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真的死了

    负责处理这件事情的警官叹了口气，把周清染带了进去。

    晓甜接受不了，看了关键的照片之后，不打算再进去认尸了。

    这样也好。

    看见我面目全非的样子，妹妹一定会哭得很惨吧?

    她刚刚已经哭得很难过了，我不想再看见她掉眼泪了。

    周清染走进了她来过无数次的解剖室，可是在离我的尸体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却迟疑了。

    警官们很贴心，在一边等着她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尸体被凶手大卸八块，尸块被七八个裹尸袋分别装好，血液渗透把裹尸袋染得发黑。

    一进来，就能够闻到一股扑鼻的恶臭味。

    有个女警察体贴的问：“发现尸体的时候同时发现了一个录音带，要不先用录音带确认一下身份?”

    周清染已经算是非常有经验的法医了，可是此刻，身体却出现剧烈的反应，脸色苍白的过分。

    如果她打开放在最上面的那个裹尸袋，她就能够发现一只带着烫伤伤口的小腿。

    赵恒律的儿子去世了，周清染气我让她的白月光难过，把装着热水的保温杯砸在我的腿上，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烫伤伤口。

    如果她打开它，她就能发现真的是我。

    这么多天，我像一个幽魂，有意识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她和妹妹身边。

    活着的时候离不开她，死了之后也没办法做到。

    传说人死了以后就会归为虚无，而鬼魂之所以会留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心上还有放不下的事和逃不脱的执念。

    周清染同意了女警官的建议，先听了录音带。

    那个录音带，是我最后对她的报复。

    录音里，首先有个被处理过的男声说话：“给你个机会，让你留最后一句遗言。”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只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最后，我轻轻笑了一声说：“法医老婆，请缝好我的尸体。”

    那一刻，作为医生的我自己已经明白，我完全没有办法活下去了。

    凶手摘除了我的眼球和四肢，就在让我说遗言的前半个小时，正在用硫酸去除我身体上的明显标志，最后用硫酸给我洗了一把脸。

    剧烈的疼痛让我的神经都变得迟钝，竟然都感觉不到什么痛感了。

    我开始觉得很冷，这让我明白，我的血液已经快要流干净，活不了多少时间了。

    在听到凶手让我留遗言的话的时候，我只觉得讽刺。

    被周清染狠狠作践了之后，又被一个不知身份的人折磨了一天一夜。

    我原本想着，放过周清染，也放过自己，或许我这一辈子没有亲人和爱人的缘分，像曾经一样一个人也很好。

    可是命运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我甚至连眼前人的身份都不知道，就糊里糊涂的死掉。

    所以我怀抱着最后的恶意，让周清染去处理我的尸体，把这些被拆开的部分，重新拼接起来，让我有个人样的死去。

    我本以为周清染会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嘲讽的一笑，不当一回事。

    可是，听完录音的她，脸色白得就像白纸，竟然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