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节复工，老板说带我们澳门三日游，作为新年礼物。落地以后，老板却神神秘秘说开年红包换个玩法。
什么狗屁开年红包，那明明是欠着没发的年终奖。
我当时就觉得这黑心老板肚子里没憋好屁。
结果，红包变赌资，赢了拿双倍红包，输了……输了就当提前消费。
一群中年社畜，一年到头就等着这点米下锅，敢怒不敢言，纷纷下场。
几轮下来，哭爹喊娘，几千几万的往外掏，老板笑得合不拢嘴。
“小江，该你了！”
我反手拿出两万块。
“陈总，这够玩吗?”
01
我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两万块钱。
他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大手一挥。
“两万也行，重在参与嘛！”
说完，他还“好心”地补充了一句。
“小江啊，出来玩就要开心，赢了红包可是翻倍的！要是输光了，没关系，可以跟公司借嘛，利息好商量！”
这黑心烂肺的陈建国想的是什么，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脸上却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谢谢陈总，谢谢陈总！”
王哥是公司里的老技术员，平时对我还算照顾。
他悄悄地拉了拉我的衣角，压低声音说。
“小江，你意思意思输给他点就得了，这两万块钱还是留着吧……”
我知道，王哥是怕我步他们的后尘。
这时，陈建国身边的狗腿子贺丘，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哎呦，江辰啊，你这可真是……两万块钱，够干啥的啊?”
“咱们陈总，那可是大手笔，你这两万块，都不够陈总塞牙缝的呢，也就你俩看得上眼！”
说完，他还夸张地“啧啧”了两声，满脸的鄙夷。
陈建国的老婆，人事主管梁天也跟着帮腔。
“王海，你可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开窍呢?”
“你看看人家小江，虽然年轻，但比你可有魄力多了！”
“人家起码还敢拿出两万块钱来玩，你呢?这么多年在公司，都混到狗身上去了?”
这俩人一唱一和，把周围的气氛都给带歪了。
其他同事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我知道，他们是怕得罪了陈建国，丢了饭碗。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闭嘴?”
我冷冷地看着贺丘和梁天。
“我玩多玩少，关你们屁事?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吧?”
陈建国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笑容，打起了圆场。
“哎呀，小江，你别生气嘛，大家都是开玩笑的！”
“他们就是嘴巴毒了点，其实没啥坏心眼！”
他这话说得，好像他才是那个受害者似的。
我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陈总，您别这么说，我就是第一次玩，有点怕输钱啊！”
他哈哈一笑，大手一挥。
“小江，你放心大胆地玩！第一把算陈总我让你尝尝鲜，输了算我的，赢了，我再给你加倍！怎么样，够意思吧?”
他这话一出，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奉承声。
甚至有几个平时跟陈建国走得比较近的，已经开始帮腔了。
“江辰，陈总难得有兴致，你就别磨叽了。”
“就是，玩就玩大的，图个高兴嘛！”
我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谢谢陈总，那我玩，听大家的，一注一千！”
陈建国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好好好，开牌！”
第一局开始，开始发牌。
陈建国先说话了，“闷一千。”
我装作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咬牙：“跟！”
接下来几轮，我俩都闷着，谁也不开牌。
直到牌桌上的钱堆起一座小山，我选择开牌。
气氛越来越紧张，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02
“豹子！”
我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
周围瞬间炸开了锅。
“我靠，真是豹子！”
“江辰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陈总这下要大出血了！”
陈建国脸色铁青，但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把手里的牌“啪”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
大家定睛一看，散牌连个对子都没有。
豹子通杀，而且还是闷出来的，奖金翻三倍。
我这一把，赢了陈建国一万二。
再加上之前说的，赢了翻倍，这一来一回，我净赚两万四！
“陈总，承让承让！”
他从桌子上抽出一沓钱，数都没数，直接扔给了我。
“行啊，小江，有两下子！拿着，这是你赢的！”
周围的同事们都看傻了，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
“我去，还真能赢钱啊?”
“这陈扒皮今天转性了?”
“早知道我也上了！”
但我知道陈建国这老狐狸，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他这是在给我下套呢！
刚刚发牌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了。
这老小子，绝对是做了手脚，故意让我赢的！
老狐狸，你就等着哭吧！
第二把开始了，我是庄。
“闷五千！”
陈建国愣了一下，随即笑的更开心了。
“小江，你这是要玩无上限啊?”
我嘿嘿一笑，装出一副贪婪的样子。
“我这刚赢了点钱，手头正热乎呢，想试试运气！”
“行，既然你这么有魄力，那我就陪你玩玩！”
他也把五千块钱扔到了桌子上。
这一把我一共投入一万五，慢慢地打开自己的牌，看了一眼。
两个J！
陈建国叼着烟，把牌往桌子上一扣，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小江啊，看来你的好运到头了！”
陈建国甩出一个同花顺，他得意地大笑起来，露出满口黄牙。
“来来来，别愣着，继续啊！你不是手气正热吗?说不定下一把就翻盘了呢！”
接下来的几把，我故意放慢了节奏。
时而皱眉，时而叹气，时而咬牙下注。
总之，把一个输急了眼的赌徒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当然，结果也如我所料。
没过多久，我不但把之前赢的钱全都吐了回去，还把我自己的本钱也全搭进去了。
跟我处于暧昧期的销售晴晴见我输光了钱，急忙拉住我的胳膊。
“江辰，别玩了！你今天已经输很多了！”
我装作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
“你别管我！我今天非得把本钱捞回来！”
贺丘阴阳怪气地说，“哟，江辰这是输红眼了啊?晴晴，你可得离他远点，小心他输急了打人！”
梁天也跟着帮腔，“就是，晴晴，你是人家什么人呢?怕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吧，上赶着倒贴也不嫌害臊！”
他们俩一唱一和，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王哥见晴晴吃亏，忙把晴晴拉走。
“小江啊，没钱了?”
陈建国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我点点头，装出一副沮丧的样子。
“哎，你说你，刚赢了点钱就不知道收手，现在好了，全输光了吧?”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估计早就乐开花了。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陈建国。
“陈总，您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晴晴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江辰，你疯了?！”
她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陈建国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借钱?小江，你没搞错吧?这赌桌上，哪有借钱的道理?”
我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陈总，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我…我真的想翻本！”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跟您签个协议，我用我未来的工资抵债，行吗?”
我这话一出，周围的人更是炸开了锅。
晴晴急得都快哭了。
“江辰，你别犯傻啊！你会后悔的！”
03
同事们也七嘴八舌地劝我。
“江辰，你冷静点！”
“是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输了可得白干十年，你后半辈子就毁了！”
陈建国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
“嗯…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我毫不犹豫地说：
“一年算我八万！我借十年！”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被我的话给惊呆了。
“好！小江，你有种！我陈建国就喜欢你这种敢拼敢闯的年轻人！”
他转头对贺丘说：
“贺丘，去，拿纸笔来，给小江写个协议！”
“小江啊，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也不能亏待你。”
“这样吧，咱们再玩点刺激的，怎么样?”
我心里冷笑，这老狐狸，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怎么玩?”
我故作好奇地问。
陈建国指了指周围的人。
“咱们让大家伙儿也参与进来，让他们押注，赌咱们俩谁赢，怎么样?”
这是想把所有人都拉下水，一起给他当韭菜割啊！
“小江啊，你怕什么?富贵险中求嘛！再说了，你不是想翻本吗?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你想想，如果你赢了，那可是一下子就回本了！而且，要是你连庄，那可是翻倍的赚啊！”
他故意不说，如果我输了，那可就要多输给所有下注的人一份。
陈建国是想用高风险高回报来诱惑我，让我彻底上头。
“好！陈总，我跟你玩！”
我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陈建国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
“大家伙儿都听到了啊，小江同意了！你们想参与的，都可以下注！”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赌桌上，愿赌服输，可不兴耍赖的，不然我陈建国也不是白混这么多年的！”
“好！那咱们就开始吧！”
他熟练地洗了洗牌，然后“啪”的一声，放在桌上。
我发好牌还没下注，就看陈建国把一张牌亮了出来。
黑桃A，散牌最大！
“怎么样，有没有人押我赢啊?”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有人说陈建国手气好，第一张就是A，赢面很大。
也有人说我刚才输红了眼，现在又不敢亮牌，说不定三张都是小牌。
这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江辰，你也亮一张牌出来看看啊！”
“就是，让我们看看你最大的牌是什么！”
大家伙儿都跟着起哄。
陈建国也笑着说：
“小江，你就亮一张牌出来，让大家伙儿心里有个底嘛！”
我犹犹豫豫地翻开了一张牌。
红桃10！
“我押我老公赢！五千！”
梁天“啪”的一声把钱拍在桌上。
“老公，你可得给我赢回来啊，我可指着这钱买包呢！”
贺丘也紧随其后，同样押了五千在陈建国身上。
“我也押陈总赢！五千！”
“陈总，您这手气，真是没谁了！跟着您，想不赚钱都难啊！”
章丘鼻孔都要冲到天上去了。
“江辰，不是我说你，你这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还想翻本?你拿什么翻?”
“输了这么多，你可别想赖账啊！以后啊，你就是陈总家的长工了，给陈总家好好干活，说不定还能早点还清债！”
梁天听见章丘的话，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仿佛已经看到我给她家当牛做马的样子了。
“你放心小江，我们家也不是那种黑心的人家，肯定不会让你饿着的，顶多就是…活多点，累点嘛，哈哈哈！”
“江辰啊，要不，你现在跪下来求求陈总，说不定陈总一高兴，还能少算你点利息呢！”
“哈哈哈哈！”
晴晴气得浑身发抖，她从包里掏出两万块钱扔给我。
“我就押你赢！”
“晴晴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社会的险恶！要不要以后跟着章哥我混啊，总不至于让你花钱养小白脸，哈哈哈哈。”
我看着晴晴为我出头，心里一阵感动。
我看向陈建国，眼神坚定：
“陈总，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那咱们就继续吧！”
经过不断的下注，最后开牌时我已经投入了十五万！
我翻开第二张牌，红桃8。
陈建国笑眯眯又翻开一张方块K！
“小江，你这把不太妙啊。”
我没理会陈建国的话，缓缓地伸出手，在第三张牌上来回移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手上，看到我和陈建国的牌后空气安静了一瞬。
04
我缓缓地翻开第三张牌，一张红桃9！
8，9，10，同花顺！
全场瞬间安静，落针可闻。
陈建国也愣住了，他机械地翻开自己的底牌，梅花Q。
Q，K，A。
虽然是顺子，但不是同花顺。
我赢了，加上梁天和章丘追加的两万，这一把，我赢了足足十九万！
而陈建国除了输给我的2万，还要给下注的晴晴分两万。
晴晴激动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我：“我就知道你能赢！你太棒了！”
我看向陈建国，他的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我保持着谦虚的微笑，对陈建国说：“陈总，谢谢您让着我，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终于有了一点本金。”
陈建国是个输了就挂脸的人，听我这么一说，虽然心里还是不舒服，但也不好发作。
他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说：“继续！”
新的一局开始了。
这一次，王哥主动站了出来，他把一万块钱推到我面前：“小江，这把押你赢！”
晴晴也毫不犹豫地又押了两万在我身上。
梁天看着我们，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男人玩的东西，我一个女人家不懂，我就不参与了。”
章丘本来也想跟着梁天说不玩了，但看到陈建国阴沉的脸色，他立刻改口：“我…我…”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陈建国一看自己的狗腿子都不支持自己了，之前攒的火气再也压抑不住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章丘的鼻子破口大骂。
“章丘！你他妈的吃屎都吃不到热乎的！老子平时对你怎么样?你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啊?！”
章丘被骂得狗血淋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委屈地辩解：“陈总，我…我这不是…”
“你不是什么?你就是个废物！废物！”陈建国越骂越难听。
章丘急急忙忙拿出五千块压上去。
“陈总！您必赢！我压陈总赢！”
王哥在一旁看着，趁机报刚刚的羞辱之仇。
“章丘啊，你这么多年才是真是混到狗身上去了。陈总对你那么好，你就押五千?还不如我这个上有老下有小，房贷车贷背一身，刚刚还被陈总赢走两万的老家伙有骨气呢！”
王哥这番话，把章丘贬得一文不值，那五千块像是打发要饭的一样，在桌子上显得尤其碍眼。
陈建国的脸色更难看了，像是要吃人一样。
章丘咬了咬牙，从钱包里掏出两万块钱，重重地拍在桌上：“我…我加注！两万！押陈总赢！”
这一局，我坚持闷牌。
就是不开牌，只管跟注。
陈建国第二轮就看了自己的牌，脸色终于缓和了些。
他开始不断加注。
“小江，跟不跟啊?”
“再加五千！”
“小江，还跟吗?”
“一万！”
不管他下多大的注，我都闷着，不看牌，一直跟。
一开始，陈建国还非常得意，觉得我是在虚张声势。
可随着赌注越来越大，他的额头开始冒汗。
四十万！
桌面上的筹码已经堆成了小山，足足有四十万！
陈建国有点慌了。
“再加10万，我开你！”
他猛地把自己的牌翻开。
9、9、9！
豹子！
全场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