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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5瓶;京华

    4瓶;t.、不想改名字

    3瓶;2瓶;有木在南方、清明酒、安靖雨、沅有芷兮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62、62

    沈鸢只与卫瓒对视了片刻,

    便垂下头去,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低头继续写文章。

    不敢细去看卫瓒手中的那蛇影。

    倒是卫瓒毫无惧意,

    捏着手中蛇头,

    上下瞧了好半晌,个头虽不算大,却竟是一条彩蛇,

    便是眯起眼睛淡淡一声道:“这蛇有毒没有?”

    一旁的人却是梁侍卫,

    看了片刻,便道:“有。”

    那负责此事的官员就白了面孔,讪讪解释道:“这几天湿气重,蛇蚁横行的,

    这蛇又是活的,清查时藏了起来,

    一时半会儿没查到也是有的。”

    又斥骂那巡吏道:“混账东西,你怎么查的!怎的连条蛇都见不到了!”

    巡吏却是讷讷不敢言,

    频频低头弯腰。

    卫瓒却淡淡道:“此事不必在这边说,

    倒耽误了这些读书人。”

    官员这才连连称是。

    卫瓒便又用余光瞧了沈鸢一眼。

    见那小病秧子已不是方才脸色煞白的模样,面上渐渐有了几分血色,

    只低着头一笔一画写着文章,不由轻轻松了口气。

    后头又是捉了那巡吏去查,

    复又应酬许久。走出好些步,四下无人之时,

    梁侍卫面无表情与他低声道:“你跟沈公子有什么暗号?”

    卫瓒一怔,笑道:“果然是金雀卫,

    瞒不过你。”

    梁侍卫道:“我见他只是敲了敲笔。”

    卫瓒便勾了勾唇角,

    轻声道:“是我卫家军的鼓令。”

    军中向来以旗鼓传令,

    是进是退,是急是缓,每个新兵无论识字与否,入军营头一件事,便是要学会听鼓辨旗,是以鼓点虽简单,意义却大有不同。

    沈鸢敲的意思便是,停军观察。

    他本就盯着那小病秧子的动作,见他这般,自然停下来看了半天。

    梁侍卫闻言道:“你们俩……倒是很好。”

    卫瓒挑了挑眉。

    饶是梁侍卫这木头疙瘩,也瞧出他爱听了,便是笑说:“也就是一同长起来,才有这般默契。”

    卫瓒心中终于舒坦了些,眉梢也扬了扬:“的确。”

    只是走了半晌,卫瓒又道:“我怕是把他牵连进来了。”

    梁侍卫说:“什么意思?”

    卫瓒手上捏着那蛇的脖子,凝神地打量着里头的毒牙,道:“这一年里头许多事,都有沈鸢的参与,又是破阵、又是烧山的,这不就有人冲着他来了么?”

    偏偏是沈鸢的号舍里头藏着毒蛇,这事未免也太巧了。

    他今日不来这么一下,只怕那小病秧子就要让蛇给咬了。

    瞧着那巡吏漠不关心的模样,只怕早就让人收买了,压根不会插手过问,只待一入夜,人人都睡下了,便该是沈鸢殒命的时候。

    科场万千号人,年年都有几个意外,今年多一个被毒蛇咬死的沈折春,又算得了什么。

    梁侍卫看他半晌,这才弄清楚,卫瓒怎的就突然提议巡视考场,还真将嘉佑帝给说动了。

    费这么大功夫。

    不过就是为了保号舍里头的沈鸢。

    科举考场规矩森严,一旦开考,只有圣驾巡查,才能光明正大进考场来视察,也能震慑幕后之人不敢动手。

    今日前来清查,可以保一日,明日又有圣驾震慑,后日再来送赏赐,便也考完了。

    端的是好算计。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那小侯爷目光渐渐邃密,嘴唇也抿得紧了,全无平日嬉笑之色,指尖微微一用力,便见那蛇挣了几下,猝然不动了。

    “若不是被我连累,又何必如此。”卫瓒轻声道。

    沈鸢又不是自己考不得状元,好好去考个试,哪至于这样险象环生,险些连命都送在这贡场里头。

    半晌,又听卫瓒轻声说:“我不好下场去,你一会儿带人四处清查,也不必特意帮他,只是他身子不好,又受了惊,我实在放心不下……”

    “算我欠你人情,你多看顾他一些。”

    梁侍卫哑然失笑,半晌道:“你放心罢。”

    他与沈鸢又不是没有交情,就连许多金雀卫都是认得沈鸢的。

    只是见卫瓒的模样,禁不住有些好笑。

    卫瓒走了两步,又盯着天色喃喃:“……这天怎的这般阴。”

    +++

    行军打仗的人对天气都有些敏感,沈鸢这厢考过了头一场,天色已是昏黑,依稀望着天色,便觉着可能是要下雨。

    那冷眼看他的巡吏倒是不见了,换了个面善温和的过来,跟着金雀卫,挨个清查号中的蛇虫鼠蚁。

    沈鸢听得周围书生兴奋说,是因为圣驾要到了,故派人清查。

    到了沈鸢号中尤其查得认真些,仔仔细细看了一圈,连边角缝隙都查过了,那巡吏温善道:“若有什么,公子再唤我就是了。”

    沈鸢便垂眸道了一声:“多谢。”

    不知怎的,却是想起白日那一瞬来了。

    分明科考的时候不该分神惦记着,他也有意将见卫瓒那时的情绪往下压着。

    却偏偏还是想起来了,也晃了神了。

    到了晚上,沈鸢没力气同旁人说话,只在那号舍里坐着,嚼咽了些油糕点心、桂圆果脯。

    他受了一场吓,胃口越发不好,吃食又都是些冷物,只是硬逼着自己吃了些东西下去,不至于腹中无食。

    到了夜里,果然是下了雨,寒气逼人。

    风一吹,豆粒大的雨滴,打外头吹进号舍里头来,饶是挂了帘子、披了毡子,照旧冷的发颤。

    前两年科考走了几次水,险些将贡场一把火烧了,这两年便不准考生自己带炊具做饭,只许用烛火照明,生怕又出了事。

    这一下雨,便是叫冷声连天。

    沈鸢尤其怕冷,越发面色苍白得厉害,浑浑噩噩咬了一片参,蜷缩在透着湿气霉气的木板上。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这一宿雨过去,第二天却是非要发热不可的,之后还要考两天。

    只能认了自己的确运道不好。

    他将那毡子裹得紧紧的,连脑袋也包上了,仍是手脚冷得不住打颤,发沾了潮意、黏在脸颊边,也没心思拂去。

    不知是过了一个时辰,还是半个时辰,雨稍稍小了些。

    却隐隐听得外头有喧哗之声。

    他微微撑起眼皮,却见有人轻轻撩了帘子。

    一刹那他不知怎的,竟以为撩他帘子的人是卫瓒。

    凝神看去,却仍是那新来的巡吏。

    沈鸢心知此时卫瓒绝不能出现,科举考场最重避嫌,白日里头捉蛇已是意外了,这时候若再出现,只怕事情反而麻烦。

    可直起身来,毡子滚落在腰间,心头却还是不自觉落空了片刻。

    他道:“何事?”

    那巡吏便一手提着桶,一手递给他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巡吏说:“是大人体恤诸位,听说落了雨,便令我们熬了姜汤来,分发驱寒,免得诸位明日写不得文章。”

    他问:“哪位大人?”

    巡吏笑道:“自然是主考大人。”

    沈鸢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

    又听得周围书生有的感慨主考仁慈,有的说是因着圣驾要来才如此,应谢圣恩浩荡。

    只有沈鸢指尖摩挲着碗壁,思忖许久,慢慢低下头。

    喝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姜汤。

    辛辣入喉,一路暖到胃肠。

    却是不自觉一怔,半晌,轻笑了一声。

    考场分发姜汤驱寒已是罕见,怎的还会往里头放这么多蜜糖呢?

    他不知怎的,撩起帘,隔着秋雨缠绵,却抬头往那监考的高楼上头望了望。

    自然是望不见什么。

    ……

    不知是不是那一碗姜汤的功劳,沈鸢第二日虽有些受寒之兆,却没有发热,只是嗓子有些疼,脑子却是清醒的,并不耽误答卷。

    嘉佑帝也的确巡视来了,好些书生都兴奋不已,道是能亲眼见了龙颜,哪怕没考中,也不枉来了这一次。

    沈鸢本以为能瞧着卫瓒,却不想卫瓒为了避嫌,并没有陪着,只是瞧见了梁侍卫随驾左右。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只是无风无浪将这第二场也考完了。

    谁知到了傍晚临睡时,那热姜汤又来了。

    比昨晚的还甜,也不知放了多少蜜糖进去,姜也下了猛料,沈鸢喝下去时觉着辣喉,甚至沁出了些汗。

    他捧起碗,慢慢喝干净了,刚想将碗还回去。

    那巡吏却不声不响,又从壶里另给他另倒了一碗汤药。

    巡吏道:“是为了诸位风寒准备的。”

    沈鸢怔了怔,又喝了。

    半晌抿了抿唇,用极轻的声音说:“我撑得住。”

    那巡吏似乎是得了信儿似的,拱了拱手,便走了。

    沈鸢摸了摸嘴唇,那一点辛辣余甜还在唇边,半晌蜷缩回木板上,竟不觉得有那么孤冷难耐了。

    只是这一宿再过去,他的确是到了极限了。

    一觉醒来时,已是额头滚烫,喉咙刀割似的生疼,却是咬着牙,含着参片,将这最后一场给考了下来。

    沈鸢其实也算着了,他遇上这场雨,能撑过三天,已是万幸了。

    最后写完了文章,刚刚誊完,手一松笔杆,便是头晕耳鸣,昏沉得不像个人样。

    说来也怪。

    他连鼻子都开始不通气了,却偏偏能嗅着自己身上的异味。

    这般关了三日,无处清洗,蓬头垢发,午时热得发汗,夜里又淋风淋雨,再加上那号舍本就算不上干净,混着潮气霉味儿,什么难闻味道都裹在了身上,沈鸢自己闻了,都皱了好一阵的眉。

    沈鸢浑浑噩噩间,忽得不那么想见卫瓒了。

    他迷迷糊糊收着篮子,却还是国子学里认得他的文生好心,将他搀扶出去的。一见他仿佛初生的猫崽儿,连路都走不稳了,便喊了一声“折春兄”,搭着他的膀子,将他搀出去。

    沈鸢已烧得头疼了,却隔了好远,就在门外众多人里头瞧见了卫瓒。

    这人身材修长,立在人堆儿里鹤立鸡群,眉眼罕见的焦灼。

    沈鸢却下意识拍了拍搀扶着自己的人,小声说:“还有别的门么?”

    那文生“啊?”了一声。

    他有气无力哼唧:“别走这门。”

    却不想卫瓒比他的眼睛更利,已是一个箭步走上前来,将他从那文生身上给抢出来了。

    把他往怀里一拉,急忙喊了一声:“沈折春!”

    沈鸢合上眼的最后一刻,下意识喃喃了一声:

    “……让照霜来。”

    作者有话说:

    沈兔子:(嗅嗅嗅,炸毛)我好臭!你快走开!

    小侯爷:(一口咬住)啊呜!

    感谢在2022-09-19

    18:00:00~2022-09-20

    18: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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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瓶;清明酒、沅有芷兮、流光、葡萄玉米、九歌、安靖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63、63

    沈鸢这一头栽下去,

    便是人事不省,再不知道什么了。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将打横自己抱上了车,

    灌了药又针灸,

    他便觉着自己应当是回了院里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稍稍有了些意识,他眼睛也睁不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

    却是混沌中喊知雪,

    喃喃说:“我要洗澡。”

    便听有人咬牙切齿道:“你坐都坐不住,洗什么洗,回头再淹死在桶里。”

    他不想自己回了自己院,竟洗个澡还不能做主,

    越发委屈了,埋在枕头里嘀咕:“都臭了。”

    那人好半晌闷笑了一声:“哪儿臭了?”

    他不答话,

    只又喊了两次知雪,说要洗澡,

    蠕动着爬下床来要去洗澡。

    沈鸢这人没别的,

    就是执念深,认定了的事儿爬着都要去做了。

    那人便将他搂着扛回去,

    半晌咳嗽一声:“非洗不可么。”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人便说:“这可是你自找的。”

    之后便觉得室内渐渐潮热了许多,一股子药浴的汤药味儿,

    沈鸢又让人抱起来,放进浴桶里仔仔细细洗了又洗、涮了又涮。

    沈鸢这时候配合极了,

    虽不爱说话,也坐不住,

    只是让张嘴就张嘴,

    让搂着就搂着,

    里里外外洗得皮肉都通红了,才从水里捞了出来,迅速擦干了,裹上了棉袍,又给灌了一碗苦药、一碗姜汤下去,塞进被褥里头去了。

    这次他倒没有反抗,这一碗姜汤味道像极了号舍里头喝的那碗,暖到肺腑里头去了。

    再嗅嗅身上,只有隐隐的药香,发丝间清清爽爽,连口腔都被细细清理干净了。

    他便心头一松,一歪头,又睡了个昏天黑地。

    中间喝茶讨水,翻身踢被,喊照霜知雪无数声。

    浑浑噩噩知道自己睡了许久,做了许多的怪梦。

    父亲,母亲,蛇,光怪陆离的影子一个个闪过去,最终却是落在一个极静谧的世界里。

    仿佛一切都静止的世界里。

    连一丝微风也无。

    梦里他不似一个人,却像是一棵树,从上往下,静静瞧着树下的一个人。

    ——仿佛是卫瓒,又仿佛与他认识的他不同。

    曲起一条腿坐在树下,没有年少骄傲的神气,眼尾有陌生的细纹,眼睛墨玉似的漆黑,含着几分清澈温柔。

    他仿佛生长在这棵树下,久久地倚靠着他。

    时不时接住落下的一两片梨花瓣。

    像是接住了一个破碎的梦。

    卫瓒轻轻喊了他一声:“折春。”

    “我好像又忘掉了一些事了。”

    “只是我想……忘了也好。”

    ……

    沈鸢再醒来的时候,让人搂在怀里,脑子钝钝的疼,只是又出了薄薄一层汗,身上的棉袍已濡湿了。

    脑子转不大动,一张嘴要喊人,却跟卫瓒撞了个眼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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