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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举八年的船长老公傅行简在跑船结束后带回一对五岁儿女,他牵着我一手带出来的船医程鸢略过我,径直将人和行李带进主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和阿鸢的开始虽然是个意外,但她跟我在船上吃了五年的苦,又在极为凶险的情况下为我生下一儿一女,我决不可能舍弃她!"
"接下来我和阿鸢有两个月的休息时间,这两个月你暂时先搬去客卧住吧......孩子还小,没有我和阿鸢带着他们睡觉会做噩梦的。"
见我僵在原地,傅行简叹了口气,终于软了声音。
"我知道这件事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不会和你离婚的;只要你能和阿鸢和平相处、对孩子视若己出,以后我们也还是会像从前那样恩爱幸福的过下去。"
我冷着脸,漠然开口。
"如果我做不到呢?"
傅行简陡然变了脸,眼神冷漠包含警告。
"做不到?那我们就离婚吧!只是桑妤,离了我,谁又会要你一个跟了我八年的二手女人?"
在傅行简和程鸢不屑轻蔑的眼神下,我笑了,心里不再念着结婚八年跑船三年的同甘共苦。
"行,那就离婚吧,但是傅行简,你不会真的以为从此以后你就儿女双全、家庭幸福美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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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简皱着眉,不明所的看着我。
"你什么意思?"
我略过她,把目光放在站在他身后的程鸢身上。
时隔五年,她的容貌几乎没变,可想而知傅行简在船上将她照顾的有多好。
听见我的话,程鸢脸色一白。
她死死攥住手心,眼泪说来就来。
"桑妤姐,我知道我和阿行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可五年前那种情况下......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如果不献身的话,阿行会高烧不退导致休克死亡的!"
我觉得好笑。
傅行简是跑船的,一年有八个月都得待在船上。
我们结婚八年,刚开始三年我身为船医,和傅行简同出同进。
在海上,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大病小病没遇见过!
"我倒是不知道有什么病,必须靠做才能得到缓解。"
我的话不算好听,甚至可以算得上刻薄。
傅行简护犊子心切,当即跟我翻了脸。
"你知道什么!阿鸢救我又为我生儿育女,是我傅行简这辈子最最重要珍视之人,倒是你,你还有脸怪她?要不是她你早就变成寡妇了!"
我讥笑。
"是吗?那我是不是还得把她供在家里,日日高香不断、跪拜不止?"
傅行简搂着程鸢,脸色难看至极,望向我的眼神全是失望。
"桑妤,你怎么变得这样牙尖嘴利、不解人情了?"
我垂下眼,努力忽视他指责的眼神和声音。
八年前,我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一事无成的傅行简,没有彩礼、没有订婚、没有结婚、没有人祝福。
靠着一张九块九领来的结婚证,我跟着他开启了海上生活。
我们从最底层干起。
清洁甲板,在暴晒下给甲板除锈、刷漆。
装卸货物、在风雨天值班瞭望、时刻准备维护甲板、绞车、锚机等设备、
在一天睡不到三个小时的情况下给厨师打下手、清洁船舱、做好后勤工作。
被晒伤的皮肤、被海水泡伤的膝盖、风吹日晒下逐渐粗糙的容貌......
茫茫无际的大海,在靠岸之前,暴晒、刮风下雨、打雷闪电、海浪,所有的一切都无限靠近危险。
体力不够、免疫力降低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我和傅行简就这样一步一步,成为了跑船夫妻。
终于,我和傅行简晋升了。
同时,我们的工资也跟着成倍上涨,月入上万。
他成为了船上的最高负责人——船长,而我,成为了船上的船医。
但不幸的是,傅行简在那方面不行了。
尽管我翻遍医术,问遍其他船的医生,也找不到救治的方法。
傅行简一度心如死灰,他拉着我的手:
"算了吧阿妤,我们还和从前一样生活,只是......我在也不能和你那个了......"
他颓废的样子刺痛了我的眼,我沙哑着声音。
"好。"
三年前,傅行简突然提出要我回家。
我还记得那个晚上,烟雾缭绕,挡住了傅行简的脸。
我只能听见他沙哑的声音。
"阿妤,你回家玩吧,船上太苦了,我不想再让你继续吃苦了。"
我看着他,头一次看不进他的心里。
"那你呢?你一个人带船,我怎么放心的下?"
傅行简笑,懒洋洋的搭上我的肩。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真的,阿妤,你回去休息吧,不要在船上吃苦了。这毕竟是海上啊,随时可能丧命的,我死了没什么要紧,可我怎么舍得你?跟着我你已经吃了太多苦、担惊受怕了太多了,现在我们有钱了,我只想让你好好休息。"
"那句话这么说来着?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我被他逗笑,谈心后,我带着我们全部的存款回来开启了创业生活。
分开这五年,我和傅行简很少联系。
他没有假期,海上又没有信号,我们只能在船靠岸的时候打着电话说几句话。
一个星期前,我们打电话的时候,他告诉我他有假期了。
我满心欢喜,准备在他回来后将五年内所有没能及时告诉他的高兴事全都跟他分享个遍。
可他,却带着一儿一女站在我面前......
我深吸口气,压下心脏的钝痛感,再次看向傅行简。
他已经三十岁了,跑船让他身上的肌肤都呈现小麦色,却平白给他添了丝野性帅。
"没什么好说的了傅行简,我是不可能跟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如果你坚持的话,那我们......就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