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师兄师姐
空旷的大厅只剩下高阳和小曼两人。小曼小声地问，“主人，要奴婢带您去房间吗？”
高阳无奈地点头，“麻烦你了。”
小曼惊慌失措地跪下，“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小曼领着高阳来到左右侧的一个房间中，“主人，这边请。”
房间里干净整洁，靠着墙壁摆放着一张精美的大床，和一张摆满了仙植的桌子。
桌子上放着两本书，书上面画着精美的图案，其中一本书的书名叫筑基详解，还有一本书的没有书名。
在书桌的上方，一只七彩琉璃蜘蛛正趴在网上休息。
高阳睁开右眼，眼前是一个漆黑的山洞，山洞里只有一张破烂的床，和一张结满了蜘蛛网的桌子。
桌子上长满了各种霉菌，覆盖住了两本书的书封。
上方一只拳头大小的五颜六色的毒蜘蛛，正冲着他张开大嘴示威。
高阳有些惶恐的发觉，双眼的景物渐渐重合，逐渐变成了右眼的景象。
高阳有些慌张，用力地眨眼，两个不同的景物终于重新分开。
可左眼看到的干净整洁的房间却变得虚幻起来，充满了不真实感，如同一个气泡，随时会消失。
高阳闭上眼睛，深呼吸，稳定住心神。
重新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小曼担忧的眼神。
高阳故作镇定地问道，“怎么了？”
小曼不安地问，“主人，您的身体不舒服吗？”
高阳的声音忽然拔高了两度，“我没病！”
小曼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高阳见状，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激烈，问道，“在你的眼里，这个房间是什么样的？”
小曼不明白，“房间，就是房间呀？”
高阳指着书桌上方的蜘蛛问，“你眼中，它是什么样子的？”
小曼想了想，“它很漂亮，身体上发着光，颜色很鲜艳。仙姑说过，这种蜘蛛是仙宠，叫七彩琉璃蜘蛛，出现在谁的房间，谁就会修炼有成。”
小曼开心地拍了拍手，“主人，一定是您的天赋吸引了它。”
随着小曼的描绘，高阳发觉自己左眼看到的景物变得凝实起来。
他松了口气，心中却担忧起来。
高阳小的时候，听到过一个传闻。
据说仙姑收的其中一个弟子，有一天忽然疯疯癫癫地跑下山，回到家里。
他大喊着山青观里全是怪物，仙姑也是怪物，自己也是怪物。
仙姑下山后，捉住他，为他诊断。
仙姑说，“他病了，被虫子啃食了脑子。”
后来，仙姑挖了他的眼睛，打开他的脑子，从里面取出来一条一尺长的大蠕虫。
再将他的脑子合上，念诵了一段咒语，他的病就好了起来。
但是他失去了在那之前的全部记忆。
今天，高阳在十二位师兄师姐中，看到了这位师兄。
他的眼睛里没有眼球，漆黑一片。
传闻是真的。
高阳不想被打开脑子，他隐隐的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的脑子被仙姑打开，会发生比死还要恐怖的事情。
哆哆哆……
房门敲响。
高阳回头，看到十二推门而入。
那条蛆虫从她腐烂的脸上垂出半条身子，晃来晃去。
高阳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十二师姐，有事吗？”
十二是个比高阳年纪还小的小姑娘，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指着自己的脸问，“你一定觉得我很丑对吧？”
高阳违心地夸赞，“十二师姐很漂亮。”
十二不耐烦地说，“不用故意说我的好话，我也经历过这个时期，我知道你看我就像看丑八怪。我提醒你，三天后师父回来会给你一颗筑基丹，如果你不想变成我这副鬼样子，就不要吃！”
高阳满肚子疑惑。
不等他问，十二已经走了。
高阳追出去，刚好碰到来找他的瞎眼师兄。
瞎眼师兄看起来三十多岁，头上有一圈蜈蚣一样的疤痕。
他侧耳听着十二离开的脚步，问道，“刚刚是十二那小丫头吧？”
高阳恭敬地行了一礼，“三师兄。”
瞎眼师兄往高阳的怀里塞了一本书，“这是我写的修炼心得，师父回来之前你先看看，对你有好处，我要走了。”
瞎子还能写书？
高阳觉得自己的这些师兄师姐们愈发的奇怪了。
他翻开书，上面的字苍劲有力，瞎眼师兄写的字出奇地很好看。
高阳明明不识字，这些字却自己往他的脑袋里钻，很自然地就理解了书中的内容。
只是一会儿，他就头疼欲裂，赶紧合上书封，消化着脑海中的信息。
修仙，修的不是仙。
筑基的本质，是假于外物，我们的身体不过是躯壳，需早日飞升，脱离苦海。
修炼之途，需恪守本心，斩断七情六欲，方可念头通达。
第一句话，高阳就理解不了。
修仙，修的不是仙，那是什么？
高阳感觉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服。
小曼提醒他，“大师兄来了。”
高阳这才发觉，眼前出现一个两米高，如同竹竿一样瘦弱的男子。
他的身上仿佛没有肉，只有皮包着骨头。
让高阳想起来一种昆虫，竹节虫。
高阳需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大师兄的脸，“大师兄。”
大师兄看了一眼高阳手里拿着的书本，眉头皱了起来，“老三那家伙脑子不太正常，你也看到了，他脑子打开过，他写的东西你少看。”
大师兄走到桌子旁，拿起写着筑基详解四字的书，甩在高阳的脸上，“你想了解修仙之路，就看这本。”
高阳捧在怀里。
大师兄扫视着房间，“一会儿，让你的婢女去给你领个夜壶回来，晚上方便就在房间里解决，不要出门。
夜晚灵植和灵兽会出来觅食，如果你不小心招惹到了它们，师父不在道馆的情况下，谁也救不了你。
原本十三是轮不到你的，前一个来的不听劝告，晚上出门时被灵兽吃了。”
大师兄说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第二天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就剩下半个脑袋啦，啊哈哈哈！”
高阳感到一阵恶寒，“谢大师兄提醒。”
大师兄点了点头，眉毛挑了挑，朝着门口走去。
可走到门口，又忽然回头。
高阳不明所以。
小曼想到了什么，赶紧从自己的兜里逃出来两粒碎银子递过去，“仙童，这是我家主人要奴婢送您的见面礼。”
大师兄的嘴角咧了咧，笑道，“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