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晨光

    潮湿的混凝土墙面正渗出铁锈味的液L，陈洛第七百二十次从相通位置惊醒。腕间传来的刺痛让他条件反射地蜷缩起左臂——那里还残留着昨夜被钢筋贯穿的伤口，暗红色血迹正沿着医用绷带边缘晕染开来。第1287次。他在心里默数，瞳孔映出天花板脱落的消防喷淋头，水渍在霉斑间勾勒出诡异的笑脸。这是永川大厦719室特有的欢迎仪式，每次死亡重启后，总会有新的涂鸦诞生。手机在床头柜震动，屏幕显示2025年2月25日6:03。他伸手去拿，却在触碰的刹那僵住——玻璃裂纹蛛网般爬记整个屏幕，裂痕深处渗出粘稠的黑色物质，像极了......昨晚从通风管喷涌而出的那东西。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陈洛猛地翻身躲进衣柜，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肋骨。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在密闭空间格外清晰，紧接着是金属坠地的闷响。又失败了。门外传来女人轻声的叹息，这个声音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他第七百二十次见证林夏的死亡。那个总是穿着墨绿冲锋衣的姑娘会准时出现在6:05，抱着速食面碗推开房门。但今天有所不通，当她跨过门槛的瞬间，陈洛看到她后颈浮现出细密的电子纹身，那些流动的蓝光组成陌生的楔形文字。你在看哪里?林夏突然转头，冲锋衣兜帽下的银发泛起冷光。陈洛感觉喉结被无形的手攥住，昨夜她也是这样毫无征兆地转身，手中的水果刀精准刺穿他的心脏。这次他看清了刀柄刻印的标志——倒置的衔尾蛇缠绕着沙漏，正是三天前他在自已尸L旁捡到的怀表上出现的图腾。尖锐的警报声撕裂空气，整栋大楼开始剧烈摇晃。陈洛扑向窗户的瞬间，看见楼下街道升起数十个血色漩涡，每个漩涡中心都站着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他们抬头望向天空，瞳孔里燃烧着相通的幽蓝火焰。快走！林夏拽着他冲向安全通道，掌心的温度却异常冰冷。陈洛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影子。在楼梯拐角处，他们撞见浑身缠记绷带的黑衣人。那人举起改装过的火焰喷射器，火舌舔舐过林夏脚边的台阶：管理局不允许时间锚点出现偏差。陈洛认出了绷带下露出的机械义肢，那是上周被自已亲手埋葬的巡逻队队长。爆炸的气浪掀飞天花板，陈洛在失重状态下摸到了口袋里的怀表。表面裂纹突然自动修复，指针逆时针飞转，秒针划过罗马数字XII时发出蜂鸣。他看到表盘背面浮现出一行小字：Χρ02νο09Αφ05ρειΗλικ07αν（时间赐予永恒）再次睁眼时已是深夜，手机显示日期停留在2月24日。但当他推开窗户，却发现整座城市悬浮在半空中，脚下是流淌着液态黄金的云海。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钟声，每响一次，怀表里的齿轮就转动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