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8.

    江生曾问我，为什么会忘记当年他溺水时救下了他这么重要的事。

    因为那次我去河边，是我妈被我爸痛打一顿后，一边吵着说不活了一边去了河边。

    我满心去找我妈，救江生只是顺便，所以对他的模样毫无印象。

    可我妈根本没有跳河，回家时她说她想通了，为什么她要去死?该死的是我爸才对！她抱着我和林微微，哭着说出了下毒的计划.......

    现在，家里和我妈有关的东西，只有我偷偷留下的几件性感衣服。

    刚换上，爸就冲了过来。

    “跟你妈一样，都是小贱人！穿这么骚干什么?是不是嫌弃我没用，想勾引别的男人打我、杀我?”

    “啊?给老子说话！”

    “来啊！你找过来几个，老子杀几个！老子不怕，不怕.........”

    爸病情发作，照旧拿起皮带，狠狠打在我身上。

    我一声不吭地吃饭，然后把给他的那份早餐和药片也准备好。

    或许是温热的饭菜起了效果，让他短暂恢复正常：

    “呜，呜呜........”

    “欣月，爸错了，爸不该打你。爸.......爸这就去给你赚钱！”

    “爸还有300块，给你一半，剩下的爸用作启动资金。只要你不离开爸，爸拼了命也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不等他说完，我把所有钱都夺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像你妈一样，拿了我的钱跟野男人跑?”

    “死！给我死啊！”

    “你们都想抛弃我，你们还都想害我！把我的钱给我！”

    他又开始发疯，将我打得皮开肉绽。

    我咬着牙，攥着3张红钞，死也不撒手。

    爸有了钱，总会在赌桌上输光。没人肯再借给他，他就发了疯地去抢，被人打，被人施舍几百块的医药费。而这是我们唯一的收入。

    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既如此，我为什么不把钱都抢回来?

    为什么不让他直接去发疯，直接被打，带着医药费回家?

    我是烂人。

    烂人是没有心的。

    “爸，被人打的时候，记得抱头。”

    出门前，我习惯性地叮嘱他：“免费被人打死打瘫，彻底没用，我就真的要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