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说着，目光望向他身后。

    卫序山愣了愣，转头看去，只见两个公安正大步走过来。

    温风岚看向尹暖芸：“尹团长，你的身份不好插手，我来的时候就顺便报了公安。”

    尹暖芸眸色微暗，她做事的确有一手。

    两个公安朝卫序山亮出手铐：“你是卫序山？你涉嫌偷渡、盗窃和故意杀人等罪，请跟我们去局里接受调查吧。”

    卫序山吓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住尹暖芸的胳膊，哭着摇头：“没有！我没有！暖芸，你相信我，这……这都是他们陷害我的！”

    尹暖芸面无表情地抚开他的手，朝公安道：“麻烦你们了。”

    ‘咔’的一声，冰冷的手铐直接拷在了卫序山的手腕上。

    不安和恐惧让他下意识开始挣扎：“你们抓错人了！不是我……不是我！”

    尖利的声音让走廊里的其他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尽管卫序山再怎么挣扎，卫序山还是被带走。

    温风岚看了眼手表：“我也得去趟公安局。”

    尹暖芸点点头，目送她离开后才重新进病房。

    坐在病床边，她忍不住握住梁言彻的手，他的手很凉，而且好像已经瘦到她一只手就能包裹住他的双手。

    看着梁言彻苍白的脸，尹暖芸第一次认真开始剖析自己的心。

    不可否认，他们的婚姻源于她的冲动，她也没有真正关心过梁言彻。

    她真的不爱他吗？如果不爱，她为什么不肯结束这段一开始就错误的婚姻。

    莫名的，尹暖芸想起那个笨手笨脚跟在自己身后，甜甜叫着自己‘姐姐’的小孩。

    懊悔和罪恶感像是荆棘，缠绕着她的心。

    她拧着眉，眼中流露出自己都没发觉的心疼：“梁言彻……”

    尽管尹暖芸想守在梁言彻身边，但身份的职责让她还是得回军区。

    天黑后，温风岚才从公安局回来，恰好梁言彻醒过来。

    她还没关心两句，梁言彻就问：“卫序山……在哪儿？”

    “被抓去公安局了。”温风岚坐下来，感叹了一句，“不得不说，你对自己是真够狠的，你不知道，把你往医院送的时候，尹团长手都是抖的。”

    闻言，梁言彻眸光暗了暗，径自忽略了她后面的话：“公安……不来找我……问话吗？”

    “应该明天过来，就算卫序山没有把你推下楼，他也没好下场。”

    温风岚顿了顿，摆摆手：“有些事儿等你好点了再告诉你。”

    梁言彻尝试抬抬手，可稍稍一动，胸前的骨头就像被拧起来似的疼。

    他认命地阖上眼，现在伤上加伤，虽然把卫序山给治住了，但跟尹暖芸离婚的事儿估计又得往后拖了……

    想到这些，梁言彻就烦躁。

    夜渐深，温风岚有事离开，病房里也只剩梁言彻一个人，他没有睡意，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忽然，一道脚步声靠近，‘吱’的一声，病房门被推开。

    他目光一转，立刻收回视线，继续看天花板。

    梁言彻的冷冷一瞥，像是冰锥刺在尹暖芸胸口，痛又无可奈何。

    她抿抿唇，尽量放轻脚步走进去：“我给你带了吃的。”

    说着，把手里拎着的饭盒放在桌上，利落打开，里面有个馒头、稀粥和一些小菜。

    梁言彻看都没看，冷飕飕扔出句：“谢谢，我不饿，另外我好像说过，在离婚前我不想看见你。”

    尹暖芸手一顿，看向他没有一丝多余表情的侧脸。

    他现在的态度，和曾经的自己如出一辙。

    她下颚微微收紧，沙哑的声音透着股冷意：“如果我不想离呢？”

    本就安静的病房更是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尹暖芸看着梁言彻，梁言彻看着天花板，这样的状态僵持了将近一分钟。

    直到尹暖芸的耐心几乎快耗尽，梁言彻终于转过头，虽然看着她，但眼里没有她的影子。

    “尹团长，你认为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和资格不离？”

    “我不是你的兵，没必要听你的命令，而且你虽然没有直接害死我妈，但你就觉得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你又觉得我真的有那么大度，毫无负担的面对你，可以继续跟你过日子？”

    他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似的，把尹暖芸压得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

    她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现在梁言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处。

    她不断告诉自己，他伤得还很重，不能让他生气，也不能让他情绪激动……

    半晌，尹暖芸才泄气似的松开紧握的拳头：“先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谁知刚转身，梁言彻又说了句：“你当兵的说话就要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