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话落，言宗鞠了礼，转身出了殿。看着合上的门，言峥紧握的拳松了下来，他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拿出刻着许字的佩玉，喃喃道
“朕该怎么办……”
72蓝颜祸水
“滚！”
“母妃莫要气坏了身子。”
“本宫拼尽全力让你坐上了这个太子之位，如今你说不要就不要，若不是本宫的人无意间听到，你还要瞒本宫到几时？”
“儿臣知错。”
“既然知错，就不要向皇上再提此事。”
“母妃，儿臣只是认了欺瞒之罪，但这太子之位，恕儿臣……”
德妃气得珠钗乱动，她站起身勃然大怒
“放肆！”
“娘娘您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德妃深呼吸，过了一会儿才平静道
“原因？”
“没有原因，儿臣只是累了。”
“累了？现在告诉本宫累了，那你当初求本宫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累呢！皇储所学之物定是繁多，就只因为这个你就要半途而废，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岂能为本宫的儿子！”
言宗所给的态度只有沉默，德妃见状更是直接喊道
“你给我滚！”
“殿下，您要不先走吧。”
贴身宫女一边拍着德妃的背一边对着言宗道。
言宗颌首
“儿臣先退下了。”
德妃看着言宗离去的背影，大发雷霆地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娘娘，也许是太子殿下一时糊涂，过些日子没准殿下就会收回念头了。”
“呵，他是本宫的儿子，本宫还不知道他？一旦有了决定，无论是谁都无法逼他改变。”
德妃转着食指上的玉戒，皱眉深思
“太子不可能无缘无故有这样的想法，肯定有什么其它的原因，那宫女还听到了什么？”
“嗯……好像还提到了许儿这两个字，旁的她就听不清了。”
“许儿？本宫好像从哪里听过。”
德妃蹙紧眉头，牙齿在唇肉上碾磨，忽地她瞪大眼睛，惊道
“这不就是七皇子……言知许……许儿……怎么会？七皇子不是已经死了吗，这与他又有何干？”
由着这条线，她不断地深入去想，竟也想到曾经一些被忽略的东西
“当初七皇子谋逆被关押在流殿，那段日子好像皇上和太子一下朝就不见了踪影，太子当时和本宫说是父皇亲自授课……难不成他们都去了流殿？奇怪……”
德妃起身踱步，问道
“繁儿，太子可曾和宫女行过事？”
“奴婢去问问殿下府中的嬷嬷。”
“直接传唤过来，本宫亲自问。”
“是。”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繁儿便带着嬷嬷进了殿。
“奴婢参见德妃娘娘。”
“你便是负责太子殿下床帏之事的嬷嬷？”
“是。”
“那你说说这去年太子可曾有过行事？”
“好像没有。”
“什么好像，本宫要确切的答案。”
“奴婢也不知啊娘娘，太子殿下去年回太子府的次数少之又少，奴婢几乎没和殿下碰过面，偶尔碰上几次也只看到殿下在读书。”
“连太子府都没回去？你缘何不早些和本宫说！”
“是……是殿下不让奴婢……”
德妃抚额，眼神凌厉，她方才记起了几月前从言宗的脖子看到过一个牙印，本以为是与暖床的宫女行了了鱼水之欢，如今……她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她摒退了所有人，冷笑道
“好啊，真是本宫的好儿子，居然和自己的弟弟做出那恶心龌龊之事！如此……那皇上岂不是也……”
德妃一用力掰断了护甲
“好个七皇子，可真是蓝颜祸水，若不是已经死了，本宫必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不对，既然死了又怎会……难不成还没死？”
“来人！去将威武大将军唤来！”
——
“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皇弟近来可好？”
“一切安好。”
“淑妃娘娘呢？”依依灵三期久遛八二一腾训群
“母妃也一切安好。”
“本宫之前听闻淑妃曾是父皇的暖床宫女。”
言潇握紧拳
“是。”
“你可有过成为太子的念头？”
言潇一惊，连忙跪下
“皇弟万万不敢！”
“这是作甚，快快起来，本宫只是随意说说罢了，你虽小我两岁，但也早已可以成婚，可有喜欢的姑娘？”
“殿下未成婚，皇弟又岂敢先于殿下。”
“这有何妨，本宫不在意这些，你便回答本宫可有钟意之人？”
“这……”言潇为难道，“还未有。”
“本宫的表妹样貌品行俱佳，是个成婚的不二人选，你可有兴趣见见？”
言潇不敢置信地抬头
“什么！”
“这么惊讶作甚。”
“这可是太子殿下的表妹，皇弟何德何能……”
“莫要妄自菲薄，皇弟的为人本宫信得过去，还有……”言宗凑近他低声道，“你出身低微，娶了她不就能够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了。”
“这怎能……”
“好了，本宫意已决，择日便挑个地方，可莫要缺席。”
话落言宗便离开了，言潇则品着他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73抱住我
“要去哪？”
“去外面透透风，要易容吗？”
林问枫摇摇头，取了件外袍为他披上
“带顶帷帽即可，我去取来。”
“嗯。”
林问枫才走几步就听后面的咳嗽声，他一脸担忧地转身，言知许却是面上带笑看着他
“怎么了？”
“没、没事。”
为言知许带上帷帽，林问枫迟疑道
“风寒……还没好吗？”
“好得差不多了，就只是咳嗽而已。”
林问枫锁眉，替他系上外袍的带子
“今日风大，你需多穿些，我再取件衣服来吧。”
“不用。”言知许见他一脸凝重，叹了口气，“这么紧张作甚。”
“只是觉得，比起之前，你又瘦了许多。”
“可能是生了病，最近吃的少了点。好了，不用纠结这些事了，我们走吧。”
“好。”
言知许与他并排走着，隔着帷帽，林问枫看不清他的脸，也就看不见他惨白的脸色以及毫无血色的唇。
两人一同经过一条巷子，言知许停住了脚步
“这里，像不像我们第一次相遇到的地方，那时候你还用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林问枫窘迫道
“我那时……”
“时间可真是个奇妙的东西，那时我们都不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
说着说着，言知许低下了头
“林问枫，你说像我这种人，死后是会入天堂还是下地狱呢？”
“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突然想到了。”
林问枫透过黑纱紧盯着他的脸
“许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嗯，确实有事瞒着你。”
林问枫急切道
“是什么？”
言知许轻笑
“骗你的。”
见林问枫一脸不信的样子，他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
“怎么这副表情。”
林问枫捉住他的手，隐忍的眼神挪移到言知许纤长的手指上，几经挣扎他还是轻柔地吻上了他的手背。
只是一瞬，他就慌张地收回手，脸也跟之变得通红
“抱、抱歉，我……”
言知许看着被吻过的手背，久久地才回过神
“你……”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林问枫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言知许忽然摘下帷帽走前一步，踮脚吻住了他的唇。
林问枫瞬间瞪大眼，言知许这时搂住他的脖子，将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许多。
轻车熟路地探出舌头进入对方的口腔，林问枫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舌头早就和言知许缠绕在一块儿。
津液交互了许久，理智重新回笼，林问枫正想要离开，言知许却率先一步道
“抱住我。”
“许儿……”
“林问枫，抱住我。”
放置在身侧的手指微动，林问枫像是下定了某些决心将人紧紧地抱住，并把头埋在少年的颈窝处。
巷子一如既往的寂静，但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却是振聋发聩。
时间凝滞，最终还是言知许先推开了他。
林问枫嘴唇蠕动，要想说话，可又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言知许对上他局促的视线
“今晚要同我睡一起吗？”
林问枫觉得整个人像是快着火般，他道
“不行……我不可以……”
“难道你不想吗？”
林问枫偏过头，颤着音
“你不用这样，我说过我是自愿被你利用的。”
“嗯，我也是自愿的。”
“什、什么？”
言知许牵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我想和你睡。”
“你明明不喜欢我不是吗？”Б捌‘肆捌捌伍壹伍Б，日更
“不喜欢就不可以吗？”
“抱歉。”
言知许无言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林问枫看不透他内心的想法，不知是不是错觉，少年的状态很不对劲，他莫名的生了恐慌，便在对方松手的那一刻又转忙重新抓住。
“嗯？怎么了？”
林问枫紧忙放开
“没事。”
“那就继续走吧。”
话落，言知许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往前走，林问枫神色复杂地望着他的背影，等人快要走出视线之外，才大步跟了上去。
74掉马
“你想去哪？”
“附近有湖吗？”
“我去问问。”
他一离开，言知许就忍不住拿出帕子捂嘴咳了起来，刺目的红色将半个帕子都染湿了。
一阵眩晕袭来，他踉跄了几步，在林问枫回来的时候又装作无事发生地问他
“有吗？”
“有，往南两公里就到了。”
言知许轻声嗯了下，林问枫便带着他往湖边走去。
两公里的距离不远，但对于言知许来说却是个不小的距离，好不容易支撑到目的地，他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然后用手指轻轻拨弄着水面。
“水冷，你身子还没好。”
言知许顿了手，然后慢慢收回，思绪开始飘忽
“母妃喜欢看海，并说海有多美丽，但她却从未看过一次，我曾问她没有看过海又怎知海有多美，她告诉我她见过湖，湖尚且美丽，而比它大数倍的海自是美极了。”
言知许感慨着
“可惜我也未曾见过海。”
“那我之后带你去看看。”
“之后是多久？”
“等你身子好些了。”
言知许沉默了半晌，后浅浅抿出了个微笑
“好啊。”
风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将言知许头上戴的帷帽都一并吹走了，好在林问枫手快，将帷帽接住。
言知许身上虽然多披了件外袍，但在强风下仍显不足，不适感愈演愈烈，他忍住要咳嗽的欲望，压着喉底的血道
“你回去再拿件厚衣服来吧。”
“可是……”
“那么些距离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林问枫见他脸色苍白，又不好开口叫他一同回去就快速点头，运起轻功离去。
下一秒，鲜血从嘴角不断流出，竟是比之前还要严重。
不能被林问枫发现，他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断不可因为自己的病又奔波劳累。
言知许心中正想着，身边却突然多了个人来。
“你怎么在这？”
言知许偏头一看，认出是那日街上碰到的孩子。
“你又是怎么在这？”
“是我先问你的。”
“我在这看风景呢。”
“这有什么可看的？”
许方知皱眉环视了一圈，除了石头树木还有一片湖就没其它的了。
“只要想看，自然处处都是风景。”
言知许的声音有气无力，许方知眼尖地发现了他掌心的血迹，立即抓着他的手道
“哪来的血？”
言知许立刻缩回手，敷衍道
“不小心磕去的。”
“是吗？”许方知背过手，“可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在咳嗽，咳得还很厉害，你还要继续骗我吗？”
言知许神情冷淡
“这与你有何关？”
“哼，你这个人不仅说谎，还变脸变得那么快，前几日还笑脸相对的现在就一口一个与你何关，我在关心你看不出来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不过一面之缘罢了，哪来需要你为我费心，不管你是谁家的公子哥，现在就快些离开吧。”
“凭什么，只准你看风景，不准我看了？”
言知许瞥了他一眼，然后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