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间感觉半截身子已埋进了土里。——若此事为真,别说朱妙琳这个女儿他保不住,就连整个丞相府都得跟着陪葬!
朱妙琳连滚带爬的扑到了朱蓬源身边,惊恐的大叫:““父亲,女儿没有!女儿没有!皇上,臣女冤枉!臣女冤枉!”
她自然听说过十八劫曲这等恶毒诅咒,与之相比,她今晨惊扰朝拜的罪过可谓是个芝麻小事,朱妙琳感觉后颈冰凉,像是有一把铡刀架在了脖子上。
朱蓬源毕竟做了多年丞相,并未如朱妙琳那般吓得六神无主,他对着昌慧帝连连磕头,动之以情:“皇上!老臣一家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一丝恶念,此事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小女,还请皇上明察!”
昌慧帝原本就不信朱妙琳会引诱张朝,也不信她大夜里跑去祁恩殿是为了祈福,但到底为了什么他方才未想通,可此刻却全明白了。
——此女这是在替其外祖一家报复他!
他下旨将夏家满门抄斩,只有夏知春与夏迎秋两个出嫁女侥幸留的一命,可却也因此受了牵连,夏贵妃被贬为贵人,而夏知春也被收回诰命夫人的封号,被朱蓬源贬妻为妾,之后就一病不起。
若非有张朝搅了一趟浑水,他可能都没机会发现这张符纸。
昌慧帝一想道自己明日极有可能就拜了这恶毒符咒,立刻怒到极致,根本不想听朱蓬源的辩解。
他恶狠狠道:“拿下!统统给朕拿下!”
—【题外话】—
出门走亲戚回来晚了,才赶出这章~明天斋戒之行就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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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宁天弘的怀疑
御林军齐刷刷从殿门两侧涌入,就要上前羁拿朱蓬源与朱妙琳。
朱蓬源深知昌惠帝残暴的性子,若是今夜他被押走了,皇上极有可能一怒之下砍了他全家的脑袋,就算之后发现他是冤枉的,人都死了也为时已晚了。
朱蓬源拼尽全力挥开一左一右的御林军,扑到昌惠帝脚下哀戚叩首:“皇上!请看在老臣为官数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份上再仔细想想,此事大有蹊跷啊!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给小女,目的就是为了激怒皇上您降罪于老臣!”
“老臣死不足惜,可老臣不能眼看着皇上遭奸人利用!还望皇上三思,莫要中了奸人之计!”
言清漓忍不住想笑,这话说得,就差直接点宁天弘的名了。
斗吧,你们好好的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朱蓬源岣嵝着身子咚咚咚的磕起了响头,直磕的自己头破血流,大有以死明鉴之意。
朱妙琳见状,也赶紧抹掉脸上惊恐的泪,跟着朱蓬源一道磕起了头,她没有朱蓬源的三寸不烂之舌,只能反复喊着“臣女冤枉”。
朱蓬源无子,只有几个庶女,那几个庶女眼看整个朱家都要遭难,也哭哭啼啼的跟着父亲磕头喊冤。
一时间,满殿都回荡着朱家人的哭喊和头骨接连撞地的闷响,真真是凄惨不已,闻者落泪、见者动容。
“父皇!朱相的为人您最清楚,他怎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况且如今也尚无确凿证据能证明那张符纸是出自妙琳表妹之手,说不定是早有人藏在祈恩殿中的!”
宁天文意有所指的看了宁天弘一眼。
丢了户部后,宁天文身后也只剩下丞相府这一助力,若朱蓬源也倒了,那他还拿什麽与宁天弘争?
宁天文难得长了回脑子,他断定昌惠帝也不愿看到老三一家独大,成为第二个盛家。
二皇子一党的官员见状,也纷纷开口替朱蓬源求情,毕竟若主子失了势,他们底下的人也捞不到好。
昌惠帝方才的确是在气头上,此刻听众人这麽一说,也冷静下来,他细一琢磨,也觉得有些蹊跷。
万一真是有人想借他的手铲除朱家,想给老二致命一击呢?
昌惠帝震怒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离他最近的苏贵妃立刻察觉到昌惠帝这细微变化,忙向宁天弘使了个眼色。
宁天弘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道:“父皇,儿臣也以为此事存有疑点,若朱大小姐真有心诅咒您,不应当是藏好符纸后立即离开?又怎会傻到留在祈恩殿与张侍郎的公子偷欢?”
对于朱家出事,宁天弘自然愿作壁上观,可这也要建立在昌惠帝不怀疑到他头上的前提下。
此事旁人不知,宁天弘却知晓根本不是他派人所为,背后之人明面上是在针对老二,可实际上连他也给一块算计了,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会是谁?
上回户部的事不是他暗中操作,可父皇却认定是他所为,不仅户部尚书这位置最终未能安排他的人,就连查抄夏府的差事都交给了老四不交给他,今日也同样,分明是另有其人在推波助澜,可是……
宁天弘忽地眯起眼眸。
莫非是老四?
宁天麟何其敏感,不用抬眸就察觉到宁天弘射在他身上探究的目光,他在心中默叹一口气,只好缓慢的推动轮椅上前为朱蓬源求情。
“父皇,儿臣也赞同三哥所言,不过儿臣以为,这下咒之人也许并非寺内中人。”
昌惠帝本已怀疑宁天弘,可宁天弘方才开口为朱蓬源求情又令他不敢确定,此刻被宁天麟这麽一打岔,更是生出疑惑。
“哦?四弟怎能肯定不是寺中人所为?这慧觉寺外可是有御林军把守,闲杂人等岂能潜入进来?”
开口的是宁天弘,他锐利的目光扫在宁天麟身上,似要看穿他这幅病弱的身子下,到底有没有包藏祸心。
宁天麟刚要开口解释就咳嗽起来,脸色立刻苍白几分,等平复后他摇了摇头,“天麟也只是猜测罢了,父皇寿宴各国都派了使节朝贺,这其中不乏有对我宁朝心怀异心之人,若他们派人混入仆从之中,故意扰乱父皇此次斋戒也不无可能。”
宁天麟并非真心想为朱蓬源开脱,只是宁天文的人接二连三出事,宁天弘首当其冲被怀疑。
如今宁天弘定是已经开始猜测有另一股势力在暗中挑拨他与宁天文了。
阿漓太心急了。
宁天麟藏于宽袖中的手指暗暗拢紧,他现在每走一步都需求穩,可阿漓为何不提前与他商议就擅自行动?
昌惠帝认为宁天麟言之有理,已将注意力转移到是他国细作身上,加之朱蓬源的确跟随他多年,又是老二的助力,他也开始动摇。
不少官员见昌惠帝脸色逐渐和缓便见风使舵,称仅凭一张符纸的确难以定朱妙琳的罪,且也确实难查这符纸出自谁人之手,这些人向昌惠帝谏言:不如等祭祀过后再细细排查有谁出入过祈恩殿,若寺中人都无嫌疑,那必定是他国奸细所为。
眼见着昌惠帝已经没有方才那般震怒,不仅无意降罪朱蓬源,就连朱妙琳淫乱佛寺之事也大有归咎到张朝一人身上,言清漓心急如焚。
父亲的死与朱家脱不开干系,楚家女眷被流放为军妓也都是拜朱蓬源所赐,她怎能眼睁睁看着朱家即将覆灭,却又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好在她留了后手,言清漓把心一横。
“皇上!”在重臣与昌惠帝谏言之时,女眷中忽然传出一道清丽明亮的声音:“臣女斗胆,有一法子可查出那符纸出自何人之手!”
慕晚莹来不及抓住言清漓,她就已经站了起来。
宁天麟立即回过头,双腿微动,握在轮椅上的手因太过用力而发白。
——阿漓,不可冲动行事!
可言清漓铁了心似的,并未看宁天麟。
言琛本一直在冷眼旁观,忽见言清漓不知天高地厚的冒头,他顿时心惊肉跳,立即以兄长的口吻呵斥她:“清漓!休得胡闹!”
言国公更是大惊失色,“漓儿!你这是作何?还不快回去跪下!”
言清漓咬着唇,眼中尽是不甘。
就差一步了,就差这么一步。
——【加入Q七十九章
朱家覆灭(加更)
“皇上,是臣妹不懂事,微臣定当好好管教她,还望皇上恕她殿前失仪之罪!”言琛向昌惠帝重重一叩首。
昌惠帝抬手制止言琛的求情,有些浑浊却不乏犀利的老眼射向那窈窕少女。
言清漓站的笔直,她知道自己应当立刻跪下来向昌惠帝请罪,可一想到那金座上的人曾亲口下旨处死她父亲,又无情抄了她楚家,言清漓就无论如何也不出卑微求饶的话。
好在昌惠帝也并未怪罪她,而是沉声问道:“可是言府养在外头那丫头?”
言国公忙赔笑应是。
“嗯,是个胆大的,不愧是之恒的妹妹。”昌惠帝是看在言琛的面子上才未追究言清漓的冒失。
“你方才说什麽?你说有法子为朕找出画这符咒的真凶?”
言清漓还是第一次正面与昌惠帝对话,她努力平复住复雑心情,恭敬垂首道:“回皇上,是。”
昌惠帝也想揪出那诅咒他的人,便道:“那你且说来听听吧。”
言清漓抠住掌心让自己站穩,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举起来:“皇上,这瓶药可助您找出真凶。”
一众官员中,裴澈看到言清漓拿出的那个白色瓷瓶忽然怔住,那白白的小瓶乍看没什麽特别,可那瓶口却塞着藕荷色的帽塞。
“清清,我瞧着宫里的御医都用红布包着塞子,你这怎是藕色的?”少年端详着手中的瓷瓶,将那粉粉嫩嫩的塞子拔下来放在鼻下吻了吻,香香的。
少女娇嗔的白了他一眼,将那塞子盖好,骄傲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宫里的御医是男子,我可是女大夫,自然要与众不同。”
明媚的春光下,少女将那小瓶子举到他眼前,“子阳哥哥,好看吗?
少年瞧着少女笑颜如花的俏脸,哑声道:“好看,特别好看。”
……
裴澈陷入久久的回忆中,那边言清漓已开始解释。
她称那符咒是以血所书,只需将符咒融入水中,投入药粉,再命殿中人分别滴一滴血进去,若水色变成碧蓝,则说明符咒上的血与滴血之人并非同一人,可若水色不变,则说明是同一人的血。
如此,便可找出制符之人。
此法听起来就匪夷所思,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质疑,对此言清漓也早有应对,她称自己自幼习医,也是偶然发现这种伤药有额外效用,若是不信,大可命人一试。
言府三小姐医术高超不是什么秘密,随身带着一瓶伤药倒也可以自圆其说,可言清漓到底还是太心急了,她漏了重要一点——
“言三小姐,本王倒是有个疑问,”宁天弘挑出言清漓言语中的漏洞:“你是如何得知那符咒是以血所书的?方才你身处女眷中,应当从头到尾都未见过那张符纸吧。”
言清漓一惊。
宁天麟也蹙起眉头。
昌惠帝则审视的看过来。
人群中的陆眉更是替她捏了一把汗。
言清漓急中生智,不假思索的转头看向宁天弘:“回宣王殿下,清漓虽是闺阁女子,可也听说过这十八劫曲的恶毒诅咒,据说是要以血所书才最为阴毒,那藏匿符咒的人既是要诅咒圣上,定是存了最恶的心思,想必会以血所书。”
言清漓有些吃惊的反问:“莫非不是?”
宁天弘打量的盯着她看了片刻,才笑道:“言三小姐见多识广,你猜的不错,是以血所书。”
昌惠帝的心思都在揪出害他之人这事上,未在言清漓身上细究,他力排众议,决定按她的法子一试。
他命内侍将那符纸置入水中,符纸上的血迹融化,水色变成浅淡的朱红色,内侍又将那水分出两小杯,让一个御林军与一个宫女各自滴血进去,两杯水果然都从朱红色慢慢变为碧蓝。
自此,昌惠帝算是信了。
他首先命人端了几杯掺了药粉的血水给最有嫌疑的几人——张侍郎极其夫人,包括死了的张朝,还有朱蓬源和朱妙琳。
从张侍郎开始,指血滴进去后每一杯水都呈现了碧蓝色,直到朱妙琳……
朱妙琳自认从未画过什麽符,她自信满满的用针尖刺破手指,挤了一滴血到杯盏中。
血珠坠入,荡起了一小圈涟漪,血色花开一般散开,可等了片刻,那杯中水仍是浅淡的朱红色。
朱妙琳有些急了,她又向内挤了一滴,水色变成了稍深一些的红,她不信邪,又挤了第二滴、第三滴……直到将那杯盏中的水给染成了浓郁的鲜红,也没有呈现过片刻的碧蓝。
“不可能……不可能……”
朱妙琳从劫后余生中顿时又陷入恐慌,她茫然看向四周,所有人都在惊愕的看着她。
朱蓬源也急了,连忙挤了自己的血到朱妙琳那杯水中。
怪事发生了,那鲜红的水竟开始慢慢转蓝……
“孽障!!”朱蓬源恨得立刻打了朱妙琳一巴掌,“竟真的是你!”
昌惠帝再次火冒三丈,“朱相,你还有何话可说!?”
朱蓬源老泪纵横的向昌惠帝磕头:“皇上!老臣不知情,老臣真的不知情啊!”
昌惠帝亲眼所见只有
73-9543-054独.家.整.理
朱妙琳的血滴进去不变色,不是她还有谁?他指点向朱蓬源,气竭道:“好啊……好啊……果真是朕的忠臣!”
朱蓬源自知这次是真的完了,可他仍抱着一丝希望,打算放弃这个女儿求昌惠帝网开一面,可帝王眼里哪容得下逆臣贼子?
昌惠帝一怒,所有人都又赶紧跪下。
“丞相朱蓬源纵妻夏氏勾结朝廷命官贪墨枉法,之后又纵女淫乱祭祀、诅咒帝王,属实大逆不道!十恶不赦!诏令朱家剥爵削官、连坐九族!十岁以上男丁三日后尽数处斩,女眷无论长幼皆流放西北,充作军妓!”
言清漓松了一口气,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御林军在昌惠帝下旨后再次涌进殿,将朱家人一一拖出去。
听着响彻殿外的震声哭喊,她默默低下头。
笑了。
——【题外话】——
又来晚了,赶出来两章,朱家解决了,下一个轮到谁?
虚了我,滚去碎觉啦!zzzZZZ
0080
第八十章
言琛的怒火
浩浩荡荡的车马长队,亦如来时壮观,只不过无人能想到这一趟斋戒祈福之行,再回来时朝局就已发生大动。
朱蓬源为官数十载,官至一国之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宠臣,可这样一位在朝中如鱼得水的人物,却仍是在天子一声令下后就落得个满门覆灭的下场,不免令人唏嘘。
“青时兄,你这脖子都快扭断了,到底在看什麽?”
大队人马原地整顿间隙,一个与陆眉交好的公子哥凑到他跟前,顺着他的视线扭头向后看,入目所见的只有各府女眷乘坐的马车,一眼望去都望不到头。
这有什麽好看的?那公子嬉笑着问陆眉:“青时兄,你不会是看上哪家小姐了吧?”
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陆眉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那公子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道:“不是吧?青时兄,我说你近日还是安生些吧!张朝才搞出那档子事,”公子哥指了指天,掩唇低语:“那位正在气头上呢,你可莫在这节骨眼去调戏良家女了,那位连朱相都能说砍就砍,就算你爹是翰林也越不过丞相官大啊。”
那公子以为陆眉是斋戒这几日没开荤憋坏了,好心提议:“不如明晚去醉尘楼逛逛?听说新来几个小倌,我做东,保管青时兄你玩的尽兴。”
陆眉被那公子聒噪的心烦,面上却仍是兴致浓厚的挑起了眉,十分配合的与之交谈起来:“哦?来新人了?容貌如何?可会才艺?”
公子哥一拍胸脯:“放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保管合你口味,比那些个没意思的闺阁小姐有趣多了。”
听到“有趣”二字,陆眉忍不住微抿了下唇,唇上似还能感受到那种香甜温软的滋味儿,他又暗暗向后瞥了一眼,可马车太多,连她坐哪辆都分不清,更何况看到人呢。
在陆眉眼里,言清漓已然成谜,他有太多问题想弄清楚,可回京后也不知什麽时候还能再见她一面。
启程时他好不容易将他娘身边的婢女红雀逗开心了,去帮他给言清漓递了个口信儿,可这京城都近在眼前了,也没收到言清漓只言片语的回复。
小没良心的,他们好歹也是在一条梁上共患过难的,转脸就绝情。
此刻被陆眉认为毫无良心的言清漓正坐在言府马车中凝外窗外,她从今晨坐上马车起就没怎麽言语过,也未曾吃过任何东西,只呆呆的坐着。
青果又试探着拿给她一些糕管理,不出所料的都被她摇头拒绝了。
主子不吃东西,青果更没心情吃,蔫蔫的耷拉个脑袋,惯常嘰嘰喳喳的大嗓门此刻如同被人灌了哑药,连嘴巴都被缝上了,一声不吭。
她不敢打扰言清漓,更不敢问她在烦恼什麽,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太没用了,要是玉竹姐姐在就好了,小姐说不定还有个说体己话的。
言清漓没注意到青果的小心思,她仍在想着朱家的事。
她知道自己这回真的是急了,有好些地方都思慮不周,经不起推敲,虽说她能侥幸瞒过皇帝瞒过众人,但宁天弘那边大抵是要起疑了。
言清漓嘴里发苦。
可机会难得,她实在忍不住,那一刻,能亲手手刃仇人的机会就摆在她眼前,她无法什麽都不做,眼看着朱家洗脱罪名重新风光。
仇恨犹如一团烈火,风卷残云的灼烧了她所有理智,她完全不受控制,只想立刻将朱蓬源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让朱家人也尝尝她楚家亲人们所遭受的一切。
言清漓垂下眸,掩于袖中的手冰凉一片,但她此举也确实冒失了。
可她又并未后悔。
这种快慰又后怕的心情一直缠着言清漓,直到车马于日落时分进入了盛京,回到了言府。
言清漓被青果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一下车,她便看到言琛正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利刃般的目光直接向她射过来。
“跟我来。”
言琛二话不说的扯起言清漓的手腕将她带走,力道之大根本不容分说,言清漓踉踉跄跄的跟着言琛大步流星的步子,这一幕直将言国公以及言府管事及仆从们看愣了。
“兄长,你别……兄长……”
言琛的怒气透过他粗粝的手掌传到言清漓的手腕,再由手腕的凉到她四肢百骸。
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言琛与言清漓乃是兄妹,按说言琛此举并不会引人遐想,可他二人之间的暗流却着实有些古怪,言国公蹙眉道:“琛儿这是要带漓儿去哪?”
言如向那遠去的一男一女瞧了一眼,低头掩下眸中玲珑,不咸不淡的说道:“兄长许是不满三妹妹昨夜在殿前失仪,又不好在下人面前训斥罢。”
言国公想想应当是如此,便沉下脸道:“漓儿不知轻重,是该好好管教。”
“父亲,”言如上前,一句话将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开:“母亲不在这些时日,内务之事可要先交给三妹妹打理?”
孟氏送言珲与言婉去了乡下庄子,可就算当家夫人不在,府中庶务也轮不到言国公的妾室们打理,交由言清漓这位嫡女才是理所应当,言国公想了想点头:“那就先交给漓儿吧。”
言如福身应是。
言国公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了言这个总是被他忽略的二女儿,如今婉儿是没用了,漓儿又是个冒失性子,他这几个女儿中,倒只有如儿心细,方才若非她提醒,他险些忘了这茬。
言国公显出一丝欣慰,难得对言如和蔼起来:“漓儿年幼,也未必懂这些庶务,如儿,你与你姨娘也要记得从旁帮一帮她。”
言如仍旧波澜不惊的应下。
另一边,言清漓一路跌跌撞撞被言琛拉扯到他的院子里,他院门口的护卫目不斜视的叫了声“小公爷”后,就十分有眼见守住了门。
言清漓见无外人了,才敢放肆的嚷嚷起来:“兄长,你先松手……哥哥!之恒哥哥!你放开我!我手疼!”
言清漓平日在她面前最多是高傲孤冷,可他真动怒起来,身上那种震慑千军万马的气势立刻震的言清漓心突突直跳。
她努力向外抽手想要逃,可之前言琛都是纵着她胡闹,这次无论她怎麽撒娇,这人都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一把将她推进房里,砰的合上门。
“言琛!你弄疼我了!”
言清漓委屈巴巴的揉着手腕直呼起言琛名讳,可还没等她挤出两滴泪花,言琛就将人往怀里一带,一掌箍着她的后脑重重吻了下去。
这个吻比往日都要来的凶狠,言清漓整张小嘴都被他含进了口中发疯般的吸吮啃噬,男人冰凉的唇舌像要将她生吞,狂蜂浪蝶的在她口中肆虐掠殺,似要将她搅碎,哗啦啦滋生的口液止不住的从二人嘴角滑落,黏糊糊的交织在一起。
言清漓拼命的呜咽向后躲,小手蚍蜉撼树般的狂敲言琛硬邦邦的胸膛,却被他单手反剪在背后,随后吻又袭上她的脖颈。
“呜……疼!”
言清漓的脖子也挨了一记重咬,她还从未见过言琛这麽生气的模样,言清漓心念一转,立刻哆哆嗦嗦的向他讨饶:“哥哥,你别这样,我怕。”
言琛反剪着言清漓的手并未松开,只是从她脖颈中抬起头,唇下那片娇嫩的肌肤上已是布满了红红紫紫的梅花,他见少女一副委委屈屈还有些惧怕的神情,并未上当吃她这套。
冷笑道:“怕?你还知道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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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被按在塌上抽穴(言琛H)
言琛一想到她任性妄为的行止就气不打一出来。
幸亏她那匪夷所思的法子最终奏效了,若是无用,以皇帝怒急之下的脾性说不好会当场治她个戏耍天子之罪。
他出征在即,这丫头若继续这麽不知轻重该如何是好?没他护着指不定要闯出什麽大祸。
言琛这次铁了心要给言清漓个教训,他眼里凝满了冰碴子,抿着唇将人按在榻上掀了衣裙。
“啪!”
臀肉震颤,清脆又响亮,白腻肌肤霎时变粉,五指红印突兀的浮现。
“啊!你做什麽?你——”
“啪!”
——又是一下。
“放开我!你放开我!”
手还被反剪着,言清漓如一条被冲到岸上的鱼,垂死挣扎的向后踢腿,可她这点反抗被言琛单腿就制服了。
两条细白的腿儿被男人用膝顶着动弹不得,刚刚恢复成白嫩的臀儿又重重的连挨了五六下打。
“言琛!言之恒!”臀瓣被打的火辣popo&7~3-9.5-4-3-0,5=4
辣的,疼得言清漓嗷嗷直叫:“你住手快住手!”
言清漓又羞又恼,言琛当她是五岁孩童吗?怎能打她屁股?
“中气十足,看来并未害怕。”
劲指一分,臀瓣便被向两边撑开,里头藏着的幼嫩粉穴颤巍巍的跟着臀瓣一起被掰开,言琛看着那整洁滑嫩的穴儿眸光一黯,对着翕动的小肉缝又连拍了十来下。
“你!啊!啊!啊!……”
言清漓脸红的冒烟,这人……
穴儿娇嫩,言琛的手掌尽是粗粝的剑茧,刮的花唇又疼又痒,没几下就将花瓣抽得微微肿起,充血泛红。
“为何要管朱家的闲事?”
“到底哪里生出的胆量?”
“就不怕你那药粉无效更加激怒圣上?”
“届时也给你扣个罪名再抽上几十大板你打算如何是好?
“若我不在你又当如何?真以为单凭父亲那废物能保住你吗?”
“简直该打。”
穴儿啪啪啪的被连番抽打,发出与肏穴时一般无二的淫靡声响。
言清漓一边喊叫一边夹臀,言琛干脆强行分开她的双腿,让她无法合拢双腿,几番抽打下来,穴儿也已经火辣辣的疼了,可她却仍抵不住身子敏感,十分没出息的被抽出了几汪花水,穴口黏腻不已还夹带出水花,随着言琛的手掌一下下轻轻飞溅。
“别打了!兄长……是我错了!呜我嗯啊!!”
言清漓自知逃不出言琛的魔爪,又换上可怜的语气讨饶,可已经不管用了,言琛根本没心软,她话才说一半就被粗壮的阳具猛的肏开了穴儿。
穴内尚未完全湿润,言琛就已绷着腰腹大力抽送起来,如暴雨倾盆、如狂风怒卷,肉棒上狰狞鼓起的青筋一道道刮擦着娇嫩的穴肉,将一层层还未反应过来的褶皱狠狠抻开磨平。
言清漓仰颈娇呼,纤指抓紧塌上的铺着的软垫,这回她也不用挤了,硬生生被强烈的摩擦肏出了泪花。
“啊!哥哥慢些!慢些!顶到头了好痛!”身后男人力道极大的掐着她腰臀直撞宫芯,两颗沉甸甸的囊袋似乎都要撞进她身体里,将本就微肿的小穴口啪啪啪打的更红了。
“啊!啊!我错了哥哥!我真的错了!”
疼中伴着阵阵酸麻酥爽,言清漓哭叫不止,她甚至能感觉到肉棒前端硕大的菇头挤开了甬道深处紧拢的小口,强横的顶入宫内再疾速抽出,反反复复不过十几下,她就已被插的小腹酸胀,浑身痉挛的被送上了云端,乍开始还有些干涩的小穴转瞬见就湿的一塌糊涂,淫水流的哪怕是言琛那根又粗又壮的阳具都堵不住。
“哪里错了?”
言琛知道她泄了身,可他丝毫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挺腰送胯的动作比方才还猛烈几分,直将人肏的频频向前滑,又被他捞回来继续肏。
明明做着这般激烈的动作,可言琛的声音依旧平穩,连喘都不喘。
穴儿里温软无比,肉棒泡在热乎乎的宫腔内仿佛被万千张小嘴死吸着不放,言琛被这紧致湿滑的媚穴缠的额筋凸起。
几日未碰过她,他需压下阵阵上涌的精意,才能提着胯下长枪持续发狠的鞭笞言清漓的穴儿。
真是欠教训。
“啪!——”
“说!哪里错了?”
呈朱粉色的臀肉被肏出一波波肉浪,见言清漓直知道呜呜吟叫不知回话,言琛忍不住又拍了一巴掌。
“呜……我不该……多管闲事,不该……逞能……乱出风头……”
“啪!”
“说实话。”
言琛加重抽送,宫腔被肏出第二波汹涌的潮水。
言清漓尖叫啼哭的抖了片刻,随后浑身湿汗的趴着呻吟,在层叠而起的快感中她努力分出一缕神智去思索应对言琛的借口。
其实她已料到言琛必会有此一问。
此事中,除了身在局内的宁天弘可能会起疑,她贸然向昌惠帝献策的举动,在不知晓她与朱家恩怨内情的外人眼中,应当只会认为她是好意、是巧合,或是觉得她想在御前出风头。
但旁人这么认为,言琛就不一定了。
他知晓她不是个爱出风头的女子,若真与他说她不过是出于帮皇帝分忧的好心,或是一时没忍住想要讨份功劳,言琛定不会相信。
与其如此,不如索性承认自己心底的阴暗。
“呜!啊……我厌恶朱妙琳!”
言清漓承受着身后男子的深插重顶,费力的扭过头,哭的梨花带泪的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看向言琛:“朱妙琳……她觊觎哥哥你,还瞧出了……你我之间的端倪,私下里……又与我有过口角……”
“那时我只是恰好有法子查验……我想着……若那符纸……真出自朱妙琳之手……圣上定会降她的罪……她能遭殃!我便开心!……呜呜啊!啊呀哥哥!轻些轻些!”
一番“坦白”讲的磕磕巴巴,随着肉棒深深浅浅的撞击语调也时高时低,比那乐坊的曲子还要动听婉转。
言琛怎麽也没想到这丫头竟是因为争风吃醋才会那般冒失,他既气恼又无奈,舍不得真的教训她,便只能铆足了劲儿将人肏的人仰马翻,肏的穴儿疯狂抽搐,用这种方式发泄他的后怕。
他俯身咬住言清漓的耳朵,劲腰狠狠地拍着她的臀:“乱吃飞醋,这回是你误打误撞运气好,圣上的心思阴晴不定,下次你若敢再冒失……”
言琛一顿,发觉身下的人儿又泄身了,等她停下颤抖后,才在她耳边沉声道:“答应我,不可再有下次。”
连着被肏泄了三次身子,穴儿软烂成泥,言清漓眼前花白一片,高声颤叫着“答应!答应你!”。
得了承诺,精意猝不及防的冲上马眼,言琛一惊,却已来不及将肉棒拔出,积存了几日的滚烫浓精就这么浇进了少女的宫腔,将她烫的小腹登时覆上一层热意。
因是血亲,言琛从不泄在言清漓体内,可这次竟是疏忽了,他歉意的吻了吻她的后颈。
“哥哥,那你……气消了吗?”平息后,言清漓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缓慢的躲着脖颈上细密的酥痒。
“嗯。”
言清漓心头一松,这关应当是过了吧。
“那你让我起来呀……你好重,压得我身子好酸。”
娇喃软语中带着撒娇意味,言琛哑着嗓子又“嗯”了一声,将人捞起。
“啊你……放我下来!”言清漓起来是起来了,不过是背靠在言琛怀里被他托着双腿抱起来的,而插在她体内那根肉棒自始至终未曾退出过,此刻又有了勃发之势。
坐了一整日马车,言清漓早就疲累不已,一回府又被言琛按着肏了半个多时辰,见他就这么用阳具插着她向里间走去,言清漓慌了。
“你……不是已经消气了吗?我要回去了,玉竹定是等急了。”言清漓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穴内的东西又将她撑得满满登登。
言琛眼里的冰霜已经散去,粗壮的阳具随着步子一下一下戳着湿乎乎的穴肉,他今日不过才要了她一次,怎可能够?
他微勾唇角,在少女耳边低语:“消气归消气,但该罚还是要罚。”
第八十二章
变成了你最讨厌的人
激烈的缠绵结束后天边已覆上暮色,言琛将言清漓留下一同用膳,清冷孤傲的男子进食时十分安静,不发一语,动作雅致又规矩,全然看不出是常年置身军营的粗犷将领,也找不出一丝一毫在床榻上肏干妹妹时的冲动模样。
言琛很快便用好了,他放下碗筷思索再三,以兄长的口吻开口教导起言清漓,话里不外乎是她给皇帝献策之事,似是怕她不懂,言琛掰开揉碎的为她解释皇帝的性情,以及她那番冒失举动很可能会造成的后果。
言清漓低垂眼眸,眼尾还残留着被疼爱后的媚色,她一边细嚼慢咽的吃着碗里被那人摞到冒尖的菜肴,一边听着他谆谆教诲。
言琛这辈子都未曾与人一口气说过这麽多话,见那少女蔫蔫的,也不知她到底听进去多少。
期间有婢子出入为他们布膳,注意到三小姐神情萎顿,似是哭过,再看小公爷面色冷然、严肃深沉,那婢子便猜三小姐这趟出门定是做了什麽错事,不然也不会被小公爷训斥了一个多时辰。
不过相比起大小姐与二少爷,三小姐犯的应当只是小错,听闻那两位可是直接被老爷赶去了庄子,连二夫人的掌家权都因此被收回了。
一趟斋戒之行,不仅朝堂的格局变了,就连小小的国公府后宅都跟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言清漓回到自己院子时玉竹已从青果那得知了慧觉寺发生的一切,她翘首以盼,见言清漓身旁跟着言琛,便等他走了后才激动的握住言清漓的手,颤抖的问:“小姐,朱……可是真的?”
玉竹不懂朝中之事,也不知言清漓冲动之举会造成的隐患,她只知道朱蓬源很快就能死了,楚家那些枉死在西北军营的女眷终于能得以安息了。
言清漓在玉竹眼中看到了与她相似的愤恨与急切,那是对逝去亲人们惨死的沉痛与不甘,以及大仇得报后的快慰。
她安慰的拍了拍玉竹的手点点头:“是真的,朱蓬源后日处斩,朱家女眷被下旨流放。”
玉竹盈盈盘旋于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她咬牙将脸庞上的泪擦掉,向来温柔的女子也忍不住露出畅快神色:“活该!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小姐,你替咱们楚家女子报仇了!”
这一刻,言清漓终于从孤寂悲凉无人理解的境地中寻到了一丝同气连枝的支撑,让她觉得自己也许并未做错什麽。
……
入夜,言清漓躺上床,思慮着她此番一意孤行会为宁天麟惹上哪些麻烦,她打算尽快与他见上一面,只是星连也不知去了哪里,本还指望他替她传个口信儿。
正想着,身上的薄被便被人轻轻掀开一角
公.,泛着青草气息的身躯轻车熟路的爬上了她的床,言清漓并未睡的太靠里,来人只能侧身躺在她身后,轻轻贴着她,却又不敢挨得太近。
这小心翼翼的举动令她一扫心头阴云,忍不住轻笑起来,她转过身,将身后的少年吓了一跳。
“你、我吵醒你了?”不应当啊,他动作很轻的。
月光温柔如水,少年清俊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惊慌,可也只是惊慌而已,没有半点爬床被捉的窘迫。
“我还未睡。”言清漓眨了眨眼,夜色中她圆润漆黑的眼眸映出一点光亮,像是令人爱不释手的晶莹矿石,她摸到少年的衣角微凉,身上还沾染着深重露气,便问:“你这是打哪回来的?”
自上回她鬼使神差的引诱了这不谙世事的少年做了男女之事,他们之间便无形间多了一份亲昵,可这份亲昵又恰到好处的不叫人觉得腻烦狎昵。
言清漓问过星连他夜里都睡在哪?少年指了指天,说睡房顶,能看星星。
入秋了,夜里天凉,言清漓便让星连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去她院子里找间空房休息,可他不听,依旧喜欢呆在她房顶上,只不过偶尔会趁四下无人之时潜入她房中,悄悄在她身旁睡上片刻,再于清晨她醒来之前离开。
他以为她不知,可她夜里浅眠,身旁多了具火热的身子不知被热醒了多少次。
只是言清漓并未挑破,她不排斥星连夜里悄悄爬她的床,干净纯粹的少年哪怕经历了情事,哪怕是与她同床共枕,也不曾对她做出任何轻薄强迫之事,只因她曾告诉过他,那些燕好之事需得你情我愿才能做,于是他便老老实实的躺在她身边,最多悄悄嗅一嗅她身上的味道。
星连点了点头,“四殿下请我给你传话,他明日会在馥容庄等你。”
宁天麟果然最了解她的心思。
言清漓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才几日不见,眼前少年似乎就长大了一些,那张柔和的小圆脸已经有了些许棱角。
“那你为何这麽晚还不睡,有心事?”
少年枕着自己的手肘,星辰般的眸子清澈见底,对她毫不设防,言清漓正欲否认的话涌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翻了个身仰躺着看向床顶精巧的雕花木栏,平静道:“嗯,解决了一个仇人,高兴的难以入眠。”
少年微微蹙眉:“可是你上一世的仇人?”
除了玉竹,言清漓也只有在这少年面前能敞开一丝心扉,她哂笑道:“是啊,那人一句话就害了我全家,我便也将他全家都推入了深渊,甚是爽快。”
身旁少年沉默下去。
言清漓知晓他性情良善,初相遇时便因她欲殺死一个歹人而与她争论不休,她以为他又要念叨几句什麽“殺人不对”之类的劝诫。
结果预想中的话语并未听到,反而听他默默道:“冤有头、债有主,他的家人是无辜的。”
心弦忽地颤了一下,随即又包裹上一层坚硬的壳,言清漓听到自己用一种极其冷漠的声音回道:“那我的家人就不无辜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难道有错吗?”
她的堂婶堂姐,喂养她长大的奶娘,照顾楚家多年的嬷嬷,母亲身边陪嫁来的姑姑,管事阿伯家的婶婶以及她的女儿,还有那些与玉竹和沉香一同长在楚家的家生婢女……她们无论长幼,皆因朱蓬源一句话便被送往了西北军营,沦为下贱的军妓,被粗鲁的士兵肆意玩弄凌辱,最后又惨死于蛮夷的铁蹄,连个全尸都未留下,撕碎在了黄沙之中。
她们又有哪一个不是无辜的?现在她不过是回击给朱家人让他们也尝一尝这屈辱的滋味有何不可?
“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要不安?”少年质疑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直达人心底,有种洞穿人心的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