在此时,一只狸花猫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喵”地一声跳到了言清漓的腿上,不仅撞翻了她手中的酒盏,还跳上了桌,一转猫身,又扑到了方雯身上。

    两位老夫人都吓了一跳,方雯更是失声尖叫,陆夫人没被猫吓着反被方雯的叫声给吓着了,见言清漓还淡定地坐在那里,忙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怕她被手舞足蹈的方雯给碰着。

    众人听到动静,全都看向她们这一桌。

    方雯虽不算名门贵女,却也是裴老夫人的侄女,一个女儿家家当众做出这等丑态,裴老夫人气得不轻,命下人赶紧将那猫抓走。

    结果两个婢女认出那是少夫人养的猫,愣是不敢下重手,反叫那胖乎乎的小猫给挠了两下。

    方雯又跳又叫,形象尽失,最后是言清漓看不下去,将那只在方雯脚边跳来抓去的猫儿给拎了起来。

    “清漓小姨!清…”

    戴着半块面具的裴冲邁着小短腿急急忙忙跑过来,他身后跟着惊慌失措的婢女,见这么多人忽然齐刷刷看过来,裴冲愣住,之后又注意到宴席一团乱,言清漓手里还拎着猫,而祖母则绷着脸满是怒意…

    裴冲知道自己惹祸了,当即有些害怕,声音微弱下来:“清…嫂嫂,冲儿是来找‘清清’的。”

    苏凝霜见自己的计划竟被亲儿子打乱,不由怒从中来,厉声道:“冲儿,谁许你将猫抱过来的!”说着又训斥气照顾裴冲的婢女:“你是如何照顾小世孙的!就不怕他被抓伤了?”

    裴老夫人心疼孙子,知道他不愿见人,今儿也没强求他出来,见裴冲被苏氏喝得直往言氏身后缩,不忍再责怪他,便将气转去了言氏养的猫头上。

    “来人,给我将这畜生扔出府去!”

    狸花猫清清被拎着后颈,还不忘咧开猫嘴冲裴老夫人低声哈气,露出尖尖的猫牙,裴老夫人忙后退半步,指着言清漓怒道:“言氏,你还想护着这畜生不成!?”

    言清漓将猫放在了裴冲怀里,淡定道:“祖母都说了它是畜生,又何须与一只不懂事的畜生置气?”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面颊酡红,说话也直接,众人都听出了这对祖孙不对付,陆夫人见状忙打圆场,说“碎碎平安,几只碗而已”,提醒下人赶紧将席面撤了,换上新的,又转头安抚了裴老夫人两句。

    言清漓身上湿了,正要告退离席,一转身,见裴冲还抱着猫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嘴角发抖,似是快哭了,便蹲到他面前,挡住暗暗投过来的一些视线,柔声道:“这回冲儿可要看好它,万莫叫它再乱跑了。”

    裴冲原本没哭,这会听

    到她安慰,就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嫂嫂,冲儿是不是犯错了?冲儿…呜…冲儿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言清漓摇摇头。

    想到稍后还会闹出一场有关这孩子的风波,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一边为他拭着流到嘴角的眼泪,一边叮嘱道:“回去玩吧,过会儿不论冲儿听到什麽动静,都不必管,也不要出来,知道了吗?”

    裴冲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苏凝霜冷脸瞧着这一幕,怒火中烧。

    她一直知道裴冲喜欢黏着言氏,却未曾亲眼看到过他们相处。这一看,不知情的怕是会以为言氏才是冲儿的娘,而她这个实打实的娘,反倒像个无关紧要之人。

    好个言氏,不仅盯上了她的夫君,竟是连她儿子也想夺了!想起裴冲愈发不愿与她这个亲娘说话,苏凝霜不由怀疑是言清漓暗中引导过他。

    丢了脸的方雯已经坐了回去,低着头,却频频抬眼看向苏凝霜,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按照原本的计划,少夫人饮了那酒后,再由她找机会弄湿少夫人的衣裙,如此一来,少夫人便不得不离席去换衣。那时候,酒中药性也将发作,前院的人会将她三哥方淮引去少夫人房里,这服过媚药的两个人,自然耐不住要行污秽之事,之后世子夫人再将众人引过去,当场撞破那二人的奸情。

    熟料突然跳出来一只猫捣乱,少夫人定会提早离席,最重要的是,那掺了药的甜酒只被她饮了一小口,也不知能不能起效用。

    苏凝霜自然也考慮到了这点,与苏老夫人对视一眼。

    苏老夫人的意思是,此事不如再拖上一拖,寻个穩妥的时机再行事。可苏凝霜却觉得,再没有什麽时机比今日更合适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将计就计(25500珠)

    首先,今日是裴老侯爷的寿宴,言氏的奸夫是裴老夫人的表侄,无论如何都扯不到苏家身上,不会破坏两府的关系。

    再者,裴澈与裴凌亲眼看到淫妇与人苟合的场景,必然会对这贱人满心嫌恶,且又有其他宾客在场做见证,这等丑事想瞒都瞒不了,裴家必定会将言氏休弃。

    至于言家那边,是他们家的女儿犯了淫道,言家理亏,自然也没脸说什麽,说不定还会对裴家感到愧疚。

    这么一想,苏凝霜便低声向迎秋吩咐了几句。

    席面已重新摆好,言清漓离席去换衣,结果出了园子才走出没多遠,便有人从她后面冲上来,捂住了她的嘴。

    她先是一惊,随后又赶紧打了个手势,示意暗处的琥珀不要轻举妄动。

    方才她见方雯犹犹豫豫地不敢下手,便故意给她制造了机会,不料横生变故,她还真怕苏凝霜没再留后手了。

    捂着她口鼻的帕子上浸了迷药,她吸了一口,便头重脚轻地晕了过去。

    迎秋指挥着一个粗壮的婆子将言清漓背到了一间给客人们休憩用的厢房,扔在床上,将她脱得只剩一件肚兜后,又从瓶子里倒出一枚药丸塞入她口中。

    这药是苏家大爷从南边黑市上高价弄回来的,据说服下后贞洁烈女也能变淫妇,想起夫人叮嘱务必要下够量,迎秋把心一狠,索性将剩下的两颗都喂给了她。

    迎秋与那婆子离开后,言清漓立刻睁开眼,将口中已经融化了一些的药丸吐出,定睛看去,不由轻蔑一笑。

    难怪她方才没有在酒水中尝出异样,原来竟是她让陆眉运到南边卖给达官权贵们的那披丹药,与方才帕子上的迷药一样,都是出自她自己之手。

    她本想碾碎扔了,可才一掀开被子,又忽地停了下来,眼眸慢慢黯淡下去,将那几粒药丸又重新含回了口中。

    在得知苏凝霜欲毁她清白的那一刻起,她便决定好要将计就计。只不过她所“偷”之人,绝非是苏凝霜找来的方家冤死鬼,而是那女人此生的挚爱。

    试想苏凝霜自以为天衣无缝地设了个套,兴致勃勃带人来“捉奸”,结果却发现“奸夫”变成了裴澈,她会是什麽反应?想想就快慰不已。

    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名声,相反,她正好可以利用此事从裴家脱身,再彻底割裂裴家叔侄的关系。

    武英侯府的两个顶梁柱反目成仇,裴家就等同于分崩离析了。

    只不过……她若只是与裴澈衣衫不整地共处一室,怕是难以彻底激怒裴凌,此事要做,便得做绝。

    …

    前院觥筹交错,昌惠帝与宣王的贺礼前后送到,宫中内侍唱完寿辰词,裴老侯爷心情大好,满面红光地与苏尚书等人酬酢着,其他到场官员也都与处得来的同僚们高谈阔论。

    最末的一张桌上,方家老爷正厚着脸皮与同席吏部官员攀谈,他身边的庶子方淮不耻他爹此举,却又无奈于官场黑暗,只能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一杯一杯喝着酒…可不知怎的,这酒越喝越觉着热,心头像是长了只小虫在不断抓爬。

    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游廊上的那名女子,美目顾盼,活灵活现,躲在柱子后时又是百般娇羞,俏丽无双,堪比这世间所有芳华。

    想起那女子梳着妇人髻,他又赶紧收了自己不该生出的绮念,暗叹道:也不知是何等身份地位的男子,才能娶到那般女子。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方淮身上,下人送酒上桌,不慎洒在了他身上。宴席中这种情况很常见,主家通常都会为客人们准备备用衣衫与房间,很快便有婢女过来,带方淮下去换衣。

    “方公子,可需奴婢服侍您更衣?”婢女将方淮带至客院的一间厢房前,出声询问。

    方淮登时脸红起来,忙道自己可以,从婢女手中接过衣裳,推门进屋。

    屋中一片幽香,仿佛真有女子在此,闻着这香气,那只小虫仿佛快爬到嗓子眼儿了,方淮手才搭到腰带上,便见自己下身不知何时已经起了反应,正惊愣着,后脑忽觉钝痛,旋即两眼一黑。

    言清漓放下手上杌凳,药效致使她手发抖,根本拿不住细细的银针,只能用粗鲁的法子将人敲晕。怕自己打重了,又脸红气喘地上前查看一翻,见那方家庶子无碍后,便来到窗前,透过窗纸上的小洞向外看去。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只见捂晕她的那个婆子从花丛后悄无声息地走了,她这才开门将琥珀招了进来。

    “青果那边…如何了?”

    她自己的药有多厉害没人比她更清楚了,经过之后的改良,甚至比当初给宁天麟治腿时用的香还要劲儿大,况她还一口气服了三颗。

    没办法,若在清醒时,她真不知自己要如何忍着恶心与裴澈做那种事。

    “主子放心,青果已按您的吩咐去办了。”

    言清漓点头道:“接下来你不必再盯着…我这边了,将早春弄进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琥珀见她这个模样,有些不放心:“那您…”

    见她瞥眼看过来,眸中含着淡淡不悦,琥珀自知管多了,立即闭嘴,将那晕死过去的方家庶子拖去了别的房里。

    另一边,负责监视言清漓的婆子跑回去复命,迎秋听完后赶紧去到苏凝霜身边,悄声道:“夫人,成了,方家三公子去了少夫人的房里后,再没出来。”

    苏凝霜脸上浮起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继续盯着,等那对狗男女忘乎所以时,再来告诉我。”

    原本她也不想硬来,掳人风险不小,等言氏清醒过来后一定会明白有人故意陷害她。

    不过…

    她就算长了一百张嘴又如何?事情已然发生,她这“淫妇”的污名铁定洗不掉了。

    与此同时,在中庭等了许久的青果终于见到裴澈出来散酒气,赶忙跑过去:“世子爷!世子爷留步!”

    见是言清漓身边的丫鬟,还面色焦急,裴澈心中一沉,问道:“可是你家少夫人有事?”

    青果连忙点头,又立刻摇头,语无伦次道:“不是少夫人,是…是方家的公子,醉酒欲轻薄少夫人…”

    如何将裴澈成功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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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被裴凌知晓,言清漓想了许久。

    虽然她能感觉到裴澈对“她”有几分意思,但不敢保证她私下相邀他就一定会来,于是,便绞尽脑汁地想出了这种说辞。

    青果道方家公子误入少夫人休息的房中,少夫人正在更衣,醉酒的方家公子欲行轻薄之事,被她与少夫人合力打昏,可这事不清不白的,即便什麽也没发生,传出去也会有流言蜚语。

    少夫人不敢禀报给老夫人,更不敢叫暴脾气的凌少爷知晓,六神无主下,只能来求助于明事理的世子爷,希望他能想法子帮她处理此事。

    青果原以为世子爷总要问一问个中缘由,譬如少夫人为何会在给客人们准备的房中,而没有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之类的…结果裴澈听完后,脸色刷白,焦急之色溢于言表,二话没说就让她带路,竟是比她与少夫人原先设想的要容易多了。

    关心则乱,裴澈的神情已经冷冽到了极点。

    他脑中不断闪过那方家庶子模糊的脸,箭袖下的拳头青筋暴起。又不断浮现她惊慌害怕的模样,脚步更加匆忙,青果在后头小跑都有些跟不上了。

    “就是那间!”青果跑着跑着就停下了,气喘吁吁地弯着腰,指向某一扇房门。

    裴澈想都没想就推门进去。

    幽香满室,地上杌凳翻了,花瓶也碎了,他仿佛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脏,大步向里走去。

    “清…”

    一个清字刚脱出口,就有人影从屏风后踉跄着走出来,赤着足,面潮红,身上只着了件松松垮垮的丁香色肚兜,目光若醉酒般迷离,发髻散开了一半,青丝披在雪白的肩上,宛如一只轻盈落地的羽蝶。

    裴澈瞳孔猛缩,下一瞬却见她身影摇晃,飘然坠下。

    “清清!”

    言清漓跌进了裴澈怀里。

    情急下,裴澈直接叫出了她的乳名,可她人已经开始混乱了,浑身滚烫,别说听到裴澈的声音,此刻就连看他的脸都是虚的。

    她努力睁开眼,纤指慢慢抚上他脸庞,终于看清人没来错后,遂放下心来,玉臂环着他脖颈,唇在他耳畔轻蹭,细语呢喃:“小叔…小叔…”

    —【题外话】—

    (

    )sorry…又是春药梗,很俗,但确实好用哈哈哈哈……

    PS:可看出大家着急了,这两天珠涨得飞快,我都不敢偷懒了(捂脸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奸情·上(裴澈H)

    耳朵被她咬住,湿糯的舌尖沿着耳廓轻轻舔砥,裴澈陡然一震。

    多年以前,曾有个姑娘招他过来,说有秘密要告诉他,却在对他耳语时忽然咬住了他的耳朵。当时他一个不防,直接起了反应,而后她却看着他撑起的下袍,捂着嘴咯咯直笑,笑他:“子阳哥哥,你怎么这麽不禁逗啊。”

    那日场合不便,她明知他无法奈她何,便故意将他捉弄得欲火中烧。

    事到如今,他还有何不明白的?哪有什么方家庶子,分明是她故意避开裴凌将他引来,且她这不正常的样子,定是服了药。

    “小叔…”

    这声小叔将裴澈唤回神,及时握住了她向下摸去的手。可她又接着亲吻起他鬓颊,湿湿热热的呼吸团在他颈边,一遍遍叫着“小叔”。

    裴澈浑身僵硬,像一柄锈住的刀,他咬住牙关,侧头躲开了她的亲吻,又迅速将她抱回床榻,脱了自己的外袍给她穿上,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生怕自己会把持不住。

    她曾与他说过:“裴子阳,你若是碰了其他女人,就再也不要来碰我了。”

    她今日引他过来,又极尽勾引,无非是想以裴家少夫人之名,“出墙”于他,如此,既噁心了苏凝霜,又能激起裴凌与他反目,瓦解裴家。

    从知道她是清清开始,他就猜透了她的目的,无论她是蓄意接近,还是言语勾引,他都可以当做不知去配合她,唯独这件事不行。

    他这具肮脏的躯壳,就连他自己都嫌恶,何况是她。

    裴澈记得楚清身上时刻都会揣着各种丹药,他将地上散着的衣裳一件件拾起,正在她的袖袋与荷包中翻找解药,结果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从他袍子里挣了出来,欲爬下床,结果因身子不穩,直接向地上扑去。

    裴澈眼疾手快,在她落地前将她牢牢接住,她则顺势搂住他的腰,从吞噬人的欲望中捡出最后一丝神智:“小叔别走…别丢下我…”呢喃中夹着重重喘息,喘息中又含着媚人呻吟,已是难耐至极。

    明明身子烫得厉害,却忍不住打起冷颤,五脏六腑似是在被火烧,烧得到处都失了感觉,唯小腹那一处空旷寂寥,无声哀嚎,两腿间“哭”得黏腻不已。

    她湿润的眸中满是乞求,那句“别丢下我”更是狠狠击中了裴澈的心防。

    午夜梦回时,他总能看到楚家那片屋舍废墟,却唯独梦不到她,她在官兵闯入时定是期盼着他能赶去救他,又在被大火吞没的绝望之时,恨他为什麽要丢下她。

    透过她全然不同的一张脸,他再次看到了那张他最为熟悉的面孔,心中苦痛不已,却又不经意注意到她肚兜带子松得更多,便又赶紧抬起头,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道:“不会丢下你,等我片刻,我去给你寻解药。”

    他若现在去将裴凌找来,以裴凌那冲动的性子,得知她几乎赤身裸体与他独处一室许久,恐怕会与他当场翻脸,甚至大打出手。如此虽能顺了她的意,却说不好会闹出大动静。今日裴府来客众多,若被谁不小心传出去一两句,于她声誉极为不利。

    言清漓迷迷糊糊的,只听到裴澈说什么“出去”“解药,以为他要走,一着急,脑中唯剩下“绝不能让他走出这房门,万万不可功亏一篑”的念头,也不知从哪生出了力气,立刻扑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吻了下去。

    她才服药不久,口中说不定还残留着药迹,若能沾染给他一些,没准能起些效用?

    湿软的唇瓣用力贴在他唇上,裴澈瞳孔骤缩。

    下一瞬,她又拥着他倒下,翻身压在他在上。

    娇舌闯入他口,甜中又有酒的醇香,裴澈脑中空空,唯剩下她闭着的双眼与发颤的睫毛。这双眼眸渐渐扩散,变成了海棠树下的清秀少女,正拿着帕子为练剑完毕的他拭着额上的汗。

    他弯下身,方便她擦拭,眼前是她说笑时一启一合的唇瓣,红润娇嫩,洁白的贝齿与粉粉的小舌时隐时现,他不由得看痴了,忍不住亲了一下。

    她动作微顿,目光呆滞,脸颊肉眼可见地红起来,嘴唇却仍在缓慢地说着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他又亲了一下,这次没有一触及分。

    那是他第一次吻她。

    之后的每一次亲吻,每一场欢爱…这七年来,那些他因负疚感不敢去多想的绮丽回忆,都随着此刻这个吻,雪花飘散般地呈现在眼前。

    裴澈呼吸渐重,胸膛积的那团火越烧越旺,猛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掌握了主动,竟推着她的舌尖闯入了她的口中时,他连忙别开头,银丝从二人唇瓣上牵出。

    他喉咙滚动,哑声道:“你可知你在做什麽。”

    裴澈没有得到回应。

    言清漓的神智早已乱了,在她与裴澈唇瓣相贴时,浑身的燥热瞬间就凉下来,她肆无忌惮地缠着他的舌,狠狠的咬,企图在他身上汲取安慰,谁知他却硬生生结束了这个吻。

    她看着他模模糊糊的脸,闻着他身上那种令她莫名熟悉的气息,不知为何,脑中就浮现出一个身穿绛衣的少年郎君,那少年与她追逐打闹,宠她逗她,教她练剑,陪她采药,与她纵情花海…

    “子阳哥哥…”她娇喘着去寻着他的唇,却是对不准位置了,湿漉漉的吻落在他唇畔,一路下移,穴儿淫汁泛滥,穴肉急剧收缩,花水流得裴澈衣袍上到处都是,好不容易蹭到了他腹下坚硬后,便急忙夹住磨蹭起来。

    裴澈怔住。

    他本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那埋在他颈间亲吻的人儿又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呓语:“子阳哥哥…”

    他唇瓣轻启,立即红了眼眶。

    “清清。”

    压抑了七年的爱欲如山洪倾瀑,他猛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覆住她的唇,吻如狂风骤雨。

    她嘤咛一声,立刻搂住他脖颈,张开檀口邀他进来,纠缠一翻后,又觉身体上的清凉变得更加燥热,便按着他的头向下推去,弓起腰身将又涨又痒的乳尖向他送去。

    裴澈将她手不老实的手按在两边,从她下颌一路吻至锁骨,肚兜松松垮垮地挂在颈儿上,早就遮不住身体,高聳的绵乳白中透粉,还浅浅印着两处未曾消去的吻痕。

    吻到这处时裴澈动作顿了顿,眸光微黯,旋即低头含住了她小巧的乳头,用舌尖卷着拨弄,轻咬着吮吸,直至那尖尖由粉变红。

    “啊嗯…呜啊…嗯…”言清漓原本就极为敏感此处,此刻的感觉更是被放大,花液狂流不止,腰肢越拱越高,将双腿勾上了裴澈的腰,媚药的刺激下,就连呻吟声都不由放浪起来。

    裴澈知道她忍不住了,扶起她的一条腿,在胯间摸索一翻放出阳具。她的身体早就准备好了,滑腻不堪,他才将阳具抵上去,穴儿就主动含住了他。

    七年多未曾行过男女事,菇头被含住的一瞬,裴澈腰眼发麻,腰背绷得极紧,忍不住低声喊出“清清”后,才重重向前一挺,彻底进入她身体。

    “啊哈啊~”

    粗涨的阳具将花径塞得满满,再无多余的缝隙,言清漓发出一声尖锐的娇吟,双手攥紧了被褥,身子跟着就颤抖起来,花宫急剧喷涌出磅礴花汁,竟是一下就泄身了。

    裴澈等着她不再颤抖后才吻住她的唇,腰胯挺动起来。

    明知她受药物所惑,此刻怕是已经不知道进入她的人到底是谁了,那声“子阳哥哥”应也非她本意,可这紧紧密密的裹挟感,拥她在怀的真实感,又让他感激不已,找回了失而复得的满足。

    同时,他的负罪感也更重,只能用急剧的撞击来驱散心中萦绕不散的痛楚。

    床架摇晃,方才他脱下来裹着她的衣袍飘然落地,与地上她的衣裳相叠,他冲撞不停,垂下的发与她的交缠在一起。

    裴澈看了一眼他们缠在一起的发,入得更快更重了,背肌与手臂纷纷鼓起,将中衣撑得紧紧绷绷。

    比起身体上的快慰,他更珍惜能与她亲密相拥的短暂机会,他牢牢盯着她染满情欲的脸,将她紧紧揪着床褥的手握住,与她十指交扣,肉茎迅猛地向更深处钉凿,埋在她耳边又一次低低叫了声“清清”。

    言清漓眼尾通红,缩在裴澈的身下,半睁半阖的眸子里尽是媚色,柔软的唇瓣时而咬着,时而止不住放声呻吟,叫得声音大了,便会被他以吻堵住。

    朦朦胧胧间她好似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转瞬间又被那毁天崩地的快感给吞没了。

    守在客院外的婆子蹲了近两刻钟,约莫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再等下去怕是方家少爷结束了,叫夫人过来扑个空就坏了,便赶紧过去通知。

    第二百四十七章

    奸情·下(裴澈H)

    言清漓离席后许久未回,陆夫人问了下人一嘴,才得知她有些晕醉,回去休息了。

    这头宴席已过半,那与她投缘的丫头也不在,陆夫人便想走了,反正今日她来裴府冰释前嫌的目的也已达到。结果正要向裴老夫人请辞,就有一个下人急匆匆跑过来,低声向裴老夫人禀报。

    “老夫人,不好了。”

    裴老夫人沉下脸:“混账,大喜的日子哪来的不好!”

    那丫鬟忙道:“是…是方家少爷…”许是顾及那方淮是裴老夫人的表侄,事情又如此腌臜,丫鬟忙压低声音,却是刚好能叫这同一桌的人隐隐听清。

    “表少爷弄脏了衣裳,奴婢带他去客院更衣,结果都小半个时辰了,也没见表少爷回前院,奴婢便过去寻,结果…结果听到表少爷房中有…有女子在..”

    裴老夫人听到这里已然色变,谁知那丫鬟一闭眼,又道:“奴婢听到表少爷叫了少夫人的闺名!”

    “不可能!”裴老夫人即使不喜欢这个孙媳,也不至于认为她会偷人,且偷的还是她表兄弟家的庶子。

    那庶子虽然容貌生得不错,却是书呆子一个,怎么可能、又怎么敢与她裴家的少夫人暗地苟且!?还要不要命了!

    苏凝霜也蹙起眉轻斥那丫鬟:“没边儿的话不可乱说!清漓与方家少爷根本不识。”

    方雯突然插了一句:“我今日倒是遠遠见着三哥好似在游廊上与少夫人说话…”说完又惊觉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解释:“许是正巧碰见的,我三哥为人磊落,绝不是那等龌龊男子。”

    这话是越描越黑了,陆夫人看了低下头的方雯一眼,转头向那丫鬟询问:“许是你听错了吧?少夫人方才回去休息了,你可去她院子里寻过?”

    那奴婢没想到会被问起这个,先前夫人也没嘱咐过要如何应对,正要摇头,却见苏凝霜投来一眼,忙改口道:“寻…寻过了,少夫人不在她自己的院子…”

    陆夫人顿时将秀眉拧起,看了看这一桌上其他几位各怀心思的夫人们。

    这可坏了,传出这样的事情,若是不能及时澄清,清漓的名声恐怕要受损了。

    苏老夫人忽然开口道:“清漓那孩子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那方家庶子听说也是个举人,定是这婢子误将两个胆大包天的下人当成了主子们!”说着便安抚起裴老夫人:“莫担心,反正是没谱的事儿,不如请诸位夫人们一同过去瞧瞧,也好给漓儿证明清白。”

    这件事若是私下得知,悄悄派人过去看一眼就罢了,奈何被外人听到了,就无法私下处理,否则会被人怀疑有猫腻。

    裴老夫人不关心孙媳妇,却要顾着他孙儿裴凌的名声,当下被架在这里,唯一的法子只能是拉上外人跟她去查看。

    可毕竟不是件好听的事,就算是下人们胡来也是丢人,人多嘴杂,裴老夫人不想闹出太大动静,以免老侯爷怪她没管好后宅,便说不好劳烦诸位夫人都走动,不如选派一位跟着过去给做个证。

    苏家是裴家的姻亲,自然不能作证,众位夫人面面相觑,既有些想看裴家的热闹,又怕主动自荐会失了身份。

    这时陆夫人忽然站出来道:“诸位夫人若信得过,不如由我去吧。”

    陆家家风清正,陆大人刚正不阿,此事由陆夫人出面众人都无异议。

    苏凝霜本是想让言清漓的丑事被越多的人撞见越好,但裴老夫人都开口了,她也不好再唱反调,且她在此事中必须要做出“相信言氏”的样子才会惹人生疑。

    陆夫人就陆夫人罢,反正言氏与人私通是事实,她就不信陆夫人还能睁眼说瞎话不成。

    ……

    与此同时,前院那边的裴老侯爷也收到了消息。

    苏凝霜没想到今日言琛会来,怕言琛知道会碍事,便叫下人只去知会了裴老侯爷与裴澈叔侄。

    那下人对裴老侯爷一翻耳语,说方家三少爷与少夫人在客院私通,老夫人已经带人去了。坐在旁边的裴凌耳力惊人,自然听到了。

    他猛地站起身,在席间迅速扫了一圈,竟真没看到方家那个庶子,不由脸色骤变,大步离去。

    他不信她会与人私通,只怕那方家庶子醉酒会轻薄她。

    与苏凝宇等人同席而坐的言琛注意到这一幕,眉头拧起。

    裴伯晟与裴凌先后离席,定是裴家出了什麽事,可什麽事能让裴凌也如此心急?

    ……

    闷热的厢房里飘满了麝香味,裴澈方才已射过一回,最后关头他拔出来射在了棉被上。可她已经连着高潮过四五回,床都泄湿了大半,依然目色迷离,缠着他要。

    怕再拖下去宴席将散,有被人发现的风险,裴澈不敢耽搁,扯来软枕垫在她腰下,将她双腿压至耳畔,劲腰生猛挺入,肏得啪啪巨响。

    “啊~啊~呜呜呜啊啊啊啊~”

    红软的穴儿艰难地含着巨大的阳根,两片花唇已经微微肿了,糊了些许白沫。裴澈看了一眼她那穴儿又赶紧移开,俯身盯住她迷离的眼,含住她娇喘不已的唇,连续又抽送了百十下后,她穴儿里猛地喷出一股热液,激动地仰起头,就要去咬他的肩膀。

    他未褪净衣衫,肩臂上的伤还没痊愈,包扎着厚厚的布,怕她咬不动,他忙将自己的手送到了她唇边。

    剧烈的快感像是翻滚的巨浪,而她就是汹涌海面上的小舟,被接二连三抛上浪尖,言清漓狠狠咬住了裴澈的手,贝齿在他手上扎下了两排深深的牙印,头脑眩晕,身体阵阵痉挛,又被肏泄了一回。

    这一回过后,她丢失的神智逐渐回归,睁开眼眸看向伏在她身上挺动的男人。

    “小叔…”

    裴澈动作慢了下来,静静看着她,额上滑下的汗珠汇成一颗,落在了她起伏不止的乳儿上。

    她清醒了,该结束了。

    他“嗯”了一声,慢慢从她身体里退出,仍旧硬挺的肉韧刮过层层软肉,逼得他额上的汗又渗出了薄汗。73-9543-054独.家.整.理

    言清漓没想到他突然要结束,忙搂住他脖颈:“小叔别走…我…我还想要…”

    说出这种话,她脸是红的,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开什麽玩笑,裴澈若现在走了,这奸还如何捉得成?

    裴澈不知她其实在打着被人当场“捉奸”的主意,见她明明清醒了却还说要他,他眸子微微一闪,生出了几分难言喜悦,拔出去一半的阳具又重新顶了回去,重重抽送起来。

    他俯身去吻她,可她却微微侧开了头,抗拒之意虽不明显,但仍未逃过他的眼睛。

    裴澈眸中的微光立即黯了下去,不再去吻她,手甚至不敢再去触碰她的身体,只撑在她身体两侧,做最后的冲刺。忽然,他耳尖动了一下,猛地向窗子看去。

    言清漓正轻声呻吟着,虽然什么也没听见,但见裴澈突然停下,又看向外头,心神一定,猜必是有人要来了。

    裴澈眯起眸子,感觉那急匆匆的脚步是个习武之人,且直奔这间房而来,他立即扯过棉被将她盖上,欲抽身下床,可她却急忙勾住他腰。

    “小叔!”

    他转头看她,见她抿着唇,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抹嘲讽的笑,随后又变成了朦胧的欲色。

    “别走。”

    他微微一怔,忽然就明白了,什麽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

    言清漓也听到院子里的脚步了,她紧张亢奋起来,正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将裴澈留在她床上时,却见他忽然冷下脸,扯了床帐将她双手绑在了镂空床架上。

    她惊愕道:“你做什么!放开!小…唔啊…啊啊…”

    裴澈绑了她之后,依她所愿,再度抽插起来,她却不知他突然闹哪样,捆得如此紧,手腕磨得疼,挣扎起来:“放啊…开我!…唔啊啊…”

    裴凌脚快,从前院直奔而来,不仅比裴老夫人等人快上一步,就连裴老侯爷与报信的下人都被他甩在了后头,到了那厢房门前,他隐隐听到动静,面色大变,一脚踹开房门。

    热气铺面而来,腥气充斥鼻腔,裴凌两个箭步绕过月门,抬手掀了屏风,一个“方”字还未吼出口,看到眼前一幕,立刻呆愣当场。

    第二百四十八章捉奸

    他心爱的妻子双手被捆在床上,头向内侧过去,

    胸腹被一角棉被盖着,小腿却从被子下方露出,

    分张开来微微颤抖着。

    那棉被的蓝色缎面上已是斑驳一-片,泛着腥气的

    白液尚未完全渗透,正明晃晃地挂在上头,似是

    在无声嘲笑他。

    而他敬爱的叔父则跪在他妻子的双腿间,整理着

    袍子与腰带,-语不发地向他看过来。

    浑身血液犹如被灼烧倒灌,耳中出现阵阵轰鸣,

    裴凌目眦欲裂,眼珠子充血,盯着裴澈怒吼道: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

    ”

    他低吼着将裴澈拽下床,拎着他的衣襟一拳拳打

    在他头.上。裴澈没有躲,挨了他几下,之后裴凌

    又抄起香几_上一只半臂高的青花瓷瓶照着脑袋狠

    狠砸了过去。

    鲜血缓缓从裴澈太阳穴侧流下,床上的言清漓发出一声低呼,曲腿缩起,躲开了溅到脚边的花瓶碎片。

    裴澈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窗外,抬手打掉了裴凌手上的半只瓷瓶,挡下他的狠击,反身将他按在墙面上,咬牙道:“你想与我拼命也不是此时!你是想叫人都进来看看,让她今后再抬不起头吗!”

    裴老夫人带着苏氏母女及陆夫人等人,几乎与裴侯爷同时赶到,一进客院,便听到下人指的那间房中传出裴凌的怒吼,紧接着又是碰碰撞撞,瓶碎瓦裂声音。

    苏凝霜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扶好发晕的裴老夫人,忧心道:“这…莫非…莫非清漓真的与三表——”

    “弟”字尚未说出口,挨着不遠的另外一间厢房忽然门开了。

    只见方家的庶子方淮捂着后脑从那房中走出,步履摇晃,一抬头见院子里站着裴老侯爷与裴老夫人等人,吓了一跳,邁出门槛的右脚生生停在了那里。

    “奸夫”方家少爷没在下人所指的房中,反从其他房里衣冠整齐地出来,苏凝霜惊愕当场,旋即脸色骤变,质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淮不明所以,见这阵仗,忙回道:“回夫人,小生喝醉了,应是更衣时不小心睡着,这是…发生了何事?”

    苏凝霜心里咯噔一下。

    裴凌如此气怒,此事必然是成了,可方淮不在言氏房中,那她房中的会是谁!?

    她迅速看向苏老夫人,却忽然注意到裴老侯爷的身边没有裴澈

    苏老夫人想拦却晚了,苏凝霜已经丢下众人,径自向那间房奔去,谁知她才一跑进屋,便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

    言氏正露着肩膀缩在被褥中,红潮满面,发丝凌乱,显然才历过情事的模样,而一旁是怒目相视的裴家叔侄。

    她的夫君裴澈头破血流,身上只有一件里衣,下袍上还满是湿哒哒的痕迹。在他们脚边,是倒着的屏风,满地的瓷片,还有一对女子罗袜与一件鱼肚白的襦裙,襦裙上叠着一件玄色外袍,交领上绣着银色蟒

    ——【加入Q,正是裴澈今日穿的那件。

    “不…不…不该是这样的…”苏凝霜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如被雷击,慢慢向后退去,却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抱着头难以置信地尖叫起来。

    裴澈扫了苏凝霜一眼,又继续看向裴凌。

    裴凌双目赤红,眼中闪过滔天恨意,目光又转向被绑在床上的言清漓,见她微微低下头去,不哭不闹也不解释,眸中立刻覆满痛色与失望,盯着她看了几眼,便咬牙甩开了裴澈。

    青果被不放心的琥珀遣回来,一赶到就听苏凝霜在发疯尖叫,怕自家小姐被欺负,忙跑进屋,正好撞见裴凌微垂着头,面色阴郁地向外走。

    青果喊了声“姑爷”,裴凌没理,沉重地跨出门槛,低着头停在台基上。

    裴老夫人与苏老夫人听到苏凝霜的叫声,正要进去,却被裴凌抬臂拦住。

    “谁都不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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