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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礼部尚书陆延河官至从一品,为人处事圆滑,颇得皇帝器重,与各官员之间的关系,也相处得极为融洽。

    礼部司文教礼仪,眼下临近年关,诸事繁琐,

    故而陆延河今日并不在府上。

    但今日到底是他的长子设生辰喜宴,各路官员商贾,也少不了要给尚书府几分薄面。

    裴远舟一入陆府,便才知晓了什么才算是真正的气派。

    尚书府府邸巍峨,气势磅礴,宅院占地甚广,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般恢弘,若要拿丹阳侯府与之比拟,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今日设宴,不在正厅,而在庭院内摆放了十数张黄梨木麒麟兽纹桌椅,

    庭院地下埋了地龙,每一张桌子旁,更有下人看顾着七八个金鼎炭炉烘着温度,

    外界冬日严寒,可到了此地,明明是露天之处,竟也暖煦如春。

    上京名门多假好文雅,

    故而庭院正中也新搭了个戏台子,听说是请了南府的名角春姬来唱曲,为来宾助兴。

    往来喧闹间,

    裴远舟看着许多生面孔的上京贵客,三三两两围坐一团,谈论着近来发生的趣事,

    他只得尴尬地站在一旁,稍显局促。

    “裴兄来了!”

    陆彦远远看见他,便笑着朝他走过来,与他好一通勾肩搭背,

    “怎么一人来的?没带上你那个小美妾?”

    裴远舟尴尬一笑,“原是家中还有事务需要操持,今日陆兄做寿,我也是打算着送了礼道了贺,便赶回府中......”

    “这怎能成?”陆彦打断他的话,揽着他的肩膀一路往里走,

    “来都来了,此间热闹少了裴兄,岂不是要给陆某留下遗憾?”

    说话间,陆彦已是将他拉到了主位的桌子上,强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了下去。

    裴远舟环视着桌上坐着的其余上宾,

    这里头,有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有督察员左副都,有詹事府詹事......

    这些官员或是官属亲眷,无论是哪一个,官职都要压在他这个丹阳侯世子的头上。

    于一众男子间,孤孤坐着的一名艳容妇人,更引裴远舟瞩目。

    这样的大宴,从来都是男女分桌而坐,能被抬上主位跟一众男子坐在一起的女子,定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细看之下,裴远舟才认出了那妇人身边坐着的男子,

    竟是近来接连打了几场胜仗,在御前颇为得脸的武将——宁柏川。

    这宁柏川说起来,和裴家也是有些渊源。

    宁家世代为武将,与沈家惺惺相惜,宁柏川更是沈大将军的得意门生,

    他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宠爱妻室,便是被皇帝看重,得了加官进爵的风光体面,也不曾纳妾,

    想来坐在她身边的那位女子,便该是她的夫人了。

    “听说裴兄被皇上申斥了?”

    有官员的戏谑声,将裴远舟的神思拉扯回来,

    “怎么还在朝阳宫外头跪了一日一夜?这膝盖怎么样?没废了?”

    “哈哈哈,我专程给你带了上好的伤药,你等下拿回府去,也算我一片心意。”

    于一片哄笑声中,又听一人说:

    “听说侯府变卖了家产?可是遇着了什么难处?”

    “若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裴兄可跟我说。我虽没有银子借给你,但也不会让别人看了你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

    说不看笑话的是他,可话还没说完,笑得前仰后合的也是他。

    这满桌子人你一言我一语,夹枪带棒地嘲讽着裴远舟,

    叫他羞得面红耳赤,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他这才明白了陆彦叫他坐在主位的用意,

    不过是把他当成个乐子,供别的官员取乐逗笑罢了。

    席间唯一还肯为他说上两句话的,也就只有宁柏川了,

    “诸位都少说两句。今日是陆兄生辰,若在席间闹出矛盾来,想来也是叫陆兄脸上无光。”

    他是上京新贵,在皇帝面前得脸,说话自然也有份量。

    只此一句,就喝住了诸人的嘲笑声。

    裴远舟烧的面红,心知再坐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于是便拿出了礼盒来,交到陆彦手中后,抱拳一揖道:

    “陆兄,今日我实在有事在身。这小小薄礼不成敬意,且祝陆兄生辰喜乐。”

    陆彦笑着打趣,“裴兄这就走了?今儿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了南府的春姬来唱曲,总得先把这佳人妙音听了,再走也不迟。”

    说着信手打开了礼盒。

    陆彦低眉看着盒中礼,表情一瞬愣住,

    “裴兄这‘薄礼’......倒当真是独特。”

    话落,

    便见他将礼物从盒中取了出来。

    裴远舟定睛一瞧,险些没昏厥过去。

    陆彦手中把玩着的,哪里是什么上好的冰种翡翠?

    那分明......

    只是一块长满了苔藓的绿毛石头!!

    第42章

    惊羡众人

    “哈哈哈哈哈~”

    猛然掀起的哄笑声,惹得旁桌人将目光齐刷刷投过来。

    “堂堂丹阳侯府,竟落魄到要用一块破石头来送人当礼物?”

    “裴兄今日可真是叫咱们开了眼。”

    “......”

    裴远舟被淹没在这此起彼伏的讥讽、嘲弄声中,

    他脸红到了耳朵根,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的肉里,

    心知他这是又遭了沈秋辞的算计!

    裴远舟咬牙隐忍,脑海中飞速想着,要如何抛出体面的说辞来分辩两句,

    却此时,

    他忽而发现,周遭的嘲笑声正在渐渐弱下来。

    那些官员面色微露惊讶,仿佛都将目光越过了他,探向了他的身后。

    他身后有什么?

    裴远舟下意识转身,

    抬眸间,唯见一明艳女子,一袭红衣华服,宛若惊鸿,款款而来。

    与别的高门贵妇相比,这女子除了一袭红衣外,并未佩戴过多繁杂的珠翠首饰。

    饶是如此,单是她那张脸,便已然耀目过了在场所有的金珠玉翠。

    女子淡添飞霞妆,尤显眉目如画,皮肤白皙胜玉,

    微微上扬的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颦蹙间叫人恍如春风拂面,

    只一眼,便是惊为天人,美艳不可方物,令人挪不开眼。

    方才还喧闹的庭院,随她的到来瞬时寂静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在了一处。

    裴远舟的心跳,亦是漏了一拍,连呼吸都几乎凝住。

    他不愿承认,

    但他也不能不承认!

    眼前这个艳羡众人的女子,正是被他万般嫌弃的妻子......

    耳边有人议论起来,

    “这是哪家的娘子?竟生得这般好看?从前倒没见过?”

    “都说春姬是上京第一美人,可要我说,若是与眼前这美娇娘相比,到底也是逊色了。”

    迎着众人的目光与议论,

    沈秋辞目不斜视,朱唇含笑,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裴远舟,径直向他走去。

    在他身边停下脚步,浅施一礼后,便将目光落在了今日的主角,陆彦身上。

    “丹阳侯府世子夫人沈氏,这厢有礼。”

    “这.......竟、竟然是裴夫人?”

    陆彦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秋辞,

    一双眯眯眼里,毫不掩饰地透出色欲的星芒来。

    陆彦去过丹阳侯府几次,印象中,他是见过沈秋辞的。

    她看上去病恹恹的,总是穿着一件素色的常衫,见着人也是含胸垂首,一副拿不出手的小家子模样。

    怎么这病了一场回来,不过稍作打扮,竟就这般好看了?

    陆彦细细打量着沈秋辞,

    只觉面前这女子,简直比他先前玩弄过的所有俏佳人,都要美艳许多。

    裴远舟察觉到了陆彦眼神里的不怀好意,

    不知怎地,他今日竟也生出了护妻之情。

    他将沈秋辞拉到自己身旁,宣誓主权似的冲众人扬笑,

    “贱内晨起身子不适,原本是不打算来的。估计是念着陆公子生辰是喜乐事,这才等身子缓好些,就急着来赴宴。叫诸位兄台看笑话了。”

    说着看一眼仍被陆彦把玩在手中的青苔石,凑到沈秋辞耳边,压低了声音对她说:

    “你算计我?”

    这话虽是在指责,但相较他从前强硬发狠的态度,实在是缓和了不少。

    沈秋辞笑着回他,“若不是夫君想要甩掉我,今日,也就不会在诸位大人面前,丢人现眼了。”

    话落不再理会他,转而走到了陆彦身边,

    “我家夫君弄混了礼,惹陆公子笑话了。”

    说着于怀中取出了另一个锦盒,双手奉上,

    “这冰种翡翠所制的观音玉佩,才是夫君备下的贺礼。小小心意,还望能博得陆公子一笑。”

    陆彦此刻的心思,已是全然不在贺礼上了。

    他接过锦盒的时候,趁机摸了摸沈秋辞的手。

    那个滑嫩呀,简直勾的他心里直痒痒。

    沈秋辞猝然将手抽出来,但唇角依旧噙着得体的笑。

    她本是要去边儿上妇人那一桌落座的,却听陆彦连忙拦下她,

    “裴夫人可是忠勇公的嫡女,忠勇公是咱们启朝的大功臣,如何能让你跟她们那些无知妇孺坐在一起?”

    他指一指宁夫人身旁的空位,

    “裴夫人就坐这儿吧,也是和宁夫人搭个伴儿。说来,宁将军从前还是沈大将军的门生呢。”

    沈秋辞也不推辞,与宁夫人互相点头微笑示意后,便在主桌落座了。

    席间觥筹交错,

    沈秋辞本是在与宁夫人闲话家常,

    却忽觉桌下似乎有人将腿伸向了她,在不停撩弄着她的裙摆。

    沈秋辞抬眸,

    正迎上了坐在他对面的陆彦,那双色眯眯的眼。

    第43章

    人肉奉台

    “噼啪。”

    一道道烟花腾空,绚烂炸起,

    众人举目间,皆是赞叹:

    “这烟花好生漂亮,白日竟也能这般夺目?”

    陆彦不屑炫耀道:

    “这是军机坊专门为我生辰备下的贺,自是不同凡响。”

    “也就是衙门无能,到现在也没有抓到那个专门挑着高门贵胄动手的凶犯,害得上京宵禁扰了兴致。”

    “若不然,这烟花要是在夜里燃放,那万彩斑斓的,才叫一个漂亮!”

    闻言,沈秋辞余光扫视着陆彦,不露声色地笑了笑。

    随烟花爆,今日这寿宴,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今日,尚书府备下的酒水是二十年陈酿的醉仙品,此酒有市无价,极为难得。

    席间男人们喝得尽兴,只一个眼神的交汇,便不约而同地生出了恶臭心思来。

    他们目光绕在沈秋辞身上,变着法要与她敬酒。

    一会儿说恭贺她大病初愈,一会儿说敬她父兄忠君报国,

    总归舌灿莲花间,是专挑着沈秋辞拒绝不了的理由,强迫她把酒喝下去。

    几杯酒水下肚,沈秋辞佯装有了醉意,推诿道:

    “我不胜酒力,实在是饮不下了。”

    可这些男人哪里肯放过她?

    越是听她喝不了,才越要灌醉她,

    想看她出丑,看她面色绯红,好满足他们的想入非非。

    有好几次裴远舟都想要帮她拦着,

    但还没开腔,话就被人给堵了回去。

    在座皆是上京显贵,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裴远舟能得罪得起的。

    最终还是宁夫人看不下去了,

    她将酒杯从沈秋辞手中夺过来,举起杯盏来一饮而尽后,‘嘭’的一声将杯子摔在桌上,

    “诸位大人兴致如此高昂,倒也不必为难沈家娘子。”

    她撸起袖管来,在杯中添满酒,眸光锐利扫视着众人,

    “来,我陪你们喝个尽兴!”

    众人脸上的笑意登时尬住,唯有宁柏川含笑看着宁夫人,打趣道:

    “我夫人好酒,但是酒量不怎地好,酒品也差。在家中喝醉了酒,常是要抓着我比划比划的。”

    “等下她喝尽兴了,若是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儿,我可管不住她。只得请诸位大人多担待着。”

    这话一出,在座诸人更是好一阵尴尬。

    人人都知道,这宁夫人是练过武的,曾在市集上被贼人扒了钱袋,追了三条街生生给人打了个半死。

    这要是等下动起手来,打不打得过另说,事儿闹大了传到御前去,他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人,难道脸上就光彩了吗?

    自知惹不起了,这才只得悻悻作罢。

    陆彦为打圆场,朝着戏台子上的女子喝了一声,

    “春姬!来唱首你拿手的曲子,给大伙儿助助兴!”

    奏乐声起,

    春姬的唱腔流畅自然,歌声清脆悦耳,婉转动人,倒是暂时缓和了席间尴尬的场面。

    于此际,陆彦忽而神秘一笑,道:

    “这酒过三巡,也该让大伙儿用些滋补汤品,养养脾胃。”

    话落三击掌下去,传膳的下人立刻高喝一声,

    “上人台!”

    沈秋辞好奇着,到底是怎样的菜品能端出这般阵仗来?

    她抬眸望去,

    见是一排婢女,徒手捧着汤碗朝主桌走来,

    那汤碗表面热气氤氲,光是看着就十分烫手。

    等走到桌前,十数名婢女一字排开,

    她们并未将汤碗放在桌面上,而是纷纷立在了各位宾客身边,笔直地跪了下去,将汤碗高举过头顶,就这般奉着。

    沈秋辞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女子,

    她手指被烫得通红,虽是低着头,但仍能看见她眼底雾水朦胧,正用力咬着嘴唇,隐忍着痛楚。

    听有人稀罕问道:

    “陆兄这是个什么法子?倒是新鲜。”

    陆彦自得地扬起下巴,“这叫人台。咱们在庭院用膳,虽说地龙暖和,但是汤品一类容易散热的吃食,难免会凉的快些。”

    “有了这些人台,便可叫她们手捧汤碗,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将汤品暖着。如此,以作保温之妙用。”

    闻言,男人们敞声而笑,

    纷纷议论着陆彦真乃奇才也,能想出这样巧妙的法子来。

    这些笑声于沈秋辞听来,格外刺耳,

    她接过面前女子手中的碗盏放在一旁,

    正想关心女子两句,却听身旁骤然传来“哐当”一声极大的动静。

    回眸看去,

    见竟是宁夫人也将碗盏夺了过来,用力摔打在桌案上。

    “荒唐!这些女子再是你签了卖身契买回来的婢子,那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你怎能如此作践?”

    “作践?呵。”

    陆彦仿佛是听见了什么荒诞不经的笑话,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后,举起面前酒盏来,悠哉晃动着,

    “诚如宁夫人从前入宫觐见太后时所言,这世上没了女子,终究是不行的。”

    他轻蔑地瞥了一眼正在台上唱戏的春姬,徐徐道:

    “为女子者,若出身低贱但富有美貌,则可如春姬般,供男子把玩,讨个乐子。”

    随即目光下移,落在跪地奉汤的婢子身上,

    “若是不得出身又相貌平平者,也可奉作人台,物尽其用。”

    陆彦抬眼,最终将眼神锁定在了沈秋辞和宁夫人身上,

    “但倘若如宁夫人、裴夫人这般的高门贵妇,自当有所不同。”

    他缓一缓,满饮杯中酒后,冲沈秋辞与宁夫人略一挑眉,言语挑衅道:

    “自可嫁入豪门,矜着为人妇的本分,相夫教子,操持家务,侍奉翁姑。”

    “若能稳定后宅,成全了男子或在前朝、或在沙场的一番事业。那女子这一生,倒也算是完满了。”

    第44章

    色胆包天

    沈秋辞从旁看着,宁夫人在听了陆彦的这番言论后被气红了脸。

    可她却不能再辩下去。

    礼部尚书在前朝势力庞大,党羽颇多,

    宁将军立下战功好容易才得了皇帝赏识,根基未稳,

    此时此刻,他们宁家还得罪不起任何一个上京的权贵。

    宁夫人瞪着陆彦,满饮杯中酒后,将酒杯摔在桌子上,起身要走。

    宁柏川拉住她,“夫人?”

    宁夫人没好气道:“我恶心得很,想去一旁透透气。”

    说完甩开宁柏川,气扑扑地走远了。

    她这一走,倒是给陆彦腾出了空座来。

    他一脸贱笑地坐在了宁夫人方才的位置上,冲宁柏川举起酒杯道:

    “宁兄,尊夫人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

    宁柏川瞪着他,强压住眼底的怒火,冷声道:

    “陆兄多心。”

    二人推杯换盏之际,陆彦藏在桌子底下的手,也没闲着。

    沈秋辞就坐在他旁边,

    她脸色酡红,眼神迷离,看着像是饮醉了酒。

    陆彦见状,便放肆地将手探向了她的裙底。

    眼看着就要得逞了,

    怎料沈秋辞却突然干呕了两声,继而很自然地侧身躲开他的手,

    她面向裴远舟,口齿略有些含糊道:

    “我去行个方便。”

    她起身,摇摇晃晃地离席,

    却还未走远,就听见身后传来陆彦的起身吆喝声:

    “今儿个南府上乐都在,我这便去安排着,请诸君再听一出好戏。”

    沈秋辞唇角勾起一抹绝艳的弧度,

    心下这便知道,

    是鱼儿,要上钩了。

    尚书府院落巍峨广阔,

    加之今日人丁往来,府上更是加派了兵卫巡视。

    沈秋辞踉踉跄跄地走了少顷,才绕到了一处无人巡视的假山后头。

    她听见身后有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一直在跟着她,

    于是驻足于假山后,扶着山石,佯装作呕。

    沈秋辞身子摇晃得厉害,干呕了两声后,便轻飘飘的往下倒去。

    正此时,

    忽而有人从身后扶住了她的腰肢。

    “裴夫人慢些。”

    沈秋辞回眸,迷蒙醉眼对上了陆彦那双色眯眯的眸子,

    “陆公子.......”

    这柔弱娇软的一声唤,听得陆彦骨头都酥了。

    他不觉打了个哆嗦,将沈秋辞拥得更紧些,问道:

    “裴夫人可是身子不舒服?”

    “嗯......”

    “无妨,就让本公子带你去好好舒服舒服!”

    陆彦一脸淫笑,搀扶着沈秋辞快步穿梭于庭院内。

    沈秋辞打眼瞧着,他挑选路线走过的地方,竟是连半个府兵也见不到。

    是了,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人,能比陆彦更熟悉尚书府的布局,比他更懂得如何才能避开这诸多守卫,不留痕迹的,将人带回房中。

    这般曲折前进着,

    拐了三个弯,转入了内院后,陆彦将沈秋辞拉到了最里面的一处厢房,插上门闩,将房门反锁。

    他方才来寻沈秋辞前,特意让南府唱上一出《辕门外》,

    此豫曲节奏铿锵激昂,吹拉弹唱间,只怕等下无论这房间里闹出多大的动静,外界也是察觉不出。

    第45章

    我很快的

    “小娘子~”

    “啊!”

    陆彦猛地将沈秋辞推倒在榻上,

    他脸上噙着猥琐的笑,一边砸着嘴,一边朝沈秋辞走去,

    “你不是说身子不适吗?便让小爷我,好好帮你舒坦舒坦!”

    他骤然扑向沈秋辞,

    而沈秋辞一个侧身躲闪,却叫他扑了个空。

    沈秋辞醉意盎然,身子柔弱的像是一滩水。

    她扶着床沿勉强起身,一双水雾眸子怯生生地看着陆彦,一边后退一边问:

    “陆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小爷我要做什么?”

    沈秋辞诧异地瞪大了眸子,

    “今日你府上设宴,外面有那么多上宾,你怎么敢?”

    陆彦步步逼近沈秋辞,

    “人多怎么了?外头唱曲的声音那么大,谁会察觉到异样?况且......”

    他将沈秋辞抵在墙角,从容得意地笑道:

    “方才我带你回来的时候,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府上无人知晓你我曾共处过一室。难不成,你还能自己跑出去说我玷污了你?你敢吗?”

    陆彦看着沈秋辞惊悸惶恐的眸子,愈发兴奋起来,

    他撩拨着沈秋辞散乱的额发,轻声道:

    “世间女子,把贞洁看得比命还要重。你若是跑出去告诉所有人说我糟蹋了你,可要丹阳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搁?你父兄的脸面,又要往哪儿搁?”

    “你走开!”沈秋辞推搡着陆彦的胸膛,奈何她醉意绵然,半分也推不动他,

    “你若敢欺辱我,叫我夫君发现了,必饶不了你!”

    “你夫君?哈哈哈哈哈!”

    陆彦放肆笑道:“你不能生育之事,上京高门近无不知,你真当自个儿是个什么金贵玩意儿?你以为裴远舟会为了你一个残花败柳,来找我的麻烦?”

    他不屑一嗤,态度嚣张至极,“丹阳侯死了,裴远舟有多少斤两你我心知肚明。以我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只消动一动手指头,要碾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沈秋辞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面,随陆彦极具压迫性的迫近,她的身躯止不住打颤。

    陆彦如同看着猎物一般审视着她,

    “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乖乖从了我。我爽快了,日后自然会让我爹,在官场上多帮扶你夫他抓起沈秋辞的手,轻轻摩挲起来,

    “毕竟......你不能生育,已是对不住你夫君。而今若可为了你夫君的前程,献出自己的身子,倒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沈秋辞含泪问:“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糟蹋我?”

    陆彦一怔,

    这样的问题,他似乎在前不久也听人问过他?

    是谁呢?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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