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院首是怀疑我借用师父的神力?”潘筠微微一笑,“院首放心,我一定不借用神力,正好,我也想试一试我三清山的剑法,对上龙虎山的剑法会如何?”尾号6
第136章
最后一关
广场上不止有新生而已,还有不少老生来旁观和凑热闹。
潘筠一出现在比试台上,广场上的老生们立刻就发现了。
“那是谁?好快的速度,一号进去也才两刻钟吧?她怎么就出来了?”
“好像是潘筠,我记得她是五号。”
“她就是潘筠?那个三清山山神弟子?”
“就是她,倒是名不虚传……”
除了高台上的考官们,谁也不知道潘筠和张惟逸在说什么,但俩人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剑拔弩张起来是真的。
广场上的人都凑到了高台下,仰着脖子去看俩人,眼中都是兴奋,“张惟逸术法不差,剑法更是超群,潘筠能在他手里走过三招吗?”
“难,听说潘筠一住进凤栖院,就把张惟良兄弟三人得罪了,虽说张惟逸和他们关系一般,但毕竟同姓张,说不定会为他们出这口气。”
“嗤,得罪,不如说殴打,看张惟良三人凄惨的样儿,你们觉得这潘筠是无能之辈吗?”
“她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张惟逸吧?”
“难说。”
难说一语才落,台上的张惟逸就率先抽剑攻去。
台上台下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娄桐皱眉,“他怎么起了先手?”
台下的人也议论纷纷,“张惟逸何时这么沉不住气了,怎么他先起的先手?”
当然是潘筠嘲讽的脸太招人恨了,张惟逸不了解她的武功路数和术法修为,本想等她先出手的,自己见招拆招的。
但她半句一个“院首”,又满脸嘲讽的模样,他的怒火就被挑起来。
加上那天晚上她也只有一个快速将沼泽硬化的术法令他刮目相看,剩下的,使泥土变为沼泽地是可以提前准备,还可以用符箓达成。
更不要说围着她们三人房间门口的阵法符箓,这都是外力。
张惟逸猜测过,应该是三清山的师长给她们准备的。
三清山一直贫穷又富裕,作为龙虎山重要培养弟子之一的张惟逸自然知道这一点。
三清山貌似很穷,一直在缺钱,对同道小气巴拉的,但他们给弟子的修炼资源却一直上等,就算是龙虎山的嫡系弟子都比不上。
那王璁不务正业,沉迷于商事,为什么能入龙虎山学宫三年就毕业?
还不是他从七岁开始就泡药浴,根骨和修炼资源一直是上上等,哪怕不怎么努力修炼,也能走在许多人前面。
所以他不小看潘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来自于三清山,她有强大的后盾。
他并不觉得她本人有多厉害,毕竟才入道一年不到,年纪又这么小。
他身形如风一般,剑快如闪电的朝潘筠刺去,他要一招将她刺下去。
剑法占二十分,他要让她即便前面的三关拿了满分,也依旧只能踩着六十分的线到下一关。
潘筠抬眸,站在原地不动如山,他的剑尖瞬息而至,这才抬起剑鞘,精准且无比沉稳的铛的一声将飞身而至的张惟逸击飞。
台上瞬间站起来好几个老道,薛太虚哈哈大笑道:“这孩子不错,要不是被山神抢先一步,我倒想收她为徒。”
张子望也坐直了身体,盯着潘筠和张惟逸看。
广场上的人则是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张惟逸竟然被击飞了……”
“她的修为好高,内力好深厚。”
“不是内力,是元力,她没有从内功心法修起,而是直接修炼灵气。”
“竟然有人能和大师兄一样,直接入定修炼灵气……”
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看着台上的潘筠目光炯炯起来。
张惟逸被击飞,在空中翻滚两圈后平稳落地,他心下一沉,但动作没停,他身形快速移动,眨眼便再攻至,剑法如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的朝潘筠攻去,潘筠依旧站着,剑出鞘,挡住了他每一次的攻击。
台上铛铛铛的声音不绝。
潘筠的剑在周身游走,挡住了每一次攻击,张惟逸剑法凌厉,却碰不到她一丝衣角。
张惟逸目光一凛,凌空一击转开潘筠注意力之后飞上半空,又快速凌空刺下,一直不动如山的潘筠一个旋身躲开……
张惟逸见状,空中身形一变,竖刺变横刺,如龙卷风一般快速朝潘筠刺去。
潘筠速度同样快,旋身躲开后便第一次主动进攻,她和张惟逸错身而过……
潘筠的一缕头发飘飘然落下,她一把伸手握住,偏头笑看张惟逸,“院首,这一把算你赢,还是算我赢?”
张惟逸本没有怀疑,听她这么问,心中一凛,这才感觉到脖子有轻微的刺疼。
他伸手一摸脖子,便摸到一条细微的血痕,拿下手一看,手指上有一抹血。
他后背一寒,后怕不已。
他压下心中的恐惧,对潘筠道:“师妹赢了。”
他抱拳道:“在下的确多有不如。”
潘筠抱拳道:“师兄承让。”
她展开手中握着的头发丝道:“师兄亦不差,这一把算平。”
台上的张子望开口道:“这一场比试,潘筠胜!”
张惟逸立即转身面向高台,恭敬的应下,“是。”
潘筠也不再推辞,抱拳应下。
一个穿着道袍的青年就上台来道:“师妹随我来吧,你还有最后一场应试。”
潘筠跟着道袍青年离开,台下的老生们这才议论起来,“怎么是潘筠赢?我刚才分明看到是张师兄削了她的头发,要不是张师兄手下留情,她脑袋都被削下来了。”
“我看到张师兄摸了一下脖子,莫非……”
台上的张惟逸也退了下去,薛华站到了台上,接下来将由他代张惟逸守擂。
历代术法剑术比试,一直是一个四年生或五年生从头守到尾的,基本不会中途换人。
看到换上来的薛华,底下的人就明白了,“张师兄真的受伤了,潘筠可真厉害……”
“难怪能以一敌三,把张惟良他们打成那样。”
潘筠被领到高台上。
高台上一共坐了五个人。
张家老二兼达观院院主张子望,他坐在正中间,方正脸,一看就是代表正义的好人;
坐在他左手边的是明远院院主薛太虚,年纪看上去比张子望大很多,脸色红润,但须眉皆白,见之可亲。
右手边则是真庆院院主王公则,面色严肃,一脸不可冒犯。
再右边则是一个坤道,潘筠也打听到她了,太素院院主娄桐。
而最左边是刑法堂堂主林靖乐,他和王公则一样不苟言笑,面色严肃,同样一脸不可冒犯。
张子方则单独坐在另一侧,他手里拿着笔,看到潘筠上来就掀起眼皮问道:“姓名,号牌。”
“潘筠,五号。”
张子方记下,让她上去。
潘筠冲张子方笑了笑。
很正常的微笑,但张子方就是握紧了手中的笔,总觉得潘筠在嘲笑他。
那一眼好像在说,伱也不过如此,还得干记名记号这等杂务。
张子方心绪起伏,开始垂下眼眸默念经文,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么会这么容易受潘筠影响?
潘筠走到五人面前,掐手行礼。
张子望微微点头,道:“你选了术法考试,除了场中的四场考试外,你还有一场面试,考的是相面卜算之法,每一场考试二十分,你现在已累积八十分,是众多学子中的第一名,所以这一场,你可以选择考,也可以不考。”
潘筠当然选择考了。
张子望就让小道领了一个人上来,道:“你要算出他的身份,年龄,夫妻宫和子女宫的情况。”
潘筠:“用任何方法都可以吗?”
张子望顿了顿后道:“只要你能让对方信服,以任何方法都可以。”
也就是说不能用暴力胁迫了,只能靠算。
潘筠转头认真的看着被领上来的男人。
中年人,衣着普通,中等身材,中等面容,是丢到大街上不会引人注目,甚至连记忆点都没有的人。
是每一个考生的考题都这么难,还是只有她的这么难?
潘筠目光扫过中年男人上来的地方,发现那下面站了不少人,衣着各不相同,一看就不是道士。
好吧,看来考题是真的不一样,她的这一道比较特别。
潘筠问:“善人想算什么?”
中年男人一愣,不由看向张子望,不是说了算他的身份、年龄,姻缘和子嗣吗?
潘筠抬起眼眸道:“善人只管说,我不仅可以算考试内容的四样,还可以算其他的,比如财运,官运之类的。”
中年男子一听便道:“小道长先帮我算那四样吧,若算得好,我再算其他的。”
潘筠就微微一笑道:“我看看善人的手。”
她慢悠悠的道:“这人的手上有各种线,就代表了不同的东西,所以相面,除了望气看面相外,还可以通过手相来看。”
中年男子一听,立即撸起袖子把两只手都伸到她面前。
潘筠握住他的手,用力将他掌心的线撑开,在虎口处摸到茧子,她微微一笑,仔细看了看他的手相后道:“善人是个镖师,三十五岁左右,有个儿子正在上学,你想供他考科举,但你最近有个烦恼,因你妻子早亡,你最近存了一笔钱,想要再说一门亲事,却又想拿钱给儿子考科举,所以你在犹豫,是拿钱娶妻,还是拿钱给儿子考科举。”
中年男子眼睛大亮,连连点头,“对对,小道长算得极准,你说我是供儿子好,还是娶媳妇好?”
第137章
算准
潘筠冲他微微一笑道:“我觉得都不好,这笔钱当交给受害者家人,而你,有牢狱之灾啊。”
中年男子脸色大变。
他猛的从潘筠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连连后退。
潘筠看向张子望,微笑。
张子望目光深沉,一挥手,便有衙役从另一边出来,走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瞳孔一缩,转身就跑,却被守在台子旁边的小道一脚踹来,中年男子躲过,俩人瞬间对了四五招,招招致命。
小道长最后一记擒拿手,将人的手臂捉住后按压到地上。
中年男子用力也没能挣脱。
两个衙役也跑了上来,将人锁住拿下。
中年男子不服,用力的仰起脖子,大声道:“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乱抓人?”
潘筠则是很好奇的问他,“龙虎山全是道士,就算不是每一个人都擅长相面卜算,但至少不缺高人,你怎么有胆子往这里跑?”
台下仰头看的弟子看到,摇了摇头道:“今年的第一个。”
“不知道师兄们今年从外面找来几个凶徒混在其中,我每年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一场,每次看他们被算出来后被衙役拖下去大喊大叫的样子我就高兴。”
“你真变态,我就不一样了,我就喜欢看他们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等中年男子被拖下去,张子望就和她道:“你这一场亦算满分,你五场满分,暂居第一。”
便有弟子御笔飞上半空,在垂挂着的一张巨大白幕布上写下,潘筠,一百分。
她排在了第一位。
潘筠目光一凝,看向张子望。
张子望冲着她微笑颔首,夸赞道:“你做的很好,下去休息吧。”
潘筠行礼正要退下,薛太虚叫住她。
“每年龙虎山学宫的术法考试都能请到不少凶徒来参加,这些人,一半是被强迫来的,一半则是被诱惑来的,强迫来的我们不论,被利诱而至,你想一想为什么他们明明犯下重罪,却还敢出现在龙虎山学宫之中?”
潘筠歪头:“因为他不相信龙虎山的人能算出他曾犯下的罪恶?”
“他既然觉得龙虎山算不出来他的罪恶,又为何被利诱惑,觉得龙虎山能算出他想求解的东西?”
潘筠也皱眉。
薛太虚摸着胡子道:“因为他太自负了,天欲其亡,必令其狂。孩子,你还年少,当以他们为戒,多读《道德经》,里面有无穷的奥妙。”
潘筠若有所思,郑重的和薛太虚行礼,“是,薛院主。”
薛太虚挥了挥手,让她下去。
娄桐看向他,“薛院主这么喜欢她?竟如此提点她。”
薛太虚毫不掩饰的点头,“我很喜欢这孩子,这孩子让我想到了家中一个后辈,也是这样聪明伶俐。”
“是薛华吗?”
薛太虚摇头,“薛华远不及那孩子。”
“那怎么不让他进学宫来?”
薛太虚摇头,“他志不在此,他家里人也不愿他出家做道士,所以算了,不勉强孩子。”
他看了一眼潘筠离开的背影,笑道:“倒是这孩子不错,费隐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啊。”
张子望笑了笑,不接话,道:“等下一个考生出来吧。”
潘筠一下台就跑去隔壁标蓝色的符箓阵法棚。
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棚子是没有顶的,里面时不时的闪过灵光和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在试用符箓。
潘筠踮起脚尖看了一会儿,就被隔壁绿色的棚子的爆炸声给吓了一跳。
爆炸声很大,将有阵法防护的棚子都给炸飞了,露出好大一个口子。
潘筠和众多围观的人一扭头就从那巨大的口子里看到挤成一团的考生们,她眼尖的看到抱着一个药炉努力想挤进人群里的小胖身体,却挤不进去,几次被挤了出来。
潘筠就怒了,掐着手诀就冲上去,“师兄,师姐,我来帮你们灭火!”
正在挥舞着拖把灭火的师兄师姐们看到潘筠掐诀冲上来,大惊失色,连忙阻止,“别……”
然而晚了,一阵雨噼里啪啦的落下来,火一接触到这些水,猛的向上窜,刚熄灭不少的火瞬间复燃且扩大。
潘筠目瞪口呆,“你们不是在炼丹吗,怎么有有钠、钾这类东西,吃了真的不会死吗?”
一个师姐听到,愤怒的叫道:“他炼的是毒药!”
哦,那没事了。
一个师兄跑出去松土,一个法术卷了一大团泥土过来,直接砸过去,烧得最旺的一块地方瞬间被熄灭大半。
其他师兄师姐见这个方法有效,立即运起轻功跑到广场外没有铺青砖的那些地方,一个法术,或者一张符箓丢下去,泥土一松,卷起泥土就往这边跑。
潘筠连忙跟着一起,她速度更快,卷起的泥土更多,到了棚子里,泥土浮空,猛的砸下,火焰被掩盖住,慢慢就熄灭了。
大家撒了不少的土才将火全部熄灭,所以参与救火的人都灰头土脸的。
潘筠也是,就连肩膀上的猫都变成了黄黑色。
见潘筠拍干净身上的泥土了,它也从她的肩膀上站起来,抖了抖身子,灰土又溅了潘筠一身。
潘筠:……
妙和抱着药炉看到小师叔,长出一口气,总算不往人堆里挤了。
主持气功丹道考试的道长走出来,大声道:“都安静,闲杂人等退出去,我们继续考试。”
炸炉对于丹道的道士们来说是很正常的事。
火一灭,所有人都被赶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继续考试。
潘筠跟着灭火的人离开,却又没完全离开,就抱着胳膊靠在塌了一半的棚子边看着。
道长看她站在红线以外,就睁只眼闭只眼当看不见。
丹道考试也到了最后一关,就是炼丹。
妙和本来就已经选好了药材,只等炼制,她速度要比别人慢一点,但这一场爆炸,许多人炼到一半的药都废了,需要重新挑选药材开始。
倒是她,现在架上药炉就能开炼,速度倒追了上来。
潘筠见她全神贯注投入炼丹中便微微一笑,伸手捏住肩膀上潘小黑的脖子,咬牙切齿的道:“你挺会抖呀~~”
潘小黑喵的一声。
红色棚子里开始出来人,他们一出来就站在了比试台上。
潘筠站在这个位置上看过去,比站在台下看他们比试的视角还要好,干脆就抱臂看着。
她觉得有点无聊,因为出来的几个人中只有两个人险而又险的能在薛华手里撑过三招,其他人别说是站位了,才一起手就被剑尖抵住了脖子。
潘筠正要移走目光,突然想到薛太虚刚才对她说的话。
她很狂吗?
她觉得自己只是想给人留下不好惹的印象,让这学宫上下想要欺负她们师侄的人掂量掂量。
虽然不能杜绝所有的恶意,但一定能挡掉大半。
毕竟,不管是哪个世界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多。
但,她什么时候自大到连比试都不愿意看了?
以前老师不止一次的说过,不要觉得小学弟小学妹们年纪小,资历浅就看不起他们,他们能走进国校就有可取之处。
不要觉得他们的想法幼稚,因为看似幼稚,异想天开的想法,有可能才是正确的。
要去看他们的优点,他们的可取之处。
潘筠重新将目光挪回去认真看起来。
每一个出来进入比试场的人都很快落败,但落败之前他们都努力了一番,以自己最好的状态面对薛华。
而薛华,对每一个人所用的剑招都不一样,看着,看着,潘筠发现,他在有意学习前面新生用出来的剑招对战。
只是见过一次,他就能将对方的剑招记下。
虽然用力的方式有些差别,但剑招的确是一样的,而且他还在不断的调整。
潘筠放下胳膊,站直了身体,目光炯炯的去看。
即便是新生,即便他们一上台就落败,他们的剑法依旧有许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而且,每一个人的剑招都有差别,虽有缺点,但也一定有优点。
而且越看越能发现,他们落败不是剑法的问题,而是个人能力实现不了剑招的威力。
若是换一个人来……
潘筠目光下移,去看围在台下的老生们。
见当中有不少人捏着剑诀在学台上的新生比划,嘴中念念有词,果然,他们看这几招落败的比试不是为了取笑和无聊,也是在学习啊。
潘筠目光重新滑回台上,两根手指并起,也无意识的跟着台上的人演练起来。
娄桐收回目光,对薛太虚微微一笑。
薛太虚摸了摸胡子,也翘起嘴角,只是没说话。
张子望收回目光,垂下眼眸喝了一口茶,手指轻点桌面,沉默不语。
符箓阵法的蓝棚里也陆续走出来人,他们所有的比试都在棚里进行,出来就代表考完了
潘筠扭头看过去,就见第九个走出来的是妙真。
她微微一笑,冲她招手。
妙真立即小跑上来,看了一眼棚里炼药的妙和,小声道:“小师叔,我考完了,拿到了八十九分。”
潘筠夸赞道:“六十分及格,你拿了八十九分,不错,不错。”
妙真也觉得不错,问道:“小师叔何时考完的,拿了多少分?”
潘筠就指着那巨大的幕布道:“你看。”
妙真抬头看去,那上面已经有不少名字了,但潘筠的名字依旧牢牢的排在第一位。
第138章
去吧,皮卡丘
妙和也很快考出来,她是第三个出来的。
一出来就蹦蹦跳跳跑到潘筠身边,高兴的道:“小师叔,我感觉我考得很好。”
潘筠:“我也觉得你考得好,你运气还好。”
妙和也这么觉得的,“本来我都落后了,结果我隔壁的隔壁一炸炉,我立刻赶超了他们。”
妙真:“大师伯说,三师叔和妙和的运气是我们三清山最好的了。”
潘筠:“真好啊。”
就算她运气不太行,但看身边的人运气好她也高兴啊。
妙真妙和的成绩很快出来,俩人的名字被写在巨大的幕布上。
分别在蓝棚幕布的第八名和绿棚幕布的第三名。
但随着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俩人的名次也在变化,毕竟,后出来的虽然完成的慢,但完成度和准确性更高,成绩也会更高的。
三个考棚的人渐渐都出来,站在了广场上,直到最后一个考完,成绩出来,名次也终于定下。
妙真最终排在了第十二名,符箓阵法的考生总共五十八人;
妙和最终排在了第九名,气功丹道的考生总共六十二人;
潘筠依旧是术法类的第一名,术法类考生一共七十八人。
潘筠嘴角微翘,领着妙真妙和接受众人的目光洗礼。
不论是老生,还是新生,眼中对三人的质疑和不满都消失了不少。
她们名次低,大家还有机会说她们才不配位,走后台,不屑于与她们来往。
可现在三人成绩都不差,而且,潘筠可是当着老生们的面击败了张惟逸,谁还会怀疑她们入学的能力呢?
三清山啊~~
三清观啊~~
可真是一座神奇的山,神奇的观。
张子望起身走到台前道:“成绩已出,大家对自己,对同道的能力也当心中有数了,从现在起到明日日落之前,各人选好要拜的师父,要入的道院。”
“后日开始上课,没有选好的,便在各个道院中轮课,每年冬至前后,学宫都有一次考试,只有通过者才能取得学科分数。”
张子望高声道:“你们今日考试,已经知道学宫分为三大类,符箓阵法、气功丹道和术法,三者你们可以选其一,其二,也可都选,我不论你们怎么选,最迟五年以后,你们积累的学分若不及六十分,逐出学宫,不得授箓。”
一个少年立刻高举手,问道:“院主,我等要是提前积累足够六十分,是不是可以提前授箓?”
张子望道:“不错,只要积累足够六十分,你们随时可以提出考试授箓,只要考过,每年重阳会统一为道士授箓。”
因为不是所有授箓的道士都来自于学宫,外面的道士也是有机会的。
他们有大能力,大贡献,都会被龙虎山邀请来授箓,所以龙虎山一年只在重阳节这一天统一授箓。
说起来,他们龙虎山学宫的学生的确比外面的道士更轻易得到授箓。
这也是龙虎山一直是道士心中圣地的原因之一。
张子望代表学宫讲完话便离开,剩下就是各院主的主场了。
他们会和没有师承的小道士们双向选择,找些可以传承衣钵的小徒弟。
潘筠和妙真妙和不在其列,因为她们都有各自的师承。
所以在众多道士冲上台和各院主自荐时,三人找了个宽敞的台子坐下休息,隔着半个广场看热闹。
妙和感叹:“人真多啊~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人。”
潘筠:“去年庙会不算吗?”
妙和:“庙会没这么多人吧?”
潘筠看了一眼这大广场上挤挤挨挨的人群,点头,“是没有。”
她眉头微皱,“奇怪,新生看上去也没多少人,三个考棚加起来才一百九十八人,算上五个年级的学生,应该也只有九百九十人,即便算上一千人,加上教职工,也不该有这么多人啊。”
妙真道:“还有大上清宫的人,天下各道观前来短途观摩学习的道士呢。”
她道:“我了解了一下,学宫并不阻拦学生外出,大上清宫那边也有信徒和挂单的道士,常有人混到学宫这边来。今天是学宫考试,许多人都会进来看热闹。”
“哦。”潘筠目光一转,看到侧面被衙役锁成一串的人。
她惊讶,“抓了这么多?”
妙真妙和她们出来晚,没有看到最精彩的部分,连忙问,“小师叔,这些人是谁啊?”
“师兄们从外面找来的工具人,”潘筠忙让妙真去看他们,“你快去看他们的面相,看能不能算出来他们是因为什么被抓的,难得的素材,师兄们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么多凶徒也很难得的。”
妙真就连忙去看。
从台子边走过的凶徒听见,皆扭头去瞪三人,当中那个中年男子看到是潘筠,满眼愤恨,恨不得吞吃了潘筠。
潘筠冲他叹气,挥手道:“善人,哦,不,是恶人,你不要恨我,你应该感谢我,此时把你找出来,总比你儿子科举上有建树后再把你抓住更好吧?”
“到时候你儿子努力奋斗了十年,好不容易考中秀才举人,却被告知他爹是杀人凶徒,从前种种努力烟消云散,你说,你是不是更造孽,他是不是更恨你?”
潘筠道:“现在挺好的,提早抓住,家业在你没努力的时候该赔偿受害者赔偿受害者,该归公归公;他呢,早日放弃,知道科举于他来说无用,早早去寻找别的出路;而你想娶的新嫁娘也可以免去一场灾祸,在未过门前知道这门亲事不靠谱,另结良缘,这不都是好事吗?”
不说凶徒们,连衙役们都惊讶的看着潘筠,却还是忍不住道:“小道长说的对啊,可是……”
话音未落,中年男子一口鲜血喷出,气得仰面摔倒。
潘筠立即指着他大喊,“妙和,快上,绝对不能让他死在这里,他得过堂,这可都是功绩,不能让公差们白跑一趟!”
本来不上心的衙役一听,也立即把人扶住,放平在地上,让开位置让妙和治。
他们每年都要来一趟龙虎山,知道这里面都是高人,别的本事且不说,至少治病的能力是有的,所以一点不介意妙和看上去年纪小,立刻闪开让她治。
妙和扒拉一下他眼皮,又听了一下脉,果断的掏出一枚又长又粗的针,嫌弃的脱掉他的鞋袜,直接脚底捅了一针……
所有人都忍不住后退一步,潘筠都觉得脚底有点疼,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而平躺在地上的人猛的一下睁开眼睛,弹坐而起,绷直了腿“啊啊”大叫起来。
衙役吓了一跳,一巴掌打歪他的脸,怒吼道:“喊什么喊?再喊就再扎一针。”
中年男子不敢再喊,但也不敢再晕了,心口的气这一喊,竟然散了不少。
他最后是一瘸一拐被锁着离开的。
潘筠三个站在广场边上目送他们,妙真妙和还学着她一起冲他们的背影挥手,挥手,再挥手。
潘筠放下手,神清气爽,“行了,我们走吧,回去沐浴更衣,把吃饭挑水洗衣服的地方都找好。”
妙真:“不应该是找上课的地方吗?”
“明日公告墙会把课单贴出来的,我们挑感兴趣的去上就行。”潘筠道:“反正我们既不拜师,也不固定入哪一道院,就挑有趣的课上吧。”
妙和的手就悄悄上举。
潘筠将她的手按下,道:“我知道,你想去太素院,但此事不急,我们先上课。”
妙真:“小师叔是想让太素院的人来请妙和入院?”
潘筠道:“妙和气功丹道的天赋好,大师兄和三师兄都不止一次的夸过她在丹道上的天赋。现在我们被人暗地里针对,虽然学宫有明文规定禁止私斗,但看张惟良等人的作为,一些陷阱设计,学宫不会插手,所以除非太素院的院主承诺会保护好妙和,不然我们绝不入院,平时上课还是三人一起吧。”
妙真点头:“正好,我们年纪都还小,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哪一样都要学习。”
潘筠:“正是呢,所以我们不急,急的就是别人了。”
潘筠是真的一点都不急。
凤栖院里有两口水缸,一左一右。
潘筠霸道得很,直接就占了一个,和回来养伤的张惟逸道:“你们六个用那口水缸吧。”
张惟逸:“沐浴更衣在澡堂,水缸的水只洗漱用,你们三个用三天都用不完一口缸……”
潘筠:“我们乐意用陈水。”
张惟逸噎住,片刻后道:“你自己去和邓子宇和薛华说吧。”
也就是说他自己是同意了。
潘筠就在院子里专门等邓子宇和薛华回来。
俩人同出同进。
一看到俩人,潘筠就露出灿烂的笑容,嘴特甜的叫了一声,“邓师兄,薛师兄,我有一件事想求你们。”
邓子宇和薛华脚步一顿,一颗心提起,只是面上不动声色,温和的道:“师妹请说。”
潘筠道:“这一口水缸离我们近,所以我们想自己挑满这一口缸,也想自己用这一口缸的水,所以……”
“好,”邓子宇笑道:“这一口缸给你们,我们共用另一口。”
潘筠就展开大大的笑容,抱拳道:“多谢两位师兄。”
她朝后看。
妙和立即送上两个药瓶。
潘筠就把两个药瓶送给他们,“这是我们三清山出品的金疮药,送给两位师兄。”
本想推辞的邓子宇听到说是三清山金疮药,就忍不住接了。
三清山的金疮药,在江湖中可是赫赫有名的。
除非去玉山县的药铺里买,不然在别的药铺很难抢得到,抢到价格也会很贵。
邓子宇看了薛华一眼,代替俩人收下,抱拳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师妹了。”
“客气,客气,师兄们以后要是有金疮药、丹药一类的需要,只管找我,我三清山师承葛仙翁,别的不好说,丹道上却是少有人能及。”
邓子宇和薛华都知道,三清山陶季的医术和丹道修为,那也是赫赫有名的。
张惟逸从窗户那里看到五人其乐融融,暗暗咬了咬牙,不仅对张惟良三人,对张子方也不由恼恨起来,要不是他胡作非为,凤栖院的情势也不会恶化成这样。
说起来,张惟逸并没有得罪过潘筠,只是因为恰巧和张惟良三人同一个姓,还同排惟字辈。
张惟逸揉了揉额头,但他更知道,潘筠她们如今被人暗暗针对,罪魁并不是张子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