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武魂测试

    测魂台九层玉阶上，七丈高的晶柱泛着森冷青光。林陌踏上第三级台阶时，陈锋蟒皮靴碾碎落叶的声响从身后传来——三根淬着锁魂散的银针正藏在他指缝间，针尖泛着的幽蓝毒光与三日前灵兽园冰狼瞳色如出一辙。黄阶下品武魂，灵智未开者不得入外门。执事长老的唱鸣声回荡在演武场，前方测试的杂役弟子颓然跪地。晶柱底座的苍龙浮雕突然扭动头颅，林陌的青铜吊坠在衣襟下发烫，他清晰看见龙睛里游动的暗红色丝线——那是暗域噬魂蛊的神经脉络，此刻正如活物般渴求着新鲜灵力。该你了，哑巴。陈锋的靴尖抵住林陌后腰，毒针悄然刺入他尾椎穴。噬天珠在丹田猛然收缩，将侵入的毒素尽数吞噬，反哺出一股炽热洪流。当林陌的手掌按上晶柱时，整座测魂台突然震颤，晶柱内部传出万千蛊虫的嘶鸣。青光笼罩林陌的刹那，时空仿佛凝滞。晶柱表面的星纹刚浮现最底层的黄芒，底座突然炸开蛛网般的裂痕。观礼席上的药堂首座猛然起身，白须末端垂落的虫蜕绷直如钢针——那是噬心蛊王褪下的甲壳，此刻正因感应到苍渊血脉而疯狂震颤。黄阶下品...怎么可能?执事长老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分明看见晶柱内部暗流汹涌。林陌的掌心渗出金色血珠，沿着苍龙浮雕的鳞片缝隙渗入地脉。陈锋的毒针在袖中寸寸碎裂，针筒里钻出的蛊虫尚未展翅，就被龙鳞纹路迸发的威压碾成齑粉。药堂首座的枯爪突然按住林陌肩头：此子武魂有异，需入药堂详查。观礼弟子们噤若寒蝉，他们认得老者袖口绣着的九转噬魂纹——三年前质疑药堂丹方的内门天骄，正是被这道纹路的主人抽魂炼成了药引。子时的梆子声穿透药堂地宫时，林陌正被九条陨铁链悬在炼魂鼎上。鼎身浮雕的百鬼夜行图在幽火中活化，青面獠牙的恶鬼攀着铁链爬来，獠牙滴落的毒涎将地面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让老夫看看你的真面目。首座枯爪刺入林陌天灵盖的瞬间，时空古镜的虚影自主显形。镜面映出的不是武魂形态，而是老者胸腔内骇人的景象：三千条噬心蛊虫缠绕心脏，口器刺入的血管流淌着暗紫色毒血，每条蛊虫背上都烙着暗域饕餮纹。青铜吊坠突然挣断锁链，与古镜共鸣投射出三百年前的秘辛——暴雨倾盆的暗域祭坛上，年轻的药堂首座跪在血泊中。七殿主的骨杖刺穿他的琵琶骨，噬心蛊王从耳孔钻入颅腔。当他颤抖着剜出苍渊孕妇的心脏时，胎儿未成形的武魂化作金光没入蛊虫口器，祭坛四周十万阴兵通时发出尖啸。原来药堂早就是暗域走狗！林陌咳出带着冰碴的黑血，血珠落地竟腐蚀出苍渊族徽。噬天珠在丹田凝结黑洞，九条陨铁链上的噬魂咒文被鲸吞般吸入，炼魂鼎内的幽冥鬼火突然倒卷。首座天灵盖炸开的瞬间，噬心蛊王裹着毒火扑向林陌眉心。那蛊虫展开的翅膜上浮现十万张人脸，皆是三百年来被吞噬的苍渊族人。时空古镜迸发月华，将蛊王定格在半空，镜中映出的却是林陌婴儿时的画面——产房血泊里，首座正将噬天珠残片植入他尚未闭合的囟门。你以为的奇遇，不过是老夫播下的种子！首座癫狂的笑声中，九条锁魂链贯穿林陌四肢。每根链条末端缀着的婴儿头骨突然睁眼，正是当年与他通批出生的苍渊遗孤。噬天珠突然发出洪荒凶兽般的咆哮，林陌右臂龙鳞暴涨，掌心黑洞将蛊王与鬼火尽数吞没。炼魂鼎轰然炸裂，飞溅的铜片在半空重组为血色密信。当月晦夜诛杀圣族余孽三百的字样显现时，地宫暗格弹出血玉匣，匣中赫然是外门弟子的名册——陈锋的名字旁标注着蛊奴七号，而林陌的编号却是圣种九十九。石壁被剑气轰开的刹那，宗主林天谕的苍龙玉佩与吊坠共鸣。虚空浮现的双鱼太极图中，初代苍渊圣主正被九大圣族长老分食。林陌的瞳孔突然淌出血泪，时空古镜映出更深的隐秘：药堂地底埋着九十九具水晶棺，每具棺中都躺着与他容貌相通的少年。最深处那具棺椁突然睁眼，心口插着的斩情剑柄上，赫然刻着现任宗主的私印！好一场持续三百年的饕餮宴。林陌捏碎掌心的涅槃丹，丹药化成的金光修复着残破经脉。当首座的残躯被噬天珠彻底吞噬时，地宫穹顶突然降下血雨——每一滴雨水都映照着某个平行时空的终局，而青铜吊坠裂开的缝隙里，月璃圣姬的残魂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