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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但是吧。

    这个感情和爱情区别还是十分大的,两者根本就不是一个东西。

    搞爱情什么。

    裴月明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倒不是因为萧迟,萧迟人品过关相貌堂堂,还是皇子之尊,不管哪个时代都是顶级高富帅了。

    主要原因是因为裴月明没想,她的经历太特殊了,这么个环境,谁有心思整天想着去搞这个?

    她就没醒起还有谈恋爱这回事。

    当然了,没想起不等于抗拒,裴月明如果遇上合适的人,她也不排斥谈个恋爱的。

    那现在的问题来了,萧迟合适吗?能谈吗?

    没想过啊!

    就很烦。

    她和萧迟太熟了。

    倒不是一开始就熟的,只是两人认识过程太惊悚了,之后天天鸡飞狗跳,问题不断不停得解决,一不小心还有丢小命的风险,谁会有闲心去想这个呢?

    等稳定下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很熟了。

    然后一直到今天。

    现在裴月明就很头疼了。

    两人目前这情况,关系处理不好的话,会很麻烦的。

    其实客观来说,她接受是最好的。

    但在这个问题上,裴月明并不想这么客观。

    这谈恋爱,得她喜欢,得有心动的感觉。

    硬着谈那还有什么意思?

    嫌活着不累么?

    不拘程度深浅,喜欢或心动是基础,这必须的啊!

    那么。

    她对萧迟,有心动吗?有喜欢吗?或者说有好感吗,有没有可能往男女感情方向发展呢?

    不知怎么说。

    太突然了。

    裴月明现在去思考这个问题总有种不大真切的感觉,跨度实在有点大了。且还有一个,如果真和萧迟在一起的话,那她先前的人生规划就全部被打乱了。

    她觉得要先消化一下。

    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想想,才再来回答这个问题。

    ......

    裴月明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但她却不能挑破了,只能先当不知道。

    只是这么一来,就不得不接着被萧迟这家伙骚扰了。

    她想了一轮,有了主意,接下来处理公务就专心了很多。午觉起来又接着忙碌两个多时辰,萧迟昨日带回来的那堆公务就处理好了。

    天色入黑,小太监挑起牛角宫灯。

    不大的半透明灯盏在檐下一摇一晃,投下一圈朦胧的的晕黄,雨后空气清新,她晚膳后在廊下正踱步,便听见熟悉的皂靴落地声。

    “不是有事么?”

    她有点点诧异侧头,萧迟已快步上了朱廊。他站在她身前,站得很近,能清晰感觉到他呼吸喷在她头顶和额前。

    “吵完了,就回来了,陈伯安那老头儿精得很,一到要紧时候就装晕。”

    “出来散步怎不添件衣裳?”

    说着,他直接解下身上的玄黑绣金缎面斗篷,披在她身上,还把系带给系上了。

    十指白皙修长,仔细在她颈下摆弄着,他斗篷她穿肯定大的,他系好了,还顺手理了理领子。

    ……这动作,甭提多亲昵了。

    这家伙还轻轻碰了两下她的脖子。

    “……”

    “行了,都进屋了,还披什么斗篷?我冷我不会穿么?”

    裴月明拨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晚饭吃了没?”

    萧迟忙道:“没,想着回来和你一起吃。”

    “我吃啦,你自己吃吧。”

    裴月明赶蚊子似的挥手,走走,看见你就头疼了。她见萧迟要开口,抢先摸摸胃:“有点饱了,我再散散步。”

    这才把这家伙撵回去了。

    然后,吃了晚饭,两人去小书房商量事情,萧迟时不时就要给她递盏茶,然后三样五样地往后她这边拿东西,挨挨蹭蹭的。

    这时间就有点难熬。

    好不容易完了,回去梳洗睡觉,裴月明连声催促桃红卸妆,以战斗澡的速度完成任务,力争萧迟搞定之前躺下睡着。

    她估计连卸带洗也就五分钟,不能更多了,然后出来一看,好家伙,萧迟居然比她还快!

    这都中秋过后了,天儿凉得很,这家伙居然喊热,不耐烦扯了扯衣襟,然后露出锁骨。

    洗完澡也不仔细擦,一颗水珠从喉结滑下,滚进衣领里头了。

    这个角度,裴月明能看见萧迟小半胸膛。

    ……这家伙肌肉还挺紧实的,线条十分流畅,腹肌大概率也是有的,就是不知六块还是八块。

    她有些好笑,又无奈,只好装没看见,十分自然移开视线然后上床了。

    萧迟下一秒就跟着上来了。

    她例行折好冬被然后叠在中间,他就十分不满意,“我新枕头都睡好了,这玩意不要也罢,天天叠来叠去的多烦人!”

    裴月明斜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烦的,就叠几下罢了。”

    他边说还边伸手过来拉,被她一巴掌拍开。

    “早点睡吧,别嚷嚷了。”

    “噗”一声回头吹了烛火,她卷着被子躺下来。

    总算完事了。

    不过她很快发现她错了,并没完。

    大概是心里存着事的原因,裴月明少见没秒睡,躺了没一会,她就发现楚河汉界动了。

    被垛往下挪了挪,挪到枕头再下面一点。

    “……”

    实话说,脑袋被暗窥的感觉真挺怪的。

    躺了一会,裴月明翻个身,背对里侧,然后扯被子蒙住脑壳。

    这样看不到了吧?

    看估计是看不到的了,但是,裴月明很快又发现了一件更让她震惊的事情。

    萧迟,……他偷亲她!!

    这一夜睡得不大安稳,总是梦到黑暗里被一双莹莹绿光的怪兽眼睛盯着,吓得她不停跑路,跑足一夜甭提多累人了。

    朦朦胧胧的,缎被和寝衣摩挲的轻微声响,有人绕过她下床,萧迟起身了。

    她模糊地想。

    然后,她感觉他在床沿停下,坐了在她身侧,似乎在看她。

    做了一夜梦的裴月明就怒了,看什么看呢!

    她生气,正费力要睁开眼皮子的时候,忽一僵。

    萧迟蓦俯身搂着她。

    一双很有力很结实的臂膀,箍住她的两臂和肩膀,他整个人俯身下来,脸就伏在她的肩窝。

    “!!!”

    裴月明懵了,一瞬她不知怎么反应,然后感觉鼻息喷洒在她的颈窝,他温热的肌肤摩挲过,唇骤在她脸颊亲了一下。

    “我今晚早些回来。”

    王鉴连声催促,他才依依不舍起身,匆匆往外去了。

    殿门“咿呀”一声掩上,声音远去。

    半晌。

    裴月明翻身坐起。

    她使劲往脸上一抹。

    “……”

    这叫什么事?!

    真是……睡觉都不安全。

    还有,萧迟这是第一次吗?

    要不是第一次,除了亲脸,他……还亲过其他地方吗?

    “……”

    裴月明一言难尽。

    真的很烦啊。

    他怎么这样!

    连晚上睡觉都不安生了,她犹豫了一下,又不好提出分房睡。

    裴月明觉得脸上怪怪的,还有刚才被他呼吸喷过的颈窝耳垂,抹了两把,最后起身去浴房拧巾子把脸洗了,这才感觉好一点。

    坐回床上,她也没睡意了,感觉外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衣料摩挲,萧迟这家伙居然开门回来了。

    她连忙躺回去佯作熟睡。

    感觉他撩起帐子,伏身下来,裴月明神经绷紧,你丫的不会再来吧!

    要是再来,她,她就……

    不过萧迟并没有再来,他低声和她说:“我上朝啦,今儿比昨天冷些,记得多穿件衣裳,今晚我会早些回来的。”

    声调又轻又快,他很高兴,完事给她掖掖被角,匆匆走了。

    灯笼黄光迅速穿过中庭,出了院门,赶得飞快。

    看看滴漏,时间是很有些紧了。

    见裴月明起身,芳姑有些惊讶:“娘娘怎这般早?”忙忙招呼侍女端水进来伺候梳洗。

    在裴月明穿衣的时候,她抖开一件漳缎夹衣,“今儿冷了些,殿下还特地嘱咐了要给娘娘添衣呢。”

    随口一句,裴月明憋的那点气就泄了。

    气,气不起来。

    心情复杂,又有点烦躁。

    萧迟这样时刻惦记着展现他的男性魅力,还偷袭她,这,这干扰也太大了呀!

    这样子她怎么消化,怎么想啊!

    就觉得很烦。

    诶。

    要不让她出个差吧!

    唉,如果能出个差就好了。

    ......

    裴月明本来是万般无奈之下吐槽的。

    然而,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凑巧,她还真碰上了一个出短差的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正在撸,阿秀继续努力去也!,,..

    第88章

    朝堂上。

    陈尚书颜阁老等人连连反驳,

    折子纷纷递上去,有理有据有证,很快将那些不实的弹劾驳回去了。

    一边倒的态势刹住了,

    双方唾沫横飞互不相让,今早朝上,皇帝调原刑部左侍郎邓渊至京兆府,

    出任京兆尹。

    原来的京兆尹由于涉及替死囚一案,

    也就斩白鸭,被撤官去职,现在人还在大理寺蹲在。

    萧迟一听就明了,皇帝这是要替太子洗刷关键的几处污点了。

    “邓渊,有关替死囚一事,你务必要彻查个清楚明白!”

    “臣领旨!”

    萧迟垂眸。

    皇帝随即散朝,诸文武恭送,

    而后三三两两退出宣政殿。

    萧迟踱步而出,出了殿门,他看萧遇步履匆匆绕往后方的紫宸殿方向去了,

    他收回视线,立在高高台基的汉白玉栏杆前。

    有一个人踱步到他身侧。

    是萧逸。

    两人相距两臂远,

    各自举目向前眺望,片刻,萧逸道:“替死囚一事,绝不能让东宫洗脱。”

    声音不大,被猎猎的风吹散,

    刚好让萧迟听见。

    “还用你说?”

    萧迟轻嗤一声。

    双方虽目前在默契合作,但绝对不是盟友,联手是不可能联手的,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还需要萧逸提醒吗?

    当然,萧逸不是来提醒萧迟的,他其实是来通通气的,需知诸多弹劾中,这个是最重要的。

    萧迟也知,但知也不妨碍他不感冒。

    淡淡说了一句,他转身就走了。

    萧逸也转身走人。

    一东一西,各自离开,很快不见。

    ……

    宁王府,外书房。

    “陛下,昨日下晌才召见了邓渊。”

    下了朝,萧迟就直接驱车回了府,葛贤蒋弘几人也跟着一起,没多久,段至诚段至信前后脚赶到。

    加上裴月明,一行七八人正在闭门商议。

    这议论的重点,就是这个邓渊和替死囚案。

    替死囚斩白鸭,犯的可是太.祖严训,又当朝谏死了一个老御史,涉不忠不孝不贤,这么一个厉害污点,确实决不能让东宫洗脱。

    只不过,段至信皱眉:“邓渊乃当今心腹。”

    地方有县令州刺史,而这京兆尹,辖区为京畿之地,且参与朝政,还有若是审清案情可不经大理寺直接确判死刑的权利,位置重要,权力很大。

    比如之前的那个替死囚一案,就是归属京兆府的。

    在这个当口,皇帝特地把心腹调过来,调任之前,还特地召见过,为的是什么,不言自喻。

    替死囚案不是太子折腾出来的,他只是有门人涉及,是涉及而不是主持,皇帝这是吩咐邓渊私下操作,把东宫屁股给擦干净。

    这就很难办了,人是皇帝的心腹,得的是密旨,有什么方法能制止他呢?

    葛贤沉吟一阵:“我们能不能先探一探这邓渊的口风?看,能不能劝阻他。”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邓渊外号“铁判”,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哪怕他妻舅犯事,他也不留半点情面,二十年如一日。

    这太子门人吧,是有真掺和过的,想捞出东宫,就得先他的罪名洗干净了。

    原则对上密旨。

    段至诚沉吟一阵:“那就试试吧。”

    不怎么看好,再怎么刚正不阿,这原则是个人的,而忠君是大义。

    葛贤自动请缨,这事就交给他,段至诚等人不适合去,太显眼了。

    “再查一查吧。”

    尽力查一下邓渊的生平交友家眷情况,如今这情况,能努力一分是一分。

    萧迟随即招来冯慎吩咐下去。

    葛贤匆匆去了。

    回了户部一趟,找了个公务借口,他当天就去了京兆府衙门。

    傍晚回来,神色沉凝,结果很不理想。

    “此人油盐不进,态度强硬无分毫斡旋之地。”

    通俗来讲,就是脾气又臭又硬,人家后面的主子还是皇帝,理直气壮名正言顺。

    原则对上密旨,密旨完胜。

    铁判是倔,但他不蠢,甚至他的道理完全站得住脚。他很坦白告诉葛贤,让对方不用再来,为臣者,当奉君命,忠君在前,个人原则自当退避一射之地。

    他说得不对吗?很对。这人行事还特坦荡大方,段至诚使人私下调了吏部刑部卷宗翻查,又反复探问,为官二十载,邓渊是真的严于律己,连小把柄也没拿到一个。

    这人还死倔死倔的,葛贤说得一点不错,油盐不进。

    这就卡住了。

    邓渊办事还特别有效率,上任第一天就调出替死囚案开始彻查,第二天,就准确摸到太子门人涉及的关窍。

    目前,他已经将涉案证据全部都收拢在手里了,一丝不差,就连段至诚特地隐下的伏笔也被扒了一个干干净净,只要结案上奏时一抹,就没这事了。

    简直束手无策。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东宫顺利洗涮干净吗?

    幸好柳暗花明。

    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冯慎那边查到一个重要消息。

    “邓渊幼年失怙恃,无亲无族,又逢澄州大旱,他乞讨为生辗转至京畿,幸得一隐士收为学生,从此习文学武,至年二十高中进士,步入官场,……”

    冯慎等人在刑部的人协助下左右探查,又挖门盗洞走访邓渊的邻居旧友,甚至仇家,不拘现今早年,能扒的尽力扒拉。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叫他查出一处空子。

    邓渊家世,他本人从不提及,同僚邻居也只是他知澄州布衣出身,逢大旱已经没有亲族。

    后来一路深扒到他入京应试的最早年档案,他填居住地是金州。

    金州和京畿接壤,两者相隔一个西屏山,邓渊填的正是西屏山脚一个叫东乡的地方。

    冯慎立即追着挖下去,这才把这才陈年隐蔽事扒出来。

    邓渊这个老师,名上官拓,原是个颇有名气的隐士,就隐居在西屏山。

    说是师生,实则情同父子。

    活命养育,多年诲倦,山高海阔之恩,恩同再生。

    邓渊对老师言听计从,极孝极顺,从不忤逆半句,只要是老师吩咐从不多言半句,当即听从。

    冯慎还带来旧年一个事例,邓渊初中进士的时候,他老师来京城看过他一次,路遇扒手,他大怒要扭送官府,他老师喝停了他,非常令人错愕的,这个当时已有倔驴之称的邓渊马上就听从了。

    虽后面证明这扒手是情有可原,但邓渊又臭又硬素来不管这些的,当时那友人又惊又诧,到今天都还记得。

    “这个老师若能去信邓渊,邓渊必听!”

    段至诚霍地站起。

    邓渊这种人,他甚至不怎么在意性命的,他有很多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若说有谁能撼动密旨的,那肯定就是这个老师了。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很好!

    只要能说动这个老师去信,至少有几成把握!

    众人一喜,只喜过之后,问题来了。

    谁去劝说这个老师?

    上官拓其人,段至诚曾有所耳闻,确实是为有能隐士,并不会屈服权势,也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劝服他的。

    人家凭什么去信?

    萧迟和段至诚手下也不是一个口才了得的能人都找不出来,问题是这些人不能动。

    有能力又不慕名利的人是有,但一般都如上官拓隐居或周游。能来投的,基本不是这类人,段至诚观察一段时间,自然是安排入官场的。

    这类人进了官场,混得自然不会太差,好歹是有些名头的。

    现在皇帝正盯着,突兀请假太显眼,盯上后面的事情也就不用做了。

    不显眼的清客小官之流,又基本没什么可能劝服上官拓。

    这就犯了难。

    静了一阵,裴月明起身:“我去吧!”

    ……

    她口才尚可,也算见多识,对这事很感兴趣也是跃跃越试。

    另外一个,她还真想出差啊!

    于是就毛遂自荐了。

    不同于段至诚段至信的诧异,葛贤蒋弘二人眼前一亮,他们刚才就想提议裴月明的。

    经过鄣州一事,他们对裴月明的能力非常肯定。

    “确实,娘娘确实是最佳人选!”

    现在这情况,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萧迟皱着眉头,权衡过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你小心些。”

    ……

    这事就定下了。

    虽然萧迟还是很不乐意。

    他吩咐冯慎,命立即去点人,务必仔细挑选,叮嘱了很多,皱着眉头赶回嘉禧堂,裴月明已换了一身扎袖胡服,正在收拾几件换洗衣物。

    “路上你小心些。”

    “倘若那姓上官的不识相,那也算了,不必强求,我们再从其他地方使力就是。”

    “我吩咐了让邬常随你去,冯慎已经去东郊庄子点人了,你切记不能像上次一样落单,宁可弃了,这事也没什么要紧的。”

    真没什么要紧,就不会商量了好几天了。

    裴月明这边收拾打包,他就在后面絮絮叨叨,走一步他跟一步,和尚念经似的。

    “能有什么危险的,和上次又不一样。”

    就轻轻松松赶个路,然后爬点山路劝劝人罢了,和上次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只不过,他这么亦步亦趋絮叨,念得人心都软了,裴月明回过身来,见他蹙着眉头,她柔声说:“别担心,也就三四天,我就回来了。”

    “这么多人跟着,京畿之地,怕什么。”

    “嗯。”

    道理萧迟都懂,他就是上次吓着了,还有点心有余悸,加上分开心里不舍,脸上就不好看。

    被裴月明这般柔声一哄,他心里很快活很甜,又不舍,忍不住抓她的手握了握:“那好,你快些回来。”

    “我让邬常每天三报。”

    “……”

    不至于吧?

    不过算了,裴月明抽回手,“那事不宜迟,我出发啦!”

    她居然很雀跃。

    萧迟有点郁闷,但不好抱怨,只能匆匆送她往侧门去了。

    邬常领着陈云等十来骑已经等着,萧迟神色一肃,道:“时刻随扈,不得有分毫闪失!”

    “卑职领命!”

    看裴月明翻身上马,冲他挥手,然后一扬鞭,冲了出去。

    嘚嘚马蹄声,他追出几步,一行快马很快奔出后巷,她身影不见。

    萧迟十分失落,站了好半晌,才怏怏回去。

    ……

    萧迟目中的不舍和担忧,裴月明看得真真的,说没一点触动吧,那是假的。

    但她现在先不想这些,现在她的目标是奔赴西屏山,力争劝服上官拓。

    其他东西先不想了,稍稍分开静一静,她想自然就会有结果的。

    策马扬鞭,嘚嘚蹄铁声,疾冲出了东城门,在通往东郊庄子的一个岔道口上,邬常已经领着百余人在等了。

    效率很高,人也很多。

    一见裴月明吓了一跳,这么多人吗?

    邬常禀,是殿下特地嘱咐的。

    好吧,人多就人多,伪装成商队也是可以的。

    邬常一行业务熟练,已经伪装成返程的行商,她点点头:“好,我们走!”

    直奔西屏山。

    京城距离西屏山,有一百二十余里,快马大半日即至。

    傍晚时分,裴月明赶到西屏山下的东乡。

    雨后初霁,夕阳漫天,余晖橙红覆盖这灰色雨云,天幕宏伟又瑰丽。

    气势磅礴的西屏山,连绵不绝又有奇峰险峻,墨色的山峰被云雾缭绕着,映着晚霞镀上一层金光。

    满目苍翠,心肺舒展,隐隐还有樵人高歌。

    裴月明都不禁赞了一声,果然好一处隐居的上佳之地。

    “主子,前面有家驿舍。”

    马上入黑了,上山不合适,另外他们还不知这上官拓的具体位置,得先打听打听。

    裴月明点头:“辛苦你们了。”

    陈云驱马而上,结果却有些诧异,迎客小二说客房满了,只能吃饭,十分抱歉忙指另外几家客舍的位置。

    裴月明瞄了一眼,见栅栏里马匹不少,还有一辆弹墨蓝帷大马车,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那没办法只能换一家了。

    她也没在意,一行人掉头,寻了另外一家住下。

    接下来就是歇脚和打探消息。

    本来裴月明还有点担心这个上官拓难找的,不过他们运气比较好,先前听到樵人歌声,邬常就使人去问问,没找到樵人却找到了个猎人。

    这猎人刚好就是住那一边,听了好一阵,恍然大悟,一指半山腰的云雾缭绕的一平坦处,“那先生在那边住着!”

    叫云岭。

    嘀咕什么风湿蛇虫就不用理会了,护卫耐心听了后再道谢,又得了另外一个消息。

    上云岭的山道塌了,还没通好,人能走但上不得车马,他们可以绕行后面一条小道。

    护卫送了猎人回家,还顺便去看了看小道。

    “很好,那我们明日就乘小车上。”

    接近西屏山,裴月明就换了小车,主要她容貌显眼并不想露脸。

    打听顺利,那很好,裴月明吩咐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上山。

    翌日。

    天蒙蒙亮,他们就出发了。

    哒哒赶着小车,行至猎人所指的小道,往云岭而去。

    这路不是十分崎岖,就是隐蔽,越上越高,云雾缭绕,如仙境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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