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提纯者
“这可是我用灵菌母体，培养的特殊灵液，觉醒率100%。”夜，泽城外，雾区第七街，玄鸟医坊内。
赵政看着面前的鎏金色灵液，纠结了十多分钟。
四百年前，灵气从南北极融化的冰川中复苏。
经过研究发现，灵气能通过细菌在空气中传播，也能寄生在动植物体内引发变异。
而灵气除了造成人类变异外，还能让少数人觉醒成为灵武者。
后来转基因技术培养出无毒灵菌，合成人工灵液。
不但降低人类的变异率，还提高觉醒率。
戴着鸟嘴面具的老板，笑着把契约推到赵政面前。
“整个泽城就这一瓶，只接受器官抵押。想要，就签了契约！”
“死就死了，我要了！”
赵政看了眼胳膊上的鳞片，终于下定了决心，在契约上按下了手印。
手印落下，契约泛起暗红的光。
赵政的小臂上，浮现出玄鸟符文形状的契约烙印。
“呃~”
烙印出现的瞬间，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疼得赵政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年轻人有眼光，老夫提前祝贺你成为灵武者！”
头戴鸟嘴面具的老板周不通，笑着收起《抵押契约》。
其实赵政的父母都是灵武者，死于五年前的兽潮攻城。
他从灵武协会领到了巨额的阵亡抚恤金后，便过上了混吃等死的生活。
而赵政的父母临死前，反复叮嘱赵政不要觉醒成为灵武者。
赵政很听话，真的没有尝试觉醒。
可造化弄人，一年前他发生了兽化变异。
为治好兽化变，他尝试了各种办法，花光了抚恤金。
走投无路的赵政，只剩下觉醒成为灵武者这个办法没尝试了。
据说觉醒成为灵武者后，能通过灵气淬体压制，或者消除身体的变异。
但是纯度90%以上的觉醒灵液太贵了。
最低级的10品觉醒灵液，也要600万一瓶。
赵政已经没钱了，根本买不起，只能来黑市碰运气。
拿到灵液后，赵政第一时间就用检测仪进行了检查。
只见检测仪上显示。
【灵液种类：野生觉醒灵液】
【纯度：90%】
野生觉醒灵液，是天然形成的，通常出现在灵气浓郁的野外。
虽然纯度上跟10品觉醒灵液相同，但是功效上却是天差地别。
一直有人告诉赵政，第七街的玄鸟医坊不靠谱，没想到会这么不靠谱。
“鬼扯，服用野生灵液只有万分之一的存活率，跟自杀没区别。”
赵政说着，把一次性的灵液检测仪拍在桌子上。
“帮我解除契约，东西我不要了。”
周不通没想到赵政这么直接，收起笑容冷冷地说。
“契约已成，无法解除，能活下来，三天后还款一百六十万，契约自动解除！”
“不过服用野生觉醒灵液后，只要活下来，的确是100%觉醒，我没骗你。”
说着，周不通拿出个一次性的变异检测仪，笑着塞进了赵政怀里。
“送你的！觉醒成功后，测变异度用。”
赵政想要动武，可是对方是体表有灵气微光，这是三阶人级灵武者的特征。
跟他动手，赵政等于是找死！
另外这里是他的地盘，谁知道他有没帮手。
赵政只能咽下这口气，拿着那瓶野生灵液，离开了医坊，消失在街头人群中。
看他走远，周不通摘下鸟嘴面具。
他露出满是褶皱的老脸，看向墙角的符文灵眼说。
“玄鸟医坊器官竞拍开始，三日后陆续发货。”
“诸位放心，这种灵液的真实存活概率是百万分之一，他活不下来的。”
话音落下，医坊内浮现出全息投影，上面显示着赵政各个器官的报价。
【心肺联合：350万】
【肝脏：50万】
【双肾：70万】
【右臂：150万】
……
【拍卖结束】
【总计：800万】
赵政知道周不通不靠谱，整个黑市的人也都知道。
可赵政绝想不到，周不通会不打招呼的，就把他给拍卖了。
此刻，赵政正着急地往家赶，想尽快开始觉醒。
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一旦彻底变异，他的下场比死更可怕！
所以赵政决定，拼一把！
路上，他回忆起父母临死前的话。
“儿子，记住了！没有觉醒，只有变异，千万不要觉醒！”
“一定要做个普通人，妈妈不想看到你变成灵兽。”
其实，赵政一直觉得父母死得很蹊跷，可惜没有任何线索，无从查起。
一个小时后，赵政回到泽城市区。
他怕被人跟踪，在反复确认安全，这才回家。
回到家，赵政抬手往脸上一摸，一张黑色的面具浮现出来。
这是赵政母亲的遗物，可以易容地改变使用者气息的器灵面具——“千面”。
自从被污染兽化变异后，赵政每次出门都要戴上“千面”。
摘下面具后，赵政变回自己的样子，左脸颊上长满了兽化鳞片。
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大，他怕觉醒时的惨叫吓到邻居。
“我国兽化变异率连续30年下降，觉醒率连续10年上涨，灵气财团功不可没。”
“平原省灵气污染加重，相关责任人被问责。”
“灵气复苏四百周年纪念日临近，社会各界全力筹备庆祝活动。”
听着电视里的新闻，赵政淡然地拿出灵液，看向墙上父母的遗像。
“爸妈，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儿子只想活着！”
“希望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觉醒成功。”
说完，他对着父母的遗像，磕了三个头，毅然决然地喝下了灵液。
灵液顺着喉咙流入胃里，化作灵气冲入赵政的经脉，觉醒开始了！
心跳加快，大量汗液带出体内的污秽，从皮肤表面渗出。
随后汗液被不断增加的体温蒸发，赵政全身蒸腾起白雾。
灵气手环上红光闪烁，提示心跳【220次分钟】。
“呃呃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色，觉醒的剧痛折磨着赵政。
“……撑过去，一定要撑过去……”
在这种状态下，每一秒就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灵液在体内化作灵气冲入经脉的痛苦，像是在凌迟，疼得赵政眼前发黑呼吸困难。
“要么觉醒，要么死……”
在竭尽全力的嘶吼过后，赵政眼一翻晕了过去。
……
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户，洒落在赵政脸上。
“我，成功了？我是灵武者了！”
他震惊地看着穿衣镜里的自己，声音里带着颤抖。
他脸上和前胸后背的鳞片不见了。
并且，能明显感受到经脉里，灵气在顺畅地流动着。
手指尖覆盖着若隐若现的白色光晕，都在告诉赵政，他已经是一名灵武者了。
“鳞片消失了，果然成为灵武者，能压制兽化变异！”
赵政激动得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冷静，我还没冲开经脉呢……”
好不容易觉醒，赵政可不敢掉以轻心。
刚觉醒的灵武者要大量服食灵液，在体内转化成灵气冲开经脉。
否则经脉会重新闭合，这样的灵武者将终生无法进阶。
等经脉内灵气充盈后，就会引发灵气淬体。
这样想着，他冲进厨房打开冰箱门。
里面是十几瓶，低纯度的20品口粮灵液。
口粮灵液是灵武者，用来补充自身灵气消耗的。
20品口粮灵液，纯度非常低，色泽浑浊如泥浆。
而就在赵政伸手拿灵液时，瓶子里的灵液发生了异变。
浑浊的灵液像是受到了牵引，在瓶中剧烈旋转起来。
杂质不断从灵液中分离，缓缓沉淀到瓶底。
上方的灵液则变得愈发纯净，色泽也从黯淡转为明亮。
啪啪啪……
突兀的，所有灵液瓶碎裂，提纯后的灵液悬浮而起，汇聚到赵政手心。
精纯的灵液汇聚成鸽子蛋大小，悬浮着散发出淡金色的光。
“这就是我觉醒的异能，提纯灵液，难道我觉醒成了提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