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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很幸运,找了两家客栈,就找到了。

    是一个大商队,骡马车驾都有,正在返程,还是空车不用卸货。他们立即取用了。直接说明白不能声张,立马四散,否则大祸临头。

    事急从权,只能来日再作补偿了。

    立即分道扬镳,霍参乔装独自往北,而萧迟立即率人南下直奔彭州。

    果然,追兵很快就来了。

    萧迟等人已成功拉开一段距离,弃车就马,昼夜不停,直奔彭州大营。

    任谁也想不到,萧迟手里居然有虎符。

    连萧琰也始料不及。

    一开始,只当文州沦陷,萧迟迫不得已只能往南。

    萧琰率数千骑兵,连夜急追。

    一千里路,骑兵急行军三日可至。

    萧迟这边的马,还是没法和军旅中的西域马相比的。急赶一天,就不成了。但幸好路上也会遇上替换,只能这样不断设法补充。

    双方距离在不断拉近,到最后,隐隐能听见骑兵隆隆的马蹄声。

    萧迟咬紧牙关,猛一扯缰:“快!!”

    急转了个弯,再过二百里,就是彭州了。

    彭州大营是军事重地,一百里开外就会有哨探,发现不对,肯定会迎上来一看究竟的。

    只要再坚持一百里,就成了!!

    狠狠一扬鞭,“驾!!”

    ……

    萧琰这边,开始发现不对了。

    近卫队长杨锐愈发疑惑:“这宁王,怎么像是去彭州大营?”

    萧琰神色阴沉。

    他们早就觉得有点不对了。

    萧迟上水,到他们找到痕迹,这中间有一段时间。正常来说,他这种情况,该立即乔装混入人群,伪装成平头百姓,这样再把他找出来就不容易了。

    而不是夺马取车,一路狂奔,宁愿大增暴露风险,也要追求速度。

    这个疑惑,随着越来越接近彭州,逐渐解开。

    “宁王这是寻求庇护并传报文州之事?促使彭州大营出兵?”

    总而言之,宁王这个举动,说明他非常有把握。

    杨锐低声道:“主子,再追百里,倘若再赶不上,我们就必须折返了。”

    彭州大营骑兵也不会少,到时被缠住,大军一压,就糟糕了。

    他们为了速度,来的都是骑兵,只有数千。

    对付萧迟自然充裕极了,但面对彭州大营八万大军,却是不行的。

    萧琰眉目闪过一抹阴鸷:“全速进军!!”

    “务必追上萧迟!!”

    ……

    可惜,事违人愿。

    萧琰最后还是要失望了。

    萧迟一行一路狂奔,冲过距彭州大营百里的刘县,沿着官道直奔而上。

    彭州大营的哨探发现不对,已经飞速往回传报了。

    “主子,主子!不能再往前去!”

    “主子!!”

    不得已杨锐只得猛一驱马,一蹬跃起,跪在萧琰马前。

    萧琰猛一提缰,膘马长声嘶鸣,人立而起。

    萧琰一控马,“嘚嘚”两声重重马蹄声,重重落地,他一扯缰绳,避开杨锐。

    “主子?”

    萧琰死死盯着去路,眉目狰狞一闪,筹谋已久,功败垂成!

    “主子!”

    杨锐急劝:“主子,彭州大营兵马八万,我们还有机会!”

    这些萧琰都知道,他只是极度不甘。

    但再不甘,他理智犹在。

    恨恨一扯缰绳:“后军转前军,立即折返文州!”

    先回文州调兵,和大军汇合了再回头。

    忿忿一声令下,立即后军转前军,原路折返。

    筹谋已久的通县诛杀,宣告失败。

    欲杀萧迟,只能调兵后率大军正面攻战。

    下令火速折返后,萧琰脸色极阴沉,许久,冷冷问:“萧逸呢?”

    “安王事败应被擒,目前,可能往繁州。”

    有俘虏,萧迟援军来自何处,他们早就知道了。

    杨锐道:“主子,咱们不妨先去繁州,先杀安王,再擒了这宁王妃?”

    这宁王妃也是算个人物,据悉和宁王感情极深,拿在手里,也算个筹码。

    萧琰没有否定。

    拐道繁州,也废不了多少时间。

    也行。

    ……

    杨锐献计先擒裴月明为人质。

    萧迟其实也在担心这件事。

    马不停蹄,疾奔至彭州大营六十里外,彭州先锋将领率五千骑兵,已经急赶过来一看究竟了。

    这看,看的自然是萧琰那突然冒出来的数千骑兵。

    但骑兵未见,先迎头撞上二三十骑,竟也不避让,直愣愣就冲了上来。

    先锋将大喝:“来者何人,马上停下!!”

    身后骑兵已拉开弓箭,作瞄准姿态。

    冯慎大喝:“放下弓箭,此乃宁王殿下!!”

    啊?

    众人惊诧,面面相觑,将信将疑,不过对方人少,也就没有严阵以待。

    萧迟已飞奔至近前,从怀中抄出印玺,直接往那先锋将面门一扔。

    对方手忙脚乱接过,一看,忙翻身下马,“见过宁王殿下,殿下……”

    他还未说完,就被萧迟一把拽开了,他直接翻身换了匹马,吩咐:“前面的是矩州叛军,若能追上,务必围截,待大军赶至全部歼杀!!”

    他一扯马缰,转身直奔彭州大营。

    彭州大营早拉响了警报,全军整装备战随时待命,宁王殿下驾到的哨报和萧迟本人前后脚进的辕门。

    彭州大营最高军事长官,威卫大将军周世昌已率正齐聚正厅的大小武将一同迎出,周世昌惊诧又疑惑,“卑职见过三殿下,殿下这是……”

    萧迟心里焦急,也不废话,直接按开机括取出虎符,“周将军,可认识此物?”

    “临出京前,父皇有密旨,若遇非常之时,本王尽可调用信州彭州两营之兵!”

    周世昌赶紧折返营房,开启机括取出另一半虎符,赶回正厅,与众将一起,他将两枚虎符合一,严丝合缝,仍不敢怠慢,仔仔细细观察一遍,确实无误。

    周世昌立即率众将一同跪地:“臣周世昌,领旨!!”

    “谨遵钧命!!”

    “不必多礼。”

    勘对了虎符,萧迟立即下令:“周将军,立即点齐营中兵马,赶赴繁州!!”

    繁州空虚,州兵都没有了,只剩衙役。

    当然不能白白送给叛军。

    最重要的还有裴月明。

    萧迟心急如焚。

    生怕被萧琰抢先一步。

    ……

    其实萧迟多虑了。

    裴月明哪里肯啊。

    她是那么死板的人吗?说繁州碰头她就死蹲繁州了吗?

    一听靖王反了,她当即觉得不好,只是大山莽莽,根本不知去何处寻萧迟,只能先顾好自己这边,不给拖后腿。

    她率人穿山而过,抵达繁州。

    人在路途,哨报不断,先是文州沦陷,接着叛军无端大动干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稍放下些许,萧迟没事,成功出山了。

    一路直奔南边。

    她马上判断,他是去彭州大营了。

    裴月明并没有在繁州停留,繁州和矩州接壤,繁州空虚,太过危险。

    她分了一半人并传令繁州,继续紧闭四门,昼夜不开。

    而她这边,则化整为零,立即往彭州赶去了。

    路上得讯萧琰饮恨折返,卸下警戒,她这才重新聚拢人马,急急迎着彭州去了。

    萧迟这边,当日就出发了。

    他很疲,目泛血丝,却连歇都没歇一会。

    下令急行军,他率骑兵先行一步。

    疾奔一昼夜,人不歇马都要歇的,当晚扎营。萧迟不好说什么,但他根本没法睡着。

    身体极疲,但忧极之下,他根本毫无睡意。

    正当冯慎要劝的时候,哨马回报,说在前往通往繁州的官道,有一队近千的人马正往大营而来。

    萧迟一愣,他马上反应过来了,大喜,随即冲出大帐,翻身上马疾奔而出。

    嘚嘚急促的马蹄声。

    夜已深了,弯月悬在藏蓝的天幕上,没什么星星,原野上,暗影幢幢的甚昏暗。

    但离得远远的,萧迟一眼就认出了马背上那个纤细身影,满腔担忧急切登时化作狂喜,他一扬鞭,疾冲而出。

    “阿芜!!”

    裴月明也看见他了,“阿迟——”

    两匹马各自冲出,远远冲向对方,越来越近,一扯缰绳勒停。

    她翻身下马,正冲自己挥手,朦胧的月光下,柔美的面庞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萧迟冲了上去。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还没好,可能得下午了,阿秀尽快哈!,,..

    ,...:

    第124章

    萧迟手摩挲着她的脸,

    柔润温热,

    颈脉一下一下搏动,

    清晰又有力。

    微凉的夜风拂过,

    紧抱着的二人稍稍分开,

    急忙睃视摸索对方的手臂身体。

    两人情绪都很激动,

    睃视过后,

    目光碰在一起,

    重重抱紧对方,亲吻在一起。

    长时间的担忧紧张焦虑和害怕,没什么能比一个吻更能安抚彼此。

    重重碰撞吮咬,

    深深地感受对方的温度和存在。

    朦胧的月光下,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许久,

    直至听到马蹄声近,才不舍分开。

    萧迟将她的脸按在胸前,

    低头贴了好一会儿,才不舍松开手。

    他牵着她的手,看向已被奔至近前翻身马下正激动下马见礼的邬常陈云等人,“都起来吧,

    你们做得很好。”

    “都重重有赏!”

    邬常陈云等情绪高昂,

    高声:“谢殿下!!”

    成功擒获萧逸,自然是大功一件,

    但在萧迟眼中,没什么比保护好裴月明更重要,这是首功。

    裴月明含笑瞄了他一眼,

    又看另一边已扬鞭赶至正下马见礼冯慎一众,她挥手叫起了,笑道:“那我也是要重赏冯慎他们的。”

    “都记大功,重重有赏!”

    “谢娘娘!!”

    有些话没说明白,但两人心里都懂,萧迟唇角翘起,他心里自是甜得紧的。

    “好了,先回去!”

    说罢萧迟翻身上马,将手递给裴月明。

    “你手怎么弄的?”

    双方成功汇合,激动过后,这才有空理其他,比如萧迟掌心的勒伤。

    比起连番的凶险,掌心这点勒伤真不算什么。但这会儿心搁下了,这伤这就着紧起来,裴月明轮流看过他两个掌心,轻按了按缠在上头的一层绷带,“勒的吗,还疼不疼?”

    “嗯,疼。”

    萧迟就说疼得紧。

    伤的时候不在意,一路上直至抵达彭州大营重新包扎,他也不过当小事,都没怎么理会过。

    这会儿裴月明来了,他就蹙着眉头说还挺疼的,当时勒得厉害。

    两人共乘一骑。

    要是平时,裴月明肯定是不肯的。人这么多,亲近回屋里就是了,在外头尤其比较正经的场合,她不爱这种有秀恩爱嫌疑的行为。

    但这会儿好不容易才见面,他手都伸过来了,她也就舍不得拒绝他了。

    算了,便骑一次好了。

    果然萧迟一蹙着眉头说疼,她就心疼了,摸了摸:“今天换药没?那回去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好。”

    裴月明也不肯让他控缰了,就叫他虚虚握着装个样子,她来控马。

    萧迟都听她的,贴着她坐好,就这么一路飞奔回了营地,入了中帐,伤药热水干净衣裳等物很快送进来了。

    裴月明不理其他,先剪了他两手的绷带,借着烛光仔细察看。

    冯慎随身携带的都是好药,伤了有几天,已好了不少了,但仍能见当时勒得多厉害。一道一道,淤痕又深又宽,这都好几天了也没散全。掌心手指一大片紫红颜色,整个手掌都变色了,上面还有已收口的磨损。

    真的很厉害。

    “怎么弄的?”

    她真心疼得很了,萧迟何曾吃过这种苦头,这是怎么弄才能弄出这种伤的?

    回营路上萧迟轻描淡写说过遁离过程,但单看这伤,就知他顺水而下有多么的艰难。

    直到现在,都还有没能归队的暗卫和护军。

    裴月明很后怕,忍不住抱了他一下,这才小心给他换药包扎。

    明亮的烛光下,两人隔着小炕几,额头碰在一起,呼吸间是熟悉的气息,晕黄静谧间,心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是已安然团聚了。

    紧绷神经这才彻底松了下来。

    人一放松,疲惫感立马就上涌了。

    真的很累,尤其萧迟,他多少天没睡个囫囵觉。一路上体力消耗见底,从彭州大营出来,真的全凭意志力在支撑。

    裴月明看得出来,一包扎好伤,就催促他快睡觉,有什么话,睡醒再说不迟。

    洗了洗脸,解下外衣,两人相拥着躺在窄小的行军床上,并不嫌窄,面对面紧紧搂在一块。

    萧迟疲得很了,但他没马上睡着,唇碰着轻吻一会,她侧头贴着他的颈窝。他摸摸她的脸,又想起一事,就嘀咕着说,他好几天没洗澡了,待明儿要好好洗一洗才是。

    裴月明被他逗笑了。

    他现在两手还包着,洗澡自己不行,这会儿特地给她说,是惦记着让她伺候洗澡了。

    这家伙。

    又好气又好笑,唇角却翘了翘,她笑道:“好啊,那就明儿洗。”

    萧迟立马就高兴了,努力压了压,这才敛住上翘的嘴角。

    因为裴月明正斜睨瞅着他。

    装得还挺像的嘛。

    裴月明低笑,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下,笑道:“不生气啦?”

    要知道分开之前,这家伙还怄着气呢。忧郁沉思,耿耿于怀,他是真的很在意,死活揪着那个点没法放开。

    日常相处也别扭得很。

    这趟重逢,那种别扭感就没了,两人如胶似漆,恨不得黏在一块再不分开。

    裴月明就想借机哄他,不要生气了,经历生死悬心,就不想再闹别扭了,想两人好好的。

    她亲他,眉眼唇鼻一点点亲过,柔声哄道:“我们阿迟不生气了好不好?”

    萧迟抿唇,许久“嗯”了一声。

    他抱紧她。

    实在是舍不得了,经历过生死难关,怕再无法相见的恐惧,好不容易重新将她抱在怀里,实在舍不得再怄气了。

    彼此平安长相厮守才是最可贵的,其他的事情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顿了顿,他点头答应了。

    将之前的事都揭过去。

    他们好好过。

    萧迟重重呼了一口气,低头亲吻她,很重,而后将她紧紧按在怀里。

    夜深人静,帐内黑漆漆的,她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上,久违的淡淡桃花香。

    他心底还是有一抹不甘的。

    但这么长时间了,反复思量过,还是没能想出解决的办法。

    他也不想再这么虚耗下去了。

    将她紧紧箍住,感受着心上人鲜活的体温,最后他告诉自己,也不是就忘了,他都记着,若以后想到法子,他再解决它也一样的!

    遂将那一抹不甘压了下去。

    他妥协了。

    ……

    萧迟紧紧抱她,重重吻她,力道很大。裴月明能明白他心里的感受,她配合,回吻他,低低说着,她这辈子心里就搁了他一个,只爱他一个。

    呢喃的爱语,反反复复,萧迟也低声说:“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只爱你一个,这辈子都是。”

    吻着亲着,最后沉沉睡了过去。

    萧迟很疲,裴月明也是,体力透支的情况下,生物钟都不管用了,两人沉沉睡过平时上朝的时辰,睡到天色大亮,都尤未醒觉。

    没有人去打搅他们。

    冯慎邬常和先锋将赵琅商量过,估算一下萧琰的脚程和繁州的距离,缓一天也赶得及。既然王妃已经接到了,那就干脆扎营一天,等后面的大部队赶上汇合。

    不管冯慎还是邬常这边,也很需要休息了,正好趁机调整一下。

    这一觉睡得沉,一直到下午,两人才醒过来。

    这个时候,周世昌已率大军赶了上来。

    两边汇合,重新安营扎寨。

    ……

    和她在一起,疲惫也就不觉得疲了,足睡一觉,萧迟原地满血复活。

    裴月明一动,他就醒了,起身披上外衣,亲卫就抬着大浴桶等物鱼贯而入。

    大部队赶上来,器物不再短缺,萧迟是主帅是皇子,浴桶还是配置有的。

    就是很遗憾,他期待的鸳鸯浴没能洗上。

    外面喧声渐平,篝火也点起来,大军已经安置妥当,萧迟该紧着去周世昌等人商议奔赴繁州的事情。

    中帐重新扎好了,就在隔壁,萧迟无奈,只能先过去了。他有点怨念嘀咕,提醒裴月明记得了,他还有一个澡没洗呢?

    裴月明无奈又好笑:“知道了!”

    得到承诺,萧迟心满意足,于是亲亲她:“你先泡泡,歇一歇,我让冯慎取化淤药来,等会再给你搽。”

    “嗯,好,去吧。”

    萧迟这才依依不舍放手,撩帘帐大步而出。

    ……

    不过,这药最后萧迟还是没能给她搽成。

    他太忙了。

    商议去繁州还是小事。

    制定路线,商议时间,还有翻阅了大小哨报,能赶得上,这个很快就商量完了。

    只他作为一军主帅,虽统兵有周世昌盯着,但他该了解的还要尽快了解清楚的。

    比如大营编制,大小武将,各色旗语,彭州大营日常练兵时的各类习惯,这些都是萧迟需要明白的。

    不难,但繁多琐碎,林林总总和周世昌等人交流过后,已经深夜了,他回去时,裴月明已趴在炕几上睡着了。

    小心翼翼抱她上床,萧迟没有惊醒她,自己脱了外衣,把蜡烛吹了躺下去。

    翌日一大清早,拔营起寨,直奔繁州。

    为稳妥计,速度还是得快一点,繁州不能白白拱手送了萧琰。

    萧迟第一次披上铠甲,是一身银白色的锁子连环甲,甲片锃亮,红缨艳赤,他身材高大挺拔,轻易撑开了军铠气势,愈发衬得眉目深邃,英武逼人。

    很帅。

    铮铮铁骨好男儿的帅。

    一见,裴月明就眼前一亮。

    她忍不住勾勾手指,让他凑过来,在他脸颊吧嗒一口,“我家阿迟真俊!”

    夸得萧迟心花怒放,美滋滋的差点找不着北。

    他也亲了她一下,“阿芜也很俊。”

    玄色的软甲,掌宽的皮质腰带在腰间一束,乌发束起脚踏短靴,腰间还配了一柄短剑,衬得她肤色羊脂玉般晶莹润腻,很美,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所以萧迟说俊。

    裴月明翘唇,睨了他一眼:“那当然。”

    两人不别扭了,甜得像沁了糖一样,即使什么亲昵行为都没有,光看着,心里都快活得很。

    但很遗憾的是,闲暇时光是没有的,甜蜜相处只能见缝插针,正事还多着呢,容不得耽搁半分。

    亲了一下,外面号角吹响,两人精神一振,萧迟肃了肃神色,立即举步出帐,翻身上马。

    裴月明紧随其后,再后面是一众亲卫护军,紧紧簇拥。

    卯正,天光放亮,萧迟下令出发,直奔繁州。

    ……

    这一路非常赶。

    因为半道上收到消息,牧渊收到萧琰快马传书,立即点军往南汇合。

    双方在文州南边的葵县相汇,大军十五万,立即调头往西,直扑空虚的繁州。

    萧迟加快速度,一路急行军,提前一步。繁州四门大开,迎着萧迟大军进入后,立即重新关闭。

    萧琰后脚赶到,迎接他的是紧闭的城门。繁州城城头戎装甲兵林立,整装肃容,滚石擂木火油弓箭等物源源不断运上城头。

    城楼前正中央一面赤红大旗迎风而动,上书斗大一个“宁”字。

    萧琰眯了眯眼。

    萧迟在里面,萧逸也在。

    他旋即下令,擂鼓,急攻!!

    他冷冷道:“我倒要看看,这繁州里头,究竟有多少军备?”

    彭州大军一路急赶,辎重军械粮草火油弓箭等军备再尽量携带,也该有个限度。

    萧琰下令猛攻。

    这么一猛攻,昼夜不停,连续就是七日。硝烟滚滚,鼓声隆隆,喊杀声震天,新旧血迹斑斑溅满了整个城头。

    尤未歇,仍在继续。

    敌军兵马倍于己方,这般车轮战下来,城头将士会非常吃力的。但幸好繁州城有群众基础,萧迟和周世昌商议过后,立即下令征集大量民夫,接过搬运清扫等繁重的体力劳动。

    再加上攻城比守城难,后者需要的兵马也相对要少,几番调动,这才稳下来。

    不过,周世昌皱眉:“只是长此下去,战局会不利我们。”

    主要军备问题,粮食繁州倒有,这个不怕,主要是弓箭火油等物,继续下去会接不上的。

    说到这一点,大家对视一眼,都很不解。

    主要对萧琰的战策不解。

    为什么一直围攻繁州,这不合理啊!

    是,萧琰是想杀萧迟,这个他们知道,但对于一个叛军首领而言,个人恩怨真的没这么重要的。

    现在朝廷反应还没到,涛涛大江就是天堑,在萧琰事前的再三准备下,大江还没能彻底解封。

    消息不通,京城又远,朝廷的反应一下子还没到。

    这种时候,一支叛军,不是应该紧着攻城掠地,建立战略纵深,以备后面的持久战和大战吗?

    不说其他地方大营,单单京郊大营,就有数十万精锐军士,大军压境,那是容易对付的吗?

    所以按照萧迟和周世昌等将之前的商议,大家一致认为,等他们进驻繁州后,萧琰或许不忿会围攻几日的,但见攻不下,他就会立马掉头,转向穰州云州。

    到时,萧迟这边自然可以补充军备。

    可现在不对啊!

    周世昌赵琅等将面面相觑,反叛不是路数的啊!那什么萧琰不懂,他身边也没谋臣大将规劝的吗?

    “或许,他另有什么目的?”和萧迟对视了一眼,裴月明说。

    她皱了皱眉。

    萧琰这违和的行为,现在不是能用恨来解释的了。

    萧琰这些年来下了这大的一盘棋,耐心蛰伏,深谋远虑,他绝不是个没有大局观的人。

    那萧琰这么做,能不能先假设他另有目的?

    那他有什么目的呢?

    半晌,萧迟皱了皱眉:“或许,他本来就另有所图也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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