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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王费隐闪身就飞出去,片刻便踩着树叶隐于树木阴影之处,身姿飘渺若仙,时隐时现,脚踩过树叶时犹如清风吹过树梢……

    三女孩眼睛大亮,追着王费隐跑出去,王费隐的声音远远传来,“这是飘渺步。”

    他在叶尖飘过,三人瞬间就找不到他的踪迹了,潘筠耳朵一动,猛的回头,王费隐刚好落于她们身后。

    妙真和妙和跟着潘筠回头,看见大师伯绕了一圈回到她们身边,惊叹的“哇”一声。

    潘筠激动的拍掌,厉害,厉害,普通的轻功步法竟然能瞒过她的灵气感应。

    妙真妙和也跟着激动的拍掌。

    潘筠眼睛闪亮的问道:“那七星步法呢?”

    王费隐:“七星步法得要人陪练才能领悟到其中的玄妙之处,师妹不如来攻。”

    潘筠:“大师兄既然如此要求,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话音闭,潘筠劈手就攻去,她会的武功招式不多,就擅长两套招式,一套叫军体拳,一套叫古武基础招式,全是上学的时候学的。

    其中古武基础招式包括了掌、拳、刀枪剑戟等基本武器的基础招式。

    她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学习,一直学到了大学毕业。

    但是,一周两节课,她真的只学了基础而已。

    运招时,她直接用的灵力。

    潘筠知道王费隐修为高,所以一点不收力,直接上军体拳,招招朝着他的要害去。

    王费隐双手背在身后,在她出拳时身子向后一倒,脚则紧紧地黏在地上,侧头躲过手劲,他就像一个自由自在的圆规一样,脚立在地上,身体一倒一荡,在半空中一转,与攻击的潘筠错身而过,脚一点一转,他就站在了潘筠身后。

    潘筠没有停顿,未曾回身,攻击已至,王费隐蹬蹬后退,一转再一进,再次和潘筠错身而过……

    等潘筠一套拳法打完,身上都出汗了,却连王费隐的衣角都没碰到过,明明她用了灵力,速度快,攻击也快。

    她看得出来,王费隐甚至连内力都没用,纯靠步法就躲过了她的攻击。

    潘筠愣住。

    王费隐骄傲的摸着胡子道:“如何,体内之炁不是无所不能的吧?”

    潘筠手一动,掐诀问道:“那要是改掉武招,用法术呢?”

    王费隐笑道:“你可以一试。”

    他这么一说,潘筠法术瞬发,一道灵光咻的一下朝王费隐攻去。

    王费隐虽惊讶于她法术的迅猛,却依旧轻盈的躲过,游刃有余。

    他的脚往后退了两步,地上的草猛地一长,朝他的脚绞去,他看也不看,在草长起来的那一刻又转了一个方向,明明人就在潘筠身前,偏就犹如流光一般抓不住。

    或是察觉到潘筠在根据他上一个步法在他下一步上攻击他,他这次走的步法与上次全然不同。

    潘筠捉摸不定,只能根据他转动的方向去攻击,偏他不知怎么走的,明明前一息还在她面前,下一息就跑到了她身后,前一息还在她的正左方向,下一息就偏了三十度……

    捉摸不定,完全捉摸不定。

    潘筠打了他两刻钟,累得整个人都喘起来,狼狈的撑着膝盖看他,偏他还轻飘飘的一身从容。

    潘筠:“……你,没有用灵力。”

    王费隐轻轻一笑道:“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在你面前,他只要学会七星步法,你也打不着,至少以你现在的能力打不着。”

    潘筠:“不是只有七颗星吗?为什么变化这么多?”

    王费隐:“你知道七颗星有多少种变化吗?”

    潘筠愣了一下,若有所思道:“排列组合吗?有五千零四十种。”

    正要揭露答案的王费隐一顿,然后才点头,“对,五千零四十种,你知道我下一步走哪一点?”

    潘筠激动的上前握住王费隐的手,“大师兄,我要学这个!”

    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轻功啊,就是让你看得着打不着,飘渺步可以拿来逃命,这个七星步法就用来气人。

    她双眼发亮,已经开发出另一种用法,“大师兄,我们应该把这个步法列为门派必修功法,相信我,学会了七星步法,我们就是打不赢对手,也能气死对方。

    你看我,我脾气那么好,胸怀那么宽广的,这两刻钟都快被你气死了,外面那些小肚鸡肠的人,一定会比我更早气死。”

    王费隐:……

    妙和虽然也激动,但看看妙真,还是努力的举起自己的手臂,为自己发言,“小师叔,我不想学。”

    潘筠扭头,皱眉,“为什么?多好的功法啊。”

    妙和:“因为我学不会。”

    她快要哭了,“七星步法太难了,要学会得先学会排列七星。”

    王费隐也说,“你就别为难妙和了,你想学就学,明天我教你,妙和就学飘渺步吧。”

    王费隐说完看向妙和的小肚子,残忍的道:“妙和,你该瘦身了。飘渺步,你得先能飘起来。”

    妙和按住自己的小肚子嘀咕道:“一定要能飞起来吗?我现在的步伐也挺快的。”

    潘筠很喜欢她的婴儿肥,看了眼她的小肚子,有点心疼,略一思索道:“我也会一套轻功步法,叫残影步,倒是更适合妙和。”

    “哦?”王费隐感兴趣起来,“怎么个合适法?”

    “容易学,飘起来的时候不多,顾名思义,快如残影,同样让人捉摸不到,最要紧的是,胖子也能学。”

    残影步可不是学校教材了,而是她用贡献点从国博里兑换出来的功法。

    它是高等功法里最受人欢迎的步法之一,就是因为它不挑修炼者,胖子能学,甚至跛脚的都能学。

    正因为包容性高,所以它的兑换积分也很高。

    王费隐一听,立即出手,“我试试。”

    这下换潘筠跑了,她脚往后一蹬,瞬间跃开两三丈远,然后脚步不停,双腿就跟受惊的傻狍子一样蹬蹬往后……

    然后丝滑的转身,朝着山间就跑去,刷刷就跑远了,因为太快,王费隐追上去一掌劈出时,只劈下一道影子,潘筠咻的一声就跑出去老远,昏暗的夜色中,他们只来得及看到潘筠的残影。

    果然是残影步。

    众人:……

    潘筠很快又咻的一下跑回来,呼出一口气,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道:“这套功法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吃体力和灵力,哦,你们还没有灵力,那就是你们的内力。

    但妙和这么有活力,最不缺的应该就是体力了,你再勤加修炼,多练一些内力,一定够用了。”

    妙和“哇”的一声,连声道:“我要练这个,我要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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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顺便的秘方

    王费隐即刻更改课表,第二天就开始教她们轻功。

    陶季和陶岩柏回山时,就看到潘筠和妙真在山门前踏着七星步,时不时的撞在一起;

    而旁边妙和小腿上绑着沙袋,正从这边跑到那边,跑到炼丹房那头,就又咻咻跑回来。

    哦,三清山的炼丹房距离山门有一段距离,中间有竹林相隔,大约相距五六百米,一个在山顶平地的这一头,一个在山顶平地的那一头。

    倒不是山门这里没空地了,毕竟,他们现在所在的山门就有老大一片空地,但这是练功用的地方。

    更主要的是,炼丹嘛,总会有些意外发生,为了不让炼丹房影响到这边的道观,特意把它给建远了。

    于是就选择在山的那边,丹井的那边建了三间房,王费隐和陶季各占一间,还有一间,在最角落的地方,是给其他弟子学习、练习所用。

    妙和现在就负责把晾晒,炮制好的药包抱上,咻咻的跑到炼丹房放下,再跑回来,如此往复。

    既可以练功,又可以做些顺手的事。

    拿着一条小竹条坐在石头上一摇一晃的王费隐很满意三个孩子的刻苦学习,看到师弟回来,就扬了扬手中的竹条道:“老三回来了?”

    陶季看着他徒弟咻的一下从他身边跑远,半晌说不出话来,“大师兄,妙和在练的什么功?”

    王费隐就从怀里掏出昨天晚上潘筠默写下来的功法给他看,“五师妹给她找了一个特别适合她的轻功功法,残影步,你看看。”

    陶季一目十行的扫过,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妙和又一溜烟的跑回来了,刷的一下在他身旁刹住脚,欢快的道:“大师伯,我跑完五十圈了。”

    王费隐笑哈哈的点头,“好好好,那你压腿休息去吧,正好你师父回来了,去和伱师父学医术去。”

    陶季就把妙和拎走了。

    妙和其实不太想走的,她想和小师叔妙真她们待在一起。

    潘筠和妙真都沉浸在七星步的奥妙变化之中,所有人都被她们忘到了脑后,直到俩人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

    俩人从沉浸式练功中回过神来,到后院看到正在倒药材的陶季,惊讶,“三师兄,你何时回山的?”

    陶季默默地看了她们半晌后点头,“不错,看得出来你们挺认真的了,下次再接再厉。”

    陶岩柏:“小师叔,我们不仅从你们身前走过,还站在你们身边和大师伯说了好久的话,你们竟然一点不知?”

    潘筠跟着妙真一起摇头,“不知啊。”

    陶季:“行了,岩柏煮了面,先吃面,下午你们和我学炮制药材。”

    作为三清观门人,甭管是要专精哪一项,采药、炮制和基本的针灸、各种常见病的开方是要懂的。

    当然,这不是他们的专业知识,这是他们的常识。

    吃过面,陶季就带着他们把昨日采到的药材都拿到炼丹房前的空地上。

    搬出两个大木盆。

    丹井就在旁边,陶岩柏去打水,陶季就带着三个小的清洗厚朴皮,洗干净以后切丝,放到一个竹子编的巨大笸箩上,待水沥干之后再一点点的放到晒药架的小笸箩上。

    枳实也是差不多一样的炮制方法。

    等炼丹房前的十个晒药架用了七个半,昨天他们采回来的药材才算处理完。

    三人又把昨天背下来的药方和各种病例的脉案念了一遍又一遍。

    错一个字的,陶季当下就拍一下脑袋,严厉不已。

    潘筠觉得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厚朴和枳实的,也不会忘记与它们有关的药方和丹方。

    但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每次他们只要出去采药,必要背诵所采的药材的药性,炮制方法,以及包含它们的药方、丹方,能治的病等等。

    而最近,又正是剥厚朴和捡枳实的时候,他们的那间炼丹房里,光是炮制好的厚朴和枳实就堆了四麻袋。

    更不要说他们采回来的鹿衔草、前胡、杜仲、女贞子和云雾草等一众药材了,直接堆满了半个房间。

    潘筠现在觉得自己强得可怕,不仅能认出这么多药材、会采摘,知道它们喜爱的生长环境,还会炮制,知道药方和对应的病情。

    现在给她一台检查人体的机器,她就可以做医生给病人开方了。

    哦,这个世界没有那样的机器,只能通过望闻问切来断病情。

    没关系,她觉得以她现在的学习速度,这些都不是问题,把脉观色嘛,分分钟就能学会的事。

    她连符纸都会做了,还有什么不会的?

    不错,潘筠最近还被迫学了一门手艺,造符纸!

    山上的符纸不够用了,陶季近来也没有病人,基本上不下山,所以玄妙就出关带他们做符纸。

    采集材料,熬煮,捶打,浸泡,再捶打,再浸泡……

    一直到筛纸,晾晒,做出来不合格,再继续……

    等潘筠她们能独立做出合格的符纸后,炼丹房里堆积的黄纸就占满了一角。

    而潘筠不仅学会了做符纸,还从一众失败品中做出了更合适如厕的防水软纸。

    一直等着她们能做出合适书写纸张的王费隐失望的收回目光,“还以为山上能添一笔收益呢。”

    潘筠将衍生出来的方子写下来,吹干墨水后道:“谁说这厕纸不能进收益的?”

    王费隐:“因为没有厕纸可以有别的替代之物,人们也愿意委屈一下自己的屁股,却不会委屈孩子们读书。他们愿意花二十文买一刀书写纸,还愿意花八十文买一刀粗宣纸,但谁愿意花上二十文钱买你这一刀擦屁股的纸?”

    潘筠:……

    潘筠不服气道:“我的纸张便宜,二十文不愿意,五文呢?”

    王费隐瞪眼,“你五文钱一刀?”

    潘筠:“我五文钱一斤!”

    谁家的纸张是论斤卖的?

    潘筠就是。

    她拿着称称出一斤来,算了一笔账发现很有赚头后就道:“我回头就拎着这一斤纸下山去卖方子。”

    王费隐:“你要卖方子?”

    潘筠:“不卖方子,我们谁来做这门生意不成?”

    王费隐一想也是,山上谁有这个空闲做这件事?

    大家都要修炼和学习的。

    一听不用自己做这门生意,王费隐顿时不操心了,兴致勃勃的问道:“你打算卖多少钱?”

    潘筠就和他商量,“大师兄你觉得能卖多少钱?”

    王费隐一脸苦恼,“我不知价啊。”

    师兄妹两个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潘筠以自己浅薄的认知开价“五百两”,王费隐觉得太贵了,“价格太高,人家连杀价都不肯咋办?要不就开三百两,让他们杀到二百两。”

    “二百两?”潘筠不服气的道:“难道在大师兄眼里,我这张方子就只值二百两吗?”

    王费隐:“差不多吧,一张如厕的方子,能赚多少钱?”

    潘筠哼了一声道:“你等我下山卖给你看。”

    王费隐就大声道:“你去,明天就去,你要是能卖出超过二百两,超过的钱我分文不取,全给你。”

    王费隐让陶季和玄妙明天带他们下山去玉山县。

    正在练功的妙和一听,高兴的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赚不赚钱的她无所谓啦,她还有好多钱呢,足够她吃好多东西了,重要的是可以去玉山县。

    潘筠问王费隐,“大师兄你不去吗?”

    “我要留下看家。”

    第二天,道观六人一猫,每个人都背满,扛满了东西,潘小黑都得自己往山下走,根本没人有力气和空间抱它。

    潘筠挑着两个麻袋,身后跟着妙和妙真,前面是陶岩柏,他们四人都挑着两个麻袋。

    而陶季和玄妙,一人挑六个麻布袋,直接把他们的视线给挡住了,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中途休息时,潘筠问陶季,“大师兄总不至于是因为要扛包,所以才不下山的吧?”

    陶季果然嘴快,道:“不是,大师兄轻易不能下山。”

    潘筠:“为什么?”

    陶季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立即闭嘴。

    玄妙打断她的深究,道:“等你再长大一些就告诉你。”

    一句话堵住,潘筠只能停止继续询问。

    到了山下就好了,三清观的骡子还养在村里,车也在。

    陶季去地里和王家把骡子牵回来,摸了摸它肥胖的肚子道:“这骡子他们养得可真好。”

    他心满意足的套上车,把他们带下来的所有药材都放上车,然后就驾车领着他们去玉山县。

    陶季心疼骡子,车上已经放了这么多东西,自然不舍得再坐上去,所以不许任何人坐。

    孩子们也不介意,她们只要能下山就很高兴了。

    陶岩柏对去玉山县熟悉,所以走在前面带路,顺便给他们介绍沿路的村庄和道路等。

    这是潘筠第一次去玉山县,心情也很好。

    好心情一直保持到她和陶季从书铺里出来。

    她怀里的秘方已经卖出去了,换了五张小小的银票。

    妙和妙真等在外面,一看到她就冲上去眼巴巴的问,“卖了多少钱?”

    潘筠伸出五根手指。

    妙和瞪大了眼睛,兴奋的道:“五百两!真的卖了五百两啊。”

    潘筠:“五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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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钱善人啊

    五十两已经是店家肯给的极限了。

    用掌柜的话说是,“现在市面上又不是没有厕纸,就算你家的更好用,但人家的更便宜呀。

    普通百姓只买便宜的,粗糙就粗糙些,有什么要紧?”

    “所以我还不能卖贵,论斤算,最多五文钱一斤纸,批给其他商户,最多三文,一斤赚个一文钱罢了。”店家拿着算盘给她算,“一斤一文钱,光是买这方子我就需要卖出五万斤纸才收回本钱。”

    更不要说什么用技术入股之类的话了,哼,纸很难做吗?厕纸很稀奇吗?

    谁不知道玉山县的纸张和景德镇的瓷器一样出名?

    潘筠的这张方子虽然比现在的厕纸更柔软防水些,可并不是不能琢磨的。

    店家以前没见过也就算了,现在见到了,让工匠们仔细琢磨,未必做不出来,多费些功夫罢了。

    所以他愿意花五十两来平费的这番功夫,超过了的话,不如自己研究。

    潘筠是个识时务的人,在察觉后当机立断的把方子给卖了。

    见妙真妙和也有些失落,潘筠自己却好了,高兴起来,“五十两呢,还是做符纸的时候不小心做出来的,这不就相当于白捡的五十两吗?我们这么多人辛苦那么多天采摘炮制的药材都未必有五十两。”

    妙真妙和一听还真是,也跟着高兴起来,“店家要求这方子不能外泄吗?”

    潘筠:“店家只要求玉山县内只许卖给他一家,出了玉山县他就不管了。”

    用掌柜的原话是,“道长就是卖我方子后又自己做这门生意,只要不在这玉山县内,我也拿你没办法呀,为这点薄利,我总不能一直跟在您屁股后面打转吧?”

    所以掌柜干脆就不要求,他只要潘筠确保玉山县内没有第二个卖家就行。

    对方要求这么低,潘筠还能怎么办呢,自然是答应他了。

    唉,赚钱太难了,但花钱却很容易。

    陶季和玄妙带他们去药铺。

    把车上的药材都卖给药铺。

    别说,他们辛苦这段时间的成果还是很不错的,这一车的药材足足卖了一百八十六两呢,然后陶季转手就花出去八十两,全都买了药材。

    潘筠看了一眼,发现这些药材陶季上次就买过不少,不由愣住,“三师兄,你上次买的药材……”

    陶季:“用完了。”

    他顿了顿后道:“下山前大师兄说了,伱已经适应三清山的生活,该炼体了。”

    上次陶季买了不少药材上山,本打算给潘筠炼体的,但王费隐给她看过后拒绝了。

    她当时外表看着强,其实内里空虚,又新到地方,还未适应水土,贸然炼体,怕是会弄巧成拙,所以一直压着没让。

    现在潘筠不仅脸色红润,还往上窜了一截,身上也胖了点儿,王费隐这才答应给她炼体。

    潘筠咋舌,“炼体好贵啊。”

    陶季也叹气,“不然我们三清山怎会那么穷呢?”

    就是因为赚的虽多,但花的更多啊。

    陶季道:“这都还是基础的炼体,等你们再长大一点,不仅要炼体,还要炼丹助益修炼,到时候花费会更多。”

    潘筠对服用丹药修炼持怀疑态度,她更喜欢自己修炼,而不是凭借丹药。

    不过她这会儿什么都没说,陶季修丹道,他就一直炼丹修炼。

    陶季把东西买齐,看向他们几个,道:“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城门口汇合回山。”

    妙和拉上潘筠就要走,潘筠一把抓住陶岩柏,把他也给拽上了。

    一出药铺潘筠就问他,“你知道玉山县有谁会买符箓吗?”

    陶岩柏想了想,把她们带到钱家大门前。

    大家一起抬头看向大门上大大的钱字。

    陶岩柏道:“这就是刚才你们卖方子的书铺东家,钱老爷家不仅有书铺,还有纸坊,很有钱。”

    “上次你和三师兄下山来给他看病,他们家给了多少诊金?”

    陶岩柏骄傲的道:“十两。”

    潘筠皱眉,“十两很多吗?”

    陶岩柏道:“多得不得了,我将来要是能在药铺里当坐堂大夫,一个月也就四五两的收入,三师叔七天就赚了一般坐堂大夫两个月的工钱,你说多不多?”

    那还是挺多的。

    潘筠就问陶岩柏:“钱老爷生的什么病?”

    陶岩柏道:“消渴症,上次差点就死了。”

    潘筠一听,就折了两张符箓放在荷包里,和陶岩柏道:“走吧,你带我们进去。”

    陶岩柏看在眼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师叔,你不会是想就我们几个进去卖符箓吧?”

    潘筠:“不然呢,三师兄是医者,他可不适合干这个,这符是我自己画的,自然是我卖,等我卖出去了,我分你们一点钱。”

    妙真和妙和点头表示认同。

    陶岩柏:“钱老爷人挺好的,是个善人。”

    “我也是个善人,难道你不相信我的符箓?”

    “我倒是相信,但我怕钱老爷不信,到时候坏了三师叔和三清山在他那里的印象就不好了。”

    潘筠一脸严肃道:“时间和事实会向他证明我和三清山是值得他相信的。”

    如果她一直不走出这一步,世人只知道三清山的丹道医术,不知三清山的符箓术法,她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自己的道?

    潘筠抬头看了一眼钱宅,更加坚定了想法,拖着陶岩柏就上去敲门。

    门房打开门,看到四人,认出陶岩柏来,将门打开得更大一些,“陶小道长,有何贵干?”

    陶岩柏看了一眼潘筠后道:“我有件小事求见钱善人。”

    门房报进去,正好钱老爷有空,他还以为是关于自己病情的,连忙让人把他们请进来。

    潘筠跟着下人一进大堂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钱老爷。

    人略显消瘦,且不太有精神,一看就是有病,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印堂发青啊,青到潘筠都能一眼看出来。

    不仅潘筠,陶岩柏都察觉出钱老爷身上的气息不太对。

    妙真和妙和都好奇的盯着钱老爷看,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将人上下左右的打量。

    展开笑容正要和他们打招呼的钱老爷:……

    就……挺怪异的。

    进来的四个小道士齐齐盯着他看,那眼睛里全是震惊和好奇,钱老爷停顿了一下才重新扬起笑脸,只盯着认识的陶岩柏问:“小道长是奉师长的命令来县城的吗?”

    “钱善人,我们是随三师叔,四师叔一起来的,是,”陶岩柏看了一眼潘筠后道:“是我小师叔想要见一见钱善人。”

    陶岩柏给他介绍道:“钱善人,这是我三清山的小师叔,这是我四师妹和五师妹。”

    潘筠带着两个师侄冲钱老爷抱拳行礼。

    钱老爷也友好的点头,“不知几位小道长找在下是为了……”

    潘筠一脸严肃道:“本来是为了给钱善人送健身符的,但见到钱善人之后,贫道觉得钱善人更需要平安符。”

    钱老爷一脸空白,“送符?你们三清山还卖符?你们不是只做斋醮,各类法事和看病卖药而已吗?”

    “现在也给各位善人和信徒画符,”潘筠道:“钱善人不知道吧,我四师姐便出自龙虎山张家,一手符箓术法出神入化。”

    如果是三清山的符箓,钱老爷是要持几分怀疑态度的,但龙虎山的……

    钱老爷感兴趣起来,“张家的弟子怎么不在龙虎山修习,而来三清山?”

    “我们修道之人讲究的是缘分,三清山和四师姐有缘,更利于四师姐的修炼便来了,”潘筠挥手道:“但今天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见到了钱善人。”

    潘筠上下打量过钱老爷后道:“钱善人和我们三清山果然有缘,得巧今日就遇上了,要是晚上两日,我们恐怕就再见不着面了。”

    这话听着就很不祥。

    潘筠道:“钱善人可知,你此时印堂发青,乌云罩顶,是大祸将临之象啊,莫非钱善人这两日要外出?”

    钱老爷:“……小道长算错了,我没有要外出。”

    他捂了捂胸口道:“在下身体不适,这几日都不想出行。”

    陶岩柏和妙和咬着嘴唇担忧的看向潘筠,糟糕,小师叔算错了……

    潘筠却一脸坚定,还笑着点头道:“那是最好不过了,三日之内,钱老爷最好不要外出,或许可以避开此祸。”

    她顿了顿道:“要是一定要外出,那请一定要带上我亲手所画的平安符。”

    潘筠没有掏荷包里的健身符,而是从袖子的内袋里掏出两张平安符,重新叠好递给钱老爷。

    钱老爷:……

    潘筠微微一笑,将平安符放在桌子上,爽朗的笑道:“钱善人不必多心,你与我三清山有大缘分,贫道不过是从门口路过,知道善人是我三师兄的病人,所以进来送两张健身符罢了,不过,钱善人此时的确更需要平安符。”

    潘筠放下平安符,抬手抱拳行礼后就走。

    陶岩柏和妙和妙真反应过来,连忙行礼后退下。

    钱老爷看他们离开,不由蹙眉,这是真的路过进来送符,还是……

    这要是个年长一些的道士,钱老爷一定不相信,说是送,谁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可这一个个,年纪也太小了,又是三清山出来的,陶岩柏他也没少见,是个腼腆勤快的少年。

    这么一想,钱老爷坐不住了,连忙叫来管家,“快追上去,给他们送……送一封十两的红封。”

    管家应下,连忙拿了红封追上去,紧赶慢赶,正好在他们跨出大门时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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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本事到家了吗

    听到身后的喊声,潘筠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轻轻翘起嘴角,露出最和煦的笑容转过身去。

    管家快速的上下打量她一眼,脸上也挤出笑容来,双手递上红封,“辛苦小道长特意走这一趟,这是我们老爷的一点心意。”

    潘筠没动,妙真妙和都一脸迷茫,倒是陶岩柏最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接过红封。

    潘筠这才笑道:“钱善人客气了。”

    她顿了顿后再次叮嘱道:“还请钱善人小心再小心,三日之内最好不要出门。”

    管家敷衍的点头,没想到陶道长还有这样的师妹,不学丹道医术,而是跟外头那些道士一样专做坑蒙拐骗之事。

    潘筠看了管家一眼,皱皱眉,只能叮嘱道:“若一定要出门,切记带好平安符。”

    灾祸一般都可躲避,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她已做了自己该做的,拿这封红封一点都不亏心,接下来就看这位钱老爷的运道了。

    他要是有运道,自然会听她的避过这一场劫难。

    潘筠转身离开。

    管家见她如此干脆利落倒是诧异了一下,他还以为她要继续车轱辘一顿话,好拉拢一下他们钱家的关系呢。

    潘筠走得快,妙真妙和也不擅人情世故,拔腿就走,只有陶岩柏和管家行礼后离开。

    “小师叔,小师叔……”陶岩柏追上潘筠,问道:“你看钱老爷的运道真的不好吗?”

    妙和道:“三师兄你看不出来吗?我都看出来了。”

    妙真道:“连你们都能看出来的程度,不是今日的事,也是明日的事了,所以小师叔让他三日内不出门是对的。”

    潘筠:“拆开看看有多少钱。”

    陶岩柏这才反应过来,将红封交给她,忧虑道:“小师叔,我们要不要告诉三师叔,让三师叔再上门提醒一遭?万一钱老爷不信我们,还是外出怎么办?”

    潘筠见他念念不忘,就扭头问妙真,“伱觉得呢?”

    妙真直接摇头,“三日前四师叔授课,就说过,我们给人卜算相面,可以为人避灾迎福,但不可强改命运。”

    陶岩柏:“三日前我还在炼丹房里给三师叔烧火呢,没上课。”

    妙真就平铺直叙的转达了一下课程内容,“三师叔说,我们算出前面有一个看不见的大坑,于是告诉过路的人,提醒他们绕路。

    有人绕过去了,这是我们与他们的善缘,有人不听,非要往前走,我们同情他即将丢掉性命,于是把人打晕,强行带人绕路,这是恶缘。”

    “我们算出天将降临红封,于是告诉过路的人,有的人相信,于是停下伸手接住红封,这是善缘;有人不相信,径直走了,我们怜惜他错过好处,于是把人打晕绑在原处,等着天降红封时接住,这是恶缘。”

    潘筠点头,“我们对钱老爷已经尽到提醒的义务,这是善缘,莫要更进一步,将善缘变成恶缘。走吧,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去一趟民信局。”

    十两银子的红封,已不算少了,毕竟与陶季下乡做住家医生一周的收入一样。

    潘筠很满足。

    玉山县也有一家民信局,潘筠在下山前就问清楚了,所以早早准备好要寄出去的东西。

    她将背上的包袱取下打开,拿出两个盒子摆在伙计面前,“你们要检查里面的东西吗?”

    伙计看了一眼后摇头,“体积很小,不在检查之列,道长这两个盒子是寄到一处吗?”

    潘筠点头,“对,全都寄往大同。”

    伙计就拿出一个更大的长方形盒子来,把两个盒子装在一处,拿出一条封条就要封上,潘筠眼睛微眯,叫住他道:“这个盒子只放我的盒子?”

    伙计点头,笑着解释:“小道长既然有意保价,我们民信局自然更得小心谨慎,这是单独一辆车运输的,您放心,一定不会和其他货物混杂在一处,有损坏和遗失。”

    “我自然是相信你们的,”潘筠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黄符,“只是贴上黄符会更安全。”

    她亲自将平安符贴在长盒子上,伙计见了,一言难尽的在她的指点下在黄符旁边贴上封条。

    潘筠交了钱,拿了回单后就急忙赶去城门口,时间快迟了。

    三人一边跟着她狂奔,一边还有闲心八卦,“小师叔,你给你家里寄了什么东西,那盒子看上去很贵重的样子。”

    街上人不少,四人运起那微末的轻功跑起来,就跟一阵风似的从人身边冲过去,大街上不少人都回头去瞪跑过去的人,“哪来的熊孩子,大街上乱跑,撞到人怎么办?”

    话音还没落,四人已经跑没影了,一口气跑到城门口,潘筠蹦到车上坐好,这才回答他们的问话,“我寄可多东西了,有各种药丸、药粉和符箓,全是我们三清山的特产。”

    牵着骡子的陶季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你昨日问我要那么多的药丸、药粉,是拿去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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