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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村长:“那全村大约有半数人家愿意送孩子去上学了。”

    王费隐道:“那我们就办。”

    潘筠都扭头看过来。

    王费隐道:“这笔钱我来出,从前的旧学堂还在吧?修一修,要是坏得太严重,就用我家的祖宅来办学,先生我请,束脩我给,还包一餐午食,孩子们只要带书和笔墨纸砚来就可以读书。”

    村长震惊了,“王道长,你认真的?”

    潘筠也震惊了,“大师兄,我们道观这么有钱?”

    王费隐叹息道:“穷啥不能穷教育,总要给孩子们找一条出路,读书是最好的出路,就算最后不去科举做官,也能选别的路走,要比不识字的孩子多很多条路。”

    村长感动了,一把握住王费隐的手,“二伢子,你还是你啊,这么多年就没变过。”

    他抹了一下眼泪道:“这几年你一直窝在山上,都不咋下来,我还以为你厌了我们呢。”

    王费隐:“……我只是闭关修炼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说办学的事,我就知道你之前肯定是有事耽误了。”

    村长决定了,他不要工钱了。

    潘筠一听,紧张起来,大声道:“不行,办学是办学,建山神庙是建山神庙,这个工钱你必须拿!”

    村长愣住。

    王费隐也劝他,“拿吧,拿吧,你要是不拿这份工钱,她晚上睡觉都要不踏实了,哈哈哈……”

    最后村长还是被劝着拿了这份工钱。

    陶季发完所有的工钱后算了一下账,和潘筠道:“你给的建庙的钱还剩下七十五两。”

    “还挺多的,”潘筠想了想后道:“留下二十五两来添置山神庙里的东西,剩下的五十两放在观里,给大师兄建学堂去吧。”

    王费隐笑眯眯的,“还是小师妹理解我。”

    潘筠点头道:“教育嘛,我理解的,我只忧虑一点,我们道观的钱可以维持下去吗?办学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而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事。”

    王璁压力更大了,小声道:“爹,要不再等两年吧,等明年我考到度牒,我出去挣钱了再开始。”

    王费隐拍了拍他的脑袋道:“不要怕,这件事不用你们,这笔钱我来想办法。正好要请先生,等山神庙落定,我就出门请先生去。”

    秋冬是搞基建的好时候。

    这个时间秋收结束,农事不是很繁忙,可以抽出人力来做很多事。

    村长和王费隐确定了三次,都是说明年开春可以办学,他回去就聚拢全村村民开了一个会,第二天就开始修缮旧学堂。

    房屋旧了,甚至坏了都没关系,一家捐点东西或者钱,加上建山神庙剩下的木料和一些石头,他们另外起了两间教室。

    不比山神庙,全屋用的石头和砖头,学堂除了底子是石头外,上面是摔的泥砖,便宜,速成,建造速度可比山神庙快多了。

    五天就能搞定。

    砌完了以后再搅一搅泥浆,抹完全屋,又加厚一层,冬天更加保暖,夏天也凉爽得很呐。

    反正除了难看和春天潮湿外,它没别的缺点了。

    全村为了学堂倾注了大量心血,而三清观的人则是为山神庙倾注了大部分精力。

    不知是不是一整天为山神庙劳作的原因,潘筠一整日下来除了摔了两跤外,就没别的倒霉事发生了。

    连和妙真几个去割猪鬃都很顺利,没有发生类似于猪猪突然发狂的事故。

    村民们听说潘筠想要猪鬃,都非常的热情的去自家的猪圈里把猪脖子和脊背上的毛都剃了给她。

    潘筠说了许久的“够了,够了”,大家都不理会,坚持送她,就是认为她没够。

    村里有猪的人家都把自家猪剃了一遍,今天堪称猪生稀奇。

    猪生艰难啊。

    好在冬天快到了,这些猪也活不了几个月,最多丑三月。

    潘筠最后提了一大袋的猪鬃上山,这一下,王费隐不愿意带她飞回山了,因为他觉得那猪鬃有味儿,还是很冲的味。

    潘筠一听,就把麻袋递给王璁。

    王璁沉默了一下,还是默默伸手接过。

    潘筠就冲她亲爱的大师兄张开了双臂。

    王费隐顿了顿,还是把她带上,带着快速上山。

    他把人放在山门前,面无表情的道:“小师妹,你天赋好,应该抓紧时间修炼,争取早日进第一候境,到时候就可以学御物飞行了。”

    潘筠眼睛亮晶晶的,“大师兄放心,我一定努力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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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天才法则

    潘筠站在山门等着,玄妙和陶季很快带着妙和妙真和陶岩柏上来,陶岩柏手里还抱着一只猫。

    潘小黑浑身脏兮兮的,一看到潘筠就好像炸毛的猫一样,愤怒的叫了一声,正要控诉,潘筠就跑上来一把把它抱怀里,“岩柏,多亏你带它上来,刚才我怎么也找不到它,你在哪里找到它的?”

    陶岩柏:“大师伯才带你上山,它就从草丛里蹦出来跳我怀里了。”

    潘筠就摸着潘小黑顺下来的脑袋道:“差点就丢了你呀,以后出门可别乱跑了。”

    潘小黑没那么愤怒了,但依旧喵哼喵哼,“我能丢吗?我不信你刚才没感觉到我落在后面。”

    当然感觉到了,就是因为感觉到了,她才想起来她还有一只猫,不然她凭什么记得它?

    凭它总是和她斗嘴,凭它不洗澡就上她的床吗?

    潘筠把它抱回后院,烧了一锅温水倒在洗衣服的木盆里,拎起它的后勃颈就丢进木盆里。

    妙和看得眼热,热情的跑去拿洗衣裳用的肥皂,“用这个洗,昨天大师兄才买上来的,还是新的呢。”

    潘筠搓了一手泡沫就往它身上擦。

    潘小黑就入水时缩了一下脖子,然后就一脸享受的被潘筠和妙和伺候着。

    今天潘小黑跟着村里的小孩跑上跑下,脏透了,搓出一手的灰黑色水。

    潘筠一边搓一边道:“你不像是猫,倒像是狗。”

    旁边玄妙他们也正在做家务。

    陶季洗了手,切下今晚要用的肉后,就要把剩下的肉腌上存起来。

    王璁在一旁劈柴,“三师叔,昨日在县城,我和仁德医馆的掌柜定好了去他那里买药材,算八成的价格。”

    陶季皱眉,“仁德医馆?”

    一旁的玄妙道:“可以。”

    王璁打量俩人的神色,问道:“仁德医馆有什么问题吗?”

    陶季:“倒没什么问题,就是掌柜的娘冲四师妹念叨过不好听的话。”

    王璁一听,立即道:“那就不去了。”

    陶季:“!!!”

    “你不是与人约定好了,怎能失信?”

    玄妙也皱紧眉头。

    王璁道:“未曾订立合同。”

    陶季一呆,“就买些药材,还要订立合同?”

    王璁:“在商言商,不订立合同,口头承诺悔了谁又知道?衙门都不认的。”

    陶季嘴唇抖了抖,扭头去找王费隐,“大师兄,你看璁儿在外头都学了些什么……”

    王费隐依旧坐在他那块大石头上,闻言不在意的道:“他说的有何问题?”

    陶季噎住。

    玄妙皱着眉头继续择菜。

    王费隐就告诫四个小的,“你们也听到了,将来要是遇到王璁这样的人,为免吃亏,当订立合同的东西都要订立合同,对方若反悔,便要付出反悔的代价,这样才能督促对方遵守承诺。”

    王璁笑着点头,“对,将来你们要是出去做事,该订立合同的时候就要订立合同,不然吃了亏都没处说理去。”

    妙真、妙和、陶岩柏三人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父子俩。

    潘筠却是眼睛晶亮晶亮的,“大师侄说的对啊。”

    王费隐瞥了她一眼道:“全道观,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了。”

    玄妙道:“既然答应了人家,下次去县城的时候还是去仁德医馆买吧。”

    大家又齐刷刷的看过去,王费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正要说话,玄妙赶紧道:“仁德医馆比药铺便宜,只当是为了省钱。”

    王费隐就把话憋了回去,心中哼哼,要是潘筠说这话,他一定信,玄妙……

    玄妙不想让王璁失信于人。

    潘筠就好奇的问:“药铺那头没有便宜吗?”

    “没有,但他们态度很好,偶尔会送我们一些东西,”陶季道:“你最喜欢吃的干枣就是他们送的,不是很贵,但每次去买药,他们都会送一点,还有红糖之类的东西。”

    妙和赶紧道:“还有麦芽糖,有一次店家还给我们买糖葫芦吃。”

    王璁便有些后悔,“我只知道我们去药铺买药没有优惠,还真不知他们这样经营这段关系,如此一来,的确不好就此撇下药铺。”

    王费隐就在一旁问,“那怎么办呢?”

    那语气,就跟凉风一样,吹得人心凉飕飕的。

    王璁只略一思索便道:“没事,我在家时我去采购,就去医馆,三师叔和四师叔去,便按照自己的喜好去药铺。”

    妙真:“那我们道观岂不是成了墙头草?”

    潘筠:“不,是成了香饽饽。”

    她道:“如果药铺有心,就会找三师叔和四师叔谈,也给我们算便宜一些,要是能有医馆的力度,我们就改为全去药铺买药;然后医馆再来找我们,再便宜一些,我们又改去医馆买药;药铺又来找,如此往复,终有一日……”

    “终有一日,你能以一己之力干翻玉山县仅有的两家药铺医馆,然后全县百姓就朝你扔臭鸡蛋,”王费隐拍了一下她脑袋,“洗你的猫去吧,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少想,小小年纪就移了性情。”

    潘筠嘀咕,“你儿子毁诺你都说好,我毁诺咋就不行了……”

    潘筠又被王费隐拎着竹条打了一顿,她围着山顶跑了两圈,摔了两跤,让她可怜的膝盖和手臂又增添了新伤,王费隐这才放过她。

    潘小黑已经被洗干净,擦干了毛发,此时正蹲在石头上咧着嘴看她,而妙和就蹲在一旁认真的看它。

    见潘筠一瘸一拐的走来,她就惊奇道:“小师叔,这只猫好像成精了,它在笑话你。”

    潘筠一掌拍过去。

    妙和听不懂猫语,见它冲着自己喵喵喵的叫,以为它是要和自己玩,作势去捉它,一人一猫就在院子里疯跑起来。

    潘筠坐在石头上道:“玩吧,玩吧,弄脏了再洗一遍。”

    潘小黑身体一僵,三两下跳上屋顶,呲溜一下就消失不见,不再逗妙和。

    虽然洗澡的时候真的很舒服,但没洗之前它是真不喜欢洗。

    今晚是陶季掌厨,除了他和烧火的陶岩柏,其他人都非常自在的在院子里坐着。

    妙真找了药来给潘筠上药。

    昨天落下的伤,今天动了一天,竟然好得七七八八了。

    潘筠惊叹,“三师兄的这药膏很有用啊。”

    妙和挤过来道:“是我做的。”

    “你会做药膏?”

    “那当然,我会的可多了,我现在还不能跟师父出诊,但药膏、药丸子,还有各种药水,我都会做了。”

    潘筠钦佩,她前世八岁的时候才开始修炼呢,正在接触基础知识,妙和八岁就会那么多了,“你几岁开始学的?”

    妙和就掰着手指头道:“我两岁看火,三岁烧火,四岁就开始认药材,六岁就能上手了。”

    潘筠抬头看天空,问王费隐,“大师兄,你看天上是不是有牛。”

    王费隐:“她说的是实情。”

    妙和这才反应过来,不高兴道:“小师叔,你说我吹牛。”

    “因为这实在是太厉害了,原来大佬在我身边。”

    “大佬?”妙和重新高兴起来,“对,我是大佬!妙真也是大佬!”

    “说说,说说,快说说。”潘筠撞了撞她的肩膀。

    妙和一脸严肃道:“妙真,已经学完一本《道法会元》了。”

    潘筠一听,震惊的看着妙真,钦佩的竖起一个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太强了,你才八岁呀。”

    王费隐背着手走过来,问三人,“明年广信府考试,你们去不去?”

    潘筠:“我们也能去吗?”

    “反正你们无父无母,去了也不会挨打,去试试吧。”

    潘筠:“我以为大师兄会让我们再历练历练,压一压性子之类的。”

    “为什么要压性子?天才就是要走在世人的前面,硬是要压着性子与普通人走在同一段,岂不是浪费时间,浪费上天给你们的聪慧?”

    王费隐道:“你们八岁就能做别人十六岁才可以做到的事,那就比别人多出八年的时间。等你们五十岁时,已经做完了别人一百岁才能做到的事,想一想,是不是不枉来这世间一遭?”

    妙和妙真狠狠点头。

    潘筠呆了一下也点头,喃喃道:“对极了。”

    王费隐就露出灿烂的笑容,鼓励道:“所以啊,你们好好努力,说不定明年真的能考过广信府的考试,去京城拿度牒呢。”

    三人眼中燃起斗志,恨不得明天就去考试。

    陶岩柏在厨房里看得羡慕不已,抬头问陶季,“三师叔,我要不要也去考?”

    陶季:“你能画出符箓来,会做法事吗?”

    陶岩柏肩膀一垮,低落的摇头,“不能。”

    陶季一边翻着铲子一边道:“所以不必去费力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你的长处在丹道医学上,你就好好的学这个。”

    陶岩柏又向外看了一眼,“我就是觉得和师妹她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陶季:“你羡慕她们,她们还羡慕你呢,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总是不满足于自己现在拥有的,总是羡慕的盯着别人拥有的。”

    陶岩柏张大了嘴巴,“我也是这样的吗?”

    “我和你师父都是,何况你呢?”陶季不在意的道:“无事,这也是一种贪欲,回头斩了就是。”

    陶岩柏立即问,“怎么斩?”

    陶季:“等我斩了就告诉你。”

    所以陶季都没斩掉自己的贪欲,陶岩柏心里一下平衡了。

    屋外,潘筠掏出了自己的钱,道:“妙和,妙真,你们要不要和我借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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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请神安庙

    妙真:“小师叔要我们借多少?”

    潘筠:“我觉得你们想跟我借一百两。”

    妙真忍不住乐了一下,点头道:“那我们就借一百两好了。”

    妙和:“我也可以帮小师叔保管二百两。”

    潘筠:“什么保管,这是借。”

    “对对对,是借。”

    陶岩柏拿着烧火棍跑出来,也要参与,“小师叔,我也要借一百两。”

    “好说,好说。”

    都不用几个大人参与,他们四个小的就自己全解决了。

    潘筠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分别递给妙和妙真,和陶岩柏道:“你借的一百两是银锭,我回屋给你。”

    妙真看见眼睛一亮,立即把银票递回去道:“小师叔,我不要借银票,我也要借银锭。”

    妙和一听,立即跟着把银票还回去,“我也要银锭!”

    潘筠:……

    潘筠收回两张银票,看了陶岩柏一眼,正要递出去一张,他也连忙道:“我,我,我还是想要银锭。”

    潘筠就收回银票,“行吧,借钱的都是大爷,你们说了算。”

    三人一同咧开嘴笑。

    厨房里的陶季喊道:“岩柏你好了没,回来烧火!”

    “哎。”陶岩柏立即转身回厨房。

    菜做好还需要一段时间,潘筠领着妙真妙和回去数银锭。

    潘筠的钱就没放在外面过,都是在灵境空间里,她回屋也是拿一个布袋,将灵境空间里的银锭取出来,然后拎出去给妙和妙真。

    三人就蹲在院子的青石板上,把布袋子拉开,白花花,胖乎乎的银锭在夕阳的照射下发出令人怦然心动的光芒。

    坐拥这些财产的潘筠都忍不住感叹,“还真是,一样的数额,看见银票心情微微波动,但看这银锭,心里就贼激动啊。”

    妙和抓起一锭银子摸了又摸,连连点头,“不是我的,我摸了我也激动。”

    潘筠大方的小手一挥,“选吧,自己选出一百两来,剩下的给岩柏留着。”

    虽然银锭都一个样,但妙和妙真还是认真的挑选,放在地上仔细的对比过后选出自认最好的一锭,一直选出十锭来。

    俩人都把衣袍展开,把挑出来的银锭放在袍子上,兜起来就要回屋,结果银锭太重,衣服下坠,勒住了后脖子。

    但她们顽强坚持,仰着脖子也要兜回屋,潘筠看得哈哈大笑。

    钱借出去,潘筠这一顿饭吃得极舒心,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第二天刷牙,也没再刷出血来。

    她还特意到山里四处晃,给足了老天爷机会,一点意外也没有。

    一连两天平安无事,她每天依旧收获两次十五点功德值,生活恢复了平静。

    潘筠就确定了,“借出去的钱,不收回来,法则内就不算是我的钱。”

    潘筠啧啧一声,“所以啊,连老天爷都知道,不要轻易借钱与人,借出去了,很有可能就真的不是自己的了。难怪我借大师侄钱,超过两天不还回去,规则也自动算是我的资产了。”

    潘小黑不搭理她的感叹,问道:“最后一个实验是不是要把钱送给他们?”

    潘筠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它,“把钱借出去就能解决问题,为什么还要考虑最后一项?做最后一项实验的前提是,把钱借出去,对我,或者对他们有不利的影响。”

    “现在就等我爹的信了,看看他收到钱后有没有受影响。”潘筠目光幽深,“我已经大概知道,如果我把钱送给别人的结果了。”

    潘小黑:“什么结果?”

    潘筠似笑非笑的看着它,“我送你小鱼干吃,你开心不开心?”

    潘小黑不说话,见她一直看它,就轻轻点了点脑袋。

    潘筠:“看妙和妙真看见银锭那么开心,如果把钱送给她们,应该会收到她们的感激吧?这不是和做功德异曲同工吗?”

    潘筠神清气爽,“实验结束,我们可以安心睡觉,安心修炼了。”

    潘小黑:“就这?”

    “哦,牙刷还是要做的,我真是受够柳枝了。”

    潘筠回去就把上次收上来的猪鬃全都泡起来,此非一日之功,她也不着急就是了。

    第二天就是请神安庙的日子,这两天他们都吃素,肉和排骨都还冰在井里呢。

    天还未亮,道观的人就起床,沐浴更衣,洗漱过后就穿上各自最好的道袍下山,哦,这是潘筠几个小的,王费隐他们穿着色彩鲜艳的法衣。

    下到山底,打开山神庙,一行人就开始做请神安庙的准备。

    村民们都跑来观礼。

    神像用红布裹着抬到庙前,之前的小山神庙还在,王费隐特意让人保留了,还将它周围清理了一下,将它和新山神庙连在一处,相当于这里是个前沿。

    王费隐将画好的符箓取出,布置好符阵,就在第一抹朝阳从山峰上斜射下来时,他抽出桃木剑,跳到山神庙前的大场子上请神。

    山神庙前约有一百多平的空地,全部用石碾滚过,压得实实的,此时场地四周围满了村民,王费隐一跳到场中央,玄妙手中的铃便“叮铃”,发出清脆的一声。

    陶季吹起笛子,王璁则是拿着木鱼,“叮咚”一声,声音不紧不慢的击穿笛子的乐声包围,在山中回响……

    潘筠只配和妙真他们站在一起看热闹。

    王费隐随着乐声舞动,吟唱,本来安静流淌的灵气被拨动,活跃起来,他们跟随王费隐的剑招跳跃,慢慢形成了一个磁场。

    潘筠的功法运转,眼睛看到千条万缕的线将这一片笼罩住,随着王费隐的剑招舞动和吟唱,磁场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让她熟悉的感觉再次降临。

    她看到潘公的身形缓慢的凝于半空中。

    王费隐猛地回身,目光直视潘筠,冷肃的道:“潘筠,还不快点睛?”

    潘筠回神,上前走到神像前,妙真也连忙捧着托盘跟上去。

    她执笔沾墨,顿了顿,方才郑重的给神像点睛。

    眼睛一点上,王费隐便剑尖直指半空,大喝一声,“请神安坐!”

    悬于半空中的潘公微不可见的嘴角上挑,一缕神识分出,瞬间没入神像之中。

    潘筠和妙真离神像最近,俩人都看到神像的眼睛似乎有一道光闪过,本来只是色彩鲜艳,看着很新的瓷神像一下有了神韵。

    围观的村民忍不住大声叫好,啪啪啪鼓掌,有人兴奋的道:“这神像好像一下就活了”

    “王道长的功力又深了。”

    请神成功,众人将神像抬到庙里的台子上安定,潘筠作为庙祝,点了香,带头跪下行礼。

    潘筠垂眸拜了拜,再抬眸看向神像,默默道:【师父,从今以后,您就可以坐在这里享一方香火了。】

    潘筠插上香,王费隐等人也一一上香,村民们立即就把他们带来的瓜果鸡蛋和鸡鸭鱼等摆上来,掏出香就开始拜。

    一瞬间,山神庙内外烟火缭绕,宛若仙境。

    潘筠忍不住走到门口,回头看摆满贡品,插满香的台子,忍不住感叹道:“这都是香火啊。”

    不仅汾水村的村民们来上香,附近几个村的村民知道三清山山神庙今天要请神安庙,都赶了过来。

    所以,热闹不已,一眼望去全是人头,路上都挤得走不动了。

    潘筠出来看见惊讶的不行,扭头问王费隐,“我们道观公告请人了?”

    “没有,你不是嫌麻烦,不愿意办酒席吗,所以没有请乡老,也没有请同行,村民们都是听说,自发来的。”

    请神安庙,一为昭告乡邻,二是为了热闹,都会招呼附近几个村的乡老,以及附近道观的同行们,让他们知道这新落成了一个山神庙。

    可这样一来就要请人吃饭,潘筠不喜欢弄这些,觉得很费精力。

    老百姓的想法可简单了,等她师父替人实现几个愿望,打出名声来,自然多的是人来参拜,那样的信徒信念才纯真嘛。

    找了这么多理由,根本还是潘筠不喜欢麻烦。

    她没想到,他们都没公告,也能来这么多人。

    来的人多,村民们的速度也很快,摆上贡品,点香,许愿,参拜,等上十几息,然后就拎着篮子上去把自己带来的贡品收起来,出去,让下一个人进来。

    下一个人同样如此操作。

    有急的,直接就在外面场子里摆上贡品,点香,隔空对着神像拜了拜。

    王费隐带着陶季和王璁抬来了三口缸,缸里装上河沙,直接摆在了场子上,排成一排,正对着庙里的神像。

    王费隐招呼大家,“香烛这里也可以插,还有那小庙,都可以插,只要心诚,山神都能收到。”

    潘筠瞬间回神,立即撸起袖子跟上去维持秩序,“一样的,一样的,只要对着山神的方向,心里想着山神,哪里拜都是一样的。”

    她跑回旁边小屋里把备用的蒲团拿出来,摆在庙外面。

    挤过来的村民见状,便顺势在蒲团上跪下,许愿,然后哐哐磕头,这才去摆贡品和烧香,烧香的时候再许一次愿望,拜一次,秉持着礼多神不怪的规则,不仅神像的方向拜,左边也拜一拜,右边也拜一拜……

    村民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作为庙祝,潘筠不仅要维持秩序,还要聆听信众们的愿望。

    尾号6

    第114章

    信徒

    有人有钱,有人正在遭受厄运,还有的人正处于巨大的迷茫之中,这些人迫切的需要神仙给他们指引前路。

    而庙祝是神仙的代言人,所以都围着潘筠了。

    看着只到他们胸前的潘筠,他们既怀疑,又期望。

    怀疑她这么小,是否真的有能力;期盼着她这么小就能当庙祝,是不是因为有神异之处。

    王费隐见她被围住,便要上前给她解围,才走近,就听见她道:“大家一个一个来,莫要急,山神就在此处,闹哄哄的,惹得山神不快就不好了,我们先来后到,这位善人先说。”

    王费隐就停住脚步。

    “庙祝,我婆姨已经生了四个女儿了,总是生不出儿子来,村里都是笑话我家的人,我爹娘说,她再生不出儿子来,就要把我们这一房分出去单过,您能不能帮我问问山神,我命中是否无子?”

    潘筠惊讶,“若是命中注定无子,你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分家呗,不好叫我爹娘跟着我一起被人嘲笑,再努力干活,将来选个女儿招赘。”

    潘筠就仔细看了看他的面相,他眉头紧皱,一脸的苦相。

    潘筠道:“我看看你的手。”

    他立即伸出手来。

    潘筠就仔细看了看,蹙眉,片刻后笑道:“你命中有子,只是还需再等十年。”

    他张大了嘴巴,“十年?那,那不能提前一些吗?”

    “难,不过可以试一试,回头我让我三师兄给你开一副药,你拿回去吃,暂且不同房,谨遵医嘱。”

    “我吃药?不是我婆姨吃吗?”

    潘筠微笑,“当然是你吃,这生儿生女看的是你的本事,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善人明白的吧?”

    善人成功明白了,围在旁边好奇听着的信徒们也成功明白了,一时间,大家看向他的目光都不太好了。

    “那个是我三师兄,我领你过去看。”

    “不不不,我,我觉得女儿也挺好的,我暂且不看了。”村民赶忙离开,脚步匆匆,脸上的苦色都消散了不少呢。

    潘筠满意的露出笑容,转头看向其他信徒,温和的微笑,“下一位到哪位善人?”

    一个有点小胖的人道:“是在下,庙祝,我想请问山神,我二弟这一次秋闱是否得中?”

    潘筠:“秋闱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是啊,可成绩还未出来,家中父母等得心急,所以请我来问问。”

    潘筠就上下打量他。

    他挺起胸膛,从怀里掏出一张红纸来,“这是我二弟的生辰八字。”

    潘筠哪会算生辰八字,她是仗着自己的天赋望气呢,从而推断出结果,生辰八字是算的,她就没认真学过。

    算生辰八字在26世纪也不怎么流行,大家还是更倾向于相面,望气。

    因为妖魔鬼怪横行的26世纪,靠生辰八字算出来的东西总是变化,而生辰八字又关系重大,大家上户口的时候都会报假的生日,或是提前几天,或是推后几天,有的甚至阴阳历混用,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以免有人把生辰八字窃去。

    但潘筠没说自己不懂,而是打开红纸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将红纸还给他后继续抬头看他的脸,浅笑道:“这次不中。”

    胖子笑脸一滞,“不中?”

    潘筠点头,“善人请卦的公子也算英才,但时运未到,所以不中,他这次不中,下次还是不中,所以让他放宽心。”

    胖子脸更黑了,想要发火,但这是山神庙,不好对庙祝无礼,于是僵着脸没说话。

    潘筠却没停,继续道:“福祸相依,晚几年考中未必是坏事。”

    胖子冷笑,问道:“庙祝算得准吗?”

    潘筠道:“秋闱都考过了,成绩出来也就这几天的事,准不准,过几天不就知道了?”

    胖子一想也是,拱拱手就要走,一转身,还是掏出一把铜钱放在台子上,“这是给山神的香火。”

    潘筠掐指回礼,“善人大善。”

    胖子离开。

    潘筠看向剩下的信徒,微微笑,“下一位。”

    “庙祝,我病了,想跟山神祈求一张治病的符纸。”

    潘筠看她,都不必把脉,她都能看出来她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你知道一张符纸多贵吗?”

    对方咬咬牙道:“不管多贵,我都要请,只要它能治病就好。”

    潘筠摇头道:“符纸治不好你的病,有病得看大夫,既然有钱买符纸,为何不吃药呢?”

    “胡说,符纸怎么会没用,这不是神吗?神挥挥手就可以让我好了,庙祝是不是见我没钱,所以不愿意替我求神?”

    潘筠:……

    她挤出笑容道:“我刚刚在心里问过神了,祂说祂神力有限,你体内的病是上古时期的病魔留下的病根,祂的神力不能祛除,唯有天地灵气才能荡涤病魔。”

    村民一听,眼睛大亮,渴望的看着她,“怎么才能让那啥灵气杀死我体内的病魔?”

    潘筠:“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是天生地养,蕴含灵气的吗?”

    村民摇头。

    潘筠严肃道:“草木,不信你往外看。”

    村民就顺着潘筠的手指往外看,看到石头山上葱绿的树木,一下反应过来,“对啊,草木不用人种也能活,到处都是草木。”

    潘筠:“药是不是草木?”

    村民愣愣的点头。

    潘筠抑扬顿挫的道:“让你吃药,就是让你从药草中汲取天地灵气,只有天地灵气才能荡涤你体内的病魔。”

    村民喃喃:“我要吃药,我要吃药……”

    王费隐钦佩的看着潘筠,这个村民他知道,是大福村的村民,病了快一年了,一开始是吃药,后来就迷上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土方子。

    那些土方有的对症,有的不对症,就这么一通乱吃,原来的病没好,倒把自己给折腾得更病了。

    久病不愈,她就迷上了请神,符纸,做法事,各种方法都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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