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在直播开始前一个小时把人放走。

    裴绵自己，则拨通母亲电话坦白一切，拒绝到国外避难，反倒大摇大摆地走进直播厅。

    “好孩子，之前的事是阿姨对不起你！”

    “可裴绵是没有错的，她从头到尾什么也不知道…我求你带她走，现在只有你能劝得动她…”

    见我犹豫，裴母再次跪倒在我面前。

    “现在估摸着姓林的已经平安到家，而且打电话报了警，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商业罪案调查科和警察一起上门把裴绵抓走吗？”

    “所有的错都是源于我，你带她走，我留下来应付警察。”裴母痛哭流涕，拼命推搡着我出门，“这件事之后，你们就在国外定居好好生活。”

    好好生活吗？

    我跟裴绵？

    这好像是我认识她以后，毕生的夙愿了。

    可此刻站在休息室门口，我才发现这个愿望，早就成了奢望。

    在监狱里那五年，我日夜想的只有怎么活下去。

    出狱后连温饱都成了问题，我根本没时间去想情情爱爱的事。

    正此时，一双手按在我的肩膀上。

    回过头，是孟浅浅坚定又温柔的笑容。

    “进去吧。”

    她轻轻扭动门把手，“进去结束这段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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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绵就坐在沙发上，似乎我对我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

    只是眼圈渐渐红了。

    “你来了。”

    这句话耗尽了她全身力气，似乎跨越万水千山，最终送进我耳朵里。

    “我来了。”

    裴绵低笑，“我妈找过你了吧…还以为你进来是要带我走的…”

    “是…我进门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可不知道看到你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把机票和护照放到她面前。

    她却仰起脸，静静地看着我。

    “选择权在你，不在我。”

    我一怔。

    “我妈跟你说的应该是，让你陪我到国外开启新生活…因为她也知道，我不可能自己离开…”

    “所以…”

    我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裴绵却笑了，笑出了眼泪。

    “我猜得没错，你果然不会愿意跟我走…”

    我张了张嘴。

    很想告诉她，这五年来我所经历的非人折磨，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我们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一味的逃避不是办法。”

    裴绵勾勾嘴角，“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根本没想过听我妈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抿着唇欲言又止，“如果我要坐牢，你会不会等我出来…”

    “我有新的爱人了。”

    裴绵卑微的恳求戛然而止。

    她苦涩地笑笑，“是跟你搭档的键盘手吗？叫孟浅浅的…”

    我点点头。

    “我认得她…是个不错的女人…”

    裴绵把机票和护照推回到我面前。

    站起身来背对我，再怎么努力也抑制不住肩膀的颤动，她哭了。

    “走吧，直播该开始了。”

    她拉开休息室的门。

    “等等。”我叫住她，“我不怪你。”

    裴绵呼吸一滞，脚步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