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尹暖芸只觉脸上的表情都要裂开了，只能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当然，你放心，离婚前我不会出现的。”

    说完，迈转身走了出去。

    听见关门声，梁言彻才重重舒出口气，有些疲倦地阖上眼。

    或许上辈子的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去厌恶一个曾经深爱的人。

    但这就是现实，曾经的‘邻家姐姐’，曾经用一生去爱的女人于现在的他而言，都是该舍弃的过去。

    走廊。

    尹暖芸并没有走，站在门外细细听着里头的动静，唇线紧抿。

    她没有抽烟的习惯，可这时她很想像那些老兵一样，从口袋里拿出根烟吞云吐雾，说不定那样，心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夏天的夜晚并不长，尹暖芸掐着点，在出操前回了部队。

    没想到刚回去，就被政委叫去了办公室。

    昨天家属院出了那样的事，加上家属们风似的闲话，估计整个军区都知道了。

    果不其然，尹暖芸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政委堪比包公的脸。

    “政委。”她敬了个礼，脸上也没有什么惧意。

    政委抬眼，没好气地说了句：“尹暖芸啊尹暖芸，我看这政委给你当才是最合适的，要不然白瞎了你的‘风光事迹’。”

    尹暖芸沉默。

    政委放下笔，起身走到她面前：“这一个多月，你出了多少事儿？升衔都被耽搁了。”

    尹暖芸还是没有说话。

    见她这样，政委又气又无奈：“你啊，真是混久了糊涂了，被两个男人的事儿弄得稀里糊涂！”

    当兵这么多年，早已习惯训话的尹暖芸面不改色地接受批评：“政委，是我没有处理好问题。”

    “明天写五千字的检查给我。”政委顿了顿，转移话题，“梁同志没事吧？”

    尹暖芸微怔，想起梁言彻冷漠的眼神，眸光暗了瞬：“……需要休养一段时间。”

    “还要离？”政委又问。

    尹暖芸绷起唇线，点点头。

    政委叹了口气：“实在不行，我去找他帮你说。”

    政委明白尹暖芸的心思，况且她又是自己带的兵，还是不忍心。

    尹暖芸却道：“不用了。”

    政委嘶的一声，上下打量着她，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人：“尹暖芸，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他刚受了伤，情绪不能太激动，另外……”

    尹暖芸停顿了一下，神色沉了几分：“我们俩的确是很难再继续过下去了。”

    政委欲言又止，她又说：“对他来说，现在跟我待在一起都是煎熬。”

    无声半晌，政委坐了回去，又是一声长叹：“你是个当兵的好苗子，可惜啊，不会当个好妻子。”

    尹暖芸没有否认，她的确不是个好妻子。

    当天下了晚操，尹暖芸连衣服都没换就赶去医院。

    但她还是没有进去，一直站在病房外，从护士那儿听到梁言彻睡着了，才敢进去看一会儿。

    看着梁言彻不安的睡颜，尹暖芸的心跟针刺的似的疼，更嘲笑自己越来越窝囊了。

    这时，温风岚来了。

    尹暖芸立刻走出去，她也跟着退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听护士说你昨天在这儿站了一整夜。”

    温风岚盯着尹暖芸眼里的血丝，心中感叹当兵的身体素质就是强。

    尹暖芸沉默了一会儿：“今天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他身体状况还可以，中午的时候公安来做了个笔录。”温风岚停顿了一下，

    “言彻说是卫序山把他推下去了，当时房里只有他们两个，言彻坠楼的时候又有很多军属们看见，我想卫序山估计……洗脱不了嫌疑。”

    说着，她看了眼病房：“就算他没有坠楼，卫序山干的那些事，也活不成的。”

    尹暖芸没有说话，她知道梁言彻想的是什么，他只是想让卫序山的罪更重，好让卫序山没有翻身的余地。

    ……

    之后两个月，尹暖芸几乎每晚都会过来，她也不进病房，只是在外面站着。

    因为有生意要忙，温风岚在龙江待了两个星期就回梧林了。

    天慢慢转凉，梁言彻的身体好了许多，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他整个人都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这天中午下操，尹暖芸乘着休息的空隙来医院，想悄悄看看他怎么样了。

    可刚走到病房门口，门忽然被打开，梁言彻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