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哥哥把联系的学校介绍给我，我翻着看了看，惊呆了。

 这学校也太好了吧！

 师资配备都是世界一流顶尖学校的水平，放以前的我，真的想都不敢想！

 看着我开心的样子不似作假，哥哥有些诧异：

 「知月，你不讨厌爸爸吗？」

 我懵了：

 「为啥？我为啥要讨厌爸爸？」

 「他没经过你同意就安排了学校啊，郁欣最讨厌我们这家人的就是这一点。」

 金丝框眼镜下哥哥漂亮的琥珀色眼睛里，盛满了黯然：

 「她经常说，我们控制欲太强，非要安排这个安排那个，她早就受够了。」

 「这次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我们，她特别开心。」

 「原来，不是我们错了吗？」

 我直接气笑了。

 郁欣可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

 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人给你安排最好的路。

 她还要嫌弃鞋子款式自己不喜欢。

 非要赤脚去泥泞的路上跌个头破血流。

 我生活的环境，确实自由。

 在那个家里，我有随便看电视逃课的自由。

 我有自己刷碗拖地的自由。

 我有选择垃圾学校的自由。

 可是，这些自由对我成长有用吗？

 在那样资源贫瘠的家庭里长大。

 我早早就学会了看人眼色。

 如果逛街买衣服，标签稍微贵一点，妈妈就会破口大骂：

 「你们这什么黑店！纯纯就是骗小女孩的！」

 我惶恐地站在原地，店员鄙夷的眼神我至今都记得。

 所以，从小到大，选择对我而言都是一件绞尽脑汁很费劲的事情。

 毕竟，这意味着我要综合各种信息，选出对我们这个家庭最具有性价比的选择。

 如果选错了，那么你迎来的就是无尽的辱骂和毒打。

 久而久之，我患上了重度选择困难症。

 甚至今天早餐吃油条还是包子，都会想半天。

 我希望做出每一个让爸妈赞叹的选择，可是，这样真的好累！

 在我的学习成长过程中，他们一点忙都帮不上，反而对此美其名曰给我自由。

 我听见养父和周围邻居吹嘘：

 「孩子不能管啊，管多了容易叛逆，你看我们家知月，我就不怎么管。」

 「她不是也学习挺好的？」

 是吗？可是如果不是我年少无知，选了一个垃圾高中。

 我本来应该可以考更高的分数，去我理想的大学的！

 以自由为名，逃避自己作为家长的责任，允许孩子行放纵之事。

 这便是真正的爱吗？

 想到这里，我抬头看着哥哥，坚定地说：

 「哥哥，你们没错，我很喜欢这样！」

 「每一次做选择对我而言，都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我早就受够了！」

 「你们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孤单一个人！」

 哥哥看着我第一次宠溺地笑了，他摸了摸我的头，没多说什么。

 他的琥珀色眼睛里重新焕发了光芒，像是最上乘的蜂蜜，闪烁着诱人的色泽。