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见她睡不好,他很心疼,萧迟低头亲吻她的额头,“睡好了,咱们白天再说。”“不是使人查范名成等人了么,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呢?先不想了。”
像春风样温柔细碎的吻,从额头路到唇角,很有种被人捧着手心珍爱的感觉。
亲得裴月明心里软软的。
“嗯。”
好吧,那就不想了,先睡觉。
她搂着他的脖子,“听我家阿迟的。”
她又喊他阿迟的,还是说事她家的,圈着他的脖子撒娇般的软语,萧迟实在不知怎么形容心里的喜爱,他喜爱极了。
如果可以,他真愿意把心掏出来给了她。
她圈着他的脖子回吻他,他手轻抚着她的脸,手搂紧她。
亲着亲着,两人倒在床上。
甜软细腻的唇瓣,呼吸间尽是淡淡的桃花香,掌下肌肤柔润温软,少女柔软的躯体在被他拥在怀里。
年轻的身体下就有了反应。
非常迅猛,他都有些疼了。
重喘了两下,他微微睁开眼睛,却见她已经阖上双目。
这个月忙得脚不沾地,裴月明实在也累得很了,心神稍稍放松,困意就上来了。
脑袋沾上枕头,她意识就开始朦胧。
已经半睡了,只下意识地回应他。
萧迟下子就心疼了,且他也不想两人第次实在她昏睡的情况进行。
况还有经过偷亲被斥事后,他还有点不敢,怕她生气影响二人感情。
好吧,下次吧,他肯定得尽快找个合适机会!
这般安慰完自己,萧迟小心翼翼放下她,挪好枕头和被子,让她舒服躺着,这才轻轻挨着她睡下。
……
范名成等人还在查着。
大大小小干人冒头以后,第反应就是先去查查他们的背景。
这个不难,吏部有履历档案,另外,还有段至诚等久居朝堂的人,不多时,就整理出来了。
萧迟下朝回府后,见裴月明正在看,便坐到她身边来,“有发现什么吗?”
他也盘腿坐在炕几旁,同翻看。
“暂时没有。”
籍贯各异,出生成长地更是各有不同,做官途径也没多少交集。唯能算得上共同点的,就是这批人大半年纪都不小了,般都有四五十,甚至五六十都有。
做官做得比较久,所以官职很多都不低,且立足极稳。
既有雷同点,那就是线索,裴月明告诉萧迟这点之后,两人就着意在这方面深究了。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非常让人惊诧的点。
“你说,他们大部分都追随过前朝东宫?”
段至诚才到,闻言霍地回头。
萧迟点了点头,“是的。”
这个前朝,是指先帝朝,先帝只立过个太子,那就是昭明太子。
深扒下去,很让人诧异的是,不但是新冒出来的这批,就连前头已经放在明面的那批,除去这两年萧逸在工部礼部收拢的人手以外,他手底下其余的势力,或多或少,都有归附过前朝东宫的痕迹。
换而言之,这些都是昭明太子的旧部。
昭明太子和萧遇不同,直到他薨逝前刻,先帝都是真心想着传位给他的,在那个时候,忠于太子和忠于皇帝是不相斥的。
尤其是那时先帝年岁渐长,感觉身体不大行,已经有让昭明太子慢慢过渡的做准备的打算。
昭明太子的势力可想而知。
要是昭明太子的话,那倒是不出奇的。
可现在问题来了。
“萧逸他凭什么接手昭明太子的人?”
人家凭什么跟他?
能接手到这个程度,肯定得在昭明太子薨逝了不太久的时候进行的,三年五载,七年是顶峰了,不能更多。
凭什么?
就凭申元吗?
裴月明句话问出来,众人面面相觑。
讨论来讨论去,还是没有结果,继续叫人查,但查,也不知从何查起。
夕阳西下,仲春犹寒,萧迟给裴月明系上薄斗篷,两人踏着余晖回嘉熙堂。
“啊!”
“怎么了?”
“我想到件事,或许是个法子!”
裴月明今天整天都在苦思冥想,被夕阳刺了刺眼睛,她用手挡了挡,忽灵光现。
“你不是说了,父皇下旨让萧遇移宫吗?”
“是啊。”
萧遇被废,改封平王,皇帝下旨,在南郊给他改建座平王府。只不过,距离改建好还早着呢,萧遇目前还被半关着,只是他不是太子了,这东宫就不适合他继续待着了。
皇帝随后下旨,将他暂挪到翠锦阁。
裴月明说:“我就想着,如果我是萧逸,那我肯定会去见见萧遇的。”
朱皇后很可能涉嫌淑妃之死,那么,萧逸的动机之就是复仇。当然,也有可能是唯动机。
就算不是唯,那也必然是最大动机。
隐忍十数年,处心积虑终于将仇人击垮,不去见见,怎么也意难平吧?
反正,换了裴月明,她是会去的。
两人见了面,言谈间,肯定得涉及早年旧事吧?
“我们能不能趁着十二监整理翠锦阁,安排人手的时候,放个人进去?”
翠锦阁就是个久不住人的偏僻宫院,要住人还得大肆清扫整理番,另外,皇帝已经把东宫原来的人手撵了个七,防止萧遇再出幺蛾子犯错。
十二监会连伺候的人手并配齐。
现在是往里头放人的好时机,放了萧逸也没法察觉。
“能吗?”
只是皇帝对十二监把控很严,尤其杨氏逃出东宫之后,汰换了不少人也重新定了很多制度,严上加严,也不知能不能顺利办好?
萧迟沉吟下:“我试试。”
他立即叫来王鉴冯慎及芳姑等人,如此这般吩咐下去。
很周折,费了不少功夫,最后成功安插进了个人。
这个叫小杨子的小太监十分机灵,萧遇挪宫后新旧人手混合调整,他混了个正殿茶房的差事,勉强算是跻身近身圈子了。
另外,他传讯,说看好了个合适偷听的位置,很隐蔽,如果谈话发生在正殿的话,他大几率可以听到。
好了,算是完事具备了。
现在就看萧逸会不会去见萧遇了。
……
萧逸当然会去。
他等这天足足等了小二十年。
他怎么可能不去呢?
二月末的仲春,烟雨朦朦,拂面的风带着水汽,却早已悄然褪去寒意。
萧逸与朝诸人微笑别过后,独自立在崇明门侧的朱廊上。
丈多高的汉白玉廊基,风吹起飘忽的雨丝,他立在朱廊的最外面,驻足仰望,律阳光云层缝隙洒下,雨丝落在他的脸上,颜面白皙如玉。
他伸手随意接雨丝,似在赏春景,须臾手收,径直转身入了崇明门。
他先去给容妃问安。
半个时辰后,他离开了永延宫,并没有像往常样从御花园西侧的凌霄门离开,而是脚下拐,左绕右绕,穿过长长的宫巷,抵达内廷和外朝交界的个偏僻处。
抬头看,匆忙翻新过的匾额还带着漆味,“翠锦阁”,簇新的匾额和偏狭陈旧的宫院格格不入。
挑起唇角,露出抹讽笑。
他抬脚,迈步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章哈宝宝们,阿秀争取午休写完发!
第100章
这个翠锦阁,虽名为翠锦,实际它点不翠,也不锦。
废太子如今正是舆论心,皇帝要淡化,要尽可能减低影响,自然将萧遇迁往偏僻处的。
萧遇成年皇子又拖家带口,不能往内廷里去,只能在外朝与内宫交界的位置找地方。
这片,久不住人,少有翻修,院落房舍再怎么整理,都挥之不去种陈旧尘腐的气息。
与东宫相比,无异于天地。
落在被迫迁宫的萧遇眼里,更是扎眼扎心,肺腑犹如火烧。
“滚!都给孤滚!!”
他非太子,已不能自称孤,可这当口,谁敢上来提醒他?
不管新人旧人,太监宫人连爬带滚退了出去。
萧遇举起酒壶,直接往嘴里浇,浇了口脸,前襟湿透,蓦往地上掼,“砰”声重响,酒液泼洒,碎瓷飞溅!!
“啊啊啊啊啊!!!”
天光从大敞的半旧朱门投了进来,跟前这个仙桌都不是新的,十二监送了个匆忙翻新的过来充数,桌子脚没上漆,点点斑驳在天光格外明显。
萧遇恨极了,站起狠狠地踹着桌腿,猛翻,“轰隆”声,直接把整个仙桌都推翻了。
他重重喘息着,视线内,却出现个人的影子。
有人站在门槛外。
“滚!孤让你们滚听没听见?!”
暴怒侧头,愣,萧遇更怒了,“是你?!”
紫金冠束发,赤红滚黑边的亲王蟒袍,面白如玉,凤目微挑,不是萧逸还有谁?
萧遇大恨:“你还敢来?!”
他猛扑上去,撕打猛踹。
萧逸不动,身后跟着的两个太监步上前,个子小,力气却极大,很有技巧往穴道掐,萧遇半边身体登时又麻又软,被按在凳子上坐下。
“我怎么不敢来?”
萧逸抬脚,迈进了门槛,他居高临下,尽情欣赏萧遇的狼狈落魄姿态。
随意挥挥手,两个太监无声退了出去,把门掩上。
萧遇时动弹不得,赤红眼睛死死盯着面前姿态从容的萧逸,从牙缝里挤出:“你很畅快?”
这不是疑问句,这是肯定句。
萧逸也给了他个很肯定的答复。
“对!是挺畅快的。”
怎么可能不畅快呢?
身心舒畅,积在胸臆间快二十年的那口恶气,如今终于是舒出去半了。
他甚至感觉,这几天这带着水汽的风都是清新的,不再潮漉漉的让人厌烦。
萧遇恨极,身上麻软退了些,他霍地站起,呼拳重重砸向萧逸那张脸。
“啪”声肉击脆响。
萧逸抬手,将他那拳接住了,握紧扭旋,重重推,“哐当”声巨响,萧遇咋翻高几花瓶整个人砸在地上。
这下摔得重了,他下子爬不起来,他顾不上疼,霍地惊怒转头看萧逸。
萧逸居然不是个弱书生,他身手算不上好,但比起萧遇还是绰绰有余的,且很有技巧,制住他完全没有问题。
萧遇下子动都动不得。
萧逸掸了掸衣袖,踱步上前,他居高临下盯着萧遇,目露讥讽:“就你?”
“不成,武不就,若非占个嫡长,你凭什么做太子?!”
不过因为幸运,占了名分罢了。
然而,偏偏这名分,就是个最厉害制高点!
萧逸想起什么,目光陡然冰冷,他问萧遇:“想知道朱皇后现今如何吗?”
萧遇如今是半软禁状态,不能出门,也不知外面的事。
他呼吸重。
萧逸告诉他:“朱皇后受不得刺激,发了癔症,如今被圣谕闭宫养病。”
若非因为皇帝后宫特殊,没有继后人选,照朱皇后那个癫狂程度,废后也不是不可能。
朱皇后以前也被罚闭宫过,可有太子儿子闭宫,和没太子儿子闭宫,待遇必然是天壤之别。
萧逸笑了笑:“你放心,我会设法好好照顾她的。”
面上是笑着的,但语意森然。
萧遇既怒且恨,嘶声怒骂,萧逸概微笑,冷冷看着他,仿佛蔑视蚂蚁般的眼神,恨得萧遇心烧肺叶灼,怒骂通,他恨声质问:“为什么?”
萧逸笑了:“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萧遇怒恨还真脸茫然。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忽想起宫个隐晦的传言,他瞳仁登时缩,蓦抬头看萧逸:“……你,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重重喘息,这些日子,他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萧遇的瞬悟骇,萧逸尽收眼底。
明白了吗?
明白就好。
萧逸看向半敞的窗扉,淅沥沥的细雨,正滴滴答答打在庭院的矮树的叶片上,与如同他母妃薨逝当日般无二。
快二十年了,沉甸甸压在心坎,心潮起伏,他不吐不快。
萧遇神色变得阴冷,丝温润都不见,眉目冷冰。
他看向萧遇,“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的母妃。”
“你知道她吗?”
“她三岁会,五岁能诗,天资聪颖,我外祖爱若珍宝,视之为掌珠,但很可惜,她身体不好……”
很多时候,老申侯都叹,若是长女之智,分些给她的弟弟们,那就太好了。
申家这代人的才智,仿佛都生到了他女儿身上似的,男孩子点都均不到。
冰雪聪明,举反三,因常出入父亲的外书房,她到十二岁,甚至对父亲公务很有自己的见解,言简意赅,针见血。
心有灵光,点即透。
然很可惜的是,天妒红颜,上天给她聪敏的头脑,却没有给她个健康的身体。
她生来体弱,兼有喘症,且不轻。费尽心思多年,只算将身体调养得稍康健些。喘症无法减轻更甭提断尾,时不时会复发,发病时必须马上服药,不然会很容易就香消玉殒。
这样个灵慧聪敏的女子,却被喘症所累。
世人并不看重女子头脑,能管家就好,他们看重的是个健康的身体。
这样的病症,太容易让人担心她连生孩子都熬不过去。
及到十七岁,她的亲事都未能定下。
而老申侯也不能不管家里切,只顾着女儿。
申氏族不仅仅只有个女儿。
儿子鲁钝,甚至可以说是愚蠢,而老申侯病重时日无多,适逢新帝登基选秀,他不得不将长女送进宫,以搏日后得宠好照拂下弟弟和家里。
世人对女子多歧视,她要护住家里,也只有这么种方式。
进宫后,果然隆宠加身。
然可惜的是,她只是个替身。
且就算肯忍辱负重,还不得长久。
任凭你再冰雪聪敏,姿容绝美,男人心不在,就无计可施。
正主归来,你的存在,就是大错特错。
最难堪最难过的那几年。
皇帝避之唯恐不及,他的态度直接影响的所有人,冷眼,冷遇,嘲讽,落井下石,趁势补刀。
这是他母妃去世的间接原因。
迫使他这十几年忍辱偷生。
萧逸很小就知道,他该怎么做,才能顺利成长,不扎人眼。
他捏紧手里的沉香手串,啪声丝绳断,“噼里啪啦”的沉香木珠落在地上,溅出地。
滴滴答答的木珠落地声。
“至于,外朝的人是怎么来了?”
萧遇唇角挑:“母之爱,为子女计之深远。”
他当初说,是母妃的遗泽,还真不是骗人的,可惜皇帝不信。
淑妃身体不好,又如此境地。其实聪颖如她,早就段贵妃还未回宫,皇帝刚刚和段贵妃旧情复炽那会,她就察觉了。
她也立即开始准备了。
长期盛宠,貌似病弱无害的淑妃,实际发展出庞大的宫内人手。
萧逸宫里人手的基本盘,就是母亲留给他的。
比如陈忠,就是那个时候来的。
朱皇后视淑妃为眼钉,淑妃怎么可能不往长秋宫和太子身边放钉子?
后来,察觉皇帝和段贵妃旧情复燃,她心知不好,立即开始削减。
淑妃拿人拿七寸,按这个标准去筛人,非达到条件的不留。
为儿子为娘家铺路。
“至于范名成张怀信等人。”就是淑妃为儿子为娘家将来困境所谋的条路,进可攻,退可守。
“这源于场交易。”
至于什么交易,萧遇并不需要知道。
当时,朝,宫,都做好了准备。
偏偏,智者千虑必有失,愚者千虑必有得。
淑妃受累于她孱弱的身体,而朱皇后的优势是她是皇后。
哪怕段贵妃进了宫,她还牢牢握着宫权的宫皇后。
历来锦上添花易,雪送炭难,在淑妃失势的最后几年,朱皇后年比年过分,最后以宫宴名义强行调走永延宫人手,恰巧淑妃病发,身边竟空无人伺候,自己爬着摸索拿到药瓶,被个“闻声进来伺候”的小宫女碰全撒。
太医自然是赶不及过来的,不过半盏茶不到的功夫,淑妃就挣扎着窒息而终。
香魂归阴,饮恨香消玉殒。
“本来,若调养得好!我母妃能再活十年载的!!”
萧逸恨声,能看着他长大,他能好好孝顺母亲的!
而非赴宴归来,只看见具冷冰冰的尸体!
他恨极!
“是你们母子!”
个朱皇后,个段贵妃!
这两对母子,都该死!!
他怎么可能不恨?
他母妃这般个钟灵毓秀的女子,就不得不这么深陷深宫,去争夺个男人的宠爱。
还不能当自己,只能当替身。
最后葬身在这四堵高高的宫墙之。
萧逸怎么可能不恨?!
他深恨了足足十七载,这些人,包括皇帝!
“你太没用了。”
切齿恨意迸发过后,萧逸很快收敛起情绪,闭目半晌,他恢复平静,他对萧遇说:“你和你那皇后真太让我失望了。”
“你知道我给了你们多少便利吗?”
他伏身,用仅二人听到的声音说。
从开始,朱皇后母子打算扼杀萧迟于深宫,提前废了他,不让他入朝,萧逸清二楚。
他暗配合,给了不少的便利。
本来打算先毁了萧迟,再回头收拾萧遇。
“没用的东西!”
萧遇吃惊抬头,他骇然。
自己的举动,都在人家毂。
他不自然颤栗了起来。
萧逸站直,低头静静欣赏萧遇的狼狈惊悚的姿态,欣赏够了,他说:“别急,你母子二人的路还长着呢。”
点点失去所有在意的东西,日日陷于煎熬焦虑,比死更难受。
最后才好死去。
“你说是也不是?”
萧逸冷哼声,拂袖,转身而去。
……
出了正殿后,萧逸并没有立即离去。
沿着宫巷拐,转进不远处宫院。
这宫院居住的是杨氏。
萧遇挪宫后,她也搬过来,不过这对夫妻怨恨太深,是分隔开的。
萧逸吩咐人退下,惊讶的宫人忙见礼离开,他身边跟着的两个太监分两边,沿着侧殿巡了圈。
萧逸举步而入,他也没废话,只对杨氏道:“你放心,你的家人都安置好了。”
说的,是流放南瘴之地的杨家妇孺幼童。
当初,萧逸和杨氏说好的条件。
杨氏大喜:“真的?”
萧逸从袖袋取出个布囊,递给杨氏。
杨氏忙打开看,登时落了泪,她这才信全了。
“是真的。”
囊袋内,是封短信,说切皆安,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另最重要的,还有母亲亲手绣的个帕子。
手帕是棉布,有些粗糙,但针脚图案非常熟悉,她小时候经常生小病,母亲求了很多家寺庙,最后得了个平安福,才渐好起来。
母亲那阵子,就很爱给她绣这个。
这个旁人是不知的,逼问也不知从何逼起,必然是杨母真确定安全了,才特地绣了这么个帕子来报平安。
她大喜,泪如雨下,捏着帕子小心摩挲阵,抬头对萧逸说:“谢谢你。”
她真心谢萧逸,虽说有交易,但所有人负了她,唯有萧逸出手相援。
“不必,这是你该得的。”
这是当时说好的,杨氏做到她承诺的,这就是她该得的。
二人并无其他交集。
萧逸说罢,遂直接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阿秀觉得分开两章更合适,谁知越写越多哈哈哈哈哈哈
吃饭去也!明天见啦宝宝们!!(づ ̄3 ̄)づ
第101章
萧逸和萧遇在翠锦阁内对话的大致详情,当天下午传到宁王府了。
到了次日,萧迟和裴月明还收到了些关键细节的补充。
春雨淅淅沥沥,打在槛窗外的芭蕉叶上,溅起的些水粉跟风吹了进来,有点沁凉。
裴月明正趴在大引枕看刚送过来的细节补充,又翻出第份密报,对着重新仔细看次。
萧迟怕她冷,招手叫王鉴取了薄斗篷来,抖开披在她身上,这才重新坐下。
他倚在引枕上,她趴着,她仰头看他:“交易?什么交易?”
这第二份的细节补充,就是萧逸附在萧遇耳边说的那句话。
“这源于场交易。”
声音太小了,小杨子没法听得见,但显然这句话非常重要。
于是他设法旁敲侧击萧遇带过来的旧人,果然,那人入内伺候见主子如此情态,既急又怒苦劝又低骂过后,最后顺着他引导问出这个问题。
然后他从萧遇口得知,是交易。
相比起萧遇的茫然,裴月明和萧迟知道得更多。
人是昭明太子的旧部,那交易的意思,当然说的是这个了。
裴月明皱着眉头:“真的假的?”
萧逸说的是真话假话?
这个问题萧迟已经忖度过了,“应该是真的。”
“他这番话,不仅仅是说给萧遇听的。”
裴月明秒懂。
也是说给皇帝听的。
萧逸此举还有个目的,就是降低皇帝的忌惮心。
萧迟裴月明都会想着设法往翠锦阁安插耳目,皇帝会想不到吗?
皇帝要放耳朵太容易了,他甚至可以先物色个合适宫院再把萧遇挪过去,保证两人不管在什么地方说话都没有遗漏。
并不需要像他们这么费劲。
所以,萧逸这番话,也是说给皇帝听的。
为什么要说给皇帝听呢?
人会对未知和不在掌控之内的事情更加忌惮,皇帝也不例外,他现在就是对萧逸是高度警戒加忌惮,这对接下来是很不利的。
所以萧逸给了皇帝个确切答案。
知晓了势力来源,哪怕其有些地方还不大明白,那也差很远的了。回归到已知和可掌控范围内,皇帝对萧逸的忌惮自然也随之降了下来。
不说忽略,也起码回归到和萧迟差不多的级别了。
裴月明赞成:“我也觉得是!”
她笑着给萧迟个赞的眼神,萧迟便伸手掐着她的两肋,把她半拖半抱了起来,这样趴着不会不舒服么?
他盘腿坐好,贴着她的背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两人继续低声说话。
“那这个交易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事情的关键就在这个交易上头。
什么交易?
淑妃是和谁做的交易?
裴月明撑着下巴,说起这个淑妃,她真的挺感慨的,过去个符号般的人物,下子就鲜明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