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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平安就行了,我是不担心我二叔赚钱养家的能力的。”这一点她二叔比她爹强一点。

    回到摊位上,妙真妙和的摊位前围了不少人,潘筠一见,心中一急,连忙挤上去。

    围着俩人的全是大姑娘小媳妇和老大娘们,队伍分成了两派,老大娘们大多围着妙和,一个老大娘正在身上比划,“就这儿,就这儿,我站着疼,坐着疼,躺着还疼,妙和小道长,你给我看看我这是啥毛病。”

    妙和肉乎乎的小手就去按她的腰,老大娘“哎呦,哎呦”的痛呼,却很开心,“就是这儿,就是这儿,小道长多按一按,多按一按。”

    大姑娘小媳妇们则围着妙真,排着队的冲她伸出手掌,恨不得都挤到她眼前,“小道长,你帮我看看我的姻缘线,我,我今年能不能说到亲事。”

    妙真拉着她的手仔细的看,又看了看她的面相后摇头,“今年不行,明年或许有喜事,你是晚喜。”

    “这样啊……”对方一脸失望。

    潘筠却一下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挤上前去热情的道:“晚一些好呀,晚一些利你,不仅利身体康健,还利你的财运。”

    对方瞬间眼睛大亮,打量了一番潘筠,见她也一身道袍,一看就和妙真她们是一伙的,立即放弃妙真挤到潘筠面前来,俩人双向奔赴,在妙真妙和的中间汇合,“真的?”

    潘筠非常肯定的点头,“比金子还真,小姐姐,我再看看你的手相,看你情缘在哪个方向。”

    对方立即伸出手来。

    潘筠抓住她的手一看,再抬头看她的脸,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这孩子的命相不好啊。

    潘筠皱紧眉头,小姑娘一见,心也立即提起来。

    潘筠垂眸遮住眼中的光芒,和她笑道:“小姐姐,你的情缘宜近不宜远,且福气在后头,前头苦些,但总能苦尽甘来。”

    小姑娘关注点只在宜近不宜远和福气在后头两句话上,又问了两遍,小姑娘就高兴的从怀里掏出一文钱给她,“小道长,你算得好,这一文钱给你。”

    妙真妙和干这个都不要钱的,潘筠本意也不是要钱,她早看出来了,这里的人都没钱,除了卖的东西外,妙真妙和就是在做义工。

    她挤上来也不过是为了验证这段时间的学习,好积累经验,回头去富裕的地方给人相面赚钱。

    此时看着递到眼前的一文钱,她伸手接过,郑重的道:“善人,将来你若遇到姻缘拿捏不定,那就上三清山找贫道,贫道定尽全力给你算卦、化解。”

    又道:“若不好上山,那就在山脚下的山神庙里问一问三清山神吧。”

    感受到潘筠的真诚,小姑娘高兴的应下,喜滋滋的走了。

    其他人一听,觉得潘筠相面的本事更高一点,立即分出一拨挤到她面前来。

    等把这一条街上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们都看过一遍,三人的嗓子都哑了,当然,妙真妙和的药材也都卖出去了。

    玄妙递给她们一个竹筒,让她们喝水。

    三人沉默的坐在一起喝水,安静得不得了。

    回去的路上也很安静,一点也不像早上出发的时候,三人的嘴巴就没停过。

    她们不说话,玄妙却说了。

    她看向潘筠和妙真,“为什么骗人?”

    潘筠哑着声音道:“我们骗谁了?”

    “那个问姻缘的小姑娘,她应该今年出嫁的。”

    潘筠:“又不是正缘。”

    玄妙:“但这是她的命数。”

    潘筠:“我们给人相面算命,为的不就是规避不好的命数,抓住好的命运吗?”

    妙真连连点头,“我看她这桩姻缘有性命之危,所以才让她等到明年的。”

    玄妙蹙眉,“诚如你二人所言,相面算命是为了规避不好的命数,那也该告诉她,我问的是,为何要撒谎,不将实情告之?”

    潘筠:“嗨,不好的事情躲过去就行了,何必说出来让人不开心呢?”

    玄妙看向妙真,“你呢?”

    妙真:“我怕她生气,也怕她家里人来打我。”

    潘筠惊讶的扭头,“此地民风这么彪悍吗?算命而已,不必要动手吧?我们三清山谁被打过?”

    妙真仰头去看玄妙。

    潘筠跟着抬头去看,对上玄妙的目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他们一定打不过四师姐吧?”

    玄妙瞥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潘筠好奇极了,连忙拉住妙真妙和,悄悄问道:“四师姐真的被打了吗?他们赢了?”

    妙真道:“大师伯和三师叔也被打过,听说我师父也曾被人打出门。”

    听着有点不妙啊,难怪我们要着重修炼武功,是要一点武艺在身的。

    玄妙回头催促,“还不快一点。”

    下了一趟山,潘筠赚到了一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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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阵法成

    这一点,同样出乎王费隐的意料。

    然后他掐着腰在山门前大笑了有半刻钟,把眼泪都笑出来了。

    潘筠黑着脸看他。

    王费隐擦干眼泪,一低头对上她愤怒幽怨的眼神,又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见她的脸越来越黑,这才努力收了声,含着热泪看她,“如何,师父不是那么好拜的吧?做任何事啊,都需要付出代价。”

    潘筠若有所思,“所以我下山赚不到钱,不仅因为山下不适合卖符箓,也因为师父吗?”

    王费隐摸着胡子道:“虽然山下的确不适合卖符箓,但人有欲望,那么大一个集市,近十个村子的人,也不至于说一个有缘人都没有。”

    他道:“不论是我,你二师兄,三师兄,还是四师姐,财运都很一般,现在添你一个,不过,我们师兄妹几个里,我与你的财运最差,因为,我们与师父的牵扯最深。”

    王费隐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尽快适应吧。”

    潘筠不信邪,回屋思索良久,她终于掏出那块功德石去找王费隐,“大师兄,麻烦伱帮我分割石头。”

    她特别精细的在上面画了线,让他按照线来切割。

    王费隐看到她画出来的那小块石头,皱眉道:“好好的一块功德石,你干嘛要把它分开?”

    “我要做个阵法。”

    “就是你说的,计量功德的阵法?”

    潘筠点头,“我准备了好久,现在阵法已经烂熟于心,可以开刻了。”

    “你不会是想借功德回财运吧?”王费隐思考片刻后道:“倒是一条思路,那你应该抓紧修炼,争取早日出山去做功德啊,刻这个有什么用处?反正是否有计量,你做功德得到的功德该回以己身就在己身。”

    “师兄,你知道统计学吗?”

    王费隐:“什么?”

    “这是一门学科,既然它能成为一门单独的学科,那就说明它存在的重要性,等我把这个阵法做出来,我就能统计出,我做什么事,能够最快,最有效率的积累功德。”

    王费隐虽然从未听说过这门学科,但顾名思义也明白它是干什么的,对于后半段也听明白了。

    他很震惊,震惊于师妹修炼的功利性。

    “师妹,你……你一点也不像修道之人。”

    潘筠这段时间总听到这样的评语,不在意的挥手道:“我知道,你们嫌我功利嘛,可修道之人不仅是要趋近于天道,也在与天道,与自然抗争。不争为争,争为不争,我不觉得我提高效率有什么不对。”

    潘筠伸出石头,“师兄,帮个忙。”

    王费隐虽然还在思索她的话,且不太赞同她的话,却不妨碍他帮忙。

    他凝气成线,刷的一下劈下,气线快速穿过石头。

    王费隐收手,石头还连在一起,似乎一点痕迹也没有,但他拿起来一掰,功德石沿着潘筠画出来的线分开,分毫不差。

    潘筠“哇”的一声,竖起大拇指道:“师兄厉害,这个怎么练?”

    “等你丹田内的炁多一点再来找我要方法吧。”王费隐骄傲的哼了一声,也终于想明白了她的话,语重心长的道:“师妹啊,你那话听着没错,但修道重在修心,修身,不然,光长修为不长心,最后还是修不成道啊。”

    潘筠道:“我知道,待我渡过此难关,我就认真修心。”

    这口气就和“等我忙完这个工作,我就开始早睡”一样轻易且不让人相信。

    王费隐看了看她,摇摇头走了。

    算了,孩子不听话,将来有的她后悔,他已经提醒过了。

    潘筠带着分割好的两块石头回屋,把那块大的依旧丢到灵境空间里,然后她开始调息打坐。

    等她的身体状况,精神状况都达到最佳时,她睁开眼睛,注视着手上的小功德石,它慢慢上浮于她眼前。

    左手丢出一张火符,在接触到功德石时,腾的一阵火起,将功德石包裹在中间。

    这是她上过课后特意画的,大师兄说,符是借神之力,她要相信世上有神,她能通过灵力将神力请来固于符上。

    潘筠这几日一直在催眠自己,让自己相信,她曾经以为由灵力生成的符,其实是由灵力请来的神力生成的。

    她现在已经可以坚定的相信,火神冥冥之中就在注视着她,帮助她,现在她拿出符启用,用的就是神力。

    火符在她的注视下腾腾而燃,功德石在她的注视下慢慢烧融,变成一团圆形的黏状物。

    神识被大量消耗,散发着白色光晕的三玉灵境咻的一下从她的额间飞出,静静地悬浮于她眼前。

    念头一起,两团东西合成一体,潘筠右手拇指指甲在中指指腹上狠狠一划,血沁出,将灵力聚于指尖,开始在三玉灵境上刻画下她早已烂熟于心的阵法。

    潘小黑在她划破指尖时猛的一下站起,琉璃大眼睛里全是愤怒,她竟然用自己的血来刻画阵法,进一步加强了和灵境的联系。

    偏偏它还不敢打扰她,以潘筠现在的修为,刻这一个阵法都勉强,要不是她神识比一般人强大,根本就刻不成这阵法。

    所以短期内,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潘小黑在心里骂骂咧咧,却不敢出声打搅她。

    最后一抹线条被画上,潘筠收指之时,一道灵光顺着她画下的阵线闪过,另外两条隐藏起来的阵法瞬间散发出光华,与它一起,灵光笼罩,三条阵法瞬间连接在一起。

    三玉灵境金光一闪,玉白色的玉片上闪过一抹金光,玉片边沿好似镶了一层金线一般,玉身也隐有金色,更加漂亮了。

    潘筠很满意的看着它,将它纳入泥丸宫,让它继续在老地方扎根。

    潘筠呼出一口气,无视掉隐隐作痛的额角,看向潘小黑。

    潘小黑冷笑连连,“我希望你记住,灵境是我的身体,就算我现在灵在外,它偶尔会将你认做我,但外来的,就是外来的,就好比,借尸还魂的魂与尸体再贴合,也难以百分百贴合。”

    潘筠:“就跟你现在用的这具黑猫身体一样吗?”

    潘小黑被潘筠噎住,说不出话来。

    潘筠道:“放心吧,我当人当得好好的,不想做灵境,以血为引,不过是想我们两个更亲密一点。”

    潘小黑也不知信没信,反正没回应她。

    此时,潘筠已经将潘小黑隐藏阵法的法术去掉,三条阵法都被启动,此时三玉灵境上就挂着三条线,一条金色,一条红色,一条蓝色。

    金色代表功德值,红色是灵力值,蓝色则是三玉灵境的封印解印进度条。

    她勾了勾嘴角,对此很满意,“你回头在玉片存储那里建个表格,就专门做三条线的变化记录,以后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统计一次,看看怎样做才能更高效的解印。”

    潘小黑:“这不是你们研究员的工作吗,你让我来做?”

    “现在没有研究员了,你是境灵,这就是一个念头的事,随时记录,又不耽误功夫。”潘筠道:“我时间比你紧迫,不是说要加快修炼速度,尽快解开封印吗?”

    潘小黑想了想,应下了。

    “对嘛,一切为了变强,一切为了解开封印。”

    潘小黑哼了一声不说话。

    第二天,潘筠就热衷于帮道观里的人做好事。

    比如帮王费隐烧火炼丹,帮妙和揉面做包子,帮玄妙端了一盆洗脸水,帮妙真扫地,可金色线条一动不动。

    潘筠觉得估计是这些小事都太小,于是差点忍不住要给妙真妙和写作业,哦,不是,是看她们不会做作业,想教他们。

    结果她费了两刻钟教完他们星宿,金色线条还是一动不动,“难道教她们这么有用的知识不算做好事吗?知识的传播,多伟大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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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治病犹如杀匪

    潘筠坐在山门前叹气,黑猫蹲在她身侧,也叹气。

    山上人太少了,想赚功德都没处赚。

    潘筠是个务实的人,功德没有,那就赚钱!

    她第二天就背上小背篓和妙真妙和一起跟在王费隐的屁股后面去挖草药。

    “大师兄,山里最贵的药材是哪种?”

    “紫灵芝,”王费隐道:“贵重的东西都不易得,它多生于栎树的树根或者枯干上,芝盖和芝柄都是黑色坚硬木质,芝肉是褐色。”

    正好一行人走到山崖边上,隔着十来丈远的地方有一斜向上的峭壁岩山,王费隐就指着它道:“看到没有,在斜峰那里就有一棵。”

    潘筠激动的走上前两步,“哪儿呢,哪儿呢?”

    “那儿!”

    在王费隐的指点下,潘筠终于看到似乎嵌在山峰里的一块黑褐色灵芝,她眨眨眼,“怎么跟石头似的?”

    “所以它又叫石灵芝。”

    王费隐挥挥手走了,“走吧,多看无益,你又采不到。”

    潘筠不服气,收回视线正要说话,猛的看见脚边深不可见底的悬崖,吓得往后一缩,一时生理学脚软。

    妙和:“小师叔,你惧高。”

    “没有,”潘筠道:“我上过千米的高空,还御空飞过,怎么可能惧高?”

    妙和一脸不信,妙真直接问:“是在梦里吗?”

    潘筠没回答,跑去追王费隐,“师兄,我们这些小的采不到,你为什么不采?”

    那岩壁就好像被一刀平滑的削下来一片般,平整得很,爬都没处爬,但她觉得,以王费隐的修为,就算不能御物飞行,借力飞上去应该也不难。

    王费隐:“我又不缺钱,何苦去冒这个险,费这个力?”

    潘筠声音都劈了,“伱不缺钱?”

    王费隐肯定的道:“我不缺钱啊。”

    潘筠心里哼哼,这就和她说不恐高一样不可信。

    采药并不只是为了赚钱,在三清观,山中采药也是必备课程,王费隐熟练的带她们到一片稍显平缓的坡上,指着这一片树木道:“这都是药材,剥吧。”

    妙和妙真熟练的放下背篓,拿出刀来,在树干上割一圈,再在那一圈上四五十厘米的地方又割一圈,然后垂直一刀,再掏出小刀来仔细从垂直割开的口子里挑开,然后用手一剥,一圈四五十厘米的树皮就被完整的割下来了。

    潘筠看过一次就会了,她也拿出自己背篓里的两把刀,一边学着俩人割皮剥皮,一边问道:“这是厚朴?”

    “对,师妹聪慧,还没学呢就认识了,那你来说说,它有何效用?”

    潘筠摇头,她认识厚朴树,但不知道它是药。

    王费隐也不闲着,就在她们旁边剥,点名道:“妙和,告诉你小师叔。”

    妙和:“它有温中下气,化湿行滞的功效,归脾、胃、肺、大肠经,可治胸腹胀痛、消化不良、肠梗阻、痢疾和痰饮喘满。”

    王费隐听着很满意,点头道:“不错,你看它的花已经开过了,但现在还能闻到香气,花也可入药,等到秋季结果,果也可入药。”

    他们就这样在王费隐的絮絮叨叨里剥了一上午的树皮,把目之所及的厚朴树全都剥皮,四个背篓被压得满满的,王费隐还掏出两个麻布袋来装。

    一边剥树皮,一边背药方,现在潘筠满脑子都是《金匮要略》的“厚朴、大黄、枳实”,《和剂局方》的“厚朴、紫苏子、陈皮、半夏”和《伤寒论》里的“厚朴、大黄、芒硝、枳实”。

    然后他们换了一条路回去,路上还停下来捡了药方里的枳实。

    王费隐不仅背一个大背篓,手上还一左一右的拎着两个麻布袋,身上看着空荡荡的只有一身衣裳了,结果他在后腰上一摸,又抽出一个折叠得极小的麻布袋。

    一展开,那麻布袋还挺大,能装下两个潘筠。

    他把袋子递给她们,“把看得见的都捡了吧。”

    潘筠接过袋子,和妙真妙和一起蹲地上把落下的枳实都丢袋子里,一边丢一边道:“师兄,这枳实多少钱一斤?”

    王费隐看了她一眼后道:“不同的炮制方法,有不同的药效,价格自也不一样。

    药材嘛,价格也都是随市场变的,我上次出山卖枳实还是上次,所以我也不知价格几何。”

    潘筠:……

    王费隐掏出水和干粮,看了眼三个孩子,笑眯眯的招手,“先停手吧,过来用午饭,我看这片地上枳实不少,我们估计要捡到下午。”

    三人也的确又渴又饿,丢下袋子就一溜烟坐过去。

    潘筠对于赚钱这种事很执着,也很认真,她主动问道:“大师兄,这枳实的方子要怎么配?”

    王费隐对她这种好学的态度非常满意,一边给她们水,一边道:“那就不得不提一句你们祖师爷葛仙翁的《肘后救卒方》了,其他的还罢,回去以后你们要把《肘后救卒方》全背下来。”

    妙和立即举手,“大师伯,我已经背到第三卷了。”

    “好好好,”王费隐赞许的道:“潘筠,妙真,你们虽不主修丹道,但该学的也要学,回头我教妙和针灸和药剂时,你们也要旁听,练一练手。”

    潘筠表示自己可以精修此道:“我很聪明,符箓阵法一道,虽然我学的和师门有些出入,但我相信自己很快能融会贯通,我有很多时间,可以与妙和一样精学丹道医术。”

    王费隐就先和妙真说,“你不要学她,一来,她的确天赋异于常人,二来,她自大,你既然决定要专精天文和巫祝之术,那就只专精此道,不要分心。”

    有些心思浮动的妙真立即坚定了想法,点头应下。

    王费隐这才和潘筠道:“行,我会认真教你的。”

    他没感觉到潘筠有多喜爱丹道医术,她怕是还是为了赚钱。

    不过他不阻拦,孩子好学,又有能力去学,还是应该鼓励的。

    “葛仙翁的《肘后救卒方》,顾名思义,就是救急病的方剂和方法,病例都是各种突而猝死的例子。所用之方包含方药、针灸和各种外治方法。”

    王费隐见她们都有点困了,干脆挑有趣的案例给她们说,比如,“知道被狗咬了怎么治吗?”

    潘筠吃了些干粮和水,此时被树叶间的漏阳照着有点昏昏欲睡,道:“打狂犬疫苗。”

    王费隐不理她,对瞪大了眼睛的妙和妙真道:“将那咬人的狂犬打死,用它的脑涂抹伤口可治疗。”

    潘筠也瞪大了眼睛,坐直来,“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和疫苗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费隐反问她,“什么是疫苗。”

    潘筠想了想后道:“疫苗就是没有毒的病毒,相当于没有杀心的土匪强盗。它入我家门,我家的卫兵看到它,察觉到它是土匪,就把它杀了。

    等将来,有毒的病毒再入人体,就相当于有杀心的土匪要入我家门,因为它们长得一样,我家的卫兵一看到它们就认出来它们是土匪,不等它们产生作用就冲上去一顿嘎嘎乱杀,将它们拒于门外,即最重要的脏腑之外,这就是疫苗。”

    妙真和妙和听得双眼迷茫,但王费隐是个资深医者,一听就懂,他一拍大腿道:“是极,被疯狗咬伤的人有的一日两日不会发病,有的三四年不会发病,有的则能长达十余年不疯不病,却有朝一日突然发疯,就是因为那土匪藏在了他家里,一时没有发作。

    直等到他家的卫兵松懈,而后从埋伏之处跳出来,一击即中。”

    王费隐高兴的团团转,哈哈大笑道:“对,对,在此情况下,先给伤口涂上那疯狗的脑子,强逼一个土匪堂而皇之进门,让它被卫兵发现,杀之。

    既然家中出现了一个土匪,卫兵肯定要细细地查一遍,就开始四处找,总能找到躲起来的土匪,哈哈哈哈……”

    妙和听得目瞪口呆,呆呆地问道:“这到底是治病,还是打土匪啊?”

    王费隐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治病就犹如杀匪,一样的道理,一样的道理啊。”

    他满意的看向潘筠,“你说的不错,你的确极有天赋,哈哈哈哈……”

    整个山谷间都回荡着王费隐的笑声。

    潘筠骄傲的抬起下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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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修炼

    王费隐也很骄傲自己有这样一个天才师妹,于是一口气丢出枳实的五个要紧方子,涉及到医书《肘后救卒方》《千金方》等等。

    好在潘筠过耳不忘,来回记个两遍就能背下来了。

    而王费隐为了让她们能牢记于心,背着背篓回道观的路上,让她们念了一路。

    别说潘筠了,对医书不太通的妙真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三个孩子累了一天,回到道观就坐着动弹不了了,王费隐却还没放过她们,该扫地的扫地,该添香油的添香油,该做饭的做饭……

    他则去挑水。

    玄妙又闭关了,陶季带着陶岩柏还在山下给那位钱大善人治病。

    王费隐带着她们吃饭,等她们都去洗澡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就招手道:“来,今晚我教你们修炼。”

    现在将近酉正,即下午六点钟左右,对于潘筠来说,前世是下班放学之后的修炼时刻,对于这一世来说,也是修炼时刻,所以接受良好。

    但对于妙真妙和而言,这是她们准备睡觉的时间。

    俩人虽然乖巧好学,但还是忍不住耷拉下脑袋。

    王费隐笑眯眯地看着她们,可不是他逼着她们刻苦,今时不同往日,以前没有潘筠的时候,两个孩子虽然偶尔也想着下山,更多的却是安贫乐道,对山上的生活很满意。

    而自从潘筠上山来,虽然她从未提及自己在山下的生活,但他能感觉到妙真妙和对山下的世界多了几分憧憬,想下山的欲望也更加的强烈了。

    别以为他没看到三个孩子暗搓搓的去探南面的山路。

    人的欲望难消解,尤其是三个这样年龄的孩子,随着年纪、见识的增长,孩子们的欲望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消解已经不可能,那就让她们多学一些东西,多做些下山的准备,山上辛苦,总比下山后丢命强。

    于是,天色始昏,万籁寂静之时,三人排排坐在了王费隐面前。

    王费隐道:“五师妹,你可知道你的修炼与常人不一样?”

    潘筠想了想后点头,“妙真妙和练的是体内元气,借体内元气引动外在的元气做招式。”

    王费隐道:“前者为内力,后者为武招,要修道,先得习武。不论是以文入道,还是以武入道,都要先学经脉和内力,等学会内视,才算是踏入修道之列。

    而伱,未有内力,就先入道了,不仅已炼化体内元气,还能将天地间的元气引入体内修炼。

    我想,你已经可以内视了吧?”

    潘筠在妙真妙和的惊叹中点头,“对。”

    王费隐面色平淡,没有问她是怎么做到的,只和妙真妙和道:“知道为何让你们先练内力,再入道门吗?”

    妙真道:“为了内视?”

    “不错,”王费隐道:“人的身体便是一个宇宙,当你们可以内视,看清了自己的身体,才看到宇宙,摸到道的边沿,内视之后,你们才能看清自己体内的经脉,看到身体里的元气,内力,以及身体外的元气。

    当你们看清这一切的时候,你们才能有意识的去吸引外面的元气,此时才算入道门。”

    潘筠:“她们练功时我看到过有灵气进入她们的身体,但……又离开了。”

    妙和立即问:“灵气就是元气吗?”

    王费隐点头,“只是叫法不一样而已,灵气、元气,不论叫什么,它都是代表一种能量,更庞大的概念叫炁,它无形无相,是先天之能量,是生命之源,身体之道便是炼炁,让人的身体拥有炼之不尽的生命之源,以获得长生;

    心之道则是追源溯本,你等若能探知宇宙是怎么形成的,探知它运行的规律,这就无限接近于道了。

    身体到底只是躯壳,人之根本在于神魂,神魂永存才是我等修道之人的追求。”

    王费隐:“但高台建屋的基地是高台,所以习武,打磨身体这一关绝对不能省。”

    王费隐这就不止是教妙和妙真了,也在教潘筠。

    文化知识讲完了,王费隐开始带她们修炼。

    妙和妙真练内力,争取早日可以内视,正式炼炁。

    潘筠则是练她的坤元功,大量灵气被吸引而来。

    王费隐让她们坐在一起修炼,就是想让妙真妙和多沐浴灵气,即便不会主动吸收,但功法运转之下,说不定在灵气入体后能引得它们和体内元气一起运转呢?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她们的内力也能增长得更快一些。

    身体大约下意识的知道这是安全的地方,所以在走了两个小周天之后,潘筠身心完全沉浸在修炼之中。

    王费隐见她进入深度修炼,竟大周天修炼,不由挑了挑眉。

    不到半个时辰,妙真和妙和就悄悄睁开一条眼缝,虽然还坐着,身体却不由晃了晃,屁股歪了。

    王费隐又看一眼还在深入定的潘筠,不由叹息,这就是天赋啊。

    他拿起桌子上的拂尘,轻轻一甩,点了点两人的脑袋。

    妙真妙和睁开眼睛,冲他讨好的笑。

    王费隐就示意她们起身出去,不要打搅潘筠。

    两人立即爬起来。

    到了门外一看,黑乎乎的一片,但天上群星闪烁,好似一盆钻石挤挤挨挨的凑在一起,天幕离得极近,好似伸手就能掏一把。

    妙真妙和从小便住在山中,却也很少能看到这样的星空。

    毕竟,她们大部分时间睡得早,少部分睡得晚时间也难有这样好的星空。

    妙真愣愣的,“星星这么多,这么亮,怎么山里还是这么黑呢?”

    王费隐:“正是因为这么黑,才能看到这么多这么亮的星空。”

    三人拿了蒲团放在门外的台阶上一起抬头看星星,潘筠坐在他们身后的殿内继续修炼。

    在妙真妙和看不到的世界里,大量五颜六色的灵气犹如彩虹般涌向潘筠,但她们也能感觉到今晚的天气尤其好,空气特清新,不由自主的想要深呼吸。

    王费隐倒是能看到,但他一点也不在意被这些气围绕、穿透,让自己看起来乱七八糟的。

    师徒三个难得如此安静。

    但半个时辰之后,潘筠还在修炼。

    妙真忍不住问道:“大师伯,小师叔如此专注是功法的区别,还是天赋的区别?”

    王费隐:“是天赋和努力。”

    他道:“听说她幼时开始修炼时就很能坐得住,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便是修炼,连门都不出的。”

    妙真和妙和惊叹,不由用钦佩的目光去看潘筠。

    王费隐道:“练内视就是练静心的过程,道家修炼的境界分为五时七候,虽然我们从未认真分过,你们了解,了解也不错。”

    妙和都困了,一听立即精神起来,“大师伯,是哪五时七候?”

    王费隐:“顾名思义便可,一二三四五时,一二三四五六七侯,第一时又被叫做万境期,第二时叫人静期,第三时叫心静期,第四时叫摄心期,第五时则叫定心期。

    当你练到定心期时,你便可内视,渡过则可进入第一侯,正式踏入修道,炼炁。”

    妙真:“大师伯,怎么判断我们和旁人是什么境界?”

    王费隐:“打一架就知道了,或是一起修炼,看入定的时间和修炼而出的功力。

    不过后者不太准,,还是要打一架。”

    妙真:“……”

    妙和:“大师伯,大师伯,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境界?”

    王费隐看了眼两人后道:“你们都还在第一时。”

    有点受打击。

    妙真问:“那小师叔呢?”

    “她?”王费隐皱眉,“要是看她修炼和入定,她已经在第一候,但和她打架,她只在第三时。”

    还是刚刚摸到第三时边的状态,在刚上山时,王费隐试探过,她体内的功力只在第二时。

    王费隐越想眉头皱得越紧,潘筠很奇怪,她体内积累的气和她表现出来的修炼能力和年份有很大的差别。

    算了,孩子嘛,有自己的小秘密很正常,她又不是妙真妙和,从小就养在山里,他啥都知道。

    王费隐察觉到身后的灵气涌动在减缓,就知道她也快出定了,于是和妙真妙和道:“你们回去睡觉吧。”

    妙真妙和不走,好朋友要一起睡一起起,所以她们要等潘筠。

    王费隐也不破坏她们朋友间的感情,点头应下了,干脆继续谈,“知道我从前为何不告诉你们等级吗?”

    俩人摇头。

    “因为不想你们去跟人打架,分别这些。”

    妙真:那现在说……是为了让我们去打架?

    今天和明天的幸运数字是尾号为8的数字,截图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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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轻功功法

    王费隐:“现在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们,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你们现在的功力,出去要是惹事,那就是给人当菜切的。”

    他语重心长道:“所以你们要谨记,出门在外,拿不定别人的功力等级时,不要轻易去试探,平时也不要太过招摇得意,以免招来嫉妒仇恨,伱们不去试人家,万一人家来试你们呢?”

    妙和一听,着急起来,“那碰上这样的人该怎么办?”

    王费隐道:“记住一个口诀。”

    妙真妙和一脸认真,王费隐就道:“一忍二让三动手。”

    妙真小心翼翼的问道:“要是就遇上大师伯说的人外人,我们打不过呢?”

    王费隐一脸郑重,“跑!”

    蹲在门边竖着耳朵听的潘小黑一听,重新趴在自己的猫爪上,鄙视的“喵”了一声。

    王费隐回头看了一眼黑猫后和妙真妙和道:“你们别听这小黑的,这是大师伯我几十年的人生经验,除了你们师父和师叔,我从不传授给别人的。”

    妙真妙和:……

    潘筠:“大师兄说的对极了。”

    妙真妙和立即回头,这才发现潘筠不知何时已出定,正盘腿坐着听得特别认真。

    潘筠认真的和妙真妙和道:“所以别的功夫还罢,我们首先学的是步法,只要跑得够快,我们就能活得久,只要活得够久,一切皆有可能。”

    王费隐好像找到了知己一样猛拍大腿,“五师妹,还是你懂我啊,当年我传授你三个师兄师姐这套口诀时,他们都不以为然,还是吃了不少亏才听进去一点。”

    潘筠立即问道:“师兄,咱三清观有好的步法吗?”

    “那肯定是有那么一两个的,”王费隐道:“最厉害的是妙真正在学的七星步法,对应天上七星,游走时便如星光流淌,让人握不着,击不到,还有就是飘渺步。”

    潘筠渴望的看他,“还有呢?”

    王费隐就说她,“你当厉害的轻功步法是菜市场的菜吗?还有呢,没了,我们三清山能有这两套厉害的轻功步法已是很厉害的了。”

    潘筠就让王费隐当场走一下给她看看。

    王费隐倒不拒绝,起身道:“大晚上的,你可要看清楚了。”

    不仅潘筠,妙真妙和也都兴奋的点头,小脑袋都差点点掉了。

    三人眼神都特好,虽然只有星光点点,很黑,但当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她们还是能朦朦胧胧的看到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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