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元神被生生撕扯了出来！</p>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好似要将我的元神直接撕碎！</p>
我痛苦得痉挛，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p>
桑弦月是她的软肋，我却是她手里一只随手可捏死的蚂蚁！</p>
哪怕她多问一句，相信我一次，我也不会这么难过</p>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p>
死在她手上也好，等到她发现事情真相之时。</p>
也许她心里会对我有一丝丝愧疚和心疼。</p>
哪怕是一瞬间也好。</p>
倏地，在我的元神碎裂之际，一道金光闪过。</p>
“繁瑶神女，莫要在战场之外造杀孽。”</p>
一道空旷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袭白衣的天君挡住了繁瑶的暴行。</p>
“弦月仙君已死，你将他强留于此本就有违天道，如此消散亦是天意。”</p>
繁瑶的怒气尚未消散：“害死他之人，理应以命偿命！”</p>
天君银白眉眼带着怜悯众人的沧桑。</p>
“本君已派人去寻可看过往时光的回溯镜，待你亲眼所见当年一幕，再判罪不迟。”</p>
繁瑶冷静了几分，松开了对我元神的束缚。</p>
“咳咳……”我跪地咳嗽，一种死而复生的心悸感侵入四肢百骸。</p>
但下一瞬，一道湛蓝神力将我狠狠的甩出了冰晶宫。</p>
“滚出去，别脏了这里——”</p>
我趔趄倒地，血迹斑驳的身上再次渗出乌色血水。</p>
泪水无声淌落在脸上，我只觉心如刀绞。</p>
自我出生起就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疼我。</p>
我以为，我会在那暗无天日的蛮荒之地凄惨过余生。</p>
是繁瑶将我从泥沼中拉出，给了我千年的温暖。</p>
我把她当此生救赎。</p>
没想到，她却亲手把我拉入另一个无底深渊！</p>
“呕——”</p>
我再也忍不住，喉中涌上一股腥甜，吐出一口乌血。</p>
浑浑噩噩间。</p>
小花妖找到了我，他将我搀扶回了霜雪宫。</p>
用那薄弱的法术一点点给我疗伤，再帮我换了一身干净衣裳。</p>
似是担心我不喜欢他，他默默做完这一切，又悄然退出了房间。</p>
“……”我喉头发涩，想喊住他，却还是止住了声音。</p>
如今的我，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p>
不该让他留下……</p>
不知过了过久。</p>
殿门被人“嘎吱”推开。</p>
冷风拂来，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p>
身着青鸾鸾后华服的妇人走了进来，远远站在门边，疏离而又淡漠地看向我。</p>
我一怔，呐呐的喊了一声“母后”。</p>
三百年前和繁瑶缔结仙缘之际，她和青鸾族的几位长老来过潜龙殿。</p>
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远远站着，疏远得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p>
鸾后蹙着眉，似是不喜我刚才那一声喊。</p>
“重伤锦明一事，整个青鸾族人尽皆知。”</p>
“三日后禁魔域将会开启，你去以身祭魔，将功补过。”</p>
鸾后淡漠的道出她此行的目的，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命令。</p>
我静静看着她，脸色一寸寸发白。</p>
禁魔域地处青鸾族之界。</p>
每隔千年，魔气会冲破封印，让四周生灵涂炭。</p>
青鸾一族身负镇守之责，每千年要安排一人以身祭魔。</p>
维护六界太平。</p>
我虽有以死明志之心，但亲口听到自己的母亲要我去死。</p>
破碎的心，还是痛的滴血。</p>
“您当真如此厌恶我？恨不得让我去死？”我哽声问她，想求个答案。</p>
凡间小孩都有母亲疼爱，可我的母亲却不喜欢我。</p>
连叫声“母后”都会被她嫌弃。</p>
看到别的小孩在母亲的怀里撒娇，我每次都会羡慕到暗自神伤。</p>
千年来，我每次都只能远远的悄悄地见她一面。</p>
就连我被关在刑罚殿的那三百年，她也一次没有来见过我。</p>
甚至我被雷击得将死之际，让仙兵去求见她，她也只传回一句绝情话语。</p>
“死了便死了，就当青鸾一族没有这个人！”</p>
我仰头看着这个自出生起就没见过几面的母后。</p>
脸色一寸寸惨白，心也像被撕碎。</p>
“当年将年幼的我扔进蛮荒之地自生自灭，如今又要我去以身祭魔，永世再无轮回。”</p>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你们一个个这样对我？”</p>
鸾后低垂着眼眸，昏暗的光线令人瞧不清她此刻的神色。</p>
“死在禁魔域远比死在你心爱之人手下要好。”</p>
“至少，这千年都会让族中人记得你的大义献身。”</p>
说着，她又从身上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以仙力传送到床边来。</p>
“若你实在不想去祭魔，便用这药自我了断吧，这是我作为母亲，最后给你的怜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