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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蔡府君以为送信需很多人?”吴硕苦笑着反问道。

    面对吴硕略带嘲讽的口吻,蔡吉意识到吴硕应该已经在袁绍那边碰了钉子,而且是个大钉子。说实在的蔡吉虽对袁绍的见死不救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她没想袁绍会做得那么绝。竟只用一封信就将汉帝的使者给打发了,甚至都不给对方拨点护送的人马。不过此刻站在蔡吉立场上而言,这倒不得不说是个好事。须知昨日在与刘义逊商讨之后,蔡吉当即采纳了他的建议,决定派遣一支骑兵护送汉使回京师救驾。至于领队之人,蔡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李达。相比东莱将士而言,李达即是蔡家的老家将,同时亦是这一年来一路支持走到现在的心腹。毫无夸张的说,在整个邺城李达是蔡吉现下唯一可以绝对信任之人,亦是唯一可以托以重任之人。诚然她也清楚,李达一旦随吴硕上京,势必会受到汉帝甚至曹操的拉拢。但是为了东莱的未来与的未来,蔡吉这会儿只能赌,赌李达的忠诚,赌她蔡吉的个人魅力。

    于是乎,这会儿暗自下定决心的蔡吉当即一个抱拳向吴硕提议道,“议郎此行路途遥远,怎可只带这点人马去新丰。安贞这边恰有一些人马,议郎若是不介意的话,就让其一同随行护送此信。”

    吴硕乍一听蔡吉要派人护送他上京,不由心头一热,甚是感动。但他转念一想对方一介女子身处异乡本就需要保护,此刻却将珍贵的护卫分给,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哪知不等吴硕开口推辞,蔡吉直接就回头向身后的李达下令道,“李达,本府命汝领五百骑兵护送吴议郎去新丰。”

    事先早已得蔡吉嘱咐的李达自然是二话不说抱拳领命道喏”

    五百骑兵?吴硕粗莫估算了一下,这几乎就是蔡吉此刻带来的人马。见此情形,吴硕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激之情,脱口而出道,“万万不可蔡府君乃女儿身,出门在外本就需要护卫守护。老夫怎可夺汝虎贲。”

    “议郎多虑了。安贞此番共带了八百骑兵来邺城,就算此刻派出五百人马护送议郎,亦有三百骑兵可仰仗。”蔡吉自信地向吴硕朗声笑道。不过她跟着却又神色一凛,朝着长安所在的方向拱手,“更何况,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如今天子蒙尘,蔡吉无法亲自赶往新丰救驾已是无地自容。这五百骑兵只是聊表心意而已。”

    “好个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若是天下人皆有小蔡府君,乱世何愁不平,大汉何愁不兴”吴硕激动地拍手大赞道。此时的他已然将蔡吉视作了复兴大汉的肱骨之臣。在吴硕看来面前这个少女虽文弱,却拥有着许多须眉男儿所没有的忠义之心。而值此非常之际,忠义之心远比其他任何都重要。因为倘若掌握权势的是袁绍那般怀揣不臣之心的鼠辈,那对汉室来说绝对是祸非福。

    然而正当吴硕在心中感叹疾风知劲草,堂堂四世三公的名门之后,在乱世的考验之下,竟不如一少女识大体、顾大局之时,却见邺城之内又跑来了一拨人马。这批人马的数量与蔡吉带来的兵马不相上下,只不过这一次带头的乃是一个少年。

    “曹昂见过吴议郎。”匆匆赶来的曹昂一下马便二话不说地向吴硕施礼道。而从他那披风斗笠的打扮来看,似乎也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吴硕一听来者是曹操的,自然是不敢有所怠慢,连忙还礼道,“昂多礼了。”

    “听闻议郎要去新丰。昂恰巧也要回兖州,故想与议郎结伴同行。”曹昂说罢抬起了头,却不想正巧与吴硕身后的蔡吉对了个正着。眼见东莱的少女府君也在场曹昂不由楞了一下,跟着便向蔡吉恭敬地行礼道,“见过蔡府事实上不仅是曹昂觉得意外,蔡吉同样也在惊讶于曹昂的突然出现。难道未来曹操迎天子入许昌,就是眼前这位昂牵的线?不过惊讶归惊讶,蔡吉可比曹昂沉得住气得多。只见她不动声色地向曹昂还礼道,“未曾想昂也要出城。”

    “家父所交之事已办完,昂自当回鄄城复命。蔡府君可是来为吴议郎送行?”曹昂爽快地抱拳道。

    而另一边,原本以为要黯然回京的吴硕眼见转眼间突然冒出了两拨人要护送他去新丰。而且这两拨人的首领乃是两个未满二十岁的少男少女,吴硕不禁由衷地在心中感叹,有这等年少的忠义之士在大汉的中兴指日可待。想到这里吴硕捻着长须,替蔡吉向曹昂答道,“小蔡府君不仅亲自来为老夫送行,还派了五百骑士护送老夫。”

    耳听蔡吉派五百骑兵护送吴硕去新丰,曹昂的脸立即就涨得通红。须知,曹昂在得知天子蒙尘之后,本就有与吴硕一同前往新丰救驾的打算。因此在得知袁绍已拒绝出兵救驾之后,曹昂立马就带着兵马赶了。只是碍于那位“袁世伯”的面子,曹昂才没有言明的来意。哪知此刻身为袁绍部下的蔡吉,竟敢公开调拨兵马帮助吴硕。想到的胆量连个女子都不如,曹昂只觉得又羞又愧。但与此同时这种羞愧感亦激发起了他的少年脾性。却见曹昂猛一抬头冲着吴硕大声抱拳道,“吴议郎了,昂与众将士也会一路护送议郎直抵新丰”

    吴硕见曹昂也干脆地扯破了窗户纸,不由笑得更为欢畅起来,“好,好,好老夫有汝等大汉俊杰护送,还有何可惧”

    这会儿的蔡吉眼见曹昂一会儿脸红,一会儿激昂。心想这昂是演技好呢?还是真被吴硕给激将了?不过不管是曹昂抱着何种目的来护送吴硕。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所以眼看着曹昂与李达双双上马准备出发,蔡吉当即上前,深深地向二人躬身作揖道,“此番路途遥远,局势凶险,还请两位多加。”

    面对蔡吉的告诫,李达自然是抱拳答应,“喏达必不负主公所托”

    而曹昂则在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蔡吉之后,仰首沉吟道,“去时女儿悲,归来笳鼓竞。借问行路人,何如霍去病。”

    蔡吉没想到曹昂会在这档口念昨日做的那首诗,不由抬头愣愣地看了看曹昂。而此时的曹昂却突然回过头向着蔡吉露出爽朗的笑容道,“府君之勉励,昂铭记于心。”

    言罢曹昂也不等蔡吉回应,直接一挥马鞭带着一赶随从护送吴硕的马车启程了。刹那间扬起的尘埃令蔡吉下意识地抬手遮了遮脸。待到她放下袖子之时,马队已然跑出了一段距离。眼瞅着一干骑士渐渐远去的身影,蔡吉不由擦了擦脸上的尘土小声嘟囔道,“没事笑那么灿烂做。”

    然而正当蔡吉打算打道回府之时,翻身上马的她突然注意到在身后城门的阴影之处似乎还停了一辆马车。这也是来给吴硕送行的吗?刚才不出面?还是说那是袁绍派来监视的马车?那先前的那番表现不都被对方看在了眼里?虽然蔡吉并不介意此事被袁绍知晓,但真要在这种情形下进行解释还是比较麻烦的。

    且在蔡吉低头思虑之际,对面的马车似乎也意识到暴露了。不过那辆马车并没有就此调头离开,而是朝着蔡吉所在的方向缓缓地驶出了阴影。跟着车上的竹帘也随之被卷了起来,却见车内坐着的赫然就是袁绍的首席谋士沮授。

    蔡吉虽然没同沮授正式谈过话,但之前袁绍也曾向介绍过他的一些主要谋士。因此这会儿的蔡吉想要装作不认识就此溜走也不是桩事。不过一想到沮授在历史上曾向袁绍提出“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蔡吉便一边在心中着整理着说辞,一面一扯缰绳欣然上前冲着车内的沮授拱手道,“见过沮从事。”

    网络原因今天更新相对晚了点,还请大家见谅。沮授偷偷撩着帘子,表示这场戏很暧昧要给粉票哟要给粉票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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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十四节

    名动吴越

    第二卷青州之鹏第十四节名动吴越

    “.蔡府君好生大方。”马车上的沮授紧盯着马背上的蔡吉话中带话道。

    而已然在心中想好了对策的蔡吉,则义正词严地微微欠身回应说,“出兵救驾,本是君臣大义。”

    沮授听蔡吉提到了君臣大义,不由嘴角一抽,继而长叹一口气道,“蔡府君可否借一步?”

    “东莱郡邸如何?”蔡吉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要在主场谈话的要求。

    哪知沮授爽快地点了点头,当即就吩咐车夫驾车跟着蔡吉来到了城内的东莱郡邸。此时的郡邸由于少了李达那五百人多少有些显得空荡荡的。但在唐蓥的指挥下郡邸的护卫却丝毫没有因少人而显得懈怠。

    见此情形,沮授在就坐之后,忍不住向蔡吉感叹道,“未曾想,蔡府君还懂得治军之道。”

    “沮从事说笑了。本府可不懂治军之道,本府只知业有专攻而已。”蔡吉谦逊地回答道。

    “业有专攻?蔡府君真是深谙御下之道。”沮授听罢深有感触地抚须叹道。

    蔡吉听沮授此话说得颇为感慨,便顺势反问说,“沮从事找本府谈话,怕不是只想说这等恭维之语吧。”

    而沮授眼见蔡吉问得干脆,倒也不再拐弯抹角,而是跟着开门见山道,“蔡府君想必已从吴议郎口中得知袁公拒绝出兵一事吧?无不少字”

    “吴议郎只说左将军修书一封令其带往新丰调停郭李之争。”蔡吉说到这里,故作惊讶地向沮授追问道,“难道说左将军不打算救驾?”

    面对蔡吉惊愕地语气,沮授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会这样左将军的先祖,几代都是大汉重臣,世传忠义。如今,天子流离失所,宗庙也残败毁坏。各州郡虽表面上都声称是义兵,可实质上却是互有图谋,根本没有忧国忧民的想法。而反观左将军已然平定益州,不仅兵强马壮,且上下同心,将士听命。倘若左将军此刻迎接天子,迁都邺城,就可以挟天子而令诸侯,积蓄兵马,讨伐不服从朝廷的叛逆。届时天下间又有谁能与左将军抗衡”蔡吉慷慨激昂道。没,既要忠于汉室又要忠于“主公”,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学眼前的沮公与,学曹操身边的荀文若。因此蔡吉整合了两人有关“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言论,编出了以上这番论调。

    果然听罢蔡吉这番慷慨之言,沮授顿时觉得今天遇上知音了。要这简直就是他昨日劝说袁绍迎天子入邺城的进言。此刻耳听的论调再一次被人提起,沮授不禁在心中感叹早知如此,昨日真该让蔡安贞一同参与商讨。至少那样一来不会显得太过孤立。原来沮授在向袁绍提出“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后,立即就遭到了郭图与淳于琼的联合反对。

    郭图与淳于琼认为,汉室没落为时已久,很难再使它复兴。而且英雄豪杰纷纷起兵,各据州、郡,部下人马动辄数以万计。眼下正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的大好时机。雅文言+情首发倘若袁绍此刻将天子迎到身边,那从此一举一动都要上表奏请服从天子。相对而言袁绍本身的权力就会减轻。而倘若袁绍与天子发生了分歧,则要蒙受违抗圣旨的罪名。因此他二人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迎天子入邺”是在作茧自缚。

    在沮授看来郭图与淳于琼的进言虽也有几分道理,但他们实在太过高估袁绍目前的实力了。确实,放眼周边各州袁绍的实力是高于其他诸侯,可这种差距并不算太大。一旦让其他势力先行迎到天子,很可能会就此扭转两者间的强弱地位。因此就算在场的多数幕僚都不想迎天子入邺,沮授还是独自一人苦口婆心地劝了袁绍半天。

    然而令沮授深感失望的是袁绍最终还是选择了郭图与淳于琼的建议,决定对陷入危机的汉帝见死不救。而袁绍的这一决断也让沮授意识到自家主公已然心怀推翻汉室之心。只是碍于天下舆论没敢说出口而已。也就是说,就算加上蔡吉,再在多费十倍的口舌,也不可能改变袁绍的决断。因为他打心眼里就希望汉帝刘协能死于这场乱战。

    想到这里,沮授怅然地苦笑了一下向着蔡吉摇了摇头道,“蔡府君言之有理。然袁公之决心怕是无法挽回。”

    蔡吉当然袁绍的心思已无法挽回。所以她接着便故作沉吟地沉默了半晌,继而抬头问道,“难道说左将军欲做齐桓公?”

    沮授一听蔡吉提起齐桓公先是一怔,继而立即就在心中暗叹其比喻精妙。齐桓公虽是春秋五霸之首,但也同时提出了“尊王攘夷”的口号。且春秋诸国在各自割据一方的情况下,却又同时奉周王为主,对外依旧“华是华,夷是夷”。这种状态正符合此刻袁绍既想割据称王,又不敢直接推翻汉室的心态。可以说蔡吉的这句反问完全就是为袁绍量身定做的发展方略。

    难道此女一早就已看出主公的心思?

    还说她这只是无心之言?

    但鉴于蔡吉之前种种举动颇有管仲之风,沮授自然是更倾向于前者。于是他跟着便向蔡吉试探着问道,“倘若袁公正有此意,蔡府君又当如何?”

    面对沮授的试探,蔡吉毫不迟疑地向沮授叩首道,“只要左将军不学楚称王。吉愿辅佐袁公成就大业。”

    听罢蔡吉这句“不学楚称王”,沮授再次在心中感叹眼前这女子不简单。楚国本是西周时的诸侯国,只因诸侯熊通脱离周王室自立为楚王,自此楚国被中原诸国视作蛮夷。蔡吉引用这一典故很明显是表示只要袁绍还奉汉室为主,她便会不会背叛袁绍。再结合其先前分出五百骑兵护送汉使的忠义之举。沮授蔡吉的这番话语是发自真心的,同时也是符合君臣之道的。这样的人物就算是女儿身,也总有一天会成为名满天下的人杰

    事实上,就算蔡吉没有派李达等五百骑兵护送吴硕上京救驾。她此刻的名声也已在南方的扬州流传了开来。兴平二年,八月,东莱商队沿海岸线一路南下抵达扬州吴郡。由于此时江东山贼严白虎正作乱吴郡,因此船队并没有在此多做停留,而是稍做补给之后便继续南下抵达扬州沿海第一大郡会稽。

    会稽郡因会稽山而得名。相传夏禹时即有会稽山之名,会稽即会计之意。秦王政二十五年,始置会稽郡,辖春秋时长江以南的吴国、越国故地。汉初为韩信楚国所领,后属刘贾荆国、刘濞吴国。七国之乱后,复置会稽郡。会稽郡西汉高峰时曾领二十六县,人口逾百万,为当时天下第一郡。东汉之后其领地虽缩减为十五个县,但由于此十五个县涵盖了后世地理上的江南鱼米之乡,因此会稽的富庶依旧不容小窥。

    此刻会稽郡的太守乃是东海名士王朗。王朗为人严整,恭俭节约。虽然相比商贾之道,他更注重农桑。但好在商队持有东莱郡府的印信,加之又有中山甄家从中协助,故会稽郡府并没有排斥东莱船队跨海来此通商。王朗甚至还抽单独接见了统领商队的段融。只于段融本身出身商贾,肚里墨水有限,因此他并没有给王朗留下深刻的印象。至于蔡吉以女子之身出任东莱太守一事,在王朗眼中则更像是场闹剧。不过对方即已得朝廷认可,又是真心实意地想靠通商来解决北地的饥荒,王朗就没有多加苛责蔡吉这个少女太守。毕竟在乱世之中,能多一个一心为民的循吏,总比多一个鱼肉百姓的酷吏来得好。所以王朗虽看不上段融,却还是大度地表示愿意支持会稽与东莱通商。

    有了王朗的这番表示,东莱商队在会稽沿海的贸易活动自然是畅通无阻。一些精明的吴越商贾甚至不等东莱商队返航,就直接组织起船队北上东莱贩卖货资。一沉寂已久的东海航线再一次迸发出了繁荣的景象。

    不过段融在率领的东莱商队忙着在会稽郡收购粮食的同时,亦没有忘记蔡吉之前有关要在吴越等地招贤纳士的嘱咐。因此他在抵达会稽郡治山阴县(现绍兴)之后,就会将讲武堂的招纳令连同蔡吉的那道“韩信点兵”张贴于城内醒目之处。可谁曾想就是道在东莱无人问津的试题,却在吴越士林引起了轩然大。

    “汉军出兵一千五,死伤四五百。后遇敌袭,韩信点兵应战,三人一排,多二人,五人一排,多三人,七人一排,又多二人。问汉军共多少兵马?”

    “此题甚为刁钻。”

    “就算刁钻。吾等吴越之士也绝不能输于一青州幼妇”

    “言之有理这位兄台可破解此题?”

    “尚未开解。然吾已摆开算阵,不日便可解答此题。”

    自打蔡吉的这道“韩信点兵”一经在山阴城内贴出,陆续就有来自会稽、吴郡等扬州诸郡的士人赶来观摩解题。也难怪吴越等地士人会如此在意此事。原本十五岁的少女出任太守一事本就足以令天下人为之侧目。更毋庸说这少女太守还出了一道刁钻的题目来吴越之地招贤纳士。面对这等明目张胆的挑衅,一向自视甚高的吴越士人自然是不能就此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不少人希望能通过解答此题来证明的才华不逊于一郡之守,那怕这太守只是个少女。

    然而正当一干士人在布告之下,或倚墙而立低头冥思,或席地而坐埋头苦算之时,却见两个十来岁的少年结伴朝这边走了。有童子来看热闹,这本没有好惊讶的。莫说是童子了,就是垂垂老者有时也会跑到这儿好奇地张望一下,看看有没有哪位郎君解了东莱女府君出的题目。但眼前这两个少年却颇为特殊,只见他二人目不斜视地穿过众士人,径直来到布告前仔细研究起了上面的那道题目。

    很快意识到这两个少年也是来解题的士人们纷纷抬起头向他二人投去了异样的眼神。十五岁的少女出题,十六七岁的少年解题,本该是桩佳话。但在出题者是太守,且连续两个月都没人能解题的情况下,这两个少年的出现可就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了。

    “小儿让开莫要打扰吾等算题。”

    “嗟乎,汝等别处玩去”

    然而面对周遭士人极不友善的呼喝,两个少年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自顾自地讨论起来。只见其中一个身着白袍,面若冠玉的少年,率先指着布告向他身旁同伴问道,“士元,此题出自《孙子算经》。”

    “孔明,汝已读完叔父的《孙子算经》?”被称为士元的少年诧异地回头问道。待见对方点了点头,他便跟着颔首分析道,“对。此题之关键在于先算两两数之间能整除之数,再算三个数间能整之数,用前者中的三个整除数之和减去后者中的整除数之差,便可得出最终结果。”

    孔明?士元?没,眼前这两个少年正是后世名满天下的三国名臣“卧龙”诸葛亮与“凤雏”庞统。只不过此刻诸葛亮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郎,而庞统也不过才刚过十七岁而已。原本诸葛亮与其弟诸葛均寄宿于叔父诸葛玄家,向襄阳名士庞德公求学。不过最近其兄长诸葛瑾带着母亲离开琅琊老家南下会稽郡避难。诸葛亮在向老师庞德公告假之后,就与好友庞统一同结伴来会稽探望母亲。却不曾想刚到会稽就碰上了东莱女府君出题之事,于是乎,按捺不住少年脾性的两人便兴匆匆地跑来解题了。

    此刻众人眼见诸葛亮与庞统二人一问一答似乎颇有章法,便收起了先前的轻视之心。不过也有一些人对少年所提供的解法持怀疑态度。却听先前要赶二人走的男子开口起哄道,“汝等说了那么多。可知韩信究竟有多少兵马?”

    庞统刚才只是提了计算方法,一时半会儿会算出答案。一旁的士人见状纷纷向那男子露出了鄙夷之色,认为他故意故意刁难两个少年品行实在不咋地。不过诸葛亮却对此一点都不在意,反倒是抬起右手当众掐算起来。

    众人眼见面前这清俊的少年竟不用算板,直接掐指心算,不禁各个向其投去了好奇的眼光。哪知庞统却趁众人正关注诸葛亮之际,猛地窜上前一把扯下了布告,然后拉起后者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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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十五节

    不是梁山泊

    第二卷青州之鹏第十五节不是梁山泊

    “士元,.吾跑不动了。”江岸边诸葛亮手扶垂柳,气喘吁吁地朝着跑在前头的庞统喊道。

    庞统听罢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确实没有人追,便也跟着席地而坐。待到喘了两口气之后,他扭头向诸葛亮抱怨道,“先前那几个士人羞辱吾俩。孔明何须帮他们算答案。”

    诸葛亮听庞统原来是在意这事,不由苦笑道,“就算如此。士元又何苦揭榜,引得一干士人对吾俩紧追不舍。”

    “吾俩既已解题,如何不可揭榜。”庞统说着从怀中抽出了刚才抢下来的那张布告。由于张贴的时日颇长,此刻布告上的字迹多少有些模糊,但布告下方的东莱郡府官印却依旧清晰如刚盖上一般。眼瞅着方方正正的官印,再一想到发榜者的身份,庞统皱起了眉头发话道,“孔明,听说这东莱太守不仅与汝同岁,还是个女子。”

    “此事吾也听说了。未曾想这世上竟有如此宛若芒星之神童。相较之下吾等便成了萤火啊。”诸葛亮望着潺潺地流水点头道。

    然而面对诸葛亮的感叹,庞统却抖了抖手中的布告,不以为然地说道,“孔明何以妄自菲薄,吾等资质不见得逊于蔡氏。其能成太守不过是家世好,又有机缘巧合罢了。”

    “士元此言差矣。东莱蔡氏女郎父母双亡,其以一介孤女之身能坐上东莱太守之位,除了机缘巧合之外,怕也确有真才实学。远的不说,从汝手中这道韩信点兵就足以一窥蔡氏之才学。”诸葛亮颇为中肯地评价道。

    其实,诸葛亮之所以会给蔡吉较高的评价,一方面是真的钦佩其才学,另一方面也同诸葛亮本身的经历有关。话说,诸葛家原本是徐州琅琊的名门望族,其先祖曾出任过司隶校尉。而诸葛亮父亲诸葛圭则官拜泰山郡丞。然而,董卓入洛阳那年诸葛亮不幸丧父,之后战火烧到徐州,诸葛亮与弟弟诸葛均一起跟随由袁术任命为豫章太守的叔父诸葛玄到豫章赴任。可谁知,诸葛玄还未上任,朝廷便派朱皓取代了其职务。于是诸葛玄只得带着诸葛亮跑去荆州投奔刘表。只是诸葛家的根基不在南方,诸葛玄在刘表手下自然是难有作为。事实上不仅是叔父诸葛玄,诸葛亮的大哥诸葛瑾此刻也在会稽碰上了怀才不遇的尴尬。种种经历让诸葛亮小小年纪就意识到,在乱世哪怕你祖上再有名气,倘若没人帮忙举荐,你也很难出头。故而这会儿的蔡吉在诸葛亮眼中与其说是羡慕的对象,不如说一个自勉的榜样。

    然而这会儿的庞统却还是半抬杠地说道,“若是没有机缘巧合,任她蔡氏再有才,还不是孤女一个。”

    “士元,似乎很在意出身。”诸葛亮扬头问道。

    被对方一语点中心事的庞统轻咳一声,故作老成地回应道,“吾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当然蔡氏的才学还是不容置疑的。”

    “士元言之有理。不过孔明以为机遇虽是难得,可治学更为重要。”诸葛亮说着站起了身,双手拢袖挺直了腰板自信道,“唯有潜心修学,当伯乐来访之时,吾等方能一展千里马之才。雅文言+情首发”

    庞统眼见好友在江边长身挺立,白衣飘飘,心中不禁萌生一股羡慕之情。要庞统之所以会如此纠结于蔡吉的家世。是因为庞统自身的家世十分平凡,祖上既没有为官为将,眼下族人之中亦无出仕之人。出身寒门的他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得在士林打响名气才行。可偏偏庞统的容貌也如他的家世一样平庸,在与士人结交当中常常会因此受人轻视,甚至干脆被吃闭门羹。在经过数次不愉快的经历之后,庞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也只有和诸葛亮在一起时才会敞开心扉讨论学问。因为诸葛亮不会因他的容貌而轻视他的才学。

    然而只有十七岁的庞统又怎会甘心屈服于士林“以貌取人”的陋习。这不,此刻的他就被手中布告上的一句话给吸引了,“不论出身,不论容貌,只论才学。”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地方吗?或许吧。毕竟对方是个十多岁的女子,缺乏威信,会求才若渴没好意外的。想到这里,觉得有些怦然心动的庞统,便向诸葛亮征询道,“等伯乐?孔明难道不想毛遂自荐?”

    “要是真碰上了明主。那毛遂自荐也无妨。”诸葛亮爽快地回应道。

    “孔明可有明主之选?”庞统追问道。

    “尚未发觉明主。”诸葛亮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骤然回头向庞统,“士元,汝该不会是想去东莱?”

    “蔡府君既然出了此题,吾也能答此题,前去东莱应聘,又有何不可。”庞统带着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将布告折好塞入了衣襟。

    “可是东莱现下正依附于冀州的袁绍。袁绍此人志大智小,绝非明主。”诸葛亮皱眉道。

    “此事吾也知晓。不过吾此番去东莱解题应聘,而非是要去投靠袁本初。正所谓合则留,不合则走。留不留在东莱并不重要,只要让天下人知晓吾庞士元能解蔡安贞之题即可”庞统狡黠地一笑道。按照庞统的初步打算,他就是想通过解答蔡吉所出之题来在士林打开名气。如此一来,荆州扬州等地的士人便不会再因为他相貌平庸,家世不显,而轻视于他。

    然而诸葛亮见庞统说得轻描淡写,却不由急得直跺脚道,“士元,此事非儿戏且不说自海路北上东莱路途凶险。汝一人前往东莱,万一有所差池,那可办?还有那边交代?”

    “叔父那边就拜托孔明替吾解释了。反正是要游学,去哪儿都一样。”庞统说着也站起了身。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之后,他又转身向着诸葛亮伸出双手肃然道,“孔明,吾与汝不同,吾是等不到伯乐的。要想名扬天下,唯有靠这双手”

    且说年少的庞统正盘算搭船北上一鸣惊人之时。身为始作俑者的蔡吉却在三千三百名步骑的护卫下,于兴平二年十一月回到了东莱郡。没看,就是三千三百人原来那日蔡吉在将包括李达在内的五百骑兵分给了吴硕救驾之后,袁绍翌日就又拨了三千步骑给她。美其名曰,为平定青州巩固东莱军力,并顺道保护蔡吉回东莱。而更为热闹的是统领这三千步骑的将领赫然就是平贼校尉张颌。

    张颌,字儁乂,河间人。原属冀州牧韩馥部军司马。初平二年(公元191年),袁绍取冀州,张郃率兵投归,遂任平贼校尉,成为了袁绍麾下的一大猛将。不过现年刚三十出头的张颌,并不知晓未来会有“河北四庭柱”,“魏之五子良将”等等一系列脍炙人口的勇名。此时的他一心只想着到了东莱之后该如何自处。

    确实,用三千步骑护送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太守去滨海边郡。明眼人都瞧得出袁绍此举是有意让张颌控制东莱,甚至进而占据东莱。当然袁绍本人都没吩咐,也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追究的证据或暗示。不过在袁绍麾下供职了三年的张颌,却心知这种通过布置来达成意图的手法,是主公一贯的作风。其目的旨在事情败露之后撇清干系而已。而张颌亦自信凭的武勇与手下将士的彪悍拿下东莱这等偏远小郡乃易如反掌之事。只不过张颌终究有着身为武人的自傲,在他看来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去欺负一个孤女总是有违道义的。

    罢了。还是等到了黄县接手防务之后再做打算吧。再说那位蔡府君也是亲袁氏的,主公应该会给其一个不的归宿。倒是东莱郡似乎藏有不少将才。且不说解救北海的猛将太史子义,就是此刻蔡府君身旁的军司马唐山威,亦是少见的青年俊杰。看来到了黄县之后可得费一番功夫才能收服这些将才。

    张颌在心中如此暗下定决心之后,下意识地抬起头瞥了一眼身旁的马车。却不想正巧与车内的蔡吉打了个照面。心虚之下他连忙想要低下头装作没看见。哪知蔡吉却冲他投来了嫣然一笑。

    “张将军早。此去三里便是东莱郡治黄县,看来吾等今日可在郡府用膳了。”

    “见过蔡府君。早闻东莱乃青州粮仓,想来米面一定很香。”无法躲避的张颌只得礼貌地应答道。

    “那是当然。诸位将士到了黄县之后,不仅可以吃饱,还可以吃好。本府不懂治军之道,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而已。”蔡吉微微颔首道。对于袁绍此番所做的一系列布置,她自然是一早就已看出了对方心思。可饶是如此蔡吉还是欣然接受了袁绍塞来的三千步骑。因为在她看来既然袁绍如此大方地送兵送将,那她蔡吉也有自信将张颌与他那三千步骑收入囊中。

    此张颌自然并不知晓面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少女府君这会儿正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将他张儁乂收入麾下。他只忽觉蔡吉这番话说得颇为天真。却听此时的张颌半打趣地问道,“蔡府君,不懂治军之道,如何统领一郡兵马。难道府君以为光给将士吃好喝好,就能统领兵马?”

    “关于治军之事,本府不敢妄加断言。”蔡吉冲着张颌笑了笑,跟着抬手指着远处栖息于树杈之上的鹰隼,“不过,猎鹰再强壮,也须择木而栖息。让人吃饱饭总没吧。”

    蔡吉的这番比喻令马背上的张颌心头不由微微一颤。心想这少女府君倒也有些名堂。于是张颌当即收起了之前的小窥之心,冲着蔡吉抱拳道,“蔡府君言之有理。是颌肤浅了。”

    “那里,张将军客气了。本府不通兵法,治军之事日后还需张将军多加指点。”蔡吉说罢,又回头朝着黄县的方向远目感叹道,“真想快点到黄县啊。”

    正如蔡吉判断的那样,使团大约在这日的抵达了黄县城下。话说黄县无论是从规模,还是从气势上来说都远不能与邺城相提并论。然而此刻的张颌却被面前的景象给深深地震撼住了。只见冬日的暖日下,黄县城头旌旗猎猎,长戈林立。一队队衣甲鲜明的兵卒以整齐划一的方阵分列官道两侧。而在步兵方阵的最前端是两组铠甲闪亮的骑兵方阵。

    这……真是人们口中孱弱的滨海边郡?张颌愕然地看着面前装备精良的东莱骑兵,忽然发觉被耍了。可还未等他平复下心中的惊愕之情,对面的东莱军阵之中,却已然跃出了四员全副武装的战将。

    “太史子义,携东莱众将士见过主公。”太史慈、张清、管承、文锐四人齐刷刷地向蔡吉行礼道。

    “子义兄,张大哥,子奉、固山汝等辛苦了。”蔡吉一面信步走下马车,一一扶起了心腹爱将,一面则将身边的张颌介绍给众人道这位是平贼校尉张儁乂将军。”

    太史慈等人耳听张颌官拜平贼校尉,再一见一同随行而来的三千步骑,无不流露出了古怪之色。但想到对方是袁绍派来的人,且主公兴致还不。于是众人也就卖了蔡吉的面子,纷纷向张颌抱拳行礼。

    张颌是何等人物怎会感觉不到东莱众将对他的敌意。可正眼下人都带来了,难道还调头回冀州不成。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东莱的地头蛇虽强,可他张颌也不是属虫的。所以这会儿的张颌亦不动声色地向众人拱了拱手算是还了礼。

    蔡吉眼见张颌一来东莱就同的人杠上了,心想看来还得再给这位河北庭柱来个下马威才行。想到这里,蔡吉当即便向身后的唐蓥吩咐道,“山威,将本府的坐骑牵来。本府要策马入城。”

    “喏。”

    唐蓥得令后立马就让人将蔡吉的坐骑牵了。却见蔡吉在接过缰绳之后,也不用上马石,直接脚踮铁镫,飞身上了马背。如此帅气的上马姿势,不仅让一旁的张颌为之侧目,同时也引来了在场东莱将士们的一致欢呼。

    “主公威武”

    “主公威武”

    随着震天的喊声响彻天际。无数的枪、戟被举向天际,在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道道闪耀波浪。而蔡吉就在太史慈等人的簇拥下策马从这光之波涛中穿行而过进入了黄县。虽然此刻的她不能回头看张颌复杂的表情,却还是在心中对其暗道了一句。

    “抱歉,东莱不是梁山泊”

    嗷嗷嗷诱拐来滴帅锅越来越多咯虾米?小凤凰长相太瘆人?囧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有才啊要不各位点施舍点粉票啦偶来给凤凰兄整容吧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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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十六节

    宋江路线

    第二卷青州之鹏第十六节宋江路线

    事实上被东莱军力所震慑的远不止张颌一人,混迹于三千步骑之中的袁雷同样也被面前的景象给惊得目瞪口呆。雅文言+情首发原来之前游猎三袁尚的风头完全被半路冒出的曹子修所压制。刘闻讯后自然是大发雷霆。只是碍于对方是曹操的长子,这才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不过饶是如此,不肯罢休的刘依旧命袁雷以都伯的身份加入张颌部前往东莱监视蔡吉是否有与其他男子交往的迹象。特别是其与袁谭之间的动向,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向邺城报告。袁雷虽觉得刘此举有些小题大做。但说到底刘再胡闹那也是主子。而身为袁家的家奴就算被要求登刀山下油锅那也得再所不辞。于是乎,袁雷虽心有不甘,却终究还是替刘做起了脂粉探子。

    然而这会儿面对黄县城外鲜衣亮甲的兵马,马背上的袁雷不禁由衷地感叹此番东莱之行确实物有所值。却不论那群铠甲闪亮的骑兵,光是眼前这一列列步卒少说也有万把人吧。一个边郡拥有上万兵力这意味着?当初刘备、田楷在平原与公孙瓒互成犄角与主公对峙之时,其兵马也没超过万人。以至于刘备在南下徐州之后还得靠陶谦送的四千丹阳兵才能勉强守住小沛。就算眼前这些兵马是蔡府君所能调动的所有兵力,亦意味着光是以东莱郡战力就已能力压平原的田楷了。

    想到这里,袁雷忽然觉得包括在内的三千冀州兵来东莱非但不算是雪中送炭,反倒更像是想来添乱的。正所谓一山容不得二虎。那东莱都尉太史子义一看就是与儁乂将军旗鼓相当的一员猛将。可偏偏儁乂将军的官职高于对方的同时,人手却又少于对方。哇呀呀,这究竟唱的是哪出大戏呀。看得让人慎得慌。莫不是接了一桩比当脂粉探子更加棘手的差事了吧。

    且说袁雷正在私底下暗叹前途渺茫之时,蔡吉本人却在给了张颌一个下马威之后,又以及其盛大的规模宴请了远道而来的冀州将士。且不说烤鱿鱼、烤扇贝、清蒸石斑、葱爆海参等等特色海鲜令久在内陆生活的袁绍部将士目不暇接,光是那一瓮瓮香气四溢的美酒就足以令包括张颌在内的大老爷们馋涎欲滴了。

    “好酒”宴席上张颌在将满满一大碗水酒一干而尽之后,心满意足地大声夸赞道。

    要如今天下粮荒,而汉朝酿酒大多是以粮食为原材料。因此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军粮供应,曹操、刘备等势力纷纷颁布了禁酒令,禁止民间私自用粮食酿酒。由此还引出了一个有趣的小故事。话说,刘备下令禁酒,一旦官吏从民家搜得酿酒器具,无论是否使用都将与酿酒的同罚。一日简雍与刘备一同游览,看见一对男女走过,简雍就对刘备说他们就要行yin,何以不将他们缚起?”刘备觉得奇怪,便问道你又怎知呢?”简雍当即幽默地回答他们都有行yin的器具,与在民家搜得酿酒器具一样。”刘备听罢大笑,也就放了私藏酿酒器的民家。

    袁绍虽未下令禁酒,.因此这会儿酒水管够的东莱郡府在张颌部众将士的眼中简直就像是到了仙境一般。而这也正是蔡吉想要的结果。须知蔡吉在治军方面有着身为女性的先天弱势。且她本人既没有花木兰、杨妙贞之类女将军的骄人武艺,也没有心思和精力去练武。在蔡吉看来能练个飞身上马已经很了不起了。毕竟她蔡吉不是啥练武奇才,而这个时代的武艺还是以纯力量比拼为重。一个柔弱女子硬去练武,除了浪费之外,至多也就到孙家小妹那般“才捷刚猛,有诸兄之风,身边侍婢百余人,皆亲自执刀侍立”的程度。实在是得不偿失。既然无法以武服人,那蔡吉只有另辟蹊径来在军中建立起属于她的威信。好在比起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蔡吉终究是多了一千八百年的经验。于是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蔡吉最终敲定了走“宋江路线。”

    宋江,宋公明是何许人?大名鼎鼎“及时雨”也。虽然面目黝黑,身材矮小,且武艺也稀疏得很,可就是这么一个刀笔小吏却将梁山泊地一干好汉收拾得服服帖帖。其靠得正是“及时雨”三个字。何为及时雨?庄稼正需要雨水时下的雨。放到做人收买人心上,那就是仗义疏财,急人之急。铁牛李逵赌钱输了。给钱拿去。武松要回乡?给路费。不仅要给路费,还需亲自相送一程又一程,

    蔡吉现在除了有来自后世的知识之外,就是有钱,所以她丝毫不会吝啬做一个东汉的“及时雨”。当然除了出手大方之外,必要的手段还是得耍一点的。否则她蔡吉就不是及时雨宋江,而是小旋风柴进了。

    此刻眼见张颌正与太史慈等人推杯换盏,喝得兴起,蔡吉不由也端起耳杯向其敬酒道张将军此番护送本府回东莱,一路辛苦了。本府有孝在身,现下只得以茶代酒敬张将军一杯。”

    “蔡府君客气了。”张颌见蔡吉亲自来敬酒哪儿敢怠慢,当即双手持杯轻轻碰了碰杯,继而将杯中的水酒一饮而尽。

    “好酒量”蔡吉手持盛有茶水的耳杯,赞了一声之后,又回头环视了一番在场的众将士含笑道,“本来按东莱军规,军中平日里不得饮酒。不过今日是诸君初到黄县的大好日子。诸君大可放心畅饮。”

    军中不得饮酒是哪儿都有的军规,故而蔡吉这番话非但没有煞风景。相反包括张颌在内的众将士均觉得眼前的这位少女府君颇为有人情味。因此蔡吉的话音才刚落,立马就有将士举杯称赞道,“谢府君赐酒”

    “哈哈,诸君喝好。”蔡吉微微举杯向着底下的将士们爽朗地笑道。话说,蔡吉虽是个女子,却也心知酒和是这等热血男儿最喜欢。在在场的情况下,叫军ji上来多少有些尴尬,但喝酒还是没问题的。而从此刻众人的反应来看,的这番安排确实正合了这帮大兵的脾性。不过普通军士或许能用几坛酸酒打发。像张颌这等猛将却不能简单对待了。于是蔡吉当即又回头向张颌试探道,“张将军酒量可真不小。”

    “不瞒府君,某还未曾醉过。”张颌略带得意地抚须道。要在军中酒量好的将领,往往更能得到底下军士的尊重。因此像张颌这样的猛将一般酒量都惊人。

    哪知张颌这边话音才刚落,一旁的文锐却已颇不服气地冷哼道,“未曾醉过?哼,吾家主公酿得烈酒。张将军若等饮此酒不醉,再说未曾过,也不迟。”

    面对文锐的挑衅,张颌心知今日若是不拿出点手段来,日后非被东莱众将士轻视不可。所以他跟着便向蔡吉抱拳道,“蔡府君有烈酒?”

    “都是府中工匠自行蒸酿的烈酒。也不知合不合张将军口味。”蔡吉故作谦逊地说道。

    “那颌就厚颜向府君讨一杯烈酒品品。”张颌不罢休道。

    对于张颌自告奋勇的要喝烈酒,蔡吉自然是乐得露一手绝活。于是,她当即就下令仆从将酒窖里的那几坛新近蒸酿的烈酒端上来。蔡吉既然称其为“蒸酿”,就说明此酒乃是蒸馏酒。其实蒸馏酒也就比酿造酒在制造工艺上多了一道蒸馏工序而已,其关健在于蒸馏器的发明。由于蔡吉只是蒸馏的原理而已,所以她命工匠所造的蒸馏器结构也相对简单。主要由上下两口铜锅组成,即甑体和釜体。其中甑体内有储存料液或固体酒醅的部分,并有凝露室。凝露室有管子接口,可使冷凝液流出蒸馏器外,在釜体上部有一入口,用以随时加料。蔡吉亲自品尝过最初蒸馏出来的酒,差不多在三十度左右。倘若在此基础上再蒸酿数次,酒精度可以达到四十度左右,点上火何以直接燃烧。当然在粮食紧缺的汉末,蒸酿这等烧酒成本可想而知。所以像这样可以直接点火的烧酒,蔡吉眼下才一坛而已。

    不多时府内仆从便抱着数只酒坛来到了堂上。只听砰一声脆响,随着坛口的封泥被掀开,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就溢满了整间大堂。刚才还在把酒言欢的众将士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将目光投向了那几坛看着不大酒坛。虽然众人都没品尝过这酒,可光是这诱人的酒香就足以将刚才众人喝的酒比成白水。

    张颌自然也被这出奇的酒香引得满嘴生津。却见他迫不及待地为斟了一碗酒,深深地闻了一下之后,赞道“好香的酒”

    “这酒不仅香,而且烈。张将军喝起来可急不得。”蔡吉特意向张颌提醒道。当然她也很清楚对方根本不会听的提醒。因为之前当初太史慈、张清、文锐等人也是带着同样的表情,一杯接着一杯的猛灌,结果统统醉趴下了。

    果然张颌根本不在意蔡吉的提醒,却见他一仰脖子将杯中之酒干了个干净。跟着确如受了某种刺激似地打了个颤,长舒了一口气道,“唬好烈此酒何名?”

    “烟霞烈火。”蔡吉微微一笑道。

    张颌大约是在猛喝了三坛烟霞烈火趴下的。与之前太史慈的成绩不相上下。所以此番斗酒张颌没有输,但也不算赢。可以说今日的赢家只有一个,那就是蔡吉。经过此番宴席,张颌与他那三千步骑皆知东莱的蔡府君年纪虽小,却为人豪爽,出手大方,是个难得的女中豪杰。

    兴平元年的冬天,东莱郡迎来的可不止张颌这一路兵马。就在蔡吉大摆筵席后的第二天,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林飞带着三百力士上门造访,算是“支付”先前那片船契资费。而蔡吉则让太史慈在人烟稀少的城北划出了一段城墙,疏散了闲杂人等之后,作为三百力士的演习曲。

    “听闻蔡府君蒸酿了一种新酒。就连张儁乂那等猛将也喝不过三坛。”城头下的营帐之中,一身青衫的李飞好奇地向蔡吉打探着那日酒宴张颌的情形。

    然而蔡吉却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不过是几坛酒而已。若是林郎君的曲部今日能有惊人表现。本府也不介意赏诸君美酒。”

    “哈哈,即是如此。今日儿郎们可得。”林飞说罢回头向站在身后的一名汉子吩咐道,“张继承下令吧。”

    被称为张继承的汉子当下跨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了一面黄色小旗,向着不远处早已等候多时的同伴挥了挥。跟着只见十名身穿夜行服,脸覆头巾的力士,一溜小跑着来到了城墙底下。跟着齐刷刷地取出腰间索勾朝城头抛了上去。刹那间十道绳索犹如弹射的蛛丝,紧紧扣住了高耸的城墙。紧接着这十名夜行人就如蜘蛛侠一般轻巧地攀上了城墙。不过当一干人等攀到一半之时,其中一个夜行人突然抽出白刃砍断了同伴的绳索。眼瞅着断绳的夜行人就要从数丈高地方掉下来,在场东莱将士无不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可就在众人惊呼之时,那名夜行人却借势一把抓住了城墙旁旗杆上飘扬的旗帜,在其即将坠地的瞬间硬生生地止住了身形,宛如轻燕一般在空中荡来荡去。刹那间城上城下迸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在场的军士们无不为这夜行人高超的本领所折服。而这名夜行人也并没有就此沉溺于众人的欢呼,却见他在飘带上用力一绷,几个起落之下竟比同伴更快窜上城头。

    轻功?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蔡吉瞪大着眼睛看着面前这群夜行人窜上了城头。与此同,林飞则借着第一轮表演造出的声势,跟着又让那三百力士分别演示了挖隧道、拆砖墙等等一系列专业技术。但由于没有前面飞檐走壁来得赏心悦目,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倒是蔡吉心知相比刚才的飞檐走壁,挖隧道、拆砖墙的专业性更高,因为这涉及到土质、建筑结构等等一系列技术问题。不过最为让蔡吉在意的到并不是演习的内容。而是这群力士的表现让她想起了后世东瀛的“忍者”。不过东瀛的忍术源自中原道家的五行遁术。而眼下的东瀛尚属未开化的蛮荒之地,应该不会有忍者存在。难道这些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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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十七节

    夺宝?夺命?

    第二卷青州之鹏第十七节夺宝?夺命?

    话说蔡吉正在心中暗自揣测这三百力士的来头之时,.却见他指着这五人洋洋自得地向蔡吉介绍道蔡府君,经过刚才一番表演,想必府君也已看出,这三百力士乃是按五行遁术分作了金、木、水、火、土五旗。此五人正是统领力士的五位旗主。”

    “五行遁术?可是指刚才力士们所施展的技艺?”蔡吉故作好奇地向林飞问道。

    “正是如此。”林飞点了点头后,便抬手指着左起第一个虬髯大汉介绍道,“此乃金遁旗旗主张继承,字继祖。所谓金遁术,即是以亮金属反射光线伤害对方眼睛,借此进攻或帮助同伴逃脱。”

    “张继承见过蔡府君。”身材高大的张继承恭敬地向蔡吉抱拳道。

    “张壮士刚才的指挥很精彩。”蔡吉微笑着颔首道。从对方那壮硕的身姿以及之前站在林飞身旁指挥演习的表现,蔡吉可以判断出此人多半是这伙力士的首领。

    不过还未等蔡吉仔细打量张继承,林飞跟着又指着第二个身着夜行衣脸戴面巾的矮个儿介绍说,“府君,此乃木遁旗旗主君雅麗。正如府君先前所见,木遁术主要是靠各种器械攀爬、跳跃建筑物或陡峭山势。至于刚才那个依靠旌旗飞身上城的夜行人正是这位君旗主。”

    “君雅麗见过蔡府君。”木遁旗主揭开面巾之后抱拳道。

    其实光从对方凹凸有致的身材上,蔡吉一开始就已经意识这位旗主是个女子。但当对方摘下面巾之后,蔡吉还是下意识地楞了一下。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位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君旗主是个极其美貌的女子。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张精致的面孔上却有一双如毒蛇般充满杀意的眼睛。饶是蔡吉已在汉末乱世混迹两年,此刻对上这样一双眼睛,还是忍不住暗自打了个寒颤。

    此刻的君雅麗似乎也意识到了杀气过重引起了对面少女府君的注意,于是她立马低下了头不再与蔡吉对视。倒是一旁的林飞眼见气氛有点尴尬,便赶紧介绍起了中间那个有着古铜色肌肤满头卷发的胡人来,“府君,这位是水遁旗旗主赛特。正如府君所见,此人乃胡人,来自遥远的西方大秦。不过府君放心赛特的水性极佳,其与其麾下的水鬼能于水底伏得七日七夜。”

    在水底伏得七日七夜?那应该是使用了管子之类的器械做辅助呼吸器吧。由于场地有限的关系五旗之中只有水遁旗没有进行表演。但后世见多识广的蔡吉多半也能猜出所谓水遁之术的关键。不过就算水遁旗没有林飞说得那般神乎其神,光是其能在水中浮潜七天的毅力就足以令后世的蛙人们汗颜了。

    想到这里,蔡吉当即竖起大拇指向对方赞道,“赛壮士,好身手。”

    而这位胡人旗主则以标准的汉礼向蔡吉抱拳躬身道,“赛特见过蔡府君。吾叫赛特,不姓赛。”

    蔡吉听对方这么一辩解,不禁为之莞尔。雅文言+情首发确实,在这个时代地球上有许多人都没有姓,只有名。而且听林飞刚才介绍说此人来自西方大秦。这位自称没有姓的赛特应该是来自罗马帝国的奴隶。话说,这个时代欧洲人会出现在汉朝虽是稀奇,却也没有达到玄幻的地步。毕竟就在三十年前,即汉桓帝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大秦王安敦(即罗马皇帝安东尼?庇乌斯AnniuPiu)就曾遣使自日南徼外来贡献。

    当然此刻的蔡吉也没兴趣去八卦对方的,因此她只是微笑着点了点道那本府以后称汝为赛特壮士。”

    赛特听罢微微欠了欠身表达了其对蔡吉的敬意。而与此同时林飞则将目光投向了第四位旗主,也是相貌最为奇特的一位旗主介绍道,“蔡府君,这位是火遁旗旗主段娥眉。火盾术不仅限于纵火,还包括使用烟雾、毒烟、烟花等等火器来迷惑恐吓敌人。当然蔡府君也一向精于此道,在此吾就不多做讲解了。”

    蔡吉听林飞如此一解释,不禁在心中暗叹,怪不得这位林郎君能向段芝提供炼硝之法,看来原始的烟火早已被其用在实战上了。不过相比火遁旗在战术上的火药应用,火遁旗的旗主更能引人注目。与木遁旗一样火遁旗的旗主也是位女子。乍一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岁上下的样子,但其眉宇间所散发出的成熟气息又使其看着像是要大于三十岁。不过最为令人侧目的是,此女容貌虽艳丽,却如后世电影中的海盗一般戴着一只眼罩。而她本人丝毫不介意自身生理上的这一缺陷,反而犹如女王般傲然而立。倘若说刚才的君雅麗是一块冰,那眼前的段娥眉就是一团火。

    “段娥眉见过蔡府君。”独眼女旗主一个抱拳施礼道。跟着她又抬起头大大咧咧地评价道,“真是个年轻的府君啊。”

    在这个时代以这种口吻同一个太守无疑是一种犯上的举动,然而蔡吉却毫不动气,反而悠然地向独眼女旗主欠身道,“多谢夸赞。”

    段娥眉听罢蔡吉的回应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汝这府君吾喜欢。”

    “,汝要与蔡府君聊天待会再说。先让吾介绍完萧大哥。”林飞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段娥眉的话头,接着又向蔡吉介绍说,“蔡府君,最后这位是土遁旗旗主萧柏,字紫琅。土遁术,顾名思义就是挖洞拆墙。就此墨门之术,萧旗主可强于林某百倍。”

    “萧柏见过蔡府君。”一身白袍的土遁旗主礼貌地向蔡吉施礼道。

    虽说眼前这位身形纤长的土遁旗主看都很难同土行孙联系上。不过既然林飞声称其精通墨门之术,那此人应该是属于技术流的。想到这里,蔡吉自然是不敢怠慢地回应道,“本府对墨门之术颇感兴趣。改日还想请萧旗主指点一二。”

    “听闻蔡府君深谙机关术。萧某也想与府君讨教一二。”萧柏客气地回应道。

    有了萧伯的这番回答之后,蔡吉觉得今日收获颇丰。林飞所给的这三百力士可不仅仅是简单的盗墓贼,而是身怀绝技的三百异人。只是这三百人的本事越大,蔡吉心中的不安也就越大。再说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太过虚幻。现实中掉下来的往往不是馅饼而是陷阱。因此就算蔡吉很想将这伙人才收入囊中,这会儿的她还是一面大方地赏赐众人钱财美酒,一面命令太史慈将众人暂时安排在城外水寨。

    众力士眼见蔡吉出手如此大方自然是各个躬身致谢。倒是林飞注意到蔡吉表面上虽热络却没将此三百人安置城内。于是在众人离开之后,独自留下来林飞便乘机向蔡吉试探道,“府君对林某的这三百力士可还满意?”

    谁曾想,这会儿的蔡吉却并不掩饰心中的担忧,直言不讳道,“满意归满意。就是有点不敢用。”

    “啊呀呀,蔡府君连张颌的三千步骑都收下了。又何虑林某这三百力士?”林飞戏谑地反问道。

    “本府清楚张颌那三千兵马为来东莱。但林郎君在想,本府就不得而知了。”蔡吉双手拢袖仰望天际道。

    林飞看着蔡吉扬眉道,“哦?这很要紧?”

    “很要紧。”蔡吉回头与林飞对视道。

    眼瞅着蔡吉露出了肃然的表情,林飞先是一怔,继而扬起了他那一贯玩世不恭地笑容,故作无奈地摇头道,“罢了。看来林某今日若是露个底的话,蔡府君是不会林某的。”

    然而面对林飞装腔作势的话语,蔡吉并没有做声,而是依旧带着严肃的表情等他下面半段话。果然,林飞跟着便也收起了笑容冲着蔡吉一个抱拳正色道,“不瞒蔡府君,林某有一下家想要与府君见上一面商谈一笔大买卖。倘若这笔买卖能谈成,那刚才那三百力士不过是个彩头而已。”

    刚才那三百人只是彩头?真是好大的口气呢蔡吉虽在心中如此冷笑,却也知林飞并没有戏弄她的意思。毕竟那三百人的实力摆在那里。而林飞一直以来故弄玄虚的态度也让蔡吉对他口中的“下家”颇感兴趣。究竟样的人物需要如此大费周折地与搭上线。不过好奇归好奇,蔡吉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点头回应道,“行。让那人今晚来太守府。”

    蔡吉之所以会让林飞今晚就将人带来太守府,并非是她急着要见那人。而是想试探对方是否从一开始就已安排好了步骤引入局。果然林飞当即就爽快地答应道,“蔡府君放心,吾等一定准时赴约。”

    于是乎到了当天晚上,林飞带着两个头戴斗笠的访客如约而至地来到了太守府。而蔡吉亦以一身青袍白衫在自家书房接见此三人。起先蔡吉还觉得那两个访客一副斗笠面纱的模样有些太过摆谱。不过在对方取下伪装之后,她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此番林飞带来的两个访客,乃是一老一少两个道士。却见那年老的道士,鹤发童颜,飘然有仙风道骨之姿。而跟在他身后道童亦是面若冠玉,目如流星,宛如画中之人。且就在蔡吉惊叹于两人出世风姿之时,却见为首的老道已然向蔡吉躬身行礼道,“化外之人于吉见过蔡府于吉?眼前这老道就是赫赫有名的妖道于吉虽说蔡吉之前已经多少意料到林飞与道家,甚至太平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此刻骤然眼见林飞将于吉待到了面前,蔡吉多少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须知于吉此人在历史上可是近乎于仙的传奇人物。按照史书记载,一说于吉在汉顺帝时,于琅邪曲阳泉水上所得神书百七十卷,皆缥白素朱介青首朱目,号《太平青领书》。不过从顺帝年间到现在已经了五六十岁,照这算法于吉早已过了百岁。另一种说法则称于吉是汉末琅琊道士,时常往来于徐州扬州等地,立精舍,烧香读道书,制作符水以治病。后因被东吴百姓尊称为“于神仙”,而被东吴霸主孙策以“此子妖妄,能幻惑众心,远使诸将不复相顾君臣之礼,尽委策下楼拜之,不可不除也”为由所斩杀。

    不过不管哪儿一种说法,围绕于吉的描述大致包括《太平青领书》、道士、于神仙等要素。而将这些要素整合起来,蔡吉所能想到的只有三个字太平道。是的,不管是从历史上的记述,还是一直以来林飞谨慎的表现,以及白天那三百力士在五行遁术上的造诣,蔡吉都可以断定于吉就是太平道的人。而且其身份绝对不会低。

    所谓“太平道”乃黄巾贼领袖张角以《太平清领书》为理论基础创建的早期道教的一个分支。张角以黄天为至上神,认为黄神开天辟地,创造出人类。又信奉黄帝和老子,认为黄帝时的天下是太平世界,是人类最美好的事情。在这个太平世界里,既无剥削压迫,也无饥寒病灾,更无诈骗偷盗,人人自由幸福。在此基础上,张角提出了“致太平”的终极教义。并进而打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召集各地教众起事推翻东汉王朝,从而开启了乱世的开端黄巾之乱。

    不过也有人说张角的《太平清领书》于吉传授的,于吉才是太平道的真正创始者。不过不管太平道的创始者是谁,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太平道不同于普通的道教,它提倡的不是修仙,不是长生不老,而是要将天下改造成传说中的“太平世界”。这就意味着太平道无论在那个时代都将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而眼下这样一个麻烦的宗教组织不仅找上了,并且还来了这么个宗师级人物,蔡吉顿时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难道现在就将此妖道轰走?

    还是干脆砍了了事?

    然而杀意只在蔡吉的脑中一闪而过,就被她立即给否定了。历史上杀于吉的是小霸王孙策,而孙策不久之后就死于了暗杀。虽然也有记述说杀孙策的许贡的门客。但自白天看过那三百力士的五行遁术之后,蔡吉不禁更加倾向历史上的孙策是死在于吉余党手下。而倘若这会儿杀了于吉,会否像孙策那样遭受报复?想到这里,蔡吉不禁暗叹林飞双手奉上的是,三百夺宝奇兵乎?还是三百夺命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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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十八节

    太平余孽

    第二卷青州之鹏第十八节太平余孽

    .区别在于有的人因害怕危机而失了机遇,有的人透过危机抓住了机遇,还有的人奔着机遇而去结果得到的是危机。但无论未来是何种结果,瞻前顾后都不是蔡吉的风格。哪怕明知林飞、于吉乃居心叵测之徒,她也没有就此恼羞成怒。因为蔡吉向来都信奉后世一位大亨的名言不要怕被人利用,人家利用你说明你还有用。

    于是在经过最初那短暂的惊讶之后,蔡吉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并以不置可否的口吻向于吉还礼道,“于道长说笑了。致太平者,又怎会是化外之人?”

    于吉眼见蔡吉一上来就毫不避讳地点穿了的身份,意外之余,倒也在心中重新评估了一番面前这少女府君的胆识。不过于吉终究是修道之人,不会喜怒形于色。却见他长袍一抖,捻须颔首道,“世人都道蔡府君天资聪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来小蔡府君与本道确有仙缘。”

    我是官,你是贼。有哪门子的仙缘哟蔡吉一面暗自冷笑于吉的厚颜攀附,一面则依旧不咸不淡地回应说,“道长过奖了。本府对求仙问道毫无兴致,亦不认为这天下能重现远古黄帝之世。何来仙缘一说?”

    “蔡府君此言差矣。本道历来不求长生成仙。至于黄天之世,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以蔡府君在东莱这两年的举措看来,府君似有平息乱世,还天下太平之志。如此一来,岂不是暗合‘太平’二字。”于吉说到这里,直起身冲着蔡吉悠然问道,“倘若老道所言非虚,那可否借此仙缘,成府君座上之宾?”

    虽说耳听乱世的始作俑者声称要“还天下以太平”,多少让蔡吉觉得有些违和。不过眼见给了于吉如此一个大钉子,对方还是不依不饶,蔡吉心知太平道这一次是真的卯上了。不过,卯上就卯上。烂船尚有三斤钉。太平道当初能在大汉闹出那么大的声势来,应该多少还有点底子才是。就不知这于吉究竟能拿出啥像样的筹码了。要光凭那三百力气可不足以令本太守冒险与汝等黄巾余孽合作。

    抱着这样的想法,蔡吉当即黛眉一挑,抬手向于吉邀请道,“请上座。”

    就这样,在场的四人各怀心事按主宾坐了下来。不过蔡吉一坐定,却并没有向于吉探问。而是转过头冲着牵线搭桥的林飞,探问道,“未曾想林郎君对太平道也有所涉猎。却不知林郎君究竟是墨门子弟?还是太平道?”

    哪知林飞却一反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以恭敬而又不失严肃地态度回应说,“林某乃墨者。”

    一旁的于吉也跟着附和道,“林郎君虽不是同道中人。但如蔡府君一般存有悲天悯人之心,故而才会乐善好施地资助吾等。”

    林飞与于吉的一唱一和无疑昭示了墨门与太平道之间密切的关系。同时亦解答了蔡吉心中的诸多疑问。太平道的诸多“妖术”从何而来?太平道缜密的地下组织如何建立?太平道起事的资金如何筹得?

    此刻看来所有问题的答案最终都汇集到了林飞这个墨门子弟身上。雅文言+情首发当然蔡吉不光靠林飞这样一个年轻的墨者能成如此大事。更何况以他的年纪,张角起事那会儿他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真正在暗中资助太平道的应该是林飞的师长们。

    不过这会儿的蔡吉无心深究林飞的后台是谁。因为林飞与于吉的态度俨然让她意识到,正深陷太平道与墨门两大秘密组织的算计之中。而有意思的是,蔡吉之前还一心想要借墨门的名头,建立东汉的共济会。但这一刻宗教与技术的结合却以这种充满阴谋的姿态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当然蔡吉并不会因此而心生畏惧。在她看来倘若这两个秘密组织真那么厉害,就不可能在历史上一直游离于主流之外。且不说墨门的沉寂千年。就算太平道、弥勒教、白莲教等宗教组织虽在历史上多次起事,却也一次都没有成功过。而他们此刻联手来算计这么一个女娃儿太守,也从侧面说明对方其实很弱小。

    且就在蔡吉暗自分析墨门与太平道的关系之时,一旁的林飞眼见其神色有异,不由开口问道,“蔡府君,有何不妥?”

    “本府只是有些意外墨门会与太平道合作。”被林飞打断思绪的蔡吉,以戏谑地口吻笑了笑之后,又跟着向于吉正色道,“言归正传。于道长如此辛苦地找上本府,不知所为何事?”

    “不瞒蔡府君,由于黄巾余孽为祸乡里,害得吾等太平道教众也被各地官府当做乱民无处安身。加之眼下中原战乱不断,教民们处境堪忧。老道在此恳请府君网开一面能收留吾等教众。”于吉说罢向着蔡吉深深地作了一揖。

    黄巾余孽?尔等难道不是黄巾余孽。蔡吉在心中冷笑了一下之后,顺势问道“多少人?”

    “十万。”于吉张口答道。

    十万怪不得小霸王孙策要砍你这老牛鼻子。蔡吉暗叹了一声之后,故作沉吟道,“人数可不少呢。”

    “府君明鉴,此十万人之中有七成是老弱妇孺。”于吉连忙解释道。

    蔡吉也知于吉说的是实话。以曹操接手的一百多万青州黄巾为例,除去老弱妇孺,这其中有三十万身体健康的男子,而这大部分人都被曹操安排农业生产。最终真正被编入军队的其实也就三万人左右。要是以相同比例对照于吉手下的十万教民,差不多该有三万左右的男丁。除去屯田需要劳力,最终能编入军队的也就三千人而已。算算人数虽不算多,可其意义却颇为深远。

    须知,青州兵目前在曹操的收编下,正朝着父子相继、纪代为兵的职业代、世兵化方向发展。而且据史书记载这支军队只听从曹操一人的命令。甚至建安二十五年,在得知曹操过世的消息之后,青州兵“以为天下将乱,皆鸣鼓擅去”,根本不愿服从曹操的继任者曹丕。

    我能有曹孟德那样的人格魅力吗?

    能将这十万教众收为己用吗?

    蔡吉一面在心中如此扪心自问着,一面则向于吉提出了这个时代的诸侯都会有的担忧,“话虽如此。可汝等太平教众终究是以重现黄天之世为己任。本府自付不敢与黄帝比肩,达不成那等传说中的盛世。汝等若来此地定居,那东莱日后岂不是永无宁日。”

    “蔡府君多虑了。府君不仅爱民如子,且还曾点蝗成虾解救灾民。在吾等教民眼中,蔡府君就受黄天点化解救万民的仙君。试问吾等又怎会忤逆仙君。”于吉巧舌如簧地抛出了愿意用宗教来辅佐蔡吉的诱饵。

    没,“点蝗成虾”正是这一切的开端。

    话说,自打张角过世,黄巾起事失败之后,曾经盛极一时的太平道也随之四分五裂。其中大部分受教义较浅或是完全借黄巾威名起事的教众,放弃了太平道“致太平”的宗旨,从而彻底沦落成毫无立场,只为生存而生存的流寇。这部分人或啸聚山林,如黑山的张燕、眭固;或投效朝廷,如白波的杨奉、徐晃。而另一部分太平道的忠实教徒则在于吉的带领下隐入市井,一面通过用符水为百姓治病的方式继续传教,一面则在暗中积蓄力量伺机东山再起。

    不过经过黄巾之乱的失败后,于吉认识到光靠平头百姓是夺不了天下的。太平道要想成事必须得到一方诸侯支持,并借助这个诸侯的旗号来争霸天下。起先于吉看上的是徐州州牧陶谦。这一来是因为陶谦当时初到徐州实力不济,正需要有人来帮他一把;二来徐州本就是于吉的起家之地,倘若能在徐州起事那自然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不过为人谨慎于吉并没有亲自上门,而是像这次一样,先派了坐下弟子阙宣去与陶谦接洽。而阙宣也确实不负于吉所望,很快就博得了陶谦的信任。并带着数千名太平道子弟与陶谦一同举兵,攻取了泰山郡的华、费二城。可正当于吉等太平道教众以为可以就此翻身之时,陶谦却突然翻脸,诛杀了阙宣,并将其麾下数千兵马收为己用。

    虽然于吉事后逃脱了陶谦的追杀,但徐州的失败使得太平道元气大伤。加之之后陶谦“扬佛灭道”,于吉只得带着残部退居对太平道态度相对宽松的东吴。可就在于吉一面在东吴发展教众,一面暗自物色新的合作对象之时,恰从青州传来了蔡吉被推举为东莱太守并点蝗成虾解救饥民的传闻。于吉闻讯后顿觉,这个十多岁的府君正是为太平道量身定做的“仙君”。于是乎,也就有了后来林飞一系列循序渐进的接触。

    在于吉看来蔡吉信不信太平道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蔡吉有没有野心。而从通过刚才的那番对话,此刻的于吉已然能肯定眼前的这位少女太守是有野心的。既然有野心就不可能不接受的这番提议。毕竟对方是个女子,以女子之身想要争霸天下,要么拥有汉室血统,要么成为神。蔡吉没有汉室血统,可他于吉却能使其成为百姓心目中的女神,助其争霸天下。

    此刻的蔡吉又怎会听不出于吉的用意。事实上,倘若于吉像后世袁天罡对武则天那般说出“若为女孩儿,当作天子”的,那蔡吉会像历史上的孙策那般砍了这老牛鼻子。不过蔡吉并不知晓,于吉本来确实打算一上来就给她预测一下皇帝命。只不过林飞事先提醒于吉,说蔡吉不信鬼神,为人务实。故而于吉才会打消了装神弄鬼的计划。转而以更为直白的话语来向蔡吉表明,太平道能给她。

    同样的,这会儿的于吉也绝对想象不到,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孩儿的体内有着一个来自一千百年之后的灵魂。这个灵魂见识过太多的人类兴衰,也看过不少世界级宗教的诞生与发展。所以于吉的这点小伎俩,在这个灵魂眼中不仅粗劣,而且愚蠢。在这一刻,这个灵魂打算利用一下于吉的野心,因为于吉虽然目光短浅,但太平道却拥有成为世界级宗教的资质。而宗教对于公元二世纪的地球来说有着比刀剑更锋利的力量。

    “罢了,既然有道长这番保证。本府就勉为其难收下这十万教民吧。毕竟都是大汉子民。”蔡吉一摆手大方地收下了太平道的教民。可她继而又向着于吉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道,“然则,光靠‘点蝗成虾’之类的把戏可只能哄骗一些愚夫愚妇。太平道若想为更多的人所接受,道长还需在教义上多加钻研才行。”

    于吉没想到蔡吉竟会突然反过头来指点他教义。但面对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这位鹤发童颜的妖道有那么一刻竟有了一种不耻下问的冲动。

    可是还未等于吉开口,蔡吉就已将话锋一转自顾自地说道,“不过十万之众实在太多。以东莱现有的良田怕是养不起如此多的移民。更毋庸说以后更多的教众了。故本府以为道长要想为教民寻一方乐土,不能仅限于中原。应该将目光放更远一点。例如,东莱对面的辽东。”

    “移民辽东?”一直没发话的林飞愕然地惊呼道,“辽东可是蛮荒之地啊”

    “蛮荒之地?林郎君莫要忘了,龙口港的内堆放的一部分粮食还是从辽东、三韩运来的。三韩能种桑稻,辽东拥有牛羊。”蔡吉瞥了林飞一眼,继续盯着于吉说道,“故辽东人烟虽少,却胜在土地肥沃,且当地人对太平道也没抵触。倘若于道长有兴趣的话,本府可谓汝等牵线搭桥,在辽东划下一城之地归汝等自治。至于筑城的材料,定居的粮草,道长皆不用担心,以东莱的海船莫说是运物资,就是运兵马也不在话下。”

    于吉起先听蔡吉提到辽东也觉得太过偏僻,太过寒冷。而且还有乌丸、鲜卑等异族存在,这样的地方能与青州粮仓东莱比。但当他听到蔡吉提及“一城之地”、“自治”等词汇之后,他那颗化外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解谜章奉上呵呵,总觉得既然穿到公元二世纪不写宗教有些遗憾。虾米基地组织基督教滴T也在罗马帝国“基地”着呐小蔡邪笑,于吉爷爷,乃一进门没看出偶素借尸还魂滴妖女,偶就乃是个神棍(≧▽≦)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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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青州之鹏

    第十九节

    把酒而谈

    第二卷青州之鹏第十九节把酒而谈

    对于蔡吉提出的“修改教义”和“移民辽东”,于吉最终没有做出明确地答复,只是表示愿意与教众商议一下。雅文言+情首发对于于吉的这一反应,蔡吉本人表示理解。毕竟她所提及的这两个问题关系着太平道的存亡与发展。倘若于吉要是二话不说就接受了蔡吉的提议,那他就不是一个谨慎的神棍,而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糟老头子。虽说后者这种情况对蔡吉日后控制太平道来说是一桩好事,但这样一来她又会怀疑于吉背后会不会有高人指点。毕竟想太平道这种庞大的宗教组织可不是随便人都能建立的。同样的蔡吉要想将太平道改造成一个世界性的宗教,也需要好好斟酌筹划才行。总之,在送走于吉、林飞等人之后,蔡吉书房的灯火一夜都没有熄过。

    翌日一早,经过一夜沉思的蔡吉,在铃兰的服侍下梳洗完毕之后,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倒是觉得有些精神矍铄。想到后世加上一夜班,就需要红牛等能量饮料提精神。蔡吉不禁在心中感叹,年轻真好。不过她也知长期熬夜的话终究对身体不好,但眼下所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蔡吉有时候恨不得能有分身术,一人变成几个来用。当然连妖道于吉都只是个心机颇重的神棍,那所谓的分身之术自然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蔡吉能做的也只是按部就班地将手头上的事情一一处理妥当,然后看看能不能抽点睡个回笼觉而已。

    这不,在匆匆用完早点之后,蔡吉决定先去讲武堂那边查查众学员的学业。自打蔡吉公开女子身份之后,讲武堂也从原先的三堂院厢房,搬到了太守府藏书阁旁的一处僻静小院之中。人数也由最初的四十多人,上升到了二百余人。这其中除了张清找来的孤儿之外,还有军中一些军士的子弟。对此蔡吉自然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初冬的清晨,虽是寒风凛冽,但讲武堂的学员们却是一年四季晨练不懈。可正当蔡吉一脚跨进大门,以为会看到一幅少年郎闻鸡起舞的热闹景象之时,却不想迎面扑来的竟是一阵异香……酒?现在才卯时谁会大清早的就喝酒?

    一脸诧异的蔡吉扫视了一下空荡荡的院子,跟着一眼就瞥见了始作俑者。只见一身白袍的郭嘉正盘坐于校舍之内,泥炉温酒。待见蔡吉走进了院子,郭嘉非但没有觉得尴尬,反倒是大大咧咧地向其举杯相邀道,“蔡府君早寒意正浓,不若喝上一杯,暖暖身子乎。”

    一大早就在校舍里喝酒,除了后世的不良学生,怕是只有这等不治行检的不良教师才做得出了。一想到陈群对郭嘉的评价,蔡吉也就没有太过在意他的放浪行径。而是信步上前与郭嘉同席而坐道,“学生都去哪儿了?怎只剩奉孝一人在讲武堂中?”

    “张盗督带孩子们去城外操练。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郭某便在此小酌几杯。”郭嘉边说边为蔡吉斟上了一杯暖酒。

    蔡吉看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的酒水,再一想到郭嘉的英年早逝,不由善意地提醒道,“奉孝,.”

    哪知郭嘉却不以为然地将酒往案牍上一搁道,“喝酒可暖身,也可伤身。然熬夜却只会伤身。”

    “可有事要同本府谈?”听出郭嘉话中有话的蔡吉探问道

    郭嘉却呵呵一笑,端起了属于他的那杯酒道,“不过是醉酒之言而已。”

    蔡吉听郭嘉这么一说,又环视了一番空荡荡的校舍,当即心念一动,向郭嘉恭敬地拱手道,“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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