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生-
头好痛,想不起来。不过,他是在说她吗?衣食无忧?顺遂安康?真好啊....
光影中的侧影好美,他好温柔,她想要走进看清楚些那人的样子。
忽然。
腰间一股力量卷着她离开。
苏晚棠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向上被拔河一般带走。
等等...
她还没有看清那个人是谁!
这世上竟然还有人,同家人一般对她好。
苏晚棠想知道那是谁....
“咳咳....”苏晚棠被打了一掌,猛地吐出呛着的水。
她努力睁开眼睛,四下寻找。
周遭雪白冰冷至极,没了那个人影,也失去了独特的温暖。
只有林钰锦那张脸,又出现在她眼前。
苏晚棠可没忘记,就是他将她害得掉入水里淹死。
嬷嬷说,人死了不甘心,会化成厉鬼回到人间。
做坏事的人就会遭到报应。
她这是化成厉鬼了吗?
真好啊!
她现在一定是很厉害的厉鬼,她要撕了他!
苏晚棠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力气,一下子冲上去。
廊下矜贵不已的男子顿时露出错愕的表情。
看着刚从水里被捞上来的柔弱女子,忽然甩开膀子冲出去。
将那个林家小少爷扑在地上,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
就听她骂到,“王八蛋,林钰锦,你害了我变成水鬼,拿命来...”
林钰锦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晚棠,一脸惊悚,“苏晚棠,你疯了吗!”
开口的瞬间就被抓了满脸花。
苏晚棠粗鲁的谩骂与娇俏的嗓音十分违和,但是,廊下矜贵的男子却觉得...
她很可爱。
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挣扎间,苏晚棠衣领中掉出一块圆环玉佩。
品质不好满是裂痕,红绳环绕,在她脖颈间晃荡。
岑淮兮在看到那枚玉佩后,骤然失色,瞳孔放大。
眼底的身影竟然和记忆里放肆骄纵的模样碰撞在一起,不断交错,在他心底掀起狂风暴雨。
是她?!!
竹帘珠翠遮挡下的嘴角扬起的弧度扩大,颇有种冰雪消融之感。
刚从湖底爬上来的淮一,对上主子的笑,顿时瞳孔放大,瞪得一双眼睛如同牛眼。
差点脚底一滑,再次掉下去。
天啊,主子竟然笑了,还笑得这么温柔。
爆发中的苏晚棠小拳头挥舞得虎虎生威,看着声势浩荡。
但是伤害却只有雨点那么大,林钰锦除了脸上那一点点抓伤,就没了。
毕竟是男子,反抗起来十分容易。
刚才也只是一时不察,被扑了个正着。
眼下反应过来,“苏晚棠,你个疯女人!”说着就要反手打回去。
廊下男人目光微微变冷,那一点点笑容也收敛得一干二净。
好似他与滔天的冰雪一般寒冷,从未融化过。
抬起苍白却骨节分明的手指,压在嘴角,“咳咳...”
只是两声轻咳,气势威亚如同大山般袭来,林钰锦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猛的转头看向廊下。
定睛一看,再一次脸色苍白。
忘记了还手,目光惊恐的看着男人,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男子轻咳后好似呼吸顺畅了些。
苏晚棠此时也反应过来,看过去。
也被惊了一瞬,脑子清醒过来。
哆嗦着反应过来她没死!
也没有变成厉鬼。
整个人被风雪一打,冻得透心凉,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咬着冻紫的嘴唇,泪珠大颗大颗地就掉了下来。
砸在地上,成了冰珠。
廊下男子目光微微变了。
手上的动作比脑海中的念头还快,扬手就将腿上盖着的毯子抛出去。
霎时间,掌心一空,膝盖微凉。
他忽地垂眸,有片刻的愣怔。
随即被冰寒的风雪卷走消失,仿佛那片刻的惊诧从未出现过。
薄毯正好落在少女单薄的肩膀上,兜头盖下。
为她挡住了所有的风雪,隔绝了一切寒冷。
清冷的檀香木无理霸道的侵入她的鼻息,不由分所的裹满全身。
苏晚棠无措慌乱,理智告知她,本该远离廊下的男人。
但是手脚却在那一瞬间被莫名的情绪掌控,紧紧地抱住了唯一的温暖来源。
陌生又熟悉,甚至是不可抗拒地望向男人的眼底,似乎在求证着什么。
岑淮兮:“淮一!带过来!”
淮一得令,隔着毯子拎着苏晚棠,踏雪而归,回到廊下。
苏晚棠一冷一暖,感受到这种滞空感,小声地吸了一口气。
脚底站稳,才敢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头上的毯子。
露出一双懵懂的眼睛,看向救她的人,好奇忐忑地看向男人的侧脸。
男人直视着前方,目光冷淡。
侧脸线条利落,透着一股少有的孤寂冷漠,满身疏离。
好像...在哪见过?
苏晚棠目光下移,落在男子衣领纹样上。
竟然是....云龙纹!!!
坐着轮椅!!!
淮南王?
岑淮兮!!
本来就因为冷的哆嗦,现在更是吓的哆嗦,“多...多谢!王爷,救...救命之恩。”
淮南王杀人不眨眼,冷血弑杀,十岁那年斩杀三百六十口,灭人满门。
被罚从军十二年,杀伐手段更是让北蛮人闻风丧胆。
“淮南王”三字,走夜路大吼一声,鬼都怕的屁滚尿流。
即便她被藏在林家后院,都有所耳闻。
苏晚棠只看了一眼,就缩回了视线。
虽然他面容绝美,轮廓精致宛如瓷器,鼻梁高挺,眼底深邃冷漠,完美得如同妖孽。
但淮南王不喜欢旁人盯着他看,犯了忌讳,会死!
更讨厌有人进他三尺之内。
苏晚棠忐忑的垂眸看着自己这一会儿就凝固出冰碴的鞋尖。
与轮椅的距离正好三尺。
幸好,幸好。
目光感激地看向淮南王身后的属下。
岑淮兮虽然坐在轮椅上,身形却高大。
与瘦弱的苏晚棠平视,自然也将她灵动的目光与小动作看在眼里。
指骨动了动,轮椅前进一尺,开口问道,“已故苏尚书之女?苏晚棠?你可曾去过江州河畔?”
玉石之声,带着丝丝沙哑。
是询问,又像是在确认什么,声音好听的舒服,却无端让人觉得冰冷至极。
吓得苏晚棠后退了一大步,颤抖地回答,“回回回回……王爷,正是臣女,小女儿时贪玩,常常与父亲回江州外祖家!”
“但,家中突逢变故,大病一场,很多事情已经不记得了。”
“不知道...去没去过江州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