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谭司琦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的血。

    恐惧蔓延在他的眼神中。

    从前，只有殷然的事可以令他露出这种表情。

    他张张嘴巴，“老婆，你是说……”

    “是的，我流产了。”

    “就是你将我从楼梯上推下去导致我流产。”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双眼变得通红。

    谭司琦的身影有些发晃，瘫软的倚靠在墙上。

    “怎么会?”

    “老婆，这是真的吗?”

    这怎么不是真的。

    就是他害我流产。

    孩子没了！

    我也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

    我狠掐着自己的大腿，腿上的痛觉是那么清晰，清晰到我发慌。

    我只是静静看着他，声音有些哽咽：“孩子没了。”

    “谭司琦，你从前总是站在殷然那边。”

    “现在终于因为她将我们的孩子搞没了。”

    “我现在就放你走，我们离婚。”

    他缓缓抬手，我缓缓退后。

    谭司琦不配再碰我。

    他说：“老婆，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我当时以为你只是磕到了头，擦破了点皮。”

    “我没有想到你这么严重，还导致流产了。”

    “都是我的错。”

    可是明明之前，殷然因为踩空了楼梯趴下来磕到腿时，他二话不说抱着她去医院清理伤口。

    那道伤口我记得，到了医院就结了痂。

    而我磕到了头，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找他那一个好妹妹。

    也许现在，因为没有了孩子的缘故，我也释然了。

    一切的爱意都转化为恨意。

    仿佛从前那个对我好的谭司琦早就死了。

    想当年，我们上大学时，谭司琦总是趴到琴室门口看我。

    是他跟在我的旁边，死皮赖脸的认识了我。

    整天给我带早餐，等我放学。

    一小点的事情，他都急得团团转。

    那时候，我从未在他的口中听说过殷然这么一个人。

    原来一切，都是一个坑。

    我望着他悔恨的脸，没有说话。

    转身去卧室，想要收拾东西离开。

    他却拦在我的面前，给我跪下，“老婆，我错了，求你原谅我。”

    “我真的错了。”

    “你现在刚小产完，在家里好好养上几天，一切的事物我来处理好吗?”

    “你说让然然搬出去，我给她找房子搬出去，我发誓，她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烦你。”

    他看上去字字诚恳，只是这份诚恳已不是我所祈求。

    现在想起从前种种，我还是更恶心。

    我眼角的泪落下，有些走神。

    他麻利从地上爬起来，“老婆，我一定照顾好你。”

    “没了孩子我知道你心痛，我也心痛，你知道的，我多么想和你有个孩子。”

    “我们还年轻，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的。”

    “我这就去给你熬粥，熬红糖水煮鸡蛋。”

    他急忙回到厨房，系上围裙，开始起火做饭。

    只是他忙碌的背影又让我想到殷然发给我的照片。

    他对谁都是一样的。

    不免从心底里嗤笑一下。

    我还是进了卧室，反锁了门。

    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谭司琦送的所有东西我都不要了。

    我只是拿了足够自己换洗的衣服，将手上的那枚钻戒摘下来。

    这枚钻戒，是谭司琦特意给我定制的。

    他当时跪在我的身边，满脸真诚的向我求婚。

    将戒指戴在我的手上之后，嘚瑟的抬手，满城的烟花纷纷窜上天。

    在夜空中绽放。

    那是我看过的最美的一次烟花，可是独属于我的那一份记忆，也已经不再独特。

    桌子上已经摆了几道菜，但他依然在厨房忙碌着。

    我趁他忙碌，偷偷离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